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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霜意终究还是没有说,她也想看看,那个季雪川,到底能狠心到什么地步。
钱婆子办事儿效率很高,第三天,便打听了回来。只说皇后先前对季家也很是看顾,该赏的该给的,样样都挑着好的给季雪川,明显是有心拉拢这个准儿媳的,只是约莫在某一回进宫之后,这些个赏赐,便突然换了——金珠宝玉,尽数换成了女戒女则,倒仿佛皇后有极大不满,用这种法子提点季雪川一般。
而那一回进宫之后,季家那位随嫁奴还记得,夫人回了府的时候脸色阴阴的,还说过一句“她怎么就这么心急,娘娘面前,也敢胡言乱语”…
这是因言触怒了皇后的意思?赵霜意听着,偷偷看了母亲一眼。果然,赵徐氏唇角一勾:“我知道了——皇后不还同咱们说过一句话么?她与咱们说过的,也与旁的官眷们都说过,只不过…她们的想法依旧不同。皇后娘娘如何知道别人的想法?除非是有人说了出来!心急,季雪川在心急什么?”
第23章 你懂的
赵徐氏这话实在是带着几分讥嘲的——季雪川心急什么?一个尚未嫁人的姑娘,急吼吼地为夫家的事儿这么操心,还惹得准婆婆不快,这算是图了什么呢?
赵霜意听着,隐约之间却有些担忧…季雪川若真和她的料想一般是个重生女,那么,能叫她着急去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的,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重生的最大好处,便是你用了别人所没有的,“多出来的一辈子”去预习了可能的剧情。季雪川会这么着急,只怕是冀王若不在此刻争夺太子位,他或者她就总有一个是要倒霉的了。而这倒霉程度势必不低,否则季雪川完全可以再等等。
若是季雪川倒霉,她赵霜意虽非乐见其成,到底也是隔岸观火,相当无所谓的。可若是冀王要倒霉,对于已经站队了的赵家来说,便不一定是好事情了。
“钱妈妈,今后多注意些季家的动向。”她在赵徐氏、赵之蓁与钱婆子的对话中插了一句。钱婆子一怔,忙满口子答应了。而她是个敬业的人,既然答应了姑娘,没事儿便时常去打听打听。
只是她这两头跑着也没多久,季家便出了事儿,还不是个小事儿。
季夫人病了。
季夫人虽然是个软和性子,一直当不起当家夫人的角色,不受丈夫爱重心情也郁郁,可到底是好人家出身,身子骨还是不坏的。平素里甚少生病。可这一病却要紧得很,据季家的下人说,夫人生生四五天没出过房门儿了。
而钱婆子既然能打听到季夫人生病的具体情形,便也听说了夫人的病因——竟是被季雪川气的!
赵霜意听到钱婆子这番回禀,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忙问:“她做了什么?”
“老奴听说,是季夫人身边的苏婆子给她倒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水泼在了她手上。她作势发作起来,将苏婆子打了一通,赶回了家呢。”钱婆子道:“夫人苦劝,她也不听,半点儿颜面不给做娘的留,当场便将夫人气得呕了血。”
赵霜意一怔,道:“苏婆子可就是我娘说的,那位季夫人的陪嫁丫鬟?”
