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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敏到他面前,手里还提着那五彩的鸡毛掸子:“你最好能说出为什么叫我过来?不然我可要抽你了。”
他嗯了生,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这就轻轻按了下去。
郭敏不动,任他把自己按在了他的肩头上面。
沈江南叹了口气:“没事,敏敏你可得记得,你还有我,不管什么时候回头,你都能看见我在你身后呢。”
她咬唇,手里的鸡毛掸子这就扔了地上。
他环住她的腰身,长长地松了口气。
郭敏也只犹豫片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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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渐起风了。
郭敏站在山顶,能看见郭守义的陵墓,也能看见郭爷爷的。
山上冷,她带着江南拜祭一番,这就顺着山路往回走,天上的云朵都不成样子,随风往南边去了,偶有飘过头顶的,看着竟然像是棉花团子。她小的时候,母亲曾带着她做过棉被,当时府院还没有这么大,她就躺在棉花里面打着滚。
顺手在旁边的山树上折下了一枝桠,借力点在地上,下山的路总不比上山,脚下滑的很。
沈江南几次想伸手拉着她,可她脚步快走在前面,也就罢了。
他才从边关回来,这就奔了郭家来。
天空当中风云变幻,两个人从山上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郭敏在前面脚步终于慢了下来,林间小路两旁都是落叶,她回头笑笑,把树枝扔了路上:“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踢开脚边的石子,追上她与她并肩:“没事,走这一路也养了一路,就是留了道疤,都好了。”
说起伤疤,郭敏一时想起了李刃来:“我走以后,你又去看过小刀吗?”
江南抬眸:“没有,一听说你回了京城,我也立即动身了,就是走得慢些,也没有他的消息。”
李刃并未回来,相反,她爹郭守义死了以后,皇帝以幼子重伤为借口,立即分派了他部下三万精兵过去征战。另有三万去了北边与沈家汇合,这就分散了开来。
郭敏是个女儿家,自然不能与她商议。
郭守义又死得太快,什么话也没能留下。
李刃非但没有回来,还会继续南下,她已经猜到他的动向,于是不再问了。
马车就停在路边,她先上车,江南随后赶上。
这场丧事来得太过突然,二人谁也没能想到,一时间相对无言。
车夫一鞭子抽在了马儿屁-股上面:“驾!”
挑起窗帘来,能看见外面从树上扑棱棱飞走的鸟儿,郭敏伏在窗边,深感无力。
江南坐在一边,从怀里拿出一条红绳来,正是她的白貂玉,他抓过她的手来,就放在她的掌心上面。
她看着他,诧异至极:“怎么了?”
他笑:“我知道这块玉对你来说很重要,当时是为我护身陈送我的,现在还给你,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真心真意地送与我。”
郭敏定定地看着他:“同样是送给你,那那么多说道?现在我家有丧事,婚事又不能按时进行了,照这模样下去,郭家败落,你爹爹和你娘不愿意也是极有可能的,不如你留着做个念想。”
江南眸色顿黯:“敏敏,如果退婚,是你期望的吗?”
她不知道,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期待那个,既然答应你了,我不会后悔。”
他脸色稍缓:“既然如此,我更不会叫别人推开你去,就算郭家败落了,你也是郭大将军的掌上明珠,是嫡女,我是庶子,永是高攀。”
她苦笑,这就拿住了白貂玉,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好,那日后再送你。”
江南总是在意这些,若是李刃,他更多在意的是结果,才不纠结于过程呢!
她家中并无长辈,无人给做主。
郭敏仔细整理好衣衫:“原来的婚期,定的是过年春天吧,现在看来,得往后延迟了,虽说是大孝也不必非得三年,但至少两年也要等的。”
他点头:“我明白,放心。”
这次回来,父亲哥哥都和他说过了,郭守义去的这么突然,婚事果然已经处于观望当中了。
沈江南勉强压下心头的荒凉,只对她展露出笑意来。
她果然安心。
郭敏回到郭家,看见门口也停着马车,她连忙下车,叫车夫赶车去送江南。
车上有人在往下扔东西,她走上前去,正好玲花从里面钻了出来:“小姐!”
