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和柳如风稍微装扮了一下,二人都不谐此道,只简单地涂了些药水,使肤色变色,又粘了痣子,柳如风更为夸张,粘上了胡子,再一看,二人俨然是一对中年夫妇。
一路西行,进入秋合镇之时,已是晌午,长乐叫他们在车上呆着,她自己在镇上转了转,并未发现白楼的暗号,几人商议了一下,买足了干粮,直奔清水而去,日夜兼程,终于在二十多天以后到达了清水。长乐急于知道白雅的消息,便带着柳如风几人,去了自家酒楼。
甫一进门,那掌柜的便盯着他们看,早有小二上前侍候。长乐叫他们坐下点菜,她自己来到掌柜的跟前,轻声问道:“掌柜的,白小姐可在?”
那掌柜的上前施礼道:“小姐这边请!”俩人进入了内堂,那掌柜的老泪纵横,跪下哭道:“主子您可来了!”
原来白雅身受双箭,险些丧命,幸好白楼的人前去接应,上官琉璃经此一事,也是旧疾复发。二人皆在别院养伤。
长乐出了内堂直奔柳如风几人而去,几人言语几声,便连忙驾车去了别院。白雅已经脱离了危险,师傅也养得七七八八,长乐放下心来,又想师傅引荐了周家夫妇,上官琉璃仔细把了脉,只说两个字:“有望!”她二人喜出外望外,便要留下来侍候在旁。
长乐带着柳如风,来到别院的后园,那园中便是君雅竹的所葬之地。以前曾经好奇过,那锁着的后园,只是偷偷进去过,也没发现什么秘密。原来那座孤坟里面躺着的,便是她金长乐的爹爹。
二人行至坟前,齐齐跪下。长乐抚摸着那坟前无字的墓碑,哽咽道:“爹爹,长乐来看您了…”话未说完,泪如雨下。
不几日白楼传来消息,说那花煞,已然撤销了对长乐的暗杀任务。几人猜不透这是为什么,却是放心了不少。
长乐告别了师傅和白雅,带着柳如风二人雇了一辆马车直奔牡丹城而去。柳如风忐忑不安,母亲已然答应了婚事,并且接受了花家的聘礼,这说要退婚,岂是那么容易的?
牡丹城中,花妙菡正在书房看账,突听小厮扣门:“飞凤金长乐求见!”
花妙菡大喜:“快请!”
小厮飞身前去,她也迎了出去,行至前厅,一眼便瞧见了金长乐,她此时已作少女装扮,刚一抬眼,才发现下座还有一人,却是柳如风,更是喜出望外:“如风,你怎么来了!”
柳如风不知如何作答,长乐也觉得尴尬的紧,便只说:“妙菡,我与如风有要事相告,还请密谈!”
花妙菡讶然,此时花映真听闻长乐前来,便也到了。将左右挥下,长乐竟不知如何开口,还是花映真瞧出了些许端疑,疑问道:“长乐与柳公子这是…”
长乐歉意道:“映真,对不住了,我们的约定,怕是长乐有负于你了!”说完又对花妙菡说道:“妙菡,我与柳如风,自小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因有些误会,便闹了些日子,如今我们已是情定今生,那柳相应下的婚事,恐怕不能履行。”
花妙菡大惊,看了看花映真,又转向长乐,语气僵硬道:‘长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与如风已然订婚,柳相已然收下了聘礼,就连婚期也定在了来年二月。怎么能说改就改呢!”说完又转向柳如风,上前一步问道:“如风这是何意?难道我去飞凤的那些日子,都是你故意在敷衍我?就为了和花家合作的生意?”
柳如风上前一揖:“请妙菡原谅!我与长乐早已私定终身,只是有些误会,便耽搁了婚事。”
金长乐上前拉住他的手,二人站在一处,齐齐向她姐弟二人鞠了一躬说道:“请妙菡成全我们,感激不尽!”
花妙菡又看了看弟弟映真,见他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般正在神游,心里怜惜之情早已泛滥,她质问长乐:“咱们姐们一场,我倒好说,只是我这可怜的弟弟,可怎么办才好?”
长乐叹气:“映真,这并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不好,我也不是忌讳那些谣言,只是我已经有了如风,心里便容不下别人了。”
花妙菡大声说道:“我不管!除非你讲我弟弟一并娶去,否则这已然定下的婚书,绝不退还!你看着办!”
