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远无法战胜自然,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索性提点一二,既不用去那扰人的西疆国,也不用去苦恼回北爵的方法,毕竟,战饶已经答应她,若是此仗得胜,便会毫不犹豫的送她回北爵,而她,选择相信他的诺言,一如他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她的计划一般。
虽无意再相信他人,但是这种关系并不是信任,而是互利,以互利的利益作为交换的基础,这是一笔交易。
回到北爵,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和目标。
所以,不管是什么手段,她都不惜去尝试。
即便是要将窗外那群人当做祭品献给海神,她也毫不在意,毕竟他们于她毫无关系,她已然毫无牵挂,无心无念,唯有一个复仇的意志在牵引着她,虽孤执,却正是她的性子。
他犯下的错误,她会让他用鲜血来救赎。
安林看着夜倾城低垂的脸颊,心中千丝万缕数不尽的思绪却无从下口,他只能这般守护在她身边,不管她即将遇到什么,他都会尽自己的能力守护她。
这是赎罪。
而他的心中却另有担心,视线移动到战饶宽广的背上。
当日海盗的劫船,掳人,绝非偶然,也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在抢劫钱财的表面下,他直觉感到一股暗藏的原因促使了这件事情的发生,金银财宝不过是为了掩饰战饶真正的目的而做的表面工作,其真实的用意则被他小心的隐藏下去。
虽现在仍然不知战饶的意欲何为,但是他依然却可以微微的松下一口气。
毕竟他相信,此时的战饶,只怕是再也无法对夜倾城下毒手了,不管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夜倾城都不会再受到伤害。
而这,已经足够。
17西疆卷 还君明珠双泪垂 第七十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海上的太阳已然从东方逐渐移动到了海平面之上的天空,伴随着逐渐强烈的阳光,站在段殷鹄身边的副将俨然有些不耐烦,他频繁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段殷鹄,等待着他下达进攻的指令。
对面的海盗船依旧平静如初,没有一个人出现,仿佛一座空船空无一人。
“将军,皇上已经下令限制了最后时间,您如再不行动只怕有违圣命。”耐心全失,副将即刻提醒段殷鹄,若是一旦过了皇上限定的时间,那么整军将会受到军法的处置,时间已经不容他们多做犹豫。
段殷鹄顿了片刻,并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对着海盗船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息,便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头儿!西疆的水军有动静!”一直注意着对方的动静,船舱内的船员带着有丝兴奋的声音向战饶报告,心中为即将开始的大战而有一丝雀跃。
战饶挑挑眉,站起身环顾船舱内的船员们。
“好了,你们可以解放了,放手去干吧,别丢了我的脸。”战饶此话一出,船舱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喝彩声。船员们个个都争相从船舱爬出去,迫不及待的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对方有用火箭吗?”安林走到战饶的身边,看着船外的情况,问题则是在为夜倾城询问。
战饶摇摇头。
“还没有,想必并没有打算一开始就同我们硬碰硬,毕竟如果要用火箭的话,双方的损失都会变得不可估量,此法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才会搬出来。”对方对他的作战方式很了解,应该对他习惯用火箭之事了然于心,一般情况而言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现在已经快到正午了,和预计的时间差不多,想来计划应该没有意外吧。”安林点点头,算是赞同战饶的做法,从心而论,他十分相信战饶的实力。
“当然,你等着瞧好吧。”战饶咧开嘴角大笑,走过夜倾城身边的时候忽然一把将坐在凳子上喝茶的她猛的横抱了起来,然而立刻便接到了夜倾城固着他脖子的手。
冷冷清清的眼睛充满了警告,一如既往的防备。
他轻笑,解释道:“既然对方是为了你开战,战利品不得不出场。”这是兵家战场上的规矩,不论人质是什么人,都必须出现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虽然,那样可能会有危险,但是他相信以她的身手对方根本伤不到她一根汗毛,不然他也不会大胆的要她出面。