她松了口气:“我还在想能有谁在这个时候来郭家呢。”
玲花眼睛红红的:“我知道小姐一个人,怎能不快点回来。”
说着从车上抓下了那个小的来,郭果儿眨巴着大眼睛,手里还拿着一根发带。她哪里懂得人世悲苦,见到郭敏这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姐姐!”
若是从前,见到她还知道怜惜,现在郭守义没了,再看她,郭敏说不清心底复杂的情绪,难以面对。她淡淡嗯了声,转身就走。
郭家老人没剩下几个人了,石柱帮着玲花给东西都搬了进去,小郭果儿对她是寸步不离。她心智虽还不全,但也敏感得感觉得到疏远,小小的孩子儿此时更觉得惊慌。
犹如刀下肥羊,郭敏未回京时候,郭守义部下军队,就已经分割完毕。
玲花对她说,徐留白上了前线,李刃虽然有伤在身,但也跟了去。
她完全无感。
天气逐渐冷了下来,边关阵阵捷报。
在屋里又是闷了许多日,石柱忽然来报说是四叔过来看她。
这陈忽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在,郭敏连忙起身,小郭果儿生怕她丢下她,最近去哪里都非要跟着,这就抓了她的裙角,傻傻地跟在她的身后。
玲花引了四叔进了前堂,郭敏对镜梳妆,拾掇整齐了才出来见他。
多日不见,他似乎又清瘦了许多,郭敏对他笑笑,亲手从玲花的手上接过茶水去给他倒上:“四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才回,”他拿过茶碗放置一边:“你们离开京城以后,我也出了京,年纪大了,也不好在朝中走动。二皇子倒是委派我去做点别的事,今早去交了差听说了你爹的事情,过来看看。”
关于他的事情,郭敏也听石柱说过一点,京中百姓都传说他被老一派的老臣排挤,后来被贬,再后来二皇子请了过来做了西席。她不好说别的,身后的郭果儿却探出头来,她吮吸着手指,呆呆看着他。
男人挑眉,目光在她这小脸蛋上面一扫而过:“这是?”
郭敏一手拍掉那含在嘴里的小爪子:“我妹郭果,原来还想着不能叫我爹和李芙蓉养着,不曾想孩子找到了,他们却全死了。”
他也觉得世事无常,多年的心结一下就因为人已故去,而解了开来:“这孩子我看着长得挺招人喜欢的,不如给我带也行,不瞒你说,二皇子突然冒出来一个私生子来,现在母女都进了园子,皇上虽然震怒,但见了那孩子却未责罚下来,多半也是喜欢。”
郭敏大惊:“二皇子这般行事,三皇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四叔不愿多说,只对她笑笑:“不用担心,有玉贵妃在,皇上怎样都不会动你。”
她怔了怔,难免唏嘘:“说起来我一直受姨母庇护,回来以后也没去看她,倒是她一直操着我的心,把我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真对不起她。”
他笑笑:“在她眼里你还是个孩子,说什么对不起的呢。”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郭果的小脑袋瓜:“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给你买糖吃。”
四叔多年不曾哄过孩子,笑容也有些僵硬,在郭果的眼里,看起来更像是坏人。她一下又躲到姐姐的后面,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肯出声。
她比起别的孩子来,心智尚浅。
郭敏无奈,只得牵着她的手,抓到面前来:“其实叫她跟着四叔去,我也放心,如果你那里方便,未必不可。”
他点头,这就牵过郭果来:“来,我看看,你叫什么?郭果?”
只吓得小家伙噌地从他面前跑了开来,她手脚也笨,这就摔了郭敏的面前,两手抱住她的大腿就开始大哭起来:“姐姐要我!姐姐要我!姐姐…”
生怕她不要她。
这世上,还能称之为亲人的,还能有几个?
郭敏伸手将她抱起,这孩子立即就抱住了她的脖颈,眼泪还挂在脸颊上面,使劲缩在了她的怀里。
这么小的孩子,又懂得什么?
