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雅扶起趴在桌上装死的施九,把碗端到了她的嘴边,“阿九,喝药。”
施九乖乖地张开嘴,喝了一口碗里的药,然后立马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司马玉雅。见施九把嘴里的药咽了下去,才把碗又递回给了绿萝,“感觉怎么样?”
“好难喝。”施九的脸都快皱成一个包子了。
司马玉雅无言地看了她了一眼,“有没有好些?”
施九点点头,“好像是没那么难受了。”
司马玉雅总算松了一口气,“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贪吃。”
施九看着司马玉雅,却是笑了起来,“大师兄,你担心我。”
司马玉雅的眉头轻蹙,不动声色地和施九拉开了一点距离,“我自是担心,若是被师父他们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施九的脸立马又皱到了一起,可怜兮兮地唤了一声,“大师兄…”
司马玉雅别过头去,没再理会她。
“啧。”赤蝶忍不住砸了砸嘴,“我说司马大师兄,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吧?这种时候哄哄她是会死还是怎么样啊?”
司马玉雅将眉头皱得更紧,“我不想让她误会。”
施九心里突然悲愤难当,拿起一个排骨又是往自己嘴里喂,“毒死我算了吧!”
“你做什么!”司马玉雅飞快地拍掉了施九手里的排骨,眼里氤氲着一层怒气,“还真怕死不了是么?”
施九脾气也上来了,冲司马玉雅喊道:“大师兄不要我,我还活着做什么?!”
“你!”司马玉雅被她说的一窒,“好,你想死是吧?那你去吧,我不拦着你!”
说完,司马玉雅起身,拂袖离开。
哗啦啦。白瑾儿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了一地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泪眼汪汪的施九,又看了一眼怒气冲冲地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司马玉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到了顾梓碧身旁坐好。
感情什么的,糟心,太糟心了!
“珠珠,你没事吧?”顾梓碧有些不放心地看着白瑾儿,“你刚才没有偷吃吧?”
“我才没有!”白瑾儿瞪了顾梓碧一眼,“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顾梓碧也不恼,只是笑着拍了拍白瑾儿的头,“珠珠真乖。”
白瑾儿:“…”
等给每个人都喂了一遍解药,半夏已经快要累瘫在地上了。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骂道:“要是让本姑娘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下的毒,定要把我们天南星寨所有的毒药都往他身上招呼一遍!”
“他们已经没有大碍了吗?”姜怀放下手中的药碗,对半夏道。
半夏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已无大碍,但是还得休息一阵,今天怕是赶不了路了。”
见姜怀皱了皱眉,韩岑问道:“姜兄可是担心他们夜里偷袭?”
姜怀点了点头,“今天这毒,十之八\九是血衣教的人下的。”
“血衣教?又是血衣教!他们也太猖狂!”顿时有人愤愤不平起来。
姜怀安抚着众人的情绪,又听韩岑道:“姜兄不必担心,他们若是敢来夜袭,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姜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起来,“韩兄说的是。”
好好的一顿午饭就这么被搅黄了,白瑾儿的心里有些气闷。她看了顾梓碧等人一眼,提议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吃点东西吧。”
韩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她的左手腕上,眸色就是一沉。他拉起白瑾儿的手,打量着那只玉镯子,“瑾儿,这是谁送给你的?”
