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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唯一的蜡烛发出一声“噼啪”的响声,谭七彩沉默了许久之后说:“什么事?”
“教你,如何成为我的妻子。”
“啊?”谭七彩虽然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她一个哆嗦,摇了摇头一脸假笑,一面慌不迭地想要逃下床,“不用了……”
脚还没碰到地,她便被拦腰抱住,重新回到了司空云的面前。
“怎么?不敢?”司空云使出了激将法。
“不敢!”谭七彩不接招,趁着司空云松手的工夫继续往下跑,又被抱了回来,这回司空云没有松手,谭七彩也逃不掉。
“可你今日刚刚答应过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司空云说着便要重新吻上她的唇,却被她撇头躲了过去,吻落在她的脖子上,她挣扎着喊道:“可我不是君子!我反悔了行不行,你放过我吧!”
“那也不行。”司空云将错就错,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答应我司空云的事情,就没有反悔一说。”
“啊……呜!”嘴唇被狠狠地吻住,力道有些重,司空云似乎有些生气了,动作也变得粗暴起来。
虽然以前偶尔也会被他这样占便宜,但是谭七彩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慌张,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四个字——势在必得。
怎么会这样?谭七彩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嘴唇被吻到发麻,他的手也顺势伸进了衣服里,如一条灵活温暖的蛇,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她想推开他,他却那样沉重,那样有力,根本就无法撼动他分毫,动作依然在继续,她深深地喘着气,感觉到他的手伸到了自己的敏感处。
“啊,别!”谭七彩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在心理上都没有办法真正接受这么大的跨越,虽然很喜欢他,但是太快了!
司空云不顾她的反抗,伸出一只手摁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继续发起进攻,但是谭七彩却吃痛地闷哼一声,那声音跟这样的气氛可算是格格不入。
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一看自己手中抓住的,正是谭七彩那只受伤的手。
谭七彩疼出了泪水,司空云触电般收手,将她抱了起来:“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但是心底里却是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是这样,要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收场,而司空云已经套上了衣裳,出去让人找大夫去了。
府中又忙乱了一阵,大夫费了好大的劲才为谭七彩止住了血,一面包扎一面责怪地看着谭七彩:“夫人,您也太不小心了,这伤口已经差不多快好了,让您不要干重活儿,不能乱碰伤口啊。”
“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谭七彩不好意思地说。
“不怪你,这次怪我。”司空云一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看着大夫说,“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大夫见多识广,似乎猜到了什么,眼中饱含深意,了然地点了点头,为谭七彩又开了几张方子,在临走之前欲言又止地看着司空云,最后在跨出门以前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殿下啊,容老夫多说一句,这个这个……在伤口愈合之前,还是少些大动作。”
“了解了。”司空云点了点头。
谭七彩松了一口气,这伤口也算是救了自己,留出了一段时间的缓冲期,好让自己慢慢适应。
绕了一大圈,房中的其他人又被司空云全数赶走,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谭七彩靠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手腕,有些不自在。
“弄疼你了,对不起。”司空云握住她的手,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没关系。”谭七彩摇了摇头,“你又不是故意的。”
司空云当然不是故意的,看得出来他现在十分后悔,而且情绪低落,不过谭七彩也是透过他的眼神才看得出来,他依旧是一张冰块脸,若不是谭七彩熟悉了他的脾气,她一定会以为现在的司空云在生自己的气。
其实,他只是在气他自己吧。
“天色晚了,该睡了。”谭七彩主动地握住他的手,微笑道,“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司空云心一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情绪似乎好了许多,他摸了摸她的脸颊,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
谭七彩还没有哪一晚睡得这般安心,在温暖的怀抱中,她做了好几个美梦,醒来的时候,司空云赶紧假装闭上眼睛。
“醒了?”谭七彩伸出手在他的脸上点了点,司空云的睫毛既长且密,并不是特别地向上翘,却别有一番味道。听到谭七彩的话,司空云将眼睛重新睁开,问:“睡得可好?”