长乐为难的看着她劝解道:“何必执着于我一人呢!我已有了如风,又怎能娶他?这对映真也不公平,他值得更好的!”
花妙菡正待言语,映真却抢先说道:“姐姐!既然长乐和柳公子情投意合,咱们便成全了他们吧,勉强而来的姻缘,也不会幸福的!”
“胡闹!那你怎么办?”
映真幽幽说道:“算了吧,也许是我的姻缘还没到,我再等等!总会遇见一个懂我的!”
花妙菡瞪了长乐一眼,思索片刻,冷哼道:“那我要你两个铺子!”
长乐暗自松了一口气,正色道:“小事一桩,都依你!”
柳如风在身边又道:“聘礼自会退回,文书但请作废,我柳家也愿意让出两个铺子!”
花妙菡冷哼一声,转身说道:“谁稀罕了!你就值两个铺子?”见她二人站在一起,是无比的般配,恨恨说道:“我可告诉你们!千万别要后悔,我花家姐弟,世上再无第二!“
二人出了柳府,相视一笑。以后地路不管有多难走,都要一直在一起才好。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俩人手拉手慢慢走着,忽然后面追来一人高呼长乐:“长乐!”
长乐回头,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是酸是甜
且说长乐与柳如风自花府出来,便听见有人唤她,待她回头一看那少年,顿时惊讶无比:“你怎么来了?”
此人是谁,正是年前在花语所救的那个少年,因是失忆了,长乐给他取名白默,来人一头扎进长乐怀里:“长乐,真的是你!我可找到你了!”
长乐将他扳朱身子疑惑道:“你不在家里养伤,怎么又回了花语?”
白默紧紧地搂住她哭道:“我本在家中养伤,可谁知有一日雅夫人他们都走了,就剩下几个看家的无人管我,我找你找不到,孙管家说你来了花语…我便要了银子来找你…呜呜呜…银子都花没了…”
他是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弄得长乐尴尬无比,柳如风冷哼一声,早别过脸去。
长乐用力将他拽开,他又扑了上了:“这回你可别丢下我了,我没爹没娘…可就剩下你了!…”
长乐见他一身脏兮兮的,狼狈无比,心里早已软了下来,拍着他的后背轻声说道:“你先起来,这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起来再说…”
柳如风抬脚便走:“我先回客栈了!”
长乐刚想唤他,白默拽住她的衣袖问道:“他是谁啊!”
“是我的未婚夫郎,一会给你引见一下,先和我回客栈再说!”
白默点头,只是说什么也不松开长乐,长乐怜他失忆,便也拉着他的手,在街上买了两套衣服,一同回了客栈。
二人住的客栈名为客来多,现在已是花家的产业,长乐将白默送进自己的房间,便唤来小二,给了一些银子,叫他给提来洗澡水,将白默安置好了。连忙去了柳如风的客房,他就住在隔壁,长乐推门进去之时,正瞧见他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她脱鞋上床,自后面抱住柳如风闷声道:“如风不会是吃醋了吧?”
“哼,哪里来的醋,你好不要脸!”柳如风躺在床上正暗自生气,大街之上,和别的男子拉拉扯扯的,任谁看了不生气?此时长乐来了,气便已是消了一大半,不过是碍于脸面,不肯轻易好好说话罢了。
“还说没有!都甩脸子给我看了!我这不是怕你生气,连忙跑来解释了么!”
柳如风转过身来,瞪着她赌气道:“用得着解释么,你金家富可敌国,有那么几个红颜知己正常得很!”
长乐用手一点那抿成一条线的唇,好笑道:“我哪有红颜知己,就你一个还总看不住呢!他就是我上次出海救回去的那个小正太啊,救他的时候在一群死人堆里发现的,也许是父母死的时候受了刺激,醒来便失忆了,怪可怜的,我这不一直当弟弟在养嘛!你也知道,我的侄子都比我大,总想有个弟弟的,你可别胡思乱想。”
柳如风嗯了一声,长乐小心陪着笑脸:“你看我这都投怀送抱来了,好歹也给我一个笑脸啊!”
瞥了她一眼,柳如风伸手搂住长乐笑了:“真是投怀送抱来了?那我便抱上一抱!”
