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落荒而逃一样的赶紧走了。
王靖言还待去追,却发现脚步艰难,红英已经穿上了宽袍,一手递过他的白玉腰带来。
她随即跪下,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
他更觉难堪,拂袖转身。
出了偏殿,永琰一把推开长宁,她以为他还在耍小脾气,也是来了脾气:“这是干什么呀,快点回去!”
他却只是抓着自己的脸,甚至还伸手抓着脖领子。
春生久不见他回,带着宫女太监来接,正到石阶下面:“皇上!”
永琰浑身痒痒,只是跺着脚跳来跳去的挠着自己:“啊,好痒!”
小太监们都跑上来,有提着灯的道了近前,长宁仔细一看,他脸上竟然密密麻麻起了疹子,顿时大惊!
春生吓得不轻,赶紧去请了御医。
长宁也顾不得王靖言了,这就跟着去了小皇帝寝宫,太医院值班的人来得也快,说是酒里有药,冲了龙气,起了疹子。
当即开了点汤药,又让永琰多喝点水,再全身擦点药膏,只说发出去这一日就好了。
春生叫人熬药,长宁站了他的床边,知道并无大碍,这就要走。
小皇帝抓了她的袖子,却是不让。
她安抚似地拍了拍他脸:“叫春生给你擦药,发这一晚上明个就好了。”
他自然不肯,却又有事在心头上放着:“姑姑拿个枕头过来看着我,你别走。”
她无奈地看着他:“好好好,我不走。”
话虽这么说,春生拿了膏药来,因为要全身的擦,长宁避开了来。永琰趁机抓了春生的手,低声嘱咐一遍:“去寻太医院的陈大夫,跟他说这大夫开口便说药酒,怕是不能留在宫里,早早找个理由打发了去,以免舅舅生疑。”
春生是个人精儿,知道厉害赶紧去了。
留下个药童给他擦药,仔仔细细擦了个遍,永琰浑身都痒,恨不得全都抓一把,又怕抓了留疤,强忍着赤-身躺了被底。
长宁等他喝了药,也擦过了身,这才回来。
小皇帝脸上红潮未退,看着倒有些稚嫩之气,他样貌本来就像极了王皇后,此时看着,竟有点恍惚,她只拿他当孩子哄,坐了床边轻轻拍他。
“原来都快忘记妙语的模样了,刚才一看你脸红红的,又想起来一点,我记得她小的时候,也就你这么大,可是淘气了呢!”
她的动作就像是对小宛如如出一辙。
永琰不由生恼:“不许拍我,我是三岁小孩吗?”
长宁笑:“你就是九岁不也是小孩么?天天我我的,不是早就改口了说朕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
她可真是啰嗦,他瞪她:“皇帝才用朕,说什么是什么,我对姑姑用朕,姑姑能听我的吗?”
她更觉可笑:“皇帝是天下最大的,当然听你的。”
小皇帝平躺着,往里窜动了下,他弯弯的眼泄露了些许笑意:“那朕现在命你,上来!”
说实话,与他同床,即使是小不点的永琰,她心里也有阴影。
长宁这就看着他,没动。
他一副你看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结果的模样,她犹豫片刻,偏腿上床,这就枕了软枕侧身看着这小家伙。
默念了好几次这孩子不是那个魔鬼永琰,不是他。
这才笑着看他:“睡吧,姑姑看着你睡。”
只当他是想念母亲了,又开始怕他:“等你睡醒了,明天就好了。”
她眉眼间都是笑意,永琰看着她,略嫌弃地想:“虽然这个姑姑跟正常人不一样,但姑姑就只有这么一个,也就凑合着不嫌弃她比他大了。”
想来想去,又想到,如果她一直不变老,等他长大了以后,会不会嫌弃他?
一直胡思乱想,眼皮是越来越沉,她哼唱着不知什么调调的小曲,一边想着难听死了,一边这就睡着了去。
这一觉可谓睡得实诚,乃至于迷迷糊糊醒了以后,身上一下下的,好似姑姑在拍,以为她还在身边陪着,一睁眼就是大好心情。
可惜他的好心情只有那么一瞬,我们的嘉庆皇帝小永琰睁开眼睛,以为会看见心爱的姑姑,结果却是个白净净的女娃子拿着个软尺子打着他身上,她另只手还咬在嘴里吮着,口水顺着手指流了下来,姑姑的缩小版——小宛如一见他睁眼,还讨好似得把手指拿出来递过来,甜甜笑着,口齿不清地叫了声、哥、哥!
