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别叫我漫漫,恶心!不收钱这意思就是不想干了呗!”
话说到这里,宋婉绿已经打开门:“你们先进来吧。”法院小干部连忙点头:“您慢慢来,我们不着急不着急。”阿谀奉承的样子看得几个兄弟伸直脖子。
姚漫掏出包里的现金,往桌上一撂:“今儿我是专程送钱来着。三哥,这钱说什么你也得收下。”贺煜宸见她拎了个小型旅行包,就知道这丫头离家出走的日子结束了。这才两天,就被陆翊明收服,看来他家小刺猬应该能放下心了。
“嗯,那个…夏尧在房间里。”他故作镇定地看着姚漫,倒惹得陆翊明深吸一口气。这三哥真不识时务,人好不容易被他哄得高兴了,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姚漫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见贺煜宸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看,才反应慢半拍地应了声哦。他看着地毯上的行李包,继续装镇定,“嗯…带套衣服再进去。”法院的人守在门口,待会儿走的时候总
不能让他心爱的女人穿着他的睡衣见人吧。
姚漫饱满的朱唇上下打颤,继续反应慢半拍地哦了一声,然后拎着包三步两回头地看看贺煜宸。她心爱的三哥终于有了心爱的女人,可是这心爱的女人并不是她。怎么办,优雅又个性的王子再不会待任何人都一样无所谓,他也会为了心爱的女人说尽甜言蜜语,也会为了心爱的女人放弃一切。
她想过三哥不会接受她,可仍然宁愿他一直吊儿郎当地单着,也不想他会变成别的女人的男人。大概这就是陆翊明说的小女生崇拜偶像的别扭劲。
颤悠悠地推开门,坐在窗前的女人反应极快地回头,当看清来人是她时,松了一口气又立马吃了一惊。
姚漫把包拎到她面前,一直低着头面对地板:“这个是三哥的衣服。哦不,是我的衣服。嗯…是三哥让我把我的衣服拿给你。”夏尧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想牵她的手却到底忍住了。她叫她的名字,姚漫本能地抬头看她。
这一看,便看清了夏尧脖子上的吻痕,还有她露出半截胳膊上被捏红掐紫的印记。姚漫别过脑袋,天啊地啊地又开始嚎:“天啦!我都看见了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她捂着嘴,扭曲着面孔,看不出是哭还是在笑,“我的三哥!竟然真的有爱人了!”
夏尧心疼地站起来掰过她的脑袋,甜美的脸上竟然全是泪。她慌了,后悔了,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姚漫渐渐哭出声,最后还用手打她,一边打一边说:“叫你瞒我、叫你瞒我!我最恨你们这些贞洁烈女了!你跟三哥有私情,怎么不早告诉我!竟然像瞒傻子一样瞒着我,我还是不是你妹了!”
夏尧有点错愕,因为她说的贞洁烈女,因为她说的私情,还因为她的眼泪竟不是气她抢走了贺煜宸。
她抱住姚漫,忍不住笑起来。姚漫推她一把,又把她过于宽大的领子往上提了提:“炫耀什么!我知道你俩好上了!”夏尧窘迫地紧了紧衣领,看了她半天才问:“不会因为我是你姐姐才原谅我的吧?”
她横她一眼:“当然是了!我的三哥是别人能拐走的吗?如果穿着他睡衣的女人是秦依,我肯定打得她满地找牙,再把她从这窗户口丢下去!”夏尧认真想了想这个画面,裹紧了衣服摇头:“你要真这么做,估计贺煜宸也会把你从这丢下去。”
姚漫掐她的脸,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他爱你得很,至于这样刺激我么!”接着就不耐烦地掏出包里的衣服塞给她,“快穿衣服!再看下去我该长针眼了!”夏尧换衣服的时候,姚漫难得认真地问,“那展翼怎么办?你都跟他说清楚了?”
她停顿手里的动作,慢吞吞才叹口气:“总要说清楚的。”姚漫看着窗外的好天气,喋喋不休地开始发表感慨:“你吧,就是当局者迷。遇上他那会儿刚巧赶上舅舅他们出事,找个依靠罢了。
从你对三哥不理不睬开始我就觉得奇怪,虽然你这人性子寡淡,但也不至于拿冷脸待人,为什么每回碰上三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后来陆翊明暗示过很多次,我一次也没有发现,估计是他太笨了。从我知道这事儿就开始回忆,才想起你俩以前不是同学么,老实说,那会儿你们是不是就有私情了?”
