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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扬眉,头疼欲裂。
这么一大早,他这样从朝宁的屋子里出来,如何说得清?
常远山更是难忍怒火,大吼一声这就挥拳打了过来:“顾修!你竟敢!”
可他向来不是顾修对手,又是跪了一夜腿脚不灵,人只架臂一挡,当胸一脚当即给他踹开了去!
常远山摔倒在地,一时调息不匀气血翻涌竟是吐出一口血来,顾修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他,却是说给朝宁听的:“都说这中山狼,得志才猖狂,我帮你拔了他的牙,怎样?”
日头还未升起,只天已亮了。
天上空荡荡的,连一块云彩都没有,秋日萧瑟,难得也没有风,树尖尖上面都一动不动。
清早时候,天还有点凉,可没由来的,李朝宁竟觉有些温暖。
胸腔当中,暖烘烘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进入了眼中,磨得她眼睛疼,只看着顾修抿住了唇。
男人也是回眸,他眸色深邃,仿佛深不见底一样:“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一味忍让绝非上策,天大地大,这世上总还有能靠得住的人,我虽一人长大,也懂得其中道理。现在只要你点头,我就将他打回原形,怎样?”
他一连问她两个怎样,朝宁怔怔看着他。
她从来不敢依靠着谁,因为依靠谁到最后都将失去依靠,怎敢轻易相信别人?
常远山抚着胸口站了起来,见这二人眉眼,更是笃定一夜之间是有了苟且之事,指着朝宁愤然以对:“李朝宁!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为了应付我们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么!”
所以所谓情爱,大抵不过如此。
李朝宁心结忽然打开,她对着这个从前那般熟悉的男人点了点头,嫣然一笑:“好,既然你这么以为,我也不好枉担虚名。”
说着又看向顾修,轻启双唇:“多谢。”
一时间院门大开,一小队侍卫队突然冲了进来。
顾修的马儿就在大门口拴着,他一夜未归,自然有人来寻他。
他一身素白,神色冷峻,指着才刚爬起来的常远山,竟是叫人架住了他:“请常将军,去沈家走一趟吧。”
说着回头又到朝宁面前,可他这次却什么都没说,只伸手拽过了大斗篷,当空一抖就披了自己身上,男人浅浅目光在她的脸上一扫而过,修长的手指飞快打了个结,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人一走,李凤栖立即从朝宁的怀里探出了头来:“娘,娘!别叫他们带走我爹啊!”
听见他的动静了,李朝宁才如梦方醒,可她看着大门却只是摇头:“带走好,走了好,我等着看他们这群白眼狼的下场。”
第二十五章
“阿嚏!”
宝儿吸着鼻子,坐了起来。
一早上她打了好几个喷嚏,感觉心里有点闷。
顾莲池说翻脸就翻脸,突然间就不待见她了,还不许她去他的院子住了。昨天她坐了石阶上面,让人去找娘亲,可惜后来她也没有来,林十三对她说,是因为有事才没来的,叫她先自己玩一玩。平时宝儿是不认床的,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翻来覆去一夜也没睡多少。
早上起来,翠环给她梳了头发,又穿了新衣。新衣裳不大不小刚刚好,料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光滑得很,小小的裙摆上面有许多小褶,动作间才能看见其中刺绣,美得很。信陵君命人给她做了好几套,她直说不要,可十三叔却让她尽管收下。天空当中一朵云彩都没有,宝儿扒着窗口,百般无聊地伸指画着圈圈,果然没用多久,林十三从院子里走了过来,喜得她赶紧回身下榻。
翠环正在门口和小厮喜童说着话,宝儿蹬蹬蹬跑了出去:“十三叔!”
林十三站定,回头看她:“怎么起这么早,哟,今天穿了新裙子,真好看啊!”
宝儿到他面前,听见他直夸奖好看,转了个圈:“真好看吗?”
十三笑,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来。
宝儿这下高兴了:“那一会儿我娘来,让我娘看看!”
