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奴倒吸一口气,连忙拔身就往起火的耳房跑去。
周围都嘈杂一片,百姓们来来回回地拿着水往耳房和连着的院子里泼。浓烟滚滚,几乎看不见耳房的门在哪里。
这可怎么是好?玄奴皱眉看着耳房,无措了一会儿。
“哎呀,听说有个姑娘还在里面呢!”
“可是这房子这么大的烟,进去定然也就出不来了,谁能去救?”
“快先泼水吧,多拿些水来!”
玄奴深吸一口气,顺手将面巾放在旁边一个水盆里浸湿,犹豫着该往何处进去。
可是,手刚拿起来,面巾就被人飞快地夺了去。有穿着薰色官服的人,越过他直直地冲进了那耳房里。
“太傅!”有人急喊一声,那影子却顿都没顿,瞬间被浓烟掩了踪迹。
玄奴呆住了。
“玄大人!赶紧去救人啊!太傅,太傅怎么会来了!”几个家丁惊慌失措,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得魂都没了。
韩太傅那是什么身份,那是他们见都没能见上的尊贵之人。怎么会突然闯进火场里去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天下谁担待得起!
玄奴低骂了一声,抢过一罐子水将自己淋湿,跟着就冲进去救人。
“楚潋滟!”韩朔皱眉在耳房里摸索,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喊这一声还被烟呛了个结实。
该死的,这丫头当真不会给自己半分好过! 她等守着的几个家丁逃命的时候就趁机跑出来了,还去请了附近的百姓帮忙灭火。药堂的伙计也是她请的,为了保住老夫人的性命。之后,她便去了楚府求救。毕卓也是个聪明的,竟然甩脱了一群追兵,也来了楚府。
有楚啸天出马,人是一定可以救回来的。潋滟放下心,整理了衣裳,将身上的痕迹都掩盖好,便去找采买的宫女,一起回宫。
这时候已经是午时三刻,嬷嬷都等得不耐烦了。潋滟给她塞了银子,好歹才让她脸色好些。
顺利地回宫,潋滟压根不知道新府那边发生了什么,也就不知道有人一路上咒骂,已经将她的祖坟都咒上了。
“ 娘娘!出事了!”
刚梳洗完毕,换上宫装还没一会儿,休语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了。
潋滟正一身酥软无力,听得这声,只觉得头疼:“又出什么事了?”
怎么总是出各种各样的事啊,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分毫。
“韩太傅他…他…”休语连比带画地支吾半天,也没能让自家主子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正急得头上冒汗,身后掩着的宫门已经叫人一脚踹开了。
“他…就是这样。”休语指着一脸沉怒的韩太傅,表示禀告完毕。
这样是哪样?潋滟揉揉眉心,嘴角翘起,依旧风情万种地问:“韩太傅这是做什么?沉香宫的门可是很贵重的。”
韩子狐一张脸颜色很难看,跟抹了一层煤灰似的黑。
“回来得倒是挺快。”他道。
潋滟心里一跳。他还是知道了,只是未免太快,这才回来呢,居然就来兴师问罪了。
含笑和休语都退了出去,懂事地将门带上。
“总觉得韩太傅会教训主子似的。”休语嘀咕了一句。
含笑脸色一白,连忙捂休语的嘴:“不要咒主子!”
每次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乌鸦嘴!
殿内,潋滟瞧着韩朔的脸,慢悠悠地给他倒了杯茶。
“太傅在气什么?本宫回来得快,不是好事么?”她笑。
韩朔心里奇怪的感觉还没有散开,一双眸子冰冰凉凉的没有感情:“新府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定然是她,只是纵火这种事,一个不小心她就当真变成那焦尸了!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就为了一个毕卓娘亲,她还打算把自己搭进去么!
“天气凉,想点火取暖,一不小心错了手。”潋滟抿了口茶,啧啧道:“太傅是不是去晚了,没能将人留住才这样大的火气?哎呀呀,火大伤肝呢。”
“…”韩朔眯了眯眼,往前一步捏着潋滟的下巴,俯身就吻了上去。
潋滟稍微一怔,脸往上仰着,微微有些难受。不过韩子狐今天的心情似乎的确很差,她还是少逆他,免得自己受苦。
“毕卓你若是非要保,臣便不动他。”一吻之后,韩朔冷着脸看着她道:“但是下次再拿性命来作赌,臣不介意送您去陪明媚!”
