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乐步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长剑,抵在自己的心口大喝一声:“杀啊!来啊!我看你是敢还不敢!”
君墨玉已然呆住,这一瞬间长乐左手一掌拍向君墨玉,右手借势一扯,他手中长剑登时脱手。又去一掌,这一掌她使了十成的功力,君墨玉口吐鲜血,连连后退,长乐犹不解恨,挥剑上前。
“白雅!照顾柳如风!”
君墨玉带来的几个人早和护卫队打成了一团。
长乐长剑翻飞,剑剑不离君墨玉要害,他右臂被刺一剑,跌倒在地。勉强爬坐起来,长乐上前一步指剑轻笑道:“圣君大人,今日我很是生气,你说该把你怎么办才好呢!”
君墨玉面色凄苦,他紧盯长乐双眼,苦涩道:“金长乐,你好狠的心!当初若不是我从中周旋,你和你姐姐还焉有命在?若不是我从中求情,恐怕你连你师傅的尸骨都找寻不到!为了柳如风,你迁怒于我,可殊不知,他却是将我打得五脏俱损,七脉不通。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我整日担心你妄动真气,走火入魔,却原来你只是在骗我…”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长乐啊!”长乐微怔间,忽听师傅唤她。
“你既不愿再与圣澜有所瓜葛,便将教主令还于圣澜吧!这终归是上官教主和君圣君打下的一片江山,就让他兄妹二人传承下去吧!”
长乐点头称是,转过身低下头对君墨玉说道:“师傅说的对,我与圣澜从此各不相干,教主令我还给你,只愿圣君大人开启天眼之日,千万不要后悔了才好!”
君墨玉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瞪着长乐,后又大笑起来:“我千算万算,唯独没有想过,你真的会将教主令给我,却原来,只是你愿意,便可以!”
“其实啊!”长乐起身说道:“教主令我早已经给了圣君大人你,只是在教主令和我之间,你选的永远都是它而已,一直是你忽视了我曾经给予的真心!”
君墨玉双眼圆瞪,自怀中拿出一物,正是长乐送他的定情信物,他细细端详,气血攻心,再也忍不住倒了下去!
“放了他们!”长乐高喊一声,之后又对那些圣澜教众大声说道:“你们将圣君大人和圣女都带走,八大长老皆在圣澜我住的那间客房里,顺便代我向他们传个话,就说长乐万不得以,得罪了。”
几人面面相觑,向长乐拱了拱手,将二人扶上马车,绝尘而去。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几个护卫点起了火堆。
长乐眉头紧皱,转向柳如风,大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柳如风双臂已然接上,此时正傻傻的看着她,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地,急急说道:“我来找你,有人在花刹那里下了死单,要买你的性命!”
长乐眼眶一热,此时的柳如风发丝散乱,身上到处是伤,明明应该是那么狼狈不堪,可在她的眼里,怎么就越看越爱看,她一把将他抱住,喃喃道:“你怎么就这么的傻。”
柳如风彻底傻掉,刚一抬头。却见一点银光向着长乐的后背,破风而来!他抱紧她二人向一边滚去,一柄银箭登时钉在在方才二人相拥的地方。
一声口哨想起,铺天盖地的杀气席卷而来!一支支的银箭密布如云,自林中集发,金长乐大喊一声:“保护好我师傅!不用管我,分路走!”
白雅等人将马车团团护住,几个护卫向长乐奔来,长乐手持长剑与柳如风背靠背,二人各自护着彼此的身后,此时她心里庆幸无比,幸亏君墨玉的剑就在脚下,柳如风早将长衫脱了下来,注入内力挥舞着,挡住前方来箭,此刻他双臂刚刚接上,每动一下,都剧痛无比。
长乐将柳如风护在身后,喝道:“把火灭掉!”二人渐渐向前面第一辆马车移去。紧接着有人将火堆扑灭,顿时只听见林中细琐的风声,夹杂着剑气迎面扑来。一群黑衣人自林中若隐若现,借着暗淡的月光挥剑上前,黑暗中,只听见啪啪的打斗声,纠缠不休。
长乐长剑翻飞,柳如风被她死死的抵在身后。
“长乐,我不要拖累你!我帮你!“
“闭嘴!”
黑衣人越来越多,长乐双眼微眯,心下冷笑:下了血本,看来这回是玩真的了!
