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立即低头朝她胳膊上红红的一片吹了几口气,顺势还偷偷亲了几口,逗得温渺娇笑连连。
“喂喂喂!”周礼拿筷子敲碗,“这屋里还有人的好吗,你们眼瞎看不见吗,这么酸人腮帮子不觉得羞耻吗?“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季邺南便揽了温渺的肩,埋头往她嘴上亲一口,再抬头看周礼时,眼神充满挑衅:“你羡慕?“
周礼咬牙:“丫的,小爷我儿子都上幼儿园了,羡慕你?“
他朝周小礼扬了下巴示意:“怎么着吧,我有儿子,你们就没有。“
季邺南再埋头去亲温渺,响亮一波,再回头,眼神依然挑衅:“我有女人。“
周礼不屑:“谁没有过女人,我儿子都上幼儿园了。“
季邺南说:“你离婚了。“
“丫的,咱能不提这吗?“
季邺南又说:“我有女人,你有么?“
“谁他妈没有过,没有女人我能有这么大一儿子吗?“
“可你离婚了。“
周礼咬牙:“老季你真他妈欠抽。“
季邺南扯开嘴角,露出一帅到掉渣的笑:“再刺激刺激你如何?“
说完便第三次埋了头,狠狠朝怀里的女人吻了下去,这个吻十分缠绵悱恻,香艳到一旁的周小礼都忘了啃排骨,周礼立马伸了胳膊去挡周小礼的眼睛,骂骂咧咧道:“秀恩爱死得快,现在连我儿子都不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第五十八章
又过几天,大伙儿一起出去玩,周礼对这事儿还耿耿于怀,见了人就说:“离他们远点儿,这俩逮谁跟谁秀,没谈过恋爱似的,看着就恶心。”
同去的还有顾佳靓,穿了件大衣,围了开司米围巾,优雅坐在折叠椅上,动作生疏正往竹签上串蔬菜。她心情不怎么好,注意力也不太集中,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看向在湖边钓鱼的温渺。
温渺小时跟着温如泉学过钓鱼,温如泉是很枯燥一人,除了钓鱼几乎没别的爱好,家里没人看孩子,于是他回回都把温渺带身边,久而久之她也学会了,虽然十有八回都坐在凳子上打瞌睡,但认真起来还是能钓上好几条。
比如这会儿,只见她挺直腰板,身体前倾,那腿长又直,小腰不堪一握,软得跟柳条似的,顺直的头发被轻风吹拂,看上去更加美丽动人,小细胳膊突然那么一抬,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便上了钩。她高兴地跳来跳去,还哇哇大叫,往桶里放鱼时还扭着屁股唱小苹果。
三米外的季邺南扭头,皱眉训斥:“你就不能安静点儿?这么吵我怎么钓?”
她将鱼竿扔草地上,张扬舞爪跑过去,半趴上他的背,勾着他的脖子来回扭,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见季邺南接着笑出来,很灿烂的笑容,眼角都笑出褶子。温渺也笑,侧了头去亲他,如瀑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季邺南的脸。
顾佳靓收回视线,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她花了半年心思,却抵不上温渺的半分钟。
将感悟到这儿,那头温渺依旧被季邺南赶了过来,她也不生气,哼着小曲往竹签上串肉。她看上去大喇喇,其实也敏感,顾佳靓能感觉她有意无意地避开自己,略思考一阵,她起身走进温渺。
“能聊聊吗?”
温渺太专心,冷不丁一女声冒出来,惊得她手下一抖,左手的签子随即戳上右手的食指,还好没出血,只在指腹上戳出个窝,立马消失了。
她抬头,扬了下巴示意她坐。
顾佳靓问:“你们和好了?”
温渺没出声,只点了点头。
她又问:“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他突然放弃寻找杀父仇人,而一心只想和你和好?”不等回答又笑着说:“你也真是,怎么着也不能太便宜他吧,人说复合立马就答应。”
这话怎么就这么不好听呢,温渺正想扯了嗓子骂人,胳膊却被人从旁扯了一把,抬头一看,原是季邺南来了。
他问顾佳靓:“聊什么呢?”
顾佳靓淡淡一笑:“没什么。”
季邺南看着臂弯里的温渺,又看到她拿在手里的生肉串,笑着说:“走前刚吃那么多,这会儿又饿了?”
