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面色阴沉,深邃的黑眸中闪着怒火。
巴都惊道:“大王的意思是——此次偷袭是就邪君主使的?…我明白了,他来参加封妃大典,掩人耳目。”
“只有他最可能!或许他早已算好,就算边关战事有千里马加鞭回都报告也得需要一天多,而一天多他早已回到北诏了!”顿了顿,殇烈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道:“何况本王一直在怀疑星回节的暗算就是北诏所为!”
说到这里,侯清平总算明白过来。
“大王请息怒,明日与盛将军会合,大家再继续商讨!”
巴都也是一脸严肃,最近的事情还真是复杂。
一团接一团的迷雾,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何人在背后针对刖夙国策划着阴谋,就连同王宫里让大王万分宠爱的国妃娘娘,也让人倍感神秘。
无论如何,他巴都会忠心耿耿地守卫着大王和刖夙。
“大王,您也劳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殇烈一手捏紧了羊皮地图,冷幽的眸子散发出道道寒光…
体内属于男人本能的好战之心猛烈升起,俊美的脸庞散发着冰冷之光,他悄悄握住腰侧的剑柄,暗暗下了战书。
楚弈,阁昱,银冀,无论是你们谁在挑战刖夙国,我殇烈绝对不会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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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内苑的每寸地、每块墙,所用的一砖一瓦,都是上好的材料,苑内精致的楼台亭榭,更是造得美轮美奂。
别院之内,所有的摆设与家具等等,也是干金难求的珍品。
秋风送爽,桂花飘香,转眼间,已值深秋了。
池塘里的荷花不再,连碧天荷叶也逐渐枯萎,只剩下枯黄的叶片微微打着卷浮在水面。
半个月来,蓝倪已不再独坐在荷糖边静静发呆。
自殇烈走后,她才发现满腔的思念让人堵得慌…
花厅内,轻风微拂掀起白色的衣角,青丝纷飞,她的人虽坐在屋里,心却远飘到千里之外。
若非心系,不会相思。
若非相思,不知相思苦。
“唉…”幽幽轻叹,绵绵长长,如黄叶轻舞飞下。
那个霸道又温柔的男人,在边关可好?
十几日了,边关竟然无只字片语传来,她真怀疑他已经忘了她,忘了这深宫之中还有个女子日夜等候着他的归来。
“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等我回来。”
他临走前的话犹在耳际,他上马前在她额上烙下的那一吻犹如印章,他答应她,一定会很快就回来。
“唉…”
又一声轻叹,像秋日绵绵细雨。
他在千里之外,是否也在想念着自己?男人应该也会有相思的吧?
“娘娘,您又叹气了!”平儿皱眉道。
淡儿给蓝倪轻轻披上一件精致的外衣,也跟着叹起气来:“唉,娘娘,你要不开心,奴婢们也会不开心的!”
“是啊,我们知道娘娘您一定在想念大王了。不过你放心,大王英勇善战,就算敌人多么凶狠,我们的大王都能打个胜仗回来。”
说到他们英勇无匹的大王,平儿的双眼闪闪发亮,那是身为刖夙国的臣子对殇烈的由衷爱戴。
凶狠的敌人…
眼前仿佛看到了他骑在马背上怒吼杀敌,剑花四射的样子。
怀疑,惊惧!
一抹蓝光闪过她的眼,她咬住了如花般柔嫩的下唇,纤白的手指不禁紧紧绞在一起。
他…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要不然,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再忙再累也该记得她的啊…
“平儿,淡儿。”蓝倪语气焦灼,她实在坐不住了,苦等到今日已是极限,她必须去找个人问问,谁有殇烈的消息。
“娘娘,你怎么了?”二位侍女齐声问。
“我得去找相国问问,今天大王该有消息了吧?这么久了总不可能还没有消息吧?”白衣一晃,娇小的人儿已奔到门口。
平儿连忙呼道:“娘娘,娘娘…奴婢一早就已经去打听过啦,娘娘。”
她们跟了娘娘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娘娘如此着急呢,看样子娘娘真的已经压抑到无法忍耐了。
蓝倪猛然停步回头问道:“有消息没?”