夜倾城眯着的眼睛思量着他话中的可信度,随即放下手,冷冷的脸上毫无表情。
战饶当知她同意了,便笑得越加灿烂,迈着步子便离开船舱。
身后,安林看着两人离开,眼底闪了闪,但很快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窗外的西疆水军,船舱内仍旧有数十船员守卫。
这,是他所负责的一部分。
一个北爵的影卫居然帮助打劫了他们的海盗对抗前来解救他们的西疆水军,想来有些可笑,可是这是夜倾城所希望的,那么他便没有更多的犹豫,只要是她的愿望,比他便会尽力达成。
当西疆水军的数艘船开近海盗船,原本毫无声息的船上忽然之间涌现出数百大汉,一个个挥舞着武器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而此刻,西疆的战船和海盗船之间的距离不到两人。
眼见着一批一批的海盗挥舞着兵器靠近,西疆船上的士兵哪有心理准备,心中一阵乱,端着长矛瞪着那些忽然出现的大批海盗。
虽说是海盗,可是。。。
乍看之下,他们哪里像乌合之众的海盗,俨然比他们更有军人的素质,看似杂乱的人群却多而不乱,密而不杂。高大的身躯挺直的腰杆,连那震天的吼声都听得人心惊胆颤。
难怪会在短短五年之内成为四国海域的霸主,难怪一年之间轻而易举的横扫所有海上的流寇,这样一支可怕的队伍,还没对战就已经让人生畏。
一步步的后退,那短短两船的距离根本无法阻隔船员们的战斗之意,即使那艘最为靠近海盗船的战船已经想要后退,却已经失去了先机,眼睁睁的看着那相隔不远的海盗从艘高大的海盗船上蜂拥而出,一个个身手矫健的跳到他们的船上,人还来不及惊呼,便被冷冷的一刀抹了脖子,鲜血喷涌,顿时西疆战船上乱作一团。
“将军!”副将站在主船上看着靠近海盗船的船上发生的一切不由心惊胆颤的低呼。
段殷鹄深吸一口气,心中却没有惊讶,比较他要面对的是战饶,胜利只怕不可能轻易到手,即使皇上批下二十艘战船入战,只为那一艘海盗船,他却已然忧心忡忡,这任务显然有着极大的困难。
“所有战船退离安全距离。”段殷鹄知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不疾不徐的开口,他追求稳扎稳打的作战模式。
“是!”副将立刻传令下去,心中则暗自祈祷,希望损失不要太大,那本来已经看似很安全的海盗船居然会突然冒出来那么多的人,一个个早有准备的模样让他们大感上当,却已经无回天之力,难怪段将军之前等候那般之久,看来他的思量还是对的,毕竟以他对战饶的了解,应该比他这个并不熟悉战饶的人来得稳当一些。
转瞬之间,即使西疆战船急速的后退,但是依旧不可避免的在片刻之间损失了三艘战船,回到主船旁的战船只看见那被血染的三艘战船凄凉的飘荡在海盗船的周围,船上之人已经不再是他们所熟悉的队友,而是一个个舔着鲜血的海盗。
心中不由得发寒,难怪入海之前段将军嘱咐他们小心行事,对方不是简单的角色,当初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对此不屑一顾,一群乌合之众所组成的海盗团怎么可以和他们这些正规军相提并论。心中暗笑将军庸人自扰,可当那些人如洪水猛兽一般冲杀出来之时他们简直吓傻了眼睛,眼见着身边战船的队友们毫无还手之力的被砍杀殆尽,那群海盗们却越战越勇,若不是将军及时下达了后退的命令,只怕已经屠光三艘船上的海盗们,很快就会将魔掌伸入他们的船上。
一想到那些海盗们狠辣的招数,毫不留情的招招致命,他们的心中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他们究竟是同什么人在作战?
以一个海盗团而言,他们的实力太过强悍,不要说他们这些正规军了,就是皇上麾下的御林军亲临,只怕也难以抵挡那不要命的攻势。
段殷鹄皱眉看着自己一时大意损失的三艘船,那船上的人个个脸上都沾满了血,他却一一扫过,那些熟悉却久别的脸。
“将军,你看这怎么办是好?!”副将看着这般惨状心中一片死寂,不过眨眼的功夫对方就彻底的清理了他们三艘船,自己这一方的船员在面对海盗的时候根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其宰杀,这般悬殊的差距着实让人心惊。
“全船推进,主船打头阵!”段殷鹄果断的下令,在众人的诧异中直视着海盗船。
越来越靠近的距离,使得段殷鹄足以看见三条报废的战船后,那艘海盗船上,一个高大的男子,横抱着一个女人站在旗杆之上,那银色的战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战饶高高的站在旗杆上,怀中抱着的夜倾城则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却十分佩服这些船员的战斗力,毫无一丝多于的动作,攻击迅速,出招准确,一看便知这不是短时间内能训练出来的。
战饶看着夜倾城的眼睛,其中有询问,有疑惑,他却只是笑了笑。随即对上段殷鹄的视线,赫然的勾起唇角一抹残笑,一丝狂放,一丝嘲笑。
静静的对视,段殷鹄首先收了视线在众人的惊讶之中单膝跪地,对着战饶道:“末将段殷鹄,给王爷请安!”
