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天拧了下眉头,心生疑惑,方才他似乎感应到了熟悉的声音,难道是他听错了?他遣走了弟子,又唤来月护法。
“要你们打听的妖儿的消息怎么样?”
月护法同样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回答道:“公主在宫中一切安好,没有什么异样的消息。”他心中极为不安,想起老帮主的吩咐,不许他们将任何有关公主的消息带给他。他们四大护法夹在帮主和老帮主之间,着实很为难,谁也不敢得罪,但毕竟老帮主是老子,威慑力更大些,他们最终还是靠向了老帮主那边。可内心里,他们更倾向于帮主,毕竟他们是看着帮主长大的,和他的感情更深厚些。现在欺瞒帮主,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很愧疚的一件事,希望帮主得知了真相后,不会将他们给撕烂罗。
夜魔天轻叹了一声:“也不知爹的病什么时候能好……”要不是因着老爹病情的羁绊,他早就离开天魔山去寻韩灵,日思夜想的折磨,已经将他的耐心消磨殆尽,他真希望下一刻就能见到她。
“妖儿,我好想你。”
他仰天一声清啸,修长的脖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风华绝代。
浮云宫的另一端,老帮主夜枭的卧室,弟子们奉命将从山下捉来之人押送到老帮主的房间。
房间内的床铺凌乱,未经整理,夜枭也不允许弟子整理,因为他另有他用。本在案前俯首处理帮务的夜枭,在见到来人后,朝弟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走至冰司前,左右打量了他一番,对上对方不甘和冷漠的眼神。他赞许地点头,指尖微弹,解开了他身上的哑穴,却未解开他其他的穴道。
“说,公主派你来,到底有何事?”
冰司举目注视着对方,他也是头一次见到传说中夜魔帮的前任帮主夜枭,对方眉宇之间与夜魔天极为相似,只是没有夜魔天那般惊才绝艳,惊若天人,但是他身上的那股震慑力和霸气却远胜于夜魔天。
他只是对上对方的目光,就有了些许的慌乱,但他无论心底多慌乱都好,他绝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他无畏地迎视着他,说道:“公主要我来找夜魔天,我只跟夜魔天说事。”
夜枭眯起了双眼,从中迸射出两道精光,冷哼道:“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性子还敢这么倔?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天魔帮岂是你可以来去自如之地?你要么乖乖交待来意,随后离开,要么就给我呆到牢里去,天魔帮的地牢可是个不错的地方。”
冰司执拗地回道:“不见到夜魔天,我是不会走的。”
夜枭冷笑,倒是很佩服他的勇气:“很好,将他丢进地牢,不许让他见到帮主。”
“是,老帮主。”
几名弟子又架着冰司离开,冰司敛着双目,思索着脱身之法,倒也没再反抗。
夜枭头疼得摸着额头,搞不懂怎么会生出个那么死心眼的儿子,自从在书院认识了公主后,就对她念念不忘,一心想着要下山去找她。若不是他诈病留住他,恐怕他不会乖乖地待在帮里。
对于这个公主的传闻,他也略知一二,江湖人不与朝廷打交道,他本身就不赞成儿子喜欢公主,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人在施加压力……
从这几次弟子传来的消息中,他已经知道公主的婚期将近,或许让儿子看清事实,早点断了念想,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他不由的陷入沉思,左右权衡,想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来解决此事。
正思索间,忽然听到弟子急急来报。
“老帮主,帮主来了。”
夜枭闻声,忙不迭地爬上了床,窝在被窝里装睡,连脚上的布靴也来不及脱下,只好用棉被将布靴盖住,希望不会引起儿子的注意。
夜魔天走进房间时,就看到父亲正在睡觉,担忧父亲的身体。他放轻了脚步,走近床前,小心地为父亲盖好被子。
他轻叹了一声,也不知父亲的病究竟什么时候能好转,不想打扰到父亲,他刚要转身离开,夜枭就在此时及时睁开了眼,装作刚刚醒来的模样。
“天儿,你来了。”他的声音低哑虚弱,怎么看都像是个病重之人。
夜魔天回转了身,坐于床头,扶着父亲坐起身,问道:“爹,刚刚是不是有人来了?”