懂得依赖,懂得惊慌,生怕她不要她。
她心酸难忍,酸得眼睛都涩涩的,从回来就在人前哭泣过,郭敏这会儿却十分想哭了。
“姐姐…”
“好了好了,”轻轻拍着郭果的后背,她低声安抚着:“别哭了,姐姐要你,姐姐也不是要给你送走,别哭了啊。”
“…”
也算有个伴儿,男人微微地叹息。
因为郭果死活不去,他也就没带着她离开。
天气逐渐又冷了起来,这个冬天过得十分艰难,陈国又有使者过来议和,愿为公主和亲。李刃始终没有回来,军队势如破竹,也就在这个档口,沈江流突然去了小河沿营地。
这本是机密,但江南却偷偷告诉了她,郭敏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然,等她反应过来时候已经晚了。
二皇子外面的女人已经带着孩子进了园子,他的正妻之前产下一女,这么一来是儿女双全。正如四叔说的那样,皇帝十分看重,不时招进宫中玩耍。
三皇子虽有皇后加持,但也因各种原因力不从心,他身体又不好,直叫郭敏牵挂着。
其实说起来,徐家人之所以对二皇子有所偏见,多因沈家人,如今舅舅舅母还在外未归,不过是因徐留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绊绊磕磕,人总要长大,来年春时刚过,一日她正在院中带着郭果玩耍,忽然得了消息。
说是李刃班师回京,徐家军却悄无声息。
她忽然有了个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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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昏暗的大牢里面,左右都有人。
许是太过阴冷了,犯人们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只其中最里面的一间,男人穿着单薄,背对着坐在墙角里面。
他一席白衫,即使在这么肮脏的地方,也是干干净净。身后都来了什么人,他也不动,也不看,只静静地坐着。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垂眸看着墙角之处,似乎入了定的老僧一样。
不多一会儿,锁链声响了响,外面的人走了进来。
他听见一人扬声说道:“徐留白,皇上对你徐家一直恩宠有加,为何你通敌在前,卖国在后!林大人今日特地带了证人来,你,可认罪?”
角落里面盘腿坐着的,正是徐留白。
他一动不动,就连眸色都不曾抬起一点:“认罪不认罪,结果不是一样?”
他声音嘶哑,背脊挺直。
见他这副模样,来人顿恼,真是狗仗人势:“转过身来,林大人在此!”
若是平常,他才懒得理会,不过今时不比往日,徐留白这就慢慢转过了身来,因为他双手都戴着锁链,叮当作响,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出意外的,来的是沈家人,以及皇帝面前的红人林立果林大人。
没想到徐家军那么多年,终于栽在自己手上,他淡淡地抬眸,意外地是面前还跪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姑娘,她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杨柳细腰,看着十分眼熟。
那个一直问他话的,是宫里的一个小太监。
竟然如此敷衍,什么时候,一个小太监也能对他咋咋呼呼的了,徐留白自嘲地笑笑,也不在意这小太监问着什么,只是看着她。
“你是谁?”
“…”
他声音实在难听,一出口,那小姑娘这就抬起头来,他扫了两眼,终于想起来是谁了。
郭家被赶出家门的拖油瓶郭柔。
徐留白有些莫名:“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候,适当地想起那小太监的声音:“徐留白,你可认罪?”
他继续看着那小姑娘,终于勾起了唇角:“是这样啊,她是来作证的吗?”
林大人也曾是旧识:“郭柔可以作证,你通敌陈国细作,边疆布防图也交给了她母亲,后来流入了陈国…”
沈家人来的是沈江流,他对于这些指控都充耳不闻,目光淡淡落在大牢之外,墙边露出来的一抹白上面,不由得有了片刻的失神。
耳中尽是他们责问的声音,他一直沉默,直到听见他们又加一条罪责,问罪通敌卖国与郭家通气,这才回神。
徐留白只是笑:“郭守义已经死了,郭家无后,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吗?不必再审,也不必再问,通敌就通敌,卖国就卖国,我认命就是,与郭家无关。”
他声音不高也不低,不卑也不亢。
只叫这些人都怔住了,原来以为这次审问也不过徒然,甚至还会用刑也说不定,但很显然徐留白看透了一切,甚至连抵抗的意愿都没有。
外面那人还没有走,徐留白只觉疲惫:“林大人,这些罪我都认,但是你们现在回去复命好吗,我想和故人说两句话。”
说话间,外面那抹白就走了过来,沈江沅也同样的一身白衫,这就站在门锁之外。
见他大有要进来的意思,他又转过身去,重新面对了墙角。
男人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几个人都退了出去。
沈江沅双手负在身后,站在了他的身后:“留白,你后悔吗?”