夏尧正在想事情,一边扎头发一边问她:“为什么我们要绕这么大一圈子才看清楚自己的心,不是欺骗别人感情,浪费别人时间么?”姚漫想起陆翊明那傻小子笑起来的样子,嫌弃地撇撇嘴:“都说了当局者迷么!不绕圈子就看不明白。”
她回头见她都穿好了,赶紧从包里扯出一条围巾套在夏尧脖子上:“就这样出去,三哥该发飙了!”说着又坏笑地盯着她,“他是不是很厉害?累了一晚上吧?”夏尧脸上噌地泛红,像熟透的番茄,她瞪姚漫:“胡说什么!”
再出去时宋婉绿已经走了,陆翊明咚地从沙发上站起,十分紧张地瞅了瞅两个女人的表情,见姚漫一如往常地狠狠瞪他一眼,才终于稍稍放下心。
贺煜宸一脚踹开茶几,站起来发话:“该让门外的人工作了,找个地儿吃饭去。”姚漫目瞪口呆地看着移动半公分的茶几,伏在夏尧肩上笑得更加猖狂:“这体力,你吃得消么?”
她掐她的腰,脸上刚退下去的潮红唰地又升上来。贺煜宸过来牵她的手,往怀里揽着问:“脸红什么?”说着伸手去摸,“这么烫,哪儿不舒服了?”身后的姚漫已经笑得前俯后仰,大半个身体都靠在陆翊明身上。再看陆翊明,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却也傻兮兮地跟着乐呵呵地笑。
37
谢东奎新买的鸟在前院笼子里叽叽喳喳地叫,树上的叶子都被鸟叫声震落。吴翠翠在给凌烟送来的哈士奇喂食,小家伙刚满三个月,胖乎乎的特别能吃。宁静的清晨照旧一派祥和,宋老爷子拿着剪刀摆弄腊梅,一双皱巴巴的手总在颤抖。
谢东奎踏进别墅门,一路小跑步到前院,喘着气张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老爷子摆手止住。“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发生了的事总有定数。”他背对着他,仿佛再没有比手下几盆植物更重要的事。
谢东奎目睹老爷子将剪刀口对准新开的花骨朵,啪嗒一声,嫩黄的小花苞可怜兮兮地坠落。他微笑着摇摇头:“既是这么关心,为何又不想知道?”
老人家的手再次剧烈颤抖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放下剪刀,拈起土里的花骨朵:“难得锻炼他一次,总不能半途而废。”
他多想知道一切关于三儿的消息,叫谢东奎盯着,却不准回来汇报。万一要是知道三儿过得不好,他这个一看见外孙就失去原则的姥爷肯定会立马收手,再把他接回来好吃好喝好玩地待着。
贺三不好过,其实他这个姥爷更不好过。他妈妈姐姐还可以明目张胆地去关心探望,只有他必须将这个反面角色扮演到底。偏偏他老人家心中的苦还不能与人述说,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连谢东奎都觉得他真真是可怜。
“小姑娘到底好在哪里,竟让他连我都不要了。东奎啊,你来替我分析分析。”谢东奎扶他到梨花木上坐着,又把新泡的热茶递过去。老爷子这语气活像被抛弃的怨妇,谢东奎知道他历来最疼贺三,只宽慰道:“若不是她,也会有别的女孩儿出现。他总是要长大的,也要结婚生子,您要放宽心才是。”
老爷子摇头:“别家姑娘行,就这个不行。”抿口茶,接着道,“总的来说还是时机未到,他心高气傲自是不会接受家里资助。等他一无所有连住哪儿都成问题时就会放弃了,享受惯了的人总忍受不了吃苦的。”
谢东奎皱了皱眉。放弃什么?法院刚送来消息,说是三儿买的房被收了,也没见小伙子愁眉苦脸,反而听那边的人说他满面春风,跟打了场胜仗似的。
“依您的意思,到房子被没收时还仍他在外漂着?”老爷子一口茶烫了舌头,连茶叶都吐出来,他不耐烦地冲谢东奎皱眉:“都告诉你不要提醒我了嘛!”谢东奎见他吐着被烫的舌头,惶恐地连应了好几个是。