此时二人,身体早已贴在了一起,彼此呼吸交错,竟是越贴越近,越贴越近,知道四唇贴合,辗转吻了起来。温热的气息竟是越来越热,柳如风一只手已然伸进了长乐的衣衫中,四处游走,长乐沉醉其中,早已浑然不知今夕何年,直到柳如风依着男人的本性,翻身压住了她,她才稍微清醒了些,二人皆是气喘吁吁,柳如风更是春意萌动,恨不得马上入了洞房。低头看去,长乐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顿时呼吸一紧,春心荡漾,低头又要吻去,正在此时,门当的一声被推了开来!
白默一头扎了进来,大叫道:“长乐!”
二人尴尬无比,柳如风早已滚至一旁,长乐起身问道:“怎么了,小白?”
白默没再言语,却只呆呆地盯着她看,长乐察觉低头一看,脸便红了,连忙转过身去,将衣衫穿好,原来柳如风竟不知什么时候将她衣衫连里面中衣都打了开来,露出了□无边,只一件肚兜遮挡。柳如风看白默那呆样,早气得脸都黑了。
白默像是才缓过神来似地,扭捏道:“长乐我自己不敢睡!”
长乐将衣服穿好,给柳如风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说:“你若害怕,便和如风一起睡吧!”
说着又叫白默唤柳如风为哥哥,白默低低叫了一声,柳如风狠狠瞪了长乐一眼,便也答应了一声。
二人将白默留在房内,又齐齐出了房门。
柳如风低声说道:“我哪里来的弟弟?这是个什么称呼,好像是你的小夫郎似的!”
长乐顿时笑出声来:“你呀!总要学会相信我才好!
柳如风瞪了她一眼:“我总觉得这孩子不简单,感觉怪怪的…”
“别乱想了,去好好睡一觉!”长乐翘起脚,在他脸上印上一吻,柳如风点点头,抱住她吻了又吻,混缠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放开,哼着小调进屋去了。
柳如风很郁闷,金长乐也很郁闷,二人的感情就像放开了闸门一样,倾泻而出,在一起之时总想要亲近一番,可是白默如影随形,这个电灯泡当的是绝对彻底,因此二人是相当的郁闷。
花妙菡狠狠敲了长乐一笔,说要为映真做嫁妆,长乐自是心甘情愿,花妙菡已是迫不及待的为映真选起了妻主。她所做的便是在花府设了歌舞盛宴,宴请京都名流,想在其中为他选一个妻主,最好能有一个人不畏克妻之名,当下便与映真一见钟情。长乐作为一个没眼力的也被邀在列,便也带了柳如风他俩前去。
出乎意料的是花映真并未出现,花府只又花妙菡一人在场,她是周旋其中,四处游走。看了这花语的歌舞,长乐深感无趣,便舍了柳白二人,独自进了园子闲逛赏景。花府的园子里,可谓是百花齐放,远处一片一片的花海,景色怡人,园子里没有小路,只有由花丛连接起来的花路,长乐四处游走,走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转身问道:“不知阁下跟着长乐这么久,所为何事?”
自后面花丛闪出一男子,此人相貌俊美,华衣锦服,手执一把折扇,见了长乐便笑道:“本公子这是在赏景,何时跟着你了?难道这园中景致,只你赏得,我便赏不得?”
长乐也不多说,只笑道:“那公子赏景就是,长乐先告辞了。”说完就要往回走去,谁知那公子挡在路前,轻笑道:“其实就是对你就一点好奇罢了,你跑个什么!”
“好奇什么?”长乐疑惑道:“我与公子曾经相识?”
“不曾!”那公子瞥了她一眼纳闷道:“我从未想过在这见到你啊,家兄对你是念念不忘,我便想见见你是何等的倾城美色….啧啧啧…”那男子围着她绕了一圈说道:“其实在我青黎,你这姿色也就算得上中上,真不知道他究竟看上了你什么!”
长乐心中疑云重重,面色也并无不妥,只笑道:“公子是青黎人啊,听说那国女人多是妩媚娇美,长乐当然自问不及!”
“那是当然!”那男子面露得意之色:“我青黎美人倾国倾城之色比比皆是,岂是你们这些男女倒置的怪物能比的?”
长乐也不恼怒,只向前追问道:“请问公子令兄所谓何人?”