突然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长乐拽着柳如风就地翻滚,一人站在对面一颗大叔上高声呼喊:
“金长乐!今天叫你死个明白,我乃花煞花三箭,拿命来!”
话刚说完,又是三箭齐发,长乐不敢硬接,此乃花煞三大高手之一,内力奇强,因三箭夺命而闻名,她只顾躲避,周围的黑衣人又多了起来。
几辆马车相继从重围中冲了出去,那花三箭犹豫不决,又发三箭,竟奔了白雅而去。长乐已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她只知道她后面有柳如风,她不能倒下去。几位护卫冲过来大叫道:“你们先走!”
长乐咬了咬牙,回身一剑劈开缰绳,推柳如风上马:“上马!”
最后看了一眼犹在打斗的众人,长乐跃到马上柳如风身前,剑身用力一抽,那马顿时没命的跑了起来。此时弯月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只是夺路而逃,慌不择路,竟是不分方向。
柳如风在身后紧紧的抱住她,长乐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后直到不管怎么抽打,马儿只管喘着粗气,竟是一步不动了。长乐翻身下马,四处观望了下,好像是一座山林之中,她伸出手,示意柳如风下马:“下来先休息一下!”
柳如风坐在马上,高高的看着她,从云层里射出的淡淡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仿若竟要飘走一般,他叹口气也不下马,只轻声问道:“金长乐,我只问你,你为何不来娶我?”
长乐怔住,还未待她多想,那柳如风竟一头自马上栽了下来!长乐上前一把接住,二人滚做一团。“如风!你怎么了?”
柳如风口吐鲜血,竟似意识不清。长乐心中冰凉一片,她已经摸到了,柳如风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支银箭!
“如风!”长乐使劲摇晃他的身子,这个时候可不能睡啊!
柳如风用力睁开双眼,突然笑了起来:“我要死了么?这样真好…我知道,我身在柳家,想嫁给你..咳咳…都是妄想…”
“不是的!不是的!…”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你心中没我,可我却控制不了…长乐,你忘记了么?你说过…..等你长大了,便来娶我…我在欢喜楼…一直都欢欢喜喜的等着你…咳咳…..可是…..可是你真的忘记了…”
“我没有忘!”长乐抱住他,泪水已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你坚持住!等我们回去飞凤,我就马上娶你,再不管那柳家之事!”
柳如风好笑的看着她,一行清泪却也是止不住的倾斜而下:“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空有柳家之势….却不能给你,有那柳家之财,又不能带走….我每次想帮你…..却总是帮了倒忙…我哪里配得上你呢…..”
长乐在他脸上印上一吻,大声道:“我不要权势,不要财产,只你这一颗真心,比什么都重要!你再坚持一下,亮天我便带你走!”
柳如风只觉眼皮越来越重,他喃喃说道:“对不起了….”竟再无言语。
长乐大惊,哆嗦着伸手去探他鼻息,突然,只觉后背一凉,那尖锐的枪尖已然顶在了后心之上,一人在她身后沉声说道:“别动!”
定情(上)
柳如风迷糊之间,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他想动一下胳膊,双臂也是被车轮碾压过一般的疼痛不已,他这是怎么了,头疼的厉害,竟一时想不起。
零碎的记忆在脑中翻滚,哦对了,那一日,花妙菡前去柳家提亲,说是要娶他为正夫,柳相同意了,并收下了聘礼,待他回家之后,听说了此事,大发脾气,竟和母亲争执了起来,争执间母亲一时气愤竟脱口而出,说那金长乐去那圣澜教接她师傅,你道她还有命回来!
他心惊之下连连追问,母亲才告诉他,柳君后为了对付太女殿下,欲将金长乐先行除去,在花语第一杀手组织花煞下了死单,买金长乐的性命.
