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流闻言差点背过气去:“公主!”
她有点理解不能:“我又退婚了?”
她诧异地看着他,沈立即警觉起来:“今天早朝上面,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退婚,难到不是公主口谕?”
长宁想起昨个晚上永琰说的那些话,有点想挠头:“没错,好像是我的意思。”
沈清流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为什么?公主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她想了想,实话实说:“我没有时间,我很忙的。”
他怔住,紧接着她略显苦恼地看着他真诚道:“真的,永琰说要我帮着他相看相看,可那些姑娘总是不如意,我想选一次秀这怕是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做的事情,不过我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怕是来不及,哪还有空和你成亲啊!”
其实她的计算方法是错误的。
就算三个月内永琰成亲了,孩子也不会像她们星球那样,用基因立即能出个蛋。
这个圈圈又叉叉的过程,她根本就不懂。
她知道什么叫做处-女和处-男,以为过了成亲夜就是破处,当然这些还是看戏看出来的。她的思想向来诡异,沈清流已经习惯了这些,他低头想了想试图挽回。
“可是公主要知道,”他用力抑制住幽怨的眼神,柔声道:“如果和我成亲了,做事的人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清流常伴君侧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公主可是会事半功倍的。”
“事半功倍?”长宁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可是永琰替我退婚了,他是皇上一言九鼎君子无戏言的嘛!”
“没事,”沈清流哄骗道:“先给皇上选秀要紧,我等得。”
“沈清流…”她竟有些感动:“你怎么这么好。”
他起身,这一次不等他到跟前,长宁就已经主动跑了过来,他本来长得就白,看着更是稚嫩,看着她的眼神简直就是楚楚可怜了:“公主还记得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吧?”
其实她不知道是什么,长宁看着他就不说话了。
他混不在意,执起了她的手:“公主不是一直说,沈清流你长得真好看,沈清流你快点长大啊你长大我就嫁给你,沈清流不许喜欢别人啊…公主忘记了?”
她…
红英听不下去了,一溜烟跑了。
长宁呆了一呆,不过这当真是她说过的话吗?
她看着他,不愿意说谎只得含糊其词:“嗯…你长得挺好看。”
沈清流拉着她的手到窗边坐下,见她态度松动也是松了口气:“选秀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公主等着看就行,好么?”
她当然说好:“越快越好。”
他点头,随即捧着她的脸,一向前就贴上了她的双唇。
他唇瓣柔软,浅浅的呼吸就吞吐在唇边,长宁毫无防备,只觉得胸腔里面那颗心不知怎么的,就一直扑腾扑腾狂跳了起来…
窗外花瓣漫天,威风吹过,也不知哪里飘来的香气越发浓烈。
长宁看着他,下意识就舔了唇。
她吐气如兰,嫣红的双唇就在眼前,还刚刚浅尝过,沈清流克制不住,正要俯身去吻,忽听一声重重的咳嗽声,立即直起了身体。
长宁回头,只见永琰提着个食盒,正双臂抱肩倚靠在门边。
香味正是从那个食盒当中飘散出来的,他去了龙袍只穿着柔软的常服,整个人看起来清俊不少,至少不那么老气横秋的了。
她立即撒腿跑了过去,还自动拿过了食盒:“这是什么东西?永琰给我的吗?”
小皇帝十分不满,却不松手:“姑姑不是已经退婚了么?怎还和他牵扯不清?”
沈清流落后一步,只站在她的身后:“公主并未答应退婚,此事尚还有转圜的余地。”
说着拦在长宁身前,也去接他手中的食盒:“我给公主拿着。”
永琰却不松手:“沈清流,朕看上的东西,你非得要争吗?”
沈清流已等同于他的左膀右臂,多年过去并不怕他,他瞥了眼眼巴巴的长宁,更家用力:“皇上喜欢别的,清流不会争,只这一样不行,千秋万代,许多不伦之事忤逆大不敬,总不会有好结果,别说清流不容,就是天下百姓也不容。”
他在说什么?
长宁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好香啊,永琰这里面装的什么?”
