“实在想不出比你更可恶又不负责的男人!”
凌斐这次严肃地皱起眉头,看来宁儿对自己的印象真的很糟糕,他正色道:“你真觉得我很不负责?如果是为了当初在林子里没经过你同意就吻了你的话,我愿意负责!”
“你…你怎么突然提到那个?”宁儿因羞愧而嫣红了双颊,她实在不想再记起那一幕,女人最亲密的第一次亲亲竟然就被人无礼地夺走了,谁不生气?她才不要他负什么责,以后不要再提就好了!
“因为那一吻实在让我——回味无穷啊!”凌斐说得有点暧昧,又有点正经。最近跟这丫头接触多了,之前被她隐瞒身份欺骗自己的气愤已经渐渐淡化,偶尔也会回味一下当日那甜蜜的一吻,至少他感觉挺棒,呵!
“我才不要你负什么责,以后永远不要再提起就好!”宁儿低吼道。
“呵呵…”
“你还没说,婉儿姐姐到底…”
凌斐打断她,阻止她问下去:“反正绝对不是我,也不是姐夫!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就是!”
“不是你们…那是谁?看婉儿姐姐那么凄惨,肯定是糟坏人欺负了!…哼,如果让我知道是哪个坏蛋欺负了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宁儿一跺脚,不再跟凌斐在这磨蹭,转身走进屋子。
凌斐望着那娇小的背影,喃喃地念道:“如果你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你的亲大哥,你还会这样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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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劣少爷俏丫头 可怕的谣言
章节字数:9327 更新时间:07-10-17 19:44
婉儿静静地修养了几天,夫子对女儿变得更加关心,但是背地里仍忍不住叹息,埋怨着苍天。他始终没有再问出口,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婉儿的性子他了解,之前是他太激动了,婉儿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她怎么都不会开口。
夜凉如水,朦胧的烛光映出淡淡的晕辉,绿窗人静,婉儿忙碌着手中的针线。爹爹态度的转变,她完全体会得到,但是爹爹的担心她也清楚感受得出来。只是,目前,她不能说。那个远在京城的男人,她有一丝哀怨,却有更多的期盼。她知道一旦说出孩子的爹是他,宁儿、爹爹或是其他人一定会因此想办法找他来杭州,但是这不是婉儿所希望的,她希望的是,朱宣能真正地为了自己而来…
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么难懂,不是吗?
思与君别后,几见芙蓉花?盈盈隔秋水,若在天之涯。欲走不得去,茫茫是雾烟。处处多芳草,何需蝶恋花?世间万事,情为何物?实难言清。婉儿垂首,一针一线地缝制着小衣服,小褂子,眼前浮现的是朱宣高大的身影,她心思复杂难欲,而外面的风言风语都暂时被屏除在思绪之外。
而天天亲自出门买菜的夫子就无法轻易挣脱谣言的困扰了,,那几个平时天天做生意的小版甚至都不愿意卖东西给他了。
这天,上街遭到一些熟人的白眼之后,夫子无法挺直自己的腰杆走路,背后的指点都在说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教女无方,李晓婉不但败坏家门,而且败乡坏俗,是西湖人的耻辱。那曾经被喻为“杭州才女”的赞美似乎一夜之间全部被抹除了。
传言漫天飞,夫子微驮着背,身形萧条而孤独。
书院门口,一群妇人顶着寒风站在那似乎等待已久,一看夫子颓然的身影一出现,立刻蜂涌而上,随即七嘴八舌地说了开来。
“我说李夫子,婉儿的事我们原本还不相信,现在整个杭州城谁不知道…”妇人甲较为惋惜地说道。
“夫子,我要听你亲口说,婉儿是不是真的干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妇人乙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哎呀,我说金桂嫂,婉儿姑娘我们都比较熟悉了,你还能听信外面的谣言么?”妇人丙说得还算理智柔和。
“我们先也不相信啊,可是现在大家都这么说,我们当然要来问问夫子啊!”
“如果是真的,夫子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我们怎么能放心把孩子交给书院呢!”
“对啊对啊!”