温渺嗔怨地看着他,顾佳靓打趣:“可不得多吃点儿,你看她这么瘦。”
季邺南露出发愁的表情:“太瘦,怎么喂都不胖,抱着还硌手了。”
温渺恼羞成怒,用穿了肉的竹签戳他:“说什么呢!”
他不计较,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接着带人从顾佳靓跟前撤离,就这样整个下午顾佳靓再没能找到单独和温渺说话的机会。
到了晚上,季邺南送她回去,车停在楼下时,他却迟迟不肯放人,俯身过去,亲了又亲,俩人说着悄悄话,笑成一团,黏出蜜来。
最后温渺准备下车,他却抱着不让,虽不说出口,但浑身上下都传递着不舍,她拍着他的肩,又摸了摸头:“好啦,就这吧,明天早点儿过来接我不就行了么。”
他侧着脑袋亲她耳朵,却惹她呀一声惊叫,于是抬头:“怎么了?”
她捏着耳根:“长了颗痘。”
他伸手揉了揉:“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儿的。”
“不知道,上火了吧。”
他伏在她耳边:“要不,你搬我那儿住,我帮你消消火?”
她一脸正经:“那不行,我是一有节操的姑娘,没名没分就搬你那儿住算怎么回事儿啊。”
季邺南不屑:“这会儿跟我提节操,你好意思!十*刚上大学那会儿早丢了,丢哪了还记得吗?”
她伸手捂他嘴,被他顺势捉住,亲了一口,又顺了她耳前的发:“游泳池男更衣室还记得么?”
温渺脸红,照他脸上轻轻拍了一掌,撒娇道:“别提了,不害臊!”
这会儿知道害臊了,也不想想这话题是谁挑起的。话说关于游泳池的那晚,温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俩人你侬我侬情谊深,得意忘形到后来被锁在里面都不知道,隔天她裹着条浴巾去门口张望,刚巧碰上前来开锁的管理员,那管理员是一老阿姨,见到她那单薄的样子,两条细腿还不时颤抖着,站都站不稳,便立时张大了嘴,还没开口说话,又看见随后走到门口的季邺南,当时的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短裤,老阿姨那嘴张得更大了,恨铁不成钢地嚷嚷:“你们好歹也开个房啊,怎么能在这儿…那什么呢。”
当时的她,羞得恨不得被泳池里的水淹死拉倒。
“想什么呢?”
季邺南问,她摇摇头。
他贴着她的耳朵,又问:“在回忆游泳池那晚?”
她扬了拳头朝着他的胸口一顿乱敲,他捉了她的手:“再打我咬你了啊。”
说完便埋头一顿乱啃,惹她笑出声。
俩人之间的幸福就这么简单,他们把一切抛之脑后,温渺不再因温如泉的事儿自责,也不再计较到底是她爱季邺南多一点,还是季邺南爱她多一点,大概是重新在一起之后,季邺南待她比从前更好,导致她并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怀疑这份爱,当然这份爱压根儿也不用怀疑。
而季邺南则被所未有的幸福感包围,自从和温渺重新在一块儿,他再没有想过季渊的事儿,他甚至感激温如泉的病,如若不然,怎会如此幸福。
可再好的感情,一旦有了隐患,崩溃随时相伴。只是在这之前,他们相互相依,度过了非常美好的一段时光,每天蜜里调油,甜得旁人都不忍直视,连架都吵不起来。
就这样过了俩月,到了春天,万物复苏,百花齐放。闲时季邺南总带她去附近踏青,大小地方都逛遍了。实在没地儿逛了,温渺时不时便去他办公室耗着,每回她坐上沙发百无聊赖地翻杂志,他的记忆就会重叠,她似乎和当年总等着他的那姑娘没有任何分别,她是坐不住的人,却能够为了他在房间里待上整个下午。
这天下午,温渺照旧去找他,进屋时他正在接电话,握着笔的右手停顿在文件上方,听见动静,只抬头看她一眼,接着对电话那头简单敷衍几句,便挂了电话。
温渺自顾自走近沙发坐下,却听他道:“你去一趟学校,到教务主任那儿替我拿份文件。”
温渺抬头:“你在跟我说话?”