永琰的目光在她的脸色驻留:“姑姑想要吗?”
这两个人气氛不对,似乎还有一点剑拔弩张的感觉,她笑,可刚一动手腕立即被沈清流抓住了,动弹不得。
有点疼,她看着他,可刚要开口看见他那好看的唇瓣立即就忘了要说什么了:“…”
永琰联想到之前看见的梗是怒不可遏:“姑姑,过来!”
长宁倒是想动了,可她看着沈清流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是动弹不了。
永琰立即松手,让沈清流扯了食盒过去,他则大步过来也伸手抓住了长宁的另一只胳膊,这是什么状况?
她看看沈清流,又看看永琰,只觉怪异,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永琰大力抓着自己的胳膊,就往怀里带。
沈清流也不甘示弱,她站在当中,觉得自己快要被他们两个人扯开了:“喂!”
可惜二人谁也不肯松手。
长宁天生怕疼,抽不回手来,只得两边一边打了一点电,二人都被电到,后退了些。
她甩了甩发麻的胳膊,心中有气,一脚将沈清流手里的食盒踢开了去,对着二人怒目以示:“我不想吃了,你们继续!”
说着愤而转身,在食盒的落地声中走远了去。
一地狼藉,沈清流唯有叹息:“皇上息怒,皇上万万不能做出不伦之事,否则天下难安。”
说着已然跪下:“选秀的事情,微臣会帮助公主好好选一选的。”
永琰笑:“是么?那朕可是要谢谢你了。”
说着转身,可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顿足:“作为报答,朕也会好好提点一下你的婚事,祝你好运吧。”
话音刚落,就传来他的大笑声,甚是狂妄。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树尖上面,风一动树枝就会随风摆动。
长宁躲在上面,双腿不时来回晃动着,她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这么两个美男子在一起你争我夺的场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结果发现弹窗出来第一排一百多条都是说,他们这是有情况,很明显就是暧昧期,他们互相喜欢互相排斥,正是男男恋的懵懂期。
天!
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脑袋里面自动脑补了一下她离开以后,那两个人相亲相爱的模样。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慢慢回想看过的那些戏本子,多少苦命鸳鸯都是怎么被迫分开的,她握紧拳头,给自己增添信心,势必要在这当中搅一棒子。
刚鼓足了劲,树身一顿摇晃,她一把扶住往下一看,白衣男子对她笑得一脸温柔,手里还提着刚才那个食盒。
沈清流举高了对她叫道:“公主快点下来吧,一会儿该凉了!”
什么东西这么香?
长宁立即挥手:“马上马上!”
说着这就跳了下来,他伸手扶稳,勾起了双唇:“刚才想什么想那么出神?”
想什么?
她接过食盒,仔细想了一下,刚才想什么了?很重要的事情…不过已经想不起来了。
长宁更感兴趣的是这食盒里面的东西:“叫什么东西?”
沈清流笑:“借花献佛,御膳房特意给公主做的小品,尝尝吧,闻着就很香。”
她席地而坐,裙摆一扬飘出个美好的弧度,草地上面似乎就多出个小仙女,他原本要拿出来的手帕也就没有拿出来的必要,跟着她也坐了旁边。
打开食盒,里面三层都是糕点。
长宁笑,捡着最好看的拿出来,犹豫了下先递到了他的面前:“这个给你。”
他点头,与她一起分享:“皇上这几年醉心与国事,婚姻大事都无心理会,公主若是能主持选秀那最好不过了。”
她砸吧着嘴,表示十分赞同:“谢谢你啊沈清流。”
他欣慰地看着她,突然拿出帕子给她擦了一下嘴,靠近了许多:“我与皇上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眉眼之间都是笑意,这让她刚才断了路的线路又重新接了上来。
长宁一下就想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他的目光就带了些懊恼,这次是没有心情吃东西了,光只看着他就有些许的气愤。
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沈清流当然是有所察觉:“怎么了?”
长宁试探地看着他:“沈清流你有喜欢的人吗?想要结为伴侣的人?就是想成亲的人,我也给你相看相看啊?”