回归
金长乐实在猜不透那名男子所说之人是谁,但可以确定此人非富即贵,那日她连连追问,他却只是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笑道:“许是你的故人也说不定,又或是我认错了人!”说完竟是哈哈大笑,摇扇离开了。
待得花妙菡寻了她来,她便问了,谁知一听她说是青黎人,花妙菡顿时叫了起来:“他就是那个青黎的七皇子青瑒啊!怎么,你看上他了?他们国家怪得很,你莫要自讨苦吃!”长乐哭笑不得,连连否认,却是心中疑惑不解。
因是白楼遍布三国,几国主要高贵皆有调查,青黎国的七皇子?传说青黎自青尧创国以来,世代男帝,国内女子地位低下,与花语国情截然相反,花语有钱的公子哥还有许多人,便在人伢子手中买来青黎女子,招赘进家。
青黎当今圣上名为青璠,他喜好收集美色,后宫嫔妃无数,膝下儿女成群。只在这七皇子头上,便有六个哥哥俩个姐姐。那六位皇子分别为大皇子青琪,二皇子青璇,三皇子也就是太子名为青瑜,四皇子青玖,五皇子青璃,及六皇子青珂。那公主自不必说,光是封了名号的便有太平公主青璐,长安公主青琳,还有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永乐公主青琼。
其中七皇子年方十八,上面几个殿下,大皇子已经二十有八,剩下几个人均在二十几岁左右,长乐仔细回想,年前青黎与飞凤恢复邦交,来使便是青黎的二皇子青璇,当时只在太女府匆匆一见,并无交集。还有六皇子青珂也是见过的,也在这花家,由花妙菡引见,难道是他?甩甩头,长乐怎么想怎么想不通,心中没由来的又是很不安,索性扔至一旁,不再多想。既是故人,早晚都会相见的吧!
“长乐,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白默看了她好一会了,很是奇怪。柳如风在一旁只当没看见,冷哼一声也不言语。
“啊”长乐笑了笑,对饭桌上的俩人示意吃菜,说道:“在想我们回家的事啊!一会船队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
三人视线相交,飞凤,我回来了。
飞凤国太女府内,小厮们进进出出四处奔忙,太女卧房传来了压抑地呻吟声,一盆盆地血水从房内端了出来,金天微和两名小侍站在一旁,俱是脸色苍白,几名御医按的按,针灸的针灸,床上一片凌乱,太女挣扎不休,咬着牙恨不得一刀剖了肚子,将孩子拿出来。四处都蔓延着血腥的味道,朱颜的身下只不停地涌着鲜血,御医们大喊着,叫她用力她听不见,金天微也按住了她,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机械的用着力,又过了好一会儿,竟是毫无声息地生下来一个男婴。
本就是早产,御医们都不敢大意,再看男婴,脸色发黑,鼻息全无,竟是一个被毒的死婴,太女气力用尽,正躺在床上轻喘,只看了那孩子一眼,便腾得一下坐了起来,屋内众人不敢抬头,早已齐齐跪下。金天微轻轻地将男婴抱在怀中,双手哆嗦不止,喃喃道:“我就知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一行泪水自朱颜脸上滑落,她下身还隐隐流着血,却猛地跳将起来,拽起床头挂着的宝剑,也不穿鞋,披头散发就往外闯:“我这就去杀了他,为我儿报仇!”
大家忙前去阻拦,谁知只这么一喊,竟倒了下去。
金长乐到京了,她与柳如风皆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去处理,相拥了一下,便分道扬镳。临别前,长乐只说了两个字:“等我。”便马不停蹄地赶至太女府,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太女的安全,估计她一到飞凤港口,眼线便已将消息传到了各个有心人手里,从港口早京都,这几日,她更是心急如焚。
太女府早已乱成一团,太女昏迷不醒,金天微抱着孩子浑身是血,也不叫别人靠近。待长乐赶到之时,众人正劝他将孩子放下,见是长乐风尘仆仆地闯将进来,一把拽住她:“长乐,快看,这就是我的儿子!有人害了他,你可要为我儿报仇雪恨那!”
