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立刻执行,伸出手来为她把脉。
看到张大夫脸上怪异的神色,谭七彩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回殿下……这个这个,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张大夫摸着头上乱糟糟的头发笑了起来。
“何事?”司空云有些不解地看着张大夫,过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转眼看着谭七彩,却见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
“殿下,七皇妃有喜了。”
司空云呼吸一窒,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恨不得将她抱起来转几圈。
“快要三个月了,我去给皇妃开药方。”张大夫见他们两个凝视着对方没有一个人说话,赶紧溜了出去,心说自己一个老头子可不要破坏了气氛。
司空云坐在床边,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狂热有激动,还有强烈的欣喜。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谭七彩觉得自己心跳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对不起,我来迟了。”司空云伸出温暖的大手,将沾在她脸上的发丝拂去,然后将她紧紧地揉进了怀里。谭七彩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这才觉得,他是真的回来了,他没有死。
她落下欣喜的泪,哽咽着说:“我还以为你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我感觉跟做梦一样,司空云,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我……我好想你。”
司空云面色温柔如水,他迅速地吻住她的唇,打开她的牙关,与她深深地纠缠在一起。
二人分开之后,谭七彩有些气喘地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安心了。司空云轻柔地摸着她的肚子,乌黑的眸子里满是温柔:“让你受苦了,有没有受欺负?”
谭七彩微笑着说没有,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竹青的影子,忽然觉得无比担心,他为了自己背叛了二皇子,虽然后来果断地站在了二皇子的一边,但是最后二皇子会怎么对他?
“怎么了?在想什么?”司空云见她眉间笼着愁色,不禁有些担心道。
“没什么。”谭七彩赶紧摆了摆手,“只是这些日子竹青对我颇为关照,刚刚若不是他替我挡剑,现在我或许已经死了。”
“竹青。”司空云微微皱眉,声音变得冷淡,“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他帮着司空仪做事,但是亏得这些天有他的照顾,而且他跟司空仪闹翻了脸,现在恐怕会有危险,我有些担心。”谭七彩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司空云的脸色越来越冷。
“既然回来了,就不要想那些事了。”司空云将她搂进怀里,语气里有些不快。
谭七彩知道现在不是提这件事的好时机,赶紧转移话题。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是谭七彩最关心的问题,就算司空云现在一个大活人坐在自己的身边,她一想到当时那绝望的场景,就觉得心有余悸。
“当时……”司空云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开始慢慢道来。
当时司空云被“抛尸”在后山,已经是半死不活,毒液循环至他的全身上下,将他整个人都麻痹了,一动也动不了。正好这时跟司空云约定好的唐牧回到了凉城,经过打斗的那片地方时,注意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那雨虽冲洗了地面,但是唐牧五感灵敏,带着众人在那片地方找,终于找到了司空云。
“好在他们带了张大夫回来,不然我真的必死无疑。”司空云觉得庆幸,“张大夫正好知道那毒的解毒之法,那是在江南地区常见的一种草,中毒之后会让人全身麻痹,血流不止,好在有张大夫,我才从鬼门关转了一趟,又回来了。”
谭七彩庆幸老天有眼。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是鸿毅的声音,他的声音里透着焦急,与此同时,府中响起一阵混乱的响声,人们开始喧闹起来,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殿下,外面来了一帮人,火烧七皇子府!现在火势已经蔓延开了!”鸿毅大声喊道。


第三十四章 终结 结局

门迅速地被打开,司空云锐利的目光横扫向鸿毅,鸿毅往后退了一步,站住了脚,皱着眉头道:“外面围满了人,出去一个抓一个,殿下,您打算怎么办?”
“不能硬闯。”司空云皱着眉头,看着慢慢走出来的谭七彩,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怀里,“后门那边怎么样?”