谭七彩点了点头,却看到了他脸上的黑眼圈,于是反问道:“你呢?”
“好。”司空云木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大哈欠。
谭七彩怎么会知道,昨天晚上,司空云几乎一夜没睡,出来泡了两个冷水澡,最后才睡了一小会儿,却已经天亮。
叶子和众丫鬟适时地将早餐端来,帮二人洗漱换衣,她们看到司空云脸上的黑眼圈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却谁都不敢过问。
“对了,今日谭相会来看你。”司空云一面整理着自己的袖子一面跟谭七彩说。
“嗯,好的。”谭七彩并不意外,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出了事,他一定会找个时间过来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司空云走之后,叶子暧昧地看着谭七彩,一面笑着一面跟她八卦,说外面的人们都说,谭展颜心地太坏,谋害自己的妹妹,终于被七皇子发现,七皇子原本打算跟谭展颜和离,但是谭展颜不肯,最后还是决定将她降为侧妃,真是大快人心。
“所以说嘛,就像您平时说的,那什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叶子喜滋滋地说道。
“消息怎么传得如此快,这个时代明明没有媒体报纸,但是各种小道消息以及八卦新闻都能在第一时间传到民众的耳朵里。”谭七彩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一点很神奇,以前在酒馆之中,这种感觉并不是非常明显,因为各种信息在自己的身边环绕,自己作为接收的一方,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一旦站在另外一个角度去看,这种信息流通的方式还真是神奇。
“夫人,您又在说什么啊,奴婢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叶子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就会蹦出一两句奇怪的话来,但是每次又都很好奇想要问,有时候谭七彩会跟她解释,但是有时候打打马虎眼就糊弄过去了。
“没什么,你不用在意。”谭七彩摆了摆手,就当自己全都是在自言自语。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就等谭相过来了,叶子怕谭七彩无聊,便陪着她聊天,顺便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什么?司空云出去买酒缸?”谭七彩觉得十分不科学,司空云竟然会体贴到这种程度,为自己置办那些打烂了的酒缸?
“是啊,殿下前几日去了您酿酒的地方,见酒缸基本上被砸碎了,里边虽然打扫过,但还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十分狼藉,他似乎十分生气。”叶子绘声绘色地叙述道,“若不是那姓曹的已经被皇上给处置了,奴婢觉得殿下他一定会亲手狠狠地对付他的。”
谭七彩微微一笑,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叶子见她笑得开心,正好趁这个机会给她说一些外面发生的趣事,逗她开心。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谭相终于光临七皇子府,司空云闻讯特意亲自到门口迎接,谭七彩也一同去了,结果谭相一下马车,第一件事不是行礼,而是抓过谭七彩的手,将袖子掀了上去,方便看她手腕上的伤。
“爹?”谭七彩吓了一跳,想缩回手来,却被谭相制止住。
“你受委屈了。”谭相长叹了一口气,“还好救回来了,要不然爹也不活了。”
“殿下,谢谢您为小女主持公道。”谭相转身又对着司空云行礼,却是顺势跪了下来,谭七彩赶紧上前搀扶,却被谭相拂开了手,“可是老夫还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否应允。”
“何事,您先起来,但说无妨。”司空云还是将顽固的谭相搀扶了起来,扶着他走进府内,边走边说。
“这事儿,是关于小双的。”谭相提到这个名字便叹了口气,“您也知道,小双她好面子,一直跟笑笑合不来,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如今她做出这等事情,真是家门不幸,老夫回去自会教训她,只是想请殿下答应,与小双她和离。”
