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这还用说?原来的主馆在大地震中倒塌了。新修的主馆今年春天举行了上梁仪式。外观基本上已经好了,但离完工看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目前展览放在表庆馆举行。这幢建筑,在前所未有的摇晃中也没有遭受破坏。现在要是说“去帝室博物馆”,那就是指表庆馆。
因为在施工,所以正门留给了相关车辆进出。参观者使用靠近谷中的临时出入口。
别姬小姐说:
“我们顺便过去看一下好吗?”


第十四章
进了门,穿过树丛,靠近表庆馆的入口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样?”
别姬小姐语调平静地问道。我点头说:
“……原来还有这个啊。”
表庆馆是明治末年竣工的宏伟建筑,中央有一个圆形拱顶,威风凛凛,睥睨四方。在通往大门口的台阶的左右两侧,两座竖立着的威武的鬃毛狮子像傲视空中。从这边看过去正面右侧的狮子啊地张着嘴,左侧的狮子哞地闭着嘴。
这对有些泛白的铜绿色的狮子,我以前从这儿走过时看到过好几次。
我登上像桃花节摆放偶人的陈列架一样的台阶,靠近右侧的狮子像,伸出手去。虽然样子不雅观,不过一只脚踩在石阶上踮起身子,手总算够着了狮像的青铜底座。
别姬小姐温和地说道: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狮子团我不知道,不过,这儿的狮子却是确确实实地坐镇在这里。”
一点儿也没错。
“就是啊……”
“美术馆周围也大得很。我不知道阿巧少爷是在哪里被收容的。不过,对有些地方来说,‘美术馆一带’也就是‘博物馆一带’。”
这么说来可能性又多了一个。可是,这是不是向前迈进了一步呢?
“即使我们假定,阿巧日记本上写的‘狮子’就是这儿的狮子,可是我们还是一头雾水啊……因为,如果想看的话,白天来不就行了吗?”
别姬小姐干脆地回答道:
“是啊。”
“而且呀,据说阿巧先是写了‘浅草’两个字,然后用线画掉的。这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是狮子团的话,可以解释为‘集合地点从浅草换到了上野’之类;如果是活着的真狮子的话,可以解释为‘不是花屋铺的,而是上野动物园的’之类,可以有多种解释吧。可是,在浅草——没有表庆馆呀。”
“可是啊……”
别姬小姐一边说一边露出跟刚才相似,且更加饶有兴趣的神情。
“小姐,过了两大师桥,浅草就在眼鼻子底下。我们往前走一走怎么样?”
“当然……可是,我好不甘心哟。”
“不甘心什么?”
“因为,别姬小姐已经明白什么了吧?”
“可是,那个是小姐您没法注意到的事。”
“是吗?”
“是的。说起浅草,小姐您大概只知道观音菩萨的?”
“那是的呀……”
按照我们学校里教的,浅草那就是妖魔鬼怪的世界。除了可以参拜金龙山浅草寺之外,其他地方都是禁止去的。虽然通过看书看报也知道花屋铺是个怎么样的地方,但却并没有实际的体验。
我在去年夏天也曾去过一次不在闹市区的隅田公园,但那一次几乎是唯一的例外。浅草是一个比实际距离远得多的地方。
“不用走路。就请您从出租车的车窗看一样东西吧。”
别姬小姐这样说道。
我们在外面的马路上拦了一辆车,从下谷区前往浅草区。不一会儿,出租车驶入一条行人众多的马路。
“那儿就是花屋铺。马上就到入口处了。注意看大门上方。”
有名的游乐场近在咫尺。不过,虽然来往行人有所增多,却没有像想象的那么拥挤。我原以为,那么有名的花屋铺前面,肯定是挤得个水泄不通。
要是在低的地方,可能给马路上的那些男人的巴拿马草帽和女人的日本发型遮挡住了看不清楚。幸好是远远高出行人的头顶,在二层屋顶的地方,所以从车窗仰头望去也看得很清楚。
——浅草的狮子。
“就是那个吧。”
“正是。”
花屋铺的大门看起来像售票处一样。因为只是从前面经过,所以不知道具体情况怎样。不过,反正不是一般的门柱,顶部看上去相当地宽。
从左右门柱的顶上,硕大的狮子像俯视着众生。


第十五章
出租车从花屋铺向室町驶去。我对别姬小姐说:
“帝室博物馆和花屋铺,这两个地方都是大东京导游手册上必定收录的名胜啊。是上野的狮子,还是浅草的狮子?——这么相提并论也不奇怪。”
“——樱花如云传钟声,上野浅草浑不分。”
“听到过。”
“芭蕉的俳句。”
我一边在心里篡改芭蕉的俳句——“夏树青葱忙探狮,上野浅草谁人知”,一边问道:
“马上就想到了吗?”
