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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略白,林十三只道这孩子晚上在哪个黑洞子里躲着了,更是心疼:“真的,爹没想这么多,是爹不好。”
少女动容,她从来宽厚,出走一夜未归也不是她的本意,见到男人这副模样先是替他难过起来:“不是这样的,爹,千万别撵她们走,你能成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昨天晚上真的只是我一时犯浑,后来一觉到天亮才回来,和谁都没什么关系的。”
朝宁在旁看着她的脸色,上前将她拥在怀里:“傻孩子,以后不许这样吓唬娘了。”
宝儿当然连连点头,心里暖暖的。
林十三总要问她去了哪里,她怎么也不肯说,后来朝宁将话岔了过去,让她好生歇着,将林十三迎了出来。宝儿又睡了个回笼觉,再起来时候可是日上三竿了,紫玉给她梳妆打扮,因是听说陆家退婚里有一条大概是说宝儿没有半分的小姑娘模样,她被刺激到了,刻意给宝儿梳了辫子各自盘在耳后,又戴了两朵珠花,照了镜子一看,林宝铮倒也变成了个娇俏少女了。
青翠的裙摆上 ,似有青竹。
林宝铮穿了新裙,被紫玉摆弄了好半天。
院子里不知道什么动静,小厮们吆五喝六的,原本是说要和林十三一起回去,正式面见新夫人的,可这个催了她两次的人,此时却不知踪迹了。紫玉出门打探也是未归,宝儿再坐不住,走了门前开门。
院子里的高树之下,沈江沅锦衣华服,一回身身上叮当三响,全是配饰。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落在了旁边的青砖小路上面:“宝儿妹妹,真是对不住你。现在既然都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终结吧,听说你昨天晚上想不开又要跳湖又要跳江寻死的,哥哥一夜未眠。”
林宝铮很无语:“哪个告诉你我要寻死的?”
沈江沅快步走了过来:“我爹娘托了媒人来提亲,以后你也不用想太多,咱们一定会订婚,那样的话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都依着你就是。”
林宝铮提着裙摆走下石阶:“哪个告诉你我一定会和你订婚的?”
他认真想了下,站在了她的面前:“不会吗?”
又想了想,觉得她是嫌弃自己从前太随意了,连忙举手发誓:“你放心,我以后再不随意给姑娘们扔东西了,以前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以后也不会,哥哥没有别的本事,但是只要说到的就能办到,以后你就是哥哥的心尖尖,哥哥所有的好,都给你一个人,怎样?”
沈江沅郑重其事地发着誓,神色凝重。
微风吹过少女的裙摆,她低头别开脸去,一时间竟觉迷了眼。
心尖尖呢…
第九十二章
女人的手还有点抖。
林宝铮捧着茶,送到她的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秋姨,喝茶。”
林十三在旁看着她,还十分紧张,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他身边的小不点使劲抓着他的手,躲在他的背后看着宝儿。七八岁的小姑娘今天梳了许多的小辫子,白白净净胖胖乎乎的,简直是小一号的宝儿。
秋娘连忙接了过来:“好好好,宝儿快坐。”
林十三手一抖,给孩子牵了宝儿的面前:“锦屏,叫姐姐。”
原来这小不点叫锦屏,宝儿从腰包里拿出两块糖来,递给了她:“给你。”
小锦屏可不像宝儿小时候那样的呆,拿了糖对她甜甜地笑了:“姐姐,谢谢你,你真好。”
宝儿摸了摸她的脸,林十三松了口气,连忙招呼丫鬟摆饭,家宴也是简单,小锦屏一直挨着宝儿坐,秋娘给她们两个人夹着菜,娘俩都小心翼翼地待着宝儿,小心翼翼讨好着她,对她好。
林十三心粗些,直跟她讲这两个月的事情。
宝儿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也跟着他讲起了自己做衙役的事。
父女二人相谈甚欢,饭罢,秋娘领着锦屏下去了,男人给丫鬟都撵了出去,回身到里间拿出了一个小包,打开包袱,里面都是几个稀奇古怪的家伙式,他把东西一股脑摊在桌子上面,推着她过来看,一样样的给她讲:“看见这个没,爹在一个老铁匠那寻来的,一般人不认识,你别看它小,放在口袋里,以后若有危险捆绳什么的这么一弯就能打开钩,削铁如泥。还有这个平时带在袖口,防身有用,这里面有个小机关…看我干什么,看这个,爹教你你可得记住怎么用…”
林宝铮眉眼弯弯,捧脸坐在桌边,眼中星星点点全是笑意:“嘻~”
林十三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面:“叫爹,嘻什么!”