静!
四周一片的寂静,但是转瞬而过,震耳的惊呼声响彻云端。
夜倾城轻飘的撇了一眼战饶,他却吊儿郎当的对她笑了笑,转而面对众人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狂傲的霸者模样。
“段将军,你可真是开玩笑了,我哪受得起你的礼,战某现在只是一个海盗头子而已,受不起将军的一拜,所以将军还是起来吧。”战饶不冷不热的开口。
段殷鹄依言起身,却依旧表情极为尊重。
“王爷莫要调笑末将了,今日末将奉皇上之命前来围剿,希望王爷行个方便。”
“围剿?!”战饶挑挑眉冷笑。
“段将军倒是要我怎么行方便,乖乖的束手就擒等着被你抓去关大牢?”战饶撇了一眼船上自己的船员们道:“抱歉,我们可对西疆的大牢不再感兴趣,所以,这个方便,只怕我行不了。”
夜倾城隐约从两人的对话中闻到什么,却仍旧不明了,只是心中清楚,抱着她的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轻佻男人不仅仅是一个海盗头子,他的身份远远大于此。
西疆的王爷?!
夜倾城感到有丝好笑,貌似自己又卷入了某场争斗之中不成?为何这世间之事如此的扰人。
战饶注意到怀中夜倾城越加冷的表情,心中一沉,明白自己真实的身份已然在两人之间画出了一道鸿沟,只是他日后会好好同她解释一番,但是,并不是现在。
“王爷,请您不要为难末将。”段殷鹄道。
“将军,这话我现在就还给你。”战饶扬起下巴傲然道。
为难?究竟是他带人围剿他们是为难,还是他们为难了他?这事还有谁不清楚,他的话说来可笑,这段二愣子的口舌功夫果然还是尚浅,迂回之话根本说得一点不对,这些年的官场生活倒是还没把他给磨练出来,真是可惜。
段殷鹄自知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却无法辩解。
“段将军,今日你们必将一战,这就是你们皇上要你们找回的北爵送上的美人儿,但是现在她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想要完成皇命的话,大可叫你们的战船来抢,若打赢了我们,我必定二话不说双手奉上美人财宝。”战饶笑着说道,挑衅味道十足,怀中的夜倾城已然有些不悦。
貌似她还是众人眼里的一个礼物,只不过此时升级变成了战利品。
这种感觉着实让她颇为不满。
段殷鹄听完战饶放出的话,脸色陡然变了变。
战饶看着他变得阴沉的脸色心中笑开。
“皇命难违,若王爷不肯束手就擒的话,那末将就失礼了。”宛如下了莫大的决心,段殷鹄沉着底气回应,那坚定不移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战饶,宣布一场战役的正式开场。
“好!那么我们看看,究竟谁最后能赢得美人归!”战饶大笑出声,轻佻的看着怀中的夜倾城,却在对上那双冷得冻人的眼睛时,心陡然一惊。
好冷的眼神,好浓的不悦,好重的杀气。
18西疆卷 还君明珠双泪垂 第七十一章
两军交战在即,夜倾城一把推开战饶,从他的怀中跳下,只看见那雪白的身影顺着高高的旗杆滑下,战饶的心都跟着一降。这么高的高度,若是有个闪失怎么办?!
