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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什么地方?
身体时左时右,却是倚靠在一个坚实而又温暖的凹陷,就像躺在母亲的怀里,好温暖,好安心。
身体轻飘飘的,软绵绵的,像飞一样。我已经死了么?那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忽然身体又变得清凉起来,一道道的,好舒服…
鼻息里混入的草药气息,淡淡的,夹杂着一缕花香。
一股极细切的声音忽然袅袅传来,鼓荡着她的耳膜。这声音是?
她绷紧了身体,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追寻声音的源头。啊,对了,是箫声!有人在吹箫。
箫声由弱变强,仿佛吹箫人迎着清风缓缓走来。恬然的曲调按压不住一股勃勃生机,仿佛春蚕吐丝,百花齐放。箫声一转,忽作杀伐之音,曲调愈奏愈急,一声高似一声。听得人血脉贲张,气息不住游走,丹田中一股热气直烧到脸颊。箫声到了极高处,声细如蚊,只觉得天地间所有的重量都排山倒海般压在心头,不能思考亦不能呼吸。箫声蓦的一转,复又清新起来,宛如久夏之后一阵飒飒急雨,浇透了大地,霎时间清爽许多。箫声渐凑渐低,变得婉转绵长,仿佛吹箫之人渐渐走远,消失在天际,难觅踪影。
箫声一息,远远的,仿佛听到一个人低沉地叹气。
她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身体一阵颤抖。这需要多么强烈的执念才能吹奏出这样的曲子啊!他的抱负,他的志趣,他的拥抱天下的心,都在这一支曲子中一览无余。大悲喜与大欢乐,在天下倾覆的一瞬间,早已被历史的洪流淹没,冲刷得连渣滓都不剩。千年之后,有谁会记得寂寞深宫里有一位无足轻重的琴玥?
什么挣扎骄傲,不过是笑话!
一道清泪缓缓流了下来。这时,她清晰地听到身边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公子,她醒了!”
十六、相遇是缘
琴玥很费了一番功夫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水墨丹青般的重重幔帐,她一扭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盖着大红的鸳鸯戏水绣被,难怪刚才觉得温暖又安心。床头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紫色的衣衫,一脸关切之色。是她救了自己么?
琴玥刚要道谢,忽然一阵帘子响,一个人影从外面走进了屋子。
琴玥心中忽的闪过许多诗句,什么“飘如游云,矫若惊龙”、“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朗朗如日月之入怀”之类,不可胜数。琴玥今日方才明白,原来男子也可以生的如此俊逸的。
他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身着白色的儒巾,白色的长袍,白色的鞋袜,容颜隽朗,姿态洒脱,恣意飞扬,连面上的微笑也是淡淡的,愈发显得超凡拔俗,一尘不染。围着金色的腰带,腰间插着一管碧绿的玉箫。他看着琴玥的面庞,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姑娘醒了?”
琴玥定定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的声音很是熟悉,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她忽然一惊:“姑娘?”她急急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服已经被换成女装,顿时惊讶异常:“我?——你?”
紫衣少女见她闪躲的模样,笑道:“姑娘,你的衣服实在太破了,是我给你换上的。”
“哦。”琴玥心下稍安,拉了拉被子,仍然往床里躲。紫衣少女笑道:“我叫紫萱,这是我家少爷黄潇。是他听到了你的歌声,救了你的。”
琴玥听到这里,连忙艰难地坐起来,缓缓低头作揖:“凌月多谢风公子救命之恩。”
白衣少年看着她,淡淡一笑,在椅子上坐定:“姑娘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人之常情,又何必言谢?”
紫萱问:“姑娘你怎么会躺在那个地方?身上怎么又受了伤?”
琴玥叹了口气:“今日七夕,我与丫鬟寒霜本想换了装偷偷跑出来玩,结果路遇歹人。慌乱之际,我和寒霜分头逃跑,我被歹人追上,抢光了钱,还用马鞭打我。我费力好大的功夫才跑了出来,后来实在跑不动,就躺在山上。所幸女扮男装,才未受辱,不然如何有脸面活在世上!”