“嗯?”司空云却对这个提议十分意外,他原本以为谭相是来劝他不要将谭展颜降为侧妃,没想到谭相却是提出了和离的建议。
谭七彩也觉得谭相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非常奇怪,和离虽然比单纯的休妻要好一些,代表双方的关系不和所以分开,跟离婚的性质差不多,但是在这个时代,和离对于女子的伤害是很大的,特别是在名誉方面。
“她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置自己的名誉于不顾,既然能谋害妹妹,那么还怕什么和离。”谭相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头,“都是老夫不好,疏忽了对她的管教,才会酿成现在这样的大错。但是她并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若是将她继续留在这里,恐怕哪天她又想出了什么招数……防患于未然,老夫只好将她带走,好让她能够稍微安分点。”
“您说得很有道理。”司空云也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
“明日我便去和皇上说说这件事,今日我便带她走。”谭相已经做好了准备,征得司空云的同意之后,他身后的一些人便由府中的人带路,去领谭展颜回家。
谭七彩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她原本以为谭展颜的根基稳固,一定是十分难缠的角色,没想到面前这两个人的两句话一说,谭展颜的未来就全部被决定好了。
她抬头看了看谭相的眼睛,那眼中现在只有无奈、困扰,还有要解决麻烦的坚定,却没有丝毫对另外一个女儿的爱护——谭展颜的不讨人喜欢造成了谭相对她的态度,而谭相对谭展颜的态度又进一步让谭展颜的性格越来越扭曲,成为一个恶性循环。
谭展颜其实最渴望的,也是很简单的吧——只是家人和喜欢的人的关注和爱而已,只可惜,方式不对罢了。
“在想什么?”司空云低头看着谭七彩,见她沉默不吭声,不禁问道,“不会是因为姐姐要走不开心吧。”
谭七彩摇了摇头:“我在好奇和离是什么样的。”
司空云眉头一皱,搂过她的肩膀,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警告:“不要惹我。”
谭七彩笑着看着他,跑开去了谭相的身边。
谭展颜走了之后,整个七皇子府安静了不止一丁半点,下人们严重多了出来,很多人每天只要扫了地就没事干了,整天整天地晒太阳,司空云只好将他们遣散回家,有些直接被送去了谭府,那边应该更加需要她们……司空云将谭七彩的酒坛子买齐了,但是那些酿酒的器械谭七彩却怎么也修不好,她不是学机械的,只是了解原理,要做出实体的机器来还是需要专业技术的支持,每天她都弄得一鼻子灰回房,被叶子嫌弃得不行。
“您这样哪还像妃子啊,瞧您这手,这衣裳!”每次这个时候,谭七彩都觉得应该快点把叶子嫁出去好让她有个人可以管着。
不过司空云过来的时候,还是能够看到她干干净净的样子,但是偶尔刚好撞到她从酿酒的屋子里出来,灰头土脸的样子,也是跟叶子一样一脸的嫌弃。
“你能不能不弄那些木桩子了。”有一天,司空云终于忍不住了,“也不见你酿出酒来了。”
谭七彩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她咬了咬牙没说话,过了一阵子,将新酿出来的酒“砰”的一声放在晚膳的桌上,放在司空云的面前。
“尝尝,木桩子失效以后酒的味道。”谭七彩为他斟了满满一杯苦艾酒。
司空云很久都没有喝过她酿的酒了,看到这杯酒的时候眼睛微微一亮,他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抬头看着谭七彩愣了愣,十分冷静地问:“如何才能让那木桩子恢复原样?”
谭七彩特意让花花找来竹青,让他带着自己去找那老木匠,竹青倒是乐意得很,但是有个人却十分不乐意。
去找木匠的那天,天气晴朗,马车上坐了三个人,分别坐在马车车厢的不同方向,大眼瞪小眼,什么话也不说。
竹青时不时地会看谭七彩一眼,脸上带着微笑,每当这个时候,司空云的眼神就会变得锐利起来,但是他不直接看着竹青,而是静静地盯着谭七彩,将她看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路上简直是修罗场,气氛怪异至极,最后要将竹青送走的时候,司空云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待那木疙瘩修好了,记得提醒我过来拿酒啊!”竹青翻身上马,笑着朝谭七彩开玩笑。
“好的,你就等着吧。”谭七彩也笑着回应,还朝着他挥了挥手,但是手挥到一半就被司空云给抓了下来,瞪着她:“这么开心?”
