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走了吧?”琴玥忽然酒气一上,心脏忽然剧烈跳动,目光有些恍惚。她定了定神,看见宇文护没什么反应,又笑道:“三殿下果然守信!告辞!”
“啊,如果你可以走出去的话。”宇文护嘴角上扬,有些促狭地笑。刚说完这话,就见走在前面的琴玥身体一晃,“咚”的一声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看吧,我就说,如果你可以走出去的话。”宇文护走上前去,把她抱了起来:“如果你可以走出去的话----我也不放手!游戏,还没开始呢!”
脑袋很胀,头很痛,意识混沌地有如初开的天地。很黑,很湿,很冷,应该是在地下室一类的地方吧。咦?奇怪了,我不是已经回了坤宁宫么?那这里,是哪里?
寒霜?赤霞?翠屏?小德子?你们在哪?
貌似,有片光束打来,刺眼。耳边貌似有声响,噪杂。小腹暖暖的,有一股奇异地热流瞬间滑过穴道,流转到全身,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似乎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是什么呢?我的体内还有这样的渴望?
身体又像腾空般,后背倚靠在一个坚实地所在。很温暖,很踏实,还有一下一下有力的搏动的心脏,是男人宽阔的胸膛。是谁?
----难道是他?
记忆里白衣飘飘的佳公子,骑着白马,吹着碧玉箫,迎风而来。什么歌?《良宵引》!《凤求凰》!到了跟前,一把将自己抱在马背上,清浅一笑,越发显得明目皓齿,俊逸不凡。咦?他的脸缓缓靠近,要干什么?温热地男子气息传来,诱惑中有一丝安心。可是,心脏跳得好快,就像打鼓一般,“噔噔噔”响个不停。
要,吻么?
怕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是的,第一次吻…
诶?我的第一次,不是和黄公子,而是被那个有着邪魅笑容的风流王爷抢去了。他叫什么?是了,他叫做…
“宇文护!!!”琴玥猛地睁开眼,眼前赫然是宇文护不断靠近的脸庞。琴玥用尽浑身的力气,猛地挣脱开他的怀抱,跳下床来,后退数步:“怎么是你?!”
“哦,本皇子看你喝酒醉倒,于是好心把你扶进内室。谁知道你居然主动献吻,本皇子只是本着不亲白不亲的原则,配合你一下而已,怎么了?”宇文护笑得眼角弯弯,一脸正值状。
“你?!”面对如此小人,琴玥实在是无话可说,“好一个王爷!守信重义乃是做人的基本,你不放我就明说,何必玩这些阴招?”她想起刚才和宇文护地亲密接触,慌忙检查下自己地衣服,见扣子丝缝合严,并无宽衣解带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我只是让你喝酒,并没有说喝完酒就让你走啊。”宇文护一脸无辜。
“那你也不用在酒里下药让我晕倒,使这种下三滥地手段!”琴玥怒目而斥。
“我的确没有放蒙汗药,只是那酒至纯无匹,你接过之后就一口喝下去了,本皇子想提醒你来着,这不是赶不及了么!”
琴玥无比气愤:“那你也不用趁我昏迷的时候,占我便宜。这总没错吧!”
“占你便宜?”宇文护笑道,“明明是你自己扑上来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良宵啦,凤求凰之类的。”
“你!?”琴玥气结,梦里自己的确把他当成是黄潇的替代,可是说是自己主动投怀献抱…打死她也不会承认。
“谁,谁说的,明明是你…”
“是我么?”宇文护邪邪笑着,走进了几步,与琴玥面对面站立,两人相隔不过二尺之遥。
心里深处那声呐喊越来越响,几乎就到了呼之欲出的地步。似乎是身体中有什么空旷了许久,如今终于有了填充的欲望。闻到他身上的香味,琴玥心跳得极快,脸也一下子红了。
七、乾坤和合散
怎么回事?怎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情愫?我怎么会喜欢他?不可能!我喜欢的人是黄潇,是善解人意,知音人黄潇,不是风流成性的三皇子宇文护!
可是不论琴玥心里怎么抗议,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宇文护每进一步,他身上的气味飘来,琴玥的内心便多了一分沉沦。他邪魅的笑容,他修长的身材,他狡黠的眸光…平常讨厌到极致的东西,为什么如今会产生奇异的感觉?