钱婆子点点头,老眼之中的神色分明是“你懂的”。
赵霜意自然是懂的——季雪川这哪儿是因为苏婆子泼疼了她的手才发作?多半是因为听说了赵家打听她和皇后的事儿,戳中了痛脚,于是私下调查,抓出了苏婆子是“内鬼”,这才借个机会将苏婆子撵走的。
“她难道是当着季夫人的面发落苏婆子?”赵霜意问道。
“是,听说季夫人都为苏婆子求情,奈何季二姑娘铁了心,还和季夫人说了几句…大逆不道的话。”钱婆子垂下眼帘道:“老奴想,能将一向性子和软的季夫人气得呕血,二姑娘说的话只怕不中听得很。”
赵霜意微微蹙眉,哼了一声:“怕还不止不中听呢!钱妈妈,你试想,寻常人家的女儿,哪儿有和自己的母亲吵起来的?季夫人过得原本便不大顺畅,心情自是好不起来,身边有个年轻的时候陪嫁的丫鬟,也能当半个娘家人,平素里说说话都是好的。这季雪川将母亲身边唯一的人儿给赶走了,她娘哪儿能开心?再说几句过了头的话,季夫人还真是可怜。”
钱婆子点点头,叹息道:“只是那苏婆子也可怜哩。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据说彼时跪着和季二姑娘磕了头,仍是没有用,二姑娘铁了心要赶她出来…”
“她赶苏婆子出来的原因不就是苏婆子与咱们通了气么?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这因由挑明了,自然要借着这机会发落掉,纵不能杀鸡儆猴,身边儿少一个和咱们亲近的人也是好的。”赵霜意道:“对了,那苏婆子…今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陪嫁的丫鬟没当上姨娘的,身边儿也没个一儿半女,钱财也就那么半辈子攒下的十来两银子…万幸她侄子在京城中,若是有心思怜悯这姑妈,她下半辈子也算有了依靠。再者她现在身上还有两把子力气,也可以出去做些活计,贴补家用。”钱婆子叹道:“这也是命不好,若是如老奴这般,家中的夫人姑娘仁慈,哪儿会有这样的事呢。”
赵霜意扑哧一笑:“钱妈妈这是夸我们呢?您放心,您跟着我娘这么多年,我娘也罢,我也罢,都不会亏待了您的。再说,就算有一天这家是大嫂嫂当了,她也是个明理的,不会做出这种叫人心寒的事情来。”
“可不是?”钱婆子叹了一口气,补一句:“说起来,季家那绣月丫头,也亏得是姑娘要救她。不然不也早就丢了性命?咱们姑娘积仁德,定有福报。”
赵霜意笑笑,道:“我能在赵家做个嫡出姑娘,这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我也没什么好求的,真若是做好事能积德,我就盼着爹娘身子康健,五妹妹的眼睛早点儿好起来…”
提到赵之蓁的眼睛,钱婆子突然想起一事在心,道:“说起来,四姑娘,咱们家的下人,也有嘴不紧的!老奴在季家打听到,季二姑娘知道了冀王殿下给咱们老爷的礼品是为五姑娘治眼睛的药呢…”
“她连这个都要打听到?”赵霜意却是一怔。
“也不知道哪个嘴碎的说出去的,”钱婆子道:“那季二姑娘今后是要做冀王妃的人物,她若是对这事儿上了心,记挂着了,对咱们五姑娘怕是…”
“钱妈妈这么说,难道是要我和母亲讲,将咱们家下人的嘴也管一管?”赵霜意踌躇。
正如钱婆子所说,若是叫季雪川知道了冀王特意从南方带来了稀罕的药材给赵之蓁治眼睛,只怕是要吃味的。而她那般锱铢必较的性格,今后能找赵之蓁麻烦的时候一定不会怕麻烦!赵霜意自然明白这一点,然而,想要查出来谈何容易?
“管是不好管,然而,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得叫下人们知道避讳。”钱婆子道:“姑娘倒是不用挂心这个,老奴自与夫人说便是!五姑娘虽然是庶出的,这些年老奴也是看着在夫人身边长大的,没得叫她被那人物惦记着。”
赵霜意应了,笑道:“那么多劳妈妈,若是季家还有什么消息,可记得和我说一声儿。”
钱婆子点头,答应了便下去了。这时候赵霜意房中的屏风后头才走出一个丫鬟来,正是丽藻,她迟疑道:“姑娘,您是知道季二姑娘会发这么大的火,将季夫人气住么?”
“我哪儿知道她的火气这么重?”赵霜意道:“竟将她母亲气吐了血,这样的女孩儿…也真是无药可救。”
丽藻沉默了一会儿,道:“可那苏婆子委实可怜,若是她那侄儿一家不像话呢?岂不是…”
“苏婆子和咱们家的钱妈妈,是早就认识的熟人了。真要是走投无路,赵家也养得起这么一个老太婆。”赵霜意道:“我原以为季雪川只会折了她的面子,可谁知道她真的这么心狠啊。”
丽藻面色稍纾,笑道:“还是咱们的姑娘好心!那季雪川再这么下去,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赵霜意但笑不语。她是不大相信报应这件事的,她只相信,一个人坏事做多了,整个心理都会扭曲,而扭曲的人是不会快乐起来的。
季雪川目前做的事儿还不能说都是罪大恶极的坏事,但这么发展下去,她要么成为一个疯子,要么成为一个人渣。
而赵霜意既不想成为疯子,也不想成为人渣。在试探过了季雪川的底线之后,这一刻的她已然决定了——梦想有多远,她就躲多远。她的条件那么好,为什么不去做一个小白甜文的女主角,经营一份幸福的小日子,而非要和一个一天到晚算计别人的疯子对掐?