沈清流沉默了片刻,奇怪地看着她:“我喜欢谁,难道公主不知道吗?”
果然!
长宁瞪大了双眼:我就知道你喜欢永琰!
他神情轻松,唇就勾了起来:“这才是公主想要退婚的原由吗?”
她完全不能理解了:“什么?”
沈清流又凑近了些:“是因为不能确定我的心意吗?”
她眨着眼睛看着他越发靠近的脸,一下又想到了之前他…
正是胡思乱想,他双唇已然靠近得不能再近,温热的呼吸似乎就吹拂在脸边,他双唇微薄,因为抿着肉呼呼的还带着刚才吃的糕点香味。
她一时没忍住,张口就吮了一口。
沈清流诧异地看着她,她抿着唇,只觉口感尚好,心中那颗沉寂了许久许久的心脏扑腾扑腾跳个不停,长宁自己也为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按年纪来讲,她的青春期还很长,难道是提前了吗?
抬眸看着他,只觉得他这秀气的模样十分可心,她有点不好意思,这就站了起来。
沈清流哪里肯让她就此逃跑,起身将她按住:“公主刚才干什么?可要对清流负责。”
她觉得有点晕,一转头,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肩头的虫子,只吓得她两腿发软,抱着他的颈子就惊叫了起来!
她也不知抱了多久,也不知剁了多少次脚,等他安抚地顺着她的后背,终于能平静下来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他一脸的笑意。
长宁仍是惊魂未定:“那虫子呢!”
他笑,实话实说:“被你踩死了。”
她立即跳了一边去,低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虫子,沈清流只在一边笑,她想起刚才那窘样子,更觉丢脸,甩了袖子一溜烟跑了。
也不知怎么的,兴许是天气太热了,长宁走一路,出了一身的汗。
她的脑海当中,就一直是沈清流的脸,回到自己屋里还直傻笑。
屋里的窗户都开着,可即使这样她额前的碎发也湿哒哒地粘在头发上面,红英已经给她准备了洗澡的水,收拾妥当了才过来叫她。
长宁盘腿坐在床上,不停摇着尾巴给自己扇风。
红英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公主过来沐浴吧,看你一身的汗。”
她下意识应了声,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洗澡?
长宁尾巴上面的毛都炸起来了:“不不我不热,我不洗!”
红英奇怪地看着她:“公主又怎么了?不是已经习惯了洗澡吗?”
她才不习惯,长宁一下就跳了地上去。
红英刚要追,忽听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从窗口望出去,能看见一群人拥簇着皇上正往这边走过来,微风吹过,树梢上面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这些人一走一过,惊得鸟儿都飞了起来。
不仅是她,长宁也看见了,永琰七岁的时候,就能抓着她洗澡,可见对他的恐惧其实是根深蒂固的,赶紧藏了屏风后面。
就在她暗自祈祷他千万别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还有红英的报告声音,长宁捂着耳朵,看见那些急匆匆跟着来的宫女太监都告退了去,小心翼翼地躲着不想出去。
永琰伸手制止了红英的小报告,她也起身告退。
长宁侧耳细听,发现屋内静悄悄的,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出去还是不出去。
正是犹豫,忽听永琰唤她。
他似乎就站在屏风的外面,声音当中尽是疲惫:“姑姑,出来。”
声音离着不远,甚至很近很近。
她靠在柱子上面,才不要出去。
正是要悄悄地从后窗逃走,只听咣当一声,屏风大力被摔了地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两手抓不到东西,扶住了柱子。
永琰两步到了跟前,将她堵在空隙当中。
他的脑海当中一直就是那一幕,长宁欢喜地和沈清流在一起,她甚至还主动吻了他,两个人其乐融融,她投怀送抱,他得意至极。
长宁被他这副怒容吓到:“永琰那,你怎么了?”
他一身的酒气,袖子处还有湿哒哒的酒水痕迹:“就那么喜欢他吗?嗯?嗯?”
声音如雷震耳,她捂着耳朵躲着他的酒味:“永琰你喝多了!”