当夜倾城稳稳的落到甲板上时,他的心才放下。
当即跟着跳了下去,一把扯住夜倾城的胳膊,有些气恼道:“你干什么,想死吗!”夜倾城冷冷的看着他,轻而易举的挣脱了他的钳制。
他同她只有一场交易,他若胜,她便可回到北爵,他若败,她却要被送往西疆。
即使战饶无心这场战斗,她也绝对要保证胜利。
“你!”战饶被她抗拒的态度弄得一丝烦躁,而此时局势不稳,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同她解释,只得叹着气,站在原地看着西疆的战船逐渐的靠近,而对方果真如他所想,以主船做先锋,如刀尖一般刺入。其他战船则扩散开,以包围的形式将他们的船包裹起来,俨然一副想要将他们围困住的模样。
“兄弟们!让我们教教他们,什么才是打仗!”战饶大喝着抽搐腰间的“战神”,双目炯炯有神的直挑段殷鹄。
“好!”雷鸣般的吼声震天响,嗜血的猛兽在所有人的体内奔涌,即使身边已经围满了一圈西疆的水军,他们却无一丝退意,个个斗志昂扬的准备大展身手。
反观西疆的水军,早在他们得知他们面对的是西疆曾经的王爷战饶之时,心中便升起了胆怯之意。
战饶,西疆皇帝的亲弟弟,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却同时拥有着西疆最强大的一支军队,对在场的所有西疆士兵而言,战饶以及战饶手下的骑兵队,就如同神话一般的存在。他们强大,威猛,战无不胜。每每打得敌人落荒而逃,所有的军队见到他们都会闻风丧胆。战饶手下从来没有赢不了的仗,所以他以王爷之尊,将军之位被西疆所有的人民称赞为西疆的——“战神”。每到之处,便会引来大批人民的热爱。
“战神”俨然是西疆最强大的军队,即使它真正的骑兵队人数不足千人,却足以以百灭万,在当时,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加入到战饶手下的骑兵队,成西疆最受人尊敬的一支队伍中的一员。
战饶虽贵为王爷,却丝毫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他对待手下的士兵亲如兄弟,更是不惜为了手下的士兵同皇上发生争执,以保护他手下的每一个人,以他的话而言,他手下的士兵既然愿意离开家园丢下亲人跟着他上战场,那么,那些人便是将性命交给了他,若他不以力相报,岂不是愧对他们的信任。
而这也就是骑兵队所有人对他死心塌地紧紧跟随的原因,有这样一个为他们着想视他们为兄弟的好将领,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到。
在短短数年之间,四国之间,西疆“战神”的名号便打响了起来,所有的流寇土匪都不敢在西疆境内作乱,就怕那“战神”带着麾下骑兵队剿灭他们。
而如今,他们即将面对的就是那样一支传奇中的队伍,难怪那些已死的士兵们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面对“战神”手下的骑兵队,谁还能反抗得了?悬殊早已经定下,骑兵队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以一敌百,即便他们的数量远远超出他们数十倍,却依旧心有余悸。
更何况,那个曾经被神话的西疆“战神”实力之强大简直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想当年,他一人单挑整个悍匪老巢,整个悍匪窝,三千多人皆被他一人一夜之间屠尽,当他赤红着双眼从尸堆之中走出来,银色的战甲之上鲜血淋漓,却越加显示出他的威武和狂野。那势不可挡的架势,那攻不可破的气势,以及那足以拍碎石头的力气,他们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莫说对战了,他们许多人心底一直都是对曾经的西疆“战神”和骑兵队充满了崇拜和敬仰,而今却要他们同往日心中的“战神”对战,这简直让他们无从面对。
“嘿!小子们!大爷们来了!”三艘废船上的船员们齐刷刷的从身后拿出带钩绳套,奋力的丢上对面的战船,当铁钩勾上船上护栏,所有人便如荡秋千一般的荡到船身,攀绳而上,一跃跳上甲板。
而西疆的水军之前一直处在震惊状态,尚未恢复神智就被人登上了自己的地盘,看着那些浑身浴血的男人,他们陡然间回了神。
即便是曾经的崇拜的队伍,但是此时他们却已经是他们所要围剿的海盗,皇命难违,他们只有一战。
刀剑交汇出的铿锵声响彻云端。
大战拉开了序幕。
