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纯佑见了,便道:“有何事?”
当下一个侍从过去相问,同那小厮交谈数句,侍从回来,便道:“那仆人说,景老夫人如今正跟女眷们在水阁上听戏,已经派了人过去通知。”
景睿一听,便说道:“王爷,前头那一片湖水,就是水阁所在之处,在此处也能看到……”
端王爷听了,果真往前走了数步,一路走到白玉栏杆旁边,果真看到好大一片湖,湖色碧绿,风自水上来,令人心旷神怡。对面却是一片彩壁辉煌的水上阁子,因是中午,天儿正热,女眷们便未曾进屋内,只在亭子内乘凉,一边听戏吃酒。
相距不远,依稀能将对面的人看的清楚,只见彩带斑斓,衣裳斗艳,簇拥着正中的一位老太太,就宛如天上仙子陪着王母聚会一般,还能听到娇声笑语,并戏腔婉转,随风传来。
赵纯佑抬眸,细长的凤眸一扫,便看那端,却不知为何,那目光将眼前十几位的女眷扫了扫,直直地便投向了依偎在老太太身边儿的一名妙龄女子身上。
却见那人身段纤弱,却更显体态风流婀娜,正扭腰斜斜地靠在景老夫人肩头,附耳说着什么。
也不知她究竟说了什么,引得老太太十分快活,笑得轻轻拍打她的手。她反倒抿着嘴,略带一丝娇羞地微笑,又拿了扇子掩住口,生怕失态一样。
赵纯佑看得明白,那一双灵动之极的眼睛,轻轻地扫了扫周围,仿佛是担心会有人注意到自个儿,眼底是一分小小地得意,跟女孩儿家恰到好处的娇柔。
景睿在旁望着端王爷,见王爷身不由己往前走了一步,他心头一惊,便看向对面。
正巧儿在那水阁子里,明媚说笑了会儿,摇着扇子左顾右盼片刻,忽地若有所觉,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此处。
四目相对,明媚陡然怔住,瞧见对面那太阳底下,有个器宇非凡的陌生男子,正看向此处。
明媚看了一眼,诧异之余,便皱起眉头,握在胸前的扇子往上擎起,挡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又疑惑,又惊讶地望着端王爷:猜想这是何人。
正在这功夫,派去报信的丫鬟行礼,向着景老夫人报端王爷来到!——
作者有话要说:纪元扔了一个地雷
菜菜虫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亲们~~
于是第三章奉上,二爷的强劲对手登场,总感觉二爷挡不住的样子~
我差点儿就放弃三更啦~~~其实如果大家的留言热情能强盛一些,四章都可能诞生好么,下次努力吧“
42、撒娇
撒娇
老夫人听闻后,当即站起来,眯起眼睛隔水一看,果真是王爷驾临,当下急忙转出水阁,从湖上长廊上岸,往回而行。
明媚这才知道对面凝望的那男子竟是传说中的端王爷,心头突突乱跳。
一干女眷随着老太太前去迎驾,刹那间那水上回廊之中,丽影蹁跹,婀娜婆娑,更为美不胜收。
赵纯佑本正凝视明媚,见她微微歪头打量自己,他不由挑唇一笑,双眸之中波光粼粼,又宛如盛满笑意。
一直见明媚起身,随着景老夫人往回廊而去,他才收回目光,惊鸿一瞥之时,却见对面那人扇子遮着脸儿,临走之际回头又看自己一眼。
虽然一水之遥,但赵纯佑却将这个回眸凝视的眼神捉了个正着。
景睿见景老夫人那边已经惊动,忙陪着赵纯佑往旁侧而行,走了片刻,两拨儿人就在湖畔的凉亭边上碰了头。
景老夫人率众位女眷行礼,端王爷亲自躬身,将老夫人扶起:“何以克当?是小王扰了老夫人听戏的雅兴了,若是知道,必会阻止世兄派人前去相告。”
这边上老夫人跟赵纯佑寒暄,不远处的内眷,各位景家的夫人,明媚玉婉等姑娘小姐静静站着,还并没有资格靠前。
玉婉抬肘轻轻捧了一下明媚:“瞧见了吗,那位就是端王爷。”
明媚以扇子遮着唇,轻轻斜瞄,低语道:“可见你们家家大势大,舅舅生日,连王爷都来相贺。”
玉婉抿着嘴,虽然得意,却也不敢过分张狂,低低回道:“往年也没这样的,今年不同,大概是因姗姐进了宫?”
