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跟他们同方向奔跑的选手也跟着倒了霎,一个个落入了猛兽的口中,成为了它们的美食。惨叫声,猛兽的嚷叫声,一声声入耳,像是催命的音符,残酷而冷血。
云溪也在奔跑的间隙中回首,看到了那残忍的一幕,她却没有半点的悲天悯人之心,因为如果他们不死,死的就极有可能是她。
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追赶在他们身后的也有几只猛兽,三人各展所长,与猛兽厮斗,倒也不轻松。
云溪抛去了手中的长剑,改作了以礼首代剑。猛兽的皮肉通常坚厚非常,长剑是很难刺入的,唯有近身相搏才最容易取胜。
“杀!“青光一闪,云溪的手中蓦地多出了一把礼首,她低低地冷喝,身上顿时散逸出几缕森森的杀气。
风护法余光一瞥,就看到了白影忽闪,像是一阵风,她毫无顾忌地冲向了猛兽。他心神一凛,立即跳离了战斗圈子,转而跟随她而去。临行前,他可是信誓旦旦地向尊主保证了的,一定以命相保,保住她的周全。倘若她出了什么意外,他也就不必回去见尊主了。晶书网。”l“。一风护法紧随着她的步伐冲杀,逐渐地,他越来越发现她步伐的诡异。她踏着奇异莫测的步伐,身形飘忽,犹如幽灵一般游走在猛兽群当中,手起刀落处,干净利索,一刀见血。
他脚下一滞,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样的身手,着实令人惊叹!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身上居然有如此强盛的杀气?
看着她冲杀在猛兽群当中的背影,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尊主的身影,难怪尊主如此看重她,派遣他堂堂的凌天宫四大护法之一前来亲自保护,原来他们两个身上有着非常相似的气息,同样杀伐果决,同样气势逼人‘”张三一一”一声娇喝之后,青色的芒光擦着他耳边呼啸而过,他在瞬间收回了心神,回头时,一柱血液喷射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双瞳猛然大睁。赫然发现他的身后正有一只野狼扑将过来。迟一步,他便要落入野狼的口中,不死也得重伤。
而此刻,一柄匕首直直地插入了野狼的眉心,鲜血直飙!
白色的身影自他身边飘忽而过,熟悉的声音再次落入他的耳中:“你还愣着做什么?找死吗?”
匕首自野狼的眉心处利落地拔出,不费丝毫的力气,白影跟着一闪,再次无畏地冲入了猛兽当中。
风护法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居然在这种时候发起了呆,真不知自己的脑袋是秀逗了,还是他太不把猛兽放在眼里了?
看起来,凭看等主天人的本事,狠奋东组他米保护,他还淀尽快地出手,解决了这些猛兽再说。区区几只猛兽,对于他来说,还真是没怎么放在眼里。要知道在凌天宫,比这更加残酷的训练,他都挺过来了,而这些,根本不值一提。
云溪一边冲杀,一边运转着残花秘录的法诀,手中的礼首在她手里玩转得更加顺畅、更加痛快淋漓!正如玄翼所说,只有在真正的战斗之中,才是提升武力最为有效且直接的途径。因为只有在生死攸关的压力之下,人的潜能才能被更好地激发出来,而且更加能够学会专注。
余光处,她也不时地注意着南宫翼和风护法的状况。
因为她的出手狠辣,无形之中激怒了猛兽们,一个个纷纷调转了头,向她攻击。南宫翼那边的压力顿时大大地减轻,一人对付一两只猛兽,还是不在话下的。至于风护法那边,她更是不用担心,他的杀兽手法堪称另一种艺术。不同于她的狠辣,他的剑法很优雅,剑招随风而至,飘逸灵动,但每一招又直指要害。
云溪分出几分心神在关注着他的剑法,心中不由地惊叹,凌天宫果然高手济济,一个护法的功夫,就已经是她望尘莫及的。看来,她未来要走的路,还很长!
南宫翼收拾完了包围在他身周围的两只猛兽之后,暂歇了会儿,顺便关注一下其余两人的状况。这一看之下,他不由地杀住了。这两人杀兽的手法都堪称艺术,各有特点,各有优劣,无论是哪一种手法,都是他望尘莫及的。
一股挫败感自心底油然而生,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现在是深深体会到了。同时,也更坚定了他想要变得更强的信心,连一个女人也能做到的事,他就不信他堂堂男儿会做不到!
从此以后,她便是他想要超越的目标!
经过了猛兽潮的攻击后,参加争霸赛的二十五名选手,最后只桑下了五人。除却云溪三人外,就只到下西慕国和北湘国那两名墨玄四品的高手了。
这一场猛兽潮来得太过诡异,也太过突兀“倘若只是五国之间的寻常争霸赛,完全没有必要将比赛的场地设置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参加比赛的二十五人,一下子就死了二十人。这样的死亡率,实在是太过骇人!
