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王府副boss,只要萧**oss不解雇她,她基本也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咳咳,很单纯的想想而已,她想领着她的娘子军在院里跳广场舞,可以么?别逗了,她需要认真做的事是,用自己手里的权利,把王府管理得井然有条。
温氏理家时,打交道的管事基本是媳妇婆子,因南姗嫁的门户特殊、嫁的男人性格更特殊,南姗目前打交道的还全部是…公公,用罢午饭的南姗,顶着散步消食的名义,顺便巡查府中事务,话说,她自住进这府里后,还没细致逛过各处。
上班早,下班自然也早,南姗简单散了会步,和管事们沟通了会,又微睡了会午觉的功夫,萧清淮先生已然坐轿归来,这个时候,一个贤妻该有的行为是,替下班回家的老公更衣,顺便温柔道:“王爷忙了一天,定然累着了吧,小厨房那里正煨着老鸭汤,王爷梳洗过后,要不要先喝一碗?”
正被解带宽衣的萧清淮,俯身亲了一口小媳妇的脸颊,舒展着双眉笑道:“好。”又搂着小媳妇的腰低声道:“一天没见,怪想你的。”
南姗脸颊微烧,小声道:“我也想王爷。”
萧清淮大喜,遂抱着南姗没头没脑拱了一番,梳洗过后,小包子低着脑袋捧着托盘进来,上头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香气浓郁,南姗起身端下汤碗,摆到萧清淮的眼皮底子下,小包子又勾着脑袋退出去。
“大舅兄已走了?”萧清淮边喝老鸭汤,边和南姗说话。
南姗坐在小炕桌的另一边,笑吟吟道:“一大早就走了,我陪娘说了一会话,晌午前就回来了。”
萧清淮从碗里抬起头,奇道:“你没多留一会儿,我不是和你说过下午才回么?”
南姗明眸微转,道:“我知道王爷的好意,是娘让我早些回来的,她说出阁的女儿不好老往娘家跑,别人知道了要说闲话的。”
萧清淮笑了笑,忽又疑惑道:“为何岳父说让咱们多回去看看,岳母又说别老往娘家跑呢?”恩爱大半辈子的老夫老妻了,难得还有意见不统一的时候。
南姗眨巴眨巴眼睛,温吞吞道:“我一个人的话,自不好老回娘家,若是和王爷一块的话,倒也无妨…不说这个了,对了,王爷昨日不是说,以后练剑的时辰要改到晚饭前么,我让小包子传王爷的剑侍到剑厅去候着罢。”剑侍,顾名思义,陪着练剑的侍卫,特点,剑术十分精湛。
没成家前,小五同志每日按部就班晨起练剑;成家后未上班前,练剑时辰渐渐被挪到早饭后;上班之后,练剑的时间又顺移到下班后晚饭前,南姗正在思量,小五同志啥时候会改到晚上练剑。
喝完一碗热汤的萧清淮,提着宝剑去锻炼身体了,挺无所事事的南姗,便到她和萧清淮单独使用的小厨房溜了一圈,看看晚饭准备的如何,若是有可能的话,她挺想召唤过来一台电脑,再体验一把摸键盘和鼠标的感觉。
南姗今日溜达新家时,发现几丛迎春花已冒起了小小的花苞,有一株金丝垂柳,也酝酿出了一丁点嫩嫩的新叶,寓意着已然开始春归大地,小五同志答应过,等春天来了,就带她去遛马来着。
晚饭的时候,南姗兴冲冲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萧清淮,沐浴过后的萧清淮穿着舒适的长袍,披着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笑着道:“等到二月中,天气彻底暖和过来,我就带你去遛马。”
南姗甚喜,便很殷勤地给萧清淮夹菜盛汤,笑逐颜开道:“王爷待我真好。”
萧清淮将一块浑身是肉的排骨,丢到南姗的小碟子里:“来,多吃点儿肉,身子骨才长得壮实。”
南姗满心欢喜地嚼了排骨,萧清淮看得满意无比,便也把南姗盛给他的鲜鱼汤,喝了个碗底朝天,晚饭过后,略作消食的功夫,天便彻底擦黑了,萧清淮拖着南姗就往床榻上滚,南姗对十分热情的小五同志略微无语:“王爷,咱们不能再多歇一天么?”
萧清淮密密热热的亲在南姗脖颈,低笑道:“你不是说也想我么?”