白瑾儿不是一个喜欢买珠宝首饰的人,更不会这么大手笔的买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镯,所以韩岑料定这是别人送与她的。
白瑾儿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她抽回自己的手,抖了抖衣袖,试图将玉镯子藏进袖中,“呃,这个是顾少爷送的,说是我的生辰礼物。”
韩岑的目光又顺势落在了顾梓碧身上,不过明显比刚才看白瑾儿时凌厉了许多。
“哟,这镯子一看就值很多钱吧?”赤蝶笑着冲顾梓碧挤了挤眼,“顾少爷,我的生辰也快要到了,你也琢磨着送我一个呗。”
在一干人等的热切注视下,顾梓碧从善如流地拉过白瑾儿的手,柔声道:“珠珠,我们去吃饭。”
白瑾儿:“…”
其实她有时候,真的挺佩服顾梓碧的。毕竟脸皮能修炼到这种厚度的,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白瑾儿被顾梓碧拉着,在一群人的目送下,背影僵硬地离开了客栈。姜怀干咳了一声,唤回了众人的注意力,“我们也去吃饭吧。”
“我不饿。”韩岑收回还停留在门口的目光,转身朝楼上走去。
可喜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她推着姜怀就往外走,“师兄,他不饿可是我饿啊,我们快点去吃饭吧。”
赤蝶看了一眼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韩岑,也跟着姜怀他们出去了。
白瑾儿和顾梓碧坐在一家小面馆里,吃着牛肉面。她吞下一小块牛肉,瞥了一眼身旁吃面吃得颇欢的顾梓碧,“你以后不要再故意气老板了。”
顾梓碧手里的筷子滞了滞,偏过头来看着白瑾儿,“你若是不再跟着他,我就不气他了。”
白瑾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真把老板惹毛了,他动起手来,你可打不过他。”
顾梓碧垂眸想了想,问道:“若是我真和他打起来了,珠珠会帮谁?”
白瑾儿突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她扭过去头继续吃面,“我会记得站远点,省得血溅到我身上。”
听了白瑾儿的话,顾梓碧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珠珠,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天生的。”白瑾儿又挑了块牛肉吞下去。顾梓碧见了,非常自觉地把自己碗里的一块牛肉夹到了白瑾儿的碗里。
白瑾儿意外地看了顾梓碧一眼,赞扬道:“少爷,你还真上道啊。”
顾梓碧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将碗里的牛肉尽数挑给了白瑾儿,才埋下头专心吃面。
吸血妖花(七)
韩岑一个人坐在房里,看着窗外的雪景发呆。
窗户一直大开着,冷风一个劲儿地往屋里灌。可韩岑却浑然不觉似的,仍旧不动如松。
叩叩。
被门敲响了两声,白瑾儿推开门走了进来,“老板,我听赤蝶说你还没吃饭,所以帮你带了碗面回来。”
韩岑回过头来,看着站在门口的白瑾儿,怔愣了一瞬,才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白瑾儿将面放在桌上,碗里还腾腾地冒着热气。一阵冷风吹来,白瑾儿看着敞开的窗户眉头轻蹙,右脚才刚动了动,韩岑就一挥手,“啪”的一声,两扇窗户应声关上。
白瑾儿:“…”
她从善如流地收回右脚,在韩岑旁边坐了下来。
韩岑什么也没说,只是埋头吃着碗里的面。
白瑾儿突然就觉得有些尴尬。
十三岁那年,白瑾儿第一次见到了韩岑。那时她就知道,这个人身上有她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强大。
韩岑在白瑾儿的心里,无疑就是强者的代名词。这些年来,她对韩岑一直都非常敬重,而且依赖。
只是,也没有这以上的感情了。她一直以为,韩岑对她的感情,也无非是比对别人多了几分疼爱。可是顾梓碧的出现,却让她察觉到了一些一直以来忽略了的东西。
她看着韩岑冷峻的侧脸,试探地开口道:“老板,你是不是生气了?”
韩岑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低声问道:“你和顾梓碧是怎么回事?”
