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那女子方脸大眼,年约二十五六,许是没少喝,她摇了又摇才稳住身形,挑眉看着扶苏就是嘻嘻笑道:“这小娘子长得还不错!”

旁边的男子也是二十多岁年纪,他一只手撑着头歪在小桌上像是酒意微醺,只见这人一头长发胡乱扎在脑后,也无半点饰物,他身上穿着随意,定睛一看,随意得非常像就是那简单的中衣,只颜色稍深,扶苏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是微眯着双眼端详着她。

眼前这女子十分柔美,他嗤笑出声,嗓音微哑:“堂堂大女子相貌堂堂,如何就非得做了这以色事人的行当!”

“以色事人…”扶苏仔细咀嚼着这四个字,她瞪了怒气冲冲的小鱼儿一眼,撩起裙角就坐在了桌边,淡淡笑意掠过二人:“那你来说说我能做什么呢!”

“哎呦,我不行了…”桌边那女子捂住心口大笑道:“看一眼…看一眼就砰砰乱跳啊!怪不得人家能干这个!”
那男子倒没她那么夸张,却也是笑出声来:“大娟子你输了就要愿赌服输,快快拿了银两来,这两个人我收下了!”

那被称作大娟子的人胡乱在身上抹了两把,摇晃着站起身来:“我、我回…回帐中去取,今个是我大兄弟的生辰,他、他可是个处…今晚上你们要是侍候好了,重重有赏!”

说着转身就走,却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桌边那男子皱眉道:“小五你去送送她!”

扶苏一下子愣住,那少年连忙应声跑过去扶起女人,踉踉跄跄地向那边一大帐走去,小鱼儿禁着鼻子小声道:“这到处都是酒味了…”

“喝两杯?”那男子径自倒着酒:“今个是我的生辰,小娘子自便!”

他大口大口喝着,仿佛不是在营地,而是在自家后院怡然自乐,扶苏伸手去拿桌边的空碗,桌边还有几个满着的酒壶。

“你们赌了什么?”她倒满酒,向他示意,一仰而尽。
“赌什么…”他揉着额角:“不过是这样的日子过够了,甚是无趣…我一个男子,荒度光阴,真不如嫁个人算了…”

扶苏连喝三碗,她不动声色地瞥着他一脸的无奈。

“你这花娘倒也豪爽,小心些吧…这酒辣着呢,一会多了连个陪我的都没有了。”那男子也是大口喝下,不想酒水顺着脸流出不少,直接灌入衣领 ,可能是黏在身上不适,他不耐地拉扯着衣领,扶苏别过目光不想再看,借着月色,肩上锁骨一览无遗。

“这酒倒真是粗劣,”扶苏认真道:“不过以我的酒量,喝多那是不可能的。”

“夸海口么,”那男子好笑地伸着一指点着她:“本人在这北大营喝酒可是从未有过敌手!想喝多都不能!”

“好啊!”她轻袖拂过那几个满着的酒壶:“不过只这几壶可是不够!”

“酒有都是,”他挑眉喊道:“小五!小五!再拿些酒来!”

那少年吃力地抱着几个酒壶大声喊着:“来了来了!”

扶苏使了个眼色,小鱼儿连忙接了些。

“大哥你少喝点吧,别跟大娟子较劲了,给她两个钱打发走算了,这还搭了几壶酒…”那个唤作小五的少年鄙视地瞪着自顾喝酒的扶苏。

那男子撇嘴挥了挥手,小五知道劝不住,索性回去睡觉了,小鱼儿也悄悄在后面扯着扶苏的后襟,她只作不知,指着一边几个空酒壶说道:“为显公道,你们先喝了几壶,我再喝一半,只不过,这赌酒嘛,得有点彩头才好,你看…”

许是真的有些醉了,她拉长了声音听在他耳中更显妩媚:“你还知道添彩头,那你有什么呢…”

扶苏正色问道:“敢问公子姓名?”

那人拍胸答道:“秋若男!”

“好,秋公子你是男子,你先说赌什么…”

“什么公子我不爱听这个!”他挑眉道:“你还让我…你不过是个花娘,难道也瞧不起我么!我是队长,秋队长!你来不就是为了爬上我的床么…”

“爬上你的床?”扶苏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舌尖一卷碗中一滴也无,她伸手扔下空了的酒壶,挑眉笑道:“怕是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啊!”

