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作了几个深呼吸,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题:五颜六色;
……
第二题:三心二意;
……
第三题:湖光十色;
……
……
……
一直到第九题,韩灵和澹台飞轩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几乎都是一次便猜中谜底。九道题下来,韩灵已累得够呛,为了将谜题比划得生动形象,她几乎是上串下跳,左冲右突,此时已是全身大汗淋漓。
诸女们皆看得惊奇不已,自己没有比划出来的谜题,她竟然全部绘声绘色地比划出来,而且每每新意百出,让人乍目。原来还可以这样比划,诸女们获益颇丰。
老夫人拧眉左右打量着两人,眼见着他们就快要过关,她担忧不已。许久,她终于亲自动笔,写下了第十道谜题:佶屈聱牙。
这下换韩灵傻眼了,这四个字中,她就有两个不认识,更别说整个成语的意思了。她撕咬着下唇,十分同情地望向澹台飞轩,苦着脸朝他摊手摇头,这次她也无能为力了。
澹台紫烟见状,露出欣喜之色,她知道祖母一直都有意让她嫁给澹台飞轩,一旦澹台飞轩的婚事由老夫人全权作主,那么她就稳操胜券。
澹台飞轩拧了下眉头,用眼神询问韩灵究竟何意,谁知她还是同样的反应,只是这次还露出了她一排洁白的牙齿,狠咬着下唇发泄。
澹台飞轩凝眉深思了片刻,忽然灵光一闪,执笔在沙盘上书写。韩灵惊诧,她什么也没比划呢,他怎么就动笔写了?这要猜错了,那后果可是极其严重的。
她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他手中的沙盘,心弦紧绷,而其他人也是同样的神情,如此关键的时刻,谁也不敢眨一下眼,怕错过了最为惊心动魄的时刻。
终于,沙盘亮起,上面赫然写着“佶屈聱牙”四字。
韩灵眼睛大亮,简直不可思议,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啊——我们赢了!”她激动就飞扑过去搂住了他。
澹台飞轩身子一僵,平静的心湖竟掀起滔天大浪,他忽然明白,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背,目光异常得柔和,唇边不经意地流淌出无尽的笑意。
第三十章
亭内的其他人皆处于呆愣和震惊之中,不愿相信眼前所见是真的,她们一心想要嫁的男人竟然和公主拥抱在一起,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老夫人的神色也豁然大变,孙儿自然流露出的真情,她怎能看不出来?可是他是澹台家唯一的天命者,他必须承担起澹台家的使命。她倏地站起声,重咳了一声,将沉浸于胜利的喜悦中的二人惊醒。
“既然事先有言,今日的琴瑟和鸣大会就暂时作罢,延至半年后。不过,飞轩,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身为澹台家的天命者,你是没有资格任性妄为的。”
澹台飞轩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立时收敛了笑容,拘谨地起身颔首,肃穆地垂眸而立。
韩灵也意识到怪异的气氛,不敢再多言。
国师府的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那是国师专门为公主备下的,另外还遣派了一队侍卫跟随护送。马车的车帘掀起一角,韩灵从车内张望着府门外相送的澹台家族众人,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静立在老夫人身边的澹台飞轩。一日一夜的相处,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改变了,难以道尽,难以言明。
澹台飞轩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有种难言的情愫在眸中打转,然而无奈,太多的无奈笼罩着他,他永远也无法迈出那一步。
马车开动,国师府的府门越趋越远,直到消失在韩灵的视线中。她终于垂下了车帘,没有注意到车窗外皇甫杰异样的目光一直在注意着她。他眸中闪着寒芒,意味不明。
东方若雨像是昨夜太过疲累,至今还在沉睡中,韩灵没有叫醒他,将他调整了个睡姿,让他倚靠在自己的腿上休憩。
许久,喧闹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有叫卖声、吆喝声,想必他们一定是到了集市。外边杂乱的脚步声临近,韩灵掀帘察看,竟意外地见到了龙之翼,他此时正穿着一身银甲,带领着龙家军的士兵们盘查过路的车马。
韩灵站至车辕前,朝龙之翼挥手:“翼,我在这里。”
龙之翼闻声回头,见到了她,眸光忽亮,牵马朝她疾奔过来。看他眸底投下一片阴影,看似一夜未眠的结果,韩灵心中不由地感动。
“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没事了,你送我们回宫吧。”
韩灵与他四目相望,彼此心领神会。
马车的旁边,皇甫杰策马引向前,似笑非笑地扫向两人。龙之翼注意到了他,脸色颇为不悦,问道:“皇甫杰?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韩灵怕他误会,解释道:“昨夜多亏了他,我们才逃离黑衣人的囚禁。”
龙之翼疑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几转,这才回头往马车内望去:“太子呢?”