“这些猛兽来得诡异,像是有人在操控着它们,我们务必小心才是,说不定又来另一场猛兽溯。”云溪冷静地分析道。
一你是不是早就祯坍到会有猛喜攻袭我们,所以事东在他牙上动了干脚?“南宫翼肃然道。”既然是猛兽林,那一定少不了猛兽,只是我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多。我不过是在他的身上洒了些带有动物喜欢闻的味道的粉末…”
“你们看那两人!他们居然安然无恙,这其中肯定有问题。”风护法在旁提醒道。
三人的视线齐齐调转向了远处的两名墨玄四品的高手,经过一番大战,哪怕是云溪三人的身上也都有些战斗过的痕迹,像是衣服上的破洞,像是血迹,可是这两人偏偏很是异常,身上干净得一尘不染。这两人的同伴全部阵亡,他们之间便连成了一线,结伴而行。不知是因为默契,还是提前就相互认识,彼此之间相互使着眼色,也朝着云溪三人的方向望了过来。
“你们叫才有注意到他们的行踪吗?”云溪压低声音问道。
“没注意!方才太乱了,根本来不及注意现场每个人的动向。!‘南宫翼摇头道。
“我也没注意,实在是太乱了。”风护法也跟着摇头。
云溪敛眉凝思了片刻,道:“我们就跟着他们,跟着他们两个就一定能找到宝盒!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圣宫在这次争霸赛里面埋下的两颗棋子,想要借他们的手来除去五国年轻一辈中的高手,这一招真够狠毒的!”
南宫翼和风护法两人齐齐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观点。
“走这边!“云溪领着两人故意高调地往两名高手的反方向行走,走出不远后,他们又悄声折返了回来。
躲在隐蔽处,恰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声。
“怎么办?先干掉他们三个,还是先取了宝盒后,再干掉他们?”
“我方才观察了一下他们的实力,靖王爷倒是容易对付,其中那娘们儿和长相一般的男人功夫很高,怕是不好对付。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先取了宝盒再说吧!别忘了,赫连紫风可是答应了要亲手将斩浪剑赠送给获胜者‘”
提到“斩浪剑。”两人的眼底各自划过一抹精光。经过商议之后,他们便启程前往寻宝的目的地。
云溪三人从隐秘处踱步而出,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一个计划在云溪的脑海中逐渐形成,睿智的芒光在她美眸之中闪耀。
“我们去出口处等他们。”
一个时辰后,离猛兽林出口不远处,两名墨玄四品的高手远远地走来。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只宝盒,另一人走在了前者的身后,不到一步之遥。前者的神色颇为得意,不知想到了什么美事,唇角牵得高高的,而后者的目先。却是紧紧地落在了前者手中的宝盒上,眼底泛着幽幽的贪婪的光芒?
“我们动手吧。”南宫翼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们三人就埋伏在了通往林子出口处的必经之路上,远远地看着两人取了宝盒而来,便等候着伺机而动。
云溪摇头,很是沉得住气:“等等,还不急。!。
这时候,两名墨玄四品的高手开始交谈起来。
“我们还要不要对竹南熙国的那三人?昨夜黄龙尊者可是吩咐过的,务必要除去所有的高手,以免让五国的势力逐渐壮大。”
“想要除去他们三个怕是不易,万一不小心又把宝盒给丢了,到时候更难跟尊者大人交待了。咱们现在还是尽快把宝盒给交上去,然后将赫连紫风手中的斩浪剑换来,到时候将斩浪剑交给尊者大人,只要尊者大人一高兴,少不了你我的好处。”
“是吗?”后面的一人眼神忽地一厉,手中的长剑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前面之人的后背,下手又狠又准,干脆利落。
“你”一”为什么?”中剑的一人暴突着双目回望着他,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料想不到自己的同伴居然会对他痛下杀手。
后面的高手唇角勾起,勾勒出一抹嗜血残忍的弧度:“为什么?因为得到了宝盒之人,就可以得到斩浪剑!一样好处,怎么可能两个人来分?”
他说尧,弯身去取那宝盒。
“咻一一”
一道耀眼的青光在他眼角划过,他的手也跟着往回紧缩,这才险险地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刀。
是礼首!
他猛然抬头,三人从林子的两旁跃身而出,呈合围之势向他聚拢过来。
墨玄四品的高手自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恐惧,不为别的,单单只为方才那一掷飞刀的绝妙和气势,就让他隐隐感觉到了对方与自己的实力悬殊7别谈一对一他未必能胜过,现在是三对一,他想要胜出的几率就更小了了他的心中有了瞬间的踌躇,导致了他一瞬间的失神,但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却彻底的决定了他的命运!