明媚垂眉,微微一笑:“或许是吧。”
两人轻声说了几句,周围人多,她们就不敢多说,恐怕给人听见不像话。于是就只收了声儿。
幸好端王爷跟景老夫人只是互相见了,说了几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起驾出府去了。
遥遥地望着王爷去了,这一干陪站的人才缓过劲儿来。
景老夫人转身,吩咐丫鬟:“叫她们都先歇着吧,要听戏的,就再回水阁便是。我待会儿再回去。”
丫鬟去了后,景老夫人又坐了会儿,便见儿子景睿从外头进来,见了礼:“母亲,已经送了王爷起驾离开。”
景老夫人点头,看了一眼儿子:“王爷可说了什么不曾?”
景睿道:“并没说别的。”说了这句,脸上就浮现犹豫的表情。
景老夫人道:“怎么了?”
景睿说道:“母亲,你看……王爷这次来,是为了……”
景老夫人沉吟片刻,回头,却见不远处明媚跟玉婉站在一块儿,正彼此相谈,今儿她仍旧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裳,临水而站,正如洛神临波,清丽出尘,令人过目难忘。
景睿见母亲转头,他也转头看了一眼,望着明媚的容貌,鬼使神差脱口说道:“明媚丫头……长得可真像如雪,冷眼一看还以为是……”
景老夫人轻轻咳嗽了声。景睿忙停了口,不再做声。
景老夫人这才开口说道:“王爷怎么进内院来了?”
景睿说道:“王爷说惦记母亲,所以才……”
景老夫人点点头:“嗯……”
景睿心头有事,却又实在不好问,偏母亲也不直说,他十分焦虑,本来看端王爷那意思,以及方才他站在栏杆边上凝望对面的神情……倒像是跟他心中猜想的一样。
可是方才景老夫人出来之后,端王爷却是心无旁骛地跟老夫人说话儿,景睿在旁边看得分明,王爷连眼神儿都没往旁边偏上一偏,浑然不像是个别有用心的样儿,……这王爷的心思可真难猜。
景老夫人瞧着景睿的脸色,不由一笑:“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今儿是你的好日子,你就放开心怀,出去跟人喝几杯去……至于其他的,过几日,自然会有端倪。”
景睿一听,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也喜形于色,忙道:“有母亲这句话,儿子就放心了,儿子告退。”
景睿去了后。老夫人喝了口茶,看一眼明媚跟玉婉,正巧玉婉看过来,老夫人便伸手一招。
玉婉见状,便拉了拉明媚,两人快步过来,一左一右在老夫人身边儿。
老夫人握着两个的手,说道:“怎么不回去听戏?”
明媚便说:“等您一块儿呢。”
玉婉笑道:“我们陪祖母去才热闹。”
老夫人笑得眉眼弯弯:“你们两个倒是有心,虽然姗丫头进了宫,但有你们两个在,也算是上天不薄待我老婆子。”
当下一干人又去听了会子戏,老太太年纪大,便觉得有些倦,自回房休息。
玉婉明媚陪着回来,见老人家休息,她们两个就退出来,正好见欧玉娇在外面也姗姗而来。
三个人碰了头,欧玉娇就说:“她们见老太太退席了,多半也走了,我心想许久不曾见了,就来跟你们两个说一声。”
玉婉便说:“姐姐还惦记我们呢?她们走了倒好,正好咱们清清静静喝几杯。”
明媚也很喜欢欧玉娇,当下也劝。欧玉娇自然也想跟她们亲近的,便顺水推舟答应了,当下丫鬟在内院摆了小桌儿,现成的新鲜小菜,玉婉又指使着,取了一坛子杏子酒来。
三个人说说笑笑,喝几口酒,委实闲散自在,不多时,便都脸颊泛红,彼此话也多了。
玉婉看着欧玉娇,便说道:“如今我们大姐进了宫,接下来,就该是哥哥的亲事了,玉娇姐姐,不如你就当我们嫂子吧。”
明媚也笑道:“二姐姐这话我爱听,就怕是玉娇姐姐性子太温和,压制不住正卿哥哥吧。”
欧玉娇本就脸颊粉红,如今更是通红:“你们两个,别开这样的玩笑,幸而这边没有旁人。”
玉婉说道:“有什么玩笑的?认得这么多人,我独喜欢玉娇姐姐,新来个明媚丫头,也跟我一样的眼光,可见你是个好的。”
明媚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当下撺掇说:“前儿我不知听谁说,要张罗正卿哥哥的亲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确实的信儿?”