“他还睡着。”韩灵跳下了马车,不想惊动马车内的东方若雨。
龙之翼俯身伸手,将她拉到马上,两人相拥着骑马回宫。韩灵仰靠在他的胸前,内心无比得平静,被人宠爱的感觉真好。
不远处,凰少华远远地看到她平安无事,这才放了心,黯然地转身离开。他本是和龙之翼一道来寻她的,心中对着好友总有些亏欠,此时此刻,他不愿意打扰这份平静和温馨。
回到皇宫时,韩皇亲临芸宫前来探视她,又带了不少赏赐之物。
“小花儿,你没事太好了,父皇很担心你。”
韩灵没有搭理他,专心地用着饭,在国师府也没有好好用餐,她真是饿得不行。
韩皇没有在意,扫了眼一旁的龙之翼,对于他颇为满意,吩咐道:“龙之翼,查刺客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务必将绑架公主和太子之人全部纠察干净。”
“是,臣领旨。”龙之翼的回答掷地有声。
韩皇点了点头,又转头望向皇甫杰:“皇甫杰,此次你护驾有功,朕就封你个御前侍卫统领之职,着你近身保护公主的安全。”
皇甫杰大喜,忙谢恩道:“臣皇甫杰领旨谢恩。”
韩灵手上和嘴上都顿了一顿,有没有搞错,让他近身保护,那岂不是……她有些头疼,但看在人家好歹救了她一命的份上,她也不好推辞,只能默认。
韩皇狭长的凤目泛着狡黠的光芒,轻笑道:“起身吧,再过五日,便是你们的大婚之日,以后都是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往后共同辅佐公主打理韩国的政务。”
龙之翼惊诧地望向韩灵,用眼神向她质问,带着恼怒之意。韩灵心虚地扭头,还没来得及将此事告知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待韩皇和皇甫杰皆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韩灵和龙之翼两人。韩灵识趣地埋头吃着饭,不敢正视他,怕他追问,可最终还是没逃过去。
龙之翼夺下她手中的碗筷,沉着脸,质问道:“你说,你跟皇甫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韩灵不由地缩了缩脖子,在他面前,她总觉得理亏,毕竟他是她硬诓来的驸马,并非他所愿。
“冤枉,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是父皇硬要我娶他的。”
龙之翼见她这副死相,就知道她心虚,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竟也再没办法跟她发火,只是闷闷地说道:“你就真的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
好现象,终于阴雨转晴,韩灵忙嬉笑着凑上前,道:“我发誓,绝对没有。他怎么能跟你相比呢?你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江湖人称玉面小白龙是也。”
龙之翼扑哧笑出了声,冷峻的面孔也逐渐软化,瞪视她道:“你说的那是我吗?”都不知她这张嘴是什么做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心中的气的确消了许多,他还是不忍心对她责怪,谁让他已中了她的毒,无可自拔。
韩灵弯着笑眼,踮脚勾上他的脖子,亲昵地说道:“总之你比他帅多了。”
忽然想到什么,她又说了句:“对了,你一会儿记得给少华报个讯,说我一切平安,我怕他会担心。”
龙之翼低头啃咬了下她小巧的鼻子,闷闷地说道:“不必了,他刚刚也在街上找你,他应该已经看到我们一起回宫了。”其实在凰少华转身离开之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彼此之间也是最有默契的。他能理解凰少华的心情,也知道他对自己多少怀着夺人之妻的歉意,尽管他早已原谅了他。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该跟他打个招呼的。”见他脸色又沉了下来,韩灵忙拦住了嘴,嬉笑道,“好啦,好啦,我们不提他。”
她心中暗叹,她的驸马一个比一个醋意大,这以后真成了亲,她还不每天被醋味熏死?忽然又想起了远方的夜魔天,不知冰司有没有把她要成亲的消息带到。她很想在成亲之前再见他一面,不管他会恨她,还是肯原谅她,她都想跟他有个交代,毕竟他是这世上第一个真心爱她之人。
轻叹了一声,她继续仰头望着龙之翼,指尖在他面上游走,勾勒着他脸部的轮廓,随意问道:“五日后就要举行婚礼,你的嫁妆都置办好了没?”
