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猜到接下来每一个环节会是什么,虽然前世的时候她并没有参加百花节,却是听莲姐儿详细描述过。当时莲姐儿是抱着几样的心情在跟她诉说这个事情,可能是出于炫耀的心态,所以她知道了全部过程。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皇后报了她的名字,在众人的目光中,她站了起来。尽管心里诧异,但她还是大方地到了皇后面前,优雅地行了一礼。她倒也不想去抢了众人的风头,特别是皇后身边那个女孩。她不傻,自然看得出来那女孩的身份不一般,她向来观察事物细微,自然没有逃过皇后看向那女孩的眼神,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所有贵族之女的名单,便已猜到了女孩的身份。朝家还有一位未出阁的嫡小姐名唤朝姗姗,应该就是这位姑娘了。
心里怔了怔,在她印象之中,这位朝小姐是太子的侧妃,当年还为太子产下了庶长子,也是太子唯一的儿子。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后来太子妃被这位朝侧妃赶下了正妃的宝座,而她自然也坐上了太子妃之位。只是如今看来,皇后好像并没有将这位朝小姐封为太子侧妃的打算,而是…不经意地,白梅的眼角余光瞄向了隐在树荫下的那抹玄色。
看到白梅,皇后的眼神温柔了下来。她自然知道这位震国公府的嫡长孙女,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身份自不必说,震国公府和阁老府双生身份,让她在众位贵女中自然脱颖而出,如果不是她想着要为自己母族的盛大考虑,她会毫不犹豫第一时间把这白姑娘定为小儿子的正妃,只是…如果她放弃这姑娘,势必会被其他皇子所选,四妃不是傻子,怎会放过如此好的条件的女子?想了想,她又笑了,太子府中不是还缺了一个侧妃?如虎添翼的事情,她向来乐意做。
白梅自然猜不到皇后心中的所想所虑,不会知道皇后已经打算把她封为太子侧妃。她没有什么才艺可表演,而且身为女子,最重要的莫过于四德,而才艺最多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有无并不重要。她让春丫把一副绣品拿了上来,那绣品上的是百鸟朝凤图,正是意喻尊贵的皇后娘娘,她道:“娘娘,臣女才疏学浅,也就这女工尚能拿得出手,为娘娘绣了这图,娘娘千岁。”
不骄不躁,进退有度,皇后对她的好感更是与日俱增,更加满意她做为自己的大儿媳了。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一语双关道:“真是个贤惠的姑娘,本宫很喜欢你,以后常来宫中坐坐。”
白梅自然知道,皇后的喜欢不是发自内心的纯粹,她也不会真把这个喜欢当回事,有时候客套话听听则已,要真放在心上就太天真了。皇后在深宫中二十多年,再是善良大度,也被深宫这口黑井浸黑了。她小心翼翼地福了身,退了下去。
莲姐儿看着这一切,嫉妒的种子疯狂地发了芽。在她眼里,这大姐木头似的,好生无趣得紧,为什么一个个的贵人们都对她刮目相看,好像她是个天仙美人似的。论相貌,自己并不比她差,甚至还在她之上,论聪明,自己更是胜了一筹,论气质论手段,她哪一样比得过自己,可是凭什么,大家眼里都只有白梅?心里发狠地愤怒,将一方丝帕绞得变了形而犹未可知。
杏姐儿却是真心为自己的大堂姐高兴,她觉得自己的堂姐比在场任何一个少□□秀。虽然场上不泛美女,个个娇艳如花,相貌比堂姐好得不少,但是堂姐通体的气质,还有那种不亢不卑的落落大方,还有那一手神乎其技的女红,都是其他贵女不能比的。堂姐理应得到皇后的赞许,震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哪一样比其他公府的姑娘差?为此,杏姐儿满眼的自豪,看在白梅眼里却是可爱得紧。