难道,我真的…真的喜欢上他了么?
不可能!刚得出那个奇怪的念头,琴玥便闭上眼摇摇头,试图把它甩掉。一睁眼,却见宇文护近在眼前,心脏又是剧烈跳动。
“你好像,对我有某种感觉了呢。”宇文护似乎发现了琴玥的烦恼,一阵见血地指了出来。琴玥撇过脸,紧咬下唇,努力控制着身体里蓬勃高涨的欲望。过了许久,才嘲讽道:“这似乎是最差劲的调情。原来名满天下,风流潇洒的三皇子就是这样令天下女人痴狂的?”
“其他的女人…哼,其他的女人何必我主动去求,都是飞蛾扑火般投怀送抱。”宇文护着伸出手来勾起她的下巴,调笑道:“至于你嘛,我会好好调教你的。”
琴玥厌恶地打掉他的手指,虽然全身热血沸腾,却不愿意这么快便屈服于身体的欲望。
“哟,还真是顽强呢!”宇文护轻笑道,“其实你早就忍不住想要宽衣解带了吧?能忍这么长的时间,可真是令我佩服啊!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撕破那副清高圣洁的样子,疯狂浪荡起来会是什么样地情景。”
“你!?下流!”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琴玥真有被他言中的趋势。全身热血沸腾,额顶一片麻木,心中的呐喊声也越来越响。那声音分明是:我需要一个男人,健康而英俊的男人。而眼前站着的,正是这样一个男人!
琴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力,才抑制住身体里那股欲望。这是怎么回事?虽然自己对他厌恶得要命,可是身体却不自觉的被他的身上的香味所吸引。我这是怎么了?
“你说地没错。我是在酒里下了药,不过,却不是令你昏睡的蒙汗药。”宇文护忽然眼睛里冒出一道邪异的光芒。
“那是…”琴玥还在与体内地欲望抗争,猛然间惊觉:那药,难道是…
像是看出了琴玥地意思。宇文护笑道:“不错,就是春药,乾坤和合散。”
“你!?----”
宇文护淡笑:“啊。从你喝下乾坤和合散到如今,已经一个时辰了,按理说,这个药是过了半个时辰就有效地。为了加强效果,我特意把它加在宫里最烈地陈酿玉露酒里。”
“下流!”琴玥狠狠地骂道。“想不到,你为了得到我,竟然用了这么卑鄙地手段!”
“我的确是想得到你。”宇文护笑得更放肆。他甚至用手指卷起琴玥鬓边的长发。把嘴唇凑到她耳边道:“不过,比起得到你,我更想看看你放荡的样子,哼哼,一定很有趣!”
“你…无耻!”琴玥眼内冒火。打掉他卷着她地头发的手,“你做梦!我绝对不会屈服的!”明白了自己刚才对宇文护的冲动不过是药物所致,琴玥心里安定了好些。可是,体内那股无名邪火真有愈演愈烈之势,万一…
不,没有万一!
“哦。真有志气!”宇文护忽然离她稍微远一点,“那么好,如果你能忍过今晚,我就真的放了你,以后再也不缠你。不过…”他说着,一眨眼睛:“这个乾坤和合散,药效最大的时候是服药之后的二到五个时辰。在这段时间之内,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忍不过去。”
“你!…”
宇文护慢慢退后,用他一贯轻佻的笑容道:“这个地方是我的水牢。下面就是金水溪。在这里就算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如果你忍不住了,可以随时传话给我。如果你一定要硬撑的话…那么祝你好运!”
“混…混蛋!”琴玥一手撑墙,艰难地看着微笑的宇文护。
“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毅力。因为只有撑得越久,在床上的你才能越加疯狂!不要让我失望哦!”宇文护笑着摆摆手,摇摇摆摆地走远,只有他放肆的笑声,还在阴暗地小屋内久久回荡。
“宇文护,你给我…给我站住…”支撑着她那撑着墙的手已经丧失了力气,琴玥靠着墙,缓缓倒在地上。悲伤,黯然,还有被骗之后的愤怒,都无法解开她如今的困境。
身体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她几乎要撑不住爆发起来。
可是,我怎么能把自己的清白之躯交给那样的人?以这样卑劣的方式…
我死也不服!!!!
