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仪看上去一脸淡定,听到这话却无声地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来人啊。”他咬牙切齿。
御林军首领来到他的身边跪下,司空仪此刻怒火冲天,语气十分不佳:“让你安排的人呢?还不快将司空云这个以下犯上的抓起来!”
“是!”没过片刻,整个祭坛果然围满了身穿盔甲的士兵,一个个威风凛凛,神采奕奕,锋利的武器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线。
司空云微笑,大声吩咐道:“将这个伪造诏书、勾结贪官的罪人抓起来!”
“是!”吼声震天,让司空仪不由得一颤。
这是怎么回事,他慌忙地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些士兵根本就不是自己安排好的,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司空云,你够狠!”司空仪气得面色发红,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而自己收买过的那些官员一个个坐着不动,皆是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样子,让他后悔不已。
御林军见到这个阵势,也知道他们站错了队,自动地收起了武器,站在了司空云的这一边。一时间,祭台上满满都是人,却只剩下了司空仪这一个身穿皇袍的孤家寡人。
司空仪见事态发展成这样,不由自主地仰天大笑,司空云派人上去捉住他,他却猛然间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刺向身边的护卫,将护卫重伤之后,他脚下使力,使出轻功要逃离此地。
司空云见状立刻追了上去,与他缠斗在一处,两人的功夫相差甚远,只是司空仪此时求生心切,激发了潜能,竟然在一瞬间跟司空云打成了平手,但是功夫底子在那里明摆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司空仪已经喘着气被俘,满脸皆是不甘心。
新皇登基,但是原本要登基的二皇子却成了阶下囚,事情急转直下,登基的人忽然变成了五皇子。一向爱好八卦的民间陡然沸腾,一时间各种流言传遍大街小巷,有支持二皇子的,有支持五皇子原本就是皇上指定的继承者的,由于五皇子平日里温和待人,又是出自于民间,口碑竟然比以礼待人的二皇子要好,一时间支持五皇子的人倒是占了大多数。
司空炎对司空云的帮助也是十分感激,只是他接触国事甚少,一下子担上如此重大的担子,还有些慌乱。
他与司空云长谈了一番,最后拜托司空云协助他处理一些国事,减轻他的负担,审理司空仪,找出他的余党,便是他拜托司空云的第一项。
司空仪已经被关进监牢,只是近些天司空云事务繁忙没有来得及审问。
天气晴好的一天,司空云来到了牢房当中。
牢房里阴暗潮湿,一走进便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怪味,司空云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轻车熟路地来到一间牢房,那里正好是他自己曾经被关过的地方。
而现在,那里面关着司空仪。
司空仪身穿白衣坐在窗边,乌黑的头发披散开来,上面沾了脏兮兮的稻草,身上的衣裳也满是污渍,上面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血迹,想必是被拷问造成的。
他闭着眼睛,却已经听出了来人是谁,嘴角一弯微笑道:“七弟,哦,不……现在是摄政王了。”他睁开眼睛,冷嘲热讽,“怎么样,最近过得可好?”
司空云不出声,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还是,你是来这里看我笑话的?”司空仪的笑容转冷。
“把名单写出来,饶你一命。”司空云一面说一面将纸笔扔在地上。二皇子的余党在朝中兴风作浪,实在难缠,而且十分会做戏,一个个找出来实在是太麻烦,费心费力。
“名单?什么名单?”司空仪很明显地装傻,看也不看地上的纸笔一眼。
“与你勾结的那些官员。”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司空仪眨了眨眼道,“你觉得我会乖乖地写给你?”