吴珍珠也朝白梅望了过来,她是在场少女中除了平阳公主,唯一一个知道白梅已被成王看中的人。平阳是她的表姐,性格豪爽,其实也简单,她跟平阳相处之久,又如何能看不出来平阳心中的那些小九九。平阳和成王的兄妹感情,她是有目共睹的,但是突然对白梅有了兴趣,还说了一句“嫂子”,她自然能猜得透彻。她真心地朝白梅递了一个赞许的目光,眼神中的鼓励,让白梅心中一暖。
前世她朋友极少,自己又自闭,重活一世,收获却是很大。人都是感恩的,当身边的事物比预期来得美满,她的心中也就对老天充满了感激,让她重新来过,也特别珍惜这次的重生。
被白梅吸引的还有一人,那便是皇后的大嫂,如今的兵部尚书朝先军的夫人李氏。当年朝老将军被先帝封为了异姓王并肩一字王,到了朝行军这里,被降为侯爵,为一字侯,世袭三代。看着那容颜与自己少女时的闺中好友杨家妹妹如出一辙的白梅,朝夫人心中感慨万千。当年她与好友之间的一句戏言,若是将来成亲之后生儿育女,第一个孩子若是男女便定下姻亲的戏言,如今随着杨家妹子的去世,可否当真?看到白梅那堪称一绝的女红,她心里即欣慰又担心,怕这优秀的少女被旁人抢了去。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单看皇后看白梅的眼神,朝夫人就已看出一二,只是她和白家的这姻亲,也非正式文定,只是口头的一句戏言,若当真说起来,也当不得真。
“皇后可是有了人选?”就在皇后将要宣布各位皇子的正妃之时,圣上突然出现在了御花园,随同的还有成王殿下。
一看到成王殿下的出现,好多姑娘都羞红了脸,在跪拜的同时,眼睛都悄悄地往他这边看去。成王的俊俏,怎能不让她们春心大动,特别是朝姑娘,那一双美目更是毫不掩饰地瞄向了自己的表弟,只是成王纹丝不动,对那些目光视而不见。
“臣妾见过圣上。”皇后款款地下福,脸上的笑容是掩饰不了的,“臣妾看中了震国公府的嫡长孙女白梅,还有…”她还未报出自家侄女,却听圣上道:“好,皇后提议正合朕意。白梅听旨!”
白梅大怔,蓦然之间听到圣上喊了她的名字,虽然诧异,但即刻便恢复了正常,上前跪拜,就听到圣上道:“震国公之长孙女白梅贤良淑德,容貌出众,品行纯良。与三皇子成王堪称佳偶天成,朕深思熟虑,揣度再三,成就一段佳缘,特将其指婚于三皇子。因其年龄尚轻,及笄后完婚。”
白梅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但也只是微微一愣,便已磕首谢恩。怎么与前世不一样了,前世成王正妃明明是她的堂妹薇姐儿,如今却换成了她?到底是什么原因,改变了既定的规律轨道?她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明白,唯一需要担心的却是…成王的早逝。她的眉心微微地皱起,但也只是刹那,便松开了。既然她知道前世的轨迹,只要阻止成王去西北战场,那场祸事便不会发生。她在心里默默地定下了计划,一定要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吃惊的不只是白梅一人,皇后眼中也掩饰不去那震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圣上会突然把白家小姐赐婚给了小儿子。她早就看中了自家侄女,已经内定为了儿媳,如今突然换了个人,心里不舒服是难免的。原本因为顾虑,这才把白梅的名字念在前面,竟然会让圣上误会。尽管心里极不愿意,但还是忍下了心头的不快,将雍容华贵的笑容展示在众人面前。
与皇后二十多年的夫妻,圣上如何不知妻子心中的想法,自然也不想太过拂了她的意,便连下了四道圣旨。朝姗姗被指给太子为侧妃,吴珍珠被封为了晋王正妃,平南侯之女被册为秦王妃,肖将军之女肖莉为六皇子妃。这一系列的圣旨下去,将在场之人砸得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料到,圣上的圣旨会那么快到来。在场之人,有些嫉妒,有些惋惜,有些羡慕,唯有肖莉心中死灰一般的心冷,她…怎么被配给了六皇子?