“是的。因为小姐您坐地铁了。”
“嗯?”
“出来的地名不只是上野和浅草。阿巧少爷住在哪里?”
“……室町。”
“如果用地铁站名来说的话呢?”
我恍然大悟。把“三越前”、“上野”、“浅草”排列在一起,说到“狮子”的话,事情立刻就见了分晓。
“三越百货店的狮子!”
这可是从小就熟悉的。来总店的时候,有时甚至会特意跑到正门入口处,去摸那青铜的脚。
据说是模仿伦敦特拉法加广场上的狮子像做的。刚听说的时候,我还想——狮子不是莱昂吗?怎么叫特拉呢?特拉就是老虎【日语中老虎称为TORA,谐音特拉】,明明是狮子,干吗叫老虎?——所以印象很深。
“对。可以说现在狮子已经是三越百货店的象征了。就像寺院山门前的哼哈二将一样坐镇在那里,每天都在迎接客人的到来——三越的历史从江户时代创业之初算起,已经有二百五十多年。跟这悠久的历史相比,狮子还只不过是新来的,但是给人的印象却特别深刻。”
“可是为什么百货店要摆狮子呢?”
是不是有什么来由啊?
“听说三越的上层头面人物特别喜欢狮子……”
“嘿,就这么决定的呀?”
简单得出人意料。当然,这里面应该包含着对百兽之王的种种感怀、心愿吧。
“是的。听说还给他自己的孩子取名叫‘雷音(LION)’呢,汉字写出来就是打雷的声音,读起来就是英语的狮子——而且青铜像是可以铸造复制的。现在还只是摆放在总店,说不定以后银座、大阪以及各个地方的三越百货店门口都会有狮子守护。”
那样一来的话,肯定会越来越让人说到三越就想到狮子,在三越与狮子之间画上等号吧。
“门口的狮子——确实,由一条地铁线清晰地连接了起来啦。”
“那也就是说,这些地方都在阿巧能够去的范围里。”
“画掉了浅草,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别姬小姐没有给出答案。于是我就根据刚才走马观花看到的情况说道:
“花屋铺的狮子,根本就够不着手。”
那高度即使有梯子也难够着。
“对。”
“剩下的两对都能轻易地摸到。帝室博物馆那边稍微高一点,不过要是男孩子的话,很容易就能爬上去。只要人……”
说到一半,我不由得朝别姬小姐看去。别姬小姐若无其事地说:
“怎么了?”
