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排除杜言言用了什么非常手段啊。总之,我们现在听到的都只是杜言言的片面之词,还有外界那些像你一样没大脑的人胡乱做出的猜测,真相到底怎样,至少得等隋尘回来才能问清楚,我相信他不可能再和杜言言有什么......”
——砰!
陆依丝拍桌起身了,怒气达到了顶峰时往往都会口没遮拦,“你相信有个屁用!不可能再有什么?那他为什么会大半夜地去杜言言家,还一待就是两三个小时?有为什么会带着杜言言去买订婚结婚才会用的钻戒......”
在场所有人目光就在这一瞬间“刷”地聚向她,甚至包括一直在耍自闭的盛诞。
意识到自己讲错话的陆依丝迅速闭上嘴,整个世界也随之清静 了,死一般的静。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情急之下,她只好采取最没技术含量的尿遁。
“怎么回事?”这是陆依丝等人出现起,盛诞唯一说过的话了,威力自然不同小觑。
至少陆依丝没胆无视她,艰涩地吞了吞口水后,吵归吵,她还是无奈地把求救视线投给了谢淼。
而后者却只能爱莫能助地抚额别过头,用眼神示意她“这祸闯大了,你只能自己收拾。”
“先说好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听谢淼说的。”被逼到无路可退,陆依丝只好招供,同时却也不忘把责任推给谢淼,“他说你们代言签约酒会的那天,他们本来想找隋尘商量自立门户的事,打他电话又没人接,就只好到会场来找他了,想说你们俩刚好在一起嘛,等下还能一块吃个宵夜什么的。结果,结果......看见杜言言上了他的车,这货很无聊啊,就跟了上去,跟着一直在杜言言家楼下等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也没见隋尘出来,没耐心了,走了......”
她故意有的没的扯了一堆,然而拖延再久,终究是要讲到重点的。
“你不是她朋友吗?这种事,谢淼的立场不方便说,你为什么也不告诉盛诞?”闻言,始终保持沉默的戚玄听不下去,揪起眉心,问道。
最后一个得知一切的滋味,可以想见,绝对不会好受。
“什么啊,我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听他说起的。”她像是那种为了明哲保身看着朋友往火坑里跳的人吗?如果早知道,她就算抽也会把盛诞抽醒,逼着她放弃隋尘。
“那戒指呢?又是怎么回事?”盛诞已经极力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些,可惜不断发颤的唇畔还是出卖了她。
“......这个我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听说的,就是今天的那个珠宝品牌啊,隋尘和杜言言的新闻爆出来之后,他们的工作人员跟我聊八卦,说是前几天隋尘在他们那订了款戒指,是他们的婚戒系列,跟着是杜言言去拿货的。“陆依丝不再吞吐了,反正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或许现实残酷了点,但若能逼着盛诞痛到放手也不是坏事。
盛诞抿住唇角,她也知道在听说这种事之后最好是说些什么,免得朋友担心,可她实在发表不出任何感言。良久后,当她自以为已经将情绪压藏稳妥,才垂头低声咕哝:“咖啡好了,谁要喝?”
“......”
可以想见,这句话换来所有人的无言以对。
“你可以哭出来,我们特地赶来就是为了看你哭,你如果不哭得卖力些,要我们怎么尽兴而归。”
戚玄的一句话,说出了其余三人的心声。
“我没事,干吗要哭?”尽管如此,盛诞依旧选择了逞强。
倒也不是太过伟大,还能挤出多余的情绪演绎坚强不让人担心,而是她不敢哭,她怕阀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守不住。
只是,戚玄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他起身抬步依靠在厨房的门边,猛地伸手,将盛诞捞到自己身边,在她下意识想要躲开时,蛮横地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胸口,感觉到她似乎累到无力挣扎了,戚玄不着痕迹地低叹了声,在她耳边喃语道:“听话,哭吧,不是还有我嘛,哭完我会逗你笑。”
“做什么非要逼我哭啊,我到底为什么要为那种男人哭?人家那么高调地秀甜蜜,我就只能躲在家里哭吗?!”