他知道之后想将消息传给白楼的暗线,借以通知长乐,可当他联系之后才发现,白楼的暗线,早已被拔除了。金思雅早在长乐出京之时,便不知所向。他是又惊又急,又毫无办法通知她,只好铤而走险,将他母亲派去看守他的护卫打晕,独自一人连夜出京,一路自海上到花语,再从花语到圣澜,他就有如无头苍蝇一般,胡乱寻找长乐的踪迹,直到他刚到圣澜山的脚下,竟遇见了急冲冲地赶下山的君墨玉,他只问了一句:“长乐在哪?”那君墨玉大喝一声:“你来的正好!”便向他袭了过来,俩人过招几十,最后在君墨玉的示意下,他们竟蜂拥而上,将他双臂折断,塞入马车。
之后他刚一将双臂接上,便遇见有人来刺杀长乐,混战之际,竟被花三箭如珠三箭的最后一箭打中后背之后和长乐一路逃走,他强忍着疼痛抱紧她,直到跌落在地,之后他说了什么了…
柳如风抬头,他好像身处一户农家,房子很简单,他盖地被子也破旧得很,屋子里到处散发着一股子的药味,正费神打量着,门吱的一声被推了开来,长乐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如风!你真的醒了,周大哥果然没有骗我!”
柳如风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长乐一把按住:“千万别动,你这一箭,伤在心肺之上,差点就要了你的命了,得好生将养一段时间!”
“我们这是在哪?”柳如风疑惑道。
长乐搅着那碗粥说道:“在一户农户家里,那一日你昏了过去,把我吓了半死之时,却有人拿枪顶住了我的后心,我只道我命休矣,心想着咱们能死在一起也是不错,谁知原来是这猎户周大哥,他在那后山设了陷阱,睡到半夜听见有响动,还以为是网住了猎物,便寻了过来,看见咱们还吓了一跳!”
柳如风看着长乐一身农妇打扮,此刻正小心的吹着热气,突然想起她说的那句要娶他的话,不禁脱口而出:“你说了我活过来你便要娶我的!”
长乐俯身轻轻地再他唇上印下一吻,好笑道:“我说话算话!先盖个章!”
还没等柳如风反应过来,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很是不自在,脸色慢慢的红了起来。长乐忍住笑意,盛了一小勺,吹了又吹,慢慢地送至柳如风唇间,他张口吞了下去,只觉得浑身都暖暖的,他活了下来,真好,她说要娶他,真好。
长乐向他讲述了她自己是怎么被打晕来到圣澜的,又说了是怎么拖延时间配合白雅将师傅救出来的,单单略去了阿罗抢亲那一段,她不想叫柳如风听了心里难受,之后又和柳如风说了说猎户周大哥的事,这猎户被不是一般的猎户,他本姓周,妻家也姓周,祖传的耍了一手好枪法,原先夫妻二人在花语落地为寇,后被官兵围剿,二人逃至这片荒山,落了户。他们多年无子,幡然醒悟,总觉得是以前杀戮过多而得道乐女娲娘娘的诅咒,因此二人从此向善,时而去山下的村子里帮一些老百姓做事,祈求将来积善能老来得子,花语人多是信这个的,也幸亏早年打家劫舍之时多有灵药,竟是救了柳如风一命。
长乐只化名白叶,说如风是她的未婚夫郎,二人是圣澜教众,在花语执行任务,被贼人刺杀。那猎户对他们更是崇拜了起来,长乐见他夫妻诚恳,又感念他们救了柳如风一命便对他们说,若是能安全离开花语,必定叫那神医师兄来给他二人好生查看一番,二人自是感恩戴德,竟说等公子伤好了,要一同上路。长乐苦笑,却不管她怎样说危险,二人也铁了心一样非要前去,长乐只好先行应下。
如此过了几日,柳如风已是能慢慢坐了起来,长乐坐在床边,向他讲述山里的风景,他好生羡慕,这几日,长乐都一直和猎户一家在一起打猎,没办法,身上没有多少银子,首饰也只收了起来,不敢随意拿来去卖。那周家虽有些粮食,总不好坐吃山空的。
长乐向柳如风讲诉了山中的风景,打猎的趣事,他心生向往,好生的羡慕。长乐见他面色向往,握住他的手说道:“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便去走上一走。”
柳如风点头,后又担忧地说道:“也不知道那批杀手还在哪里等着我们,还有你师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长乐也很担心白雅和师傅的安全,但见柳如风脸色苍白,不忍叫他忧心,她与他十指相扣,劝慰道:“别担心,白雅分成几路而走,车内都有人装成我的模样将他们引走,他们多半是追随替身而去了,你只管养伤,到时候我们低调行事,过了半年便可安全。”
柳如风会意,那花煞有一规矩,半年之间,必取人性命,半年一过,此人尚还在世,便由得他去了,买家若想杀他,便要另行买单了。他随身一动,这才发现,二人十指交缠,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长乐扑哧一笑,调侃道:“这就脸红了?不知道是谁哭着喊着叫我娶他呢,怎么拉个手就不好意思啦?”