嘈杂纷乱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李夫子耳中,他布满青筋的手微微颤抖,这一张张脸都是曾经那么信任自己的邻居街坊吗?他无言以对。
“夫子,看你这样子应该传言是真的了?”一群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神情抑郁的李夫子,终于下了结论。
“各位街坊大婶,还是请回吧!”
闻到外面不同寻常的喧闹声,婉儿在厢房里皱起了眉头,书院出什么事了吗?还是秦源那家伙又来惹事了?她心中涌过一种强烈的恐惧,当她镇静下来马上发现嘈杂声中以女声居多,其间似乎夹杂了爹爹的声音。
婉儿悄悄走出房间,远远透过书院的大门,就见平时并不陌生的大婶正聚在门口,围着爹爹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爹爹的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表情,但似乎很无奈。
她一惊,立刻想到了原因。
“哎呀,夫子,我看你还是让你女儿离开书院算了。”
“对啊,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书院啊,她做了那样的事,让我们怎么敢把孩子放到这儿来啊…”
“夫子,不是我们为难你们,实在是…我们都没有想到婉儿会做出这样的事…”
夫子气愤地甩开衣袖,将那几个妇人推开,瞪着灰色的眼珠子道:“你们都给我走,不要再这说了!我相信婉儿,她没有错!!”
“事到如今,我说李夫子你怎么还这样说话呢!”
“是啊,我决定明天不让我家孩子来这了…”
李夫子奋力冲开几个长舌的女人,挤进门内,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大门合上,一群封建顽固的女人终于被排在门外。
“唉!”夫子垂下眼,重重地叹息,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加更深了。
“婉儿…”当他抬起头,发现女儿脸色发白,正站在院子的对面,想必刚刚的一切她都听见了,“婉儿,刚刚她们说的话你都别当真…”
婉儿眼中早已聚满了泪光,对爹的愧疚让她痛彻心扉。
“爹,是婉儿对不起你!”
“孩子,事已至此,我们还说这些干什么!好好注意身子…唉!”越来越深沉的叹息,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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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水山庄。
还有几天要过大年,凌水山庄屋里屋外张灯结彩,但是因为杏儿的失踪,庄中上下总是平添了一份悲凉的气氛。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哦。”宁儿念道。
“郡主该是要在凌水山庄过年了。”丫鬟小绿说道。
“恩。”不知不觉时间已过这么久了,大哥说好要来杭州亲自接她,现在除了一封信说忙,过了年还能来,其他便没有消息了,呼,还真有点想念哥哥呢。不过,幸好凌水山庄的人都很好,虽然天天跟凌斐那家伙吵嘴,不过习惯了倒无所谓了。
“郡主想家了吗?”
“还好啦,在这里,你们就像亲人一样啊!比宣王府可热闹多了,呵呵…”
小绿闻言有点受宠若惊,郡主还当自己是亲人呢,可是转念一想,道:“等宣王爷来了,郡主你终究是要回京城的啊!”
“那当然啊,怎么,你舍不得我了?那你以后跟我回王府了,呵呵。”这话是逗逗小绿,可是想到遥远的北京城,宁儿自己心中也涌起了淡淡的不舍。她蹙起两道秀眉,也许还没有机会好好地跟展哥哥相处吧,总觉得有点遗憾,一直没机会去见他哦!
“还是不要了,我在江南住习惯了,去北方才不适应呢。”小绿连忙摆手道。
“呵呵,对啊,这个时候北京应该是大雪覆盖,冷得紧呢!我来这一个月了,都没见杭州下过大雪呢!”宁儿道。
“听夫人说,在我们回杭州时,杭州就正好下了场大雪,地面足足有两尺来深的雪呢。可能是老天爷特别喜欢郡主,怕你来了之后,下大雪郡主不方便出去玩吧。呵呵。”小绿笑道。
“也不知道婉儿姐姐怎么样了。”宁儿低头轻喃。
“什么?”小绿没听清楚。
“呵,没什么。”宁儿心中却在牵挂着。
而凌水山庄的另一个院落,两名体态修长的男子正神情严肃地在说着一件事。
“姐夫,你怎么看?”温醇而有磁性的嗓音是凌斐。
“婉儿的孩子是谁,我想你也能猜到的吧!还问我!”封天炀声音冷淡而有一丝潇凉,自杏儿失踪后他就一直是这样。
“可是有人怀疑孩子的爹是…是另有其人喔!”凌斐故意顿了顿。
封天炀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抬起下巴挂着一丝冷笑道:“怀疑我?”