随着这一句迁怒低吼,盛诞的情绪骤然崩溃了。
嘴里喊着不要哭,可她却清楚地在唇齿闭合间品尝到了属于眼泪的酸涩味,就跟这场单方面付出的感情一样的滋味。
顾不上眼前的人是谁,她急需汲取些温暖,才不至于让自己绝望。
直到最后,她几乎哭到站不稳,戚玄默不作声地紧搂着她,听着她在自己怀里带着哽咽一遍遍地重复,“我......再也不要见到......他,再也......不要......”
听起来渺小的愿望,戚玄却无力去附和。
真的可以不见吗?
除非他们之中有一个退出娱乐圈吧,不然,她迟早是要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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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盛诞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沉淀情绪,所以,那晚之后,大家都很默契地没再去打扰她,公司那边也很体贴地替她取消了最近所有的公告和工作。
太过放纵她的结果就是,盛诞又一次关掉了手机、拔掉了家里的电话线,每天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哭、睡、放空,成了她仅剩的生活状态。
每次,声嘶力竭地哭完入睡前,她总是在想,这应该会是最后一次为他哭了吧?睡醒之后她的生活是不是可以回到原点了?她想念当初义无反顾踏入模特圈的自己,傻乎乎地追逐着自以为是的梦想就会很开心,不会心痛、不会在恨一个人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消息、不会连睡着的时都在哭。
昨晚临睡前,她也是这么想的,并且还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着“忘了隋尘 ,忘了隋尘,忘了隋尘......”
可惜的是,当醒来习惯性地打开电视后,她又一次把自己深埋在被窝里,任由眼泪肆无忌惮地往外冒。
“某知名品牌秋冬发布会将于今晚举行,记者在邀请名单中,赫然发现了隋尘和盛诞,或许是接到了主办方的邀请,隋尘已于今天上午回国,前去接机的除了他的经纪人还有女友杜言言,以没有准备为由,两人拒绝了所有采访,记者透过其经纪人得知隋尘今晚确实有可能会去观秀,至于会不会带杜言言一同出席,经纪人表示那是艺人的私事,她不便过问。
盛诞失踪了。
那是一种彻底的失踪,不仅是手机关机,就连家都搬了,搬得很传奇,看起来就像是她出门溜达一圈暂时还没回来而已。
如果不是楼下的保安亲眼目睹搬家公司运走了她的行李,几乎没人相信她竟然为了疗情伤连家都不要了。
她能去哪儿?这是个相当关键又令人费解的问题,同时困扰着得知消息后的任森和戚玄。
就算是另外找到了房子,那也需要时间找啊,这才几天?三天,事发之后,他们想要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就三天没去看她而已。
她只用三天找到了新房子,打包好所有行李,联系好了搬家公司?这不可能!
何况,以盛诞的个性,怎么也不可能连任森都不通知?
越想,戚玄的眉头就皱得越紧,他抬起手,有些粗鲁地敲开谢淼工作室的门。
当发现前来开门的人是隋尘后,他很不客气地挥出拳头。
“冷静!淡定!安详!”幸好,谢淼及时出手拦住了戚玄,顺便把门边的隋尘推开。
“安详个屁!我想揍他很久了!你给我放手!”戚玄的情绪没那么容易被安抚,一见到隋尘那张脸,他就会下意识地联想到那晚哭到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的盛诞。
他的退让,就为了给这家伙糟蹋?
“有她的消息吗?”隋尘彻底无视了戚玄的激动,定睛看着戚玄身后的任森。
闻言,任森无力地摇了摇头,换来了隋尘无奈的瞪视。
他的一句话,让戚玄意识到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盛诞的下落,便安静了下来,但也是因为他的这一瞪,戚玄好不容易压下的不爽情绪,又迅速被点燃,“你有什么资格瞪阿森?她是你的女人,你连自己女人有哪些朋友,家在哪儿、比较有可能的去处又是哪儿,全都不知道。如果我是盛诞,早就会想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她不像其他女孩。”
隋尘无言了半晌,才悠悠地低哝出声。
她不像其他女孩会把“我朋友怎样怎样”挂在嘴边,她不像其他女孩喜欢细数一堆关于自己的事,强迫另一半记住;她甚至不像其他女孩,一个人在外打拼会时常给家里人打电话抱怨或是报平安。
出道才一年半,她的绯闻漫天飞舞,精彩绝伦,而她的家人却从未出现询问过真相始末。
这种情况下,他要怎么问?