白瑾儿斟酌了良久,才刚说了一个“我”字,就被韩岑打断了,“算了,你别说,我不想听。”
白瑾儿的嘴角动了动,终是闭了起来,没再作声。
屋里的气氛一直很沉闷,韩岑不说话,白瑾儿也不敢贸贸然开口,等到韩岑终于把一碗面吃完了,总算是看了白瑾儿一眼,“那个用左手使刀的人,你不必介怀,我自会调查清楚。”
白瑾儿万万没想到韩岑竟是说了这么一句,心中突然有些酸涩,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道了句,“我没事,老板不用担心。”
看见白瑾儿这个样子,韩岑终是心软了,他握住白瑾儿放在桌上的手,宽慰道:“放心,一切有我。”
“嗯。”白瑾儿应了一声,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道,“老板,我先回房了。”
韩岑放在桌上的手缓缓地握成了一个拳,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看着白瑾儿关上的那扇房门,韩岑的眸光越来越冷,终于忍不住一拳捶在了桌上。桌子“轰”的一声就散了架,桌面上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天色渐晚,转眼已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经历了中午的那场浩劫,好不容易好转的江湖同仁,已然是不敢继续在客栈吃饭了。
大家三三两两地结成群,外出觅食。
顾梓碧准时地敲响了白瑾儿的房门,邀约她共进晚餐。
“我也一起去。”韩岑手里提着他的宝剑,从房里走了出来。
顾梓碧不屈不挠地看着韩岑,“我听说韩老板今天没胃口啊。”
“劳顾少爷费心,现在已经好了。”韩岑说完就拉着白瑾儿,往屋外走去。
顾梓碧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动了动。赤蝶走上前来,对顾梓碧道:“顾少爷,真没见过你这么作死的。难道你不知道,你已经是我们老板心里的一根刺了吗?”
顾梓碧淡淡地对着赤蝶笑了笑,“只要不是他心里的朱砂痣就好。”
赤蝶:“…”
几人在一家酒楼里坐了下来,姜怀和可喜也后脚就到了。点好了菜,赤蝶的眼睛瞥到了隔壁桌,就是笑了笑,“这可真是赶巧了。”
白瑾儿听赤蝶这么说,眼睛也跟着看了过去。隔壁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们住在同一家客栈的妇人。
可喜咬了咬嘴里的筷子,“难道她们也是因为中午的事情,不敢在客栈吃饭了吗?”
妇人的身边还是跟着那个小女孩,见几人在看她们,便也朝他们的方向点着头笑了笑。
可喜勾了勾嘴角,调笑道:“其实她是不是在跟踪顾少爷?你们看她看着顾少爷那眼神,多热情啊。”
“可喜,不要乱说话。”姜怀的语气很严肃。
“哦。”可喜无趣地扁了扁嘴。
菜很快就上齐了,这次可喜留了心眼,用半夏给的银针挨着挨着试了次毒,还惹来了店小二的一阵白眼。
“没问题。”可喜检查完,大家才开始动筷子。隔壁桌的妇人只点了两道菜,比他们先吃完,走的时候,还专门对他们点头致意。
赤蝶看着妇人的背影,嘴角勾了起来,“你们知道吗,一个女人有没有被j□j,从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来。”
“咳咳咳!”白瑾儿没想到赤蝶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奔放的话,一个没把持住,饭呛到了气管里。
韩岑用手帮白瑾儿顺着气,目光却是落在了那个明显僵硬了一下的妇人身上。
姜怀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背影。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妇人突然一个转身,几枚淬了毒的袖镖脱手而出,直奔顾梓碧的面门而去。
“小心!”白瑾儿的话音方落,顾梓碧已堪堪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姜怀一拍桌,就朝妇人的方向掠了过去。妇人的眉头一皱,足尖轻点又是夺窗而出,姜怀紧随其后地追了过去。赤蝶的眼睛一眯,也跟着追了出去。
“你没事吧?”白瑾儿看着顾梓碧,顾梓碧摇了摇头。
只是,这个吸血妖花,怎么老是冲着他来?上次可以说是随便找了个房间,这次这里这么多人,她谁不射,偏偏射他,他真的要怀疑这个吸血妖花是爱上他了。
白瑾儿看了一眼呆呆愣愣地站在大堂中间的小女孩,正欲起身,就被顾梓碧拉住了,“呆在这里别动。”
白瑾儿的动作顿住,微微皱了皱眉,就听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白瑾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能让她闭嘴吗?”
顾梓碧轻笑了一声,“珠珠,真的这么讨厌小孩子?”白瑾儿撇了撇嘴角,“安静乖巧懂事的还能接受。”
韩岑手里把玩着一只筷子,漫不经心道:“想让她闭嘴很简单。”话音一落,筷子就从韩岑的手里飞了出去,却是瞄准了那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蓦地,小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风一般地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呵呵。”一声轻笑传来,却让人辨不出方向,“鼎鼎大名的吉祥屋老板,竟是对一个小孩也能下去这般狠手。”
韩岑倒是气定神闲地饮了一口茶,“你是小孩吗?”