夜枭虚弱地摆摆手,道:“哪里有人?不过是几个不守规矩的弟子,被我惩戒了一番罢了。”
夜魔天看父亲这么虚,又问道:“爹,你的身子都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好?你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夜枭重重地叹息道:“大夫也看不真切,估计是很难治好了。”
夜魔天焦虑地揪起了眉头,说道:“如果是这样,我看我还是下山去找个神医,帮你好好诊断一下。若是落了什么病根,那就不妙了。”
夜枭闻言,忙摆手道:“那倒不用,调养一段时间再说。”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他又假装痛苦地吟叫几声。
夜魔天于是又扶着他睡下,替他盖好被子,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夜枭徐徐点头,内心却极为感动,儿子的孝顺让他很是欣慰。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不是天魔帮的伟业,而是眼前的这个儿子,他最为疼爱的儿子。他想给他一切最好的,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所以他为他找了门当户对的慕容世家的千金小姐,也是看中了慕容瑛的单纯,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儿子还是遇上了命中的克星,爱上了不该爱的女子。对于儿子的这段孽缘,他很是担虑。
冰司被人押着送往地牢,通过一段长廊时,意外地见到了一抹红色的丽影。他忙“唔唔”出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奈何他身上的哑穴再次被封住,出不了声。不过,只是这点声响,慕容瑛还是注意到了他。
“冰司?你怎么在这里?”慕容瑛的眼睛发亮,异常得兴奋,转头支使着弟子们道,“快松绑,这是我的人。本小姐的人,你们也敢绑?”
看她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弟子们不敢得罪,只是诺诺地回禀道:“慕容小姐,这是老帮主让小的们看押的人,小的不敢随便作主。”眼前的这位可是老帮主认可的未来帮主夫人,他们不敢得罪,但老帮主的话就是圣旨,他们更不敢违抗。
“啰嗦!滚一边去!”慕容瑛抡剑,几下就挑开了他们。
见冰司的神情不对,她问道:“他们点了你的穴道?”
她弹指解了他身上的穴道,挽着他的手臂,惊喜地问道:“冰司,你是来看我的吗?”说起来,回到天魔帮后,她就一直觉得很无趣,本想回家去,可又觉得家里更无趣,谁都管着她,还不如在天魔帮呢。
夜魔天那家伙整日里神神叨叨,就一人躺在山崖上望着山的那头发呆,甩都不甩她。时间久了,她也逐渐受他影响,开始思念起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谁想思念了这么久,今日忽然看到他出现,她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言喻。
冰司不自然地侧身,甩脱了她的手,淡淡地说道:“我找夜帮主。”
慕容瑛甩甩手道:“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走,我陪你到处逛逛。”她又挽上冰司的手,拖着他往别处走,好不容易等到他来,这次可没那么容易让他逃脱。
冰司面上极为尴尬,再次挣脱了她缠上来的手,自行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一边高喊着:“夜魔天,公主让我来找你,你就这样避而不见吗?”
“夜魔天,你快出来!”
夜魔天从父亲的房中出来不久,就听到了他的喊声,他的眼睛忽亮,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待静下心神,再次聆听,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心中大喜。似一阵风般飘忽而过,就在冰司叫喊了第三声的中途,他就已经出现在了他跟前,差点吓了他一跳。
“你刚才说什么,是妖儿让你来找我的?”夜魔天扶着他的肩,使劲地摇晃,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冰司被他晃得头晕,好不容易才挣脱了他,见他这番急切的表情,他心中颇有感触。若是他真的得知了公主即将成亲的消息,不知他能否承受得了这个打击。
“是的,公主有话要我带给你。”
“什么话?”
冰司犹豫了半晌,还是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你还是赶紧去见公主吧,等见了她,她会亲口告诉你的。”
夜魔天脸色微变,神情也变得焦急:“到底什么事?是妖儿出事了吗?”
冰司为难地摇头,这种事,他要如何说出口,他也明白夜魔天对公主的情意。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便知他是极为爱公主的,他怎么忍心对他说出那么残忍的事实。
“总之,你尽快去见公主就是了,倘若迟了,恐怕你会后悔。”
夜魔天眼神颇为纠结,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柱子上,头顶上方晃动的瓦砾洒下一层薄灰。他很是苦恼道:“我也想去,可是我爹的病……我走不开。”
听他如此说,冰司急了,扬声说道:“难道失去公主你也无所谓吗?公主和你爹相比,究竟哪个才更为重要?”
