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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心大的孩子,真让他着恼:“池中都是喷泉水,凉着呢,会凫水有什么用,腿一抽筋就能要你命!”
宝儿自来胆子大,不但不听他的话,却还突然站了起来,只吓得他心都要跳出来了,赶紧叫她坐下。这个时候林十三已经再次入水了,宝儿拉扯着竹竿,皱起了小眉头来:“不知道挂住了什么东西,有点重。”
竹竿的那头是十三给她做的挂钩,她力气也大,挂住了东西就狠命拉扯起来,凤栖在旁啧啧出声:“傻宝儿,呆宝儿,你说你长大了要一直这么一根筋,可怎么办呢?”
话音刚落,林十三已然从莲花池中露出了光头来,他哈哈大笑,手里果然举着一个金匕首:“哈哈宝儿!十三叔给你找着了!”
宝儿却没得空回头,她用力拉扯着竹竿,一个沉重的东西眼看着就破水而出。
她听见林十三的声音,心中欢喜,回头去看,露出水面的那东西,却让李凤栖惊叫了起来:“宝儿快放手!别回头!放手!”
李凤栖不叫还好点,她看见十三手里的金匕首,听他惊呼出于本能就回过头来。
水面上露出了一个半个身子的尸首来,一张泡得看不出模样的人脸赫然对着她,宝儿吓得一松手,自己被自己的力道推后了两步。
她一脚踩空,顿时后仰摔下了木筏!
“宝儿!”
“宝儿!”
第二十七章 因祸得福(一)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林十三将宝儿从水里捞了出来。
木筏旁边的尸首又沉了下去,他无暇顾及,爬上了池边,李朝宁等人听到动静也都赶了过来,李凤栖吓得肝胆俱裂,一瘸一拐地直跟在十三的身后蹦跶。
朝宁到了跟前:“宝儿!没事吧?”
院子里也有厢房,林十三脚步飞快:“好像受了点惊吓,又入了水里闭过气去了。”
孩子身上湿漉漉的,李朝宁远远地刚也没瞧见水里到底有什么,只急得到处乱翻,还是翠环跟进来帮找了干手巾,先给宝儿擦了身上。
林十三知道池中还有蹊跷,也不动声色,只让人先封了这院子,不许下人们到处胡乱走动,又命人去寻找信陵君示下。
折腾了好半天,宝儿到底是烧起来了。
她不哭也不闹,中途醒了也只是要水喝,喝了水迷迷糊糊继续睡。李朝宁亲自给她配了汤药去熬,凤栖悄悄对她说莲花池中有尸首,将看见的那东西跟她学了,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没有说话,倒是这孩子发了一顿感慨,说宅院越深,尸骨越寒。
让朝宁哭笑不得。
她原本是来接宝儿的,可宝儿一落水,根本起不来了。
强行给孩子叫起来,喝下了汤药,才觉安心一点。李朝宁就守在床边,宝儿轻易不病,也从来胆子很大,不怕鬼神,今日被吓了一跳,才让她终于意识到,到底还是个孩子。她握住女儿的小手,只觉愧疚。
即使力气再大,即使再傻大胆,也该小心守护。
很快天就黑了,林十三始终没有得到顾修的消息,忙着指使人去莲花池中打捞尸首,翠环来回给打了几次热水,又拿了新裙过来,朝宁给宝儿擦着身子降温,换好衣裳时便已经戌时了。
宝儿一直没有发汗,她心神不宁,只觉得眼皮也开始胡乱跳了起来。又过了片刻,就像是印证了她的不安一样,顾修的小厮凳儿突然回到了郡王府来寻她,只说信陵君和常远山已经到了圣前,宫里来人接了,让她带着孩子过去。
不知是福是祸,她又放心不下宝儿,只得再三叮嘱了翠环,让她看护宝儿。李凤栖乖巧地站在一边,凳儿说的话,他当然听见了,走到床边站了一站,他也觉唏嘘,既然闹到了皇帝面前了,恐怕是好不了了。
他所期待的爹娘一家,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结果就和他猜的一样,他抿着唇对着宝儿叹气:“傻宝,非这个时候病了,要不然带着你进宫了,是不是也露脸了?”
李朝宁在外面交代好了翠环,进来叫他:“凤栖,我们走吧!”