万一她家庭情况复杂又纠结所以她不想多谈呢,又万一她父母双亡呢,他问了岂不是戳人痛处。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像其他女孩是吗?她看起来要比其他女孩坚强又抗压,所以不需要你像关心杜言言那样关心她,是吗?”戚玄彻底误会他的意思。
幸好总算还有个谢淼能听懂隋尘的潜台词,及时替他翻译,“拜托,他只是觉得盛诞不怎么提家人总是有理由的,所以也就不方便问啊。”解释归解释,这种莫名其妙的逻辑,就算是身为他最好兄弟的谢淼也很难苟同,“算了,你跟他这种爱情白痴说什么啊,根本就是在浪费精力。”
“爱情白痴?哪个爱情白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透女人心,他分明玩得很跩啊。”戚玄没好气地哼出不满,斜睨了眼隋尘,讽道,“怎么,你今晚不是要带着女友去看秀吗?难道那场发布秀在这里举办?”
“没空。”是他有错在先,隋尘只好一在忽视戚玄话中的刺耐着性子回话。
“别说了,他心里已经够乱的了。这家伙压根不知道他和杜言言的事在国内闹翻天了,一接到我的电话就立刻赶回国,也算是第一时间想要找盛诞去解释清楚,谁会想到那头小麋鹿发起狠来那么干脆。搬家,她居然把家都搬了,这也太扯了。”
“这么说,你和杜言言根本就没有复合?”任森蹙了蹙眉,很快就从谢淼的话中捕捉到了重点。
“说来话长,先找到她。”其中原因牵扯太多,隋尘显然是带着遮掩不想多谈。
虽然看不惯他事到如今在故弄玄虚的态度,可是戚玄也没办法否认目前来说,的确只有找到盛诞才是最重要的事。再过几天DP的那个广告就要开拍了,和她合作的人又是隋尘,这家伙该不会感情用事到连自己的前途都想放弃吧?
想着,他烦躁撇唇,看向谢淼,“她那个叫陆依丝的朋友或许会有她的消息,你应该能联系到吧?”
“试过了,手机也关机,我还打过电话去她公司,听她同事说,她和老板吵了架,辞职了。”
“......”唯一的希望也被浇灭了,戚玄抿唇瘫坐在沙发上,再想不出其他能获取她消息的渠道。
或许,他骂隋尘的那些话也该如数回敬给自己,自以为喜欢着她,可他对盛诞又了解多少?
“她那天晚上哭得那么惨,会不会做什么傻事......”谢淼说到一半,眼见身旁的隋尘突然紧张兮兮地抓起外套往门边冲,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你去哪儿?”
“报警。”
他给出的回答简洁明了,明显的关心则乱让谢淼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喂喂,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好不好,浪费警力是可耻的。”
“要我放着自己女人的死活不管更可耻!”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谢淼实在很想笑。他终于承认了吗?从“我们只是朋友”到“自己女人”简直是质的飞跃,可惜盛诞没能在现场。
隋尘启了启唇,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任森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也让气氛一下子陷入紧绷。
在场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向了他,身为盛诞的经纪人,他也是僵硬着身体,怀抱着一丝希冀掏出手机,当瞥见来电显示上的陌生号码后,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森哥吗?是我。”
电话里透出的声音正是他所期待的,可当真听到时,任森一时又忘了反应,直到接触到隋尘的视线后,他才回过神,冲着电话嚷开了:“......你死到哪里去了?!”
