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的一只脚踩在了那人的手腕上,“据我所知,血衣教的右护法是一个女人。”
“你才是女人!”地上的人差点弹了起来,“你们全武林都是女人!”
“嘿你骂谁呢!”身后一大片黑压压的江湖男人,都怒了。
姜怀脚下的力道加重,血衣教的右护法疼得哇哇直叫,“轻点,你轻点!”
…
江湖同仁不约而同地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这句话听上去有哪里不对。
一道银光一闪,韩岑的宝剑出鞘,尖锐的刀剑紧贴着那人的喉咙,“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
那人显然被韩岑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噤了声。韩岑的刀尖往前一送,那人的脖子上就渗出了一股鲜血。韩岑冷着脸看向他,“我的脾气可没有姜大侠那么好。”
“我…我…真的是血衣教的右护法。”那人的声音终于开始颤抖,韩岑的眉头一皱,剑锋在他的脖子上一拉,血衣教的右护法就此长眠。
韩岑的剑接着指向了第二个人,“你是不是也是血衣教的右护法?”
“我…我…”那人看着同伴惨死韩岑的剑下,虽然吓得不轻,但还是很有胆色地说,“我是血衣教的左护法!”
“很好。”韩岑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右护法。”
剑身轻巧地在他脖子上划过,左护法也就此长眠。
身后的江湖同仁不由觉得一阵胆寒,虽然混江湖过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但是在激斗中杀人和斩杀俘虏,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韩岑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竟是让他们害怕。
姜怀的眉头动了动,他把手搭在韩岑的手腕上,对他道:“韩兄,你这样审也问不出什么,还是我来吧。”
韩岑看了姜怀一眼,却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白瑾儿皱了皱眉,上前按住韩岑的手,“老板,还是交给师兄吧。”
韩岑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却是没有说话。
白瑾儿还想出声劝阻几句,一阵放肆的笑声就由远及近。
“哈哈哈哈。”一抹红色的人影从天边飘然而至,在夜色中格外显眼。韩岑眸色一寒,冷声道:“又来一个吸血妖花。”
“哼,愚蠢的江湖人,想要活命的话就快点臣服于我大血衣教!”吸血妖花豪迈的宣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人群中,一个隐蔽的身影冷不丁地杀了出来,转瞬间就冲到了白瑾儿的跟前。白瑾儿的心下一惊,正欲闪避,韩岑已经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
吸引人注意的吸血妖花见状,脸色一白就欲逃走,却始终没快得过姜怀,当场被擒。
倒在地上的人咳了好几口血,还挣扎着想爬起来。白瑾儿看清那人的脸后,惊讶道:“巫贤?!”
巫贤?韩岑的眉峰动了动,这个人他还是有印象的。两年前江湖出现了一个小型的邪教组织,教主的名字就叫巫贤。他们精通巫蛊之数,最为擅长的便是诅咒,据说是咒一个死一个,在江湖中引起了不小的动荡。后来他们逐渐壮大,竟是连朝中大臣都诅咒上了,便有大臣拜托了吉祥屋铲除他们。当时,负责这个单子的就是白瑾儿和古零。
“哈哈哈,白瑾儿,你一定没想到我还没死吧!”巫贤大笑了起来,“你灭了我巫蛊教,我今天就要你拿命来偿!”
白瑾儿眉头一动,当年铲除巫蛊教的时候,她和古零明明确认过没有漏网之鱼的,却没想还是让巫贤死里逃生。两年的时间,他竟又招收了这么多教徒,还潜伏起来伺机复仇。
她更没想到的是,巫贤竟如此有心机的,趁势嫁祸给了血衣教。
韩岑听了巫贤的话,身上的杀气又陡然凌厉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她。”
巫贤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死死抓住白瑾儿的手,面目狰狞,“我以我的性命诅咒,你十日之内必将死于非命!”