紫萱听到琴玥的遭遇,很是悲伤:“没想到姑娘居然有这般经历…”
“这里是什么地方?”琴玥向四周打量。这里陈设虽不奢华,素淡之中却显出一份格调。比如墙角那只越窑青瓷瓶,就不是普通人家要的起的东西。
“你放心,这是西山宸枫馆,没人敢在这里撒野。”紫萱笑着安慰她,忽然站起来:“厨房里的药似乎煎好了,我去看看。”
琴玥还想站起来,紫萱按着她的肩膀:“你是病人,躺下吧。”
而白衣少年眼神炯炯,一直盯着琴玥看,一言不发。看着紫萱走远,也站起身来,淡淡道:“你好好休息。”
“那首曲子,是你吹的么?”当白衣少年即将转身的一瞬间,琴玥忽然问。
白衣少年忽然一愣,转身道:“是啊。”
“很好听的曲子,只是,很悲伤…”琴玥的眼神忽然遥远起来,笑容里带着一点苦涩。
白衣少年忽然顿住,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你听得懂我的曲子?”
琴玥微微一笑:“曲子我不懂,可我听得出曲意。”
白衣少年静静看着琴玥的脸庞,她的笑容淡淡的,若有若无,就像江南的春雪,一碰就化了。他忽然有些心疼。
“你的伤,不要紧吧?”许久,白衣少年温柔地问。
琴玥的手指轻轻滑过肩上的一道伤:“没事的,早就已经不痛了。谢谢,你的药很管用。”
白衣少年轻松一笑:“你没事就好。”他的脸上忽然有些玩味:“凌姑娘,关于你的伤,你没有对我说实话。”
琴玥没有细究,只是微微侧着头,眯着眼睛笑道:“你又何尝不是?你的身世,也是幌子。”
“哦?”白衣少年有些讶异,他看着琴玥,又温然笑道:“你为何知道?”
琴玥笑道:“西山宸枫馆,可不是寻常人家住的起的地方。”
白衣少年看着琴玥的脸庞。她歪着脑袋,黑如夜空的瞳孔在眼睛中熠熠生辉,长长的耳鬓顺顺地垂在脸侧,秀气的脸上漾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却掩不住口中莹白如玉的牙齿。
她的笑容,好美。
只一怔忡的功夫,白衣少年又回复平静的面庞:“果然有意思!没错,我的确不是黄潇,不过,你也不一定就是凌月。世事无常,人人都带着一副面具。不过,在这一时刻,我就是黄潇,你也就是凌月。”
琴玥不置可否。
白衣少年转过头,背对着她:“你的伤不打紧,明日换好药就可以下床了。只是要小心伤口,别留下疤痕才是。”他说完便走,掀起珠帘的一瞬间,忽然顿了顿,用十分歆慕的语气温柔地道:“你的歌声,像你的笑容一样美丽。”
珠帘晃,连续不断的轻响声有如屋檐上滴落的簌簌细雨。琴玥静静地看着黄潇远去的背影,也缓缓道:“你的箫声,又何尝不是呢?”
十七、宸枫树下
第二天一大早,紫萱帮琴玥换好了药,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琴玥下了床,披上白色的纱衣,蹟了双木屐出门。又是箫声,她随着声音的源头寻去,打开了大门。
一阵凉风袭来。屋子附近栽种了数棵枫树,黄黄的枫叶漫天飞舞,枫树投下深浅不一的影子在地上摇曳不已。她看见黄潇靠着一棵高大的枫树,树上虬枝漫漫,树皮斑驳。黄潇缓缓把那管碧绿的竹箫从嘴边移开,深邃的眸子中洗不去漫溢的落莫。许久,黄潇忽然回过神来,发现她站在门边,以一种奇怪的神情盯着自己。便把竹箫插回腰间,黯淡的眼中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嘴角上扬着一抹笑意:“好了?”
“嗯,”琴玥轻轻点了点头,“昨晚忘了跟你说,你的箫声很好听,”她顿了顿又道:“人也很好。”
黄潇显然有些惊讶,愣了一下以后笑道:“你倒真是直白。”
琴玥淡淡一笑:“直白总比口蜜腹剑或者三缄其口的人好。”
“我看你是因为用的假身份,才能这么放心地展露真正的自己。”
“这么说也没错。我看你也是个惯于隐藏自己真意的人,对这样直来直去的交谈,应该也很是向往吧。”枫叶飘落,琴玥伸出手去,一片黄叶飘到她的掌心。琴玥看着落叶,忽然笑道:“当这些叶子全部染红了以后,该是多么漂亮的景色?”