“厄…姐夫不介意吗?”
“如果连你也怀疑我就介意!”
肯定的语气让凌斐脊背发凉,看样子在姐夫面前还是老实点比较好,他冷眉冷眼的实在有些吓人,杏儿又不在,千万不能得罪喔。
“嘿,我哪敢怀疑姐夫,京城之行婉儿和王爷的事我可是看得真切啊!”凌斐连忙表明想法。
“知道还这么多废话,还不好好保护婉儿!近来城里的谣言你可都听到了?”封天炀外表冷漠,对朋友却是关心得很。他跟婉儿认识多年自是非常了解,婉儿跟杏儿情同姐妹,王爷又跟自己情同兄弟,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思考,保护婉儿都是义不容辞的事。
不过,封天炀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凌斐。
凌斐狭长的眸子闪过惊讶,姐夫竟然让自己保护婉儿?“姐夫,连你也听到了关于婉儿的传言?”
封天炀沉默地点点头,眸子里尽是阴冷,那样一个弱女子在这个非常时期,竟然还有人如此故意引起轰动,分明是不怀好心。
“放心吧,姐夫,婉儿的事我会去做的。我要敢坐视不管,宁儿那丫头可能要骂我是冷血,没良心了!”那丫头可是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为了自己的耳朵少受罪,加上自己天生的侠义心肠,婉儿的事他凌斐管到底了。
“好!”封天炀说完这个字,转身离去,虽然凌斐平时吊儿锒铛,但是正事时,他相信他。
凌斐望着姐夫离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这难道代表姐夫信任我么?”他摸摸自己挺直的鼻梁,还好没有把婉儿那日的遭遇说出来,不过,关于这变本加厉的谣言,除了秦源是始作俑者,凌斐不做第二想法。
秦源?呵,敢情那日的惩罚还不够重?他凌大少爷说的话都没听进去?那就等着瞧好了。凌斐深邃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暗,脸上扬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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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
“喂,等等,凌斐,今天你还要去布庄吗?”宁儿急急叫住正欲出门的凌斐。再过一日就过年了,前段日子生意好得不得了,大家都买新布料赶制新衣裳迎新年,现在大家衣裳早该做好了,布庄的工人已经放假了啊!
“怎么,你要跟去?”凌斐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最近天天跟着凌斐,似乎养成了习惯,不过今天宁儿只是想问问他有时间一起去看婉儿姐姐,那日看过姐姐之后,她一直挂念地紧,即使是想见展哥哥的念头也被暂时摆在一边。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去看婉儿姐姐?”
“喔…好啊,我正好要去!”凌斐答道,就想秦源那小子多逍遥半天吧。
“你正好要去?”宁儿吼道,“那你竟然不叫上我?”
“现在不是一起了吗?”凌斐玩味地咧开笑容,这丫头什么时候能斯文点,不过这样子,看久了也勉强称得上可爱吧。
“哼,还好我问得及时。走吧!”宁儿气呼呼地大步走在前面。
刚走近书院,就见书院的门“吱嘎”一声正好打开,随即李夫子落魄的身形出现了。
“夫子这么早就要出去?”宁儿惊讶道。
凌斐则神情正经,语气严肃地道:“我看夫子神色不对!”
果然,李夫子神情憔悴,双目有点发呆,一看到面前的两人,目光闪过一线希望的光芒,他紧紧地抓住凌斐的手道:“凌少爷…”后面的话语全哽咽在喉咙里,他已经是个老人,他似乎经不起更大的打击了。
“夫子,有什么事进去慢慢说。”宁儿也连忙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三人一同走进书院,高大的木门又被轻轻地关上。
天色阴沉,整个天空灰蒙蒙地压得人有点透不过气来,不是闷不是热,而是一种压抑,那种似乎要掐人脖子让人窒息的浓重压抑。树枝光秃秃的,地面光秃秃的,房子也是灰黑色,天地都在一片朦胧之中…一个蹒跚的年轻女子在小河边走着。
婉儿扶了扶肩上的包袱,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杭州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即使她可以躲在书院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学着什么都不理会,可是爹爹呢?难道也要让他也背负着千人指万人骂的耻辱吗?