圣上的这几道圣旨,是一早就拟好的,与这场所谓的变相赏花节没有任何关系,眼睛在现场上转了一圈,突然又下了一道圣旨:“…赐婚左相之女与一字侯世子,即日完婚。”
最让人震惊的,莫过于这道圣旨。在场有几人是知道吴二姑娘与朝云青之间的点滴的,如今突然赐婚袁家,这不得不说,圣上一早就打算好的。虽然之前的圣旨,砸得皇后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道赐婚圣旨,却是让她放下了心。袁家,乃是清流之首,联姻朝家,这不得不说,是一场极完美的婚姻。
大家心目心思各千,却没有看到在一个角落里,一抹消瘦的身影,因为那两道圣旨而生起的失落心情。牙关紧咬,心中愤恨不已,为什么他看中的人,都被指了婚?成王他不敢恨,只是朝云青…朝如生几欲咬断了牙,他不会甘心。
第34章肖三姑娘
此次收获最大的,无异于是朝皇后。对于皇后来说,自己的侄女是嫁给长子还是幼子,区别不大,其实若以朝家未来来说,嫁给长子以后成为后宫的女人,反而能保朝家几代荣华。两位嫡子,太子是她的希望,将来的天子,无论是太子妃还是侧妃,个个家世不凡,妻族的靠山个个强硬,幼子更不必说。如果说太子是她的希望,那么幼子无异是她心头的肉,最为疼爱的便是这幼子。本打算把侄女嫁给自己的幼子,是有她的私心所在,虽然幼子将来的荣华不比太子,但是她这是不希望自己的侄女太过吃亏。太子虽好,已有正妃,侧妃再荣耀依然是个妾,但是事与愿违。从一开始的失望,到最后的想通,时间并没有过多久。侧妃再比不上太子妃,却也是上了玉碟,一样荣华常在,何况太子是未来的天子,姗姗就算不是皇后,最差也将是未来的四妃之一,只要荣宠长在,那朝家富贵常在。震国公府的嫡孙小姐,又有作为清流的杨阁老为外家,本打算立为太子侧妃给太子助力,却阴错阳差,成了幼子的正妃。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两个儿子的妻族都强大,兄弟之间相互扶持,又可以给其他的皇子一个震慑,圣上的这一打算,真可谓完美。再反观其他几位皇子,虽然表面看起来,妻族助力都不小,圣上这么安排确实棋高一筹,但是朝皇后并不担心。
更让皇后开心的,莫过于圣上的到来。圣上虽然对她感情一直都在,但架不住宫里更多年轻貌美的嫔妃,又为了巩固朝堂,雨露均匀,一个月来凤仪宫的日子并不多。皇后也已经习惯,毕竟身居中宫,圣上的宠爱与否,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几个固定的日子,圣上还是会准时来凤仪宫,这便足够了。她要的是荣耀与权利,其他的再计较反添伤感。但是,因为这次立妃一事,圣上却来了她的凤仪宫,陪她吃了饭,陪同的还有她两个儿子。难得的温馨用膳,朝皇后内心感触很大。
宫中各位贵人们在盘算着自己的利益,此时被赐婚的几位少女,心思却各千,其中最不愿意的莫过于肖将军之女肖莉和一字侯之女朝姗姗。一个是因为要嫁给傻皇子而难过,另一个却是因为无法嫁给心爱的男子而伤心。
肖三姑娘性格比较偏激,当知道自己被赐给了有傻皇子之称的六皇子时,当场就要闹开,却被肖夫人死命按着,才没有在皇宫中当场发作。尽管如此,一回到将军府,是不由自主地哭了,几乎是咬着牙喊:“不嫁!”
“啪!”巴掌声响起,迎上的却是肖将军那铁青的脸,肖莉哭道:“爹,你打我?”
“打你还是轻的。”肖将军尽量不去看女儿那满是泪水的脸,为了家族,只能狠下心肠。
肖家是新贵,肖将军征战了半生,才积累了这些军功,爬到了二品大员的位子,这是极其不易的事情,一旦因为自己小女儿的鲁莽行为,肖府遭了大难,何等冤枉。虽然那六皇子是个傻王,生母身份卑微,养母又早逝,但是架不住那是圣上的子嗣,将军府以后的荣华可都指望这傻皇子了。如今一听到小女儿说不嫁,他便气不打一处来,怒火攻心之下,脑一抽,巴掌也就过去了。打完后,他就后悔了。
“老爷,你做什么打孩子?有话不能好好说?”肖夫人心疼地拉过女儿,双手已经抚上了女儿那红肿的脸颊。
肖夫人娘家姓元,既不是家世之女,也不是权贵之后,她出嫁前原是山村里的一名农家女,与丈夫肖大能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极深。肖将军从军前是一名猎户,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跟随齐王也就是当今的圣上起义,因为战功显赫,一步步从士兵慢慢成长为现在的大将军,中间多少艰辛,多少次的死里逃生自不必说。当年肖将军被封为百户长的时候,有多少同僚给他介绍,都是家世不错的官家女,他依然拒绝,迎娶了当年在家默默等着他的元氏,随着官位的升迁,家中却并无一个通房小妾,此生只元氏一位夫人,特别是在元氏生了三个女儿之后,依然顶住了家中的压力,坚持不纳妾,让元氏感激万千。三个女儿,是夫妻两人的宝贝,长女次女都嫁了世族,唯有这幺女一直娇宠有加,原打算择一清流之派,没曾想被圣上下了赐婚圣旨,指给了当今的六皇子。
两人几乎没有红过脸,肖将军对肖夫人的宠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在外人眼里他是个粗人,但是外粗心细,在对待夫人及三位女儿的事情上,他向来心细得很。但如今这般打了女儿一巴掌,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怪不得肖莉震惊之余的不敢置信,肖夫人心疼之后的恼怒,其实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夫人,你可知道她这种思想有多么危险?”