——切克闹,哪个想这个啦!南姗囧得脚趾头都红了,勉强急中生智道:“王爷去早朝的话,要起得很早…”你就不怕大半夜睡不醒啊。
萧清淮已动手剥净小妻子的衣裳,掌心的肌肤柔润娇嫩,继续低声笑道:“小小年纪,记性就如此不好,明日是二十五,不迟到辰正的请安就好…”
南姗继续大囧,刚刚哪里是急中生智,分明是急中出错,胡思乱想之中,下头已处在火热的摩擦中。
次一日清晨,神情相当愉悦的萧清淮,拖着穿戴沉甸甸的南姗坐进马车,被按摩后腰的南姗,脑子里在琢磨一个问题,整整一个半月,钱太后再没有出现在南姗的视线中,每次入宫请安,基本拜完钱皇后,就可以各回各家了,不仅南姗和萧清淮如此,彭氏和萧清裕也是如此。
南姗翻来覆去想了许久,诚如小五同志所言,钱太后肯定活得好好的,假若钱太后真病着,为何不让晚辈去侍疾(皇后和睿王妃都没去),若钱太后没有生病,那又为何久久不出现在人前,南姗怎么想怎么觉着,皇帝好像把她亲妈关禁闭了…
“想什么呢?”萧清淮发现小妻子似乎有点走神。
南姗盯着萧清淮看了一会儿,环佩珊珊中,偏头凑在萧清淮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话,萧清淮听罢小妻子质疑他所用的避孕方式后,神色微有迟疑道:“这我也不知…”想了一想,又道:“应该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吧,太子那么多姬妾,这些年有过身孕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那还是不用避子汤的时候,我们又不一样…”
南姗明白萧清淮的意思,太子的姬妾不做任何避孕措施,怀孕的都那么少,咱俩特地做了防范,难道还会那么容易怀孕?南姗要怎么和他解释,假如太子宠幸小妾的时机总是不对,哪怕不用避子汤,想怀上身孕其实也是非常困难的捏,咱俩虽然采取了措施,可若是赶在危险期,造出娃儿的概率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捏…
最终,南姗只能道:“我只是听说有的通房喝了避子汤,还能怀孕,才有此一问。”
萧清淮勾勾南姗的俏鼻子,笑道:“若是哪回真的不凑巧,那也无妨,我不能一直在府里陪你,有个小娃娃缠着你,你就没时间寂寞无聊了。”——连迎春花的小小小骨朵和柳树的小小小嫩芽,都那么仔细的瞧到了,定是闲着太无聊了。
南姗眨了眨眼睛,笑而不语。
后宫中所有的妃嫔,不论品级高低,受宠不受宠,每日都需向钱皇后请安问候,她们的请安时间一律订在辰初,比儿子儿媳的请安时间早半个时辰,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二皇子萧清远和三皇子萧清伦已离京,从正月二十开始,便只有太子爷夫妇、四皇子夫妇和五皇子夫妇向钱皇后请安了。
对于两个已封王、却不被撵出京城的庶出皇子,钱皇后端出的笑脸十分勉强,南姗很清楚她的想法——太子爷的地位,很明显的受到威胁了。
皇帝何尝不知此举会生出许多弊端,根据南姗所知的情况,皇帝对一手栽培出来的太子,一直都比较满意,但是,已过而立之年的萧清斌,至今膝下空空,不提传宗接代的儿子了,连个养大的闺女都没有,不得不说,这是让很多人郁闷、也让不少人欢喜的一件事。
储君多年无子,乃是大忌中的大忌,皇帝老爷再过两年就要五十岁了,他心中再满意太子,也不可能拿萧家的万里江山开玩笑,他连封两个留在京中的皇子王爵,用意确实有点明显。
但依南姗看,皇帝的身子骨还十分硬朗,只要萧清斌这几年里,能火速造出几个平安长大的男葫芦娃,她和萧清淮妥妥地要圆润出京城,年前皇帝处决钱三老爷时,太子却被皇帝弄到京郊军队搞检阅去了,啧啧。