即便季雪川再来讨她厌,她当心些也就是了。从药瓶事件,果子露事件直到如今季雪川把她亲娘气得吐血的事儿来看,季雪川在算计时并不能做到无懈可击…她的计谋多半有漏洞,动动脑子便能将计就计,而当那些个居心叵测的计划砸在了无辜路人们的头上时,拉到仇恨的可是季雪川自己啊。
只要季雪川一直忙着应付愤怒的路人们,不再骚扰她和赵家,赵霜意便觉得自己很有和季雪川共存下去的可能性。
然而,做好了这样的打算的赵霜意,却是万万没想到,仅仅是第二天,季雪川会丢下还在府中生病的母亲,亲自到赵家来见她了。
听闻这个消息,赵霜意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深感头疼。她虽是相信季雪川不敢在赵家对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可想到要见这么个人,还是不大情愿。
但季雪川见到赵霜意时却半点儿不快的神色都没有,反倒带了笑,道:“四姑娘一向安好?”
“向来也还不坏。”赵霜意勉强笑笑,让她上座:“二姑娘如何呢?”
“我娘亲不大好,我自己倒是无妨。”季雪川的眼神有点儿深。
“哦…”赵霜意看看她,道:“二姑娘看着有些憔悴呢,想是心力耗费过多。年纪轻轻的,还是得多保重身子。”
季雪川听着,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赵霜意,过了好一会,突然笑出来:“四姑娘,你也不必和我扯这些个没用的话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赵霜意一怔,心中飞快盘算,口中却道:“这是怎么说?”
“我听闻,你很好奇皇后娘娘到底喜不喜欢我。”季雪川微微仰起头,道:“你甚至找人来我府上打听,何必呢?不管你甘心不甘心,冀王妃人选已定,便是皇后娘娘不喜欢我,也不会再换你去做王妃了。你我也相交十多年了,何必动这些小心思?”
赵霜意面上显得有些懵,肚子里却早就明白了。
季雪川今日是来示威的。
看来,单单是打发走了苏婆子,她也还是不能甘心啊。她一定要找一个因由,将赵季两家的关系彻底扯断呢。
她摆出这一副直爽的模样,自己若是不敢正面回答,只怕要显得心虚了。心虚就是不占理,若是赵霜意不占理,那便是季雪川占理,今后勒令季家下人不能向虚伪狡诈的赵家透露任何消息也完全说得过去嘛。
只是,打上门来求绝交,妹子你脑袋是让驴踹了吗?
第24章 不速客
然而,即便知道季雪川在作死,这一刻的赵霜意依旧是沉默的。
并不是吵不过她,只是,作为赵家的四姑娘,她要用怎样的语言才能文雅有礼地将这只季雪川给恶心出去,最好还达到不结仇不打架从此你我是路人的美好效果?这是一件值得忖度的事儿。
毕竟,曾经作为嘴贱的情感专家存在的她实在是小市民级别,虽然她很想咯咯冷笑着,告诉季雪川“收好你家的渣男,最好脖子上拴根链子”“别以为你是小公举,你连公举她妈都还不是呢”“你不招人待见还需要人打听吗,皇后就差在你脸上打个黑叉了”,但她又不是傻!这话说出来除了让情况更糟糕之外还有什么用?不到不得已,还是不要这么嘴贱的好。
而季雪川大抵是认为她心虚了,此时冷笑一声,道:“赵二姑娘怎么不说了?你也不必怕什么,这是你的府邸。谁能把你怎么样呢?”