长乐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心中凄凉一片,此事是谁做的,不言而喻,真真是恶毒无比,令人发指。看那男婴,伸手接了过来,因是生下来便是死婴,乱成一团,孩子并未包上,肤色紫中带黑,显然是中了毒的。依稀可见端正的五官轮廓,此时双眼紧闭,仿佛是不愿看见这世上的肮脏。
“包好,厚葬了吧!”长乐江孩子交给小厮,早有人拿了预备好的小被子一把裹住,不忍再看。她死死拉住已是接近崩溃的天微,示意将孩子抱走。屋内众人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长乐心中冰凉一片,外面已是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房檐的水滴声,犹如一把把尖刀,扎在她的心上。
太女…孩子…柳家…皇上…如风,我可如何是好?
且说柳如风刚一进家门,便被小厮清风拽至一旁,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母亲是如何生气,还有舅舅,长乐叫他等她,他却犹豫起来,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见四下无人,清风急道:“公子你可回来了!夫人都气病了,还有君后,来府中更是对夫人大发雷霆!”
柳如风不敢耽搁,直奔母亲卧房,柳相躺在床上,见是他,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么!”
柳如风忙上前跪下:“是如风不孝,如风错了,请母亲责罚!”
“责罚?”柳相坐了起来问道:“你真知道错了?”
柳如风跪在床下低头道:“嗯,如风错了,不应该将母亲抛之脑后。”
柳相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轻喘了两下说道:“如风你知道么,你的苦,娘懂。可是娘的苦,我柳家进退不能的苦,你可懂?你总说你错了,可是你真觉得自己有错么?曾经娘看不得你吃太多的苦,便想去金府求亲,谁知却被金思雅婉拒,她看的比我透彻,你与金长乐,绝不可能!”
柳如风猛地抬头:“为什么?如风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这么的难么?”
柳相叹气,转身说道:“过了今日,太女的孩子便不可能存活于世,你道这是谁做的?你道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犹如晴天霹雳,柳如风已然呆住,愣愣问道:“为…为了什么?”
“如风我儿,你自小便聪明,这点小事还想不明白么?”
“不!”柳如风脸色苍白,语无伦次:“我不明白…与我无关啊…我不明白…”
柳相一手指向门外,大怒道:“孽障!你若在浑浑噩噩!我柳家还焉有明天?去祠堂给列祖列宗跪下!”哼了一声又说道:“一日想不通,便一日不许出来!”
黑白两子
作者有话要说:</br>这几日感冒了,热伤风,难受死了,不定时更新,求谅解。<hrsize1/>许是那老天也为那个连一眼都没看过这个世界的孩子感到惋惜,这雨已是下了整整两日。天微已经平静下来了,太女醒来之后一言不发,只呆呆地看着床顶,她与天微的第一个孩子,再过一个月,便能相见的孩子,本应该健健康康的出生,快快乐乐的长大。她万千小心,还是没有躲过柳家的毒爪,满心期待着的这个生命,只是前几日在宫中吃了些糕点,便有此横祸,先是又小产的征兆,这一折腾便是小半日,产出一个死婴。
不等御医们开口,便已了然,系在母体中毒了,可这毒从何而来,太女府上至厨子,下至小厮,哪个不是精挑细选,层层考验的?只是那天在宫中待得久了,实在饿了,便吃了一些糕点,也是拿银针试验过的。
经御医们查实,此毒无色无味,或者它根本不是毒,平常人吃了什么事都不会有,单只孕妇,吃了,胎儿不保。此药乃是宫廷秘药,专用于宫斗。那么此事何人所为,不言而喻,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将他五马分尸诛灭九族都犹不解恨!
长乐坐在床头,她的心思早就飞远了,脑中似乎又许多声音在叫嚣,她却只能勉强自己冷静。这毒不可能是柳家下的,突然灵光一闪,她懂了。此毒无色无味,柳君后若有此药,早在上次暗害孩子的时候便已得手,何必再使一次,女皇现在对柳家态度还不明确,这么敏感的时候,他又怎么会在此时下手?更何况,还是在长乐与柳如风回了飞凤之后这个时刻下的。
想通了一切,长乐只觉得遍体冰凉,额头冷汗涔涔落下。果然是,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念及此处,她给太女被子盖好,对她说道:“你且好好养身子,我进宫一趟!”说完一路运功赶至皇宫,皇宫城墙之外,一个小公公正等在那里,见她来了,上前笑道:“小姐总算来了,我都等你小半日了!”说着将伞遮到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