钱皇后摆出的慈祥面孔很勉强,南姗堆出的恭敬表情却很真诚,亦步亦趋的跟随在萧清淮身边,用最标准的请安动作福身行礼,声音也调整的十分温婉平和:“儿媳给母后请安。”
被免了礼后,南姗身姿端庄娟秀地坐着,若皇后问她话,她就谦和的应答,若皇后不理她,她就平静的坐着,彭氏与她的表现完全一致——彭氏是啥想法,南姗不知晓,只从钱彩蝶那一事,她就知道钱皇后对她没安啥好心。
皇后娘家的嫡出侄女,什么样的亲事结不成,被太后推给人去做妾,你一个当国母的皇后姑姑,竟没有半点反对意见——也很给她长了一回见识好么。
拜见完钱皇后,依旧不用去给钱太后问安,萧清淮压根不在皇宫逗留,去御书房向皇帝老爷简单问了安后,便拖着南姗回了府,南姗表示,不用聆听钱太后的责骂,目前的生活还真特么美好。
次一日,小五同志又起早贪黑去上班,南姗再补个睡到天亮的回笼觉后,才有条不紊的起身、用饭、理事,若小五同志派人捎话回来,要和她一同吃午饭,南姗便到厨房逛一圈,若小五同志不回来吃午饭,南姗一人用了午饭,稍稍散步消食后,就去睡午觉,晚上嘛,偶尔还是会打架。
就这般,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便入了二月,天气一日日暖和,南姗盼着赶快到中旬,好出去放风遛马,期盼的日子中,南姗突觉好像有哪处不对劲。
静定思静后,南姗发现她挺准时的姨妈亲戚,好像已晚了四天。
第149章
董妈妈照顾南姗多年,知她本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又兼温氏对唯一的爱女,极是千娇万贵的精心调理着,自她十四岁半后,月信期已极有规律,从未有超过两日的偏差,如今小主子月事已延迟七天,董妈妈心头顿时明晃晃的一亮。
被云芳告知‘你媳妇可能已有身孕’的萧清淮,摸着南姗柔软平坦的小腹,心情十分微妙,前些天才被质疑过的避孕方式,没想到这么快就可能出了疏漏,好歹先过个一年半载再说呀。
南姗看着萧清淮时而蹙眉、又时而神往的表情,小声询问道:“王爷,若是真有了,那可怎么办?”——说好的十八岁再生娃呢。
“什么怎么办,你若真有了咱们的孩儿,自当好好生下来。”萧清淮对于南姗咨询的问题很不满,遂捏了捏小妻子的鼻尖,以示惩罚。
靠在小五同志肩头的南姗,心情挺复杂,只能道:“现在还说不准,也不一定真是有了,等过几天再瞧瞧情况看。”——可能性其实已灰常大。
察觉到南姗情绪有点不对,萧清淮轻戳戳小媳妇光洁的下巴,低声问道:“怎么有点不高兴了?”
南姗抬起水润的眸子,轻声嘀咕道:“王爷先前说过,待过个两、三年后,咱们再开始养孩子,可现在才两个多月,我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萧清淮只能很无奈的低笑:“我也不想啊,现在本也不是生孩子的好时机,但若是真有了,你舍得不要他?”轻轻抚着南姗垂在背上的长发,发丝柔软,幽香沁鼻,萧清淮温声哄道:“姗姗别害怕,凡事有我呢。”
又过了好些天,南姗的姨妈亲戚彻底罢工再不来,便是不请御医过来确认,南姗也有九成九的把握自个怀孕了,渐入暖春三月,气候已挺和软温煦,王府里栽种的时令花卉已悄然绽放,春光明媚中,萧清淮派人将御医院院正牛老御医请来给南姗诊脉。
不出片刻,牛老御医已笑出一脸菊花纹似的褶子,对帷帐外立着的萧清淮拱手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已然一个多月。”
萧清淮极是镇定无比的道谢:“有劳牛御医了。”
送走经验老道的牛御医,萧清淮将躺在锦色撒金花纹喜帐里的南姗先哄睡,然后遣董妈妈亲自回南府报喜讯,自己则去了皇宫一趟,先去凤仪宫面见皇后,言辞简练的问安后,直奔主题——我媳妇怀孕了,她头一回有孕,又还未满三个月,可否等她坐稳胎后,我再带她来问安?