徐留白嘶嘶地笑,声音更哑:“大公子不后悔就好,留白与你告个别。”
他握掌成拳:“我以为你要与我交代后事。”
留白叹息:“见你一面,已没有遗憾。”
沈江沅看着他露出的一小截后颈,实在着恼:“没有遗憾了?难道你不惦记你爹娘,不惦记你表妹了吗?你现在是认命了,生死都看淡了?”
言语间,竟有恨意。
徐留白看着墙角,心情不错:“我爹娘自有追寻,而郭家虽然已失兵权,但是郭敏你们动不了,既然人人都有人照顾,我生我死,又有何惧呢。”
沈江沅也叹着气:“你若…”
未等他说完,人已拒绝:“我不。”
军队入京之时,少年骑乘高头大马上面,百姓夹道欢迎,就在众人的拥簇当中,他俊秀的脸微微扬着,目光不时在人群当中扫过,一时间风光无限。陈国派来使者议和,公主和亲,皇帝割地,十六岁的安逸王李刃,又有了新的封地。
过往百姓无不议论纷纷。
郭敏也在其中,她亲眼看着她的少年成长为这样一个人,深感安慰。
不过她的注意力并非全在他的身上,徐家军的信鸽已经有三个月未来了,表哥徐留白音信全无,怎能不惦记。
她目送李刃离开,见也无半分徐家人的影踪,这就转了身。
青天白日的,郭敏浑身发冷,她匆匆赶到四叔府邸,见身后无人,这才敲门走了进去。看门的护院说他出门未归,她这就坐了前堂,耐心地等候着。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四叔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酉时,郭敏一直在屋里徘徊,只待他一回来,立即迎上前去,男人听到她在这里,也是一脸急色。
“四叔,怎么样?”郭敏急道:“有没有我表哥的消息?”
“现在情况不太好,”男人看着她,一脸愧疚:“我求了如夫人,才从二皇子那套出话来,说是徐留白通敌,被秘密押解返京了,应该比小王爷先回来的,却不知被安置在哪了。”
“为什么?”如夫人就是二皇子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她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地强烈:“我表哥原来在边关,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怎地突然通敌,平白冤枉人,还押解回来了?”
“不知道,”他神色担忧:“现在二皇子明显是在打压三皇子,皇后那边也频频有动静,你爹刚走,徐家就出了事,这是要拿你们开刀啊!”
郭敏只觉浑身冰凉:“这,这真是岂有此理!”
他无奈地看着她:“三皇子多半是不会伸手的,现在这种情况,凶多吉少啊!”
她怔怔地站着,听见他问怎么办,什么怎么办?
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首先也得见到表哥,才知道怎么回事。
可又去哪里见呢?
一夕之间,她忽然察觉到浓浓的无力感,舅舅舅母都不在京中,徐家人丁单薄,根本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而她郭家,更不用提了,自从母亲去了以后,她也不过依仗着玉贵妃,得以安宁。
恍恍惚惚回到了郭家,玲花刚从街上回来,还给她买了薄饼:“小姐你有没有看见小王爷啊,今天他可神气了一把,真是少年英雄啊!”
她哪里吃得下去,只摆了摆手。
表哥一旦落狱,女儿身也立即会天下大白,这样下去欺君之罪何其重,只怕是无力相救。
玲花见她情绪不高,还以为她为李刃忧伤:“怎么?小姐后悔了?现在和江南公子退婚可还来得及奥!”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郭敏不耐,推开了她一些:“别说那些混账话了,让我静一静。”
玲花见她脸色不对,平常这些玩笑话也不是没说过,从不见她这样恼过。她诚惶诚恐地站了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有开口,这才拿了抹布,假装收拾屋子,进进出出了好几趟,可惜郭敏一直没有动过。
都这么晚了还不睡,她实在担心,转了一大圈回来是再也忍不住了:“小姐,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了你对我说啊!”