“只要没人看见……晚上的话……”


第十六章
我们没有直接去鹤之丸,而是先到三越弯了一下。不是为了去看狮子。那里的狮子早已是老相识了。不过还是确认了一下,两尊都张着嘴,都是“啊”像。大概原本特拉法加广场的狮子在“AH!”地吼叫吧。
话说到三越弯一下的原因,是想买一点礼品。鹤之丸前面的马路较宽,车辆的来往也不算频繁,福特车停在那里应该不会怎么添麻烦。不过,我还是想去打个招呼,表示一下感谢。
看到一个进口的九连环。一块五毛钱。我觉得与面对难解之谜的现在正合适,而且估计男孩子也会喜欢,就买了下来。
来到鹤之丸,走进店堂,表明自己是“弓原子爵的侄女”,鞠躬说道:
“常听弓原姑姑说起。一点小意思,这个给阿巧。”
鹤之丸的少夫人迎了出来,显出受宠若惊的样子,伏下身来道谢。结果到头来,反而是我拿了少夫人送的点心回家了。
回到家里,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今天的事情还是让人觉得心里郁闷,差一点想叫别姬小姐过来陪陪我。
为了让自己散散心,我来到客厅里,在留声机里放入弗里茨·克莱斯勒【校注:弗里茨·克莱斯勒(1875-1962):美籍奥地利小提琴家、作曲家】的小提琴唱片。我靠在长椅上听着唱片,不知什么时候,雅吉哥哥从背后悄悄地靠近我。
“哇!”
充满孩子气的学士先生冷不丁地戳了一下我的肩膀,差点把我给吓死。
“别闹啊!”
我发出连自己都想不到的声音,随后像被这声音引发了出来一样哭了起来。
“喂……喂。”
透过泪眼,看到哥哥一副急得不知所措的样子。
——哥哥在为我担心呢。
这么一想,觉得不好的情绪随着眼泪流走了几分。我哼哧哼哧地擦着鼻子叫道:
“……哥。”
“啊?”
“……哥真好!”
说着抱住了哥哥。因为像一只逃窜的小鸟一样扑入了哥哥的怀里,所以看不见哥哥的脸。哥哥肯定惊讶得在直翻眼珠吧。少女之心真是难以捉摸。
——也许哥哥还以为我谈恋爱了……
想到这儿,觉得实在好笑,不禁在哥哥怀里笑了个不停。


第十七章
松子姑姑打来了电话。
说是鹤之丸的少夫人说:“实在不好意思。”
“既然如此,也不是说——作为还礼……”
“说吧,什么事?”
“让我见见阿巧,不行吗?”
姑姑也马上猜到了,“上次的事情,明白了?”
“——隐隐约约的吧。”
“最后只剩向本人确认了吧。”
“不是审问。只是,阿巧可能不想让父母听到的。所以我想,能不能就姑姑您和我、阿巧我们三个人见个面呢?”
“这样啊。不过,嗯……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吧?”
姑姑大概在担心是不是和不良青少年团伙有关。我在话筒前摇头说:
“我想完全不是的。”
“那太好了。我怎么也给你想办法安排吧。”
虽然听起来有点像在开玩笑,最终还是松子姑姑花言巧语地把阿巧给成功地邀了出来。
到上个月为止由菊五郎、幸四郎演出的歌舞伎剧场,从这个月的三号开始上演新派的戏。巧的是,正好上演夏目漱石原作、川口松太郎编剧的《少爷》【校注:《少爷》(坊ちゃん)是日本国民作家夏目漱石的代表性作品之一】。于是就借此机会,借口说是姑父突然要去出差,“多了一张票,请阿巧一定要来”。
不用说,票是专门为了忽悠阿巧出来而特意去买的。对东京人来说,“歌舞伎剧场好位子的票子浪费了太可惜”。这样的说法,实在是非常有说服力的邀请。
阿巧看得很开心,我也觉得有意思。不过,我瞄准的是幕间休息的时间。我们在走廊里的长椅子上并排坐下后,松子姑姑知道我的心思,马上就不动声色地走开了。
时间紧迫。我开门见山地说:
“我要先向你说声‘对不起’。你也不喜欢被人问这问那吧。不过,我有那么一丁点的事想问问你。”
阿巧吃了一惊。那是当然的。只听说过这个大姐姐是弓原阿姨的亲戚,上次还给过一个九连环,可现在却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阿巧肯定在想——莫名其妙的女人。