她不怪任何人,她也不会因此而屈服!
婉儿咬咬牙,望望阴沉的天色,这情形看样子是要下雪了吧!寒风似乎更加凛冽,在这没有房屋遮风挡雨的平野,风飕飕地直接钻进领子,虽然她已经特意加上了最保暖的衣服,可逼人的冰意仍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婉儿抿紧双唇,心想得赶快找个地方歇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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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颤抖地将桌上的留书打开来,递给凌斐。
只见几行娟秀的笔迹这样写着:“爹爹,请原谅女儿不孝,让李家蒙羞。女儿不愿连累爹爹,今日离开,请勿挂心,爹爹多珍重。”
凌斐看完留言,沉默不语,眉宇间聚拢的褶皱明显透露出郑重与担心。
宁儿一把夺过留书,不敢置信地盯着上面的笔迹,瞪大了眼睛,她晃晃小脑袋,喃喃道:“我不相信,婉儿姐姐竟然会留书出走…”
这种事情她朱宁深有体会,若不是心中有了万分的压力,若不是这个地方呆不下去,否则怎会轻易丢下一张纸就能离开?当初自己是因为惧怕皇叔真的将自己指婚出去不得已才想着逃开的,婉儿姐姐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才…
她一个弱女子已有了身孕,又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孤身一人出门,她能去哪呢?她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很糟糕…宁儿简直不敢往下想。
“夫子,你说婉儿姐姐可能去哪啊?”宁儿着急地问。
“郡主…唉…老夫也想不出来,现在这杭州城到处是流言蜚语…婉儿…”夫子差点老泪纵横,婉儿不会想不开吧!
凌斐和宁儿似乎同时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可能,互相对看了一眼,眸子里尽是担忧。宁儿小嘴一撅,道:“我不敢了,我要马上去找婉儿姐姐。”
凌斐见小丫头身子飞快地要冲出门外,连忙拉住她,道:“别冲动。当然要找回婉儿,目前我们先分析一下情况,想想婉儿最可能去的地方。”
“婉儿姐姐还能去哪?她一定是被逼得没有路可走了…呜…”宁儿终于哭了出来,在此刻,她也明白了离家出走时,家里人是多么的担忧。
“夫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张留言的?”凌斐冷静地问。
“婉儿最近起得晚,我做完早膳看她屋里还没动静,就想让她多休息会,结果等了很久发现婉儿还是没出来,进来一看…人已经不在了,只看到这封留书…短短的几句话,叫我这个爹爹怎能不担心啊…”
“夫子你别激动,婉儿应该没走多远的。我这就去多找些人手帮忙,大家都去寻找,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你放心吧。”凌斐安抚着悲伤中的老人。
“对对,快点找凌水山庄的人都来帮忙。”宁儿拉着凌斐的衣袖扯着他,“快点啦!夫子,你就在家好好等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凌斐还想说些什么,已经被这性急的丫头拉到书院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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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的队伍不仅是凌水山庄,封天炀一听说此事,立即也派了封家堡的侍卫一起出动,连他最得力的属下余风也被派了出来。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雪花,一朵两朵,一片两片…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轻轻地,凉凉地,飘在脸上,落在衣服上…天色越来越阴沉,雪花越来越密集,不需半个时辰,整个天空都是漫天飞雪。雪花随着北风狂舞,地上渐渐呈现淡淡的白色…
婉儿抹去脸上已融化的小水珠,重重地喘了口气。因为怀孕带来的不适时时侵扰着她,一大早出来她只带了些干粮,走了这么长的路,感觉渐渐有点力不从心了。不,至少要走出杭州城,不是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突然,婉儿脚下一滑,身子便倾了下去,慌乱中,她连忙用手支撑在地面,湿滑的泥土立刻脏了她的手,她的长裙。婉儿半跪在地上,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神情伤心而悲凉,王爷…她心中一呼,随即眼角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几个月前,她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日,是天命,还是自作自受?她无语问苍天。