“是啊。”谭七彩倒是大方地承认了。
司空云呼吸一窒,差点就要爆发出来,被谭七彩捂住了嘴巴:“我和他只是朋友。”
“这解释也太单薄了。”司空云依旧不开心,但是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以后少跟二皇子府的人接触,更不要跟他们的主人接触。”
“为什么?”谭七彩皱眉无法理解,“你和司空仪有什么过节吗?”
司空云却在关键时刻闭上了嘴巴,仿佛是不想提起这件事,摇了摇头:“总之听我的。”
“霸道。”谭七彩评价他的这种行为,司空云却没有任何反应,一会儿便走得不见了踪影。
自从上一次司空云“情不自禁”伤到了谭七彩之后,一直到谭七彩伤好,他都没有再做出过分的举动,最过分不过吻吻嘴唇,搂搂腰,这样乖的表现一开始让谭七彩十分庆幸,但是时间一久,她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失落起来。
两个月过去,已经快要开春了,谭七彩的伤也完全好了,这两个月过得风平浪静,不管是哪个方面都是这样,谭展颜自从回到谭府之后便没了消息,仿佛是从谭七彩的人生中消失一般。
但她还是留下了一点痕迹。
茜儿被罚成为府中的扫地丫鬟,这已经是司空云对她最大的宽容。偶尔谭七彩碰到她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尴尬,但是茜儿却像是完全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一般,笑着跟谭七彩打招呼,那态度如此自然,反倒让谭七彩有些不好意思。
时间一长,谭七彩也便接受了这样的茜儿,觉得这也许就是她的本来面目吧。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便是年末,将要开春了,宫里头传来了一个大消息,将平静如水的七皇子府打出一个大大的波浪来。
傍晚,谭七彩回到房中用晚膳,司空云已经等在了那里,他见谭七彩满眼的笑意,有些好奇:“怎么这么开心?”
谭七彩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司空云却伸出手轻轻为谭七彩擦拭脸上沾上的污痕,表情却是一脸嫌弃:“怎么又弄得跟乞丐似的,又不是没好衣裳给你穿,非得穿这种……”
司空云说着便拽起她的衣袖,十分不屑地扯了扯。
谭七彩将袖子拽了回来,低头看了看,觉得自己这件衣裳其实还是很不错的,百分之百的纯棉,无任何化学添加,乃居家工作生活必备物品,最重要的是耐脏,沾上酒渍过水一洗就没了。
“不过……”
两人坐下用晚膳的时候,司空云却冷不丁地开了口:“不过,你穿这件衣裳也挺好看的。”
谭七彩的小心脏“扑通”一声跳了起来,面色发红,直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意外地说:“谢谢夸奖。”
司空云扭过头去夹菜,不看她的眼睛。
沉默地吃完了晚膳,司空云终于开了口,却带来一个打破宁静生活的大消息。
“你今晚好好收拾收拾行李。”
“啊?”谭七彩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己收拾行李?
“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去江南,你可以带上一两个贴身丫鬟,这次应该要在江南待一个月,你多带些换洗的衣裳,像这种……你就别带了。”司空云看了看她身上穿的布衣,依然有些嫌弃。
“去江南做什么?”谭七彩还是不理解,司空云却没有多解释,只是让她赶紧收拾,好尽快出发。


第二十七章 温泉

吃完饭之后,叶子帮着谭七彩收拾东西。
“陪同南巡?”谭七彩折衣服的手一顿,“怎么,难道皇上也要同去?”