夜魔天感觉到事情不对,眸光骤缩,扼住他的双肩,质问道:“是不是妖儿出了事?你给我说清楚!”
冰司转头不语,夜魔天紧盯了他许久,忽然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老帮主的卧房,夜枭刚要下床起身,就见儿子一阵风般闯了进来,惊得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怔怔地愣在了原地,而他的脚上还穿着未脱的布靴。
夜魔天哪里会注意到这些,他直直地屈膝跪倒在他跟前,专注的目光凝望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爹,请恕孩儿不孝,孩儿必须下山一趟,待确认妖儿平安无恙,孩儿一定尽快赶回来,侍奉在爹的左右。”
“你真要下山?”夜枭凝神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地陷入沉思,难道他终究还是无法留住儿子?
夜魔天坚定地颔首:“是,孩儿决心已定。”
夜枭长叹了口气,起身走下了床榻,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一旦认定的事,他会不顾一切地去守护和实现,他无论怎么拦也是拦不住的。
“也罢,你去吧,我知道我始终都留不住你。爹也跟你老实交待吧,爹根本就没病,只是不想你继续跟公主纠缠在一起。”
夜魔天双瞳放大,此时才注意到父亲果然没有了平日里奄奄一息的虚态,原来他一直都在骗他。他脸上晕起薄怒,负气道:“爹,你怎么能骗我?”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真的恨他,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是他最为尊敬的父亲。
“爹也是为你好,你和公主的身份背景悬殊,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更何况,爹已经打探到,她再过两日就要大婚。你此时赶去,她恐怕已经成婚,如此一来,你也好趁早死了这条心。”夜枭现在跟他摊牌,打的就是以退为进的主意,尽早地让他认清事实,他才会彻底死心,从此专心地打理天魔帮的事务,将天魔帮发扬光大。
夜魔天猛然摇头,驳斥道:“不可能,妖儿不会和别的男人成亲。”
夜枭苦笑,他怎么会生出如此天真的儿子?
“外面都传闻,她去书院就是为了选夫,她已经选中了三个驸马,两日后会同时迎娶,你说这还不可能吗?”
“不会的,没有亲眼见到,我绝对不信。我一定要听妖儿的亲口解释,她不会这么无情、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夜魔天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妖儿,他必须当面问清楚,她究竟是不是真的要成亲,是不是已经将他彻底忘记?
云雾缭绕的天魔山,在晚霞的映照下,似披了一层红衣,如待嫁的新娘一般,含羞带涩。那漂浮在山峰周围的云雾,宛如女子的云鬓,不断地幻化着形状,丰富多姿。一声清啸在山中传出,冲破云霄,带着几分宣泄,几分狂肆。栖息在山中的飞鸟皆闻声惊飞,扑哧着翅膀飞向大山环绕的群山之中,另外寻找栖身之所。
长长的云梯上,一抹墨色的身影在山中忽隐忽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从山峰顶上到了山下。银色的发丝在空中抛洒着完美的曲线,待银发的主人正要迈步离开山门,忽而想起自己不认识去皇宫的路。他气恼地叹息,回首又重新走回山上。守在山门处的两名弟子呆呆地看着他从身前走过,又一闪身消失在了长阶之上,不由地崇拜仰望。
冰司追着他刚走至浮云宫的门口,眼前一个黑影晃过,他就被人拎起衣领往山下飞去。冰司本能地出手相抗,待看清眼前之人,迟疑地收回了手。他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被他如此拎着似乎很是难堪,尤其是身后还远远地传来慕容瑛兴奋的大叫声,更让他郁闷无比。
“喂,夜老大、冰司,你们等等我,我也要跟你们去皇宫!”
“哈哈,去皇宫抢亲,太有意思了!”