平儿追上前,道:“相国那边的消息还是一样,请娘娘耐心等待。大王只是忙于战事,没有时间…不过,相国说每次有信兵来报,大王都说有想念娘娘呢。”
蓝倪闻言,面露欣喜之色,激动地抓住平儿的手:“你说真的?他真有传信说问候我?”
平儿闪闪眼睛,用力点点头。
蓝倪突然脸色一变,皱起眉头:“平儿,你在安慰我,对不对?殇烈如果真是想念我,真要派人传信,又怎会让一个信兵口传…”
“娘娘,大王一定日夜想念娘娘的。”淡儿见她一脸忧郁之色,也肯定地说道。
蓝倪转过身,素白的身影纤细而柔弱,秋风中显得有点萧瑟。
“他若是想念我,怎会没有只字片语…”
平儿慌忙解释道:“大王一定是太忙没有时间而已。”
淡儿也附和道:“是啊,娘娘有所不知,大王每次亲征,都只会每日固定给相国传上信函,了解宫里之事。大王是位英明的君主,我想大王一定也非常想念娘娘,只是想暂时以国事为重。请娘娘不要因为这样就胡思乱想…”
蓝倪眨眨眼睛,注视着淡儿的双眸,幽幽叹口气,问道:“是这样吗?”
她的心自为他所动以后,便再也难以平静了!
平儿、淡儿一齐点头道:“是的,娘娘,奴婢不敢骗娘娘。”
“恩…”
她本就性子安静,不喜热闹,也甚少与他人交往,虽为国妃,平时除了几个后宫妃子,也无人来打扰。要她突然大胆地去找相国问起殇烈之事,尤其希望探得他可有想念自己…还真有几分踌躇,思来想去,她还不决定暂时作罢。
淡淡月光下,蓝倪倚着后花园红阁的雕花木栏,轻声感叹。
花园中的夜风柔柔吹动她的发梢,一袭白衣被月光照耀得温柔如水,她的双瞳有点黯然,仰首凝望新月,眼底满是思念和忧郁。
这样宁静的夜晚,最容易勾起往事。
往事一幕一幕,有悲有喜,从平淡如水变成了一个满心哀思,这一切的一切转变,皆因为一个男人。
可叹天下之人,最是“情”字难熬。
不知道在漠漠边关,那个男人是否也会对月伤怀,是否也会想到日夜相思的她…
月华皎洁。
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回头一看,竟是半月未见的紫奴,带着一身香气,她紫色的衣裳在月光下有几分妖媚。
“这么巧啊。国妃娘娘怎么独自一人在此?”紫奴嘴角嗪着一抹轻笑,“是想念大王了吧?”
蓝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未置一辞。
她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女人,她犹清楚地记得紫奴匍匐在殇烈身上娇媚的样子…那会让她心口无法自抑地泛酸。
更何况,紫奴现在每次看她的眼神还充满挑衅与不服,让人看了极端不舒服。
紫奴见她撇过脸不答腔,刻意绕在她旁边,挥动着手中香帕靠在栏上。
“想国妃娘娘正与大王恩爱之中,大王就此前去边关,也难怪娘娘犯相思了。紫奴也是日日夜也思念着大王呢。”
蓝倪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月光下的班驳树影,不打算回答。
紫奴又顾自轻叹道:“唉,娘娘,虽然紫奴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妾尚未立妃,但终究都是伺候大王的女人,共同为大王分忧解劳。大家同是女人,娘娘却比紫奴幸运得多啊。”
看她的语气如此感慨,蓝倪抿了抿小嘴,朝她看了一眼。
都是伺候大王的女人——
这句话真是如锐刺插在心上。她不愿意去在乎殇烈以前的女人,可是只要每次看到紫奴,她就忍不住心间涌起一股抑郁,或许是紫奴的态度一直刺激着她。
曾经的日子里,他的确宠爱她。
她却从未开口问过,他将来是否只会需要她一人?
她没问,他也只说——蓝倪,你永远属于本王!其实,她也希望说一句:殇烈,我也希望你永远属于我…
“娘娘怎么不说话呢?”紫奴靠近一点,“一定是太思念大王了吧?紫奴也是…大王以前出去还记得特意给紫奴捎信回来,这次大王一去半月,竟然连个口信都没有带给紫奴,唉!”
蓝倪微微一震,灵澈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殇烈…大王他以前会给你捎信?”