驸马的决选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通过前两关地年轻士子大部分已经进行过第三关地校场比试,剩下几个未试之人,云飞、曲继宗与那关中腔调的王田还留着。至于许卓然…许卓然之间便遇到一位对手,苦战一百回合才勉强赢得胜利。此刻正站在场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场内地数人。
“下一场:云飞、王田!”监考官大声呼喝,云飞站了出来。他身边的曲继宗摇头笑道:“诶呀,真是可惜,还想和你比试一番,看看云家的剑与曲家的刀哪一个更厉害的…只好等以后又机会再说了。不要让大家失望啊!”
云飞神色凝重地点头:“谢谢。”
到了场中,云飞和王田面向宇文朗,作揖道:“臣云飞(王田),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宇文朗朗声道:“平身!”
“谢陛下!”云飞和王田同时站了起来。
“校场边上有十八般兵器,你们可以任意挑选其中一件使用。被对方打倒在地不能爬起或是被打出场外的,算是失败。为了安全起见,比试点到即止。还有什么问题?”监考官大声朗读注意事项。
“没问题!”两人齐声道。言罢,两人都去场边挑武器。王田拿起的是一柄大铜锤,而云飞…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他拿起了一把剑。
晟国人人皆知,云家的剑与曲家的刀,正是安邦定国的利器。云家人最擅长的不仅仅是行兵布阵,武艺也是卓绝。而剑术,则是十八般武艺之中最为精熟的。
“剑!云家的剑!”不少人认出了云飞,不觉惊呼。要知道,上次在与穆言的比试之中,云飞都没有使剑。这一次用剑,就证明,云飞真的认真起来了!
“哦?额知道你,就是云家的公子,不过额不会轻易认输的。”王田自信满满地道。
“对不起了,这场比试,我一定要赢。”云飞拿起剑,气场立刻不同。平时的他温文得有些木讷,怎么看也不像一位身怀绝技的武者。如今,他目光犀利,血脉激张。眼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胜利!
“云四哥加油!”忍了许久,昭宁终于喊出了她心中埋藏已久的声音。场内诸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过来。这无非传达了一个意思:无论云飞胜利与否,这个驸马他是当定了。
“开始!”宇文朗在场上大声宣布。次真凑过来小声问:“那个拿剑的公子就是云飞么?昭宁你希望他赢?”
“他一定会赢的。”昭宁捏紧了拳头,“因为他是云四哥,他拿起了剑。”
场内的王田憨厚地笑道:“好!额有幸和云家公子对决,也不枉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云飞叹了口气:“我答应了她,一定要赢。时间紧张,我也就不拖了,咱们一招定胜负吧!”
“一招?”王田眉毛一拧。这个云家公子好大的口气,居然说自己一招定胜!实在太看不起人了。
“我没有小看你的意思,”像是看出了王田的愤怒,云飞淡淡道,“我会尽全力。”
“一招定胜负!可恶!少看不起人!”王田不再废话,举锤向着云飞猛冲而去,刮起的旋风吹得场内的黄沙漫漫。
八、灵与肉的挣扎
云飞叹了口气:“抱歉,我一定要赢。”他缓缓拔剑出鞘,猛地睁大眼睛,大喝一声:“翻云覆雨式!”剑气翻滚,云飞的身体就像剑一样凌厉,朝着王田冲锋而去…
当昭宁终于把一朵鲜红的芍药别在云飞胸前的那一刻,云飞忽然有种终于解脱的感觉。周围欢庆的声音,宇文朗、宇文潇祝贺的声音,其他士子的略带羡慕和嫉妒的目光,还有昭宁略带幸福的羞涩表情,全都消失不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佑二年四月二十六…”
抬起头,傍晚的天空褪去蓝色的纯净,被晚霞渲染成夺目的红色。自己终于没有走出宿命的轨迹,因为我姓云,我是云家的子弟。责任,我必须要承担。所以,那些华而不实的鲜花,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下嫁的诏书念完,在众目睽睽之下,云飞跪下道:“谢主,隆恩…”