“我会将你母亲的尸骨,迁坟到皇陵。”司空云声音不大,却让司空仪浑身一震,抬头震惊地看着他。
“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司空仪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小时候,母亲告诉我的,还让我跟你好好相处。”
司空仪不以为然地嗤笑,笑容却带着一丝丝难掩的苦涩。
“当年父皇将我的母亲打入冷宫,任凭她百般恳求我都不愿意再见她一面,在她伤心过度病死之后,她身边的侍女随意地找了块地草草地就将她埋了。”司空仪安安静静地坐在牢房的床边,抬头看着监狱的窗子,也不管司空云是不是要听,便自顾自的面无表情地说了下去。
“你应该知道我讨厌你吧。”司空仪瞥了他一眼,司空云沉默地看着他,相当于默认。
“我不光讨厌你,还讨厌你的母亲兰妃,或者说……我讨厌你们这些一生下来便注定幸运的人。”
“哦?我幸运?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生来便受宠,不光是你,还有你的母亲……凭什么你的母亲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站上我母亲拼尽一生都没法达到的高度,而我的母亲明明那么努力,用尽了办法,最后却换来了那样残酷的结局。不仅仅如此,还有谭舒颜和谭展颜二人,论聪明论心机,都是谭展颜略胜一筹,可是最后,输的人却依旧是她,所以我恨,你们这些天生的幸运儿,就算是后天不努力,幸运依旧站在你们这一边。”
司空云依旧沉默。
“在被送到兰妃手中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胜过你,胜过你们这些人,我要让母亲的尸骨风风光光地葬在皇陵当中,我要让幸运站在我的这一边……”司空仪眼中闪出一丝亮光,却在一瞬间暗淡了下去,因为他的瞳孔中映照着光秃秃、脏兮兮的监狱墙壁。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算了,名单我是不会给你的,就算是没有抢到皇位,但是给你带来多一点的麻烦也算是好的。”司空仪垂下了头,乌黑的发丝倾洒在苍白的脸上,虽颓废,但俊秀的五官轮廓依然清晰。
司空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脚欲走,走之前,他却留下了一句话,声音虽轻,但是一字一句却重重地敲在了司空仪的心头。
“你有没有想过,正是这些多余的所作所为,才带来了这些不幸,如果当初你的母亲没有设计陷害其他嫔妃,如果谭展颜安分守己,不对谭七彩下手,那么她们的结局,可能会有所不同。人的一生能得到的东西有限,如果一定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你也会得到相应的结局。”
司空云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慢慢消失,司空仪呆坐在原地,口中喃喃道:“多么简单的道理……但是,谁又会甘心呢?”
司空云走后不久,牢房中的守卫又重新变得懒散而稀疏,司空仪的牢房门前,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他以为是狱卒又要找他的麻烦,不耐烦地转过头来,却看到了一张面色青紫的脸。
“公……公子……”竹青已经开始毒发,他拼尽了全力才悄悄地潜进牢房里来,希望能拿到解药。
司空仪面色欣慰,他走到牢房的门前,递给他一颗灰色的小药粒,笑着说:“竹青,果然只有你对我是最忠诚的。”
竹青迅速吞下那颗药粒,过了片刻之后,他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但是内脏依旧有些钝痛,他双手抱拳,小声道谢:“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在这里受苦了,属下立刻找人来将您救出去。”
“不必了。”司空仪抓着他的手腕,目光渐冷,“你来得这么迟,我还以为你已经将人手准备好了。”
“属下知错。”竹青赶紧谢罪。
“其实,刚刚我喂给你的解药,至多能顶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如果不吃解药的话,你就会毒发身亡,到那个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司空仪眼神阴冷,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这番话,让竹青通体发寒。
“公子想要属下做什么?”
“很简单。”司空仪微微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吗?最后再垂死挣扎地试一试,也无妨。”
新皇登基之后,司空云每天都忙着整治混乱的朝廷,整天不见人影,唐牧、戚凤竹他们忙着在京城打下飞影帮的一片天下,大家都很忙,谭七彩也不例外。
她握着毛笔飞快地在纸上写着什么,乌黑的墨汁汇成一句句精彩的文字,流泻在白净的纸张上。原本陌生的毛笔她现在已经能熟练地使用了,只是速度还是差强人意。
“在写什么?”许久不见露脸的司空云忽然在她的面前冒出了脑袋,她原本正在奋笔疾书的手猛地一抖,掉下一滴墨汁,糊掉两个字。
“你吓死我了。”谭七彩这句话刚说完,就被司空云一下子从凳子上抱了起来,手中的笔被抢了下来,放在桌上。而谭七彩的下场也与那根毛笔相似,被放在了桌子的边缘,与他的目光刚好平视。
司空云扬起嘴角看着她:“怎么,不欢迎我过来?”