季邺南点头,摆出一副没错就是你的样子。
温渺盘了长腿蜷在沙发上,一脸不高兴:“不去,我又不是你秘书,凭什么我去啊。”
他从大班椅上站起来,一边走进她一边说:“给你跑路费。”
“不去!”
“给你买棒棒糖。”
“我都多大了,不吃那玩意儿。”
他又说:“请你吃饭。”
“不饿!”
他笑了,挨着她坐下:“真请你吃饭,我在那附近订了位置,你先去一趟,当玩了,人在学校等着呢,等你拿上东西这儿也差不多忙完,我再过去接你?”
她依然不高兴:“你那么多人不使唤偏要使唤我,就知道欺负我。”
他摸她的头:“那是机密文件,别人拿我不放心。”
她斜眼:“你毕业多少年了,什么机密文件不随身带着还放学校啊?”
“姑奶奶你帮不帮吧?”
她转而一笑,得意道:“帮,姑奶奶我善行天下,这事儿嘛,小菜一碟。”
他俯身去亲她,边亲边说:“小机灵鬼,你也只能口头上占点儿便宜。”
去了学校,温渺感慨万千,西楼还是老样子,连球场上的那簇野花都和往常一样的姿态,她一路走一路回忆,从前追着季邺南满校园跑的事儿历历在目,桥上那家水吧还开着,她翻遍全身都没找见俩钢镚儿,于是从钱包里掏出平展的十块钱,往玻璃柜台上一放:“老板,一杯丝袜奶茶。”
那人从柜台后抬起头,笑眯眯看着她,乍一看觉得眼熟,想了好一会才惊讶道:“温渺啊?”
她也笑,举头投足间早已褪去当年的青涩:“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当年你但凡往我这儿走,不都买两杯水么,一杯奶茶一杯绿茶,这习惯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啊。你说说你啊,这么多年也不回母校看看,今儿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我得放鞭炮庆祝庆祝啊。”
她不好意思,说:“一直忙着呢,顾不上回来,今儿是有一要事儿找一下教务主任。”
“哟。”那人道,“亏你路过我这儿,不然白跑一趟,办公楼早搬了,你得往西走。”
她问:“新盖的?”
“可不是新盖的,那一片新建了好多东西,你顺道参观参观,就当旅游了。”
就这样,她道过别之后便折回去往西走。那片儿的确是新建的,占地面积又多,她费了老大劲儿才准确找到办公楼的位置,又不辞辛苦爬上五楼,在最靠里的角落敲了好半天门,却始终无人响应。
她以为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刚想着给季邺南打电话,却正巧碰上隔壁办公室的老师,那老师似认识她,说:“主任刚才在办公室等你老半天了,突然有事儿他去了图书馆,走前让我转告你,说你要是来了就去图书馆找他。”
她于是立马又折返图书馆,想起季邺南千叮万嘱一定要她亲手拿文件时的认真样,生怕误了正事儿,哪知在图书馆转悠半天,却找不见教务主任的半个身影,于是跑去前台问管理员:“看见主任了吗?”
那管理员十分惋惜地呀了一声,说:“刚走。”
她气急败坏:“去哪了?”
管理员茫然:“不知道。”
温渺无语,这教务主任用的是凌波微步吗,怎么刚到哪他就刚离开。于是又想打给季邺南,好歹叫那主任随便站在一地儿稍等上分钟啊,不就是拿个东西,有那么难么。哪知季邺南却关了机,她顿时有一种被人耍了的错觉,但转念一想,季邺南没道理耍她,就算他要耍她,没道理联合教务主任一块儿耍她,更何况把她弄大老远就为耍她一次?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适。
恰逢一同学还书,听了她俩的对话,说道:“你说李主任吗,他去球场了,那附近不有一停车场么,人准备开车回家了,你再不跟紧点儿可就来不及了。”
温渺讶然,不会吧,不说好了等着拿东西么,于是马不停蹄就开跑,一路奔去球场。球场中央不知在搞什么活动,里三层外三层都站满了人,她问了同学,确定李主任就在人堆里面,于是不畏艰难拼了命往里挤。
等看到对面穿西裤挺大肚的李主任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生怕一不留神,人又从眼皮底下溜了。哪知将冲了一半,却被突然蹿出来的人拦住了,那人一个劲儿将她往后赶,边赶边说:“马上开始了,你跑什么。”
将说完,另一边也蹿出一人,接着四面八方都是人,温渺这才注意到自己站在球场中央,脚下是点燃的心形蜡烛,边上是绕球场一圈的玫瑰花,接着也不知从哪响起了音乐,她就那么看着从天而降的季邺南,西装笔挺,神采奕奕,一步步朝她走来。
她还未缓过神,他却已单膝跪地,看着她的眼睛柔情似水道:“在你出现之前,我的生活很单调,并且认为单调没什么不好,当你出现后,我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一人,让我的生命丰富多彩。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幸福,我希望能让这幸福永久延续,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起你走进我的生活,今天我在这向你求婚,希望你能从此走进我的婚姻。渺渺,嫁给我好吗?”