三枚银针在青光之后紧接着飞出,那墨玄四品的高手吸引力还没有从匕首上转移,三枚银针紧接着而至,速度之快,角度之诡异,他防不胜防。
墨玄四品的高手几乎是在最后一刻才狼狈不堪地一跳,躲避银针的飞射,他虽然躲得快,但还是躲避不及,其中一枚银针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咽喉,鲜血喷出。闷哼一般的惨叫响起,他的双目中满是不可五信的神色,用手紧紧捂住喉咙,直挺挺地扑倒在了尘土中。弥留之际,他的手微颤颤地伸向了宝盒,眼底是不甘和死不瞑目。唾手可得的宝盒,就这样拱手让人,他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云溪弯身拾起了宝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赫然就是黄龙尊者所承诺的三枚玄灵果。南宫翼和风护法两人眼睛皆是一亮,随即都各自恢复了平静,他们二人皆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所以对于玄灵果这样罕见的宝物,他们还是抵受得住诱惑的。
“正好三枚,咱们三人一人一枚。”
她没有想要独自私吞,这有些出于南宫翼的意料,他以为依着她的性情,必定会独自将三枚玄灵果全部给私吞的。因为喜欢占便宜,从不吃亏,就是她最大的风格。
“你不要就算了。”她的手即将收回去时,南宫翼蓦地抢过了玄灵果,难得遇上她如此慷慨的时候,他怎么能错失这样的好机会?
云溪浅浅地一笑,又将另一枚玄灵果给了风护法。
“多谢云小姐,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正该如此,我喜欢爽快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服下了一枚玄灵果,顿觉浑身舒畅,方才跟猛兽血战之后所损失的体力全部得到了恢复,精神愈加旺盛。
等候在猛兽林外的人们此刻都已等得有些焦急,尤其是在听到了林子里传来隆隆的震动天地的响声之后,每个人的心底都在纷纷猜测着里面可能发生的状况。听那声音,毫无疑问的,八九成是猛兽成群发疯狂奔的声响,选手们遇上了疯狂状态中猛兽群,凶多吉少。
“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连一个人影都不见出来?该不会角…”
“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没事不要随便瞎说!”
“看,有人出来了!好像是云冢的大小姐一一“人群中有人惊喊出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林子的出口处。
女子一身染血的白衣,手托一宝盒,闲庭信步地慢慢走来,好似刚刚到林子里逛了一圈,跟没事人一般。唯有她身上和脸上的血迹在提醒着人们,她刚刚经历过一场残酷的血战。
赫连紫风举目看着那一袭染血白衣的女子,眉心几不可见地耸动了下,没有人察觉到他如此细微的动作,然而它的的确确是发生了。
“云、溪?“黄龙尊者脸上的表情颇为精彩,咬字的声音也很是古婷,这样的结局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如何能接受?
“快去林子里查探一下!“他冷声吩咐手下。
“尊者大人,这是你的宝盒,我们终于不负众望,完成了任务。”云溪伸手将宝盒递向了他,唇角勾起,似笑非笑。
“嗯,干得不错!”黄龙尊者的神色有些僵硬,冲着手下使了个眼色,让手下接下了宝盒。并且送上了圣宫弟子的令牌。
“收了令牌,以后你就是圣宫弟子了。”
云溪冷笑了声,别人或许把圣宫想象得多么神圣和了不起,然而对她来说,却是不屑一顾的。
她伸手到了一半,就在大家都羡慕地以为她会接下令牌之时,她却突然推开了它,扬声道:“区区一块令牌,还不如金子来得实在,如果尊者大人愿意以实物替代令牌的话,小汝子会欣然接受的。”
她居然拒绝了令牌?那可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圣宫令牌,她居然拒绝了,这还有没有天理?
而且她还扬言圣宫的令牌不如金子来得实在…,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分明就是对圣宫的挑衅和不屑,黄龙尊者如何会放过她?
黄龙尊者阴沉着脸,邪肆的眉毛高耸着,威胁道:“云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得罪我圣宫的下场吗?””听闻圣宫乃是龙神盘踞之地很是神圣,圣宫禀承了龙神的旨意,造福天下,恩泽众生的。圣宫之人从来都是以济弱扶贫、惩奸除恶为己任,但凡我见过的圣宫之人,大多都是高洁无暇,受人尊重的。我实在不知道,得罪了圣宫究竟会是怎样的下场。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想凡是圣常之人都会秉承着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并且将它发扬光大的。也唯有如此,才真正承受得起圣宫二字,尊者大人以为我说得对是不对?”黄龙尊者沉默不语,眼角的肌肉却是在暴跳着,濒临暴走的边缘。云溪相信,倘若这里没有外人,他一定会想要狠狠地捏碎了她,将她置于死地而后快。
“云小姐,你胜出了比试,斩浪剑从此便是你的。”赫连紫风的声音从旁边传递过来。
云溪心底倏地一跳,徐徐地转身,走向了他。每走近一步,她都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很耗费心力。
他单手执剑,横向置于身前,他的眼神淡淡的,目光深邃。
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芳草中带着些许淡淡的竹香,还有专属于他的味道。一切都还是那样得熟悉,然而她却知道,很多事早已改变,一去不复返!