龙之翼不由地翻了个白眼,气呼呼道:“我又不是新娘子,置办什么嫁妆?”
“就算不置办嫁妆,那也得打扮得帅一点。订制了礼服没有?成亲那天,你一定要穿得帅帅的,把韩如风和那什么皇甫杰全部给比下去,你可是我最最喜欢的亲亲夫君。”朝他眨巴着眼睛,不断放电,小样儿的,就算你再拽,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她早就摸准了他的脾气,算是吃定他了。
龙之翼面上露出窘色,那一声“最最喜欢的亲亲夫君”听得他浑身酥麻,鸡皮疙瘩也落了一地。
“油嘴滑舌。”他不由地嗔道。
“这不叫油嘴滑舌,这叫甜言蜜语。小美人,洞房花烛夜,娘子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韩灵见他反应如此有趣,身上的恶魔因子又开始作祟,勾着他的下巴,不住地调戏。
“小坏蛋!”龙之翼有些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就俯首擒住了她的双唇,惩罚性地狠吻。
屋外,韩如风一袭华丽的锦服,头戴银冠,急急赶来。他方听到韩灵平安归来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进宫来探望她。他的怀中还揣着浅睡的白狐,一双眯缝的狐眼,竟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娇媚动人。
守在门外的两名宫人拦住了他,方才公主吩咐了,闲杂人等一律拦下。虽不知小侯爷算不算闲杂人等,不过没有公主的命令,他们也不敢随意放人,毕竟此时屋内正处于火热的翻云覆雨中,他们哪里敢轻易打扰。
韩如风感觉不对劲,又听到屋内传来阵阵暧昧的声响,拨开两人,呵斥道:“让开,我要进去!”
“灵儿,你在吗?我来看你了。”他又朝屋内喊了声。
屋内的动静逐渐平息,龙之翼从床榻上起身,精壮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有几道浅色的抓痕。他的面色有些不悦,一边穿着衣裳,一边怪声怪气道:“你另一个亲亲夫君来了。”
慵懒的身子贴在了他身后,韩灵环手到他胸前,双手肆意地在他胸前游走。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又在吃醋,她慵懒地笑道:“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龙之翼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捡起地上的衣裳丢给她。
韩灵偷笑了声,这才慢慢吞吞地起身穿戴。
“进来吧。”
听到里面的喊声,守卫终于放了行,韩如风沉着俊脸进门,扑鼻而来一阵欢爱后留下的浓重气息。他的面色更加难看,幽怨的目光望向屋内或坐或立的两人,他就说不能对她放心,说什么一视同仁,根本就是假的。
他狠瞪了一眼正假装抿茶的龙之翼,哀怨地走向韩灵,柔声问道:“灵儿,听说你出事了,没有伤着哪儿吧?让我看看。”
韩灵看他的眼神有些心虚,张臂转了一圈道:“看清楚了吧?我没事,好端端的。”
韩如风担忧地伸手拉过她,将她揽入怀中,轻语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了事。你要是真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
韩灵心中感动,他对自己的关爱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默默地记在心上。为缓和气氛,她故意呵斥道:“呸呸呸,你诅咒我呢?”