紫奴用帕子擦擦眼角,适时遮住媚眼中闪过的光亮:“是啊,以前紫奴伺候大王时,大王若要出宫,还每天都会派人传信给紫奴…虽然大王现在宠爱的是娘娘您,但是紫奴还是跟从前一样关心大王。”
原来他以前出宫,都还牵挂着他的妃子们…
对自己呢?竟然半月都毫无音信!
殇烈,你究竟怎么想的?
失望…沮丧…疑惑…担忧…
多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她粉唇微颤,轻轻转过脸任黑暗掩去她的复杂的表情。
“娘娘,紫奴斗胆,听说大王去边关这么久了,都还没有给娘娘写过信,紫奴担心…”紫奴犹豫地吞下了后面的话。
指尖一动,心口也随之一颤。
“担心什么?”
紫奴捏住手帕,道:“紫奴担心…是不是大王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以大王对娘娘的宠爱,捎来的信一定比紫奴以前还多的。”
蓝倪抑住胸口的不安,故作平静道:“大王忙碌于战事,自然无暇顾及这些。”
酸酸地反声自问:他真的有那么忙吗?为何以前给紫奴捎信?
“紫奴只是很担心大王啊…娘娘,会不会相国有什么坏消息瞒着娘娘?”
蓝倪注视着紫奴好一会,见她月色下闪动着晶亮的眼睛,一时分不清真假。心中幽幽叹息,或许紫奴也真是关心着殇烈的吧!
“我明日去问相国。”她的声音中的轻愁被夜风带走。
紫奴垂眼道:“如果相国不想告诉娘娘边关的事情,娘娘又岂能问明?唉,如果可以的话,紫奴真想前去边关看望大王,大王需要有人在身边伺候啊…”
“不早了,紫奴姑娘还是歇着吧。”
说完,蓝倪揣着一颗隐隐不安的心,独自离去。
风连同她的发稍一同吹开,雪白的倩影在月色下犹如一个精灵。
这夜,低沉缓然的琴声自夙清宫飘扬而出,在夜色里像一缕久绕不散的花香,染着月光的清冷,萦绕入蓝倪的心底。
她的目光看来很平静,唇角的微笑渐渐凝成一抹坚毅。
是的,她已经决定,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去边关探望他。
[刖夙篇——暴君·邪妃:041 血战]
月明星稀。
一个孤高的背影修长而挺直,在朦胧月色中洒下一抹剪影。
巴都走出营帐,便见他的大王背对着帐篷,望着苍穹远山,负手而立。他犹豫了一会,举步上前,轻喊一声:“大王。”
没有回头,殇烈轻轻应了一声。
夜,非常安静。巴都站在他的身后,宽厚的嘴唇张合了好几次,最终用手抓了抓脑袋,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一双浓黑的眉头打了个死结,殇烈刚回头就看到巴都这个样子。
“你怎么了?”殇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些日子来,的确因战事和亲自安排军需而忙碌得紧。
巴都抿了抿唇,带着某种决心,道:“大王…”
“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殇烈的目光飘到他憨实的脸上,“怎么吞吞吐吐的?”
“大王…呵呵,那个…大王可有思念国妃娘娘?”绕了好半天,巴都决定先试探一下大王的心思。
在刖夙王宫,大家有目共睹,大王对倪妃宠爱有佳,他一直担心大王被来历神秘的倪妃娘娘所迷惑;到了边关之后,他也很清楚因军中战事不断,大王连只字片语都没有提过娘娘…
难道大王只是像对待其他妃子一样,对倪妃也只是一时的兴趣吗?
不知道大王的心思究竟如何?
殇烈听巴都突然有此一问,奇怪地盯了他一眼:“你怎么想到问本王这个?”
他当然有思念。
日思夜念。
巴都动了动眉:“呃…巴都只是关心大王和娘娘,才立国妃不过一日,大王就远离王宫,与娘娘分开,所以…”
殇烈紧抿的嘴角微微松开。巴都多年来与之出生入死,虽然他是王,但是他对巴都的忠诚极为欣赏,巴都在他眼里远远不只是一个绝对服从的属下而已。如今,巴都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想必已经看出自己对蓝儿的特别情愫,这份问候让他这个堂堂一国之君都难免为之动容。
“本王自然思念她!”