“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回算料了吧(*^_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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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小宛如坐在长宁的肩头,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看着永琰咿咿呀呀地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他嫌恶地站砸床边,春生伺候着穿衣,正是舒展双臂,白白多瞪了这小不点几眼。
因为突然染病,也不用早朝乐得半日清闲。
想起晚上交代的事情,又突然开口:“昨晚朕交代你打的兔子,可打了?”
春生立即会意过来:“打了,皇上放心。”
长宁来回走动着,逗弄着孩子:“打兔子干什么?”
小宛如听见打字,也来回拍着她的脸:“打打打…”
她抓住这活宝的两只爪子,一把揪下来放了龙榻上面:“去去去一边玩去。”
永琰顿时皱眉,幸好忍住了。
长宁笑呵呵地晃了他的面前,她背着手,娇俏犹如少女:“永琰那,今天你无事带一带囡宝吧,感情要从小培养嘛!”
他才不要:“姑姑哪里去?”
她已经走了门口去:“没事没事,晚点我来接她。”
说着回头对他摆手,明显这就是要将孩子扔在他这儿,他开始后悔自讨苦吃,直想要把孩子扔出去。
不过,他完全可以无视掉。
叫了个名叫彩云的宫女特意留下来看孩子,这个宫女入宫后原来是叫彩宁的,后来因长宁就改了名字叫彩云,她刚是接了小宛如,小皇帝和春生就没了影子。
这两个人哪里看了孩子,就是出去玩了。
他的疹子一夜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因为心情好,又叫了几个小太监在御花园摆了个小台子,玩起了影子戏。
真是有趣,过了晌午肚子饿了,这才撤了台子。
春生从前可没看过这玩意儿,入宫以后每次看都看不够,一边走还一边回味,手痒痒地对永琰吹大牛,说自己下次可以试试,不会比那几个人差,撺掇着给他配备一套小人的戏服。
小皇帝一眼就能戳穿他那点小心思,但笑不语。
这家伙小有失落,但很快也屁颠屁颠地笑了,在他前面跑得飞快。
回到寝宫,外面打帘子的小太监远远地就对他们二人打着手势,欢快的气氛立即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永琰咳了两声,又背过双手假装深沉。
一步,两步,他脚步渐稳。
走进寝宫,先看见的是跑得正欢的小宛如,这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来回跑得正欢。
他下意识就以为是长宁回来了,正是板起脸来要装作去办政务了,结果从里面走出一人,他一身朝服,却是王靖言。
他这就坐了一边。
春生规规矩矩站立在旁,低头不敢言语。
小宛如在王那得了好处,自然是往他那里跑,大大大大的叫着。
永琰却是下意识皱眉。
王靖言将掌心的糖块放了她的手心,一低头,小宛如吧嗒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巧地又叫声大大。
小皇帝看了眼春生,后者连忙出去了。
他端坐如斯,如常笑道:“今个朕身体有恙,舅舅就放过一日叫朕欢喜欢喜吧。”
王靖言拉着小宛如的手:“今日不查课业。”
永琰笑道:“谢过舅舅。”
男人抬眸看着他,却是依旧眸色阴沉:“永琰,是你做的吗?”
永琰心头一跳,对上他的双眸:“舅舅在说什么?永琰怎么听不懂。”
王靖言却只追问不休:“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皇帝对上他的眼,丝毫不让:“舅舅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的目光更多的是疑惑不解:“早上我来见她,她说娘家无人,从此奉我为兄,尊一声大哥以正兄妹情意。”
这话说得得有多冠冕堂皇,这么一夜的功夫,估计她那样的脑袋能想出这么样拒绝别人的话来,可见是真的认真的想了。
小皇帝十分满意这样的结果:“那很好啊,舅舅本来就不该动那样的心思,以王家现状,娶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何苦还来惦记着朕的姑姑。”
王靖言注意到他的口气他的姑姑那句:“她一向不懂这些,什么兄妹情意,你教的?”
