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桑那严肃认真的样子,让晨晨相信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这下晨晨的语气是真的严肃起来了,“黄桑,你说的是早朝不是早课吧?”哪家学校的早自习是天还没亮就开始的?好吧就算冬天天亮得比较晚,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现在是夏天啊夏天!
黄桑的眉头轻蹙,反问道:“有什么不同吗?”既然都是“早”,理应在同一个时间段开始吧。
晨晨真想把这一个季度的膝盖都献给黄桑,不过最终也只能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黄桑说得对。”
若是贾夫子真的把早课时间调整到天亮以前,她就真的要从悦来书院辍学了。
晨晨人生的三大爱好就是,赚钱吃饭和睡觉。如今钱没有了,吃的也没有了,若是连睡觉的时间都要被剥夺,这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涂灏踏进芙蓉斋后,今日早到小分队前三甲便凑齐了。
晨晨见着涂灏的时候莫名有些尴尬,一想到昨日涂灏那近乎于求婚的表白,晨晨脸上就臊得慌。
晨晨原来的长相并不十分出众,化了妆后也只能算清秀可人,关于这点晨晨不止一次反省过,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长得太正直,一定早就有导演编剧赞助商来潜她了吧?
别说导演编剧赞助商,晨晨最近一次被告白,还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晨晨脸上的鼻涕都还没有擦干净,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小男孩是看上了她什么。
就像此时她想不明白涂灏究竟是看上了她什么一样。
晨晨想起涂灏说是因为自己的善良让他心动——嗯,这还真是各种高富帅之必备心动原因之一。
…难道就不能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
穿越后的晨晨技能点全都加到了外貌上,又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气质加持,已经大踏步地走进了美人这个行列,可是如此美貌的晨晨,却输给了善良。
脸上的那抹尴尬还没来得及散去,晨晨的思绪已经拐过九曲十八弯了。门口的涂灏相比晨晨要淡定许多,他只看了晨晨一眼,勾着嘴角往芙蓉斋里走了几步,“晨晨,我听我爹说昨日陈老爷已经将《月下美人》送过来了。”
“嗯…啊。”晨晨低下头,有些扭扭捏捏地坐在椅子上。晨晨一向不善于处理男女关系,特别是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我明白了。”涂灏的笑容里总算染上了一丝落寞,还有一些自嘲。不过低着头的晨晨并没有看见。
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拒绝别人,原来这种感觉也不是自己以前想象中的那么爽嘛。
黄桑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说话,就连茶碗和茶盖相碰的声音也没有响起过。直到涂灏在最后一排坐下,清脆的瓷器碰撞声才又在芙蓉斋里响起。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是敲击在晨晨心上一样,竟是让她的心都微微一颤。
芙蓉斋里又安静一会儿,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晨晨!”佟雪佳的声音很大,还隐隐带着一份急切和愤怒,“钱楠攸和桂宓要成亲了!”
这句话掷地有声地在芙蓉斋里回荡了好久,晨晨才小声地哦了一声。不是她想黑闺蜜,只是当她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结果。
所以此时的晨晨并没有多少意外,可她那淡然的态度看进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佟雪佳张了张嘴,本想安慰晨晨几句,正主就从芙蓉斋外走了进来。
桂宓是和钱楠攸一起来的,不过不是晨晨想象中的手挽着手一同出现,而是一前一后进来的。
钱楠攸走在前面,眉头一直微微皱着,看到晨晨时候,下意识地停在了原地。
桂宓从他身后绕过,也看了晨晨一眼,便若无其事地在晨晨身后坐了下来。
芙蓉斋里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钱楠攸和桂宓身上,就连黄桑也侧过头来打量了钱楠攸一眼。
“晨晨…”钱楠攸似乎思量了许久,刚开口叫了一句晨晨,就被晨晨打断了,“恭喜你们。”
这句恭喜听进钱楠攸的耳朵里似乎有些刺耳,不过桂宓倒是对着晨晨笑了笑,“谢谢。”
晨晨心想,干嘛这么客气呢,反正你们也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土豪似持续掉落的地雷!