呼吸一窒,心里猛地抽了一记,潋滟瞧着韩朔的脸,嘴边的笑意也冷了。 明媚,这两个字永远是她心里的一道口子,多年之后依旧鲜血淋漓。如今已经不会有人再提起那个早逝的人了,只有韩朔,这么久了,一直念念不忘。
潋滟很不想记起过往,青涩惨烈的爱恋,虚情假意的祭奠。可是那名字如符咒,总是将她清晰地扯回很久以前,掰开她的眼皮道:瞧,那才是韩子狐深爱的人,尔不过顶而替之。
挥手便打开韩朔的手,潋滟站起来退后两步, 抬起右手使劲儿擦了擦嘴唇,脸上的嫌恶万分明显:“要陪也是太傅亲自去陪,关本宫何事?我愿意赌命也是我的事,又与你有什么相干?别说我今天是毫发无损,就算我死在那大火里,也与太傅没有丝毫关系!”
韩朔死死地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掐死她似的:“与我没有丝毫关系?”
好一个没有丝毫关系!当真是薄唇一张,万分洒脱。当初怎么不早说与他没有关系?现在倒是轻巧!他不过是恼她这样看轻自己性命,怎么说话还非要这般尖刻?
潋滟扬着头,嗤笑。藏着的利爪又全部亮了出来,冷冷地看着韩子狐道:“要有什么关系,也不过是这张脸。若是哪天本宫去划上几刀,那才算是恩断义绝了。”
当真是关心她么?只不过是为着不负对明媚的承诺,又何必装这一脸担心她的模样?假戏做得太多,自己怕也是会不小心当真的。不过是一张脸而已,还真当这人能掏出真心来?
“你敢!”韩朔气极,一贯平静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裂痕,眼神也陡然锋利。
“不过玩笑耳,太傅莫在意。”潋滟咯咯笑了两声,凤眼微眯,丹蔻抚上韩朔的喉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太傅也不必闹这么大动静。本宫只等两天后大军出征,若是一帆风顺,本宫也自然会安心在宫里待着。可若是还要出什么乱子…”
顿了顿,潋滟咬着牙笑:“那就真的是不让太傅您省心了。”
明明白白的威胁,你要是放毕卓一马,咱们相安无事。你要是继续出幺蛾子,那么本宫也就继续给你找事做!
孙良是死了的,她知道韩朔不缺那么个小人物。可是今日这一场大闹,韩朔也该是明白,她虽为女子,却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臣牢记娘娘教诲。”韩子狐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自若。看着面前的女子,似笑非笑地又道:“娘娘的胆色和智谋皆是不输男儿,不过臣可要提醒娘娘一句,人没了,可才是真的什么都没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固然重要,但若没命去享,得来又何用?”
“本宫多谢太傅教诲。”潋滟笑:“本宫的小命本宫自己爱惜着呢,不用太傅操心。”
韩朔冷哼,目光从这张又爱又恨的脸上不经意地下移,落在潋滟不小心露出来的脖颈上,一双眼睛突然杀气四溢。
雪白的脖子间,竟然有深红的、令人遐想的几处暧昧印记!面前的人猛地靠近,她还没来得及想是怎么了,下巴就已经被捏着抬起。韩朔低头,左手两指挑开她的衣襟,目光如同烙印一般,盯得她生疼。
“娘娘当真是好雅兴。”看清楚了东西,韩朔低笑,手指从她的脖颈上划过,落在那殷红的印记上,突然加重了力气。
潋滟微微皱眉,不明白这又是怎么了。可是转念一想就明白,她脖子上,大概是被孙良给留下痕迹了。
一阵恶心的感觉从心口涌上来,潋滟挣脱韩朔的钳制,面无表情地道:“本宫哪有太傅的雅兴高,不忙着替皇上整治朝纲,倒忙着找老人家的麻烦。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若是她今日没有出宫,韩朔大概是真的会用毕老夫人来杀了毕卓。能救下他们,潋滟觉得自己做得很值,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选择同样的方式。
反正,这身子也不是多干净!