“想不到你和我三哥一样喜欢红色。”他亦笑,抬头看了看飘洒的枫叶。
“不,我只是喜欢红枫罢了。”琴玥纠正。
一阵风吹过,她瀑布般的长发散开,在空中飘啊飘。
风中的气味,怎么变得有些甜甜的呢?
琴玥也看出了他眼中的迷离,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身子,又笑道:“你这里有琴么?”
“哦?怎么,你想用琴音来抵消我的恩情?”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不去看她的笑颜,用尽量轻快的语气问。
“自然不是,只算是,为了此刻的美景吧!”琴玥散开了手,手中的叶子飘落,不久便落到地上。
琴很快摆好,琴玥端坐在琴前,并未带上护甲,略微调了一下音,伸出纤纤玉指,在琴弦上一滑。
琴声铮铮,高亢中仿佛有种无法抑制的豪放在一瞬间释放出来,显得酣畅淋漓,仿佛文人侠士对酒当歌、月下狂舞。反复的沉重低音或长音,营造出一种混沌的情态,泄发内心积郁的不平之气。接近尾声,一连串同音反复,音乐流动如注,如同满腔怒火尽泄,音乐仿佛酒醉佯狂,内心疾恶如仇,却无法舒展排遣。
再看琴玥正襟危坐、黑亮的发丝随着漫天的枫叶在空中飞舞,秀气的面上神态怡然,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贵气派。纤纤素手娴熟地在琴弦上拨弄,宛如精灵轻快地在花丛间跳跃。琴玥长出一口气,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发丝,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这一笑有如江南杏花开时簌簌下的一场春雨,温柔而清新,却是无际可寻。映着高大的枫树与湛蓝的天空,愈发显得出尘脱俗,清丽不可方物。黄潇竟是看得呆了。
“阮籍的《酒狂》,献丑了。”她话语清雅,盈盈站起。
好久好久,黄潇回思方才情景,依旧恍然如梦,仿佛天上人间:“姑娘,好琴声!”
琴玥亦笑:“彼此彼此。”
看着她的笑容,黄潇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她脸上的笑意。
琴玥惊觉,连忙后退两步,黄潇也察觉到自己的冲动,他讪讪地收回手:“抱歉。”
于是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抬头看天。
紫萱走了过来,见两人默默站在一起,有些奇怪:“少爷,凌姑娘。”
两人惊觉,收拾好心情,黄潇问:“什么事?”
紫萱看看黄潇又看看琴玥,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玩味。她乖巧地回答:“凌姑娘的药已经煎好了。另外,陆然矜已经收拾好,准备迎接少爷回去。”
黄潇眉毛一跳,之后淡淡道:“知道了。”
临走之时,琴玥骑在马上:“大恩不言谢,不知今后还能否相聚。”
黄潇笑道:“下次见面,你再为我弹一曲,就算是还债吧。”
琴玥一笑,娇俏地道:“知道了。”而后,转身策马而行。
而黄潇久久看她远去的背影,心里还在为她最后的笑颜所占据。异样的美好,在他的心里绽开了绝美的花朵,是他十六年来的皇子生活,不曾遇见到的。
没错,这位黄潇,正是晟国四皇子宇文潇。皇兄去了西苑之后,京城附近的政事暂且交给他处理。办完了事,已是夜深。他不想回城,便往西山宸枫馆赶去。半路却听到琴玥的歌声,这才救了她。
琴玥与宇文潇曾经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当时天色已暗,又兼琴玥脸上浓妆艳抹,再加之当时琴玥正跪在太庙之前,是以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而琴玥入宫后的三个月来,虽然不曾每日山珍海味,但毕竟比之过去在冷宫中的伙食要好了太多。她本是十六岁的少女,这三个月的养生,不仅让她身体渐渐丰满,五官也长开了,甚至还长高了好些,宇文潇自然认不出来。而琴玥对于四皇子的真容,根本就不曾见过,她只是觉得这位“黄潇”的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他的样子。
第一次的正式相遇,给这两位少男少女心中极为留下了美好的一刻。一位吹箫,一位抚琴,只是不知,这段开始于音乐的感情,是否能继续?