冰司满头的黑线,都不知她究竟在兴奋些什么,而跟前的人一脸的盛怒,与她截然相反的心情。他开始有些担心,不知道在夜魔天见到公主后会是如何一番景象。
第三十一章 公主大婚
大婚当日,婚事一切从简,按说公主大婚理当昭告天下,邀请其他四国
的宾客前来观礼,然而因着特殊的原因,韩皇并未将婚事昭告其他四国,就
算是本国之人也唯有少数的朝中重臣知晓。
然而,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眼下五国形势不明的情况下。
就在韩国为公主举办大婚的同时,在韩国与泰国的边境,正烽烟燃起,
鼓号争鸣。泰军在一日之内连下三城,直逼韩国的都城。
边关狼烟四起,而韩城内仍是一派繁盛安荣的景象,形成明显的对比。
芸宫,公主的寝宫。
公主大婚,宫女们正为公主梳妆打扮,穿上最华丽的嫁衣,戴上最耀眼
的凤冠珠钗,大红的嫁衣耀眼夺目,使得整个寝宫满目生辉。而穿着嫁衣的
公主本人却不合时宜地打着瞌睡,任由宫女们在她身上和头上随意侍弄。
睡梦中,她隐约看到了一抹墨色的身影,银发飘洒着向她走来。他的脸
上满是怒火,冷冽的表情似乎要将她吞噬,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可怕的神情,
隐约听到他的质问声,但她听不真切。下一刻,她的眼前景象变幻,出现了
一团火焰,烈火朝着她猛扑而来,她吓得立时惊醒。
“公主,您没事吧?”宫女们担忧地望着她,也被她吓了一跳。
韩灵惊魂未定,深吸了几口气道:“没事,好了吗?”
宫女们摆弄着她的嫁衣,回道:“好了,公主,您今天真是美极了。”
韩灵敷衍地笑了声,也没兴致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她心事重重,总觉得
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突然腹中一阵疼痛,她斜倚向梳妆台,单手支撑
,额头的冷汗直冒。莫非今日真不是大婚的好日子?一切的迹象都在表明着
不祥的预兆。
宫女们见她状况不对,忙上前相扶:“公主,您怎么了?奴婢立即去请
太医。”
韩灵稍喘了几口气,腹中的疼痛才逐渐缓和,摇手道:“不用了,现在
好多了。”心中的隐忧逐渐增长,她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吗?她身上
一直潜藏着的毒素,难道就要在她大婚之日复发?
“吱吱。”一只小白狐窜入了她的寝宫,后面还紧追着小幸幸,看小幸
幸的神情似乎极为恼怒,誓要将前头逃窜的白狐捉住。然而小白狐却狡猾得
紧,每次都停在一处狭窄的空间外等着小幸幸来捉,一旦小幸幸飞扑过来,
它便凭借着自己灵活的身子钻入狭小的空间,而小幸幸则傻傻地直往硬物上
撞,撞得头晕眼花。
韩灵见此情景,不由地叹息,她这么个聪明的主人怎么养出这么头笨狮
子?反例是韩如风那傻小子却养了只狡猾又腹黑的白狐。这个世界果然是无
奇不有!
小白狐刚出现不久,它的主人也紧跟着到来。韩灵轻扫了眼身穿礼服的
韩如风,不由地呆愣了下,这家伙似乎天生就适合穿大红的礼服,雪白的肌
肤在红色的映衬下透着粉色的嫣红。一双桃花眼泛着秋波,此时也正目光灼
灼地望着她,眼中满是惊艳和赞叹。
韩灵眉头微拧,低低地呵斥道:“韩如风,你怎么又把小风风带来?不
知道小章幸最烦它了吗?”
韩如风也收回了心神,弯身抱起了已经朝他兴奋奔来的小白狐,弯眼笑
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让它们多培养培养感情。”
他顿了顿,摸着白狐毛茸苹的身子,浅笑道:“灵儿,你今天真美。”
韩灵脸上微烫了下,不自然地回了句:“你也不错。”
韩如风闻言,柔柔地笑开,仿佛满室的楼花跟着盛放。韩灵不由地愣了
神,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笑起来很美很动人,可惜他柔弱的气质不是她
所欣赏的,今日见到他如此动人的笑颜,她很难不为之所动,当场轻咳了声
,颇为霸道地放言道:“哎,你可记住了。以后成了我的人,可不许随便对
着别的女人这么笑,知道吗?”