韩朔抿唇,手指一点点在身侧收紧。压根没有听潋滟说什么,只觉得那吻痕分外刺眼。手比脑子动得更快,一伸手便捏住了她的肩膀,袖子里的匕首一点也没犹豫地抵上了潋滟的脖子。
潋滟身子一僵,大概猜到了韩朔会做什么。
韩太傅是有洁癖的,自己的东西向来不准人家动,别人动了的东西,要么干脆送人,要么…刮掉被碰过的地方就干净了。
“唔!”疼得闷哼一声,潋滟别开头,感觉脖子上某个地方被划开一条口子,接着就有温热的唇覆了上来,狠狠地吮吸。
韩朔丢开匕首,将潋滟的手扣在了手心。心里的恼恨都化作了唇舌间的力道,一点一点地吞着她的血,仿佛就要这样与她合为一体。力道之大,让潋滟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咬断了。
他是气的,气她,也气他自己。
不过是一介女流,楚潋滟不会武功,身如弱柳,他本来以为她在后宫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但是目前为止发生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证明,女人,当真是可以颠覆王朝的。尤其是艳绝天下又心狠手辣的女人。
对别人心狠手辣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对自己心狠手辣。而楚潋滟最会的,恰巧就是对自己下狠手。
而他,总是会被她的狠手,搅乱了心神。
“韩太傅这是…要吸干本宫的血么?”潋滟有些站不稳了,嘲讽似的问了一句。
韩朔停下来了,松开潋滟,退后一步,唇角边的血艳红。
潋滟无力地跌坐在了凳子上,一阵头晕。
“若当真是能,吸干也不错。”韩朔轻轻一笑,抹了唇边的血,打开门走出去对休语道:“进去帮你们主子上药。”
休语一惊,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韩太傅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主子?!”两个丫头进去,看着桌边有气无力的自家娘娘,急得连忙过去查看伤势。
潋滟捂着脖子低咒了一声:“伤口包一下就行,本宫好困,要先睡会儿…” 韩朔当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典范,辣手摧花的高手。天下也就她这么一个人能经得起他这样的折磨。
潋滟迷迷糊糊昏过去的时候,还在心里这样夸了自己。
有些失血加上惊吓,太医让她好好休息两天,不要再劳神。潋滟本来是不打算听的,她还有许多事儿要做呢。
可是,在她醒来的时候,沉香宫已经被一队禁卫牢牢地看住了,美名其曰宫中最近闹贼,需要加派人手保护贵妃娘娘安全,实际则是韩朔将她软禁了。
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过是韩朔想告诉她,老实一点,跟韩大爷作对,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潋滟眯着眼睛看着沉香宫外那群大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架势的禁卫,觉得有些忧心。因为再过两天,毕卓就要出征了。而看这个样子,显然两天之后,韩朔是不打算放她出去的。
“爱妃爱妃,听说你身子不舒服?”皇帝在皇后宫里用完午膳便蹦蹦跳跳地来了沉香宫,一脸关切地看着潋滟:“朕最近得了一支千年人参,给你补补可好?”
潋滟招招手,司马衷便过来靠着她坐下了。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道:“不用,臣妾不吃那个。皇上,您最近有好好读书么?”
皇帝拍着潋滟的背,跟她平时安慰他一样,笑道:“朕读过了爱妃说的那些书,可是看不太懂。问韩太傅,他说朕看那些没用。”
说起这个皇帝也有些不开心,韩太傅总是不信他可以看懂书,连听他背背书都不肯。最近似乎是忙着筹备大军出征的前期事务,连进宫来见他都很少了。
“您不用管他说什么,书总是要读的。不懂的话,拿来臣妾陪您看。”潋滟抬起头来道:“明天就是该送大军出城的日子了吧?”
司马衷点头,高兴地道:“可热闹了,爱妃要去看么?朕要去崇阳门上送他们呢。”
粮食已经先行,三军即日出发即可。傻皇帝也是说不好什么话的,只是上崇阳门去走个过场。
不过一般这种时候,很容易就出了乱子。上一次送胡将军出征的时候,三军之中便有刺客扮作将士,刺杀皇帝。亏得胡将军武功过人,才护住了驾。
而如今,胡将军在养伤,护驾的人便只有楚啸天靠得住了。韩狐狸要是再出什么阴招,这傻皇帝的小命哪里保得住?
“臣妾当然想去看。”潋滟笑眯眯地说完,表情立刻又垮了下来:“可惜后宫妃嫔似乎是不能去看的。”
司马衷连忙道:“爱妃别不开心,你想去的话,朕带你去。瞒过其他人就好了,行不行?”