那声音笑得更欢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的缩骨功还练得不到家。”
那声音静默了一阵,才又道:“既然早已发现,为何不拆穿我?”
韩岑冷淡地笑了一声,“拆不拆穿你,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那声音却是怒了,“韩岑,你少看不起人了!真以为自己的武功独步天下了吗?”
这会儿顾梓碧倒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韩岑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才接着道:“打一架就知道了。”韩岑的此言一出,人影就一闪,也不见了踪影。
但白瑾儿和顾梓碧都能感觉到四周涌动的气流,不多时,一声闷响传来,一个红色的身影跌了出来。她在地上转了几圈,卸去力道,终于停了下来。紧跟着,一道黑影一晃,韩岑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白瑾儿看着面前穿着一袭红色轻纱,脸上围着红色丝巾,额上甚至还露出一半红花刺青的人,张大了嘴巴,“原来你刚才说了这么多话,就是为了争取点时间换衣服的?”
吸血妖花:“…”
顾梓碧打量了她几眼,问道:“你是吸血妖花,那刚才那个妇人是谁?”
“我血衣教的右护法。”
“哦。”顾梓碧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那这么说,我师兄和赤蝶都清白了。”可喜说道。
顾梓碧的眸光闪了闪,却没有说话。
吸血妖花左手拔出手里的苗刀,刀光剑影间,白瑾儿是又变了脸色。
顾梓碧握住白瑾儿那只有些发抖的手,侧头凝视着她。白瑾儿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韩岑也拔出了手中的长剑,眼见一场旷世之战就要打响了,门外却突然涌进来了一帮捕快,“什么事什么事?这里不准械斗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为首的捕快身上。他似乎从没像此刻这般万众瞩目过,当下有些紧张。他整了整衣领,又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道:“朝廷有规定的,你们这些江湖中人要切磋武学,就到武林大会上去切磋,这里是公家的地盘,伤了路过的百姓谁负责?砸坏了店家的东西,谁来赔?”

顾梓碧简直想站起来为这位捕头大哥鼓掌了,像他这样没眼力劲儿还能活到这么大的,简直就是奇迹。
吸血妖花的脚尖一转,熟门熟路地夺窗而去。韩岑也没有追,从善如流地收起了手中的剑。
捕快见一场血雨腥风就这么轻易地被自己阻止了,顿时有些自豪。大人说的没错,当捕快最重要的不是有多会抓贼,而是智慧,智慧!
“这就对了嘛!”捕快大哥满脸笑容,“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好聚好散,干嘛非要动刀动枪的呢!”
捕快的话刚说完,姜怀就从门口走了进来,见来了这么多捕快,问道:“出什么事了?”
韩岑道:“没什么,这位捕头大哥想跟我印证一下武学。”
姜怀顿时对那位不起眼的小捕快另眼相看。
捕快:“…”
吸血妖花(八)
捕快们在众大侠凌厉的注视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从门外进来的赤蝶,和他们擦肩而过。可喜看着赤蝶,勾着嘴角故意问道:“吸血妖花呢?不会被你放跑了吧。”
“可喜。”姜怀瞪了可喜一眼,可喜仍是不屈不挠地看着赤蝶。
赤蝶自然知道可喜这是在为姜怀报之前被怀疑的仇,也不跟她一般见识,“那个吸血妖花,武功不怎样,跑得倒是挺快。”
“她不是吸血妖花。”韩岑的声音在大堂响起。
姜怀和赤蝶都愣了愣,赤蝶问道:“她不是?那谁是?”
“跟着她的那个小女孩。”白瑾儿答道,“她说那个妇人是血衣教的右护法。”
姜怀的眉峰微动,“缩骨功。”
韩岑点了点头。
姜怀抿了抿嘴角,缩骨功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武功,那个吸血妖花是从何习得?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几人各怀心事地回到了客栈。因为中午的中毒事件,大家都担心血衣教会来夜袭,所以决定轮流守夜。
血衣教也不负众望,非常敬业地来偷袭了。
三更的时候,负责守夜的人突然大叫道:“血衣教来偷袭了,大家快醒醒!”