当初的她为了追到他,搞得满城风雨,全校皆知。如今的他为了娶她,不辞兴师动众所有曾经参与过那场追逐的人,依然闹得满城风雨,全校皆知。
那一刹那,温渺听不见周围的喧闹,看不见这世间的繁华,她一颗心快提到嗓子眼,明亮的眼睛已模糊不清,她爱的人,她那么深爱的季邺南,终于有一天跪在地上,求她嫁给他。
第五十九章
她哭成泪人,等到季邺南把戒指套上她的手,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晃眼看去,人墙已堆了一圈又一圈,早看不清最外圈的人在哪儿,仿佛全校的人都来了。
温渺一直哭,边哭边盯着戒指看,到人群散尽,他们已上车离去,她还猛盯着看。
季邺南看她一眼:“我还活着呢,你哭这么狠,还盯着戒指哭,搞得像哭丧一样,多不吉利啊,别哭了啊乖。”
她仍然不敢相信,哭哭啼啼道:“你怎么,怎么就求婚了呢,我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让你有准备那还叫求婚啊?”说着看她一眼,见她刚收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立马伸了手替她抹掉,“怎么回事儿,停不了还,再哭不要你了啊。”
她脑子还算灵光,抽泣着问:“你是不是把全校的人都收买了?怎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笑:“你能往哪儿跑,就算不去桥上那水吧,教务处隔壁那老师也会误导你往那儿绕一趟,明白么?”
她摇头,接着又猛点头,反正那意思就是他什么都安排好了,怎么着也会有人引导她绕几圈,直绕去球场。
季邺南看她那样子,顿觉可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不准哭了啊,再哭真不要你了。”
后来温渺终于止住眼泪,却仍然控制不了视线,动不动就往左手食指瞄上一眼,被季邺南笑了几次,她扬着下巴道:“不是我想看,是这玩意儿太硌手。”
她坐着他的腿,他玩着她的发,长指一绕,柔软的发便在指尖打了一结,再一松手,那长发又飘逸着退回原位。他手肘搁在桌上,掌心撑着腮帮子,闻言眼皮下垂看着她:“硌手你摘了啊。”
她摇头,认真道:“摘了我就成寡妇了。”
季邺南就着手里的头发轻轻往下一扯:“丫头片子,咒谁呢?”
她顺势微微往后一仰,捂着头皮瞪他:“还没嫁你呢,都使上暴力了,这婚我不结了。”
“反了你了。”他捏她耳朵,“那痘痘消了?”
她歪歪头,似不知道:“没注意。”
他往她脸上亲一口:“今晚去我那儿。”
“不行,我得回家。”
“我那儿就是你家。”
她皱眉:“我还没嫁你呢。”
“戒指都戴上了,那么多人看见,想赖账?”
桌上放了吃的,季邺南叉了块儿点心喂她嘴里,她边吃边说:“不是还没领证么。”
他笑:“再往后都该生孩子了,差那一证?”
她恨他一眼,头枕着他的肩,伸展了五指细细观看:“说真的,我可从来没想过你会跟我求婚。”
他抱着她的腰:“那你想什么了?”不等她回答,接着笑道,“是不是想过你跟我求婚?”