永琰奇怪地看着他,并不答言。
他小小年纪在龙椅上面也坐了两年,自是有天子风仪,王靖言心一跳,只觉得这孩子已经无法掌控,更是既欣慰又忧伤。
“你长大了,舅舅很是欣慰,但是作为皇帝,舅舅以为可以深藏不露,有些小手段不必亲自上前,以免引人生疑,你不必狡辩,你的那点小伎俩简直是不打自招,太医院的大夫给你看了个疹子,人就被遣了,这叫此地无银,以后可当教训记住。”
“…”
永琰无言以对,他毕竟还小,哪里是他的对手。
王靖言还算冷静:“现在你告诉舅舅,你做这些到底是因为什么?”
话都说这个份上面了,他抵赖还有什么意义,小皇帝起身走到龙床旁边,就在那个矮桌的上面有一副画,扭动画轴,露出了里面的暗格。
他一伸手拿出一个只剩残页的册子,正是王皇后留给他的手札。
原来是想全部烧毁的,可他又是没舍得,还怕日后长宁不认账在就留了半本,永琰拎了舅舅的面前,这就放了桌上。
王靖言从不知道妹妹还留下过这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小皇帝往前一推:“等朕长大以后,就会像母后说的那样,娶她为后,给她一个新的身份,母后说了,等到那时她也不会长大不会变老。”
翻开来看,果然是妹妹的字迹:“长宁公主即使不变老,形象也已经根深蒂固,更何况她自己也不一定愿意,永琰你何苦执意与你母后的一时心血来潮,等你长大,或许也不会这么想了。”
永琰淡淡瞥着他,却是一副不大乐意的模样:“朕也不愿,谁喜欢找这么个妖女呢,母后的旨意,不得不从而已。”
王靖言只觉可笑:“简直可笑,再过几年,若是留她不住,说不定就离开这里,再也见不到了,你母后没告诉你这件事吗?”
他的目光扫过残页,犹豫片刻又看着舅舅,轻声说道:“在这个世上,有一件事现在只有朕知道,现在朕告诉你,母后骗了姑姑,她所期待的那一天,恐怕永远也不会有,历史早在她给母后的第二次生机时候,就已经改变了。”
那是什么意思?
王靖言翻过残页,却发现后面记录长宁一事的地方早已经被烧毁了,他心里冰凉一片,那些得不到的不甘,羞于见她的耻辱,以及受了陷害的愤怒,都随着血缘亲情,随着至高无上的权势利弊,消散得干干净净。
永琰是他一手所教,他也从未想过这孩子想的会那么多。
明明还未满十岁,心思竟然已经深沉到看不见,理不到的境地,简直是无言以对。
家中老母又催了婚事,也不知这小皇帝又命人说了什么去,已经给她安排了十几个相看的,长宁不在,他的心犹如被抛起来的石块一样,吊起来,又立即掉落了去。
再无言以对。
他起身要走,小宛如吃着糖,颠颠又跑了过来,抓着他的袖口大大大大的叫着,黏糊糊的水渍立即沾染了许多。
王靖言勉强扯出一点笑意来:“你个小不点,放手罢。”
小宛如也会看脸色了:“姑姑…姑姑…”
抓得紧紧的,是想找姑姑,不过长宁应该是出宫去了,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又拉起了她的小手:“找姑姑吗?我带你出宫去看看?”
这小家伙就是狗腿子一样的,谁给她好吃的她喜欢粘着谁,谁带她找姑姑,她粘着谁。
立即使劲点头,抱着他的大腿就不松手了。
小皇帝可是不愿意了,立即拉下脸来:“彩云呢?怎么看孩子的?春生去给她弄下来,姑姑临走可是托了底的,要是回来找不见,指不定怎么编排朕不负责任!”
春生赶紧过来抱孩子,王靖言本来是想带这孩子走,结果一听永琰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就无心上前了,一边的彩云也赶紧拿了玩具来哄,可算给这小家伙吸引过来了。
永琰收好了手札,又是在窗边发了会儿呆,彩云给小宛如拾掇干净漂亮的也领了过来,她拍着小手站了他的面前,就叫了声哥哥。
他皱眉,随后似自言自语地:“哥哥就哥哥吧,总不能叫爹爹,我可生不出你这样的来。”
春生上前:“问了,公主是出宫看大戏去了。”
小皇帝更恼,想看大戏这还不简单?