殇烈说完,望望朦胧的月色,月色皎洁,抚照大地。
不知道蓝儿现在在做什么?从来没有尝过思念的滋味,这是生平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而孤夜难眠。
这几日边关总算平静一些,侯清平怕他孤寂,还特意安排了几位纯美动人的少女来营帐伺候他,殊料他竟然提不起半点兴致,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那抹素白而纤细的身影。
或许,他该老实地承认,他不仅非常非常喜欢蓝儿,还极有可能是爱上了她…
爱!
绝对陌生的字眼。
对于女人,他最多以喜欢来代替一切,爱,是多么虚幻而不实际的东西!
而喜欢则轻松多了,他要谁便可以要谁,他想喜欢谁便可以喜欢谁!
爱,太沉重,仅仅一个字,就代表着束缚。所以,这个冷硬无波的男人,一直将“爱”隔离在心门之外。
可是,在这半个月里,当他切切实实尝到相思之苦时,他便彻底在波涛翻滚的矛盾中挣扎起来。
正因为如此,他才努力克制着自己。即使天天有信兵来往于边关、殇都之间,他也硬是没有想她传回半个口讯。
只有带着一身疲惫,在夜深人静之时,无法设防的思念又窜了出来。
“大王,你是不是很喜欢国妃娘娘?”这是巴都思索了许久之后,鼓起勇气问出来的。
他该现在把那夜倪妃与神秘黑衣人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大王吗?如果告诉了,大王会如何反应?边关的偷袭也是一群黑衣人精兵所为,还没有实际证据,大王会相信自己么?
大王如果对倪妃娘娘真的很重视,那这一说,势必会引起大王的愤怒和疑惑,对于边关目前的情形来说,实在不应该再让大王神伤。
一切就看大王的回答了。
殇烈闻言轻轻地挑起了眉毛,那英俊不凡的容貌在月光下显得更为俊逸。
“本王从来没有这样思念过一个女人…也许,本王真的很喜欢她了!”
这样温柔又透着浓情的话语是出自那个冷血无情驰骋沙场的大王吗?
巴都握了握拳头,终于决定暂时将一切忍了下来。
边关纷乱之地,大王动情之时,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国妃娘娘清冷又动人,只是她的身份来历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
巴都话未说完,殇烈朝他摇摇头,一手抚着额心道:“这些事,等回殇都再说吧。”
巴都呆了呆,转言道:“大王,军中奸细已查出,边关之事暂时可以歇口气,大王其实今天就该先回后备营的。”
“呵,巴都,今夜的月色不错。边关也该是太平了吧!”
这夜,冰凉的秋风吹动着他们的黑发,巴都陪着他的大王一起在这朦胧月色下站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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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中极为安静,除了守夜巡视的士兵,其他人都已经进入了沉睡之中。
白色的帐营旁边。
土地上的野草被秋霜冻出了一层白色,浓雾在夜色中飘渺。
突然,地面微微晃动。
草地如白色的海面掀起了一阵起伏的波浪。
没有声音,只能看到白浪飞快地移动,自背后向营帐袭去。
一群神秘的黑衣人自地下窜出,一个接着一个,散发着诡异而冰冷的气息,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啊…”
士兵的哀叫只来得及消失在喉间,便软软无声地倒下。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出现,身形轻巧,步伐无声,他们弯着腰一步步靠近扎在外层的帐篷,手中的长刀泛着令人寒颤的白光。
月色下,白雾中,有一对对闪烁着幽灵般黑暗的眸子。
冰凉的空气中逐渐弥漫出一股奇特的香味,香味很淡,逐渐扩散…
营帐中的人们睡得更沉。
突然,一道荧荧之光在营帐背后点燃。
紧接着,火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飞窜的火苗如暗夜之中跳动的妖精,张牙舞爪,仿佛要吞噬这一片大地。
“啊…着火啦!不好啦…”
不知道是谁突然高声大喊,焦急而惊恐的呼声打破了夜的沉寂。
“啊…”那是叫喊者留在人间最后的声音,黑衣人冰冷的刀锋划过他的喉间。
“大王!”巴都警觉地一睁眼,飞快地翻身而起,握紧手中之刀,眨眼间已冲到营帐之外。
“有刺客!”一见黑衣人的踪影,他暴喝着挥刀而去。
熊熊火光照亮了大家的脸,数百名士兵匆忙地从营中走出,还来不及穿上外衣,手中的兵刃便要忙着迎击。
“不好啦,有人偷袭!”