钱皇后心头火苗一阵乱窜,真是该死的,彭氏二月初刚被诊出有孕,德贵妃当即去求了皇上,让彭氏好好在府里养胎,可否暂先不来皇宫请安,皇上已准了;这才刚三月初,南氏又怀了身孕,五皇子竟亲自过来告假…她要是不准,岂不坐实‘不让南氏好好安胎’的恶婆婆心思,再者,哪怕她不准,五皇子照样会求得皇上准许,遂只能握拳微笑颔首——批准,为示关怀,钱皇后还赐下各式补品若干。
达成此行目的的萧清淮,又去他皇帝老爹那里报备,顺便表示儿子我还小,却也要为人之父了,心里真是特别别扭,皇帝笑骂道:“还小什么,男婚女嫁,人之大伦,繁衍后嗣,乃是常理,有什么好别扭的,父皇瞧你是喜过头了,头一回当爹就是这样,过些天就好了。”
自南姗被疑可能怀上娃娃后,萧清淮再没行过欢好之事,每晚只规规矩矩搂着媳妇睡觉,掰指头算算日子,差不多已然二十来天,如今请了御医直接证实后,萧清淮彻底歇下那些旖旎绮丽的心思。
“我已去皇宫替你告过假,这两个月不用去请安,后头的几个月,我已想过了,等你坐稳胎时,已到了夏天,那时天气酷热,也是个能少去的借口,等过完夏天,你也差不多有七个月的身子,那时体形都笨重了,不宜出行挪动,我再去替你告回假,总之,能不去皇宫就尽量不去,但凡需要去的时候,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以后你的一应吃穿用使之物,都由姑姑亲自照理,还有,你不是带来不少小丫鬟么,找几个信任可靠的,悄悄盯着来院子里走动的人,看谁有不正常的举动…有来探望你的,除非关系特别好的亲近之人,其余一律不用见,有碍不过面子的,让姑姑以我的名义打发走…”从皇宫回来的萧清淮见南姗睡醒了,便絮絮叨叨对她说话。
南姗呆呆的看着萧清淮,这简直比唠唠叨叨的老妈子还话唠了,见他的长篇大论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南姗笑盈盈端起一盏茶,递到滔滔不绝的小五同志眼前:“王爷,你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萧清淮接过茶,喝了几口后便放下,继续搂着南姗道:“至于你,什么都别多想,府里的一应杂事,就让孙正英料理着,你只管好好静心养胎,哪怕天塌下来,还有我替你撑着…”说着,轻摸摸南姗的肚子,柔声道:“姗姗,别怕,你和咱们的孩儿,都会好好的。”
南姗亲昵的抱住萧清淮的脖子,用力点头:“王爷什么都替我着想到了,我不怕。”
萧清淮轻轻抵住南姗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织如缕。
次一日,需要上班的小五同志,黑咕隆咚之际便乘轿离府,南姗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天光大明之际,起来吃了顿早饭,孕妇头三个月最好卧床静养,是以,吃罢早饭的南姗,打了个困倦的呵欠后,又爬回床上睡觉。
朦朦胧胧之际,忽觉床边坐了个人,南姗茫然地睁开眼睛后,看着一个面色温柔的高贵妇人,顿时傻乎乎着表情,唤了声:“娘。”
温氏半俯低身子,慈爱的揉摸南姗的鬓发,和声柔笑道:“睡醒了?”
南姗撑着胳膊坐起身,蹭到温氏身上赖着,眉开眼笑道:“娘,您怎么来了,何时到的?没等很久吧,早知您要过来,我就不睡了…”
温氏一手搂住娇俏嬉笑的闺女,一手替她理着微乱的发丝,笑嗔道:“胡说什么,现在你最金贵,该睡就睡。”
南姗面色微红道:“什么金贵不金贵的…”
温氏爱怜地揽着闺女,温声道:“昨儿个董峰家的回府报喜,已将这些日子的事对娘说了,难为你姑爷一个爷们,替你想的面面俱到,娘都没什么好交代你的了,你放稳心态,别胡思乱想,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为重。”
“我晓得。”南姗摇头晃脑应下,又一脸期盼道:“离哥儿和果哥儿有来么,我想他们了。”
温氏语气舒缓道:“今日没带他们过来,你爹说了,又不是出门赶集去,一窝蜂的全来这里做甚么,只有你大伯母和你三婶来了,你三婶还带了妩姐儿来,她们这会儿在外头坐着。”
南姗打了个细细的小呵欠,懒洋洋道:“这些天睡得骨头都软了,我去外头见见她们吧。”说着,就朝银红点金色的撒花软帘处唤道:“夏桂,夏枝,进来替我梳妆。”
已是春暖时节,早不必再穿丰厚的冬衣,因南姗离肚子显怀的距离还很远,是以一件杨妃色的轻盈薄绸上衣配着月白色的罗裙,衬得南姗依旧身姿袅袅,体态轻盈,样式简单的发髻上,只斜斜插了一只嵌红宝的桃花簪,簪头垂下三绺细长的流苏,流苏末尾分别缀着一颗红宝石珠子,另别着些许小小的珠花。
一切妥当之后,南姗扶着夏桂的手走出卧房,坐到挨着正厅的左一隔间,云芳见南姗要见别的来客,便吩咐人去厢房将小杨氏、叶氏和南妩请进来,自南姗疑似有孕之后,萧清淮便格外注重安保工作,他和南姗居住的一大排正屋,除了极少数的人,其余一律不许随意出入,谁敢犯错,罚你没商量。
四十四岁的叶氏想是被招待了许多碗茶,喝得表情满脸抑郁,已二十五岁的小杨氏,在南家锤炼这些年后,也微有了大家夫人的气度,十一岁的南妩已出落的十分亭亭玉立。
三人进来后,南姗摆一摆手,请她们坐下,再吩咐上茶,先对眉眼温静的小杨氏笑道:“大伯母,如姐儿怎么没一起过来?”