她时刻惦记着回家,在他跟前欢呼雀跃。
林十三看着她,就很欢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心里面竟然也有欢欢喜喜的这种感觉了,摸着自己的光头,他恍惚地笑,牵着宝儿的手,带她去做好吃的。
早上吃过早饭,没过多一会儿,朝宁便赶到了郡王府。顾修不在,林十三安顿的一切,今日她将凤栖带了来,可叫宝儿惊喜。两个孩子有几天没见自然就亲厚了许多,她可是献宝似得和他说了许多悄悄话,巴巴给人拽走了。
李凤栖腿还没好利索,走得不快。
他回头看见朝宁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牵住了宝儿的手。
两个孩子这就出了大院,奔了书房去。
顾莲池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嗤笑不已。
李朝宁因着顾修的关系,待他又不同往日,仔细给他按了一会腿,又泡了一会儿药浴,顺从得让她扎了针。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日头升了起来,朝宁再次给他按腿,让他到院子里面去练习胳膊和双腿的力量,顺了一早上的顾莲池直接摔了汤碗,他不愿去。
不愿意她也没办法,朝宁心神不宁,被林十三叫过去说话,这就撇下了他。
喜童自然不敢劝他,只哄着他:“王爷也不在府里,不然咱们出去转转?我给小公子找点乐子,保准有趣!”
顾莲池回眸,却是目光冰冷。
吓得喜童也不敢乱出馊主意了:“不去就不去,那你说想干什么,我推你过去就是了嘛!”
本来就是个半大孩子,喜东还能比他靠谱些,平日仗着管事年事已老,少有管教,竟撺掇小主子出去混闹。他心里也是忐忑,郡王府看似平静,始终实则一点都不平静。顾莲池昨天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还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很久。他写了许多大字,不哭也不闹,晚上直接搂着青布人偶直接睡了。说也奇怪,信陵君竟然也由着他闹了这么大通,一句也没说,直接出府去了至今未归。
这爷俩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本来琢磨了半夜,还以为今天早起郡王府会有腥风血雨,但却没想到是出奇的平静。主仆二人各有心思,正在院里转悠,老管事带了一个小小少年进了院子。
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厮都各自抱着一个箱子,沈江沅在老管事身后探出头来,眉眼一弯就笑了:“莲池,快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你一定喜欢!”
他锦衣华服,身上挂着的佩玉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俊秀的眉梢上扬着和善,腰上饰有香囊两三,旁边还挂着一个精巧小小的吊饰,看着是个匕首模样的。
两个箱子,里面装了一些奇巧玩意,沈江沅平日就是爱美,他家从丝绸发家,平日身上不戴五个六个香囊都不会出门的。这孩子天生就是爱笑,性格又是极其细软的,男孩女孩都能玩到一起去,为人还十分慷慨,他的丫鬟就常常抱怨他每次送人东西都不手软,常常是拿了多少稀奇好玩意,回去都没了。
尤其身上戴着的香囊,谁向他要,他都给。
到了郡王府,沈江沅向来都是自来熟的,打开了箱子,也就叫顾莲池看:“快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这些都是哥哥我在贵妃那得的好东西,先拿来让你挑的。”
沈家今年出了一位贵妃,正得盛宠。
顾莲池抬眸,十分嫌弃地看了眼他腰间系着的香囊:“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稀罕。”
沈江沅叹了口气,往出摆弄箱子里面的东西:“莲池你说你这样一天天的,有什么意思?看看贵妃给我的小金蛋,可沉了呢,我觉得这东西要是天天搂着睡,将来鸡生蛋蛋生鸡,噼里啪啦掉金蛋蛋,那咱们就什么都不用干了,都往国库一送,大功一件!”
顾莲池不为所动,看着他像看一个呆痴一样。
沈江沅受不住他这样嫌弃的目光,到底是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我来是想打听一下,你爹和你姑父到底怎么了你知道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要有大事发生了。”
话音刚落,就听隔壁院子里传来一阵孩子的笑声,脆脆的。
少年顿时细听,心事撇了一边去:“郡王府除了你,怎么还有小孩子?”
起初他以为是听错了,可再三仔细地听,发现声音是从隔壁的书香庭院里传过来的,他手里还拿着小金蛋,循着声音就往那边过去了,边走还边回头叫着顾莲池:“来啊,莲池!”
喜童未动:“小公子,咱去吗?”
顾莲池的脚边,能看见箱子里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别过了脸:“去看看。”
喜童连忙推着他往书香庭院去,进了门口,看见莲花池边的浅池旁,站着三个人。
沈江沅正给宝儿看他手里的金蛋:“这东西可是贵妃的玉手摸过的,要是天天搂着睡,将来鸡生蛋蛋生鸡,噼里啪啦掉金蛋蛋,那以后可不用犯愁没金没银了!”