“不欢迎,我在忙。”她的话中带着明显的笑意,话音刚落,激烈的吻便如暴风雨一般落在她的唇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最后她好不容易挣扎开来,抱住他的脖子,嘴唇贴近他的耳朵,有些气喘地问道:“朝廷的事情还顺利吗?”
“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那些事情。”司空云有些不满地掐了掐她的腰,她笑了几声,被他完全搂在怀里。
“那个……之前我拜托你查的,关于竹青的去向……”谭七彩小心翼翼地提起了这个话题,据她所知,司空仪已经被关进牢中等待发落,但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竹青却一直下落不明,对于司空仪的所作所为,她觉得不管是怎么样也好,都算是自作自受,但是竹青好歹在那两个月里照顾自己颇多,而且最后为了救自己不惜与司空仪反目,让她实在是过意不去,希望能够补偿他一些才好。
“没有消息。”司空云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别再想那些人了,事情都过去了。”
谭七彩微微皱了皱眉:“可是,竹青他……”
“好了。”司空云吻了吻她的额头,“都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响动,谭七彩没听清楚,但是司空云却立刻将她放了下来,护在背后,随手抓起桌上的毛笔,往外一扔,一个人影猛然间从门口冲了进来,手中的剑闪着寒光,朝着二人直接冲了过来。
那人速度虽然快,但是谭七彩依然看清了那人的脸。
“竹青?”
竹青动作微微一顿,司空云却抓住了这个瞬间的空隙,闪到了他的身边,竹青立刻出手反抗,但是脑袋是那样想的,身体却行动迟缓,没过几招便被司空云给生擒了下来。
司空云面色冷峻,看着竹青有些发紫的脸,皱眉道:“你中毒了?”
竹青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谭七彩,然后微微一笑,露出脸上漂亮的笑窝:“太好了,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你一面。”
“你中毒了,是谁干的?”谭七彩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满脸的担心,“我去帮你喊张大夫,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来人啊!快去请大夫!”
“不……”竹青挣开司空云的桎梏,一只手抓住谭七彩的手腕,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感觉到他手腕的温度,冷得如同冰块一般,她鼻子一酸,差点就掉下泪来。
“你是来做什么的?”司空云见他并没有伤害谭七彩的意思,干脆便松了手,却夺过了他手中的剑,以防万一。
“我是奉公子之命,来取你的人头的。”竹青实话实说,谭七彩身子却微微一颤。
竹青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朝她安慰地一笑道:“不过,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杀了他,你会伤心吧。”
“那也得看你杀不杀得了我。”
听了司空云的话,竹青哈哈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却像是被什么人卡住了喉咙,开始猛烈地咳嗽,咳出了一口暗红的血液。
“你坚持一会儿,大夫马上就来了。”谭七彩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竹青温柔地看着她,嘴角挂着无力的微笑,毒药在他的身体中驰骋,没有一点阻碍,一个时辰已经过了,过不了多久,他便要离开这个世界,离开眼前的这个人。
“能看到你为了我而哭,我觉得……咳咳,很开心。”竹青的身体因为寒冷而颤抖,抓住谭七彩手腕的那只手也开始无力地下垂,被她反手抓住,握在手中,潜意识里希望这一点点的温度能够让他在人世间逗留得久一点。
“你坚持住,张大夫他医术很好,一定能把你救活的。”谭七彩哭着说。
竹青无力地摇了摇头,面色已经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却不住地涌出血来,他皱着眉头看着谭七彩,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恨不恨……我?”