“你!”
他差点摔了酒碗…
她眉眼间全是笑意,若没听见那讽刺的话甚至都觉着是在故意诱惑他了,秋若男心中不快,他隐隐觉着不对,却是咽不下这口气,两个人像是较劲般你一碗我一碗就开始喝了起来,直到眼前重影叠叠,面前已是几个她了,外面忽然传来了异声,一辆小轿由远至近。

一女子下轿给了银两,轿夫又抬着走远了。

“秋队长诶,”她娇笑着靠近:“这次是来真的了?”

他认识她,这是花娘。

诧然地看向扶苏,秋若男皱眉道:“你是谁?”

“我是谁?”扶苏站起身来拂袖挥了挥裙上尘土:“你觉得本公主那么像柳/街花娘么!”

秋若男脑中嗡嗡作响,他张口欲言,却见她伸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花娘看这阵势也是不敢吱声,只听近处也不知是哪个帐中竟然传来了细碎的呻/吟声,月光照在扶苏淡漠的脸上…

随着火堆上一个跳跃的火花,她厉声喝道:“听听这是什么声音!看看这是什么营地!今日就罢了,明天早上叫你们怀远将军来帐中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照标题进来的?看了内容发现标题党了会不会打我啊…

 


重要已至极

第三十三章

在这后宫之中,有一个地方,是最特别的,扶苏从小就知道,她的爹爹与众不同。

其实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也是记忆全无,只随着年纪的增长,竟然记起了前世,然后又随着时间的变化,逐渐淡忘。

孩童时期,她在后宫长大,整日就跟在两个姐姐身后,因为爹爹不在身边,从小惧怕路君后,扶苏幼时极其爱哭,可母皇为此非但没有怜惜,却觉得三女需要锻炼,为她安排了各种各样的老师,她总是不明白,二姐学不来的东西撇一边不学就是了,她却不行,各种责罚变着花样,随侍换了一批又一批,许多宫人都躲得远远的,深怕牵扯。

小的时候她以为这都是因为爹爹的缘故,扶苏和扶颖每个月都会送去与爹爹团聚,他时好时坏,大多数都会抱她,她贪恋怀抱的温暖,有时也会被他提着脖领撇出冷宫。

以前也曾好奇,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问了母皇,她眼中满是怨恨,却只咬牙对她说,说三儿你记住,对敌人永远不要仁慈!

小时候,扶苏喜欢小动物,尤其是养兔子,有一段时间一直热心在后宫倒腾,几个月来竟然生了很多小兔子,后来那些兔子全都死了…她懂了,她错了。

她也曾和宫人打成一片,玩闹嬉笑全无贵贱之分,想着前世的游戏,琢磨着各种玩意大家一起游戏,后来那些人她再没见过…她明白了,她错了。

是她错了,都是她的错…

她自来心软,看着替她受罚的随侍总是愧疚,为此尽量学习,母皇欣慰至极赏了她三个贴身小厮,说这三人是她三公主的人。

扶苏兴奋至极,先是给三个人起了名字,一个叫小虾米,一个叫小鱼儿,还有一个胖呼呼的叫小饭团。

从此四人常在一起,与别个近侍不同,小虾米稍大些,他真的当她是个孩子,她害怕的时候陪着她,她冷的时候抱着她,她不高兴了还会做鬼脸哄着她,每个睡不着的晚上,他都会爬上她的大床,紧紧搂着她,给她讲他爹娘的故事,后来这件事被人捅到了君后那里,那人差点害死了小虾米,那次是扶苏第一次发那么大的脾气…

当年路君后有个得力的,叫路青,他长得十分丑陋,心肠歹毒,她冲到龙宵殿时候他还拦着,扶苏第一次发怒,她跳起来打了他一个耳光,趁他发怔跑了进去,与路君后一番争执,还放了狠话,说小虾米是她三公主的人!