宝儿好奇地看着金蛋:“真好,我能摸摸吗?”
沈江沅大方地拉过她的手,将金蛋放在了她的掌心上面:“当然可以摸啊宝儿妹妹,你喜欢的话,金蛋就送给你了!”
宝儿低着头,欢欢喜喜地捧着金蛋:“谢谢江沅哥哥!”
看,沈江沅就是有这种本事,这么快就变成宝儿妹妹江沅哥哥了。
李凤栖在旁看不下去,伸手戳了下宝儿的后腰:“你是鸡?搂着它就能下金蛋?怎么能随便要人家东西?还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快点还给人家!”
宝儿哦了声,忙又捧到沈江沅的面前:“谢谢江沅哥哥,我不要。”
沈江沅再推回来,她就又还回去,说什么也不肯要。
小小少年可是被她气笑了:“都说给你了这么客气呢,你要是嫌弃这个太重,那就给你一个轻的。”
说着他随手解下一个香囊,递了她的面前:“好看吗?我们家专门产这种东西,给你!”
宝儿刚要动,凤栖在她身后又戳了她一下。
不过她没太在意,香囊什么的,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她的目光却是被沈江沅腰上系着的那个小小匕首吸引住了。沈江沅也注意到了,低头一笑,伸手也解了下来:“你喜欢这个?”
李凤栖在旁咳嗽着:“咳咳!”
宝儿仿若未闻,眉眼弯弯:“喜欢,不过我不能随便要你的东西。”
沈江沅被她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辫子:“可爱的宝儿,你只笑一笑,便称得上这世上的珍宝了,哥哥送你的,怎么是随便呢!!”
凤栖适时插嘴:“姐姐,我腿疼,让我坐会吧!”
宝儿的注意力一下就吸引了过去,回身来扶着他到池边坐下了。
她才刚在池边捉鱼了,此时光脚站在池边,小脚丫雪白一片。
沈江沅追着她,还非将小匕首放在了她的掌心里,对她笑得开心:“别和哥哥客气了啊,送你了。”
他蹲在池边,顺手又摸了下宝儿的小辫子,宝儿也并未在意。
凤栖见宝儿好奇地已经抽出了小匕首,顿时气结,刚好沈江沅回身去招呼顾莲池去了,抬头扯低了宝儿的小辫子:“给你就要啊,我当什么好东西,这玩意到处都是,以后我给你多多的。”
宝儿吃痛,一把抢回自己的辫子,顿时恼了:“你别扯我头发!”
李凤栖更是白了她一眼:“你也知道疼啊,我告诉你,别叫别人随便摸你辫子,知道吗?”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啊?就你扯得我头皮疼。”
凤栖再要开口,宝儿却已经偏过了头去。
他回头,只见顾莲池靠在轮椅上面,冷笑着对宝儿勾着手指,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了一个不详的感觉:“宝儿,别去。”
宝儿只道他腿脚不便,顿时上前:“你叫我?”
顾莲池点头,只对她招手:“到这来。”
她再往前去,站了他的面前:“怎么了?”
他对她摊开了掌心,目光灼灼:“那个小匕首,给我。”
沈江沅也在旁劝着:“莲池,别这样,你要是喜欢的话,哥哥再给你要一个去…”
宝儿可不以为意,直接把那个小匕首放在了顾莲池的手上:“你喜欢啊,给你。”
她转身要走,可不等她移开步子,余光当中顾莲池一扬手,他手里的小匕首在她的眼前划过一道金光,咻地飞进了莲花池中。小姑娘怔住,随即回眸:“你干什么?”
顾莲池扬起脸来,也只冷笑:“不干什么。”
她满心的欢喜顿时变成了盛怒,宝儿向前两步,到了顾莲池的身后用力一推,顾莲池的轮椅顿时奔着莲花池就滑行了出去!
他双腿无力,疾行当中又不敢伸手,只得惊呼:“喜童!”
喜童也怒了,瞪着宝儿:“你干什么!”