吸血妖花(九)
人对于黑暗有种近乎本能的惧怕。
巫贤的那句森冷诅咒,在夜色中听来越发让人毛骨悚然。在这诡异的寂静中,巫贤咧着嘴一笑,然后猛力地往韩岑的剑上一撞,锋利的宝剑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
所有人都是一惊。
巫贤如他说的那样,用他的生命,对白瑾儿下了咒。不管这个咒是真是假,对当事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冲击。
白瑾儿的脸蓦地一白,手心就传来了一阵温热。顾梓碧紧紧地握着白瑾儿的手,脸色比她好不到哪去。他盯着已经断气的巫贤,眼中蒙上了一层寒霜。
韩岑将剑握得咯吱一声,从巫贤的身上拔了出来,一双冷眸看向了被姜怀擒住的吸血妖花。
吸血妖花身体顿时就是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咬碎了口中藏着的毒药。她宁愿死,也不要落在韩岑的手中。
那绝对比死还可怕。
与此同时,仅剩的一个巫蛊教活口,也用手中的剑自刎而亡。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迅猛,江湖同仁的心脏已经负荷不住了。可是谁也不敢开口出声,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敢。
白瑾儿咬了咬牙,开口道:“大家不要愣着了,快些将尸体处理一下。”
“瑾儿说的没错。”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突破口,姜怀赶紧站了出来,“等天亮了就麻烦了。”
姜怀说着就先动起手来,接着众人都吆喝着飞快地开始处理尸体。只有顾梓碧和韩岑还是一脸铁青的站在原地。
白瑾儿抿了抿嘴角,道:“你们不是相信他说的话吧?要是诅咒有用的话,他早就把我咒死了,还用的着这样搏命来杀我吗?”
韩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顾梓碧的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巫蛊教两年前在江湖中兴风作浪,虽然不知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但被他们诅咒过的人确实无一幸免。
想到这里,顾梓碧那只握着白瑾儿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白瑾儿见他们两人还是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便准备自己去帮着善后,谁知才刚动了动,就被顾梓碧一把拉了回来,“你哪都不准去!”
白瑾儿被他吼得一愣,她从未见过如此强硬的顾梓碧。
就连韩岑都侧过头来瞥了他一眼。
顾梓碧缓了口气,平复着胸中翻涌的情绪,“珠珠,搬尸体这种粗活,还是我去吧。”
顾梓碧说完看了韩岑一眼,便松开了白瑾儿的手,朝夜色中走去。韩岑上前拉过白瑾儿,道:“瑾儿,我们先回房。”
不由分说地拉着白瑾儿往回走,韩岑在心中冷笑一声,十天之内必将死于非命?呵,他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本事,能在他的眼皮子里下,杀了白瑾儿。
顾梓碧走到一个偏僻的树林里,身后人影一闪,一个黑影落了下来,“门主,这么急召属下来所谓何事?”
顾梓碧看着远处的乱葬岗,冷声道:“传令下去,所有人暗中保护白瑾儿。”
黑影迟疑了一下,问道:“那那件事怎么办?”
“那件事暂且搁置。”顾梓碧答道,“现在以保护白瑾儿为重。”
“可是门主…”
“按我说的去做!”顾梓碧的声音终于染上了一丝怒气。
黑影一僵,跪下\身来,“属下领命。”
经过晚上的这一闹腾,所有人都累得精疲力尽。不过客栈的掌柜却迎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听说那群灾星,终于要走了!
自从这些江湖中人住进客栈后,再也没有别的客人敢进来住店。昨晚那一场厮杀,更是吓得他躲在屋里发了一整晚的抖。
可是今早一出来,就听他们在大堂里讨论分组赶路的事情!
老天爷大晚上的没睡觉,居然开眼了!
掌柜的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赞成一个门派的分成一组。”胡大刀坐在椅子上,款款而谈,“其他人我们不熟,吸血妖花很容易混进来。”
众人一想,纷纷附议。
“呵,”半夏笑了一声,“那你的门派里还可能藏着暗鬼门的人呢。”
众人转念一想,又是纷纷附议。
最后,赤蝶提议用最公平且最科学的方法——抓阄。
“事关重大,怎么能用如此儿戏的方法!”胡大刀第一个反对。
白瑾儿瞥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你应该庆幸,在这种时候还有这样一个儿戏的方法让你选择,否则我们可能讨论到明年也得不出结论。”
胡大刀:“…”
“瑾儿必须和我在一组。”韩岑拨了拨面前的茶碗,口气不容置喙。
大堂安静了一下,江湖同仁们现在突然觉得,怎么分组都没有关系,只要别跟白瑾儿在一组就行。
不过,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
顾梓碧的手高高举起,宣布道:“我也要和珠珠一组!”
