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文件中埋首了片刻后,他才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将刚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助理。
“总经理,杜小姐等您很久了。”助理接过文件文件,瞄了一眼沙发上的杜言言,顺势提醒道。
“她怎么会在这儿?”闻声,成律才注意到一旁沙发上的杜言言。
刚想要起身迎上前的杜言言,因为这句话,动作一僵。
“杜小姐是来给您做专访的,约了三点,她来早了,因为您刚才有事所以我就让她先在这儿等一会儿。”
“什么专访?”成律思忖了片刻,显然是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咦,总经理夫人没有跟您说吗?听说有不少人透过她的经纪人,想要邀请您们夫妻上节目,了解下您们的婚后生活。她考虑到您不爱跟媒体打交道,所以就只答应了《男色》杂质。今天一早她打电话过来,交代我要把您下午的时间空出来,说是杂质那边会派人来给您做专访......我以为您知道的。”
“她......可能忘了说。”成律微微一愣,有丝笑意爬上他的唇梢,很快便又被他掩饰了。随机他看向杜言言,用很公式化的口吻说道,“我今天没空,改天会让助理跟你们杂质再约时间。”
“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下班......”杜言言掩住眉宇间的落寞,粉饰出娇笑。
可惜,体贴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成律不留一丝余地地拒绝,“不好意思,下班时间我要陪老婆。”
杜言言胸口一窒。下班时间要陪老婆吗?真恩爱啊,他怎么以前就从来没想过要拨时间多陪陪她?!
“你......”
她的话才起了个头,成律却并没有让她有太多不爽的资格,即刻打断,“杜小姐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去追其他女人,没关系吗?”
“呵,你还真关心我的新恋情啊。”她飘出自信的笑意,认定成律并不像表面看来的那样满不在乎。
“我想你误会了,我关心的是我弟弟。”他唇角一撇,抿住讥笑,“相识一场,顺便奉劝你一句,无论是隋尘还是盛诞,你都惹不起,最好是不要玩火自焚。”
“就算都不过你,斗不过隋尘,难道我还会斗不过盛诞吗?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要丢脸那就大家一起丢。”指望这个男人回心转意,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杜言言也无所谓把脸撕破,他会让他们兄弟俩知道,她不是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玩具!
撂下狠话后,杜言言蹬着高跟鞋离开,每一步,她都跨得极具妖娆之色。
显然,只顾着维持气势的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成律脸上那一丝不太合适他的神采——等着看好戏的神采。
隋尘的视线透过汽车挡风玻璃,紧锁住不远处那辆银色跑车。
见鬼的,姜果然是老的辣,为了讨那个女人欢心,沈非竟然不惜让各种Hello Kitty玩偶将那辆风骚跑车塞满。
映入眼帘的粉嫩梦幻,刺得隋尘瞳孔生疼。
他紧抿住薄唇,转动车钥匙,刚打算踩下油门,车门突然被人重重地拉开。
闻声,他转眸扫去一道瞪视,眼见杜言言全然不顾他的意见,兀自坐进了副驾驶座,颐指气使地发出命令,“开车!”
“下车。”他哼出冷声,不想浪费时间和她周旋。
“你......”杜言言猛地侧过身,憋藏了一肚子的怨气,找到了宣泄口。
然而,她的话才开了个头,隋尘就像是中邪了般,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猛地踩住油门,顾不得这种夸张的启动方式极有可能擦撞到停放在一旁的车,他用力转过方向盘转弯,笔直冲向那辆刚发动缓缓朝着停车场外面开去的银色跑车。
“喂,你干......干什么啊?!”眼看着就要追尾了,杜言言紧抓住车顶的把手,脸色刷白地叫嚷开。
隋尘没有理会她,车身在他的操控下演绎出完美的超车画面,紧跟着,他把车一横,拦在了那辆银色跑车前。
那辆车的主人显然没料到会遇见疯子,两道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停车场的寂静。
等到停车场再次回归安静后,两辆车,四个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率先回过神的人是沈非,他嘴角一咧,嗤出轻笑,手无预警地伸出车窗,朝着隋尘的方向竖起中指。
“来,宝贝,跟我一起做。”他觉得只是这样远还不够尽兴,冒出一股不把那小子的脸气青绝不罢休的劲头。于是,沈非边口吻轻佻地说着,边按下副驾驶座上的车窗。
“......我不要。”盛诞抽了抽嘴角,很严肃的拒绝这种没意义的提议。
“嗯?”他略显不满地哼了声,语气依旧很柔和,“你确定?”