金子一对,银子一双

贾夫子踩着编钟声的尾巴走进了芙蓉斋。
芙蓉斋里原本低微的闲谈声也在贾夫子带起的轻风中消散。晨晨一想到贾夫子就是盛宁国的著名画家喵个咪,便觉得贾夫子此时踏着晨光而来的身影也高大了起来。
贾夫子迎着晨晨的目光,慢悠悠地朝自己的宝座上走去,在经过晨晨身边的时候,还对着晨晨扬起一抹浅笑。
陈晨晨:“…”
刚才还高大光辉的形象瞬间坍塌了。果然,这么高大上的画风不适合贾夫子。
贾夫子那转瞬即逝的笑容当然也没有逃过花慈的那双桃花眼,她疑惑地眨了眨眼,转过头来对晨晨问道,“贾夫子刚才是在对你笑还是对我笑?”
这个问题下意识地让晨晨扯了扯嘴角。她看着花慈那张求知若渴的脸,认真道:“当然是你。”
花慈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绽开,就听晨晨继续道:“因为你就是个笑话。”
花慈:“…”
今日的早课是做对子。贾夫子显然也没有对这帮纨绔子弟的文学造诣有多高的期望,只要求他们语句通顺,主题应景便行了。
晨晨拿着笔和纸思考了半个早课,可是不管怎么思考,大脑里也始终只有唐诗三百首。
不知道直接抄袭唐诗三百首会不会被发现?不过话说回来,唐诗三百首不算对子吧?而且还要应景…
晨晨挖空心思搜寻着还有幸残留在自己记忆里的唐诗宋词,最后觉得应景的只有一句——千金散尽还复来。
不过晨晨最后始终是没有直接抄袭古诗词,她硬是靠着自己那没几点墨的胸写出了一副对子来——
想当年,红米饭,燕窝汤,金子一手,银子一箱;现如今,白米饭,青菜汤,金子没有,银子花光。
真是字字如泣血!
晨晨被自己做的对子感动得泪花涟涟。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想起似乎还欠缺了一个横批。
于是她大手一挥,动作流畅地在白纸上写下了六个字——这坑爹的人生。
贾夫子一直站在最前面观察着众人。见晨晨做对子做得泪如雨下,眼里闪过一抹好奇。通常能感动别人的作品,都是先感动自己的。
于是贾夫子走到晨晨的桌前,想看看她究竟写了什么。
接着贾夫子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晨晨抬起水汪汪的眼眸,瞟了贾夫子一眼,“有什么不对吗?”
“呃…”贾夫子略为沉思,“这个对子对仗还是工整的,就是内容太低俗。”
“…”晨晨抿了抿嘴角,问道,“不是你说要应景的吗?”
#我的人生就是这么低俗#
贾夫子:“…”
晨晨和贾夫子的对话勾起了黄桑的兴趣。他也走到晨晨的桌前,低头看了一眼晨晨那副写得歪歪扭扭的对子——不得不说,晨晨在这点上还是没有骗人的,她的字真的写得很丑。黄桑现在很庆幸当时那副肖像画没让晨晨题字。
只是这对子的内容…
黄桑看了一阵,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整个芙蓉斋都安静了,特别是一直在黄桑身边笔墨伺候的李公公,更是一副马上就要驾鹤西去的表情。黄桑他竟然笑了!不是冷笑不是嘲笑而是…娇俏地笑了!
李公公被娇俏这两个字吓得抖了一抖。
晨晨也是傻兮兮地望着黄桑,她回忆了一下,她似乎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黄桑的笑。黄桑平时的情绪起伏不大,就连说话都是一板一眼的。如今能看见黄桑娇俏一笑,晨晨真的有种闪瞎她的汪眼的感觉。
娇俏一笑?晨晨被自己这个形容吓了一跳,黄桑可以腹黑可以霸气就是不能娇俏!觉得黄桑娇俏的她,真是罪该万死!
晨晨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判了死刑,那边黄桑已经收回了投射在对子上的视线,“坑爹是什么意思?”