“多谢!”她伸手,接剑。
然而,他却紧握着剑身,并未松开。
云溪蓦地抬眸,直直地撞入了他的眼底,那里黝深而黑暗,像个一个无底的黑洞,一旦跌入进去,再也不可能逃离。其中幽幽的漩涡流转着,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在慢慢地吞噬她,让她跌入那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一幕幕好似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浮现,仿若还在昨日。
赫连紫风静静地看着她,眼眸里的黑色愈来愈浓,周身上下的气息也在不停地波动着。
四目相对,久久地凝望,分明只是须臾片刻,却好似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远。
待云溪恢复了心神,浑身上下已是一片冷汗。
终于,还是对上了。
然而,有些事过去了,就走过去了。冷汗之后,她浑身上下忽然轻松了许多,很多心中的郁结也跟着解开了,不再像之前那么惧怕他了。
“多谢赫连公子赐剑!”她手上用力,将斩浪剑从他手里夺了过来,该属于她的,她是不会轻易舍弃的。
悬空的手,慢慢地收回,赫连紫风在瞬间收敛了气息,眼底也跟着恢复了平静,好似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尊者大人一二,方才被黄龙尊者遣去林中查探的手下匆匆赶回,脸色煞白,残留着一丝恐惧。
“尊者大人,里面的人…全部死光了!”
轰他的话仿佛一阵惊雷自高空中劈闪而下,将在场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击到。
死了,全部死光了!
究竟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居然会是如此残酷的结果?
这时,南宫翼开口了,为大家释疑道:“我们洲进林子不久,就遇上了猛兽潮,跟我们一道的两名高手也不幸落入了猛兽的口中,幸而我们三人逃的方向追赶的猛兽比较少,这才侥幸逃过了一劫,至于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现场久久地静默后,忽然爆破出了一片欢呼声。
“赢了,我们南熙国赢了!”
“靖王万岁!云小姐万岁!”
“万岁…”。
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云溪的心境却很平静,她徐徐地拨出了斩浪剑,银色的剑芒伴随着她的动作,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剑光忽地乍亮,寒光迸射!
云溪挥舞了下手中的剑,指剑向天!
她的身影迎风卓立,翩飞的衣襟,好似潜龙出水,霎时间锋芒四射,凤云色变!
人群中,好似有一阵摄人的狂风呼啸而来,狠狠地刮过每个人的内心!
她并不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名字将牢牢地印刻在了南熙国百姓的心中。云溪这个名字,不再是花痴、未婚先孕的放浪女这类不雅的称呼的代名词,取而代之的是强者的象征,南熙国的英雌!
月光柔和,似一张无边无尽的薄纱覆在大地上。
黑夜,神秘。
争霸赛结束,接着是没头没尾的庆祝宫宴,等云溪回到自己的房间,夜色已深浓。
小心翼翼地将斩浪剑收好,云溪累得直想往床上倒。
“势利的皇帝,为了防备云家,居然只让父亲一人恢复官职,让爷爷佐续闲职在家,难道他就不怕寒了功臣的心?”云溪自言自语着,随后又回想起今日跟赫连紫风之间的几次眼神交汇,她发现自己已经能够慢慢地坦然面对他了。他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倘若他真正睚眦必报之人,那么他此刻就不会轻易放她回来了。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冷酷无情到可以蚕食自己的血肉,还是另有隐衷?轻轻地叹息,她仰身往床上一倒。昏暗的灯火下,她看到了床头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木匣,紫藤花的精美雕刻,留有淡淡的木质香味,看那木匣的颜色,应该都有年头了。
这是谁放在这里的?
云溪好奇,随手将它取来,开启。
淡淡的绿光迷了她的眼,好美的一对玉镯,堪称极品!
两只玉镯通体碧绿,碧绿之中有一抹软绵的白,好似轻烟,又似绣锦,手感细腻,滑如凝脂,云溪触摸到玉质本身,就立即感觉到了一阵温润的暖意。
触手生温的暖玉,乃是玉中之极品,世间罕见。
出于对它的酷爱,云溪试着将两只手镯套在了自己的左右手,碧绿的颜色,将手腕的白皙衬得更加晶莹别透,吹弹可破。她爱极了这对镯子!
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将它放在了此处?
手镯的底下放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她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道:“龙家传家之宝。”
云溪微愣了下,原来是龙千绝的东西,可是为什么放在她的床头?