“我搬家的时候把手机摔坏了,明天就去买新的,等弄好了给你新号码。我怕你们担心,先打来报下平安,下个星期一要去DP公司谈广告是吗?我会自己过去,你不用让保姆车来接我了。除了这个代言之外,我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其他工作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要半个月的休假可以吗......”
“你搬去哪儿了?”
“......”电话那边的盛诞语速很快,听起来精神还不错,直到这道不属于森哥的声音响起,她才打住话音,陷入了沉默。
很显然,她认出他的声音了。均匀的呼吸声在隋尘耳边回响着,他却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快,刚想再度开口要求她说话,手机那端的人抢先了一步。
“与你无关。”
这不是盛诞的声音,而是一道仿佛带着吸力的浑厚嗓音,男人的嗓音。
随即,电话被挂断。
他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回拨了过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电话里传来机械化的女声。
“去你妹的无关!”这货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盛诞的事和他有没有关,凭什么由这货来决定?又凭什么要用这种幸灾乐祸的愉悦口吻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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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剃得够干净,发型打理的够清爽,眼眸中的疲态虽然掩不住,但至少看起来不算太颓唐。
终于,在第七次对着后照镜审视完自己后,隋尘稍显满意了。
他瞄了眼仪表盘上所显示的时间,下午一点半,距离去DP开会商谈广告事宜还有半个小时,盛诞向来很守时,每次都会早到。
想着,他屈指弹了弹眼前的那只HELLO KITTY,打开了车门。
趁着等待电梯的间隙,他忍不住又对着镜面的电梯门拨弄了下额前的发丝

动作进行到一般,他突然顿了顿,蹙眉歪过头,兀自陷入思忖中。
其实是不是不应该可以把这些天煎熬的痕迹遮盖掉?他就该坦然地展示出那些颓态,好让她知道,她干净利落的抽身逃离行为把他折磨得有够惨。
“呵,你什么时候那么在意自己的打扮了?”
身后飘来的讪笑话音拉回了他游走的心神。
隋尘掀了掀眼帘,当视线捕捉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杜言言时,他毫不掩饰地拧起眉头,“你来这做什么?”
“这个问题由我问比较合适吧?你怎么会有心情来看你哥?”
他掀了掀唇,不愿意搭话。
见状,杜言言识趣的说明了来意,“成律因为那场婚礼人气急速飙升,所以我们杂志想做他的专访,我跟他约好了。”
隋尘挑了挑眉,心思不受控制地飘向远处。
不是第一天认识杜言言了,又怎么不知道她根本只是还不死心,费力地制造各种机会接近成律而已。
如果盛诞对他哪怕还有那么一丝不死心,多好。
不奢望她也制造各种碰面的机会,至少,不躲着他就行了。
想到这儿,他忽地嘴角勾勒出上扬的弧度。他们还有共同的广告代言,这是不是证明,她其实还是不舍得的?
“你不进来吗?”步入电梯后,杜言言狐疑的看了眼站在电梯外傻笑的隋尘问道。
他心情大好,心不在焉地弯唇笑了笑,跨进了电梯。
隋尘笑起来很好看,这一点杜言言一直都知道,然而,第一次目睹他这种带着思春气息的笑容,还是免不了一震。
显然,他不可能是因为看到她才这么笑的,这层认知,刺激了杜言言不甘情绪的滋长。
她抿住嘴角,刻意说道:“对了,你的新电影是贺岁档吗?晶晶昨天打电话给我,说是我们的关系既然公诸于众,那我就应该去给你捧一下场。我不太清楚比较适合跟你走哪一场宣传,你决定吧。”
“不用了。”他毫不犹豫地拒绝,电梯停下,门还没完全打开,隋尘就迫不及待地迈了出去。
“那怎么行,我们正在交往阿。”边说,杜言言不着痕迹的伸出手,亲昵挽住他的同时也绊住了他想拉开彼此距离的脚步。
隋尘扫了眼她的手,眼色一沉,便拉开她的手,边疏远的回道:“你的书快上市了,新书发布会够你忙的,我的电影就不劳你费心了。”
“礼尚往来嘛,我的新书发布会你当然也要出席。”她甜笑着,很不配合的收紧挽住他的手。
“我没空。”