“不是、不是……”韩如风怕她误会,手脚有些慌乱。
韩灵忽然倾身,在他左颊上亲了一口,安慰道:“乖,以后不要大惊小怪的,你们娘子我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韩如风顿时心花怒放,双颊飞红,这下换成龙之翼郁闷了,重重地摔杯就要离开。韩灵早就留意他的动向,一见着他起身,她忙过去挽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牵上韩如风,一起往屋外走。
“走,跟我一起去瞧一瞧你们未来的好兄弟。”她笑得十分诡秘,让其他两人皆浑身哆嗦了下,心头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离芸宫不远处的一处宫阙,韩皇派遣了十数名侍卫守卫,还有十数名来自齐国的士兵一起守护他们的太子。整个宫殿静悄悄的,侍卫们的脚步声也极其细微,生怕惊动了里面正熟睡中的太子。
韩灵带着韩如风和龙之翼两人进入殿中,发现东方若雨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软塌上沉睡,他瘦小的身子如小猫一般可爱,恬静,毫无防备之色。
“他就是齐国的太子?”韩如风还是头一回见到东方若雨,未免有些好奇。
韩灵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插了句:“嗯,也是本公主的未婚夫之一。”
龙之翼顿时转头盯向她,提高声调道:“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了手?”
韩灵满头黑线,这是怎么个说法,难道她像是个那种惨无人道的人吗?
俯身推了推沉睡中的东方若雨,他睡眠的时间也未免过长了,从昨夜一直睡到现在,雷打不动。
“若雨,醒醒!小懒虫,不要睡了,起来跟哥哥姐姐们玩。”
“若雨!”
韩灵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东方若雨未免睡得太过沉了,沉得仿佛永远都醒不过来:“他好像有些不对劲,如风,快传御医。”
半个时辰后,御医诊脉完毕。
韩灵实在有些气恼,宫中御医的效率未免太低,一来一回喊个人就花费了半个时辰,这万一遇上急症,还不得被耽误了。
“御医,他怎么样?”
御医的面色不善,躬身回禀道:“启禀公主,太子殿下他中毒了。”
韩灵大惊:“什么?中毒?中的什么毒,能不能解?”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如此沉睡竟是中毒的缘故,他一直都和自己在一起,怎么会突然中毒?这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御医为难地摇头道:“小人也查不出究竟是什么毒,不过看似很凶险,恐怕凶多吉少。”
韩灵急了,若是东方若雨真出了事,别说她通不过考验,就是齐韩两国之间也从此不得安宁,更何况,她已将东方若雨视作自己的弟弟一般,不希望他有事。她焦急地催促道:“那你还不赶快给他医治?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公主拿你是问。”
“灵儿别急,问清楚再说。”龙之翼拦住了她,回身问道,“御医,此毒果然不能解?”
御医还是摇头:“很难,此毒十分罕见,小人还从未遇到过。”
韩灵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潜藏的毒素,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发作,想不到如今东方若雨也是如此的境遇。他还是个孩子,老天如此待他,未免太过残忍。
龙之翼冷静地思索了一番,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从下毒之人身上着手。”
“下毒之人?你是说那帮黑衣人?”韩灵回想了之前被绑架的经过,不由地摇头,“不会,之前被黑衣人绑架后,我和若雨一直在一起,没见他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所以中毒只可能是在他入韩之前,或是……”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宇纠结,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御医,你能看出他中毒多久了吗?”
“中毒时间较短,应该还不到三个时辰。”
韩灵心情愈加沉重,低低地自言自语:“那个时间,我们是在国师府里,难道是国师下的毒,故意要为难我?”
澹台飞轩谪美如仙的绝色脸庞闪过她的脑海,他清澈的眼眸,超然天外的气质,决不可能会行如此卑劣之事,她不愿相信。
“不对,他不是这种人。我要再去趟国师府。”她必须当面问清楚,或许能得到些蛛丝马迹。
“我陪你去。”龙之翼和韩如风齐齐出了声,相互对望,又一阵火花激射,两人皆不满地转了头,谁也不服谁。
来到国师府时,原本停驻在国师府外的马车、轿子皆已不知所踪,就连国师府的大门也紧闭着谢客。
韩灵三人敲了半天门,才有下人前来答应。
“国师呢?”
“国师随老夫人回了赵国,短期内都不会回来。国师临行前,留了封书信给公主。”
韩灵颇为诧异,他竟然就这样走了,走得如此仓促,难道是跟这次的琴瑟和鸣大会有关?赵国?她也曾听人提及,澹台家族原本就是赵国人,祖宗的根基在赵国,家族的重要人物也在赵国。而澹台飞轩来到韩国,其实是个意外,其中的原委也只有他本人和韩皇才知晓,其他人皆无从所知。
她接过书信,打开来浏览了一番,待看清了信中的内容,她更为惊讶。
“大婚之日有血光之灾,公主千万不可独自到崖边。”
信中的内容未免太过荒谬,完全是大街上算命的口吻,韩灵不免再次怀疑他的能力,他真的有外界所传说的能预知未来的天赋吗?