林宝铮捂着后脑勺:“爹~”
他心满意足,见左右无人,压低了许多声音:“其实爹没想给你找什么后娘的,这次是个意外,秋娘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我原来是想给她送了亲戚家了事,可你爹我啊…算了总之现在既然成亲了,怎么也得对人家好,你是爹的心头肉,应该懂得爹的,是吧!”
宝儿点头:“我懂得。”
她低眸去摆弄桌上的小玩意,爱不释手。
林十三的笑意却逐渐在眼底消失,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到底是装不住嘻嘻哈哈,落寞起来。
顾修和李朝宁之间,他和李朝宁之间,都牵连着宝儿,总得有一个人先走一步,然后死局才开。
男人拿了两样小机关,也低下了头。
林宝铮在林家坐到过了晌,婉拒了秋娘的挽留,只说晚上还得巡街,早早走了。
她在街上晃了好半天,又跑戏楼里买了中意了很久了戏本子,揣了怀里这才往回走,到了郡王府后门,仔仔细细给自己身上的灰掸了掸,弯起嘴角,这才走进门去。
紫玉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一见到她,急忙对她做噤声快过来的手势。
宝儿快步走了过去,不等到跟前,就听见稀里哗啦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摔了地上,李厚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儒雅:“姑姑光恼有什么用,宝儿心底善良,她不想伤害别人而已。”
紫玉对宝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推了她一把,急忙跑了。
宝儿想了想,走了石阶下面,能听见她娘的声音的确是大怒过的:“我宝儿可以良善,但我不能看着她这么任人欺凌,才缓了他两日,他陆家真以为我们顾及宝儿清誉不会对他们怎样吗?还有沈家,这个时候来提亲是嫌不够添乱吗?光给他们撵走算是给他们留脸了!”
林宝铮在外面仰着脸,看着空中懒懒白云,不由想起了沈江沅来。
他当时就从树下走过来,看着她一脸愧疚,说要把她放在心尖尖上。
结果来提亲的媒婆被娘亲撵了出去,沈江沅跪在院中,后来也被人架走了,她自己心里明白,既然替他作证了,那么这件事一定会被陆家大做文章,为了名誉诋毁她的流言蜚语不能少了,这个时候如果真的和沈江沅定亲了,那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其实她当时想得不多,从来宝儿都是不愿想太远。
走一步看一步,她是想解脱陆离,就做了,现在结果来了,她受着就是。
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什么清誉不清誉的,她才不在乎。
她从小就略有迟钝,平时好多人都宠着她,什么都不愿意和她讲。
可她有眼睛,现在她长大了,懂得开始保护别人了,也才懂得自己。
她在乎什么,若讲最在乎,还是她娘。
所以,当李朝宁在屋里气急败坏地摔了东西时候,她才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又干了一件蠢事,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有点心慌,这种慌乱在听见屋里还有另外一个声音时候,更慌。
听不清李朝宁说了什么,她声音很低,似乎片刻就冷静下来了。
自始至终,顾修只说了一句话:“好,你放心。”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很平常的一句话,却犹如惊雷一样,砸在宝儿的心头上。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感觉自己都快哭了。
她心里很清楚以后会发生些什么样的事情,可能这就是成长带给她的敏1感,可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原本还想进门安抚下家人,这个时候她咬着唇,一点点退后。
犹豫之间,一个小厮提着扫把走过来,她怕母亲担心,只对他交待了一声,说去巡街了,然后快步走出了家门。
快得都扭了脚。
街上人来人往,林宝铮顺着街边走,她好像忘了点什么,可仔细想想,又什么都想不起。
少女一瘸一拐地走在街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走过巷口,避开了人群,转了进去。
片刻,一个人影飞快也冲了过来,林宝铮脚上有伤,只单臂一抡,给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勒住了。
随即放开,宝儿怔怔看着才被放开就咳咳猛咳嗽起来的沈江沅,有点小愧疚:“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手重了。”
作为沈家的一根独苗,沈江沅从小是习得防身之术的,他学得也精,只不过轻易不会动手,明明知道前面的人是林宝铮,更是心甘情愿地让她勒住了。
四目相对,他直了腰,能看出他情绪也有些低落:“没事,我是…我是看见你魂不守舍的,才跟着你的。”
林宝铮走出家门之后起初也没太在意,后来发现有人跟随还故意在燕京绕着圈子,她心情不太好,动手的时候可是狠命勒住了来人,此时看着他颈子上一片通红,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了。
她也有疑惑:“我没魂不守舍,你跟了我半天了。”
也可能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直白了,让沈江沅一目了然:“嗯,是跟了你半天了,你娘不同意我们沈家的亲事,我来看看你。”
日头就要落下去了,林宝铮一瘸一拐地转身:“看我干什么,我好得很呢!”