年轻的男人突然就红了眼睛:“我问你就那么喜欢沈清流吗?从小时候你就喜欢他比我多,从一开始你就可怜他,你就喜欢不喜欢我,你就那么喜欢他么!”
她已然愣住,永琰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念想,她没有不喜欢他。
可话到口边却不知该怎么说,那一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长宁再迟钝,也觉出了些意思来。
她看着他,一直看着他:“永琰啊我…”
话未出口,已然被他以唇封之,他动作粗鲁,抱着她简直要将她揉扁。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随着啪的一声,两个人都愣住了。
长宁双唇红肿,见他并未躲避,生生捱了这一巴掌,余怒未消,反手又来抽过!
永琰动也不动,只让她打,她哪里还舍得打,看着他一双通红的眸子怎么也下不去手了,刚才也似乎咬了他一口,她盯着他的唇看着…然后他就又扑身上来了。
这一次不等她推他打他 ,只重重咬了她一口,立即就将人松了开来。
长宁瞪着他的眼,已不能睁得再大:“你你…永琰你…”
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心底的那些声音一下就全涌了出来:“我不准你和沈清流成亲,不准!”
她被他这副模样吓到:“永琰!”
他已经比她高出那么多,整个人站在她的面前显得她十分的娇小,他周身的酒气越来越浓烈,两手抱着她,力量全都放了她的身上。
简直是胡闹!
她伸出一指头戳在他的脑门上面,正是犹豫着要不要发一点电,刚才还一直叫嚣着的男人却先一步瘫软了下去。
长宁扶着他,可他个子高,她一把没抓住,只要连拉带抱,最后抓也没抓住,拉也没拉住是 抱也没抱住,连带着就跟着他摔了去,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
王靖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出,他吃了一惊,直接叫后面的人先走了。
长宁连忙招呼他过来:“王靖言快过来帮我扶一下!”
他怔了怔,随即大步过来,伸手来扶,两个人合力将永琰扶到了一边的榻上去,她衣领处有点乱,头发也扯开了来,脸上更是红痕明显,还带着蹭到了酒气。
王靖言看着她掐腰站着,还带出一点孩子气,几乎是贪婪地就那么看着。
许是他目光太过炙热,她察觉了也一直盯着他瞧:“怎么了?”
她容颜依旧,他却已经不再年轻,他下意识别开眼,只看着她的鞋面:“公主可知道早在十年前,你就管我叫大哥了。”
长宁可是一下就愣住了:“额…”
他幽幽说道:“所以你是从以前永琰小的时候过来的吗?我记得有一年你走了能有半年左右,说是去了永琰的未来,没错吧?”
她坐在榻边,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嗯,我原想就过来看看。”
永琰浅浅呼吸,脸上再无别的表情,也不恼也不怒,这样的他看起来更亲近一些,王靖言叹息着给他盖好薄被:“这边的公主前些日子出走了,也是因为皇上,现在你也知道了吧?他对你的心意?简直胡闹!成何体统!”
长宁略忐忑,只是附和:“就是!这孩子怎么这样?成何体统!”
王靖言抬头,她的脸依旧是少女模样,这些年来似乎就没改变过:“那公主呢?公主怎么想的?沈清流的婚事还作数么?皇上现在恐怕也不消停…”
她也叹气,拧着手指头:“我不知道,今年务必叫永琰成亲生子,不然我找不到芯片,永远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沈清流也不是非和我成亲啊,二三十年甚至四五十年对于我来说就是睡一觉的功夫,如果他非要和我生活在一起的话也不无不可,不打紧的。”
王靖言看了眼双眸紧闭的小皇帝,轻咳了声:“是不是公主挺中意沈清流那孩子的?”
她理所当然地点头:“嗯,我挺喜欢他的。”
他笑:“皇上刚才吃酒吃多了些,可能也唐突了公主,等他醒了我也会劝劝他,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或许也就是对公主的依赖,像母亲一样的。”
长宁乍一听,恍然大悟:“王…大哥你说得对!就是这样!”