谭七彩紧紧握住他的手,拼命地摇头。
竹青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不恨……就好,你要……好好的,幸福地……咳咳咳咳……活下……”
话还没说完,谭七彩便觉得双手一沉,竹青就这样看着她,笑着闭上了眼睛。
春日的京城生机勃勃,阳光洒满大地,每一刻都有新的生命出生,也有生命逝去。
谭七彩紧紧抓着已经冷却的那只手,眼泪无声地滴落,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喧闹的酒馆,热闹的人群。
华贵的马车上轻轻跳下身着青衫的清秀少年,笑着看着她,礼貌客气,语调轻松却不轻薄:“姑娘,听说你们这儿的酒特别好喝。”
两日后,牢房中传出二皇子司空仪服毒自尽的消息。
新皇将其厚葬,并命人在皇宫的冷宫中挖出尸骨,与司空仪的遗体一同葬入皇家陵园。二皇子府的众人皆被遣散,包括两位妃子。
这时大家才知道,司空仪平日里胁迫他的两位妃子利用家中的权势帮助他在朝中稳固实力,若是不从,便会被喂下让身体疼痛不堪的药物,十分伤身体。
梁玉还好些,也许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平日里也比较配合,身体经过太医的调理之后恢复了些,可以正常生活,只是心神再也回不到过去。温如卿便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之前若有若无地反抗和一直抵抗的行为,让司空仪十分不耐烦,被喂下的药剂量太大,二皇子死后,没了续命的药,很快便香消玉殒。
这件事的曝光令百姓们惊讶不已,礼绝天下的二皇子竟然是如此的品行,惹人唏嘘。
半月之后,一本奇书开始在民间流传开来,此书作者不详,却流传得非常广,识字的人们争相传阅,不识字的围着说书先生听故事。
吸引人的不仅仅是这本书的叙述方式与一般小说与众不同,最关键的是这本书记录了一些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的事。
比如七皇子在江南为百姓除瘟疫的故事,二皇子为篡夺皇位谋害七皇子等等,最重要的是关于当朝皇帝司空炎的描写,将其从小到大在民间发生的事情全都写了出来,各种帮助邻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小故事,事无巨细写得都十分清楚,情节引人入胜。
一时间对于新皇的呼声十分高涨,各种各样的流言也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这本奇书就是谭七彩闲来无事写出来的,因为司空云实在是太忙了,司空炎不是那种能够乖乖坐着批奏折的人,所以大部分事情,都是由司空云来处理,为了方便他帮忙,司空炎甚至让他们俩一同搬进了宫里。
自从新皇登基以来,民间就一直有反对的声音,司空云经常为此头疼,谭七彩于是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没想到真的挺管用的。
此时,她在后花园里四处乱逛,看着满园争奇斗艳的鲜花,晒着春日的阳光,然后摸了摸愈来愈鼓的肚子,觉得生活真是美好。
唯一的不足,就是最近几个月不能碰酒。
叶子没有陪她出来,谭七彩给她放了一个长长的恋爱假,从前日开始,她就跟着鸿毅去江南办事儿了。
戚凤竹也跟着唐牧在京城吃喝玩乐,只有自己和司空云,虽然都住在宫里头,但是每天见面的时间实在不多。
剩下的时间,谭七彩就只能自己打发了。
她走得有些累了,到假山的阴凉处坐了下来,抽出丝帕抹了抹汗,却听到假山的后面传来了两个男子的声音。
“皇上,您要三思啊,一山不容二虎,这样下去,国家必有大患,江山是您的,您怎么能放手让他去做皇帝呢?”谭七彩听到这句话,冷汗一下就流了下来。
近日来,司空云精神越来越不济,不仅仅是因为太忙的原因,精神压力也很大,司空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长久,等到司空炎开窍的那一天,便是他们要消失的一天,但是他现在不能放手不管,司空炎的势力还未巩固,若是贸然放手,恐怕会被奸人钻了空子。
谭七彩也知道这一点,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可是这些事情我又不会。”司空炎的声音传来。
“您可以慢慢学啊。”另外那人也是恨铁不成钢。
“我不是这块料,同样的东西,七弟处理得比我快很多,既然他能,那便让他去做,我也省事。”司空炎叹了口气,“若是他有异心,我便将他除去。”
谭七彩猛地站起身来,心脏怦怦直跳。
伴君如伴虎,谁说不是呢?司空云为了帮他处理国事,每天都累得喘不过气来,本以为司空炎是明白人,懂得这些道理,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要保持心态的平稳是很困难的。
她不想再听下去,快步地离开了那里,直接奔向司空云的所在之处。
司空云正在跟大臣们商讨江南的整治方案,谭七彩在外头等他们讨论结束之后,才让人去通报。
司空云一听谭七彩过来了,急忙冲了出来,见她挺着个大肚子,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满是汗,一副慌乱的样子,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司空云关上门,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谭七彩确定周围没有人,便小声地问司空云:“我有个请求,你会答应我吗?”