沈江沅连忙跟上:“可现在外面已经有风言风语了,我觉得我必须得对此事负责,我爹娘也都很感激你能为我做证,我对你说的话也都是真心的,是真的。”
第一次和他见面,没有听见他一口一个妹妹一口一个哥哥的,林宝铮扭头瞥着他,忽地笑了:“什么是真的,现在和你家定亲,才是坐实了陆家人所说的话吧,我娘很生气也是真的,再说你也不必自责,即使不是你,我也会出面作证,也即使不是我作证,你也不会有事,这才是真的。”
她的意思是,你不必愧疚。
很显然,沈江沅懂了,他诧异地看着宝儿,很不理解:“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可现在看起来,你好像又什么都不懂,宝儿,我的好妹妹儿,看来你真是心里明镜似地啊!我没看错你,那天晚上用酒灌醒我的人也是你,现在我更不能轻易地让你绕进去了,你想想你那天跟我说什么来着,你说做人坦荡荡,才不理小人,你坦荡荡吗?既然坦荡荡,为什么还顾及那些流言蜚语的?比起陆离,我并不觉得我不如他,相反,我既然说了把所有的好都给你,那就能做到。”
说着他一把拽住了她,来查看她的脚踝。
他三句话不离妹妹,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林宝铮的注意力一直在这个上面,她在想这个人什么时候再说妹妹这两个字,她就给他打晕,扔街上不管他了。
可他蹲在面前,来脱她的鞋,却是半晌没有说话。
林宝铮看着他的头顶,伸手扶着他的肩头:“怎么?你会看?你是大夫?”
沈江沅很快抬头,看着她笑了:“我不是大夫,也不会看这个,我在想,你要不要先试着有个好哥哥开始?到时候,哥哥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
趁着她分神,他背对着她轻轻一拉,就给人拉了自己的后背上,然后一起身就背着她站了起来。
林宝铮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揽住了他的颈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错了,竟然一拉就趴在他后背上了。沈江沅的脚步也是意料之外的稳,她趴在他背后,忽然觉得晚风吹过自己的后颈子,竟然有点暖。
他说:“快黑天了,我送你回去。”
她心一动,就嗯了声。
夜幕降临了,沈江沅走得很慢:“以前你和陆离订婚时,我就觉得,宝儿你真傻,现在想想,是陆家人傻。现在退婚了,我原来想陆家人真傻,他以为他能跟公主搭上线吗,那不可能,可现在我又觉得,宝儿你真傻了,你说说你和他退婚,是不是其实也松了口气?你不喜欢他的吧?”
林宝铮尝试着让自己寻了个舒服点的地方,枕着他的肩头,看着慢慢爬起来的明月,感觉有点晃:“我挺喜欢他的呀,虽然他不像我想的那样。”
后面那句话有点轻,可沈江沅还是听见了:“你想的是什么样的?”