太阳终于缓缓落入山间,夜幕降临。
琴玥服下乾坤和合散到如今,已经有三个时辰。
蔽体的衣服拖得只剩下贴身的亵衣亵裤,实在不能再减少了。她盘腿而坐,靠在墙角阴凉处,用母亲教与的家传真气运转的心法打坐,努力想将体内的邪火压下去。
这种心法是平素修炼武功时所用,令真气顺畅,冲击穴道,使自己的身体更加坚韧,攻击更加灵活。不过偶尔也可用于排毒解蛊。但是春药不同于毒药,它的作用只是激发了人体内的正常生理机能,令之更汹涌地爆发出来而已。本身并不具备什么毒性。琴玥这样做,虽能一时缓和,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每一次体内的火热汹涌,她都忍不住有想撕裂自己的冲动。那种腐蚀心灵的煎熬,让她在每一次抵御悸动之时都忍不住想放弃,可又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堕落下去,于是咬咬牙,在最难受的时候硬挺过去。
她并不绝对排斥和男人的亲密接触,问题是和哪个男人。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毫无疑问她讨厌宇文护,并且在知道他为了看自己的笑话而在酒中下了那样的药了以后,就不只是讨厌而已,简直是最深刻地鄙视。这样的人…如果因为扛不住药物的作用。而和这样的人发生关系,不如让她去死。
是的,宁愿死,也不要…
“啊!可恶…”又是新的一轮躁动。琴玥只好稳定住心神,盘腿坐下,再一次运转心法。这次的躁动明显比之前的还要剧烈,脸上、身上像火一样燃烧,脑中清明的念想早已被欲望的烈火烧的一丝不剩。她真的要疯了。
“混蛋!”没有办法压制身体欲念的琴玥开始心浮气躁起来。“这样下去,我会…”
“当当”。水牢的铁栏杆发出一阵响动。一个小丫鬟把饭菜盘子从栏杆缝隙里送进来。
“哼,都到这个时候了,送饭干什么。”琴玥大口喘气。摇头笑道:“想不到,我琴玥还有这么一天,被人逼到走投无路。就算是死,也得不到尊严。”
她看了看送来的饭菜,忽然发现居然有汤。水!水!水是浇灭火焰的最佳良方。琴玥不顾形象地爬了过去,一把抓起乘汤的碗,一口喝干,凉水下肚,欲火浇灭不少。琴玥瘫坐在地上,长出了口气。
现在有水,可是之后呢?漫漫长夜,我将如何度过?
倒不如…倒不如…
“报!”宫殿之中,宇文护正在喝酒。殿内厅上,几位侍妾正在跳舞助兴。领舞的正是白天粘着宇文护的粉红衣装的少女,天心。她也正是凤仪楼地前任花魁,号称“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倾城尤物。
“殿下。请!”天心扭动着舞步。手中捧着酒杯,妩媚柔情地到了宇文护面前。将酒杯递了上去。
“殿下,请!”见宇文护没有接过酒杯,天心又软语温存地道了一遍。
“殿下?…”天心抬起头,见宇文护一手撑在案上,支起头,嘴角上扬,眼睛望向远方。偶尔长睫毛会一颤一颤,眉毛弯弯,似乎是在笑。有什么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令他如此开心?
“殿下,殿下。”天心不满意地摇晃着宇文护的胳膊,宇文护这才反应过来,笑眯眯地问:“什么事?”
天心一脸委屈地努努嘴:“殿下不关心人家,连人家送上来的酒也不喝。”
“哦,是我的宝贝天心送来地酒啊。”宇文护笑着接过了酒,一饮而尽,一伸手又勾住了天心的纤腰,把她抱在怀里,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发梢:“刚才,只不过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天心抬起头来,“什么有趣的事情?”
“活人大变身!”宇文护睫毛弯弯,笑得极为开心。
“大变身?”天心有些疑惑。这时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侍卫:“报----”
“看来她终于忍不住了,”宇文护放开天心,站了起来,嘴上带着笑,表情却有些遗憾:“才三个时辰啊…有些失望呢!”
那侍从闯了进来,在宇文护面前跪下。宇文护笑问:“是不是她忍不住了,要我过去?”