“抓刺客!”
乒乓!
夜,不再宁静。
纷杂的脚步,交接的兵刃之声,连同帐篷被点燃后噼里啪啦的响声交织在一起。
“大王!快保护大王!”巴都腾空而起,一边大声地叫喊一边迎击着黑衣人朝主营帐方向移动。
恩,怎么回事?脑袋一阵眩晕!
糟糕,敌人放了迷魂香!巴都来不及再做多想,飞快地摇摇头继续挥舞着手中大刀。
盛胜将军、侯清平等人已一马当先冲上前去,与黑衣人们交缠在一起。
“大王呢?”
“那边!”
火红,冷光。
嘶杀连同哀号!
暗红色的信号弹带着一股白烟直直窜上天空…
“大王…”巴都飞身到主营旁时,才看清殇烈正挥舞着长剑与四五个黑衣人力战。
“巴都,小心了!”殇烈语气与他的白色的剑刃一样冰寒,瞬间人如闪电般飞冲上前,四周的黑衣人也飞速地追击而行。
“你等究竟是何人?”他的声音冷酷无比。
黑衣人大笑:“殇烈,拿命来便是!”
“是何人暗中指使?”头一偏,他惊险地躲过一剑。
“有本事你去查!”黑衣人又飕飕地围了上来。
挥舞的剑光如一朵朵冰冷的雪花,雪花漫天飞舞,将殇烈紧紧包围。
飞溅的殷红,与跳动的火苗一样触目惊心。
当他几个翻身落地,脚步不禁连续退后了两步才稳了下来,而那四五个黑衣之人,也齐齐落到地面,定定站住之后便扑通地陆续倒了下去。
他们的喉咙均有一条殷红的血痕。
“大王,你没事吧?”
咬着牙挡开面前的黑衣人,巴都的目光急急地看着他的大王。
“放心,我没事!”除了震怒与阴森,殇烈的脸上没有其他表情,他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浑身被噬血的戾气所笼罩。
渐渐地。
撕杀与怒吼之声越来越响,足以震动天地。
杀不完,赶不尽。
层层围攻,黑衣人越来越多,个个招式凌厉,营帐内的数百名士兵一波一波冲去,却仿佛失去了正常的攻击力一般,不过数招之后便纷纷倒了下去。
空旷的平地之上,一排排白色的营帐被连天的火焰吞噬,支架的木竹纷纷倒下,轰隆轰隆。
烟火飞舞,浓烟呛鼻。
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倒了下去,殇烈杀红了眼,尽管不知为何感觉手脚力气消失甚快,他仍暴戾地见一个杀一个。
飞剑出招,往前一刺黑衣人反应不及,应声而倒,手腕一转剑柄旋到身后,锋利的剑尖再次刺入另一黑衣人的腹中。
“啊!”他低吼一声双足点地,待修长的身躯腾空侧翻之时,冰凉的剑锋又一次划过敌人的咽喉…
“大王!小心…”巴都见七八个黑衣人同时向殇烈围攻刺去,急着发出一声厉吼。
刺痛传来,他没有时间低头,便知道自己的背后被人砍了一刀,可惜,眼前最关心的是大王。
盛胜将军与侯清平等带领部下力战敌手,皆因敌人的迷烟逐渐体力不支。
渐渐地,黑衣人的数量也逐渐减少,却依然勇猛。
殇烈、巴都与盛将军等人见形势不对,下令迅速撤离。
黑衣人也不放弃追击,逐渐将他们包围在一处小山坡之上。
离火光渐远,夜色与清冷又笼罩住草地上奔跑的人。
“王,你受伤了?”巴都见殇烈的衣袖被一片血迹覆盖,焦急地呼道。
殇烈咬牙切齿低吼:“该死的,他们先用了迷香!”
盛胜将军一张刚毅的脸上沾上了点点鲜血,他沉怒道:“侯将军,军中定是还留有奸细,想不到…这次敌人的计划竟然如此精密!”
侯清平喘着粗气:“我们已经声东击西,处处防备…想不到对方还知道大王就在营中…这奸细定是我们亲近之人…”
突然,他们不约而同地喊出一个名字——“莫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