陈晨晨:“…”
她万万没想到,黄桑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
难道不该是她斐然的文采和深刻的内涵吗?好吧虽然这两样她都没有。
晨晨提了口气到胸口,准备给黄桑科普科普坑爹的意思,“坑爹就是…坑了你爹的意思。”
晨晨的解释简单粗暴,但是她相信坑爹这么具有文化底蕴和丰富内涵的词语,一定能够感染到黄桑,然后自己领悟其中的意思。
黄桑听了晨晨解释,抬眸看了晨晨一眼,“没有人敢坑我的爹。”
陈晨晨:“…”
黄桑,恐吓我这种庶民有意思吗?!我也知道没有人敢坑你的爹啊!五脏六腑都抖了抖好不好!
黄桑刚才那一眼杀伤力极大,晨晨初步估计自己大概五成以上的内脏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自然是没有人敢坑您的爹的。”晨晨的嘴巴咧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露出八颗整齐漂亮的牙齿。
黄桑的眸光微闪,这讨好的模样,他从小到大不知见过多少——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身上。可是晨晨的刻意讨好,却从来没有他觉得反感,反而觉得…很开心。
笑意不自觉地染上嘴角,黄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抿了一小口早已凉掉的早茶。
一天的课结束后,晨晨再次被贾夫子传唤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再次踏入那个挂满字画的房间,晨晨只觉得这间屋子都在闪闪发光。这些一定全都是喵个咪的真迹啊!
“坐。”贾夫子这次没有坐在自己上次作画的桌案前,而是走到两把迎客用的椅子前坐了下来。晨晨看着贾夫子指着的那把椅子,却迟迟没有过去的意思,“要谈很久吗?”
坐下来谈这么正式看来不要半把个时辰是完不了事的啊。
贾夫子无语了一下,跟着嘴角一勾,收回了自己那只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关于那副《月下美人》…”
晨晨“嗖”地在对面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贾夫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还真没见过像陈晨晨这样好理解的人。世人都说无商不奸,似乎奸诈早已成为了商人的本性。可是陈晨晨虽然出身在商户之家,却像长在一般。
大约还是跟陈老爷做的买卖有关吧。经营古字画不比其他生意,没有一点风雅之趣的人是做不来的。
晨晨坐在那张不怎么舒坦的椅子上,屏息等着贾夫子的下文,可贾夫子却好似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再也没有了下文。无奈,晨晨只好主动唤回贾夫子的注意力,“贾夫子,你就是喵个咪吗?”
虽然晨晨不知道喵个咪到底是个多有名的画家,但是从他画的标价还是能看出,他是一个多值钱的画家。这样一个当红的画家,为什么会窝在一个小小的书院里当个教书先生?难道是为了体验生活?
贾夫子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我是个喵个咪吗?”
我当然不希望你是喵个咪,那会让人对画家这个职业绝望的。可是那副《月下美人》,不仅陈老爷说是真迹,就连涂老爷雇的专家鉴定团也一致认为,这就是出自喵个咪之手,她实在是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我爹说那幅画是真迹。”晨晨没有直接回答贾夫子,而是搬出了陈老爷。贾夫子笑了笑,刚才还说她单纯呢,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既然陈老爷说是,那就是吧。”贾夫子靠在椅背上,那无所谓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既然你说这个是白菜那就是白菜吧”。
晨晨忍不住皱了皱眉,贾夫子这是准备走悬疑路线,还打算把这个悬念一直留到大结局么?
“那你到底是不是啊?”晨晨就像是强迫症发作的病人,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贾夫子却只是超然世外地笑了笑,“你猜。”
陈晨晨:“…”
让这个问题一直悬疑下去吧。
直到晨晨走出那间清香弥漫的屋子时,也没有搞懂贾夫子把她叫过来究竟是做什么的。难道就是为了确认她发没发现自己是喵个咪?
可是这点从贾夫子给她作画开始,就该做好被爆马甲的准备了吧?
晨晨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回了芙蓉斋。芙蓉斋里早已人去楼空,可是晨晨却意外地在院子里看见了钱楠攸和桂宓。
没经过什么思考,晨晨下意识地躲在门边,偷看着屋外的两人。两人似乎起了什么争执,脸色都不怎么好。晨晨看着他们又摇了摇头,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而且还是在书院这么神圣的地方!