白瑾儿看着他,想了想道:“我本来就是来保护你的,自然是要和你一组的。”
顾梓碧握住白瑾儿的手,开心地笑了笑。
司马玉雅沉默须臾,看向姜怀,“不知姜大侠认为几人一组为好?”
姜怀道:“五到六人。”
姜怀一锤定音,大家很快就开始抓阄,除开白瑾儿和顾梓碧、韩岑三人,所有人都参与,拿有相同文字的人为一组。韩岑那组默认为“甲”,众人在抽签的时候口中都念念有词“不要甲不要甲不要甲”!
最后,幸运地抽到甲组的是司马玉雅和姚心蓝。其余人都在心里松了口气。
赤蝶和可喜在一组,姜怀同凌霜派、大刀帮的几人在一组。
顾梓碧看着分组的结果,心中微动。
和司马玉雅失之交臂的施九,万念俱灰,“不!我不相信!你们谁跟我换!”
她看着甲组的几人,目光恳求。
“我和你换吧。”司马玉雅淡淡地开口。
施九:“…”
半夏的心中一动,跳出来对司马玉雅道:“不如我和你换你吧!”
半夏正好和施九一组。
施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半夏姑娘,你太机智了!”
半夏叉着腰大笑三声,“机智一直是我的优点。”
白瑾儿:“…”
她看不下去地催促道:“我们还是先出发吧。”
按照姜怀的部署,他们按照甲乙丙丁的顺序,每隔半个时辰出发。同时,姜怀制定了三条不同的路线,最后约定在寒峭山脚下会和。
眼看临别在即,施九死活拉着司马玉雅的袖子不放。司马玉雅的眉头皱了皱,对韩岑等人道:“劳烦诸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司马玉雅说着就拖着施九上了楼,拉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施九扭捏地站在原地,不好意思地瞟着司马玉雅。
司马玉雅:“…”
他清了清嗓子,对施九道:“师妹,此去非常凶险,你还是返回青溟山为好。”
“不要!”施九举了举手中的双刀,“师兄,闯荡江湖怎么能怕危险,更何况,我这两柄弯刀可不是吃素的。”
司马玉雅皱了皱眉,“这件事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司马玉雅叹了口气,道:“你对血衣教怎么看?”
“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简言之,人人得而诛之!”
司马玉雅:“…”
他突然有些怀疑接下来的一番话施九能不能听得懂,“你真的认为有血衣教?”
施九的眉头拧了拧,“师兄此话何意?如果没有血衣教,那那些门派是谁挑的?”
司马玉雅抿了抿唇,道:“最初顾梓碧说吸血妖花抢走《菊花宝典》之时,无人相信,可第二天便有自称血衣教的人连挑了几个门派,从此大家便对血衣教深信不疑。”
施九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沉思片刻道:“师兄的意思是,挑那些门派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们相信真的有血衣教?”
司马玉雅点了点头,施九接着问道:“那么吸血妖花其实是顾梓碧假扮的?”
这次司马玉雅沉默良久,才道:“起初我也这么认为,现在,我觉得有人比他更可疑。"
“谁?”
“韩岑和姜怀。”
施九愣了愣,怀疑韩岑就算了,可是姜大侠,那可是武林上人人称颂的大侠啊,而且…施九歪了歪脑袋,“吸血妖花不是女的吗?”
司马玉雅轻笑了两声,“这也是姜怀和韩岑他们说的,我们可都没有见过吸血妖花。”
司马玉雅这么一说,施九才猛然醒悟,虽然吸血妖花一事闹了这么久,但除了韩岑和姜怀等人,还真的没有其他人见过吸血妖花。
司马玉雅看着施九,语重心长道:“师妹,我今天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你还是快点返回青溟山吧。”
施九咬了咬嘴角,抬头看着司马玉雅,“既然如此,我更不能丢下大师兄独自逃跑!”她想了想,豪迈地拍了拍司马玉雅的肩,“大师兄放心,你可还记得我为何被称为九姑娘?我们八卦教别的什么不行,打听八卦可是连灵珑都不得不服啊!”