宝儿定定地看着他:“我也不干什么。”
他哪敢跟一个孩子再抬杠,急忙追了顾莲池而去,也幸好宝儿没用全力,轮椅滑行了一段只是差点摔倒,稳稳停在了莲花池前是虚惊一场,喜童和沈江沅忙稳住了轮椅。眼看着宝儿转身跑了凤栖的身边去,小腿飞快,看着她的背影,顾莲池咬着牙,狠命推了喜童一把:“去给十三叔和李大夫找来!”
喜童点头:“好,叫她们好好教训教训这孩子!简直无法无天了!”
顾莲池恼羞成怒,揪紧了他的领口:“闭嘴,你告诉他们,就说我要站起来,我要治腿!”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渴望自己能站起来。
第二十六章
宝儿身上的新裙子,粘了些许的泥。
她就坐在莲花池边,拿着一根竹竿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水面。顾莲池这个倒霉孩子,直接将那个小匕首扔进了莲花池里,他不知道她有多喜欢。池中水不知深浅,她略有不甘,只管胡乱抽着,神情落寞。
李凤栖拄着拐杖,也凑了她的身边来:“小心点别掉下去,你这个头掉进莲花池连个动静都听见,知道吗?小不点?”
宝儿什么都不想的时候,其实嘴也不笨:“你好像还没有我高。”
他语塞,故意挨近了她撞她的肩膀:“就那么喜欢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沈江沅已经回家了,那个小匕首不到她拳头长,不过是个玩物。
宝儿回眸:“我从前没见过这样的匕首,也不知道能不能削铁。”
凤栖好笑地看着她:“就是个摆设,你以为是真的啊,这样的小玩意都是玩物,从前我见得多了。”
她好奇地看着他,他却自知失言,怎么问都什么不说了。
两个孩子挨在一起,肩并着肩。
可算是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他从颈子上摘下了一个物件来,这就举到了她的面前:“这个银锁给你,是小姑娘才戴的东西。”
宝儿伸手接过来,拿在眼前仔细端详着:“这不是你的吗?”
凤栖叹了口气,催促着她快点戴上:“我估摸着,今天到不了头,咱们就又该分开了,你个没心的,总也要记着我的好处,别总记着我扯你辫子的事,知道吗?”
宝儿奇怪地看着他:“不是给你送回来了吗?怎么还要走的吗?”
李凤栖点头:“跟你说你也不明白,看信陵君今个这架势,是要你亲爹做个了断的时候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不可能真的选你和娘,你知道吧?”
宝儿抿唇:“为什么?”
她眨着眼睛,模样有点呆。
凤栖仰着脸,他顶了她的包,到底是心生愧疚:“你不在燕京也不知道,信陵君是什么人,他一旦插手的事,绝无转圜的余地,从前是有名的煞星,最看不惯拖拖拉拉行事的,你爹要么叫他制住要害跟你们断绝了关系,要么就跟沈家断绝关系,就看他今天来不来了,来了,要是只来接我,那以后你爹就不能再和你们来往了…”
宝儿抿唇:“他不是我爹。”
李凤栖白了她一眼:“他跟你娘生的你,怎么不是你爹?”
宝儿当然不懂这些,只别过了头去:“他都不想要我,反正不是我爹。”
凤栖叹了口气,抢过她手里的银锁,倾身给她戴了脖子上:“你戴了这个,以后就是我亲妹…亲姐姐了。有时候我真想把你脑袋里面成天想的那些乱七八糟东西扔掉,然后把我自己的放进去,现在是你爹要不要你的问题吗?人沈家什么样你知道吗?你爹能因为你和娘就和沈家断绝来往吗?”
宝儿握紧了银锁:“沈家?哪个沈家?”