“......”有一种人就是可以很温柔地发出威胁,却有相当具有威慑力,比如沈非;又有一种人,常年生活在这种折磨中,已经活得有心理阴影,比如盛诞。
所以,沈非的话音还没彻底落尽,她认命地迅速把手伸出车窗,挣扎了几秒钟后,艰难地竖起中指,偏又不争气地不敢看隋尘的表情。
眼看着那两个国际通用手势一左一右出现在车窗两侧,隋尘的瞳孔抑制不住地翕张。
他不了解沈非,所以不管对方做出什么事都不会觉得惊讶。
但是盛诞......没错,就是那个从前在他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难得吼句脏话还会结巴的女孩,此时此刻,正配合别人冲着他比中指!
这画面成功的让隋尘愣住了。
第五章GOSSIP GIRL
很可惜,盛诞似乎忘了,即使不论长相,单凭“隋尘”这个名字就能吸引到无数优秀女生,无数!
空姐,绝对是盛诞此时此刻最讨厌的职业群。
虽然和隋尘、戚玄乘坐同一班飞机回去,可是为了尽量避免麻烦,森哥特意让盛诞和他们俩分开过安检、错开坐。
这已经让盛诞觉得很不爽了,隔了一条走廊,又是斜对面,只能远远望着隋尘的背影,想要和隋尘说几句话都困难。
让她觉得更气堵胸闷的是,自从这两个祸害上了飞机,那些小空姐们就没安静过!
手长脚长的两个大男人,有必要劳驾空姐来放行李吗?
同样都是经济舱,凭什么只有他们刚入座就有枕头、毯子、外加无数饮料?
——Coffee or tea or me?
这才是那些笑容美艳的空姐真正想问出口的话吧!
“服务员儿!给我一杯水!”盛诞终于按耐不住低喊出声,什么形象气质全被她抛到了脑后,她只知道隋尘来者不拒的姿态很讨厌,笑容可掬的模样很刺眼。
兀自沉浸在纠结中的盛诞没有意识到自己喊得有多大声,一字一句蕴藏着呛人的酸意和刺鼻的硝烟味。
哪怕是招来了周围不少人侧目,她仍是浑然未觉,一个劲地瞪着隋尘身边的空姐。
“噗!”直到那头的戚玄侧过脸颊斜睨她,很不客气的喷笑出声。
服务员儿?啧啧,还真是很淳朴的称呼啊。他好笑地看向身旁的空姐,发出调侃:“服务员儿,那位小姐看起来似乎真的很渴,你还是尽快给他一杯水吧,顺便问问她机舱里闷不闷,需要帮忙开窗透透气么。”
“······”盛诞脸颊臊红,头越埋越低,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好在,很快就有空巨额温柔地递了杯水给她,她至少可以借着不停喝水的动作消除些许尴尬。
“喂,妹子,别喝那么多。万一飞机厕所出现故障,一会就算你内急憋死,服务员儿也没办法帮你解决,你想尿身上?”
“戚玄!”
盛诞差点就冲动地把手中的杯子朝着戚玄砸去。
抛摔的动作还没开始执行,就被隋尘一句软软的话音终止了:“别欺负她。”
“哎呦,有人心疼了。”戚玄忍不住揶揄。
盛诞竖起耳朵,试图想要听清隋尘的回答,无奈距离实在隔得有点远。
她只瞧见片刻后,隋尘抽出杂志摊开,冲着空姐微笑道:“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我想要安静看会杂志,可以吗?”