坐着想了好半晌,郭敏才出声:“没事,你先去歇着吧,我在等人。”
都这么晚了,谁还能来啊?玲花诧异地看着她,也不敢走开,这就在一边候着,可这个夜晚很长,她陪着郭敏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来人。
天色放亮了,玲花在瞌睡当中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没看见郭敏的身影,她连忙跑到门口,这才发觉外面的桃花已经开了。
郭敏就站在桃树下面,她心一喜欢这就跑了过去:“小姐!”
还未到跟前,就听外面一身敲门声,石柱在耳房听见了连忙去开:“来了来了,谁呀!”
玲花回头,看见沈江流带着媒人,以及身后四五个小厮,各个捧着礼盒,这就走了进来。桃花纷纷落下,郭敏伸手接着,抬眼瞧见他这就笑了笑。
沈清流到了跟前,与她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如今郭家有丧,婚事作罢。”
说着吩咐小厮把礼盒送了过来,说是些许礼品。
他连个退婚的理由都说得这样敷衍,郭敏也不问别的,只是嗯了声:“好啊,不过东西我不能收,就连订婚时候的聘礼,也一并退给你们好了。”
她叫玲花带人去清点,自己则仍旧站在桃树下面,半分让他们进屋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他们也没有想进去的意思。
桃花花瓣被风吹落了,郭敏洋洋洒洒地扔了地上,这就想起了江南送她的那朵永恒之花,她与沈江流说了声稍等,这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屋里。
锦盒还在梳妆台上面放着,她伸手拿了起来,想起他片刻的温柔,不由恍惚失笑。
再不犹豫,郭敏推开房门,正见自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少年锦衣华服,半张脸上容颜俊美,半张脸上伤疤狰狞,此时是一脸怒容,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我就说你们天刚亮就来郭家能有什么事,”李刃拂袖:“当初订婚的时候千求万求,现在急巴巴的来退婚,怎么地,这婚事也是你想定就定,想退就退的!”
郭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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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李刃一脸怒容,目光灼灼。
时局已定,沈家扫清拦路虎,自然只十分得意。
沈江流仍旧是恭恭敬敬地与他欠了身:“这婚事本来定得就十分仓促,江南也不小了,时该成亲,现在郭家大丧,退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郭敏看着他们,只觉麻木。
表哥一旦都不在了,她跟前的人是江南,是李刃,亦或是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走上前去,李刃下意识就站在她前面,一副自己人的模样:“订婚的时候,沈江南都没敢告诉我,急巴巴就定下了,现在退婚来,他人呢?”
沈江流正开口,却见郭家大门口出现了江南的身影。
他半张脸肿得高高的,嘴角还有丝丝的血迹,沈江流顿时皱眉:“你怎么出来了?”
江南恳切地看着自己哥哥:“我同意退婚,我就和郭敏说两句话。”
李刃怒目而视,郭敏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别动,我把东西还给他。”
说着向前走了几步,沈江南急急地走了过来,她伸出手来,掌心上面放着他送与她的锦盒。他看了一眼,随即又合上她的手掌,压低了声音急急说道:“徐留白是女人,现在欺君之罪在圣前,龙颜大怒,又有你家郭柔作证,通敌卖国。郭家很危险你赶紧离开这里!”
郭敏脑袋嗡的一声,瞪大了双眼。
他紧紧握着她的掌心,眼睛顿时红了:“敏敏你记着,你若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李刃就在身旁,这些话也听得真真切切,此时也是怔住了。
完全想不到徐留白会是郭女人,这等欺君之罪,外加通敌卖国,可谓死罪,诛九族也不为过。正像沈江南所说的那样,郭敏当真是十分危险的。
沈江流岂能容弟弟胡说,赶紧就提了他的领口来:“你跟我回去,婚事一退,你与她就再没有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