“人更多。”不停有人汇报情况给鸿毅,“现在已经有人冲进了府里,都是皇宫的禁卫军。”
“禁卫军?是司空仪?”谭七彩觉得事情不妙,禁卫军是只有皇帝才能差遣得动的,而且各个都是大内高手,若是被他们包围了,插翅也难飞,如今司空仪还未登基便越权调动禁卫军,恐怕是想将司空云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除掉。
他这样孤注一掷风险很大,若是成功,回报也很大,这个世界上能够违抗他的人也就只有司空云了,虽然火烧皇子府这样的事情会招来群臣乃至百姓的非议,但是一旦他登上皇位,再多的流言也无所惧,只要到时候编纂一个假话,就算是他亲自刺死司空云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反之,若是司空云活着,那事情就会变得复杂无比。
“该死。”司空云倒没有料到司空仪真的会这么做,按照司空仪往常的风格,他一定会走一条保险而又能够为万民所爱戴的路,这样剑走偏锋实在不是他的个性,所以为了不惊动京城的百姓,司空云将他带来的人都安置在了城郊,自己独自一人来营救谭七彩。
没想到,狗急了也跳墙,司空仪这一次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混乱成了一团,七皇子府的周围也是火势冲天,似乎是有人在外面浇了火油,火势顺着府中的植物蔓延开来,目之所及全是红色的火光,让人感觉无比绝望。
张大夫拎着药方就冲了过来,脸色吓得苍白:“殿下,我一进那屋子外围就着火了,可真是吓死我了。”
“殿下,我有办法。”叶子忽然开了口,神色焦急,“我听他们说,丫鬟小厮们从门口逃出去都只是被抓了起来,并没有被加害,他们所要的人,是殿下和夫人二人,所以,殿下,你们千万不能从前后门走。”
“你有什么办法?”谭七彩忽然想起之前叶子似乎跟自己提过一些关于府中的事情,似乎是说,遇到什么危险,她可以带着自己逃出去。
“我知道一条密道,你们跟我来。”
司空云皱着眉稍微思虑了一番,便拉着谭七彩跟着叶子往前走,鸿毅紧跟其后,保护他们几个,叶子一路弯弯绕绕地来到了厨房之中,随手敲了敲地面,找准了地方之后,让鸿毅出掌一击,地面碎裂,露出了黑黝黝的一个洞,洞的墙壁上有石头凿的阶梯,十分牢固。
鸿毅先下去探路,片刻之后确认了没有危险,司空云才抱着谭七彩跳了下去,后头一个是叶子,跳下来的时候被鸿毅一把接住,张大夫独自爬了下来,看到他们四个年轻人成双成对,颇有些无奈。
叶子点亮手中的火折子,然后用火折子点亮了刚刚从厨房拿来的蜡烛,火光照亮了前方的路,果然是一条密道。
“殿下,您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条密道吗?”四人急匆匆地赶路,没有一个人说话,最后还是叶子自己忍不住开了口。
“当初建造这里时,我记得那设计的工匠有一位比我小几岁的小女儿。”司空云似乎对此毫不意外。
“殿下果然好记性,是的,我爹在过世之前将我送到了这里,还告诉我这里有条路,若是以后遇到了没法解决的问题,就从这里逃出去。”叶子举起蜡烛,探了探前方的路。
“只是我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二皇子的耳目。”叶子有些担心,不过好在这条暗道似乎很长,出去之后应该也已经远离了七皇子府的范围。
“出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谭七彩有些担心。
“跟他们会合。”司空云已经有了主意。
“他们?”谭七彩有些疑惑。
“就是唐牧,还有戚凤竹那两个小鬼。”张大夫挠了挠头,“啧啧,怎么又是一对的,这都是成双成对的,让我这个孤家寡人怎么活?”