肖夫人虽然这几年随着丈夫的升迁而出入各府各院,与各家夫人有了交集,但依然脱不掉思想的局限性。她尚无想到伴君如伴虎,直认为既然女儿不愿意,想办法退了亲事便是,却哪里想到一旦拒婚,将会给家族带来不可磨灭的灾难,甚至可能毁灭整个家族。听到女儿说“不嫁”的时候,她也便附和着说了“好,咱不嫁”的话。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肖将军暴喝一声:“你不嫁也得嫁!”
肖莉何曾见过父亲这般声嘶力竭,顿时哭得更加大声:“不嫁不嫁,我就是不嫁!你爱嫁,你嫁去!反正我不嫁那个傻子!”
“你再说一遍!”肖将军的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扬起的手想要打下去,但看到那张倔强却又满是泪水的脸时,他的手还是没有挥下去,捏了捏拳头,道:“阿莉,你不小了,该知道君命不可违,你是想要送全府的人去死?”
本是一脸不愿屈服的肖三姑娘,在听了肖将军那句话之后,终于没有再反驳,身子一软,哭倒在肖夫人的怀里。她的父亲说得没有错,如果抗婚,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灭族!她再任性,也不敢拿全府两百多条人命开玩笑。
命运,竟是如此不公。
相比肖三姑娘的万念俱灰,朝姗姗的心情一样万分的微妙。
她从及笄开始,见到了从军营中回来的成王表弟之后,她的一颗心便扑在了他的身上。虽然,家中的父亲有过把他配给太子表哥的打算,但当初考虑太多,终是没有行动。当得知自己的姑娘打算把她指给表弟之后,她的心是雀跃的,许多年的梦终于可以成真了,但是哪里知道,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如意。
她成了太子表哥的侧妃,一个月后就要进入东宫,从此与成王叔嫂相隔。她心里再是不愿,也回天乏术。旨意是圣上下的,连姑母都无力改变,还记得姑母对她说的“姗儿,朝家能否再荣华三代,就得靠你了。”是的,姑母保了朝家三代袭爵,朝家若想再享富贵,只能靠她。她咬咬牙,这一生只能为家族而活么?
朝姗姗在皇宫整整住了半月之久,当赐婚的圣旨下了之后,也该是她离开皇宫回到朝家的时候,然后等待亲事的临近,再进东宫。
在凤仪宫门口,她见到了来宫中请安的太子,太子就站在阳光下,看着她却没说话。突然发现,太子与成王竟有五分相像,想想,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过太子了,算算时间已有五年,那一年正好是太子大婚的日子。五年的时间,原来一个人可以变化那么大。那时他还带着些许稚嫩,如今却是稳重而充满男人的魅力。
这,是她未来的丈夫。
想到这里,朝姗姗的脸突然红了。
“表妹。”太子喊她。
朝姗姗觉着羞涩,却也不敢抬头张望,只是将身一福,轻轻唤了一声:“太子表哥。”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太子那温柔的眼神望着自己,她的脸更红了。
突然,身前有一个声音笑着,她一怔,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成王,但此时她却更加不能抬头。前一刻她还能追逐着他的身影,下一刻却只能保持距离,此为礼仪。心里再是爱恋,此时也只能放手,她…不再是可以恋他爱他的人了。
“弟弟还没有恭喜哥哥抱得美人归。”成王的声音里满是喜悦。
太子噙着笑意,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将身前那抹倩影印在眸中,道:“同喜。”
朝姗姗咬着嘴唇,脸上已不再羞赧,表情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得家,连父母喊她的声音也不曾听到,半晌,却听到丫环的声音:“姑娘,东宫赏赐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萌物:
lunaespec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0819:54:13
上一章写的肖姑娘嫁的是五皇子,后来发现写错了,所以捉了下虫子。下一更,在五点之前。
第35章回府