她嗤笑出声道:“这国师还真当自己是神算子不成?血光之灾?真是可笑!还崖边?大婚是在皇宫里举行,我又怎么会去崖边?简直是无稽之谈!”
本想将信丢弃,可是看着信上的字迹龙走蛇舞,十分精湛,她又有些不舍,将它塞入了怀中,权当是留作纪念了。
韩如风这时出声问道:“国师走了,现在怎么办呢?”
韩灵也颇为头疼,想了想道:“还是先让父皇广发求医悬赏榜,希望能有神医隐士前来揭榜。”
天魔山,位于韩国与赵国的边境,周围连绵的群山环绕,到处都是插天的高峰,笔直如箭,而天魔山则是这所有群山之中最为高耸、最为挺直的一座。山峰之上开满鲜花,山巅高耸于云雾之中,宛如仙境。自山脚仰头观望,无数条千丈瀑布,自山峰上倾泻下来,仿佛无数条玉龙一般,与其称其为天魔山,倒不如称其为天龙山更为妥当些。
天魔山,天魔帮的总部,据闻是夜魔天的祖父亲手创建,因着他的祖父乃是一代魔君,混迹江湖,人人畏惧三分,因而自立门派为天魔帮,建帮于此,也将整座山更名为天魔山,足见其霸道和气魄。
通往天魔山的山脚下,一条黑色的人影策马临近,待到得山门前,他利落地跳下马。两名天魔帮的弟子拦住了他,查问身份来历。
“请转告夜帮主,在下是公主的侍卫,有要事前来相告。”
冰司原本不打算来的,可是考虑到这是公主所嘱托之事,他不想让公主失望,所以他还是冒险来了。
天魔帮的弟子听完后,立即喝道:“来人,将他拿下!”
山门内立时出现了十余名天魔帮弟子,迅速将冰司围了起来。冰司没有立即动手,他如今是深入虎穴,哪里敢轻率地动武?
他只问了句:“为何要拿我?”
弟子中其中一人回答他道:“这是老帮主的命令,得罪了。”
冰司哪里肯束手就擒,与他们打斗起来,身处总部的天魔帮弟子的实力远不是书院的那些小罗罗们所能及的。冰司抵挡了一阵,终于败下阵来,为他们所擒。
他被众人架着抬上山去,一路上,冰司高声呼喊:
“夜魔天,公主要成亲了,她要见你!”
“夜魔天,你听到没有?”
其中一名弟子忽然点了他哑穴,制止了他的叫声。冰司涨红着脸,无所作为,只能任由他们将他抬上山。
山峰之巅,建有一座华丽的宫殿,金碧辉煌,远远望去,仿佛漂浮在云雾中,因而此宫殿又成为浮云宫。在宫殿的一角,山崖的侧畔,原本仰身在崖石上闭目养神的人在听到了山下隐约的喊声后,突然清醒。
他挺身坐起,墨色的长衫略显凌乱,胸前微敞,露出健美的肤色,其间还有一枚象牙坠饰随着他身形的晃动,若隐若现。一头银色的长发迎风飘洒,他绝美的脸庞侧转,目光注视着山下的方向,略带疑惑。
“谁在山下叫喊?”
伺候在旁的弟子忙上前应道:“小的去看看。”
夜魔天继续坐在崖石上,双目眺望着远方,听四大护法说,她所在的皇宫在那个方向,所以他每天都栖身在此,眺望着她所在的方向,希望她能有所感应。想到她,他的唇角浅浅地勾勒,泛起绝美的笑容。
“妖儿。”他默念着她的名字,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无限地满足。
不多时,方才前去察看的弟子回来禀报,他侧目询问道:“怎么样?探清楚没有?”
弟子的脸色有些异样,战战兢兢道:“没什么,不过是个胆大妄为的人,竟敢硬闯天魔帮,已经被驱逐出天魔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