叶子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看鸿毅,见鸿毅正在看自己,赶紧转过脸去,脸色微红,鸿毅听了这话也有些窘迫,却忍不住去看叶子的反应。
谭七彩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这句话上,她又是惊讶又是开心:“他们两个也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何止两个,他们将整个飞影帮都带来了。”张大夫笑道。
谭七彩听了张大夫的话之后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竟然整个飞影帮都过来了!要知道飞影帮原本扎根于江南,在江南稳扎稳打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就像是一棵根基颇深的大树,如今挪居京城,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自从京城有人协助宁峰和杨利钦之后,江南的那伙人便蛇鼠一窝,将那里搞得乌烟瘴气,再纠缠下去也是两败俱伤。”张大夫不由得叹息道,“而且他们两个也担心七皇子伤口尚未痊愈,一个人过来会遇到麻烦,所以干脆一同过来了。”
“没有大碍。”司空云立刻接话道。
谭七彩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觉得目前不管是京城还是江南,乃至于全国的形势都不甚乐观。首先,皇帝驾崩,皇位由谁来坐这个问题至今仍然悬而未决;其次,京城中司空仪已经算是只手遮天,势在必得;再次,富庶的江南也被司空仪弄得乌烟瘴气,连飞影帮也无力解决,已经算是陷落了。
那么如今,他们这一行人,也就成了众矢之的。
不过谭七彩却觉得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实属不易,不管怎么样,能够重新见到司空云,便已经是她此生最大的福气。
虽然各个都是步履沉重心事重重,但众人还是很快便走到了出口处,这出口正是往城郊去的,刚好是出城城门的方向,与飞影帮现在待着的地方一致,想必是叶子的父亲经历深思熟虑之后才挖的地道,好让人方便从里面逃出来。
到了这里已经是清静的街道了,还没走几步路,便有飞影帮的人从屋檐上跳下,接应他们。
他们随着接应之人来到了一片小树林之中,这里看上去寂静无比,只像是一块普通的荒郊野地。司空云吹了下口哨,顿时便有好些人从树枝上跳了下来,其中当然包括他们所熟悉的两个身影,戚凤竹与唐牧。
戚凤竹冲上前便抱住了谭七彩,声音虽刻意压低却依然如清泉般,听着十分舒服:“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谭七彩微笑着看着她,心中感慨,大家都相安无事,便已经非常幸运了。
不过他们即将面临的问题却十分棘手,谭七彩皱着眉,跟他们说起了自己近日得到的消息:“这一切都因二皇子司空仪而起,当初在江南,是他派了人要加害司空云,不知为何又单独地将我带走,回到京城,在此之后,皇上驾崩,他又宣扬出司空云已经死了的消息,并且嫁祸给飞影帮,说是要全国通缉你们。”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戚凤竹一本正经地拍了拍谭七彩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似乎有点鄙视她的消息灵通程度,“我们知道的甚至比你更多。”
“哦?”谭七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司空云,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些司空云实际上已经料到了?
“是的没错,你的好夫君太聪明了,你是不知道啊,你被带走以后他简直如疯了一般,我们平日里都不敢跟他说话的。”戚凤竹一面说一面笑嘻嘻地看了看皱着眉却有些微微窘迫的司空云,却被他冷眼一瞪。
谭七彩偷着笑,被司空云一把拽过去,搂在了怀里,面无表情,耳根却有些发红:“唐牧,管好你的小妻子。”
唐牧轻轻拽了拽戚凤竹的衣袖,却被她大眼一瞪,他一句话不说,抬头看天,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谭七彩适时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里却像是最担心情况的一个?虽然飞影帮大半是因为自己和司空云才整个搬迁过来,但是好歹他们也应该稍稍担心一下未来的发展吧?
“你放心,有我在。”司空云捏了捏她的肩膀,“你有孕在身,不宜多思多虑。”
这话当着众人的面讲出来,谭七彩一下子成了个大红脸,果然不过片刻戚凤竹便一惊一乍面带喜色地喊了起来:“什么?好快的动作!我是不是就要有干儿子或者干女儿了?”