对于肖三姑娘和朝姗姗的心思与闹腾,白梅全然不知,她被皇后留了一下,出来的时候,很多姑娘已经走了。从皇宫中出来,震国公府的马车浩浩荡荡,好几辆。白梅与杏姐儿还有莲姐儿为一辆车,跟在最后,薇姐儿因为是晋容公主的伴读,所以并没有出宫。此时马车里压抑得很,主要的压力在于莲姐儿,那张死板着的脸,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说上两句。白梅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所以自然也就当没有看到她的脸色。谁没有个三五六九的心思,要是都去管,那管的事情也太多了。
各房各院,虽然心里有想法,但是看向白梅的眼神却不敢透露多少,连钟氏也不敢表露太多,毕竟现在的白梅再不是以前的白梅,万一真让她看出点什么,让老太君知道了,少不了她的挨骂。此时的她,十分的低调。
震国公府,出了一个成王妃,这对于整个公府来说,都是荣耀的。最高兴的莫过于老太君,她笑呵呵的轻拍着白梅的手背:“梅姐儿,好样的。”其他人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相较于老太君的直接,对于白梅的被赐婚给了成王,震国公府其他人的想法却是不一,有人真心祝福,也有人表里不一,有人羡慕,自然也有人嫉妒。莲姐儿的嫉妒就跟长了毒草一样,任其发芽滋生。她在心里恨恨地想,凭什么人家就有那么好的运气,自己却没有?那贱人,只不过占了一个嫡长,自己也一样是嫡女,母亲更是尚在,为什么大家的眼里就看不到她?
“大姐,恭喜了。”莲姐儿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恨透了,以至于眼神中泄了底。
白梅却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接话,却是正是这个态度惹怒了莲姐儿,她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知道后面有没有变故。”
这话听在白梅的耳中,却不当一回事,她依然保持着惯有的优雅姿势,对于莲姐儿的讽刺,只当小孩子不懂事,也懒得去计较什么。但是就是她的这个态度,却是深深刺激了莲姐儿,她的脸上青白交接,将牙一咬,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杏姐儿突然道:“四妹,你这话就不对了。”
杏姐儿本就对莲姐儿诸多不满,若不是看在白梅的面上,定不会有好脸色,如今见她如此不留情面,说起的话这般恶毒,心里一时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了。其实说完后,她是有些后悔的,但是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的,既然已经说了,就不再后悔,只是静静地看着莲姐儿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白杏儿,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莲姐儿脸色一沉,说话更加的不留情。
“论大的说,你这般口无遮掩地诅咒大姐姐,居心何在?堂堂成王妃,岂容你这般污蔑。往小了说,我是你的堂姐,你有错,我指点出来,有何不可?”杏姐儿也不是泥捏的,一说出话来,堵得莲姐儿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
“要你管!”莲姐儿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被人拿话一堵,便只知道撒泼起来,气得只咬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朝外喊:“停车!我要下车!”
车队在有条不序地前行,谁也没有料到莲姐儿会来这一出,也便没有将车停住,她更加生气地嚷道:“听见没有,我要停车,我不要跟他们坐同辆车!”
声音很大,连前面的老太君都听到了,她正欲叫钟氏过去看看,就听到了后面车子里传来一声惨叫,听声音正是莲姐儿发出来的,钟心里一惊。赶紧让车夫停车,过去一看,莲姐儿已经躺在了马车底下,那车轮子差点就压上了她的身子,只看得钟氏心惊肉跳的。
“莲儿,怎么回事?”此时莲姐儿已让丫环扶了出来,钟氏急忙奔过去抱住。
白梅听着外面那震天的哭喊声,无语得只摇头。
“莫名其妙。”春丫看着钟氏抱着莲姐儿远去的背影扮了个鬼脸,说了一句。
春丫的性子较丝竹活泼,原先身为粗使丫环,又遭姐姐事变,沉默了她的性子,如今被提为近身侍候的丫环,她的性子就放开了些,恢复了原来的开朗。她本就看不上四姑娘,如今一听自家姑娘被之般讽刺,心里自然受不住,没有当场翻脸已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