“啪!”的一声脆响,这次不是李公公打蚊子的声音,而是桂宓甩了钱楠攸一耳光。
陈晨晨:“…”
晨晨的脑袋里蓦地又浮现了出了一个对子,特别应钱楠攸此时的景——但使龙城飞将在,no zuo no die whyyou try。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鸣谢 土豪天使【嬴_似】、【苏皑】扔了一颗地雷~~(づ ̄3 ̄)づ╭?~
作者最近各种背,工作也很闹心,文的数据也低得伤心QAQ
这周上还了一个非常忧伤的榜单QAQ,所以这周会日更的QAQ

地震它总是说来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下,将这个情节提到前面来了。
请大家原谅窝_(:з」∠)_特别是手机的同学,浪费你们流量了!QAQ
【感谢土豪似活动持续进行中】(づ ̄3 ̄)づ╭?~
虽然那日放学后被晨晨偷看到钱楠攸和桂宓的八卦,不过第二天两人仍像是没事人一样来书院上课,晨晨便也渐渐淡忘了这回事。
这日贾夫子让大家练字,作为写得一手烂字的晨晨,当然成了贾夫子的重点关照对象。
其实这悦来书院里的学生,除了黄桑,还真找不出一个写得一手好字的人。但像晨晨那样写得像蚯蚓爬的,也找不出来。
说起这点贾夫子还是有些疑惑的。以前他曾见过陈晨晨的字,虽然不能算写得有多漂亮,但也是娟秀好看的。可是上次见晨晨做的那个对子,上面的字真的是不忍直视。
好像…从陈晨晨被花盆砸了以后,整个人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贾夫子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看向了正在桌上翻找白纸的晨晨。
晨晨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张干净的白纸,只好走到贾夫子的桌案前,问他要几张白纸。
贾夫子听了晨晨的诉求,大手一挥,特别大方地抽了一沓白纸出来,递到晨晨的面前,“拿去用,不够再来找我要。”
陈晨晨:“…”
真是谢谢你啊,干爹。
晨晨攥着一沓白纸,屁颠颠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慎重的开始练字。她曾在自己的房间里看见过陈小姐以前摘抄的一些诗词,那上面的字写得不知道要比自己好看多少倍。于是她偷偷摸摸地在房里模仿陈小姐的字,可是怎么写,也不出来那种韵味。
这大概就是萌妹纸和女汉子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虽然在这以前晨晨一直觉得自己是萌得浑然天成的。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晨晨拿起手边的笔,在心里回想着陈小姐的字迹,就像小学生一样一笔一画地写了起来。
要是早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穿越,晨晨一定会提前去报一个书法培训班。说起来,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和晨晨住一个寝室的姑娘特别喜欢看穿越小说,晨晨有次意外地在她的桌子上看见了一本《三十六计》,还是文言文版的。后来据这位姑娘解释,她看小说里那些穿越的女主角都懂很多,什么三十六计孙子兵法诗词歌赋,分分钟张嘴就来。所以她要未雨绸缪,随时为穿越做好准备。
晨晨当时特别囧,还森森地嘲笑了这位室友,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这姑娘是多么的机智啊!
就是不知道她现在穿越了没有。
晨晨一边想着胡思乱想着,一边练着毛笔字。
大地毫无征兆地抖动了一下,就连黄桑茶杯里的茶水都溅了几滴在纸上,墨迹顿时晕染了开来。
黄桑握着紫毫笔的手微微一滞,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因为刚才的抖动,晨晨的那个“下”字,最后的一点直接写成了一捺。芙蓉斋里的众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有桌上摆放的小物件还在不安的晃动着。
晨晨一把甩掉自己手中的笔,抓起黄桑的手就躲到了桌子底下,“地震啦!大家快点躲到桌子下面!”

黄桑和晨晨一起蹲在桌子下面,太过低矮的木桌让他连头都太不起来。刚才晨晨晨突然冲了过来,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拖到了桌子下面。
这个姿势实在是有失国体。
李公公自然也被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早就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看见黄桑气定神闲地蹲在桌子下面,李公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他倒不是担心地震,而是…见过黄桑如此姿态的他,还能安然度过下半辈子吗?
李公公小旋风似的刮回了屏风后,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出来过。
晨晨一边紧紧握着黄桑的手,一边看到大家都站在原地不动,顿时有些着急,“不要站着了,快点躲到桌子底下啊!”