宝儿的目光四下扫了扫,发现他是在往郡王府方向走,放下心来:“像话本子里面那样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就那么两个人,谁也不离开谁,谁也不背弃谁的。可惜我看身边这么多人,好像没有,因为人真的是会变的。”
沈江沅张口想说什么,可一口冷风灌进嘴里,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他想否认她才说的话,他和林宝铮之间,原本并没有这般亲密,但是经过那一夜的酒友,他似乎看见了她心底的什么,尤其在得知她为了他特意去做证,真是打心底就想保护她。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这个时候正应该对亲事,对男人产生懵懂的依赖之情,多半千金小姐都喜欢看千古明戏,向往有一个如意郎君,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很明显,宝儿不相信这个,他的脑子当中,很快略过了很多很多事,可身边还真没想到有过这样的人。只不过,快走两步,就在背后的宝儿好半晌都没有声音的时候,他忽然笑了。
是了,沈江沅笑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这个人在燕京几乎是个禁语,现在已经很少人知道他的名字了,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我也只对你说,在很多年前,沈家还没接管皇商这一块的时候,皇商一直是女人在主事的,我听祖父说起过她,是凤家的九姑娘,她不到十岁就跟着凤老爷走遍天南海北,天资聪慧,后来长大之后招婿上门,夫妻恩爱,那可真是话本子里一样,一样的。”
宝儿瞪着眼睛看着月亮:“哦,怎么一样的?”
沈江沅走走停停,仿佛在回想凤九的平生一样:“我知道凤家当时盛极一时,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落了个造反的罪名,听说也和那上门女婿有关。总之人人都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她们没有,凤家的宅院就修在西郊三十里,一场大火烧了所有,我祖父说,其实凤九聪明一世,本来可以不死的,我祖父也说那个女婿本来也可以不死的,但是最后还是都死光光了,我刚才突然想起这件事,可能这就是你说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了吧!”
林宝铮起初没有在意他说的什么故事,后来听见他说起凤家的事了,起了兴趣:“后来呢,凤家的人都死了?”
沈江沅当然无意再把这件事说完,他站直身体,笑眯眯给她从背后放了下来。
只听啪地一拍手,月色之下,能看见他眉眼间的笑意:“我只是想说,即使你怀疑了,这世间也是有那样的人,总也不会改变,她心存善念也好,心存恶念也罢,总是为了什么,而有不会变的那一天。”
宝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半晌眉眼全开,也是拍了下手:“啊,我知道了。”
两个人就像是在打哑谜一样,沈江沅错开身子,露出了郡王府的后门来:“知道啦就赶紧回家吧,你就是想太多,才变傻不拉几的。”
的确是这样,林宝铮笑了。
她向前两步,又是回头:“谢谢你啦,江沅哥哥!”
月光洋洋洒洒地落在她的肩头,沈江沅对着她直摆手:“进去吧进去吧,现在可能不是定亲的好时机,不过我还是会派人来的。”
林宝铮眨巴着眼睛,忽然觉得很暖。
她犹豫片刻,轻轻咬唇:“你是认真的?想和我定亲?是怕我以后找不到像你这样的好人家吗?”
沈江沅差点就要做出仰天长啸地样子了:“说什么呢!你以后的确是找不到像我这样的好人了知道吗?”
宝儿:“…”
他见她这样一本正经地模样,也对她再次挥手:“快进去吧,别想太多。”
她怎能不想,宝儿突然对他勾了勾手指头:“我和陆离定亲的时候,我娘和陆家有过五年之约,江沅哥哥,倘若你也能和我定下五年之约,倘若你对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你真的能把我放心尖尖上,这样的话,那就定吧,我试试。”
诶?
她说什么?
试什么?