一居室的旧房子里,站了四个气质非凡的人,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促狭。房东老太太尽量笑得妩媚,犀利的眼神在贺煜宸和陆翊明之间来回穿梭:“您几位是按季度付还是年付?”陆翊明左边脸颊鼓了个气包,他环视这房子的构造,将舌头活动一番才开口:“一共多少钱?我买了吧。”
老太太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姚漫踮起脚一巴掌拍在陆翊明脑袋上,她看了看贺煜宸的脸色,放低了声音责备:“要你做主!”她的三哥哪经历过这种日子,偏偏还不要亲朋好友帮忙,硬要自己出钱租房子住。可是现在,他哪里来的钱,车子房子全没了,公司也彻底瓦解。
要是让她姚漫过这种日子,怕是要当场哭出来的吧。可是三哥非但没有绝望,反而重获新生,尤其是看着夏尧的眼神,仿佛让他牵牛种地都愿意似的。既是如此,他又怎会在乎住的是哪里呢。
打发了房东老太太,贺煜宸抻直腿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昨儿晚上跟到现在,你俩还好意思打扰别人二人世界?”夏尧打他胳膊,被他反手握在手心里。陆翊明早就想离开,一听这话立即揽过姚漫的肩:“行行,我俩也二人世界去。”
姚漫嫌弃地瞥他一眼,又和贺煜宸说:“放心吧三哥,你这地方我们不会透露给别人。”陆翊明赞同地点头,她又看着夏尧,好半天才扭捏道,“我可把三哥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他,惹他伤心了我可饶不了你。”
夏尧无语,这丫头讲话是不是搞错对象了?说得好像她老欺负他一样。陆翊明明朗地笑:“夏姐,把漫漫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对她。”姚漫再次嫌弃地瞥他,然后若无其事地率先离开,陆翊明立即狗腿地跟在她后面。
四下无人的第一时间,贺煜宸转过头对着夏尧的嘴又亲又吻。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推他:“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就想着那事儿!”他含着她的舌头,喉头咽了一下口水,“谁想了?”他的手往下摸,感到她身体颤抖,坏笑着吐出舌头说,“明明就是你想了。”
说完又扑上去,一边扯开她的领子一边往她身上压下去。夏尧打他的背:“前天做那么久还不够,今天又来?”他啃噬她的脖子,含糊着说:“你也知道是前天,我都快憋死了。”他每晚要都要不够,她还好意思说前天,这一顿可是要连昨天的一起补回来。
沙发太窄,地板太凉,最后抱着她往床上走时,夏尧已经又泄了好几次。贺煜宸像凶猛的狮子,换着姿势几番轮回下来,他的女人已经被他弄得泣不成声。偏偏又顾忌房间隔音不好,不敢大声叫出来,就听着床板咯吱咯吱地响,最后关头她咬着他的肩膀呜咽着哭出声。
贺煜宸吻干她脸上的泪,搂在怀里咬着亲着哄着。她不理他,谁一大清早就做这个事情,委屈地哭了好一会儿。他把甜言蜜语都说尽了,又是发誓又是宝宝地哄着,一再保证他下一次会温柔点。可她哪里知道,他一碰她就像着火的干草,根本无法控制势态。
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结束,夏尧翻身从柜子里拿出两张卡递给贺煜宸:“这是你妈给你的,我找陆翊明要来了。”他双手圈着她的腰,啃着她的鼻子宠溺地训斥:“好意思!扔掉的东西你还找人要回来?”
她把卡拍在他脸上:“你什么别扭劲,宁愿捐希望工程也不拿来急用。”他腾出一只胳膊,抓着她的手指,一根根舔舐:“什么都没了还急用?这钱压根儿就用不着,你要用钱管老公我要,不许用除我之外任何人的东西!”