“嗯。”不想被打扰的暗示太过明显,空姐很识相地点了点头,职业化地笑着走开。
这场闹剧被隋尘轻描淡写地结束了,他微微侧过脸颊,含笑的眼神轻扫过盛诞。
短暂的眼神交汇,就让她觉得脸颊火辣辣的,那双黑瞳里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可她看不懂。
她只能一味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眼神攻势里,所有计较化为乌有。
收回视线后的隋尘认真地看起了杂志,似乎是不想再多说话。
可惜,一旁的戚玄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你完了,我家妹子很会吃醋哦。”
沉默了须臾后,隋尘猝然合上杂志,转眸,冷觑戚玄:“她不是你家的。”
“······你的醋意也不小。”
“醋意?妹子和师兄嘛,你们关系那么清白,我有什么好醋的?我像那么小心眼的人?我对她会那么没有信任?”
“······你会不会激动过头了。”没有醋意就不要字字句句都说得咬牙切齿啊,没有醋意就不要絮絮叨叨地解释个不停啊。他挑了挑眉,毫不留情地扯开隋尘的面具,“那么担心我把她抢了,那就尽快将把她绑住啊。你要知道,不管她有多喜欢你,只要男未婚、女未嫁,总有一天我还是有机会趁虚而入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闻言,隋尘深呼吸沉了沉气,又是良久的沉默,然后忽地转过身,吼道:“我拜托你去找个女朋友吧。”
“我也想啊。可是我只想要她,怎么办?”他漫不经心地支着头,继续着不怕死的挑衅。
“那还真是遗憾呐,她只想要我,怎么办?”
“啐,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啊?”戚玄偏过头,被隋尘的那股贱气伤到胸闷,却又无从反驳。是要争到最后,还是选择成全,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放手也是需要过程的。
“你可以试着挑战看看。”
“这是在邀请我竞争到底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隋尘语塞,下意识回眸捕捉盛诞。
她便忙着吞咽飞机餐边冲着他傻笑,算不上漂亮的笑容,却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
是啊,她不是杜言言,她不会三心二意,她不需要他小心翼翼地看管、步步为营抢夺,她会很乖很听话地守在他身边,她在他的枕边承诺过她做任何事都很认真,应该也包括喜欢他这件事吧?
和她对视了些会,隋尘慢慢地拉回视线,嘴角上扬:“不用客气,我不会输。”
与其说这是对着戚玄撂下战帖,倒不如说他是在对自己承诺。
不可以输,不可以放手,错过了盛诞,下一站,就是一生遗憾。
隋尘变了,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觉得他自从香港回来之后,明显变得越来越闷骚了。
以前一直敷在脸上的那层冰融化了,嘴角还经常噙着一抹欠扁笑容,好像全世界就他最幸福。
新接的电影在紧锣密鼓地赶拍,可无论多忙,他每晚都会抽时间出来打一通电话,聊上一个小时才依依不舍地挂断。可想而知,他聊电话时的表情有多春情荡漾。而根据任森反馈的信息,同一时间,盛诞通常也会躲在角落偷偷讲电话。
逛街或是收到赞助商送的衣服时,他时常会让助理询问有没有女生款的,如果有,那毫无例外,所有款式都会double。自然,不久后,那些衣服裤子都会出现在盛诞身上。
所有改变都很有指向性地表明,他恋爱了,对象是盛诞。
只是这两个人格外有默契,无论是对着身边朋友还是媒体,都异口同声地坚持——只是朋友。
“坑爹呢这是!朋友会这样吗?他怎么不会每天打电话给我?怎么不会买衣服的时候顺便帮我捎上一份?怎么不会为了跟我看一场电影找来一堆朋友打掩护?你们俩就别硬撑了,互相说一句‘我爱你,我也爱你’有什么不可以。一天到晚朋友朋友,就不嫌假吗?”