李凤栖转头要走,余光当中一眼瞥见宝儿的枕边,放着摘下来的银锁和金匕首,他犹豫了下,回手将自己的银锁拿了起来,低头就给她重新戴了脖子上。
宝儿浑然不觉,呼吸浅浅。
凤栖伸手摸了她的额头,还滚烫得很:“对不起,可能是我抢了你的福气,所以你才这样,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个银锁真的真的是我最后的东西了,等我以后有了更好的,通通都给你。”
他定定看着她的小脸,到底还是转身走了。
天色已晚,李朝宁带着凤栖匆忙离开了郡王府,翠环打着哈欠就守在宝儿的床前。她年纪不大,从前伺候嬷嬷伺候惯了,也总是偷懒,回头瞧着宝儿呼呼一直在睡,就歪在了一边的长椅上面,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顾莲池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丫鬟翠环倒在长椅上面睡得很熟,宝儿一个人躺在床上,被子已经被她踹了一边去,喜童推他到了床边,主仆二人面面相觑,床上的小人儿浑身都是汗,脸色苍白。
喜童赶紧拉过被子给宝儿盖上了:“翠环姐姐也太不上心了!”
顾莲池在旁抿唇:“给她叫起来。”
他的目光就落在宝儿的脸上,自从听见她落水开始,他的胸前就像似落了块大石头,压得喘不上气来,别说一个金匕首,就是个玩意儿,就是金山银山他也没得稀罕,其实他喜欢的都是那种草木之物,从来看不上沈江沅的东西。
白日里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看见宝儿欢欢喜喜的样子,他就觉刺眼。
看着她穿着新裙子高兴,就想撕碎了那裙子,看见她拿着金匕首开心,就想抢过来,当时将这小匕首扔进莲花池的时候,宝儿那惊愕的脸,愤怒的表情,其实他看着是很舒坦的,甚至还回味了一会儿。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金匕首还在宝儿的枕边,顾莲池一眼瞥到,不由抿唇。
她真是没见过世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就那样看重,他想到这傻宝当时那样恼怒,下意识扶住了双腿,第一次这么练习站着,现在只觉疼痛,可即使是痛,心里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翠环被喜童叫起来,连忙过来见礼。
顾莲池伸手拿过金匕首,这就转了一边去,翠环自知看护不当,一个劲地说实在累了就闭了会眼睛,叫喜童好顿奚落。
宝儿可是发了一身的汗,她也不敢耽误,赶紧拿了手巾来擦。
顾莲池摊开掌心,小小的金匕首上,还镶着一小块黑晶石,他翻来覆去的看,烛光映着上面,黑漆漆的,像是宝儿的眼。
喜童蹲在了他的旁边:“小主子,要我说呢,她掉池里是被女鬼吓的,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看也看了,回去吧。”
顾莲池握紧了金匕首:“嗯,回吧。”
喜童欣然点头,这就推了他往出走,不到门口,顾莲池忽然又摆手让他停下,喜童顿足,这才听见里面宝儿的叮咛声。
翠环也是欣喜地叫嚷起来:“诶哟宝儿你可醒了!吓死我们了!”
宝儿任她给换上干爽的小袍子,有气无力地哼哼着:“翠环姐姐,我娘呢,我想回家。”
翠环已经给她换上了新褥,见她可算睁开眼睛了,真是高兴:“夫人有事出去了,今天晚上你就跟我住,明天再回。”
宝儿左右看看:“十三叔呢?你叫他来。”
翠环只哄着她:“你找十三爷干什么啊,他现在也有事不在,一会回来我叫他来看你,好不好?你先睡。”
她起身要走,宝儿急忙拽住了她的袖子:“那个金匕首呢,十三叔明明找到了是吧?”
翠环怔了一下,忙看了眼枕边:“找到了…咦,刚才还在这,这会儿怎么没有了?难道我记错了?算了还是找找看。”
现在家里也没有个大人在,只林十三在外面,这会儿孩子醒过来了,她赶紧安抚了下,说出去给她找她的十三叔过来,忙地小跑了出去。
说话间喜童推着顾莲池已到了床边,宝儿白着一张脸,突然坐了起来。
她一把掀开被子,左右开始寻找。
看给她急的,顾莲池嗤笑一声,对着她举起了匕首来:“找什么,你在找这个?”