婉儿费力地站起身子,生怕伤到了自己。肚子里有个正在成形的小生命,它还需要自己的保护了,作为一个母亲,她学会了坚强。为了孩子,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婉儿咬咬下唇,拔开额前微微散乱的发丝,继续往城外走去。双脚已经疲惫地快走不动了,但是她必须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再往前就已经完全离开杭州城区了。
封天炀和凌斐分明带着自家的手下兵分几路,开始往城外寻找。天色越暗,大家的心便越紧,终于大家需要打起火前行了。
火把的队伍出了城门,沿着弯弯的小路,穿过寂静的山林,一声声呼唤也焦急地揪人心扉。
“婉儿姑娘…”
“李姑娘…”大家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山林边。
“好了,丫头,我叫人送你回山庄!”看着雪花融化后的小路又湿又滑,凌斐看着宁儿倔强又疲惫的神情,竟然会心疼。
“不,我要亲自找到婉儿姐姐,否则我不放心。”宁儿的目光仍在四处搜寻,生怕说话见错过了婉儿那娇小的身影。
凌斐见她如此不听话,口气不觉变得严厉起来,他冷峻的低斥声在雪夜中响起:“如果你不想拖累大家,就该听话回去!”
显然被吓了一跳,宁儿睁大眸子回过头,目光落在凌斐没有一丝笑容的脸上,火把印着两人截然不同的神情。他从来没有用过如此严厉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可是今天一整天下来,她又急又累,因为担心婉儿姐姐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现在被他这么一吼,眼圈立即红了,她觉得委屈极了!
凌斐见那张小脸被风吹得通红,泪水在眼窝中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烦躁极了!他不喜欢看到这个样子的朱宁,于是他不耐烦地继续吼道:“不准哭!”
“不要你管!”宁儿背过身子,夺过身边一手下的火把,头也不回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可恶的家伙,他以为他是谁,竟然这样恶劣的吼她,她不要理他了!呜…婉儿姐姐,你在哪?宁儿一边咒骂凌斐,一边赌气地往前走。
“该死的,你去哪?…你给我站住!”凌斐见那个娇小的人影独立往一边走,气得修眉几乎要打结,他发誓他这辈子还从未被一个女人搞得如此心烦过,来不及多想,他双足一点,追了上去,回头没望了对其他手下吩咐道,“继续往前找,我马上回来!”
郡主和少爷之间的小吵小闹大家早已司空见惯,两人虽然常常互相损得面红耳赤,有时候甚至如水火不容的仇人般,不过第二天一样雨过天晴,郡主照样每天跟在少爷身边进进出出,所以,这两个大人物的事啊,谁也不去管。十几个手下打着火把,继续寻找行动。
凌斐终于在小丫头刚好摔交之前及时稳住了她的身子。
“看你,这么倔的脾气!叫你站住还跑!”凌斐气得收紧了下颚,口气更加好不到哪去。这荒郊野外,天黑路滑,小丫头还如此冲动,不是故意给大家添麻烦吗!一想到这,他就来气,眸子更加阴沉黑暗了。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宁儿赌气地扭动身子,不愿意接受他的扶持。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发现他真的是在吼自己时,眼中透露着厌烦和不耐时,她的心就大大的受到了打击,她真会生气极了!剧烈的晃动中,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再次滑倒,手中的火把也顺势掉到了地上。
一只有力地再次揽上了她的小腰,这次揽得紧紧地,让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凌斐一只手举高火把,一只手紧箍着她,薄唇抿得紧紧地,宁儿见反抗无效,忿忿地抬起头,双眼喷火似的望着他。
“还任性!”低沉的声音里尽是无奈和威胁。
宁儿终于停止了挣扎,脸颊被迫紧紧地贴着温热的胸膛,酸酸地感觉再次涌进鼻间,一天的压力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呜…你是大坏蛋!每次都对人家这么凶!…呜,人家真的担心婉儿姐姐…呜…要是婉儿姐姐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