她没吭气,顿了顿才说:“上学那会儿老想,想过拿一戒指蹲泳池边等,等你游着游着哗啦冒出一脑袋,我就向你求婚,可又担心那样会吓着你,没准儿瞎折腾一阵儿,戒指还掉水里了,想想还是拉倒吧,后来也想过去宿舍门口堵你,可又担心你压根儿不看我一眼,仍我傻堵在那儿,那不是丢脸丢大发了么。你那会儿对我真不好,每天摆着个臭脸,说实话我还真得好好儿考虑考虑结婚这事儿。”
他圈着她的腰,稍稍用力:“说什么呢,那会儿我傻,不知道珍惜,你不也给我苦头吃了么,现在开始弥补,你不能撒手不管啊。”
她一脸认真:“我考虑考虑吧。”
恼得他又埋头乱咬她。
“唉!”他在她的肩窝发出声音,“我送你这么大一礼,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
“…谢谢你?”说完她便很不满,又道,“你这人也太小气了,哪有送求婚戒指还让人说谢谢的。”
他却嘟囔:“不是这句。”
温渺装傻:“那是什么?”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儿,于是岔了话题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也有件礼物要送你。”
“什么?”
她从他腿上站起来:“走走走,去趟学校。”
季邺南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因为宠着,加上刚求了婚,正在兴头上,二话不说就听她指挥一路开去学校。温渺带他去的,是早以前的男生宿舍,可跳下车之后却失望透顶,因为原来的旧楼早拆了,取而代之的是刚建好的网球场。
初春的夜晚散发草地的清香,微风吹来还有点儿凉,她站在幽幽灯光下,小脸皱成一团:“怎么办啊,都拆了,原来你住那楼靠东还靠西啊?”
他一只胳膊横在她肩头,笑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大晚上的往这跑什么,重温旧情么?我俩这情又不旧。”
她在灯下东找西找,比划半天才蹲在球场中央:“我记得你们楼下那小树林大概就在这位置,当年我偷拍了你好多照片,那会儿你不理我,我找一盒子把照片装起来,后来埋在紧挨宿舍楼的第一棵树下,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
季邺南笑:“这就是你要送我的礼物?”
“怎么,不珍贵么?我当时埋那玩意儿还许了好大一愿望呢。”
“什么愿望?埋下季邺南照片,愿望来年秋天收获好多个季邺南?”
她伸出双手揪他耳朵:“真当自己金饽饽呢,当时你走了,人不在北京,也不知道回来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了一年又一年,觉得没有希望了,就把这埋葬了,许的愿望是这辈子咱俩不再相见,就算见了也无缘在一起。”
她轻轻松松叙述完当年的心境,却叫季邺南心悸不已:“别胡说,哪儿无缘了,婚戒都戴上了,这缘分大了去了。”
她偏头看他一眼:“看看你当年,伤我有多深,我多少次都铁了心不和你在一起。”
他一把揽过她的肩:“宝贝儿别想当年了好么,我会好好对你,我这么爱你,怎么会忍心伤你,从今往后你只需相信我,安安静静待在我身边就好。”
她蹲在灯下,看指间闪亮亮的钻石,像闯进谁的梦里,说:“我仍然觉得这不真实,太奇怪了,我那么爱你,却从没想过嫁你。”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俯身亲她的头:“可我从接受你的那天起,就盘算着该怎么娶你。”
她望着他,两只眼睛湿漉漉,顷刻间便滴出水来:“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吗?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我太累了,我追你追得太苦了季邺南。”
温渺一向活泼,此刻却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他心疼不已,率先坐在地上,拍拍她的头,接着把人抱进怀里:“会的,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往后你不用再追着我跑,因为我本来就是你的,只会围着你转,我不会再让你提心吊胆没有安全感,相信我好么?”
她趴在他怀里,抽噎着鼻子乖巧点头。月色柔白,世间万物复苏,连同生命和感情。
回到民族园路时已后半夜了,温渺轻手轻脚像做贼一样走进客厅,没料到却真被当成了贼,她嫂子冲她当头喝棒那一下,幸好她灵活躲得快,又呀呀呀连叫三声,这才阻止了即将落下来的第二棒。
接着,大灯一开,温渺条件反射,伸手遮了遮光。
“哎呀,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贼呢。”趁温渺伸手遮光那点儿功夫,她已眼尖瞄见了她手上的戒指,一口气不喘接着道,“哎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他跟你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