是送给她的吗?
扑味轻笑了声,这算是他送的定情信物吗?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放在了床边,也不亲自露个面,太没有诚意了!
不行,万一不是送给她的,那她岂不是自作多情了?还是把镯子放回去吧,免得让他以为自己很想当龙家的未来女主人。
“不是吧?“云溪试着取下玉镯,却发现那玉镯好似长在了她的手上。再也除不下来。方才戴进去的时候,分明感觉到还有很多的富余之地的,怎么现在好似缩小了好几寸?莫非这玉镯是有灵性的,会根据主人的手腕大小来调整它自身的尺寸?
云溪咬着唇瓣,又试了几次,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阴谋,这绝对是阴谋!
他算准了自己一定抵不住诱惑,想要试戴,故意将纸条放在了玉镯的下方,而非上方,所以等她试戴完毕之后发现纸条,那时候想反悔也已经晚了。
可恶的龙千绝,连这个也要算计她,真是可恶!
虽然可恶,可心底仍是有一丝丝的甜蜜划过。
他现在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亲自来见她?
他知不知道,她现在很想找个人跟她一起分享心情呢?
手抚着玉镯,她的唇边挂着一抹浅浅的笑,逐渐进入了梦乡。
“溪儿,醒了吗?”是娘的声音。
云溪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合衣而眠,睡了一夜。再低头看向自己手腕处那一抹碧绿,她情不自禁地勾唇一笑,幸而,这个不是梦。
“娘,进来吧,我已经醒了。”
“溪儿,你快准备准备,外边来参加招亲的人都已经徘成长队了,就等你过去呢。”
“招亲?”云溪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莫非自己还在做梦?
“什么招亲?”
云夫人道:“为你准备的招亲大会啊,你忘记了吗?”
“是今天?”云溪一头雾水,低头看向那一抹碧绿,不禁有些犹豫了,“娘,招亲大会咱能取消不?我突然之间又有点不想招亲了,嘿嘿。”
“那怎么成?招亲大会现在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倘若就这么不了了之,取消了,那外人该怎么看待我们云家又怎么看待你?再说了,往后你若是想再找婆家,恐怕也难了…“,云溪撇嘴道:“那怎么办?事先是我太过冲动,才一时草率地答应了招亲之事,可是我现在想清楚了,姻缘之事,还是要看缘分的,强求的不会幸福。”
“娘也知道,婚姻之事不能草率。要不然这样,你先出去看看。若是不喜欢的,咱就挑些毛病把人家给退了也就走了,但万一看中一个合心意的咙‘?那岂不是天赐良缘?这是娘跟你奶奶的一片心意,你好歹也去露个而不戈在云夫人的软磨硬泡之下,云溪没法,只好换了身干爽的衣裳,硬着头皮上了。心中隐隐有些内疚,这样瞒着他去招亲,他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被她彻底给气走?
招亲大会果然如云夫人所言,人山人海,队伍排成了长龙。云溪看得有些傻眼,自己难道真的这么吃香?再怎么说也是个有孩子的女人,谁愿意娶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回家?
“云小姐来了!”
“看,那是云小姐!果然跟传闻中一样美丽动人!”
“美啊!谁能把她娶回家,真是好福气啊!”
“的确是好福气!好眼光!哈哈…”
云溪刚露了个头,就有无数的议论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她微微蹙了下眉头,这些人是不是有点太过盲目崇拜她了?
两眼跟雷达一般轻扫了下现场,好家伙,各种各样的男人都有,五大三粗的,瘦小纤弱的,举止文雅的正在吟诗颂词的,也有豪放地当场喝酒的…这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确定是来参加招亲大会的?
“娘亲,快来这里!我已经帮你通过了凡个,你再复选一下。”
云溪循着声音瞄了过去,只见儿子小小的个头坐在了太师椅上,他跟前的桌子几乎将他整个头颅给遮盖住,压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手中摇着两个大大的木牌,左边是“通过。”右边是“淘汰”。
小白蹲坐在桌上,嘴里叼着名册,随时提供周到的服务。
白楚牧和龙千辰两人左右护航,三人一宠正玩得不亦乐乎。
云溪满头的黑线,这么大的日头,他们一个个也不怕被晒到了?看看儿子那笑呵呵的可爱脸蛋,她突然很想给他戴副墨镜,这样或许看起来更为专业些。
“娘亲,坐这里!”云小墨小屁股一挪,给云溪让出了一个位于。
我们是一家人V19招亲大会二
“调皮!”云溪轻刮了下他的小鼻子,有些忍俊不禁。
“娘亲,你看这几个叔叔怎么样?是小墨帮你挑选的,他们看起来还蛮帅的,而且他们都交了金子,应该也蛮有钱的。”
云溪抬头,瞄了过去,只见前方队伍的左侧,并排站了一队美男,共有十人。
嗯,从表相上来说,还能勉强算得上是帅哥,只是…
“小墨,你知不知道这是在选什么?”他居然一连给她挑选了十个美男,难道他想让十个男人当他的爹爹?