潋滟想了一会儿,对小傻子勾了勾手指。
皇帝凑过来,好奇地看着她。
“臣妾有个主意,若是皇上真愿意带臣妾出去,就按照臣妾说的做,如何?”潋滟笑得很和蔼可亲,却不知怎么,让司马衷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爱妃…你要做什么?”他问。  韩朔当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典范,辣手摧花的高手。天下也就她这么一个人能经得起他这样的折磨。
潋滟迷迷糊糊昏过去的时候,还在心里这样夸了自己。
有些失血加上惊吓,太医让她好好休息两天,不要再劳神。潋滟本来是不打算听的,她还有许多事儿要做呢。
可是,在她醒来的时候,沉香宫已经被一队禁卫牢牢地看住了,美名其曰宫中最近闹贼,需要加派人手保护贵妃娘娘安全,实际则是韩朔将她软禁了。
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过是韩朔想告诉她,老实一点,跟韩大爷作对,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潋滟眯着眼睛看着沉香宫外那群大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架势的禁卫,觉得有些忧心。因为再过两天,毕卓就要出征了。而看这个样子,显然两天之后,韩朔是不打算放她出去的。
“爱妃爱妃,听说你身子不舒服?”皇帝在皇后宫里用完午膳便蹦蹦跳跳地来了沉香宫,一脸关切地看着潋滟:“朕最近得了一支千年人参,给你补补可好?”
潋滟招招手,司马衷便过来靠着她坐下了。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道:“不用,臣妾不吃那个。皇上,您最近有好好读书么?”
皇帝拍着潋滟的背,跟她平时安慰他一样,笑道:“朕读过了爱妃说的那些书,可是看不太懂。问韩太傅,他说朕看那些没用。”
说起这个皇帝也有些不开心,韩太傅总是不信他可以看懂书,连听他背背书都不肯。最近似乎是忙着筹备大军出征的前期事务,连进宫来见他都很少了。
“您不用管他说什么,书总是要读的。不懂的话,拿来臣妾陪您看。”潋滟抬起头来道:“明天就是该送大军出城的日子了吧?”
司马衷点头,高兴地道:“可热闹了,爱妃要去看么?朕要去崇阳门上送他们呢。”
粮食已经先行,三军即日出发即可。傻皇帝也是说不好什么话的,只是上崇阳门去走个过场。
不过一般这种时候,很容易就出了乱子。上一次送胡将军出征的时候,三军之中便有刺客扮作将士,刺杀皇帝。亏得胡将军武功过人,才护住了驾。
而如今,胡将军在养伤,护驾的人便只有楚啸天靠得住了。韩狐狸要是再出什么阴招,这傻皇帝的小命哪里保得住?
“臣妾当然想去看。”潋滟笑眯眯地说完,表情立刻又垮了下来:“可惜后宫妃嫔似乎是不能去看的。”
司马衷连忙道:“爱妃别不开心,你想去的话,朕带你去。瞒过其他人就好了,行不行?”
潋滟想了一会儿,对小傻子勾了勾手指。
皇帝凑过来,好奇地看着她。
“臣妾有个主意,若是皇上真愿意带臣妾出去,就按照臣妾说的做,如何?”潋滟笑得很和蔼可亲,却不知怎么,让司马衷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爱妃…你要做什么?”他问。
举报 回复 楼主:白白5231 时间:2013-11-25 09:33:17
潋滟高深莫测地扬了扬下巴,示意一旁站着的含笑出去把门给关上。待宫殿里只剩下她与皇帝两人时,她才小声地与他说了该做的事情。
沉香宫守卫森严,平时除了皇帝没有第二个人会来探望。傻皇帝宠爱沉贵妃,后宫皆知。碍于皇帝的身份,禁卫们也不好明目张胆地阻拦。反正皇帝也不会折腾什么事儿,他们也就看着他进进出出,只要不把沉贵妃带出来就行。
可是奇怪的是,这两天司马衷来得勤,还经常带一些新进的妃嫔来。似乎是傻兮兮地想和沉贵妃分享他刚看见的美人,进去的时候声音吼得老远都能听见。
“爱妃爱妃!朕得了个美人啊!你快来瞧瞧,比你如何?”
那一个个受宠若惊的妃嫔都是满脸喜气地进去,能与宠冠后宫的沉贵妃相比,这是何等的荣耀?