叶氏撇了撇嘴,想是对南姗张口就问一个庶女表示不满,南姗只当没瞧见,笑望着小杨氏,听她温温和和的说道:“如姐儿怕吵了王妃清静,便没一起跟着来。”
南姗笑了笑,又问道:“翔哥儿可还好?他小小年纪就甚爱读书,连汤先生都常常夸他。”
见南姗提及这辈子唯一的骨血,小杨氏微露出欣慰的笑意:“劳王妃挂念,翔哥儿挺好的。”
南姗对夏桂摆了摆手,夏桂会意到里头拿东西,南姗笑吟吟道:“翔哥儿爱读书,这样上进刻苦的好孩子,最招人喜欢,他和我的生辰挨的最近,他今年过生辰,我不在府里,没法亲自给他送贺礼,今日便提前送了他吧,另有几只新式的珠钗,大伯母也顺路给如姐儿捎回去戴吧。”
被冷落许久的叶氏,终于忍不出插话:“王妃娘娘,妩姐儿也是你的堂妹,你别单紧着如姐儿啊。”
南姗目光冷淡的瞧向叶氏,皮笑肉不笑道:“不劳三婶提醒,我当然知道妩姐儿是我堂妹。”话音刚落,夏桂已捧出三只雕花锦盒,一大两小,大的是给南翔的,两只小些的盒子,一只交给了小杨氏,另一只直接交到了南妩手上。
小杨氏忙着替南翔和南如道谢,叶氏神色尴尬地闭上嘴,目光不经意地打量屋中摆置,这一回面见南姗的屋子,虽和上回不是同一间,但依旧布置精巧,有许多的华贵古董做摆设。
南府自不如王府铺陈华丽,南妩也不禁滚动眼珠,打量着富贵气派的屋子,目光中流露出艳羡之色,南姗默默垂下眉睫,片刻后,又神色自若道:“三婶,顺天府昨日已来了人,说邓姐夫再过几日就关足了三个月,问王爷是否还要再继续关下去…”
叶氏忙收回乱瞧的视线,耳朵紧张的竖了起来。
南姗拨着茶盖,慢悠悠道:“邓姐夫到底不是作奸犯科的犯人,是以王爷已发话,不必再关着他了,大概再过个两三日,他就会出顺天府大牢了。”
第150章
一听到邓飞的糟心事,叶氏顿感全身泄气,好容易高嫁出去的女儿,却沦落的连大房庶出的南娜都不如,真真是愁死她了…邓姑爷一出牢房,女儿和外孙岂不又要去过苦哈哈的日子了。
叶氏扭着手里的帕子,道:“王妃娘娘,你可否找王爷说说,再多关他一阵子?”
南姗静默片刻,反问:“再多关一阵子?三婶说的这个一阵子,又是多久?”
叶氏张了张嘴,也不知该回答多久,到底是女儿的结发夫婿,以后还是要指着他过日子,又不可能真关他一辈子,再者,南老夫人对长期留在娘家的女儿已很不满,前几日又吆喝了她一通‘男人又没死,哪有出嫁的女儿领着孩子,一直在娘家住着的道理,就算男人死了,素日照应下就是了,一直待在娘家成什么话’,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南妩却轻轻开了口,声音娇嫩嫩的:“不能一直关着姐夫么?”在她看来,亲姐姐有这个老公倒不如没有,跟着他整日都在受气受苦,还不如姐姐和小外甥自己单独过着好呢。
南姗没吭声,叶氏却瞪了一眼南妩:“小孩子浑说什么!”
古代的婚姻制度,着实让人郁闷,哪怕和老公真的过不下去了,也不能利落的甩袖子走人,只能忍苦忍泪继续凑活,实在凑活不下去时,就只有去寻死了,纵算有一朝能脱离苦海,不管是被休弃,还是变成寡妇,最丢名声的还是女人。
似南婵这种情况的,哪怕邓飞驾鹤西游了,她一个女人又拖着孩子,要么一直守寡到老,就算能有机会再嫁,也很难嫁到像样的人家,南婵今年才二十四岁,往后的人生路,还有很长。
所以才说,女人嫁人,就如第二次投胎,哪怕你再贤惠再出挑,若是遇上一摊怎么帮扶也扶不上墙的烂泥,日子照样过得苦巴巴,古代又不允女人抛头露面搞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