她昂着脑袋斜睨他,模仿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说:“你现在什么都没了,还能给我拿钱?”他舔着她的指尖,用力咬下去,让她吃痛地皱眉:“怎么,怕我养不起你?”她慎重点头,还煞有其事地说了声嗯。
贺煜宸滑动放在她腰间的手,痒得她笑出眼泪,不停地向他求饶。见她笑得花枝招展,他也很高兴,搂在怀里又开始亲吻:“宝宝,我爱你。”夏尧笑得甜甜的,用指尖描绘他的眉眼,嗤嗤地笑了好一阵才说:“我该回去了。”
他挫败地咬牙,又想伸手掐她脖子了。生平第一次告白,居然被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明目张胆地无视。“有姚漫在,她知道该怎么说。”夏尧捏着他的耳朵玩耍:“未婚女人不应该和人同居。”
他笑:“那未婚女人就能和人上床了?浴室地板沙发,还有这张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我身下抖成什么样?”她伸手捂他的嘴,脸上又开始泛红。再亲密的事他们也做了,可是一提起来她还是害羞,真是别扭的小女人。
“下一步你怎么打算的?”他搂着她翻个身,让她舒服地趴在自己胸膛上。“找工作上班,体验体验你们小老百姓的生活。”感觉到他的双手在臀上揉来揉去,夏尧瞪着眼睛,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我明天也该上班了。”
嘴里不舍地说着,心里却想的满当当都是身下这个男人。想象他应聘的样子,看别人脸色做事的样子,心里竟然觉得莫名地委屈。
贺煜宸扯她的脸:“把你那工作给我辞了,都和什么歪瓜裂枣合作。”她搂着他的脖子,侧着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你别那样说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工作。”贺煜宸生气了:“你什么意思,现在都还护着他,信不信我今儿晚上找人把他埋了?”
夏尧皱眉,抬起头来看他:“你这性格怎么就没一点儿变化?动不动就威胁人!”
“第一天认识我?我这人就这样。威胁到你了?我告你,从今往后见谁都行,就那孬种不行。”
她趴起半个身子,生气地说:“什么孬种,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怎么就不能见了,跟了你就不能有别的朋友了?再这样我可走了啊。”
他摊在床上,不耐烦地挥手:“走吧走吧,谁稀罕。”她真的从他身上起来,贺煜宸看着她委屈的表情,当下心软几分,“都走光了最好。我一人在这儿还自在,孤独死了更好,省的有人烦。”
已经爬到床沿的女人果然静止了,悠悠然又转过头爬回来。看来他的小刺猬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这招数还是这么管用。
闭着眼睛装酷,重新覆在身上的女人用冰凉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脸。小别扭!手这么凉,爬来爬去感冒了怎么办。继续闭着眼装酷,还十分自然地翻了个身,恰好不好把她重新蜷进被窝。
小丫头咯咯地笑出声,主动扑过来吻他。好吧,看在这个吻这么甜的份上,他只好主动接受了。大舌头渡进她的小嘴,咂巴咂巴地吸着,口水咽得有些急,听得女人又红了脸。这么娇媚的表情,他怎么能自我控制,下腹火烧一般的激动,于是一个挺身,就着湿滑的柔软,又钻了进去。
38
“我以为你不会完成。”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桌上的茶徐徐冒着热气。展翼清朗的眉目更加分明,不过几天的时间,他看起来瘦了很多。
夏尧站在对面,盯着桌面上的设计稿:“就当欠你的还了。”他顿住握在手中的钢笔:“你欠我什么?”
“我也不清楚,可你总是针对他,抢走新城的地又买空股票低价抛出去。所以我想,是不是他欠下你什么了?”
展翼微不可查地深呼吸,放下钢笔看着她:“我没有针对谁,这是展氏很早之前的计划,交给我接手只是个巧合。”
夏尧瓷白的手指扣在桌沿,带着冷笑说:“既然没有针对性,为什么非要逼人于死地。他失去一切,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他端起瓷杯,饮了一口热茶,放下杯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她:“但是他有你。”那天他找不到她,十分艰难地决定到贺煜宸住的地方看看。
车就停在树下,贺煜宸家门口站了几个法院的人。他几次想倒车离开,最终还是靠在座椅里,点了支烟抽。姚漫出来时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说:“他们是彼此的初恋,旧情早就复燃了。我认识三哥二十多年,从没见过他用看我姐的眼神看过别的女人。夏尧也是碰见他才像活在现实中的人,你肯定都没见过她生机勃勃的样子。放弃吧,连我都放弃了。”
他当然不会相信,夏尧可以为了他去死,又怎么会离开他爱上别人。有些东西明明心底已经很清楚,却始终有别的念头逼着自己不承认。
他连着跟了他们一晚,直到四个人走进破旧的小楼,直到姚漫和陆翊明从楼里出来,直到上午到深夜,再没见她和他下过楼。如果是因为他救过她的命,给予安慰和同情着实用不了这么长时间,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不愿离开。
思绪到这里再一次刹车,展翼若无其事地整理稿纸,“想得到就应该付出代价,这很公平。”
她抓起一叠纸摔在他面前:“你当我是商品?用地皮和股票来换?我还真值钱!”