请个戏班子到宫里来演,他也能看,这可倒好,把孩子扔给他带,自己出去玩了!
他对着小宛如招了招手,后者立即咧嘴笑了。
又等片刻,不见人回。
永琰等了王靖言出宫以后,这才命人也预备了马车,换了着装,带了春生以及侍卫若干,领着小宛如,出宫去也。
***
长宁这一日可谓过的逍遥自在,她最爱看戏,之前是听说有名的唐家堡来京唱戏了,里面的角儿都是有名的响当当,原本前一日就因着王靖言的事情,尴尬得不行,是想一早就出宫转一圈。
结果正被他堵在殿里,红英哭了一夜,早上就病了。
她叫果儿照看着,王靖言只说事有蹊跷,是被人陷害。
陷害不陷害又怎么样,她原本也不想嫁他,义正言辞地说了一通什么兄妹情意,好歹是搪塞过去了。
她以前不常出来走动,一经出现,自然惹人疑云。
因为怕别人认出来,跟着的侍卫早早的打发了去,都在外面等着。
人家千金小姐都坐在雅间,隔着帘子看,她为了看得清楚上了二楼大堂,自己还挤在了人群的前面。
这一出戏,唱的是有名的《寻夫记》,
她看了半天的戏也没看过瘾,高台上面一花衫打扮得花枝招展,每走一步都觉得十分的韵味,实在美妙。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有人喊了声姑姑。
不过那不可能,她痴痴看着台上的美人…
诶?
楼上门口地方,站着一大一小,哦不对,是一小一小小人。
长宁仔细一看,永琰黑着个小脸就在楼下,小宛如伸手抓着他的袖子,俩人都看着她,那小的一看表情都是泪眼汪汪,像是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
天,他们怎么出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点,更新之后再回家。
装修当中没有网,好苦逼啊!

第31章 三十一

第三十一章
蹬蹬蹬地跑下楼,长宁刚一站稳,一小一小小的人就都到了跟前。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小皇帝,一手揽过一个,压低了声音不悦道:“你怎么出来了?还把她带这来干什么?”
小皇帝永琰只斜眼瞥着她:“姑姑一个人出来玩,好玩么?”
她赶紧拉了这两个娃,就往出走:“走走走,快回去吧,没什么好玩的。”
出了楼里,春生立即迎了出来。
宫里的侍卫队也不敢大意,毕竟他是天子,身份特殊,长宁可不想节外生枝,这就乖乖地上了马车。
小宛如被永琰折腾出宫的时候,已然有些困了,见了她就投了她的怀抱,窝着打着瞌睡。长宁难得出宫玩耍,可是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正好这小家伙闭上了眼睛,她回头看着永琰笑道:“囡宝睡着了,咱们去沈清流家坐一坐怎么样?晚点再回去也没关系吧,反正也出来了。”
小皇帝假装深沉地想了下,痛快地答应了:“好吧。”
她掀开车帘子,看着繁华的街道,一脸的笑意。
他斜眼看着,竟有一点点满足。
他想让她高兴,让她高高兴兴,每一天都高高兴兴的。
不过很快,两个人谁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得了消息,王靖言去而复返,刚到了沈家的门口,人就等在那里了。
长宁以为见到他,或许会很尴尬。
但是他竟然没有,只是说想见沈清流大可将人带了宫里去,这一行人哪个也没乐着,立即返回了皇宫。
高高的宫墙,一旦走进就像个鸟笼,她怏怏地不想下车。
小皇帝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无视,也是不快的,不过他已经习惯这样,从小受到的限制太多,对于自由自在的生活向往更多,无奈更多。
只怕她受不得,也没下车:“姑姑下车吧,喜欢看大戏可以将那戏班子请进宫来。”
长宁抱紧小宛如,嗯了一声:“好,走吧。”
却也未将他的话当真,王靖言伸手来接,她下意识就侧身偏过,这小动作让他眸色稍暗,借以拂袖掩饰了过去。
一下车,就看见红英带着人候在宫门前。
她脸色苍白,眼睛红红的,低着头卑微得都快到尘土里面去,长宁将睡着的小宛如递到了别的宫女手里,快步走了她的面前。
红英赫然跪下:“红英伺候不周,还请公主责罚。”
她不悦:“不是告诉你要好好休息吗?这宫里的宫女那么多,你歇歇我也不会怎样。”
红英忍住泪意,跪地不起。
王靖言缓缓走近:“伺候公主是她的职责所在,公主不必纵容。”
长宁抬眸,第一次目光咄咄:“敢问大哥,红英她是谁的人?”