玉婉摇头:“还没定呢,但是我真的听了个消息。”
欧玉娇跟明媚齐齐地问,玉婉说道:“头前母亲似乎说陆家……那个不错,听闻还跟二哥哥商议过,只是二哥哥似乎不是很得意,说什么……听闻陆家小姐性子谨慎,怕自己轻狂,吓着人家,给推了似地。”
明媚吃了一惊:“竟有此事?怪道我今儿见着陆小姐,觉得她的脸色不佳,走的也早。”
欧玉娇却垂首不语,心中暗自欢悦。
玉婉吃了口酒,又劝明媚:“这酒还能入口否?”
明媚见她兴致高,加上这酒入口绵甜,便也又喝了一口:“你说的好,那自然是极好的,我也爱喝,玉娇姐姐再吃一杯。”
欧玉娇却摇摇头:“我不比你们两个,我还得回去,且我喝了酒会上脸,给人看见了不好。”
玉婉便笑道:“偏你这样小心!”
明媚喝了酒,话也多了,加上她有心,便问:“那陆家的小姐辞了……可有说过玉娇姐姐?”
玉婉道:“你当我真是包打听?这个却没听说过,但二哥哥是逃不了的了,大姐如今进宫,他的亲事就得定下来了,最近母亲紧锣密鼓地张罗呢。”
欧玉娇心头砰然乱跳,明媚心想:“快些定下来吧,若有个厉害的管着才好。”脑中醺醺然,握着欧玉娇的手,便趁兴撒娇道:“别的且不说了,玉娇姐姐,倘若你成了我们的嫂子,以后可不能这样好性子,对我们好点是无妨,但你若不厉害,何以压制正卿哥哥?”
玉婉吃吃笑道:“你这丫头果真醉了,竟胳膊肘往外拐。”
明媚嘟嘴道:“我心里爱玉娇姐姐,怕她受欺负啊。”
欧玉娇见她脸儿红红,眼光流转,嘴又十分地甜,心里也自爱极了她,便摸摸明媚的脸,只觉手上娇嫩滑软,简直爱不释手,真是雪嫩的香肌玉肤。
欧玉娇便笑:“明媚妹妹这样惹人疼爱,不管我以后会不会是……我总是会多疼惜你的。”
明媚嘻嘻笑了声,便靠在她肩头:“那你可别忘了。”
玉婉在旁见她两个亲爱,便啐道:“羞不羞,还没怎么样呢……你们就暗地里算计起哥哥来,我跟哥哥报信儿去!”
欧玉娇面红不语,明媚却斜睨着玉婉,道:“你只管去说,我也跟舅妈说,你忙着要给正卿哥哥说亲,等他成亲了,也好轮到你……你是巴不得早点也有个着落的……”
把玉婉气得:“你这丫头,喝了两杯什么都敢说了!”握了一杯酒起身,道,“我今儿不饶你,你快吃了我这杯向我赔罪。”
明媚慌张叫着,便躲,玉婉就来拉扯她,欧玉娇抱着明媚,笑着劝。到底是玉婉力气大,把明媚从欧玉娇怀中拉出来,硬灌着喝了一杯。
欧玉娇又坐了会儿,她的定力要好一些,知道再坐下去恐怕必醉无疑,当下便起身告辞了。
欧玉娇去后,明媚跟玉婉两个,趁兴又喝了几盅,两个到底是闺中弱质,这杏子酒虽然可口,喝多了却也酒力非凡,双双有些醉了。
玉婉便趴在桌上,似醉非醉,间或说着醉话。
明媚端着酒盅,盛着半杯残酒,看眼前天光乱晃,她乃是头一次喝的如此醉,只觉得一切十分新奇喜欢,手中捏着杯子,脚下踉踉跄跄,原地转了几圈儿,仰头往上,看蓝天,白云,碎碎地树荫荒乱,浑身无力,目光下移,又看到面前花树成片,上下左右地晃悠。
明媚嘻嘻笑了会儿,往前几步,脚下一个踉跄,缓缓地扶着长凳软倒下来,杯子从手心散落,顺着凳子滚了几滚,落在地上。
明媚嗯哼几声,换了个舒服姿势,慢慢合上眼睛,只觉身子绵软,神智昏沉,虽然半卧半趴在长凳上,却觉得如置身最舒适安全的所在,香甜沉酣地,很快便入了眠——
43、内情
耳畔隐约有细碎鸟鸣声传来,啾啾然,明媚皱了皱眉,睁开眼,忽然发现自己竟是在内室。
床边上四喜正守着,见明媚动了,忙起身:“姑娘醒了。”似乎知道她口渴,便忙倒了温热的茶水过来。
明媚正也口干,忙就着她的手喝了口,问道:“我怎么……”才说了三个字,忽然之间脑中灵光闪烁,想到自己先前是跟玉婉在院子里喝酒的,依稀恍惚是在外头睡着了,怎么现在竟在这里?