战饶手下所有的船员皆灵巧的攀上对方的战船,当西疆的水军拿出弓箭靠近护栏准备射下那些正在爬船的人时,却自己先中箭而死。
在战饶的海盗船上,数十人的弓箭手分别对着每一艘船,但凡发现持弓箭的人,便在对方还未准备好的情况下率先下了手。
战饶满意的看着手下丝毫没有退步的表现,听着漫天的哀嚎回荡海域,闭上眼睛,呼吸四周浓重的血腥之味,恍惚间,他又回到了熟悉的战场。
金戈铁马,寒刀煞血。
血液在沸腾,他却按兵不动,只看那积压许久的兄弟们奔放出束缚已久的杀气,手起刀落,鲜血飞溅,在金色的阳光下,碧蓝色的海水逐渐染成血红,大片大片的水花溅起,伴随着一个一个跌入水中的尸体,他却笑意更深,那鲜血弥漫的空气里,却没有他兄弟们的味道。
恶犬怎能同猛虎相斗,猛虎出闸之时便是血染天际之日。
战饶放肆而笑,充满掠夺与攻击性的眼睛挑衅十足的看着主船之上的段殷鹄。
段殷鹄有些恼怒的看着自己带来的水军毫无还手之力的被一个接一个的砍杀,骑兵队的实力太过勇猛,同五年之前的传奇有增无减,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五年的时间他们是否真的只在海上度日,为何他们作战的能力依旧如此惊人,岁月仿佛不曾在他们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哀嚎遍野,段殷鹄着实有些沉不住气,战饶明显故意将他的主船孤立,他的船员单单只攻击离主船较远的数艘战船,而和主船相近的八艘战船却毫发无损。其他船只想要前去支援受袭的战船,却由于距离较远无法及时靠近,即便快速靠近,也会被杀得差不多的海盗们顺着跳上他们的船。
“该死!把船靠近!”段殷鹄看准了战饶的战术,低喝着吩咐,身后的副将早被眼前的一幕幕吓破了胆,脊背发冷的瞪着眼前血海一片。
他本以为五年前的“战神”传奇已经不复存在。
他本以为凭借蹭是战饶副将的段殷鹄相助可以轻而易举的围剿了战饶,却不想战饶和其手下的实力居然如此惊人。
他之前从未曾见识过战饶行军作战的能力,如今一见,才明白,段殷鹄的担心绝非偶然。
战饶见主船不耐主动靠近,心中一笑,却忽然之间发现夜倾城立于船头看着逐渐靠近的主船。
她要做什么!战饶心中一惊,暗自叹气,对着她的背影吼道:“倾城,回来!”她要做什么?他的心中有着不好的想法。
冷冷的转头,夜倾城看着战饶的眼神无比冷清。
奖励吗?
抱歉,她并不喜欢被人当做附属品,这场胜利不管是给他还是西疆,她都一样会被当做战利品,这让她不屑。如果非要有人将此战局定下,她不如亲自动手。
清澈的眼底,她的欲意他读得一清二楚。
这个孤傲的女人,即使在这样的时候都毫不舍弃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她的自信,宛如一股强风刮过他的心底,卷起层层心浪。
“将军你看!”副将指着海盗船的船头对着段殷鹄喊道。
“什么!”段殷鹄眯着眼睛看着船头,那独自站在那里的女人,一身白衣,纤细的身子在战火弥漫的空气中显得异常柔弱,但是当距离逐渐靠近,他却发现她拥有一张足以令人窒息的绝色面容。
她是夜倾城!北爵的第一美人!
段殷鹄意识到这一点,便沉着气让船靠近船头,他注意到战饶看着瞪着她的背影却不靠近,于是让船加速,决定将她率先劫上主船,至少先完成皇上主要任务。
夜倾城弯起嘴角,看着逐渐靠近的主船,眼中杀气渐起。
“倾城,给我回来!”战饶眼见着夜倾城就将靠近越来越近的主船,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瞬间他产生她要离开的想法,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她飞奔。
主船在战饶靠近直接接到了海盗船头,战饶只来得及看着夜倾城如白色的蝴蝶翩然飞起,翩翩身影悠然的落到主船之上。
“倾城!”惊呼出口,战饶紧接着跟着跳了上去。
那些本意接住夜倾城的士兵却在看到她的容貌之时发了呆,一时间一动不动的看着美如仙子的她,那白色的身影轻飘的闪动,晃神一般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而战饶却紧接而来,所有人皆被他那骇人的气息压倒,那绝对强势的霸气震得所有人都瞬间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
这就是西疆“战神”的实力。
夜倾城灵巧的身影闪过一个又一个呆愣的士兵,冲着主船之上那掌握军权的段殷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