还是无人反应,就连课桌下的黄桑也只是凝眸看着握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晨晨的手长得很漂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没有一点瑕疵,确实像一位千金小姐的手。可是此时那指尖却有些发白,黄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颤抖。黄桑看了那只手良久,才缓缓道:“其实我们可以躲到外面的。”
晨晨闻言抬眸瞟了一眼芙蓉斋外宽敞的院子,那里天光大好,离他们的距离也不会超过十步。
窝在课桌下的晨晨默默地抽了抽嘴角。
因为以前不管是读书还是住房,晨晨所在的楼层都比较高,所以遇到地震时第一反应就是躲到桌子底下,可是现在他们完全有时间能冲到院子里。
“黄桑你真聪明。”晨晨尴尬地笑了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将一国之君拖到了桌子底下。希望黄桑念在她忠心护主的份上,不会治他冒犯之罪。
晨晨刚松开黄桑的手,准备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大地就又是突如其来的一抖,这次还伴随着隆隆的轰鸣声。以前地震时恐怖的记忆全都如潮水般地涌了出来,晨晨的脸色顿时吓得惨白。
“别怕。”黄桑反握住晨晨的手,一把将她从桌子底下提了出来,“大家快点出去!”
黄桑的这声大吼威慑力十足,刚才还呆若木鸡似的站在原地的公子小姐们,全都如脱缰的野马,尖叫着奔出了芙蓉斋外。
直到重新回到阳光普照的室外,晨晨的心才安定下来了一点。刚才的抖动之后,大地又重归了安静,不过随时还有发生余震的可能,大家便都只站在院里,各自压着惊。
“你没事吧?”虽然已经出了芙蓉斋,但是黄桑和晨晨的手还是握在一起,并且也忘了还要松开这回事。
晨晨的脸色虽然还是有些不好,不过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惊慌了。她对黄桑摇了摇头,李公公就风风火火地从芙蓉斋里奔了出来,“黄桑,黄桑!你没事吧!”
李公公紧张地打量着黄桑,目光在扫过他和晨晨交握的那只手时,卡了一个壳,接着又顺畅地扫到其他地方去了。
“李福禄,我知道你刚才出来过。”
黄桑的一句话让李公公顿时如坠十八层地狱,晨晨看着李公公,好奇地问,“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啊?”难道说这个人还要一天改一个名字不成?
“我叫…李菊福…”李公公压抑住自己心中的万千悲伤,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那为什么黄桑要叫你李福禄啊?”晨晨又问。
李公公都快要哭出来了,我说陈小姐,你能别有这么多问题吗?
“李福禄,你出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情况怎么样。”无视李公公那张哭丧着的脸,黄桑无动于衷地为李公公分派着任务。
“是。”李公公悻悻地走了,晨晨看着他那抹单薄的背影,颇有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钱楠攸出了芙蓉斋以后,就一直留意着黄桑跟晨晨两人。此时见他们旁若无人地拉着手,就像小时候自己最爱吃的茶叶蛋被人抢走了一样,心里堵得慌。
他不自知地皱了皱眉,走到了黄桑和晨晨的身边,“晨晨,你没事吧?”
晨晨闻言回过头来,撞上钱楠攸那关切的眼神,也只是平淡地道了句没事。钱楠攸本还想再嘘寒问暖几句,桂宓就冷笑着走了上来,“晨晨有黄桑照顾,就不用你操心了。”
钱楠攸的面色变了变,没有回话便走到了一旁。桂宓又看了晨晨和黄桑几眼,才转身离开。
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沐的身影飞快地芙蓉院外掠了进来。“哥哥?”晨晨见到陈沐很吃惊,不过想到黄桑在这,又发生了地震这种事,陈沐会来也在情理之中。
“晨晨,黄桑,你们没事吧?”陈沐看见黄桑和晨晨都好好地站在院子里,本是松了一口气,但看见他们交握的手时,顿时又不好了。
晨晨这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黄桑的手还握在一起,脸色立马不自然地红了红,想抽回自己被黄桑握着的手。黄桑顺势松开了晨晨的手,看着陈沐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大碍,大家虽然都有些受惊,不过并没有房屋坍塌和人员伤亡。”陈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向黄桑汇报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