宝儿抬眸,当即展颜。可笑脸笑了一半又憋回去了,她还记得他是怎么耍戏她的,当即对着他伸出了手来:“嗯,把它还给我。”
她的脸有点圆,小手倒是纤细。
也不知道这么双小手,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看她那紧张的样,顾莲池又起了坏心:“还给你?这是你的东西吗?”
宝儿怔了怔,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不是。”
明明就是逗弄她而已,这声斩钉截铁的不是,却是让顾莲池也愣住了,他随即被她这副呆呆的模样逗笑,即使别过了脸去,也忍不住笑意流露:“既然不是你的,怎么跟我说还给你?”
宝儿的脸这会又红了起来,她手脚冰凉,顿时打了个冷战:“阿嚏!”
顾莲池顿时回眸。
小姑娘浑身发冷,连连又打了几个喷嚏。
他看在眼里,回身叫了喜童:“眼瞎了吗?还不给她捂上?”
喜童赶紧上前,拽过被子给小宝儿围上了:“翠环姐姐又干什么去了,真是的,我是小厮也不是奶妈子啊,这么围上行不行啊小主子快帮我看看。”
他可是给孩子捂得严严实实了,是整个人都盖上了。
顾莲池刚要开口,宝儿已经拽着被口,从中钻了出来。她两手抓着被子,小脸红红的,那散开的长发柔顺地贴在脑后,狠狠又打了一个喷嚏,鼻涕就流出来了。
喜童忙得又拿帕子给她擦鼻涕:“诶哟真变成小可怜了。”
顾莲池皱眉:“我看你当奶妈子也不错。”
说着,手里的金匕首就朝着两个人扔了过来,啪嗒落在了被褥上面。他自己转动转椅,喜童见了连忙追上:“要回了吗?小主子?可翠环姐还没回来,她一个人行不行啊?”
顾莲池更加的恼怒:“那你就在这伺候她!”
喜童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得低声下气地哄着,两个人到了门前,林十三却是被翠环找回来了,一进门正好撞见。
林十三见了他们两个,也是皱眉:“今天事情够多的了,别跟着添乱,都什么时候了,还推着你主子到处胡闹!”
喜童低了头,偷着吐了吐舌头也不以为意。
男人的心思不在他们身上,匆匆走过身边,就奔了宝儿去了。
在门口都能听见宝儿的声音:“十三叔!”
也能听见林十三的声音:“我可怜的小宝儿,十三叔都心疼死了,很难受吗?”
还真是亲厚!
顾莲池冷哼一声,按住了轮椅不叫喜童走。
紧接着,宝儿又打了个喷嚏,在外只听她抖着音道:“明天一早,十三叔能不能带我去沈家,就那个江沅哥哥的家找他,我好把这个匕首还给他,行吗?”
她尚还稚嫩的声音当中,还带着一丝沙哑,原来竟不是稀罕这东西…
顾莲池蓦然回头,抿住了唇。
第二十八章
马车行得不快,李朝宁轻抚额头。
掀开窗帘,能看见巷子里高墙林立,是平时从未去过的地方。
如果去皇宫的话,怎么会有如此狭窄的街巷?
不等她多想,凤栖就拽了拽她的手,他常年混迹于燕京,自然了解燕京的每一条街道,凑近了朝宁的身边,他压低了声音道:“娘,信陵君和常远山如果都在宫中的话,皇帝召见你也不应该来后宫的。”
的确,怎么能让男人们在后宫逗留,朝宁皱眉:“这是去后宫的路?”
李凤栖一手挑着窗帘,一手往高处指了指:“看那宫墙。”
漆黑的夜里,偶尔能看见吊起来的灯笼,映着高高的宫墙。是了,她伸手抚住心口,那半截玉如意就在她身上戴着,这东西不能随便面世,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想留给宝儿。顾修和常远山都保持了十足的默契,那天晚上知道这件事的奴仆也都遣散了去,以保消息不会外露。
既然这样,这件事又怎么会捅到皇帝面前,再说什么口谕,也不该任由凳儿来传。
因为是顾修身边的小厮,所以也不曾设防,李朝宁心中一凛,垂下了眼眸。
李凤栖也叹了口气,又扯了扯她的袖子:“娘,听说宫里死几个人都不带找到影儿的,不会有事吧?”