以施九为首的一大帮江湖闲散分子,爱好是打听江湖八卦,分享武林辛秘,自立为八卦教,封施九为教主,尊称九姑娘。
施九看着司马玉雅,笑眯眯地道:“放心吧大师兄,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八卦教了,我保证把韩岑和姜怀他们每晚几点起来上茅房都查得一清二楚!”
施九说完,就欢快地朝楼下跑去。
司马玉雅站在原地,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桃花寨主(一)
白瑾儿一行人沿着官道,从南坪县往临梓县移动。
天冷路滑,行进速度不敢太快,纵然是骑马,到达临梓县时也过去了五日。
这五天来,顾梓碧和韩岑对白瑾儿可谓是寸步不离。司马玉雅和姚心蓝也权当没有察觉他们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进了临梓县,几人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栈,住了下来。白瑾儿收拾了下东西,正欲出门,谁知一推开房门,就见顾梓碧和韩岑都站在门外。
顾梓碧看着白瑾儿,笑着问道:“珠珠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
白瑾儿眉毛抖了抖,道:“我听闻临梓县特产的蜜桔,甘甜可口,想去买来尝尝。”
韩岑道:“差个小二去买就行了,你呆在屋里。”
白瑾儿:“…”
她叹了口气,看向韩岑,“老板,我不是你们的犯人。”
韩岑的眉头皱了皱,似乎是有些动气。顾梓碧眼疾手快地拉过白瑾儿,对韩岑道:“我陪她出去。”
韩岑眯了眯眼,正欲开口,又听顾梓碧道:“我保证她不会有事。”
韩岑负在身后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他吸了一口气,转身回房,“随便你们。”
回到房间后,韩岑有些脱力般地靠在了身后的门框上,右手紧紧地抓住心口的衣服,剧烈地喘了几口气。
白瑾儿站在走道上,看着韩岑紧闭的房门有些出神。
“怎么了,珠珠?”顾梓碧看着白瑾儿问道。
“没什么。”白瑾儿摇了摇头,和顾梓碧一起走下了楼。
一路上,白瑾儿始终一言不发。顾梓碧笑了笑,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轻声问道:“珠珠,还在生气?”
白瑾儿的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顾梓碧笑着拉起白瑾儿的手,道:“我听说临梓县有一处果园,客人可以自己进去摘取蜜桔,最后付给庄主相应的钱。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嗯。”白瑾儿闷闷地点了点头。
果园离他们住的客栈不远,不多时便走到了。可能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园里并没有太多的人。但是树上结的果子可一点都不少。
看着满树黄橙橙的蜜桔,白瑾儿终于觉得心情开始回暖。
顾梓碧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将白瑾儿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就动手摘起树上的蜜桔来。
白瑾儿看着在一旁忙活的顾梓碧,垂了垂眸,“其实,你们不用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顾梓碧举在空中的手滞了滞,他将手下的那一颗蜜桔摘下,放进了篮子里,“珠珠,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白瑾儿勾着嘴角轻笑两声,道:“你们都知道我是无尘宫的弟子,但你们知道我是怎样成为无尘宫的弟子的吗?”
顾梓碧的眉峰动了动,凝神看着白瑾儿。
白瑾儿掰开手里的一个蜜桔,甘甜的清香味迅速弥漫在寒冷的空气中,“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那时候我才七岁,和我在一起的,还有十来个年纪相近的孩子,我们都是被师父挑中的后备弟子。师父说,在这十来个人里,最终可能一个都不能成为她的正式弟子。”白瑾儿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她看着顾梓碧问道:“你知道师父是怎么挑选弟子的吗?”