他语塞,只是看着她。
小皇帝已到她的身后,他过来扯她的衣襟,她回头拂开,想到未来的那点糟心事只是动怒:“一个一个的,从来没想过问问我,想不想你们来管我的事?我也有喜欢的人,我也有喜欢的东西,我也有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你们想给我的那些,妙语走的时候,给了我大印给了我封册,也给了我西北大军,她告诉过我只要我想,什么都可以。现在一个宫女都不能做主,要我何用!”
她也是气极了,转身就走,第一次有了不想回到这皇宫的想法。
永琰大惊,连忙抓住了她的胳膊:“姑姑哪里去?”
她甩也没甩掉,扭头看见小皇帝,心生恶念:“放手!”
后面马车里面的沈清流也下了车,别人也不敢上前,正是拉扯着忽听一声哭啼远远地传来,还未走远的小宛如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她推着永琰,又有人拦着以为在打架顿时哭了,她怒气顿减,叹了口气。
那小家伙挣扎着下地,这就向她跑了过来:“姑姑!”
哭着抱住她的大腿,生怕被她遗弃的模样,长宁抱起孩子,这才在大家殷切的目光当中走进皇宫内院。
红英连忙跟上,再无人管。
小皇帝被晒了一边,一抬眼,王靖言还怔怔看着她的背影,负手走了过去,他重重咳嗽了一声,竟然有点幸灾乐祸。从容在他身边走过,脚步轻快。
三岁的孩子,抱在怀里像个团子。
小宛如的安全感向来很低,长宁抱着哄了半晌,才把她哄睡,先放了床上,这小家伙还抓着她的袖口一动就醒,反复几次才睡得实了。
等到真的能松手了,她这才起身。
叫果儿寻了红英来,她坐在窗边,给人抓了跟前来,长宁抚着她的手,反复思量了好几次,这才慢慢开口:“我早就说过了,若是有人欺负你,就给你做主,现在你来说说,昨天晚上是怎么个事?”
红英这就要跪,被她拦住了:“你不愿意说也行,那我就去问大哥,问他愿不愿意负责。”
负责?
这还了得?
就凭她的身份,如何能进得王家庭院?
她连忙摆手,可长宁哪里听得她这个,也叫果儿去请了王靖言过来,这男人来得也快,一进这偏殿,就看见红英杵在她面前,顿时皱眉。
长宁伸手请他坐下,他撩袍坐下,翩翩然。
红英看着看着就低下了头去,低声唤了声公主。
她只当听不见:“大哥既然对红英做了那样的事,可想过要负责任?”
王靖言蓦然抬眸,对上她的眼:“怎样负责?”
红英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伺候大人也是心甘情愿,不用负责。”
长宁也无心打听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到底是怎样:“大哥?”
王靖言为难地看着她:“除非能收入房中,可那样她再不能伺候你,在王家也毫无地位可言?”
她不懂:“既然做了你的伴侣,又怎么会毫无地位可言?”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你不懂,这世间的女子不是所有的都能有个良人恩爱一生,我王家虽然不似别人三妻四妾,但是…”
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门不当户不对,一个丫鬟而已。
话未说完,长宁已然皱眉:“你也是这样想的?”
世俗观念岂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他看着她,急于想解释:“我对于你,都是真心真意。”
她了然地看着他:“可惜你的人和你的心不一样,我对大哥太失望了,也幸好我没有动过那样的心思,好吧你的意思我懂得了。”
说着拉过红英来:“既然是我的人,那就给她做主了,你若无心,以后不许再动她,等遇着合适的,再给她找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