“怕?”赵霜意对踩着脸上头的人实在没有好感,瞥了她一眼,索性直言:“你说我费尽心思打听皇后娘娘喜不喜欢你,是吗?你不也一样费尽心思,想把娘娘并不喜欢你这件事儿给捂下来?说句不中听的,你费的心思,比我要多得多!”
“我何必费心思…”
“你怕的,不就是旁人知晓皇后不喜欢你么?”赵霜意眼神里头满是揶揄:“你以为和娘娘表示你对殿下那般不合时宜的忠心便能讨娘娘喜欢,可你可曾想过,娘娘并不以为这是时候呢!如今又因为你家的老仆透露了皇后娘娘那时候颇为不悦的事儿,便将她赶出去,还把自己的亲娘气得吐血——如今又来我家里头惹事儿。你是图了什么?”
季雪川脸色涨红,恨声道:“这,这都是谁和你说的?皇后娘娘不会同你这种外人说这些事!”
“娘娘涵养,自然不会同我这外人‘说’这些事儿了。”赵霜意亦冷森森道:“丽藻,把娘娘赐下来的东西,端给季二姑娘看看。”
丽藻应了一声,折身到后头,须臾端了一只盘子上来。赵霜意便这么优哉游哉一直盯着季雪川看——赵双宜身形略丰满些,怕热,便是隆冬屋子里的炭火也不会太旺,正适合穿着燕居的衣裳再捧个小手炉的温度。而季雪川却还在出汗,细细的汗珠,沿着鬓角和下颌划过去。
而当那只被素绢盖着的盘子端在季雪川面前时,她犹疑了一下,方伸手扯去了那层绢。赫然在目的,正是当初她给了赵霜意的那瓶药。
“这是…”季雪川一怔:“这哪里是娘娘赐给你的,分明是我给你的!你拿这东西唬人…”
“是啊,你给了我,席姑姑要,我便给她了。这是一个月前,皇后娘娘重新‘还’给我的。”赵霜意道:“这一个月里,我家正好有家奴伤了手,我便将这药给她用了,你猜,结果如何?”
季雪川抿着嘴唇,眼神变幻,许久才道:“想来是不好了——呵,这你也会信?我若是有心给你下过毒的药,你用了留下疤痕,岂不是要记恨我一辈子!”
“你给我的药动没动过手脚,永远都不会有别人知道了。”赵霜意悠然道:“我信你也好,不信你也好,如今这东西是娘娘给的…我总得,信娘娘吧?”
季雪川笑了一声,又笑了一声,半点儿欢愉之意都没有,终于,她霍然站起,道:“随你信谁。只是…开罪了我,与你也没什么好处!”
“是啊,所以我只是打听,并不曾做什么。”赵霜意的眼光无意掠过季雪川身边的丫鬟,却是眉头一蹙——那个丫鬟居然偷偷搔着手臂,神色也有些呆,全然不比当初季雪川身边常带着的兰桨机灵。
为什么换人伺候了呢?兰桨是不可能惹季雪川生气的…
“你还想做什么?”季雪川逼视她,眼光森寒。
“我能做什么呢?我也怕啊。”赵霜意也站起身了,唇边浮现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毕竟,死了一回再重生的人,谁能不怕呢?”
这句话里,她没有用主语。季雪川若不是重生的,听着这句话,会本能地以为“死了一回”的人是赵双宜,但…
但季雪川变了脸色,她面孔发白,声音几乎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你说什么?!谁…你,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并不是每一个人,死一回都还有幸重来的。”赵霜意回头,看着她,双目在微笑中已然弯了起来:“知道这种事的人,总是会有些对生死之事的敬畏。人活一辈子,值得珍惜的事儿很多,注定要有的缺憾也不少。只是,若是连趋利避害都不懂,岂不是白活了?”
季雪川的脸色已然煞白,她的嘴唇颤抖着:“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我一句都不懂!谁会死后重生,那不是和鬼一般么?”
赵霜意伸出她的手在季雪川面前,如她的妹妹赵之蓁一般盈盈笑了:“你摸摸,咱们两个,谁是鬼?”
季雪川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赵霜意,仿佛看着什么极度骇人的东西:“你这瞎话,说出去是招邪的!”