女皇随后赶到,她没说别个,路君后却只好放了被掌掴了无数的小虾米,不消两日,扶苏在御花园落水,路青在岸边,据证人容贵君所说,正是他害的三公主,女皇震怒,也不等她从扶苏的殿中出来,路君后已是处死了路青。
那个晚上小虾米在扶苏床边哭了很久,那些人打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这个晚上却哭得双眼红肿,扶苏却笑了。

再后来扶夕锋芒初露,扶苏的日子更不好过了,母皇要求得太高,她时常觉得力不从心,再后来为着扶夕,她在母皇面前害死了小虾米,只因她说,扶夕是男子,他亲口所说,小虾米也听见了。

不管她如何哀求,不管她如何哭泣,都没能救下小虾米,他死前一直看着她,不管那些人打了多少杖,咬牙挺着,只怜惜地看着她,仿佛多少个夜晚,他对她说的话:可怜的孩子…

母皇对她说,要记住,想要保护自己的人,必须要强大!
小虾米死了,皇叔总算消了气,后来她迁怒扶夕,也曾偷偷使坏,让她被关禁闭,可那又怎么样,再没有人会那样怜惜她了,她的小虾米,其实还没告诉他,他有个别的名字叫苏柔,她给他们三人办好了户籍,偷偷的,就连母皇都不知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扶苏懈怠了的脑袋终于开窍了,她越来越喜欢呆在冷宫,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无奈,只有她爹爹没有任何城府,因为他疯了,说的都是疯话,她愿意听,也全部相信,到了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母皇的保护下…

也在那时,她明白了母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什么,她恐慌,她抗拒,她想要找一个单纯的小公子,两个人生儿育女远离京城…

她求了母皇,说明了心志,母皇沉着脸却也答应了,扶苏以为娶了连玉,日子便会平淡下来,到时候要一块封地带着爹爹走得远远的,远远的…

就是喜于母皇对她的放纵,才没有细想,千杯不醉的她为何在新婚之夜那么快就醉了,连城是一个意外,这个意外也让她终于懂了,想要什么只有自己争取,才能拿得到…

可她到底想要什么呢,她想要的东西是否真能掌握在手中呢,连城说他想要回去大辽,他说这几年已经着手查了,当年爹爹献城这里必有隐情!

他想要送爹爹回去他那心心念念的家,那里还有一个他心心念念的女人,那里还有他心心念念的亲人,有他心心念念的土地…

北大营的夜,是难眠的夜,思绪翻滚,扶苏披上衣衫坐了起来,小鱼儿就睡在帐中的一角,她悄声走近,他蜷着身子睡得不甚安稳,紧皱的眉头好像是被梦靥住了,伸手拉过被单为他盖好。

她叹息着走向帐外,星光黯淡,月亮已不知去了哪里,四处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扶苏拽紧了衣衫缓缓坐了下来。

连城问她,想要什么,她说她想要一个人。

他当时意外之极,却只挑眉问她:“你心中还有别人?”
她没回答他,却去做了第四件事,就是将剩下的那只黄金石耳扣,挖个坑,埋了…

她想要的无非是一个人,即使她说了真话,其实也没有人懂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虽然短,但是非常重要,亲们,仔细看,里面有非常多的内容奥!
还有,你们猜猜,小饭团哪里去了?

 


妖妖你个妖

第三十四章

怀远将军姓杜,名纵。她已是四十开外,因为保养得当,至今仍是风姿犹存,平日这里都是交由手下管理,她在家中稳稳当当地呆着,半夜得了消息,这不,一大早就赶到了集中营,那两个惹祸的,外带小五以及倒霉蛋花娘都跪着等她呢。

三公主昨夜也没单独安排,直接住在了秋若男独霸的大帐,杜纵只拿眼角瞄了瞄几个人,几个人都是牙关紧咬,谁也不敢吭声,五个人一起去扶苏帐前请罪,她的随侍小鱼儿在帐内忙着侍候公主起身。

扶苏换下了繁琐的长裙,穿上简单的短褂单衣,紧腿短裤下面露出一小截白玉小腿,因是脚上抹了药,只撇了袜子,光脚穿着单绳小缎鞋,小鱼儿为她挽了个单髻,上冠三根长簪,一束流苏自上垂肩,收拾停当,端端正正地坐下。

几个人齐刷刷进帐,杜纵率先跪下,那四人相继跪在一边,此刻秋若男和方大娟早就醒了酒,两个人都偷眼瞧着这位公主,秋若男念及昨晚,早就窘迫至极,面前若是有地缝的话,真想直接钻进去了事,他都说了什么啊,目光停在扶苏光洁的小腿上,更是心乱如麻。

“禀殿下,”杜纵缓缓开口,声调是不亢不卑:“老臣有罪。”

“将军何罪?”扶苏挑眉:“快起来吧,本公主第一日到了北大营,还没四处走走,一会还得劳烦带路呢!”