“——我偶然听说,你妈妈在担心狮子的事情。听到‘上野’、‘狮子’这两个词,我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
这里我做了一些改动,不知道有没有像川口松太郎改编《少爷》那样成功。我继续说道:
“——你家附近就是三越百货店吧?说起三越就想到狮子。跟三越一样,博物馆那里门口也有狮子。我想你大概是去那里准备对狮子做什么吧?——可能人家会说,‘忙着升学考试的人怎么会为那种事特地去那里呢’?可是,如果反过来想,‘正因为要升学考试才去的’,这么一想就觉得有些明白了。”
据说阿巧曾顺嘴说过“都是因为考试鬼门关”。就像使用假名字的时候,一慌神就会把自己名字的一部分用上去一样,人的真实想法往往会在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不是听说有这样的事吗?有的人去偷人家家里贴在门口的名牌,倒不是为了搞恶作剧,而是一种祈祷考试通过的魔法。我想大概就是那种事吧——在三越做了以后,为保险起见又去了博物馆。”
阿巧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无奈地露出一副认命的样子说道:
“在三越没成功。所以……”
果然如此!我在心里拍起手来。
“是这样啊——那么,到底想做什么呢?”
“骑上去。”
“——啊?”
阿巧被我问得有些难为情地说:
“骑到狮子上去,悄悄地。”
“哦……”
“吓一跳吧?”
“不是的,松了口气。”
阿巧诧异地歪着脑袋。我说道:
“我是担心,要是在上面乱写,或者弄坏了,那可就不妙啊。那可就要给好好地教训一番了吧?”
“那种坏事,叫我做也做不出来啊。”
阿巧显得有些委屈地说。
“骑了狮子考试就能通过,有这样的传说吗?”
“我不清楚。是爸爸不知从哪儿听来的。”
“你爸爸?”
“是啊。前些时候,爸爸半夜里把我叫起来。我还以为怎么回事呢,爸爸说我们俩悄悄地去一趟三越吧。路上黑乎乎的,就听到我们走路的脚步声。走着走着,爸爸突然小声说了一句:‘据说啊,只要在没人看见的时候,骑到三越的狮子上去,升学考试就能过关。’”
“哎唷。”
“我其实并不怎么在乎有没有灵验,但是爸爸能够这么放在心上却让我很高兴——爸爸平时总是紧闭着嘴巴不说一句话。除了工作什么都笨手笨脚的。这样一个老爸却能够那么尽心尽力地为我着想——到了三越门前。爸爸自己也转过身去,两手交叉地抱着胳膊站在那里,不往我这边看。我赶紧爬上狮子骑了上去。可是没想到,往对面路上一看啊——和远处的一个流浪汉眼睛对了个正着。”
真不凑巧。好不容易深夜跑出来一趟的。
“……爸爸没有注意到吗?”
“是的。爸爸是近视眼,而且朝着另一个方向。”
“于是——就那么回来了?”
“是的。被爸爸催着回来了。如果条件是‘骑上去时不能被任何人看见’的话,那就是大大的失败。可是爸爸他是为我着想才特地出来的。想到这一点,我怎么也没法对爸爸说:‘其实没有搞定。’”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时我只是想:‘不说就行了呗。’回家就睡下了。可是,第二天开始却老想着这件事。我明明知道那是迷信。但是,万一要是升学考试考砸了,就会想:‘说不定就是骑狮子给人看见了的缘故。’这样的话,那天晚上的事就会成为一种令人讨厌的回忆。爸爸好不容易的一番心意,我可不想那么玷污——当然,只要我努力学习,考试顺利过关就行。就这么点事。我明白——可是不知怎么搞的,不管是看参考书也好,翻开笔记本也好——脑子里时不时地想起那天夜里的失败。”
这可真是可怜。
“那种心情我理解——可是,既然那样,再去一趟三越不就行了吗?”