本就睡得不沉的江湖中人,一个激灵全都提着武器冲出门来。即使站在三楼,也能听到大堂里兵器相接的声音。
姜怀和司马玉雅等人连忙赶到楼下支援,韩岑正准备也下去搭把手时,却听顾梓碧在身后大叫道:“珠珠小心!”
韩岑脚下的步子猛地一滞,飞快地回身朝白瑾儿掠了过去。
白瑾儿刚躲过突然从门j□j出的暗器,就见韩岑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前。“砰”的一声,韩岑一脚踢开了房门,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
房里的人完全被韩岑的气势震慑住,甚至连逃跑都忘了,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韩岑。韩岑一阵掌风扫过去,那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哇的吐出一口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韩岑收回手掌,握成一个拳头放在了身侧。他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去看着白瑾儿,“瑾儿,你没事吧?”
白瑾儿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她好久没见过老板生这么大的气了,刚才的韩岑,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索命的修罗。
韩岑轻轻点了点头,上前拔出了钉在门框上的暗器。暗器散发着幽幽蓝光,竟还是淬了毒的。
刚刚消下去的怒气又有抬头的趋势,韩岑看着房里那人的尸体,冷声道:“他们不是血衣教的。”
顾梓碧看着韩岑,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呼出口气,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血衣教如果晚上要偷袭我们,不会中午故意在饭菜里下毒,打草惊蛇。”
白瑾儿想了想,道:“也有可能下毒的人不是血衣教,而现在偷袭的人才是。”
“不会。”韩岑却相当笃定,“如果是血衣教的人,他刚才偷袭的人只会是顾梓碧而不是你。”
顾梓碧:“…”
虽然他觉得韩岑这么说也是有一定依据的,但也不能因为几次偶然的事件就总结出一个必然规律啊!
白瑾儿却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吸血妖花好像一直都在针对他。”说到这里,白瑾儿好似猛然领悟了什么,她看着顾梓碧,眼光变得探究起来,“那个吸血妖花,该不会又是你的老情人吧?”
顾梓碧:“…”
他简直欲哭无泪,珠珠对他的误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顾梓碧竖起两指,指天立誓,“我绝对没有任何老情人。”
白瑾儿瞥了他一眼,对韩岑道:“老板,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韩岑沉吟了片刻,嘱咐道:“瑾儿,待会儿你跟在我身边,不要走远。”
白瑾儿扬了扬手中的天蚕丝,“老板,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韩岑轻轻蹙了蹙眉,却是没再说什么。
楼下,已经站成了一片,虽然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不少江湖中人都因中毒功力还未恢复,但因姜怀的战力太突出,基本是一面倒的局势。
就在大家觉得大局已定之时,门外突然飞射而来无数支冷箭,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江湖中人被这阵箭雨逼得退到了墙角,箭雨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对方明显是想活活拖死他们,姜怀看了一眼韩岑,对他喊道:“韩兄,这里交给你了!”韩岑了然地点了点头,挑过了姜怀的大梁,成为了阻挡箭雨的主力军。
姜怀的内力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将射向他的冷箭悉数弹开,自己飞身出了客栈,直捣黄龙。
躲在暗处的弓箭手,被姜怀杀了个措手不及。
见箭雨的攻势明显减弱,憋了一肚子气的江湖中人各个都举着武器杀了出去,将对方杀了个片甲不留。
等局势完全被控制,姜怀特意留了几个活口,准备审问。
姜怀整了整左手上的护臂,瞥着地上的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虽然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却是骄傲地昂起了头颅,不卑不亢地道:“我是血衣教的右护法!”

又是血衣教的右护法。
赤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你们血衣教是不是只有右护法?”
“当然不是!”那人越说越来劲了,“我大血衣教人才济济,左右护法上中下堂主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