对于他们的这种状况,谢淼恼羞成怒地吼过,大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架势。
他吼出的一字一句,都在盛诞心底激起过不小的涟漪,她有很多情绪没办法说出来,怕那堆认定他们很幸福的人会觉得她是在无病呻吟。
可她至少敢对自己坦诚,她明白,“我爱你,我也爱你”不是可以随便说的。
或许隋尘对她真的很好没错,可那些好······那些好就像是硬生生地把对一个人的爱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他在逼迫自己忘记杜言言,而她似乎成了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替代品。
譬如现在······
她被隋尘一通简讯召唤到了电影片场探班。
简讯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两个标点——我想你,想见你。
他在见到她后,以最好的表现一次过关迅速搞定了一组镜头,争取到了休息时间,二话不说地把她拉进了休息车。
“怎么突然来了?”隋尘顺手拉上车窗上的帘子,明知故问。
“不是你说想见我嘛。”对于自己的没出息,盛诞也已经坦然接受了。
“呵。”他从喉间挤出一丝明快轻笑,“突然觉得你好像一直召唤兽。”
“喂······”
她不满不甘的反驳被隋尘骤然倾压而至的唇吞没。
自从香港那个他们真正意义上初吻后,隋尘有事没事就爱吻她。
每次都是这么突如其来,有时候很温柔缱绻,更多时候是现在这样的激烈。
像是恨不得把她呑揉进身体里般,这样用尽全力的吻,每次都能让盛诞晕头转向。
他说过想让她渐渐习惯适应,以后就不必再躲了。可惜悲剧的是,那么多次了,盛诞依旧没有办法习惯,和他舌尖相触的瞬间,总觉得像是全身被接驳了电流般酥麻,脑袋里只有一片空白,回荡着她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
直到感觉到他的指尖不安分地钻入她的T恤内,盛诞游走的理智才被击回:“别,别闹了,这里是片场耶,外面有好多人。”
“嗯。”隋尘低哼了声,不情不愿地让欲望刹车,停住所有动作,却依旧紧攥住她的软腰,把她安置在自己腿上,鼻尖嗅着她颈窝处的淡淡馨香,喃语,“你不会离开我吧?”
“干嘛突然这么问。”说不上为什么,这个问题让盛诞觉得有些害怕。
她其实一直不太敢放眼他们的未来,总觉得那里充满着未知数,就连当下的主控权都不在她手上。
要不要离开,是她可以说了算的吗?
“被你宠惯了。我怕下次说想见你的时候,如果见不到,会很难受。”隋尘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即便是想想,他都觉得心有些发疼。
以前和杜言言之间纯粹成人式的恋爱,让他没有机会汲取这样患得患失的经验。
“不会啦,我会尽量赶过来······”盛诞握了握他的手,给出承诺。
这不是她心底真正的声音,她想说,如果想见她,大可以来找她,为什么非要她送上门?
又如果有一天,她也人性地给他那种简讯,他会不会甘愿降低身段扮演召唤兽?
很难吧?这种公平在他们之间是不存在的,从她率先心动的那一刻起,她注定就要付出的比隋尘多。
“真乖。”他张嘴轻啃了下她的耳垂,把她安置到了身旁,长手一伸,从后座捞出了个黑色袋子,“给你。”
“这是什么?”盛诞困惑地接过他递来的大袋子。
“奖励,前几天去意大利走秀时帮你买的。”他边说着,边将刚才助理买来的美式咖啡打开,开始了冲调。
整个过程很流畅,让盛诞看得有些呆,半奶不加糖,勾兑妥当后,他自然地把咖啡推到她面前,跟着开始调试自己那杯,同样的口味。
盛诞收回神,垂了垂眼眸,有些猜到了袋子里的礼物会是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每个动作都牵痛着心脏,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当看见静躺在黑色盒子里的高跟鞋后,这种痛感还是冲破了极限。
那是双很漂亮的高跟鞋,晶莹剔透的白,让她想到了灰姑娘的水晶鞋。
可惜,她不叫仙度瑞拉。
“哇!好漂亮!”她体贴地收敛起所有情绪,佯装出他想要的表情。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忙着挑拣广告剧组提供的盒饭里的葱花。
这细致入微的动作,又一次灼痛了盛诞的眼。
“怎么了?”察觉到了她有些不寻常的沉默,隋尘停下动作,抬起头。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很想告诉他,不吃葱那是杜言言的口味,她粗粮杂食只要能填饱什么都能咽;咖啡半奶不加糖,那也是杜言言的标志,她偏爱的是橙香拿铁,要甜要有奶油;喜欢收集高跟鞋,依旧是杜言言的喜好,她爱的只有Hello Kitty之类属于小女生的梦幻玩意。
她不叫杜言言,她叫盛诞,她不是有野心想要嫁给王子的灰姑娘,她不需要水晶鞋。
然而······最终,盛诞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手。
朋友而已,是他们对彼此的定位,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一个朋友去遗忘掉前女友的种种喜好,为她改变?