他烦乱地皱眉,总想忍不住出口伤她,却在起到作用后后悔莫及。抬起头看着她,琥珀瞳孔里满满的脆弱:“为什么护着他?你爱的不是我吗?”
夏尧减弱气势,重心不稳地差点往一边倒下,“你只是感激他救了你,这是错觉,不是爱情。为了我你可以不要命,你能为了他去死吗?”
她摇了摇头,盯着他的眼神很陌生:“他做不出逼我去死的事。”
展翼的脆弱带着后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们重新开始,我不会再欺骗你任何事。我们说好的,等有了钱就去阿尔卑斯滑雪,去撒哈拉骑骆驼,夏尧你都忘了?”
这些事情她在小学的时候已经做过了,那会儿和他约定却是因为爱着他的愿望。“你能为了我放弃现在拥有的吗?”他看着她,半晌才从唇缝中挤出一抹不理解:“为什么必须放弃?我们在一起,和这些并不冲突。”
可是有个人就能为了她放弃一切,从来不衡量会失去多少,也从来不问为什么。
“我和他不同。展家需要我,展氏这么多员工不能说散就散。”他顿了顿,“更何况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
分明都是他所想,是他认为贺煜宸对他构成了威胁,也是他认为她会跟着势力强的那一方走。她一个字没说,到头来却成了罪魁祸首。
“可是我不需要了。我也不爱你了。”
展翼久久看着她,下垂的双手紧握成拳,他颤抖着牙齿开口:“你到底有没有心?”她也悲从中来,几乎不忍和他对视:“心给过你,可是被你剪碎了。”
“给我时间,我来修补,我帮你复原。”
“已经痊愈了。你知道是谁治愈的。”
他变得有些不受控制,太阳穴的青筋冒起:“我知道你很早就对他有意思。一碰上他就不能平静,变得不像自己!你早就对他动心了,却说是我伤的你?”
夏尧被激怒:“你要是不欺骗我,要是不消失那么久,我会控制住那些感觉和你结婚,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过一辈子!”
她是理智的人,在意识到自己对贺煜宸有感觉时就下了这个决定,可是最后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我去姚家找过你,被姚漫拦着上不去,后来连姚漫也不见了,你又住进贺家,我上哪儿找去?”
他拦着不让上楼竟也成了理由。如果是贺煜宸,怕是爬墙打人也会想尽办法见到她。爱一个人深还是浅,关键在于这个人能为爱做到什么程度。她忽然觉得很累,不管爱与不爱,为什么非得辩论谁对谁错。
很淡然地摆了摆手,夏尧一个字没说便往外走了去。
屋里的男人还站在原地,胸膛因为激动的情绪上下起伏。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二次冲动,第一次是在十岁那年,他爸当着他的面打了母亲。
原来以为这个世界就这个样,再没有美好到需要努力争夺的人和事,可是夏尧却让他感受到了那份美好,好到他忍不住欺骗,好到他即使拥有着都还惶恐不安。
当秘书抱着一摞文件进来时,展翼终于从震怒中清醒,几个大步往前迈,追了出去。
送她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车厢内出奇得安静。一直到下车时他才嘶哑着嗓子开口:“以后你还会和我见面吗?”
没等到对方回答,车门倒是从外面被拉开。人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却已经挨了拳头。贺三攥着展翼的领子,把他拖下车摔在地上,穿着皮鞋的脚不由分说地踹上去。
放学的孩子吓得边叫边往楼上跑,夏尧已经去拉他,却怎么也拽不开。他一张脸微红,发怒的眼睛死死盯着蜷在地上的展翼,又准备再发一脚时,夏尧却冲过去挡在了他身前。
“我和你说过,再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我不会再原谅你!”她瞪他,气鼓鼓的样子比他还凶。
“我也和你说过,再和他见面我就找人埋了他!”该死的女人,是不是就喜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他气不过,绕过她硬是冲过去又补上两脚。夏尧拼命拦着,扯着袖子将他的西装领口都拽倾斜,仍是拦不住。她着急了,紧着他的胳膊往后一撂:“总这样有什么意思,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