“声音小点儿。”唐牧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巴。
夜色朦胧,第二日便是司空仪的登基大典。
司空仪脸色有些苍白,昨夜没有捉住司空云与谭七彩让他一夜未眠,心头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悬在心中,很是不爽。
“公子,您没事吧?”竹青替他套上登基的皇袍,关切地问道。
“你关心吗?”司空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竹青苦笑道:“竹青知错。”
“你现在是知错了,若是我昨日杀了她,你现在可会知错?”司空仪甩了甩袍子,剩下的罩衫自己拿来穿上,一面观察着竹青的反应。
竹青当然知道他所指的她是谁,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因为他昨晚已经算是背叛了面前的这个人,他一直以来的主子。
“怕是你要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了。”司空仪冷哼一声,一看他的表情便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
“公子恕罪。”竹青深深地垂下头,竟然算是默认了。
司空仪见他这副态度更是不爽,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缓缓地走近竹青,冷笑道:“若是旁人,我早就让他死无全尸了。”
竹青不敢看他阴沉的眼睛。
“如果我知道那个谭舒颜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我在初见她之时,就应该将她杀了。”司空仪的语气里没有半分迟疑,竹青知道,他真的做得出来,“当时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并且想弄清楚她真正的身份,以后好加以利用,只是没想到,她的身份确实是不俗,但是却被司空云这个家伙给弄了去。”
“真是失策,”司空仪轻笑,“不过好在,现在已经尘埃落定,虽然走了弯路,但是好歹目的地并未偏离。你也为我做了不少事,卸磨杀驴的事情我司空仪做不出来,但是若你要再为那个女人背叛我,我又该如何处置你呢?”
“公子看心情便是,竹青没有任何怨言。”竹青深知司空仪的个性,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已经是触犯了他的底线,就算是让他活着,以后也不会再信任他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司空仪披着一身皇袍,阴冷着一张脸,瞬间散发出一股阴郁的帝王气质,让竹青喘不过气来。
他从身边的匣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又用食指和拇指夹起一颗药丸,送到他的嘴边:“吃了它。”
竹青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司空仪这才开怀地笑了起来:“你倒是吞得利索,也不问问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竹青只知,日后对公子忠心耿耿。”竹青面不改色。
“很好。”司空仪扔掉匣子,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登基大典是一件举国轰动的事情,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参加的,群臣百官皆在祭坛等候,到了时辰之后,新皇穿着皇袍,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之下出现在祭坛旁,群臣正要行礼三跪九叩,却听到祭坛旁边的屋顶上传来一声冰冷而有穿透力的声音:“二哥,穿上皇袍的感觉怎么样?”
群臣惊讶地抬起头,却见传闻中离开人世的七皇子正扬起嘴角站在屋顶上,一身白衣,衣袂翻飞,双手抱在胸前,看上去倒像是一副十分闲适地看风景的样子,只是嘴角边却充满着讽刺之意。
司空仪面色一沉,却一点也不慌乱,他知道昨夜既然发生了那样的事,那么司空云就一定是有备而来。
却没有想到他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下手。
他觉得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谭相已经被打压得完全无还手之力,朝中的大臣自己也已经拉拢了大部分,宫中也都是自己的亲信,他孤家寡人一个,又如何能跟自己抗衡?
“七弟,你既然没死,不好好地参加登基大典,去屋顶做什么?”司空仪不紧不慢地微笑道,动作却是大手一挥,御林军立刻将整个祭坛重重包围,围绕着司空云所在的屋顶,不留一丝空隙。
司空云却不慌不忙,让众人皆拧着脑袋仰望着他,缓缓道:“二哥还真是气定神闲,你勾结贪官,不管百姓死活,若是登基成了皇上,江山还不知道会被你祸害成什么样。”
“放肆!”司空仪愤怒地皱着眉,正要对包围着他的御林军下令,却见司空云一下子从屋顶跳了下来,手上拿着一个黄色的卷轴,面无表情地看着司空仪,声音如一把锐利的尖刀,戳中他的心口。
“你机关算尽却没有想到,父亲早就将传位诏书写好,并且将结果告知了我。”司空云打开那份卷轴,看也不看面如土灰的司空仪一眼,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第五子司空炎,身份贵重,品行纯良,虽年稍幼,德行皆高于前几子,深肖朕躬,诏命五皇子司空炎继承皇位,钦此。”
群臣皆哗然,有人甚至跳了起来,指着司空云骂道:“假的!分明是假的!”