顾梓碧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白瑾儿笑了笑,道:“她在我们的早饭里下了毒。”
顾梓碧的瞳孔一缩,白瑾儿没等他说话,又继续道:“只有七个人的早饭里没有毒,她给我们上的第一课便是,只有运气好的人才能活下来。”
白瑾儿埋下头,低声道:“你知道可喜吧?她本还有个弟弟,叫可贺。可惜,他在第一关就被师父淘汰掉了。”
她叹息一声,接着道:“然后,师父给了我们一些干粮,就把我们扔到了森林里,说一个月后来接我们。那些干粮,根本撑不过三日,我们又还那么小,也没有能力在森林里捕猎。”
顾梓碧眸色沉了沉,“她想让你们自相残杀。”
白瑾儿笑了,“没错。只有抢夺别人的干粮,我们才有可能生存下去。虽然我们不能杀死猛兽,但杀死同类,还是有办法的。”
白瑾儿掰下一瓣橘子,放进嘴里,橘子的甘甜从舌尖席卷了整个口腔,“起初,大家都没有轻举妄动,但是到了第二天,就发生了转变。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结成同盟的,有两个男孩子,突然就过来抢我的食物。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当年我可是又瘦又小的,连可喜都比我壮,虽然我拼命护住怀里的粮食,但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
白瑾儿又掰下一瓣橘子,递给顾梓碧,“很甜哦。”
顾梓碧接过白瑾儿手中的橘子,却没有吃下去,“后来呢?”
“后来…”白瑾儿轻笑了一声,“后来师兄爆发了。像师兄这种闷雷,其实才是最可怕的。他是我们当中年龄最大的,我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竟搬了一块大石头,朝那两人的头砸去。他们的血溅得我和师兄满脸都是,直到那两个人一动不动,师兄才停下了手。
所有人都惊呆了,接着便像是被血腥味刺激了一样,全涌上来围攻师兄。师兄如有神助般,很快就将他们也都解决了,等回过神来,就只剩下我和师兄还有可喜三个人了。
我和可喜看着浑身浴血的师兄,都很害怕,本以为他也要把我们一起杀了,结果他只是吩咐我们将所有的人食物搜集到一起。我和可喜愣了一下,就在尸体上翻找了起来。那些食物,还染着他们的血,但我们还是吃了下去。因为我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白瑾儿说到这里,轻叹一声,“再后来,师兄教我们做了一些简单的陷阱和工具,偶尔能在森林里捕捉到些小型的动物,总算是撑过了那一个月。”她看着顾梓碧,眸光坚定,“所以,我白瑾儿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顾梓碧一怔,他看着白瑾儿,心像刀绞一般疼痛。七岁?七岁那一年他在干什么?他还在父母的疼爱中,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珠珠,却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还有好多的问题想问,但却一个也不忍心问出口。
他现在只想把白瑾儿紧紧地抱在怀中,将她护得滴水不漏,不再承受一丁点痛苦。
再也无法压抑心中强烈的感情,顾梓碧一把将白瑾儿按到了身后的大树上。几个橘子稀稀落落地从树上掉了下来,白瑾儿的眼前一花,顾梓碧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不由分说地吻上了白瑾儿的唇,顾梓碧的舌头在白瑾儿的口腔里肆虐。白瑾儿的嘴里还带着淡淡的橘子味,让顾梓碧更加欲罢不能地吮吸着。
他的身体牢牢地贴着白瑾儿,不留一丝空隙,白瑾儿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却换来了顾梓碧更进一步的钳制。手下意识的滑进了白瑾儿的衣衫里,触到了那细腻柔滑的肌肤。
顾梓碧的指尖冰凉,白瑾儿下意识地想退后,却因身后的大树退无可退。衣领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被顾梓碧解开了,他的吻沿着脖子一路往下,一直落到了白瑾儿那精致小巧的锁骨。
“你…放开我…”嘴终于得以出声,白瑾儿断断续续地发表着自己的不满,顾梓碧却置若罔闻。白瑾儿的秀眉皱了皱,天蚕丝又从袖口里滑了出来。
顾梓碧抓住白瑾儿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他无奈地低笑了一声,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的人,“珠珠,下次我一定要先把你的天蚕丝没收。”
白瑾儿有些羞愤地咬了咬嘴角,“放开我。”
顾梓碧却贴近她的脸颊,暧昧地吐了一口气,“珠珠并不讨厌我这么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