那应该是最最简便的做法了吧。
“我可不想那么做。骑狮子可以说也是一种祈祷吧。如果说因为出了不吉利的事,可以重来几次的话,不是很荒唐吗?那样的话,就没有权威了,大家就不会重视了……”
看来阿巧是个认真的孩子。
“……说的也是啊。”
“所以,我想,去骑一骑别的狮子就没问题了。那样一来,在三越发生的事也就能够像用橡皮擦掉一样抹去了。脑子里马上想到的是花屋铺和博物馆的狮子。但是,浅草的在门上头,高得都要仰起头来看。根本就爬不上去——不过博物馆那边,只要进到里面,剩下的不就简单了吗?”
“你是想嗖的一下跑过去,噌的一下骑上去,然后赶紧回来,是吧?”
“是的。门边上有一小段竹篱笆,剩下的全是下面垒着石块,上面栽着矮树篱。正当我从路对面眼睛扫描过去,寻思着有没有可以钻进去的地方时……”
那情景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故意厉声说道:
“‘喂!干什么的?’——给叫住了吧。”
阿巧沮丧地答道:
“是的……”


第十八章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别姬小姐。
“我跟松子姑姑一说啊,她笑了起来,说:‘阿巧可真可爱啊。’”
我正在去上学的路上。别姬小姐像往常一样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说道:
“是呀。阿巧少爷做的事情,与其说是为了自己,不如说是为了不枉费爸爸的心意啊。”
这和我的看法完全一致。
“可是啊,为了不枉费阿巧爸爸的心意,接下去该怎么做,比想象的要难呢。虽然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什么‘令人头疼的事情’,但是,阿巧爸爸的处境却很微妙。为阿巧着想进行的‘骑狮仪式’以失败而告终,结果将导致升学考试过不了关呐——真的是很难开口跟阿巧爸爸说明的呢。”
“最后怎么处理的呢?”
“不了了之……啰。就当没这回事一样保持沉默呗——阿巧只是来看《少爷》的演出而已,又不是为了那件事叫出来的。”
别姬小姐稍作考虑后说:
“那不是挺好吗?只要阿巧少爷过上一段平常日子,他妈妈的担心也就会慢慢地淡化、消解的。不过……”
“不过什么?”
“在三越的那次失败,就没法用橡皮擦掉了。”
的确,那次失败会像玻璃窗上没擦干净的污渍一样留在那里的。
“是呀。”
“那么别宫我就……”
“哦?”
“找一块橡皮来吧。”
“嘿?”
我不由得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当我正想问怎么回事的时候,福特车已经到了学校。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上课也静不下来。也有这种因素吧,上课时我一直想着别姬小姐的话,眼前浮现出别姬小姐穿制服的背上背着一块巨大的“橡皮”出现的情景。
一坐进放学回家的车里,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找到了吗?橡皮呢?”
“是的。买到了一块好橡皮。”
难道真有那种卖魔法橡皮的地方吗?
“到底怎么回事呀?”
别姬小姐没有马上发动汽车。
“那么,我先来问您吧。”
“好啊。”
“为什么说骑了三越的狮子,考试就能过关呢?”
哎哟,这问题问得意外,但却直攻要害。所谓——没人看见的时候,那只不过是为了增添一些神秘色彩吧。如此说来……
“……因为征服了百兽之王?获得了最强大的力量?”
别姬小姐没有评论我的观点:
“如果说连是谁最先说起的也无法知道的话,那当然就无法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不过,别宫倒是有个想法。说起‘骑狮子’,马上就能联想起来的是什么呢?”
“……?”
童话什么的里面有“骑狮子”的吗?
“普贤菩萨骑着一头白象。”
“啊……”
在如来佛身旁有普贤菩萨和……
“您知道了吗?”
“三人聚,抵文殊……吗?”
“是呀。执掌智慧的菩萨。考生常去参拜的文殊菩萨骑着狮子。”
原来如此——真是让人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