表情最精彩的还是司空炎本人,他万万没有想到,遗诏上竟然会是自己的名字。
司空云转头看了那人一眼,眼神如冰,锋利无比,似能穿透人心,让那人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脸色瞬间灰败了下来。
“一派胡言,七弟,伪造遗诏可不是闹着玩的。”司空仪面带微笑,不紧不慢,“若是你现在退下,朕还可以网开一面,不治你的罪。”
听司空仪已经用上了“朕”这个称呼,司空云不由得冷笑数声:“来人啊。”
御林军不知他的用意,却听见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一群侍卫押着四人走上前来,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开。
司空仪面上的微笑一凝,眼中闪过寒光。
宁峰、杨利钦面色青白,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旁边的两位是头发已经灰白的老人,一男一女,也是十分紧张的样子。
“七弟,你这是何意,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来人啊,将他们押下去!”司空仪语速加快,看上去略微有些着急。
“二哥,你急什么,吉时已过,现在祭天,你不怕天打雷劈吗?”司空云说完之后慢条斯理地走到司空仪的身边,“你可还记得这几个人?”
司空仪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文武百官见事情有变,皆是全神贯注地看着事态的发展,就算是已经被司空仪收买,也没人愿意出头,一时间偌大一个祭坛安安静静,只能听到呼吸声。
“你们先说。”司空云看了看那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我们的儿子在宫里当差,他说,他在御前当差,别人都叫他小李子。”老头儿说道,“以前,小李子都会差人带银子回来,每个月也就那么点,可是两个月前,忽然给我们带来两百两,还送了一封信,说已经有一位皇子将他的命买去了,以后再也不能侍奉我们了……”
老头儿一边说一边哭,哭得肝肠寸断,令人唏嘘不已。司空仪却是眼神阴冷,手抓住了腰间的佩剑,有些微微颤抖。
“二哥,你应该知道,小李子是何人吧?”司空云冷冷道,“你用家人来威胁他为你烧掉真诏书,说出你才是继位者,顺便陷害六哥,可真是一箭双雕。”
司空仪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却不置可否,笑道:“七弟切勿血口喷人,证据何在?”
“想要证据?你们说。”司空云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宁峰皱着眉头撇过脸,杨利钦却是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说,说……”杨利钦一眼也不敢看司空仪,快速地开了口,声音洪亮,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听得清清楚楚,“二皇子他去年给了我一千两白银,让我好好管理江南,说等以后他当了皇上,江南这一片就交给我和……宁大人,对吧宁大人。”
杨利钦一面说还一面对着宁峰讨好地笑,气得宁峰恨不得拧断他的脖子,临死前还拉他下水!
听杨利钦这样说,宁峰也咬牙道:“你掌管的洛城全城疫病,你还不是甩手不管跑来我这儿?”
“那当然是因为上头有二皇子撑腰了!”杨利钦回嘴道,“刺杀七皇子那事儿还不是你安排下去的!我可没有参与!”
“你这只蠢猪,就知道推卸责任!”宁峰气得满脸通红。
“哎呀,反正都是二皇子安排给我们的!”杨利钦做了最后的总结。
文武百官到了这个时候表情各异,有的面红耳赤,有的义愤填膺,有的满脸担心,司空仪却依然淡然道:“你以为找两个人来污蔑朕,朕就会将皇位让出去吗?”
“二皇子啊,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现在可是实话实说,虽说你待我们不薄,但是这害人性命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啊!”杨利钦声音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