司空云见她神色慌乱紧张,不由得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点了点头道:“嗯,我都答应。”
谭七彩十分欣慰,感觉一颗飘忽不定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整个人也轻松起来:“离开皇宫吧,不要再干政了。”
“你也这么认为?”司空云面色严肃起来,“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嗯。”谭七彩点了点头,“刚刚听到司空炎和一个人在假山后面谈话,我很害怕,便赶紧过来找你。”
“我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司空云叹了一口气,“罢了,也该放手让他自己扛下重担了。”
谭七彩赶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与其让他一个人在外头玩乐,胡思乱想,不如让他万事自己动手,他也乐得放心。”
司空云微笑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好。”
当晚司空云便和谭七彩一同去跟司空炎提出辞行,司空炎一开始还死活不答应,后来见二人十分坚定,便也没有阻拦,赏了他们一大笔银子之后,让人帮忙送行。
谭七彩有孕在身,长途跋涉会非常辛苦,所以司空云决定先在七皇子府住着,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考虑日后的打算。
戚凤竹与唐牧也在七皇子府住了下来,带着张大夫一起。
一日,茶馆中。
“听说智绝司空云离开了皇上,那么大好的前途不要,而说是要去江南经营酒馆啊!”
“而且只娶了一个妻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爱江山爱美人?”
“他的妻子是谁来着?”
“似乎是谭府的三小姐吧……”
“啊,就是那个那个……艳绝天下的三小姐,还是当垆卖过酒的那个姑娘?”
茶馆中,戚凤竹一口气喝完了茶,瞟了一眼那些成天八卦的闲人,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唐牧:“怎么忽然想起来说要来喝茶?”
唐牧耳根微红,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后悔,都是谭七彩给他出的主意,说是要找个能够面对面坐着的地方,最好是隔壁坐了一些人,这样别人围观起来她不好拒绝……强烈推荐茶馆、饭馆之类的地方。结果呢?唐牧捏紧了拳头,想把隔壁那帮聒噪的人都揍出去。
“我是想,跟你谈件事情。”唐牧紧张地喝了一口茶。
他和戚凤竹住在七皇子府,那两个人整天没事就秀恩爱,旁若无人地实在让他十分……羡慕。
唐牧偷偷看了一眼戚凤竹,看着她嘟起的粉嫩小嘴,漂亮的大眼睛,心脏跳得简直快要爆炸了,上次在江南两人表明心迹之后,眼看着事情就要成了,可是却忽然止步不前,再也没有了后续的发展,飞影帮来到京城忙都忙不过来,戚凤竹还经常不见人影,两人的感情一下子止步不前,停留在原地,他都快要郁闷死了。
最后只好问司空云这个老前辈,希望他支点招,结果谭七彩一直在旁边插嘴。
结果就成这样了。
“什么事?”戚凤竹皱了皱眉头。
唐牧见她有些不耐烦,心里一抖,觉得似乎有些不靠谱……要不,换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