云小墨乖巧地回道:“外婆跟太奶奶说,是要给小墨找爹爹啊。”
“那你还随便乱选?”云溪嘴角抽抽。
云小墨偏头,撅着小嘴道:“可是,我刚刚宣布了招亲的新规则,凡走进入复赛的,都需要另外交金子,每进一轮,再交一次金子。现在才刚刚开始第一轮的初选,当然是越多人进入复赛越好,因为这样可以收更多的金子啊。而且这十个才是开始的一部分,后边还有好多人没有选呢…”
云溪满头的黑线又落了一轮,这么前卫的超女选拨规则,儿子怎么会的?
“这都是谁教你的?”
云小墨认真的神色道:“当然是娘亲你了!我们以前在慈云观的时候,那些香客想要见师太一面,祈福求平安,我们不也是这么做的么?”
云溪被彻底击倒了,身子向后一倒,装梃尸。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笑得没心没肺,东倒西歪。
“娘亲,你要不要仔细看看这几位叔叔?他们都很好玩,那个很会讲故事,那个会用口技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还有那个会变魔术…”
云溪微颤颤地从梃尸中醒来,在心底哀叹,儿子啊,你也太好收买了吧?就因为人家会讲故事,会耍口技,还有会囊唐术,就被人给收买了乍
她阴恻恻的目光往十个美男的身上飘了过去,冷眉微挑着,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哼,想要成为她云溪的丈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十位美男居然不怕她的狠瞪,还一个个笑眯眯地回视她,颇为友善和“暧昧”。
云溪从儿子手中夺过了其中一块木牌,指着他们十人,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简单地一一点评。
“这个,太瘦了,摸起来不舒服。!。”
“这个,太高了,接吻的时候会很累的。”
“这个,太胖了,抱着他,会让我觉得是在抱着一头猪!”
“还有这个,太矮了,明显不衬我的身高。”
最中间的一位主动往前一站,手中的羽扇摇着风骚无比,噙着笑容道:“我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了吧?”
“你?”云溪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你的话太多了,而且笑得很贱,每天对着你,会让我忍不住想要抽你!”。
羽扇男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羽扇也摇不起来了。
方才刚刚遭受了无情打击的前面四位纷纷轰然大笑,觉得很是解气,气得羽肩男的脸忽地一变,变成是一阵红一阵紫了。
云溪无视他,又开始继续点评后面的五位。
“你,嘴唇太厚了,看起来像根腊肠。”
“你,嘴唇太薄了,吻起来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牙齿太黄了,想要熏死我吗?”
“还有你,牙齿太白了,想要晃死我吗?”
十位美男之中有九位都在无限凌乱中,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位美男,还没等云溪开口,他主动站出来一步,抢先道:“云小姐,你的要求未免太苛刻了些!高了不行,矮了不行,胖了不行,瘦了也不行;嘴唇厚的,你不满意,嘴唇薄的,你也不满意,牙齿是黄是白,你还是都不满意,那你到底想要找一个怎样的男人?”
“就是,哪里有这么苛刻的茶伴?这世上还能有你挑不出任何毛病和瑕疵的男人吗?”
不止前面的九位开始栊议反攻,其余还在等候挑选的男人们也跟着抱怨起来,一时间,整个院子怨气冲天。
“停!现在是我在挑选自己未来的丈夫,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一套标准,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哪里还有什么理由可言?你们若是不满意,就尽管走啊,我又没拦着你们?”
“溪儿!”云夫人开始在一旁使着眼色,很怕她把全场的年轻男子全给得罪了,那么往后还有谁敢来将军府提亲?云夫人心底愁啊。
听到母亲的唤声,云溪这才稍稍收敛了些,轻咳了声道:“要不然这样吧,你们当中谁若是能猜到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那我就让他直接晋级!”
哼哼,你们就精吧,只要我否认,猜对了也是错。
院子里一片哗然。
这难度也太高了吧?又不是她肚子里的细虫,鬼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议论了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开始抢答。
“云小姐,你一定是在想该选谁来当你的相公吧?”
“小墨!”云溪朝着儿子丢了个眼色,云小墨连忙举起了“淘汰”的牌子。
“云小姐,我精你一定是在想快到中午了,午餐应该吃点什么…。”
“淘汰!”连云小墨也看不下去了,直接给他亮了牌子。
还午餐?是他自个儿饿了,想吃吧?
“云小姐是在想着该嫁给官家的子弟,还是嫁给富商的子弟?”