“不敢,不敢…”杜纵口中说着不敢,却是站了起来,她站在一边冲方秋二人怒喝道:“还不认罪!只要认了罪就没事了!”

扶苏轻哼一声,却也不追究她故意之言。她这是无声的沉默,那花娘连连磕头,方大娟也是低头认错,偏那秋若男兄弟二人只瞪大眼睛看着她,仿佛到现在还不能相信,面前的人就是公主。

杜纵使劲咳嗽了一声,秋若男咬牙道:“殿下恕罪,若男…若男…”他竟是说不出口。

她心知这花娘定然不是第一次来营地,初来乍到也不想多生枝节,扶苏让杜纵派人将她送出北大营,回头见秋若男兄弟还傻愣在地,淡淡问道:“你是队长?”

“嗯。”秋若男只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你旁边的是…”扶苏淡漠的目光瞥着小五,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我叫小五,”小五答道:“今年十六了!”
“大胆!”小鱼儿喝道:“问你什么说什么,报了年纪干什么,要自荐枕席么!”

“我没有…”小五的脸顿时红了,他是怕人怀疑他的年龄…
扶苏好笑地瞪了小鱼儿一眼:“男子十六未婚,才能应征入伍。”

“他是我弟弟,”秋若男道:“昨晚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你叫小五?”她不理会秋若男,直接对上小五的眼睛,这少年长得有些瘦弱,看起来虽然清秀…充其量也就十四五岁。

小五点头:“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我爹爹没读过书,就叫我小五了。”

“那你还有四个哥哥?”扶苏指着秋若男问道:“他也是你哥哥?”

小五又重重点头:“他是我四哥,上面还有三个哥哥,都嫁人了,我爹死后就跟着他来当兵了。”

扶苏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思索片刻,对杜纵说道:“这样吧,本公主出京也没带几个人,就让小五和小鱼儿一块伺候我吧 。”

“不行!”秋若男急道:“公主殿下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吧,我弟弟、我弟弟还小呢!”

“怎么,”扶苏皱眉:“让你弟弟来伺候我,你有意见?”
“若男愿替小五受罚!”秋若男叩首道:“请公主放过我弟弟!”京城中许多名贵都喜欢圈养娈童,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公主在京都软香柔玉的,到了这地方还不猎去?

杜纵低叱道:“若男!”

扶苏挥手示意她闭嘴,站起身来,走到秋若男面前,她俯□去,伸手轻轻托起他的脸,让他对上她恼人的视线:“你就这么想伺候我?”

她这一举动更显轻浮,秋若男更加印证了心中的想法,他咬唇不语,只倔强地瞪着她。

“昨晚我说的话你忘记了?你脑袋里怎么那么多肮脏东西,真以为本公主的床是谁都能爬的么?嗯?”扶苏凑近他的脸,他面上一热,她却是站起身来对杜纵道:“这两个人我要了!”

秋若男的眼前就是她裸/露在外的小腿,闻听此言几乎就要跳了起来,却被小五一把拉住,杜纵道:“还不谢过殿下?”

兄弟二人咬牙谢了,扶苏却让他们先行下去,帐中唯独留下杜纵,小鱼儿守在外面。

“将军辛苦了,”扶苏道:“我要的人可准备好了?”
杜纵自怀中拿出一张名单,她神态恭敬,双手奉上:“这五百人也是千挑万选。”

“好,”她接过来只一眼就轻笑出声,一眼就瞧见了秋若男的大名:“这秋若男倒有些意思。”

“他脾气倔强,向来直爽,却是男儿中的尖尖了。”杜纵道:“只有勇无谋,可惜了。”

“勇我可没瞧见,脑袋里倒装了不少龌龊东西,当然也不怪他这般敏/感,这营子里怕是有不少韵/事,昨晚我可是亲耳听见,”扶苏淡淡道:“难道我在你们眼中就那么不堪?”