喝醉了之后全然不觉得不成体统,如今清醒了,才惊觉有些儿不像话,当时为了自在,把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了,但若是给下人或者夫人奶奶们看见了醉后的模样,那岂非就丢脸丢大发了?
明媚吃了一惊,便问:“我……是怎么回来的?”问出这句,十分地心虚。
四喜见她问,抿嘴笑道:“姑娘忘了?是小葫把姑娘扶回来的,姑娘在二小姐那边喝的醉了。”
明媚张口结舌,喝酒的时候分明是把玉葫也打发了……难得玉葫如此机灵,明媚暂时放了心:“她去哪儿了?”
四喜说道:“先头急急地把姑娘扶回来,就又跑出去了,不知道去干什么。”
明媚老老实实喝了茶,润润喉,见外头天色昏黄,大概正是近黄昏的时候,外头应该还在热闹,内院处却偏清净,夕照的光芒映进来,光影柔和,显得静谧而温暖。
明媚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起先想到的,竟是端王爷赵纯佑,一想到这个人,明媚隐隐地觉得心跳。
当时她正逗老太太开怀而笑,却忽地觉得心中异样,似是一种直觉,让她缓缓抬头,看向湖的彼岸,谁知便看到了那个伟岸不群的身影。
当时还不知这是何人,只瞧见他身边站着的是景睿,于是便胡乱地猜是哪个身份显耀的大官儿……只是他好像也正在看着她……虽然明媚不是十分确认,因为彼时在座的还有许多姑娘太太们,有那一刻,明媚甚至怀疑在座的或许也有这人的内眷?
一直到给老太太报信的丫鬟来到,老太太大惊之余起身相看,明媚才知道:原来此人,便是端王爷赵纯佑。
她特意留心了一下自己身侧的人,她左手便是老太太,右手,却是玉婉。并没有其他人。
明媚记起玉葫跟自己说的那个传言……临起身之时,终究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人……
想到当时情形,嘴角忍不住含笑。
虽然说并无其他:没有话语交流,没有其他事发生,然而只是隐隐地快活,似无形中一种轻盈地情感莫名地降临,令人也莫名而隐秘地愉悦。
明媚抿嘴轻笑:后来之所以跟欧玉娇同玉婉两个那样畅快放开地吃醉了酒,未尝不是因为当时她心情很好的缘故……
只是一想到“醉酒”二字,脑中忽地闪过许多场景来,似真似假,令人疑惑。
当下,就宛如一阵狂风暴雨,把之前晴空艳阳下的美好情绪一扫而空。
陡然睁开眼睛,明媚心头乱跳,按着胸口,把四喜叫来,气儿都不顺地吩咐:“叫人去找找……”话还没说完,就见玉葫从外头进来。
明媚见她回来了,赶紧把人唤过来,四喜瞅了一眼,知道两个人又有私密话说,于是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玉葫问道:“姑娘叫我干什么?”
明媚问:“你去哪儿了?我听四喜说是你把我扶回来的,真是这样?”
玉葫点头:“自然是了……”脸色有些不太对,眼神略见躲闪。
明媚一看,便气:“你学会跟我扯谎了?皮痒了是不是?”
玉葫才慌忙说:“姑娘别急,我不是还没说完嘛,……你怎么这么快看出来了?”
明媚回身瞪她:“还说这些有的没的,我都快急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葫眨眨眼想想,脸上就露出懵懵懂懂地神气:“其实我也没扯谎,真个儿是我把姑娘扶回来的,但是在我接着姑娘之前是怎么回事,我就不太明白了。”
明媚伸手在玉葫胳膊上拧了一把:“你只说你知道的不就行了?”