柳如风把头一扭,冷哼道:“你要是不愿娶我,就算了,我家里还有一个未婚妻等着娶我呢!”
长乐忙上前安抚,扳过他的头,郑重说道:“娶,娶!这么好的夫郎哪里去找,我可是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哼!”
长乐看着柳如风别扭的样子也只觉得好看的紧,嘻嘻一笑,忽然想起他说的话,顿时错愕道:“你家里哪来的未婚妻?”
柳如风忙把自己因为什么生气,怎么来的花语,怎么遇见君墨玉的说了一遍,说到时谁咬杀长乐之时,言辞闪烁,竟是不敢直视于她,长乐心下明白,也不点破。听他说了花妙菡提亲之事,呆了一呆。
俩人皆无言以对,说要在一起,可心里都很清楚,他们之间横栏的东西太多了。
长乐紧握他的手,轻声说道:“没事,我与花家有旧,正好咱们在花语,不妨去拜访一下。”
柳如风心生不安,却又听她喃喃说道:“正好我与映真的约定之日也快到了,时间过的好快啊!”
早在飞凤,他就见过映真,此时听她此话,醋意大发,斜眼问道:“你和那花映真,有什么约定?说来听听!”
定情(下)
花映真此人才艺双全,在花语很是有名,只是比起他的才艺,显然他传奇的婚事更为有名,说起他的婚事,很是曲折。花映真之母,乃是花语的常胜大将军,他的父亲不是别人,却是花语国的郡王,他花家有三个孩子,长女花淑影,在朝为官。次女花妙菡,在外行商,么子花映真,自小便是花家心尖尖上的人儿。
他出生之时,将军为他指腹为婚,对方是御史大人的女儿。二人曾说过,若是同性,便结为兄弟姐妹,若是异性,便为夫妻。后来御史大人果然生有一女,二人相差只三个月。本来也会是一桩青梅竹马的好婚姻,谁知那御史大人家的女婴竟在2个多月之时,夭折了。
大将军不以为意,在花映真八岁之时,又给寻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京都一大商贾,结果还没等花映真长大,又出了纰漏,那商贾之女在自家荷塘溺水身亡了,且不说是不是深宅大院里面的肮脏勾当,只说这花映真,名声便有些不好了。
大将军很是郁闷,她立马又将已是十四岁的花映真,许给了自己部下的女儿,本以为她老实厚道,这回是万无一失了,可是谁想到这姑娘已经有了一个心上人,碍于大将军,不敢退婚,竟是带了那夫郎去求了映真,要他放过他们。映真很是同情他俩,便帮助他们逃了婚,对外只说此女暴毙身亡了。此事一出,花映真克妻的名声便传了开来。
长乐出海之后,认识了花妙菡,二人一见如故,由她引荐认识了花映真,听说了他克妻一事,她只觉得荒谬可笑,便和他约定了,如若长乐到了十八岁这年生辰,还未娶夫,便前去迎娶花映真。
那时她只觉得娶谁都一样,可如今,她金长乐,再不想放开柳如风的手,她暗自心想:映真啊,只好对不住你了。
柳如风听了长乐的解释,心中庆幸无比,他庆幸自己冲动了一回,甚至庆幸自己挨了这么一箭,才能使长乐的行程耽搁了下来。其实他知道,如果回了飞凤,他和长乐成婚仍然又着巨大的阻力,他们之间永远横着一座朱家的江山,所以他更加的珍惜在山里的每一天。
长乐每日出去打猎,回来还要给他做饭,虽然那味道差上许多,但他仍然觉得甜蜜无比,他要抓住这一瞬间的幸福。
花语四季如春,仿佛时间永远地停留在了这里,山下的小村庄名为小周村,村里村民多是普通的农民以种田为生,此村乃是原周国边界的流民流离之所,后来竟慢慢地形成了一个村庄。离这个村庄最近的镇子也在四十里外,长乐打听了许久,才弄明白,原来那日,他们骑马,慌不择路,就一路向西,进入了花语偏僻的村镇。这里距离那入海港口,可谓是路途遥远。柳如风的伤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他们只能暂时留在这里,以后再做打算。
花语的清风镇里,有金家的产业,那的偏园里,还葬着她的父亲,长乐缅怀着父母,不由得感慨,人地一生,总是很微妙,在下一个路口,等着的永远都是未知。父亲一生凄苦,母亲最后虽然为他留下骨血,可最终,身故之前留下遗言,要与那相伴一生的正夫,也就是金思雅的父亲合葬。长乐想去看看父亲,她想告诉他,她也找到了此生真爱,不管未来有多么的难,她必然伸手抓住自己的爱人,死死的攥在手心。
这天天气晴好,长乐将柳如风背至房外,坐在了窗下。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他们的身上,柳如风不由得感慨道:“真想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是啊!”长乐自后背搂住他,悠然说道:“我也很期盼这样的生活,只是身不由已。”
柳如风轻轻握住她的双手,黯然问道:“长乐,你说我们真能成婚么?”