“淘汰!”云小墨再一次果断地亮牌牌。
“云小姐一定是在担心婚后会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孩子,嘿嘿,在下可以向你保证,在下绝对会善待你的孩子…”。
“淘汰!”这一次连小白也想亮牌牌了,这个男人笑得好猥琐,它才不要小墨墨喊他爹爹呢。
接下来的任务,就全权交给儿子了,云溪独自闲适地饮着茶水,儿子一人在那边不住地举牌子,忙得不亦乐乎。
渐渐的,开始还热闹非凡的场面,到最后全部偃旗息鼓,实在是这个问题太变态、太难猜了。甚至到最后,还没开口,就被直接“淘汰”了!
“小墨,辛苦了,喝杯茶歇歇。”
云小墨吐着舌头,满头大汗,原来举牌子也能这么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小白满桌子打滚,它也受不了了。
正在母子俩都有些疲乏的时候,院子的外边突然闯进来一队人,为首的一人三十岁上下,眉清目秀,气质不俗,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朝着院子里边不疾不徐地走来。他的步伐稳健,步履轻盈,落地无声,一眼就能看出此人功力深厚,绝非等闲之人。
“云小姐,我烈我大概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云溪挑了挑冷眉,没有作答。
对方清朗地一笑,用着活灵活现的口吻道:“哼哼,你们就尽管猜去吧!不管你们猜什么,只要本小姐不承认,就算你们猜对了,那也是错!”
“噗!”云溪喷了,实在是对方学她的口吻学得太像了,而且将她的心思猜得丝毫不差!这人到底是谁?居然这么厉害?
抹了抹嘴角,云溪高耸着眉毛,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也是来参加招亲的?不知道有先来后到的规矩吗?想要参加招亲,就得先交报名费,随后排队入场…”。
来人爽朗地笑了笑,拱手:“嘿嘿,在下是来给我家尊主报名芳了”。
云溪冷哼了声,想也不想道:“本人不出席的,直接淘汰出局!”
“尊主很快就过来了,怕你不信他有钱,所以特意回去掇金山去了。”
他朝着身后三击掌,便有下属依次上前,每个人的手中皆持有五到十块黄金,他们一个个走到了云溪跟前,将手中的金块跟搭积木一般在桌面上摆放起来。
云溪的眼角有点抖动的迹象,愣愣地看着他的属下一个接着一个,一轮接着一轮地上前,好似那金子怎么也掇不完了。
在她的跟前,一座金屋的大概框架慢慢被搭建了起来,金灿灿的,很是壮观。
“你们到底还有多少金子,难道就不能一次搬完吗?”虽然金子的确很不错,她也很喜欢,可是不知为何,云溪背后凉飕飕的,总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劲。
来人又是爽朗的一声清笑,回道:“云小姐别着急!你不觉得这样更有观赏性,而且更具艺术感吗?”
艺术感?云溪嘴角抖动地厉害,难道他不知道金子最后还是要被收起来装箱的吗?这样不但浪费人力物力,而且太过招摇了,万一现场有人抵不住诱惑,发生暴乱抢劫怎么办?
抬头再看向院子里的其他人,她惊异地发现,他们的脸上皆是很平淡的表情,看着那逐渐堆成了高台楼阁的金子堆,他们的眼中也没有任何的贪婪之色,反而一个个都笑嘻嘻的,笑得十分神秘和古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他们都不是真心来参加招亲大会的?而是受人唆使而来?
那么又会是谁这么大的手笔,找来这么一群人来陪着她演戏?
玉镯,尊主?
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她猛然转首望向了方才那个被她数落嘴贱的羽扇男,仔细看了几遍,怎么看怎么眼熟。
“风护法?!”她突然惊喊了声。羽扇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顿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特风护法反应过来,才惊觉自己上了当,腆着脸,露出尴尬之色。
“夫人,属下也是奉命行事,您可干万不能跟属下记仇啊。”她若是记仇了,那他往后在渍天宫的日子岂能好过?
方才进来的一人也跟着清爽地笑道:“在下云护法,也是奉命行事。夫人大人大量,想必是不会跟我等计较的。”
风护法和云护法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暗中传递着讥息。云护法鄙视风护法的无能,人家随便一诈就把他给诈出来了,而风护法则鄙视云护法。跟他争着向未来尊主夫人献媚,你到底好不好意思?
云溪无视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挑着秀眉,冷哼道:“那可未必!我从来都是最记仇的,睚眦必报,难道你们尊主没有告诉过你们?”
这时候,一个清雅的声音自院子外远远地传来,低沉温润的声音带着一抹沁人心脾的清凉:“溪儿冰雪聪明,温柔可爱,怎么可能是个睚眦必报的记仇之人?”