她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没事,放心吧。”
说话间已经到了皇宫西门,凳儿掀开车帘,李朝宁牵着凤栖的手,这就下了车。宫里来接她的宫女,早等在外面了。一看就是和凳儿熟识的,和他打了招呼才来朝宁面前:“过来吧。”
她提着一个灯笼,尖着个脸,身后还站着两个小太监。
李朝宁站在车下,看见凳儿还嘻嘻地对着小宫女笑,这就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凳儿连忙上前:“夫人有事尽管吩咐。”
他才低头,朝宁挥手便打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惊得他捂住了半张脸。
朝宁一手还牵着凤栖,扬起了脸来:“你主子知道你给谁跑腿吗?知道等今天我从宫里出来你主子会怎么发落你吗?”
她又看向了小宫女:“你说说现在是你主子让你们假传圣旨的,还是他主子让你们假传圣旨的?嗯?”
假传圣旨,那可是死罪。
凳儿原本就是沈家人,此时捂着脸赶紧撇清:“没有的事!我们主子都不在府里!”
小宫女也急了:“夫人千万别胡说,我们贵妃请夫人说会话而已,没谁假传圣旨。”
李朝宁目光灼灼:“一个村野妇人,你们贵妃怎么认识我,又请我说会话?没谁假传圣旨?可我身旁那些人可都听着,传的是皇帝口谕,今日我好好回来也就罢了,但凡谁要难为我,我明个就撞死在天子天门前!”
她这般模样,倒真有几分气骨。
就抓着假传圣旨这件事,还有旁人作证什么的,小宫女不敢轻看,只得恭恭敬敬来请:“刚才有所失言失礼,还请夫人进去说话。”
夜空当中,明月当头。
朝宁知道躲不过去,向前两步忽然抬起了手来。
只吓得小宫女偏肩一躲,可她也只抿了下耳边的头发,目光一转,先一步带着凤栖往前去了。
皇宫内院在她的想象当中,应当是奢华的。
小宫女在前面引路,绕过长廊,假山,庭院,走了能有足足一刻钟的功夫,才到贵贤宫。
可和朝宁想的不一样,宫内漆黑一片,微风轻抚过树梢,重影绰绰。
皇宫太大,就是她记忆再好,走了这么远也几乎分辨不出来该怎么出去,进了这里,似乎就任人宰割了一样。进了大殿,只见殿内几个香炉中,还飘着香。
朝宁轻轻嗅了嗅,不由皱眉。
殿内装饰古朴,到处都是木制的东西,一个女人站在窗边逗鸟,长长的指甲,妆容精致。
她的样貌竟然和沈曼十分相似,只不过,她眉眼之间,更为淡然。
小宫女先撵了那两个小太监出去,回来复命。
她到了沈贵妃的面前,附耳说了几句话,惹得女人轻轻地笑。
片刻之后,她关上鸟笼,回过头来:“夫人请坐,是我们唐突了,”沈贵妃回身坐下,目光也在凤栖身上一扫而过:“这孩子模样真俊,可给我们莲池比下去喽。”
她只看了他一眼,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朝宁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带着凤栖施了礼:“见过贵妃娘娘。”
沈贵妃唇边一直带着笑意:“也实在是我这只笼中鸟不能随意出宫,这才命人去请夫人过来,也就是闲说几句话的事,想见见夫人。”
她的目光上上下下都在朝宁身上,李朝宁也坦然相对:“不知贵妃为何想见我?”
沈贵妃尾指上的指甲特别的长,她两指轻轻敲在桌上,这小动作竟和顾修一样。那长长的指甲上还带着一个精巧的钻饰,看见朝宁目光,举起手来笑了笑:“既然是笼中鸟么,当然要精致些,前日听江沅提及你来,就很想见你一面,今日听闻信陵君因你又和常家决裂,就等不得了。”
宫里的人哪个能是简单的,李朝宁自动忽视她的话:“然后呢?贵妃现在见到我了,然后呢?”
沈贵妃轻轻摇头,眼中都是笑意:“没有然后,人人都道信陵君这样对待常远山是为我妹妹沈曼,是为我沈家,我却是不信。常家早有妾室,一个和两个有何分别,他断然不会将此事真的放在心上,不仅不放在心上,曼儿一哭,他还得心烦。人人都道你带着孩子扑奔而来,是想要进常家大门,但我今日见了你,却也不信,倘若此时我要你怎样,反倒遭你嗤笑,我若让常家远了你,恐怕也正中你下怀。所以没有然后。”
她倒是对顾修了解得很。
但她竟也信自己,朝宁不由怔住:“贵妃此话何意?”