他冷笑一声,只白了她一眼:“能有哪个沈家,就今天给你金蛋金匕首的这个沈家,沈江沅他家是那个常夫人她本家,现在沈贵妃正是得势,真动真格的了,他怎么能离得开人家。”
宝儿怔了怔说了句原来是他家,转过去不言语了。
本来家世就没得比,凤栖以为她伤了心了,正是懊悔不该全说出来,小姑娘却是站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把金匕首捞出来还给他。”
他:“…”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一起,在外人眼里,倒也是像是姐弟一样。
书香院里,墙边也多了一行架子,这处正有树荫,李朝宁让顾莲池靠在墙上,双手扶着架子,尝试着借力站立,这孩子今日却是使了全力了的,疼得出了一身汗,也锻炼着站了半个多时辰才脱力摔倒。
喜童忙上前给他抱回轮椅上,拿着帕子给他擦汗。朝宁也给他脱鞋,好生按了一顿腿,顾莲池平复着胸口的闷气,一抬眸,就看见了远处的那两小只,不由冷笑出声。真是有娘的孩子像块宝,连名字都叫宝,起初还想让她留在郡王府,当个玩具,可没想到他爹也上了心,看着她身上的新衣服,恨不能这就亲手撕碎了去,连人都扔进莲花池去。
他喝了点水,在旁休息。
李朝宁给他特制了一个拐杖,已经成了图,正拿着给林十三看。
宝儿甩下凤栖就蹬蹬蹬跑了过来:“十三叔,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小姑娘到了面前,林十三给她放下了裤腿:“什么忙,只要十三叔能办到的,当然可以了。”
宝儿看了眼顾莲池,别开了脸去:“有一个东西掉莲花池里了,能不能帮我想点办法拿出来?”
她比划着大小,说是一个金匕首。
林十三和朝宁过来的时候就听喜童添油加醋的讲了这件事,少年也有些告状的意思,只他和朝宁是了解宝儿的性格的,无缘无故绝不会动怒。只问了他,她为什么要推顾莲池来着,顾莲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喜童支支吾吾地才说了,小主子把人沈江沅送给宝儿的一个金匕首抢了不说,还扔进了莲花池。
他牵起了宝儿的手来:“现在莲花池里都是淤泥,想要把东西捞起来不太容易。不过好在最近清过池子,水也不深,泥也不多,十三叔可以帮你找找看。”
说着只让朝宁看顾着莲池,带着宝儿往那边去了。
喜童拿着手帕给顾莲池擦脸,小声在他耳边嘀咕着:“主子您瞧好吧,那东西能找到就怪了,莲花池里别的不能有,说不定有女鬼哈哈…哈额怎么了?”
他先是得意的笑,后面却被顾莲池冰冷的目光盯了回去,一想到自己小主子对莲花池的抗拒,忙自打了一小嘴巴。顾莲池夺过他手里的手帕,径自擦着手,目光却看向了莲花池。
从前他就厌恶这个池子。
从一开始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从这池子来的就厌恶。
后来嬷嬷说走了嘴,才知道娘亲当年生他,也是因为掉了这个池子里受了惊吓才早产崩血过世的,便更加的厌恶。当年他娘掉落池中,据说是沈曼姑姑拼命才救起来的,池中淤泥也深,两个人都差点没命了。
他再三追问,嬷嬷才告诉他,说是娘亲身边的丫鬟因为偷了银钱记恨她,才推她下去的。也赶上沈曼来府中做客,撞见了才救了娘亲一命,后来那丫鬟趁乱跑出了,躲起来竟也没找见过人。
顾莲池用帕子遮住了脸,仰着头感受着丝丝的微风,双腿沉重而疼痛,这种疼痛却让他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听着远处宝儿的惊呼声,他又遮住了双耳,嗤笑出声。
一个小小的金匕首,不过是个玩物,她竟然那样看重,还想捞出来,得有多没见过世面。
李朝宁也听见动静了,回头张望。
李凤栖一瘸一拐走了来:“娘,宝儿要和十三叔下水呢!多胡来!”
朝宁笑笑,不以为意:“没事,她们俩在一起胡闹过的事情多着呢!”
凤栖抿唇,这便不言语了,掉头又往回走。
片刻之后,林十三果然叫人搬了木筏子来,从前他就曾教过宝儿凫水,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欢乐不够。
木筏放了莲花池中,宝儿坐在上面竟然刚刚好,池中莲叶一片片的,十三换了紧身衣裤直接下水,李凤栖急忙到了池边,看着他们两个一个在上面拨开荷叶,用竹竿挂钩勾着水底山石给指着路,一个在下面慢慢摸索,真是无语:“这么大的池子,下面还全是泥,能找得到吗?”
宝儿自信满满:“他扔的时候我都看了,应该就在这片下面。”
十三出水换气:“嗯,我们宝儿是有福之人,当然能找得到。”
那么小的东西掉进淤泥里,要是能找出来,得多幸运?
李凤栖不以为然,坐了池边看着宝儿:“你坐稳点,别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