人群自动分开两边,龙千绝一袭墨色的长衫,出现在了云溪的视线中。他的青丝如瀑,只用一狠黑玉的墨慧随意挽起,墨玉的眸子染上一抹敬滟光华,薄唇微微抿起一抹弧度,迎着朝霞的清辉,步履翩跹而来。
在对上她的目光后,他嘴角勾起的笑意慢慢散开,眉眼间的笑意也更加开阔,欺霜赛雪的容颜瞬间如一株雪山之巅的雪莲花绽放,美得夺人心魄。
这一笑,颠倒众生,令万干女子为之失色!
“拜见尊主!”整齐刻一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所有前来参加招亲大会的人齐齐朝着龙千绝朝拜,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表里如一的崇敬之色,所谓表里如一,绝不仅仅是随口说说,而是发自内心的。
云家上下的人都被这壮观的气势所憾住!一代邪尊的威仪,居然比一国之君还要强盛,实在令人惊叹不已。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传闻也跟着横慢被人信服…惹谁,也干万不要惹凌天宫的尊主!
“妖孽!”微微失神之后,云溪不由地低咒了声。
这家伏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卖弄他妖孽的一面,谁若是嫁给了他,那以
后还不得牢牢地看住他,免得他在外边招蜂惹蝶!
“夫人,我怎么会是妖孽呢?我不过是比寻常的男子容貌好看了那么一
点点,气质超然了那么一点点,误吐又高雅了那么一点点…而已!”龙干
绝墨玉的眸底潋滟幽光中的笑意更浓了。
风护法和云护法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露出无限崇拜的目光。
偶像啊!
尊主大人的脸皮那不是一般的厚,恐怕沁阳城的城墙与之相比,都望尘
莫及!
白楚牧托着腮帮,一脸的沉思,嘴里小声地嘀岵道:“龙千辰,他真是
你大哥?”
“废话!如假包换!”龙千辰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难道这还能有假

白楚牧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差距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一个天天被女人追着跑,束手无策,一个却是情圣高手,瞧这手段、这气势、这排场,哪个女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嗯,我决定了,我以后也要向你大哥看…”
龙千辰一脸尴尬的晕红,很是窘迫,谁想天天被女人追着跑?他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云溪嘴角抖动了下,不得不佩服他的厚脸皮,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一口一个夫人地喊着,害她两颊一阵烫热。
“滚!谁是你夫人?”明明是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却带了无限娇嗔妩媚的味道,连云溪自己听了都不由地羞愧懊恼。
云夫人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分明是自己一手安排的招亲大会,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全部不对劲了?幸而见着女儿向来清冷的性子,此刻也终于流露出了女子该有的矫态,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她浅笑不语,退到了一边,却没有离去。如此的好戏,她也不想错过了。
云溪余光处瞄见了母亲偷笑的一幕,原本就已经染上了嫣红的绝色脸庞,此时更加红润了。朝着龙千绝的方向抛去了一记狠瞪,小女儿态也更加尽显无遗。
“你手上的玉镯可是我龙家的传家之宝,你都将它戴上了,我自然得改口称呼你为夫人了。”他旗滟光华的眼波稍稍一转,便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唇边的笑意也跟着徐徐绽开。
太卓鄙了!他还真好意思说!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
龙千辰这时也瞄见了云溪手上的两只玉镯,不由地咦了一声:“你居然真的能戴上这对手镯,看来是天意了。”
“什么意思?!”云溪不解。
“这对手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哉上的,这关系到我龙家的一个秘密…。”龙千辰欲言又止,嘿嘿笑道。“至于这个秘密,等大嫂你正式成了我龙家人之后,我大哥自然会告诉你的。”
云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对兄弟俩还真是默契得可以,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一个大嫂,一个夫人地叫顺嘴了。
轻咬了下楼色的唇瓣,她的心在慢慢地飞扬,他做了如此多的事,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如此真诚的心意,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你无赖,这根本就不算!”她口不对心。
“那要怎么才算?!”龙千绝环顾了一圈,慵懒的神色道,“你不是要在今日的招亲大会上为自己挑选出一个丈夫来吗?现在我也来参加,你好好远远,到底是选我做你的丈夫,还是选他们?”
他淡淡的目光一扫,所有凌天宫的弟子瞬间如潮水一般涌退,退至了一旁,面壁思过,背对着龙千绝和云溪两人,充当一棵棵小树苗,栽在了院子的四同。
风护法和云护法两人更是识相得紧,两人蹲坐在了一旁,相互玩起了猜券,完全把自己当作了最不重要的路人丙乙丁…
云溪看到这情景,哭笑不得,那些全部是他的手下,谁敢跟他抢女人,那不是存心想丢饭碗吗?瞧他那得意样,一副非他不可的神情,她想想就可气,哪能就这么便宜了他,那还不得让他得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