感觉到隋尘还在等着她说话,她才硬逼着自己微笑回神:“我······我突然想到,我们的确有段时间不能见面了呢,上次那个MV导演啊,他在筹划一部偶像剧,想找我和戚玄演。如果试镜通过的话,得去杭州拍······”
“他还真是不客气啊。”隋尘震了震,想到了和戚玄在飞机上的谈话,哑然失笑呓语。
“啊?”
“没什么。”他收起思绪,笑了笑,“不准接。”
“······为什么?”
“阿森没跟你说吗?DP那边选定代言人,你接下来的档期得跟我合作广告,恐怕没时间和你的戚玄师兄拍偶像剧。”
“⊙o⊙······”盛诞愣了许久,才把隋尘的话消化掉,“真的假的?我跟你?合作?拍DP的广告?你是说我们一起被DP选做代言人了?”
“嗯。五年的合约,除了广告之外,你还得配合各地宣传,出席各种商业活动。所以,有空的话,帮我转告戚玄,让他死了这条心。”
“······”
盛诞当天就被森格叫进了公司,证实了隋尘口中那个消息的真实性。
紧随其后,是一系列的错愕商量好似地涌来。
直到三天后的内部签约会议,盛诞才后知后觉地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下午一点准时开始的会议,一直到五点才结束。会议内容涉及广告初步创意、后续宣传环节、以及签约合同上的各种条条框框。
盛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由始至终,她的目光不断徘徊在隋尘和那位DP大中华地区总经理之间。
直到会议结束,所有人鱼贯而出,诺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隋尘和盛诞。
她终于按耐不住了。
盛诞猛地站起身,双手直直地撑着桌子,黑瞳炯炯有神地鄙视着隋尘:“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没有事先说清楚你哥是DP的总经理!”
>_<坑爹呢这是!
面对她的激动,隋尘只是淡淡撇了下唇角,呵笑:“只见过一次都认得出?你对我哥印象还真深啊。”
拜托,他没听说人通常会对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念念不忘吗?
和成律那一面之缘,对于盛诞来说简直就是痛的烙印。
“不要扯开话题。”她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你好歹事先告诉我一下啊。”
“有什么区别吗?”他反问。
“怎么会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区别?在得知要接下这个代言之后,盛诞很认真地做过功课,DP是由小作坊发展出来的家族企业,在美国起家,近几年才决定回来开拓国内市场。大中华地区的总经理,是现任董事长的儿子,为人很低调,从不接受任何访谈,哪怕是听起来颇有深度的财经节目。
如果说,成律是总经理,是DP的小老板,那身为他弟弟的隋尘······这家伙居然是个富二代?!
而她竟然对他的事一无所知,就像个局外人。
“我哥是我哥,我是我,DP跟我没有任何关系。DP对我来说只是个普通的厂商,我们只需要把自己的分内工作做好,就这么简单。我不认为有什么是需要事先说明的。”
“真的就这么简单么······”她怔忡呓语。
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看起来一点都不简单,可如果他不想说,她又有什么立场去问。
更让盛诞觉得害怕的是······隋尘口中这个普通的厂商的老板,不仅是他的哥哥,甚至还是他的情敌,他和杜言言之间的纠缠会因此死灰复燃么······
盛诞的担忧绝非杞人忧天,在三天后的代言签约酒会上,她最不想见到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