玉葫努着嘴,摸摸被拧的胳膊:“是这样的,姑娘跟二姑娘她们吃酒,我就跟些丫鬟姐姐在外面玩儿,隔了会儿,听说欧家的小姐回府了,我心想姑娘大概就会叫人了,只是里头一直没信儿,丫鬟姐姐们又拉着我赌……咳,但是我心系姑娘嘛,于是就起身去看看,谁知道……”
明媚眼瞅着看玉葫脸上又露出那种想说不敢说的闪烁表情,当下心都凉了半截,虽然着急想知道发生什么,又有点不敢问似地。
幸好玉葫并没有欲言又止,只是又放低了声音:“谁知道就看着二爷抱着姑娘……”
明媚呆住:“什么?”失神之间,身子一软,倒回床内。
玉葫忙扶住她:“姑娘怎么这么个急性子呢,我还没说完呢,我一看,当然是惊心了,忙上去质问,不料二爷说他也是刚来,就看姑娘倒在地上,他还怕姑娘有个万一,就抱起来看看……幸好我去得早,二爷还说姑娘是醉了,他本来想抱姑娘回来,可是又怕不方便,正想找我呢……可巧我就到了。”
明媚半信半疑,这话若换做是说别人,自然就信了,但因知道景正卿的性子,故而十分猜疑。
玉葫瞄着明媚脸色,就说:“姑娘,就是这样的了……二爷、该不会怎么样吧,何况二姑娘也在场呢。”嗯,在场总比不在的好,虽然也醉得不省人事。
明媚听到这里,方徐徐地松了口气,道:“你说的有道理,何况刚打了他一顿,他该知道收敛了……”
玉葫也点头:“正是呢,要是先前,早就兴冲冲自顾自地把姑娘抱回来了,这会子还知道自个儿不方便了,嘻嘻……”说到最后,就也得意起来。
明媚却是吃一堑长一智,深谋远虑地说道:“你先别高兴,这一次是我大意了,若是吃酒,该把你叫进来守在身边才是……也省得遇到他。”虽然在府内,低头不见抬头见,但私底下的相处,能省则省。
虽然这一遭没大事,然而想到曾经的那些不堪情形,便觉得被他碰一碰手都浑身难受。
当下明媚就给玉葫下了命,道:“以后便说定了,若是看到我要吃酒,你就守在身边儿,就算不能守在身边,也要在不远能看见我的地方,当然,我也会尽量不吃酒的,就算吃,也不会吃醉。毕竟小心一些为上。”
玉葫便牢牢答应,并起誓一定会照办。
到了傍晚,明媚依旧过去给老太太请安,并陪着夜宴。晚间吃罢了酒饭,又在老太太跟前说了会儿话,候老人家见了乏,便才起身辞别,同玉葫五福两个往回走。
走到半道儿,忽然见了两人遥遥而来,明媚一眼瞅见其中一个像是景正卿,当下想也不想,脚下一转,往旁边的廊下转了过去。
五福还以为她走错了路,便叫道:“姑娘,回去不是走这条的……”
五福这一嗓子,前面那两个人便察觉了,双双看了过来。
明媚略觉尴尬,此刻再紧着跑,却反而会露了行迹,当下停脚。
玉葫本也不明白是何意思,瞧见廊下那一抹淡色衣裳才领悟,便特意说道:“才吃了饭,多走几步消消食儿也是好的。”
说话这功夫,那两个人便走过来,却是景正昌跟景正卿,景正昌先说了声:“原来明媚表妹在这儿,这是要回去?”
明媚只好若无其事行礼,垂眸道:“大表哥安,我正要回去了。”
景正卿在旁边负着手,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不叫丫鬟打个灯笼?我记得你那院子门角上有个灯笼坏了,多留神些,别崴了脚。”
暗影里明媚听着他那把熟悉的嗓音,不知何故脸上极快发热,暗中庆幸此处的光暗,便道:“多谢表哥提醒,我也该回去了。”略一矮身,从两人身旁经过。
景正卿站住脚,嗅的一阵淡淡香气从鼻端而过,刹那之间双眸微闭,宛若一刻天堂。
景正昌望着明媚离开,却笑道:“这位表妹,性子竟是天生这样冷淡么?只不过生得倒真是好,怪道外头已经传得那样……所谓国色天香,大概如是。”
景正卿诧异,他这位兄长,为人颇为木讷,大概是因为庶出的原因,从小颇受了些歧视打压……因此一直谨小慎微,从来不肯多说话,于女色上更是很不留意,没想到这回竟说了这些。
景正卿便道:“国色天香?”
景正昌有些疑惑:“方才我闻到一股子的香气,所以就不知不觉……咳,不说这些了,去给老太太请了安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