“若不是被逼得没办法,我也不会说出去。”赵霜意粲然一笑:“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从某一天开始性情大变,从前宽和仁慈的姑娘突然就凶恶狠毒起来,不是很不对么?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总能做出最合适的选择,从事后来看,更像你从来都知道要发生什么,这就更奇怪了。季二姑娘,我不说,也许没人发现,可若是挑明了,却是谁都能听出来蹊跷!你还要来我家里头惹我不高兴,二姑娘,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长了心!”
“…我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季雪川扭过了头,深吸一口气:“我素来都是这样…”
“你从来是怎样的,难道我还不清楚?”赵霜意装得和季雪川很熟的样子,冷笑道:“我不是女冠,你是中了邪还是死了一次,我也说不准。我又是个不与人是非的慵懒性子——可若你今后再敢叫我为难…季二姑娘,别怪我做出点儿什么来,那时候后悔,怕就晚了。”
“你要挟我?”季雪川瞪圆了眼睛,道:“你能做出什么来?”
“比如放点儿谣言,再比如收买个神巫…”赵霜意笑笑,道:“不过,当着你的面说出来的法子,我自然不会再用,只是类似的做法,你怕不怕?”
“我又不是你所说的中邪又或重生,我怕什么!”季雪川仿佛从方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说话的口气又硬了起来。
“你是不是,那重要么?重要的是,人家信不信。”赵霜意抬起手,指了指放在一边儿矮几上的药瓶,笑道:“你看那个!”
季雪川咬碎了银牙没骂出来,挣出了一句:“既然四姑娘这般待客,我也不便多留,告辞。”
赵霜意只笑笑:“好走,不送。”
季雪川从她房中走出去的动作,仍还是平稳的,只是稍稍快了些。她身后跟着的那个面生的丫鬟,小步快走着,却是始终没跟上她。
赵霜意看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出来地不对,正当此时,外头廊下却传来了一声甜甜的叫唤:“四姐姐,那讨人嫌的,叫你骂走了?”
来的人不是赵之蓁又是谁?她身边两个丫鬟扶着她,正从走廊下头前来。
“她不会再来了。”赵霜意道:“你不好好在房中等着我,怎自己过来了?若是跌倒怎么办?”
“我的眼睛已然好了多半啦!”赵之蓁道:“虽然仍是看不清,可我自己走路也不会撞着柱子!”
说着,她叫两个丫鬟退开,自己向赵霜意走过来。前进轨迹果然是一条直线,丝毫不见偏离:“姐姐,你看,我觉得我便是不靠你扶着,去母亲那里拜见也是妥当的,不会绊倒了!”
赵霜意含笑,她自然也是喜欢赵之蓁早点儿好起来的,但就在赵之蓁走了几步,两个原本伺候的丫鬟又上前的同时,她突然想起了刚刚季雪川那个丫鬟的不对劲之处。
——又是抠搔皮肤,又不扶着她们家的姑娘,这么丢人的丫鬟带出门来,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她猛地回头,向丽藻道:“把刚刚季家姑娘和那个丫鬟碰过的所有东西都弄出去,烧掉埋了!你们都用布把手包着,别触到!”
丽藻一怔,道:“姑娘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个?”
“她那个丫鬟方才一直抠抠挠挠的,看着叫我难受。”赵霜意道:“若是个生了疮疹的,她故意带过来叫咱们染上可怎么好?都给我处置了,一定不要留下任何后患才是。”
丽藻失笑:“姑娘,咱们擦擦也便是了。您屋子里这些个家什可都是好东西,砸了烧了,多可惜啊。”
“我都没可惜,你可惜个什么?”赵霜意蹙眉催着:“快点快点弄出去!若是叫我知道有人偷偷捡走隐匿,最后发了病,我可不顾你们先前说的什么仁慈心善,统统撵出去!对了,叫人看着,季家那个丫鬟,是跟着她主子一起坐马车呢,还是在马车后头跟着!”
如果说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引人怀疑的巧合,那么丫鬟上不上马车就足以证明季雪川是不是对和她的近距离接触也心怀顾虑了…
第25章 踏青路
过了一阵子,丽藻回报,那不知名的丫鬟,确是上了季雪川的马车,并没有被特意隔出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