“当然啊,每年年初的时候,皇上都要让一位皇子陪同南巡,前年是二皇子,去年是五皇子,今年是殿下。”叶子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谭七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之前谭展颜想让自己离开京城的时候说过的话,原本她打算跟戚凤竹一起去往江南,而谭展颜却说每年皇上都要派一位皇子南巡,执意让自己去北方,说的原来就是这件事。
想到这里,谭七彩觉得真是世事难料,那时候哪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跟着司空云一起南巡,而且还成为了他的妃子。
收拾好东西之后,第二日他们便上路了,去的人并不多,谭七彩带着叶子和花花,司空云只带了几个侍卫,总共的人加起来也就三辆马车,看上去十分普通。
这是微服私访吧,谭七彩看到这个阵势的时候这样想。
司空云和谭七彩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边,叶子和一个护卫坐在车外,另外两辆车,一辆是行李,一辆是护卫,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一行人就这样出发了,出了京城的南门,直接奔向谭七彩从未涉足过的南方。
谭七彩打开窗帘望着窗外,初春的风依旧有些微凉,但是路边的树叶上都已经生出了嫩绿的枝条,眼到之处皆是生命开始萌芽的景象。谭七彩打了个寒噤,司空云伸手关上了帘子。
过了一会儿,谭七彩却发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啊!你忘了一件事!”谭七彩有些慌了,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脑袋却不小心撞到了车顶上,她捂着脑袋龇牙咧嘴,花花也从她的手上蹦到了她的肩膀上,“你把皇上忘记了!”
“皇上?”司空云皱了皱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伸手将她直接拽到了自己的怀里,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你在说什么?”
谭七彩打开他的手,疑惑地问道:“不是说陪同皇上南巡吗?”
“我何时这么说过?”司空云也十分疑惑,“昨日我根本没有提到皇上,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啊,是叶子说的!谭七彩这才想起来经过,车外此时响起一声叶子不自然的咳嗽声,像是在提醒着她什么。
“我猜的。”谭七彩打着马虎眼,“我原本以为皇上会借此机会微服私访,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父皇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司空云的回答却出乎谭七彩的意料,“只不过开春以来父皇的身体就不是很好,感染了风寒,不好出门劳累奔波,所以这次由我一人出马。”
“原来是这样。”
马车继续前行,走一段路便会下车来活动活动,要不然一直待在车子里实在太闷。
“这里距离江南还有多远啊。”谭七彩在休息的时候好奇地问车夫。
“回夫人,很快的,大约还有七天的车程吧。”车夫微笑着回答说。
七天!谭七彩被这个数字震惊了,还要七天!
“难道没有更快的方法了吗?”她突然开始想念现代四轮烧油的交通工具。
“一般的车子都需要十天左右,咱们的车子已经够快了。”车夫回答道。
是的,已经够快了,谭七彩叹了一口气,时代不同,距离的概念也就不同了,所以江南对于京城来说才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十天,这个时间缓冲足够做太多的事情。
重新上车之后她从司空云的口中得知,他们今晚上的落脚点叫作温泉乡,镇里边最有名的便是天然的高山和温泉,谭七彩听到一下子就产生了兴趣,初春时节,万物刚刚解冻重现生机,在这个时候泡温泉,实在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上刚好可以解解乏。”司空云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司空云何时变得如此体贴,竟然还专程安排了温泉,这种感觉根本就不像是出来微服私访,而是顺便出来度假。不过这样当然是最好,比起枯燥的微服私访,度假显然是更加有趣,而且谭七彩对于温泉非常有兴趣,一路上笑容都挂在脸上,让司空云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夕阳西下的时候,在一片金黄色的阳光下,谭七彩下了马车,看到了温泉乡的全景,这个地方似乎因为海拔比较高,所以云雾缭绕,在初春的夕阳照射下,看上去特别美。
叶子也十分开心,她还从来没有机会出门,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多的山和树木,只是听人说起过,也在书上读到过,今日身临其境,有些目瞪口呆。
当晚他们的食物是温泉煮出来的当地鲜美时令菜,令谭七彩胃口大开,吃饱了饭之后便被人领去泡温泉,那间温泉是天然的,但是经过了人工的改造,人们在周围围上了一圈竹子,做成一座小小的房屋,上边雕刻了一些讲究的花纹,房屋也十分精致,很有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