沈江沅有点懵,可很快,少女解下了腰间的一块配饰一下扔了过来,他下意识就接在了手里。
林宝铮的声音显得十分愉悦:“做人坦荡荡,我不怕流言蜚语,你再来提亲就拿着这个,我娘会答应的。”
说着人扶着门就进去了,月光之下,沈江沅定睛一看,不由笑了。
她给他的,正是她常年不离身边的唯一配饰,顾修送她的那块圆玉…
第九十三章
常怀信呼吸浅浅,又睡着了。
沈曼给他轻轻盖上薄被,一低眸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拿出帕子,赶紧擦了去。
常远山坐在床边,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点了点头,将帕子缠在了手上,转身走了过来。
李朝宁收拾着药箱,回头瞥见,轻轻别开了脸。
也只有在晚上时候,她才悄悄地来,很显然这两天的药对孩子来说已经有了成效,眼看着自己几乎死透的儿子从阎王爷那捡回了一条性命,沈曼的心里总算觉得她自己也活过来了,狠狠松了口气。
一松了这口气,别的东西就浮上心头了。
她千恩万谢地倒了茶,恭恭敬敬地捧了李朝宁的面前:“姐姐喝茶,以后我的命就是姐姐的,任姐姐差遣。”
朝宁伸手接了,忙了好半天,真的是口渴了。
沈曼见她神色平常,更是站了她的面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姐姐其实大可答应沈家的婚事,虽然以前我与姐姐是有芥蒂,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待凤栖也犹如亲生,宝儿虽然不在常家长大,可夫君也一直记挂,现在她救了江沅,你又救了我信儿,如果亲事真成了也是亲上加亲,莫不说沈家不敢轻待宝儿,就是有谁敢的话,我也不能答应!”
李朝宁捧着茶碗,回身坐下。
过去这么多年了,回头再看常家的这一妻妾,其实她已经毫不在意了。
顾修和她之间,羁绊又深了许多。
他待她和之前也大不一样,她根本没有时间去缅怀过去。
她是一个大夫,所以就在常远山见她觉得尴尬,不住偷偷观望她的时候,她是真的放下了。
沈曼于她而言,此时也不过是患儿家属,救孩子也是出于一个医者本能,但就算是放下了,也不可能像亲戚一样走动。沈家想和她家结亲,她自然拒绝,从来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更何况,现在流言蜚语已经出来了,再和沈家有所牵扯,岂不是落人口实。
她摇摇头,也是轻描淡写:“宝儿的婚事,再不能轻率,不管对方是谁。”
沈曼这两天也听了些风言风语的,作为沈家人,本能是感到愧疚:“宝儿也是个实在的孩子,一般人遇见这样的事,躲还来不及,哪有往上撞的啊!现在陆家还打着委屈的旗号无可奈何退了婚,可说到底还是宝儿吃亏啊,幸好今天远山回来跟我说,现在风向变了,才刚一退婚,就让人撞见他家那小子追着人家公主满城跑,说是陆家想要尚公主,故意找理由退婚,不然好好一个姑娘家,让人家说三道四岂不是气死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经意瞥了眼常远山。
很显然,后者此时也是偷偷瞥着朝宁,有些紧张。
李朝宁不为所动:“好好一个姑娘家,谁能去做什么衙役呢,宝儿既然不想和别人家姑娘一样,那那些流言蜚语的,她也没什么扛不住的,陆家这么做的确不厚道,不厚道就不厚道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家是风光还是别的,都与我们无关。”
她留下来,和沈曼说这么些话,也无非是想告诉她和常远山,宝儿的事和她们无关。
男人低眸,仿佛没听见一样。
沈曼还待要劝,朝宁已然站起身来了:“我明天晚上再来。”
常远山自始至终也没说一句话,就掖着儿子被角,沈曼见劝不动,回头看着他:“诶呀远山你倒是说句话啊!”
常远山站起身来,可不等他走到面前,朝宁已经背起了药箱:“之前一直还不太确定,现在你们有操别人的心功夫,不如想想,到底是谁要害这孩子吧!药渣我已经分析过了,常人多补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几乎等同于下毒了,虽然量小,但是架不住日日吃,长年累月的,谁也受不住。”
她不会趟她们沈家的浑水,到底是谁想要害孩子,只叫她们自己想去。
常远山愣住,两步上了前来:“你是说之前那些大夫,开的药孩子吃了等于被下毒了?那是有人想要害我们?”
李朝宁嗯了声:“不然呢?”
他目光灼灼,心底愤怒至极:“不可能,她怎么会!”
朝宁嗤笑出声:“我连是谁都没说你就想到了,还说什么不可能?你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日后我也不必来了,别好像我愿意来你常家似地,省得以后有人说我挑拨离间,反咬我要害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