韩如风笑得更欢,一双桃花眼泛着魅人的光泽,他点头道:“嗯,我只
对你笑。”
对于他的表现,韩灵颇为满意,无意间转眸,意外地发现他怀中的白狐
竟跟它的主人一般双目泛着狐光,魅人心神。
“咳咳。”一个咳嗽声打断了两人。
韩灵转头,又见一抹大红色出现在她的寝宫,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来人,
眼底直泛小星星,早已将方才的梦境和身休的不良反应抛诸脑后。今日的龙
之翼格外得光彩夺目,英挺的身形,卓尔不凡,刀削般的面部轮廓也变得柔
和许多,星眸闪烁,数不尽的风华。
“不是说行礼之前,新郎和新娘不许见面吗?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来了
?”
一边说着,她一边迎上前,拉起他的手,心中泛着窜意。这场婚礼,她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终于能和他在一起,至于其他两个新郎,她并没有太大
的兴趣。
龙之翼看着她一脸诡秘的窃笑,不由地轻挑眉稍,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公主,还有我呢。”
皇甫杰也是一身大红袍紧跟着进了寝宫,这三人虽是都穿了大红的礼服
,却也是各有风格的。韩如风的礼服线条柔美,款式飘逸;龙之翼的礼服则
恰恰相反,线条轮廓分明,束腰贴身;皇甫杰的礼服则粉合了另外两人的礼
服特点,刚柔结合,穿在身上潇洒倜傥,丰神俊朗。
“皇甫杰,你也来了?”韩灵在见着他后,也是惊艳了一番。不错啊,
这一下子娶了三个妖孽进入后宫,往后可就有得热闹了。
一抹明黄色出现在了他的后头,韩皇大笑着迈进寝宫道:“是朕让他们
来的。”
“此次的婚礼不宜办得隆重,所以只能委屈你们了。原先说好的,你应
该娶的是四个驸马,可是另外一个人选,朕始终拿不定主意,所以只好先让
你们四人成亲,日后再择人选。”
韩皇的话音方落,立即便有三道不善的目光同时扫向韩灵,韩灵憋屈地
撇了撇嘴,心说这也不是她愿意的,能怪得了她吗?幸好韩皇没有随便再塞
个驸马给她,要不然她更有得忙了。
宫殿上,百官列席观礼,钟磐琴乐齐奏。
今日是公主的大婚之喜,三位驸马的背后分别代表着朝廷三股势力的象
征,有文官之首的右相,有武官之首的龙大将军,还有代表皇族的镇南王。
此次大婚与其说是公主选夫,倒不如说是朝廷势力的大集合,为着公主登基
为皇莫定基础。有了这三家的支持,就再也没有人反对公主的登位,对于韩
国的稳定来说绝对是件有益之事。
当公主一身凤冠霞忱走向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她是
那样耀眼夺目,犹如凤飞九天之势。这时候所有人才惊觉,他们的公主已然
蜕变,从此后韩国将迎来新来的天地、新的气象。
“新人叫拜天地。”
宣唱声响彻宫闰,带着振奋的音调。此刻的宫殿中,满是喜庆和期盼,
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此刻将是韩国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
韩灵举目望向她的三位驸马,眼神有刹那的迷蒙,都说婚姻是相爱的两
个人的摇篮,那么四个人呢?若说爱,她也说不清。
忽而想起了远方的夜魔天,那个曾经为她而痴、为她而狂的男子,她的
心不断地为愧疚所侵吞。她最终还是负了他。
夜,对不起。
她默默地在心里说道。
“报!”
一声急报自宫阶外远远地传到,一匹快马停在了宫阶之下,传令兵身上
插上了红色的锦旗,在宫廷内只有十万火急之下才允许传令官直接骑马入宫

器乐声骤然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宫阶之下。一封火红的蜡封急
报经过传令兵的手送至了韩皇的手中。
“边关急报,秦国军队压境,已攻下我国三座城池,请皇上定夺。”
韩皇并未表现出太过惊惶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叹了声:“该来的还是来
了。”他似早已预料到今日之事,举目望向韩灵,此事的源头归根结底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