也许,这也不是事情的源头。
一切的一切,早已经开始。
十八、红衣公子
入了城,不能快马奔跑。琴玥策马徐行,朝远望楼而去。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而上京大大小小的街道上人已经很多。琴玥此时身着女装,倒不敢多么放肆地观看街上风景。
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她抬起头,眯起眼睛,觉得全身上下骨头都似酥软了。
这一抬头,她的容颜恰好被临街酒店二楼的雅阁中一双狭长的美瞳所看见,那人打量着她年轻的身体,鼻子里轻轻一哼:“就是她。”
话音刚落,忽然二楼的窗户“砰”的一声裂开,在她惊异的目光中,一个黑色的身影夹杂着窗棂碎片从二楼一跃而下,轻轻巧巧停在她的马前。那人身材极是高大,国字脸,一双深目射出凛冽的寒芒,却恭恭敬敬地对她一作揖:“这位姑娘,我家公子请您上楼一会。”
琴玥抬头,见二楼窗边坐着一个红色的身影。细眉,长目,微微上挑的眼角里光华一闪,薄薄的嘴唇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最让人惊讶的是他身为男子,却偏偏穿着一身红,红色的衣衫,红色的发髻,就连他手上拿的扇子也是大红的。而那一身耀眼的红装,却越发显出他白净的面庞、黑亮的发丝。美得张扬,美得刺目,美得仿佛能灼伤人的眼眸——他真是男子么?
然而,就算是这样一位美男子,他邀请女子的手段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琴玥想也没想,拉起缰绳:“驾!”
马没有离开,黑衣男子拉住了马蹶子,冷冷地道:“这位姑娘,我家公子请您上楼一会。”
琴玥也平静地道:“抱歉,我不想去。”
黑衣男子再一次,用冷冷的话音道:“这位姑娘,我家公子请您上楼一会。”
琴玥这次话也没说,抽出马鞭,高高扬起,正要抽到马身上去的时候,那马鞭忽然被黑衣男子当空捉住:“这位姑娘,要走,也得先上楼。”
琴玥彻底被激怒了。她平日在宫里忍气吞声,却并非没有脾气。相反,琴玥的脾气是隐忍不发的,一身傲骨,却绝对不在不合时宜的时候爆发出来。昨日看见许卓然欺凌女性,她就忍不住动起手。然而许卓然对易茹动手,她还算是旁观者;现在居然有人打自己的主意,实在是忍无可忍。她对着黑衣男子肃然道:“滚开!”声音虽低,却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压,黑衣男子不禁一愣。
只一愣神的功夫,琴玥忽然松开马鞭,一夹马肚,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奔了起来。然而跑了没两三步,琴玥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风,淡淡的花香,脂粉香混合在一起,好香!一个冰凉的身体靠了上来,贴着自己的背。琴玥一回头,却见身后的人正是那位红衣公子,此刻正扬起眉毛,用他好看的眼睛细细端详着自己。两人靠得这般近,琴玥甚至觉得他冰冷的鼻息均匀喷在自己脸上。
琴玥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缰绳也握不住了。马儿多驮了一人,很是别扭,琴玥松了缰绳,正好让它四下乱窜起来。上下颠簸的马匹让骑术还不精熟的她惊得脸都白了。红衣公子却依然笑着看她,忽然伸出手去,故意握着她握着缰绳的手。好凉的手!
“你?!——”琴玥生平没有被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眼下这个妖艳男子,不仅身体紧紧相贴,而且,他竟然握着自己的手?!他怎么敢握着自己手?!
像是看出了琴玥的怒气,那红衣公子偏偏一笑,又是一副魅惑天下的美艳。然后,他故意在手上施了点微压,琴玥气得脸都发白了。不过,也多亏了红衣公子的控制,马儿很快安静了下来。
琴玥挣开红衣公子的手,接着扭动着身子,想要从马上跳下来。红衣公子又是轻轻一笑,笑容那么随意,却摄人心魄:“怎么?想下去么?”
不经过她的同意,红衣公子竟然环着她的纤腰从马上跃了下来。纤腰束素,只堪一握,顿觉冰肌玉骨,幽香满怀。
甫一落地,琴玥忽然一手狠劈向他握着自己腰的手腕,红衣公子吃痛,微微松开手,琴玥迅速抽身而出,微使步法,几步之后,离他有八尺以上的距离。
那红衣公子见她露出武功,眉毛一挑,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惊异:“哦?你居然懂武功?”