那人跪下道:“殿下,出大事了!那个女人,她…”
疼痛。鲜血涌出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矜持、所有的抱负,所有地尊严,都不复存在了。痛完之后,全身沸腾地热气也随之汩汩流出,伤口热辣辣的。力道仿佛被抽空,琴玥无力地倒在地上,后背靠着墙。她眼睛里地疯狂已经缓缓退去,如同高涨的潮水回归大海一般,清明的意识又重新占据了身体。
这感觉,真像服用五石散,在抽搐般的疼痛中飘飘欲仙。至极的幸福就是这样的么?明明知道这是变态的欢欣,却是没有办法摆脱开来。
“你?!…”宇文护心疼地看着屋内倒在地上流血不止的琴玥,想要进来。
“不要过来…”琴玥眼眸中的光芒刀锋一般划过站在铁栏杆之外一脸焦急的宇文护,用满是鲜血的左手撑着墙,倔强地依靠自己的力量,缓缓站了起来。
“你的手…”
琴玥的右手握着一块碎瓷片----是的,就是她打破水杯之后的碎瓷片。而她的左臂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从绽开的皮肉中汩汩流出,她白色的亵衣上全是血,鲜红的血。
不只她的衣服,她的脸上、地上、墙上、床上…大朵大朵妖冶的血花四处绽放。看得出来,她为了停止自己身体里的欲望,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
而且现在,血还在流!
“你的手怎么了?让我看看!”宇文护让侍从打开牢门,闯了进来。
“不许过来!”琴玥眼睛里的疯狂,已经被满脸的红色血光取而代之,她神色坚决地道:“我能撑过今晚。你说过,要是我靠自己的意志撑过今晚,就会放我走!”
宇文护的瞳孔瞬间放大: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考虑得了那么多。
“你得先止住血!”
“不许过来!”琴玥靠着墙,“我说过我一定要撑过今晚,你不能不讲信用!”虽然手在疼,伤口在流血,可是可笑的是,闻到宇文护身上的男子气息,被疼痛压制下的欲望又开始爆发出来。如果宇文护以治伤的名义接近她的话,一切就全完了!
宇文护摇摇头:“不行!不管怎样,你的伤…啊!”
琴玥居然拿着那块碎瓷片,抵在她修长的脖颈之上:“如果你再向前迈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她真的想去死!
“不,不要!”宇文护想要阻拦她,稍稍前进了几许。没有半份迟疑,琴玥将碎瓷片划过脖颈,白皙的肌肤上立即出现了一道鲜红的伤口!
“下一次再前进,这道伤口将会深达两寸,足以致命!”琴玥目光灼灼,手紧紧捏着那块染血的碎瓷片。
“你!----你这又是何苦!”宇文护完全没有料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他看着琴玥一脸坚毅的模样,心中千回百转。
九、女人的尊严
“想要靠这些卑劣的药物,让我成为你的禁脔,门都没有!”琴玥声调忽然拔高,目光炯炯有神:“你这种人----你这种人,我宁死,我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宁死也不会屈服?!
宇文护瞪大了双眼,胸口如受重击。他平素自称风流潇洒,女人缘好到令他烦心的地步。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不顺从他的女人,他觉得有趣,似乎无聊的生活中多了这么一个有趣的玩物。于是他开始追寻琴玥的脚步,在夕颜堂发现了她的踪迹之后,竟然为她搜遍后宫。就算是为了侦查后宫势力吧,难道在这其中,真的没有找到她之后的快感么?
谁知那晚之后,她真的消失了。就算是翻遍后宫,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宇文护不死心,可是也没有办法。
遇到秋叶之后,他忽然觉得秋叶和她很像----倒不是说两人长得相似,而是感觉。她和秋叶都是讨厌自己的人,她和秋叶都是不愿皇宠的人,她和秋叶都是喜欢安静的人,她喜欢夕颜堂,秋叶也是。有时候,他会把秋叶当成她的替代,挑逗她,看她出丑,自己觉得很有趣。
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了救秋叶,再次现身。下春药是自己和她开的玩笑,宇文护真的很想看看,琴玥慌乱起来是什么样的人,抛开冷静的外表,当内心的激情被火点燃的那一刻,又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可是,如今…
“不要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像你的那群侍妾一样!”琴玥不退反进,用染满鲜血的左手拍着胸膛,眼睛灼灼发光:“我有尊严!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