守着沉香宫的人当中有要看好戏的,就等着瞧向来得宠于君的贵妃娘娘,该如何强颜欢笑面对这不着调的事儿。却哪知,第一个喜气洋洋进去的妃嫔,没一会儿就满脸是泪地被休语给轰了出来。
“娘娘正在养身子,不宜打扰。刚刚的话请小主仔细回去想清楚了,这宫里到底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
休语脸上有些微愤恨,却是压在了端庄的气势之下,冷冷地看了那妃嫔一眼,便转身回去扣上了门。
众人有些讶异地看着那头发凌乱、衣衫也有些微不整的女人,瞬间觉得沉香宫里住着的那位当真不是什么和蔼可亲之辈。居然就将人这样赶出来了?
傻皇帝一脸不高兴地跟着出了门,牵着妃嫔的手往外走,还愤愤地道:“哪里不好看了?这不是新妃里最出挑的么?朕还就不信了,这后宫当真找不出一个比你还美的女子了么?”
似乎是在赌气,司马衷一路上嘟嘟囔囔个没完。禁卫瞧着,也没什么稀奇,毕竟傻皇帝做奇怪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刚开始还会看两眼,但是皇帝实在是闲得慌,一天之内带了五个妃嫔来,第二天还继续。没有一个不是被贵妃娘娘轰出来的,但凡是人都明白娘娘很生气,可是皇帝似乎不知道,还越来越起劲儿了。
就连这天毕卓出征,司马衷要去崇阳门之前,还带了一个柳嫔去见沉贵妃。这个柳嫔应该是最倒霉的一个,碰上沉贵妃大发脾气,一杯茶直接砸在了她脸上,烫得她捂着脸就往外跑。
“哎,快去药房啊!”司马衷跟在柳嫔后面出了门,回头还对屋中的沉贵妃说了一句:“朕愿赌服输了,最能比过爱妃的现在也无用了。朕回来之后,便听凭爱妃处置。”
说完,便追着柳嫔出去了。周围的禁卫也没拦着,就看着皇帝追着那发了疯似的女人,一起往御药房去了。
“嗨,这沉贵妃还当真是个泼辣货,以往倒是没瞧出来。”一个禁卫碎嘴。
“得了,贵妃总是有脾气的,这换了你家娘子,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子呢。”另一个人答了他,双目直视前方,继续守着:“咱们好好守着人就成了,其余的,都不是大事儿。”
举报 回复 楼主:白白5231 时间:2013-11-25 09:34:12
沉贵妃也是可怜人呵,竟然嫁给这么个不懂情爱的傻子。
众人心里感叹,果然是自古红颜多飘零。
“爱妃爱妃,朕做得如何?”跑过宫道拐角,司马衷一把将旁边捂着脸哭泣的女人给拉上了等着的龙辇,笑眯眯地抱着她讨赏。
脸一抹,哭声一收,潋滟满意地轻拍他的肩:“皇上做得很好!”
帷帐一放,龙撵里就是另一个世界。旁边有备着的太监服,潋滟拿过来就直接套在嫔的宫装外面,千纹髻一放,现成的辫子垂在身后。帽子一扣,遮住脸,就是个规规矩矩的小太监。
“爱妃穿成这样也好看。”司马衷眨巴着眼瞧着,拍手称赞;“后宫果然没有比爱妃更好看的人了!”
潋滟微微一笑,拉了拉帽檐,低声道:“这下可好,不仅跑出来了,以后后宫之中怕是要人人怕我。都要说我是那凶恶的泼辣货了。”
“不怕,朕知道爱妃温柔就行。”皇帝一脸天真地安慰她。
龙辇旁边只跟着几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贵公公竟然不在。潋滟捏着皇帝的手,掀开帷帐小心地往外面瞧了一眼。三军待发,宫道上好多太监宫女来来往往,看见龙辇,也只是低头回避,礼也不行就过去了。
“皇上今天上崇阳门,太傅可交代了要说什么?”她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
皇帝一边东瞧西瞧,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太傅没说什么,只是让朕站在城门上,跟着他的话念几句就好。唉,要不是可以看见很多很多人,朕才不想去呢,跟个木偶似得。”
潋滟低眉不语。
天真可爱的傻子,不就是最好的木偶么?
鼓声起,号角连,一身龙袍的司马衷跟着护卫和宫人踏上崇阳门。韩朔早早地就到了,在城门上与几位副将低声交谈。看见圣驾,那几人躬身行礼,迅速地退了下去。
“皇上来得恰好。”韩太傅微微一笑,谦和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