琴玥不答,只冷冷地看着他的面庞,双拳捏得紧紧的。
红衣公子自然是注意到她全身戒备,想要再次近身温香暖玉抱满怀怕是不易了。
他们这番争斗,围观的人倒是不少。但见男子红装艳丽袭人,女子素服淡雅清高,颇为吸引眼球。
正踟蹰间,忽然有人大喝“让开让开”,人群缓缓闪开一条道,当先过来的是一对少年,一位身长玉立、英气袭人,正是云飞。一位俊俏柔媚,却是寒霜。只见他俩环视周遭,忽然发现了人群中心的红衣公子与琴玥。寒霜看见琴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冲过去跪下:“娘——公——小姐!”
十九、百位侍妾
琴玥抱住寒霜的肩膀,真像见了亲人一般,眼泪瞬间滑落脸庞,却绽放出歉意的微笑:“寒霜,让你担心了!”
“小姐,你昨晚…奴婢真的好担心!”寒霜看着琴玥憔悴的面容,心疼得无以复加。
“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么?傻丫头!”琴玥让她站了起来,看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的表情,不禁笑道:“你看你现在,又哭又笑,什么样子!”
寒霜眼中含泪,却笑得极为开心。琴玥刚想问寒霜身边的云飞,却见云飞忽然面容一肃,对着红衣公子一拜:“拜见三皇子!”
宇文护优雅一抬手:“小云啊,免礼免礼!”
琴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指着宇文护的鼻子问:“三皇子?你是说他就是三皇子宇文护?”
宇文护不觉轻笑,嘴角微微上扬,虽然艳丽无比,却是十足一副薄情的模样:“美人啊,何必如此看我?刚好小云也在,做个见证。本王决定,你就是那第一百个!”
“哦!”周围围观的不少人,有些人分明知道这位红衣公子就是三皇子宇文护,也知他至今为止未娶正妃,励志要收进一百位姬妾之后方才考虑立正妃。而在他收了九十九位姬妾之后,却迟迟找不到第一百位佳丽,也有人说,宇文护这样做是为了争权夺位,赖在宫里。
晟国皇子,成年之前都住在宫内。待弱冠之后,或是娶了正妻,就必须搬离宫中,另立王府。宇文护励志娶一百房姬妾后再娶正妻,却不是故意找个理由留在宫中,伺机夺位?若非如此,又为何他在一年前太子宇文詹死后便以“晟国无美人之由”迟迟未寻这第一百位佳丽,而是天天跑到这“天香楼”上喝酒逍遥?待在宫里,怎么也好过在宫外王府消息灵通吧?
而眼前这位女子,就是宇文护选定的第一百位佳丽么?
真的,好美…这声感慨,是云飞发出的。虽然护送的几个月里,他一直与琴玥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却没想到,那张红面纱之下的容颜,居然如此绝世!
宇文护看得目光一动,上前一步,想要再次亲密接触。琴玥面容一肃,微微一皱眉,那抹若有若无的怒气,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而拒绝的话并不用琴玥亲自说出口,寒霜先一步走出来:“不行!”
寒霜的话也让云飞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马上明白自己的身份,立马挡在琴玥的身前道:“三皇子,这可使不得。”
宇文护也觉得有些奇怪。往常女人莫不是削尖了脑袋自动往他怀里送,周尚书家的女公子是他的第十八位夫人,胡侍郎的爱女也心甘情愿嫁进来。自己要的女人还从没有得不到的,眼前这个估计也不例外。
没钱的女人贪恋皇宫的奢华,为权的女人想要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还有女人不贪钱不恋权,爱的却是他妖艳美瞳里凝视自己的样子。更有贪慕虚荣的女子,嫁给他只是为了王妃的名号。没问题,只要是美人,他来者不拒。前九十九位的顺遂,使他几乎不敢相信了,这世上还有他宇文护得不到的女人?
宇文护想,这女人估计是自以为奇货可居,进府之后捞个正妻的身份,或是借此要挟,多要些钱权罢了。没关系,只要进府之后,他想要如何,还怕这个弱女子不答应?女人和男人的战争中,只要男人稳定住心神,胜利的往往都是男人。
于是他笑道:“小云,她是我要的女人。就算是你们云家的,我也照娶不误。”
云飞却上前一步,说的话轻轻巧巧,意思却掷地有声:“她已经嫁人了。”
这句话电光火石一般,瞬间刮过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宇文护却一脸不信:“骗谁?她还未绾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