“不敢,”杜纵道:“是他们无知,若真能爬上殿下的床,那还不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打住!”她好笑地瞪着杜纵:“别和我打官腔,这些奉承的话你几时学会的?”

杜纵年轻时候也是战功赫赫,不想却是不善于在官场周旋,若说当年这些话打死也不说不出来。

“还用学么,天天听那爷们在耳边唠叨,烦死了。”

“呵呵…”
扶苏知道她说的是自家的夫君,她心情大好,两个人在帐中又是说了一会子话,这才觉得腹中饥饿。

小鱼儿刚来,根本就不知道灶房门冲哪开呢,好在小五一直在不远处张望,正好叫了他,秋若男也没去操/练,步步不离小五。

他叫了他兄弟二人去弄吃的,这边杜将军也出来了,转身进帐,扶苏刚好要叫他。

“我叫了刚才那小子去弄吃的了,”小鱼儿解释道:“主子你若是吃不惯我再去做。”

“不用了,”扶苏道:“且看看吃什么吧。”

不多一会儿,秋若男端着食盒进来了,外面有个人影,像是小五,扶苏凝神看着他打开食盒,里面是白面馒头和稀粥咸菜,她冲小鱼儿点点头,小鱼儿伸手摆过来。

“秋队长不用去操/练么,”扶苏道:“谁给你的特权?”

秋若男撇嘴道:“既是公主殿下的人,还操练什么?”

“你倒是想得开,”扶苏挑眉笑道:“可既身在职中,还是尽职的好,你去忙你的去,叫你弟弟来!”

“我得和他在一块儿!”他瞪眼道:“公主殿下不会为难我们吧…”

她端坐在帐,笑意顿失,本是柔美的面庞此时竟是不怒自威,还未待张口,帐外那个身影已是冲了进来,他跪在前面急急说道:“公主殿下莫怪莫怪!我哥哥是担心我年纪小不会伺候人,没有别的意思!”

“小五!”秋若男喝道:“别胡说!”
“大哥!”小五拉扯着他的衣袖,兄弟二人索性跪在一处…

扶苏却是看着他二人怔怔出了会神,小鱼儿手中的筷子轻轻在桌上滚动一下,这才缓过神来,她揉着额角,低声道:“看你们兄弟二人,好像是抢着去送死一般,知道为何单单要了你弟弟么,其实就是,”她顿了一下,见他二人都好奇地看着她,这才缓缓道:“就是怜惜这个名字,仅此而已。”

小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小五这是一个贱名啊…”

她心中柔情顿现,撇下脑中思绪,柔声问道:“小五你愿意来我身边当个随侍么,就像是小鱼儿一样,打理我日常就可以,当然若是不愿的话,本公主是不会勉强你的。”

小五看向哥哥,秋若男轻轻摇了摇头。

“你若是仍旧留在北大营,充其量也就是伺候伺候你哥哥,你们兄弟现在是相依为命,可不瞒你说,秋若男马上就会有新的任务,走出北大营,到时候就剩下你一个人,这营地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你兄弟心里有数。”

“任务?”秋若男抓住了这个字眼:“什么任务?”

扶苏淡淡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现在本公主再问你们一次,可要想好了,当然你们也将心放在肚子里,我需要的是个随侍,不是暖床的,本公主的床,也不是什么人都上得去的!”

“我愿意!”小五大声道:“我愿意!”

她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让他们兄弟二人出去,小鱼儿心中不满,一边使劲咬着馒头,一边口齿不清地嘀咕:“公主你不是说就要小鱼儿一个人侍候就行了么…”

扶苏端着碗,喝了两口稀粥,叹息道:“要是你走了呢,谁侍候我?”

“往哪走,”他撅嘴道:“我哪也不去,就跟着主子一辈子!”

“别说傻话,”她好笑道:“总不能让你一辈子侍候我也不嫁人吧?”

“就不嫁人 !”小鱼儿瞪大眼睛道:“要不就嫁给主子当小爷好啦!哎呦!你打我干什么!”

扶苏拿着筷子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记:“让你当小爷,你能活几天!”


吃过了东西,她这才叫了小五带着她和小鱼儿,在营地四周转了转,直到中午几个队长带人操练完毕,这才开始点兵,北大营分为几个营,扶苏也是走了个过场,杜纵给她的名单上面多在南营地,也就是秋若男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