他试探着开口:“那公主是这就回去,还是看看再走?”
她略显犹豫:“我想回去了,永琰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回去好好管教现在也不会这样。”
他嗯了一声,随即看见红英在门口探头探脑,招手叫她进来,她只说沈清流去而复返来接公主,也不等王靖言开口,长宁就已经急巴巴地跑去了。
她的背影,还像个无知的少女。
王靖言痴痴看了片刻,更觉心酸,一转头,发现小皇帝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也正看着门口方向,他叹气,并不戳穿他装睡装昏迷的事情。
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叫得让人心烦,长宁这一去是有去无回。
二人坐着的坐着,躺着的躺着,直到红英回来说公主直接跟人家出宫去了,才都交错彼此的目光,眼底都是彼此的影子。
永琰哪里还有心情装睡,更是掀了被子就要走。
王靖言苦笑:“皇上何不‘睡’到晚上呢,说不准公主回来时候看见你也能心生怜悯呢。”
嘉庆帝永琰立即顿足:“舅舅是在笑话朕吗?”
王也站起身来:“刚才公主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吧?皇上!在她眼里你还只是个孩子,你七岁开始一直跟着她住在后宫,你喜欢她舅舅不怪你,但你也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她就从未沾染过情字,舅舅是过来人,你能想象,等你像舅舅这样年纪,甚至更加苍老,然而她却形同少女,仿若初见这样的感慨吗?”
王靖言想起在他还十分年轻的时候,长宁是多么的令人头疼,他每天都需要给她收拾烂摊子,从不消停。
永琰背对着他,背脊笔直。
“朕不甘心,舅舅,朕不甘心…”
“…”
长宁是犹豫再三,想和沈清流告别。
他带着她出宫转了转,最后回到沈家,他们的府邸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几间破屋,站在他家门口,她竟然十分恍惚不决。
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状元郎也并无太大的建树,那股子清俊的模样,也被岁月改变成了个男人模样,他就坐在窗边,两个孩子围前围后,追逐奔跑淘气着。
儿女双全,沈清流牵着她的手缓缓走近,一个妇人模样的女子拿着扫把直追着孩子们跑了出来,一把揪住了一个落后地大呼小叫地作势要抽另一个:“小兔崽子我叫你跑,是要气死你娘我嘛!”
正是多年以后的大玲子。
说不清为什么,长宁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鼻尖酸涩。
很难过。
沈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认定的第一个朋友,可显然,对于她的到来,罗玲是不欢迎的。
她只是想和沈清沐沈清流做朋友,可她那时防备的眼神,以及被侵犯领地一样的斥责,都像鞭子抽在她脸上,
也不知是哪个孩子先看见了她,立即停下了脚步,都好奇地看着她。
沈清流忙招手:“大嫂,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罗玲头发也乱了,裙子也皱了,手里抓着的孩子也一下松开了去,看着长宁竟然有点恍惚:“公公主?”
长宁因为容貌未变,轻易都不出门。
这些年来更是没有走进过沈家,看着她仍旧有如初见,罗玲下意识地就开始拢着头发,拂着裙子,脸就红了:“公主要来清流怎么不早说?我这副样子多让人见笑!”
岁月横拦在她们面前,长宁勉强笑了笑:“你还好吗?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罗玲更是窘迫,屋内沈清沐已然走了出来,这人迂腐,见面就要施礼,长宁连忙拦着了,他
又忙给妻子使眼色,叫她去张罗饭菜留客。
罗玲连忙去了,长宁被这兄弟二人迎了前堂去。
两个孩子一直跟着她,她也没带什么好玩意,就腰间的锦袋里面有些银子还有两个大金元宝,沉甸甸的,想来想去,从里面都拿了出来,他们一人一个。
沈清流笑她俗气,她笑笑也不在意。
沈清沐就一直想和她商量婚期,和婚房的事情。
因为她身份特殊,也没有长辈在,想询问一下她的意见,可长宁其实是来告别的,就是想好好地和他见一面,然后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她不能和他成亲了,她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