她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匆匆进了大殿,噗通一声跪下了:“皇上今天歇在赵贵妃那了,不过来了。”
沈贵妃点了点头:“去吧,知道了。”
她的嗓音当中,带着丝丝的甜。
音调当中,似乎还有些许小愉快,眼看着小太监出去了,这才看向朝宁:“其实女人就是这么回事,去了东还有西,这世上的男人千千万,除了这后宫逃脱不了的这些个鸟儿,都该长点志气,也学学什么叫君若无心我便休的。”
她这些话,倒是合心意。
可女人越是看着无害,越是让她心惊,握紧了凤栖的手,后颈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后宫怎能缺少温柔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没有点手段如何能在后宫立足受宠,李朝宁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安,窗边的鸟儿突然叫了两声,沈贵妃回头瞥了眼,当即站起来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她拿了什么东西,在笼子里搅了一搅,小鸟儿叫声便十分凄厉起来。
沈贵妃叹了口气:“叫个什么,像叫魂似地,这后宫的鬼多了去了,少你这么哭啼的?”
李凤栖的手心里都出了汗了,抬眼看着朝宁。
母子二人忽然间都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说不出来的诡异。
正是这时,原本被撵出去的小太监匆忙进了大殿,他双手捧着一个物件,跪在地上举了起来:“信陵君在宫外候着,说是来接人了。”
说着爬行几步,将掌心的腰牌送了沈贵妃的面前。
那是顾修的腰牌,沈贵妃只看了一眼,神色当中竟有十分失望的样子:“罢了,去吧,我也倦了。”
她随即低下了头,只叫人看不清脸色。
小太监连忙来送朝宁:“夫人请,我送夫人出宫,需要低声藏迹,万万不可惊动巡查队。”
李朝宁点头,又牵了凤栖的手。
母子出了这宫殿,才都松了口气,李凤栖到底还是个孩子,憋不住,拉住朝宁让她低头:“所以说,她让咱们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朝宁,握紧他的手,也不答话,又过片刻,顺着原路走到西边宫门,果然瞧见顾修站在车边。
依旧还是送她们来的那辆马车,凳儿抵着头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顾修负手而立,见了朝宁才转过身来:“多谢。”
平常这个时候宫门早就封了,可今日却依旧开着。
出了宫门,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将腰牌奉上:“信陵君太过客气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下次有事直接吩咐人进宫说一声就是,万万别再伤我们贵妃的心了。”
顾修拿起自己的腰牌,嗯都不嗯一声,只看向朝宁:“上车,回去了。”
李朝宁扶着凤栖,脚步想快也快不了,偏偏这个时候,李凤栖腿还软了,顾修一眼瞥见,大步走了过来,两手一抱,就给男孩举了起来。三人先后上车,凳儿还待要上前伺候着,顾修目光冰冷,只掀了车帘目光冰冷:“让你的主子留着你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着啪地放下了车帘。
第二十九章
夜晚,明月当空。
咣咣咣,大门敲得叮当三响。
郡王府才来了人说宝儿受了惊,晚上不回来住了,李清止还好不乐意,说这孩子真是个心大的,出去住了几天都不知道回家了,姑姑也没有回来,李厚给妹妹按着腿,帮着她来回做着腿部站起练习,她没怎么样,倒是给自己忙出了一身汗。
小姑娘扶着榻边站着,听见动静直翻白眼:“哥!哥你快出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宝儿又回来了!”
李厚才脱了外衫,正擦着汗呢,连忙披上了外衫,急奔了出去:“来了来了!”
他才到大门前,却已经有人一脚踹开了门来,紧接着一队巡查队的人持刀冲了进来。一人在前举起了令牌,站了李厚的面前,高声喝道:“奉令搜查逃犯!户贴都拿出来我们看看!”
平时在县内也有人搜查,宝儿这些年向来都是东躲西藏的,此时家中唯一一个没有户贴的并不在家里,李厚也不以为意。只不过,他才一回头的功夫,屋里的清止突然惊叫了一声!惊得他撒腿就往回跑,搜查的官兵到处乱翻东西,李清止站不住摔倒了,她再大胆也才十岁,一屁股坐了地上,见到哥哥顿时委屈起来:“这都什么人啊,进来就到处乱翻!”
李厚赶紧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回头去拿户贴:“你少说两句,在这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