长乐松开他,绕到他身前,正视着他说道:“以前只道你心里有了意中人,我已不敢奢望
,现在我已知道你心里那个人是我,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你放心,回了飞凤我必然娶你!此事就交给我,你只管养好身体,别总胡思乱想!”
“嗯!”柳如风点头,只觉得心头长了一颗树,一颗希望的树,生了根,发了芽儿,一直长一直长…他喃喃自语道:“小的时候,我娘总说我一天到晚的浑想,长大怕是找不到好妻主,我不服气,便对她说长大了要嫁给你,她又说你金家看重商业,娶的也必定是商业奇才,我十二岁行商,一直想挣好多好多的钱,攒下足以匹配你的家底,好风风光光的嫁给你,可我等到了你成人礼,我建好了欢喜楼,便一日又一日的等着,等了好多天,你也是不来…”
长乐捂住他的唇,颤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柳如风无比欢喜地看着她,吻上她的手指轻声又说:“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挣那多的钱,并不能给你,我与你之间一点点地隔成了汪洋大海,可我仍卑微地爱着你,不能自拔啊!”
长乐动容她何尝不懂,上前拥住他,与他十指交缠,这几天这是她最爱做的事,仿佛只要抓住了他的手,便有了全世界:“不,如风。直到现在我才想通,原来你早已在我的心里,只是我一直自欺欺人,因为接受不了你喜欢别人的事实,所以将爱你的心忽略。你这一颗真心,并不卑微,它将是我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
“真的?可我恐怕什么不能带去给你了。”
“我不要别的,只要你一人皆可!”
二人依靠在一起,守候着这一方净土。
他们要在一起,尽管柳家不能容忍,尽管太女不能容忍,尽管就连当今圣上也不会同意,他们还是要在一起。
过了很久很久,柳如风依稀记得,在那天,金长乐在他身边指天为誓:“女娲娘娘在上,小女子金长乐,必娶柳如风为夫,也只愿娶柳如风一人为夫,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退婚
花语国是一个传统的女尊国家,京都名唤牡丹城,社会名流都喜爱娇小男子,而女子以健美为荣,在边远地区,女子更为稀少,各地均有抢亲的习俗,长乐出海多次,均以男子装扮,还曾经被人当街调戏过,当真是哭笑不得。
幸好柳如风身上夹层之中还有一些银票,刚好充当路资。几人收拾妥当,便架了马车,开始了遥远的行程。周大嫂姓周名贺,周大哥名为周三郎。俩人是姑表亲,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二人少年夫妻,感情甚笃。
周贺与他们坐在马车里,周三郎赶车。柳如风的病已然好多了,长乐靠在一边,暗自盘算着日子,自飞凤出京到如今,已过去了四个多月了,姐姐已然被白雅送走,也不知道京都现在形势如何,还有太女,她怀有身孕,估计到现在已经有六七个月了吧。
京都的一切,自有天佑打理,她并不担心,她担心的是白雅和师傅的安全,白雅是姐夫白君玉的小外甥女,她自幼丧母,父亲身体也不太好,便被白君玉抱来抚养,自小与长乐亲厚,长大以后逐渐管理白楼,别看她年纪轻轻,却不能小看,此人貌美如花,心狠手辣。不过这也是长乐教导有方,自小训练出来的。那日白雅高呼一声师傅,花三箭便追她而去,实在是令人担心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