“看来我需要提醒你一下。”说着,她微微侧过身,挨近他,“关于我们正在交往这件事,可不是我单方面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是你自愿配合的,该谈的条件我们之前也都谈好了。哦,你也不是不可以后悔啦,只是如果你让我下不了台,我就很难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大家都弄得很难看吧。”
“别得寸进尺。”他咬牙,用只有彼此听得清的声音低吼。
那般森冷的气息,说不害怕是假的,杜言言沉了沉气,尽力维持住笑容,“这可不能怪我,谁让她有那么多不干净的事。”
“是你一手导演的。”
“别无赖我哦。是,我是害她差点儿被迷奸,但我可没有让她去做第三者被别人包养。”
“那只是你的猜测。”
证据确凿,只差没有亲眼目睹了,他竟然还能替盛诞辩驳,杜言言不禁溢出冷笑,“你还真够信任她啊。”
——叮。
就在隋尘的情绪险些失控时,不远处突然传来的电梯声,多少让他拾回了些许冷静。
他沉住气默然不语,转身举步前,随意地抬眸瞥了眼电梯的方向。
他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瞥,抽空了他所有的思绪。
即使知道会遇见盛诞,即使他今天压根就是为了她而来的,可隋尘还是没有料到,会那么突然地遇见、会在最不该遇见的时候遇见。
他微启着唇,怔看着呆立在电梯里的女人,她看起来清瘦了很多,原先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如同被削尖了脸,衬得那双黑瞳愈发水灵逼人;之前还被她随意扎成马尾的长发被剪了,打薄的短发下那张过分苍白的脸看起来冷然又陌生。
“别盯着别人的男人看,走了。”
略带戏谑的话音突然响起,隋尘这才注意到站在她身旁的男人。
他很快就认出了那道声音,也即刻就响起了那句趾高气扬的“与你无关。”
原来是他。
杜言言拢起秀眉,目光由上至下的打量起眼前的人,那是一张挑剔不出缺点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略浅的黑瞳间沉淀着倨傲,黑色西装包裹着他颀长的身材,虽然保养得不错,但也能隐约窥探出他并不年轻,眉宇间蕴藏着岁月的痕迹,那种四十多岁的男人才会有的男人味,令人移不开目光,大权独掌的气场,是连成律都不及的。
在途经她的身边的时候,他稍稍放缓了脚步,夹带着不悦的话音从他好看的唇间飘出,“你不该惹这个女孩。”
他的口吻不像隋尘那样透着寒气,甚至还带着笑意,但仍是让杜言言不自觉的发颤。
自始至终,盛诞保持着沉默和疏远,尾随在他身后,穿过走道,笔直朝着办公区域走去。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用惯用的鸵鸟姿态埋头走路,而是面无表情地抬着头,视线始终直视着前方。目空一切。
是的,就是目空一切,隋尘甚至怀疑在她眼中自己是不是空气。因为那句。
别盯着别人的男人看”,她就真的听话到再也不多看他一眼。仿佛他压根就不存在般。
即使是与他擦身之际,她脚步的频率也没有任何变化。
鄢样没有丝毫情绪变化的不在乎,让隋尘觉得心惊。
几天而已,她到底去哪儿了,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判若两人?
他一直知道T台上盛诞会爆发出一傲气,恍若与生俱来的傲气。可是私下的她,向来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以至于隋尘已经习惯了被她尾随的滋味,而此刻。他却清楚感觉到了彼此间的距离,那种只能看着她背影的距离。
良久。直到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杜言言才率先回过神,她迅速拾回了平静,挑起朱唇讪笑,。呵,是沈非呢。他隐退了那么多年,连无孔不入的媒体都挖不到他的消息,现在竟然会陪一个新人来谈广告代言,真离奇了。你现在相信了吧,我早说过,她跟沈非的关系不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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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愿意替她掏钱接触代言合约,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所以,这个广告盛诞不会参与,我相信你一个人也能胜任。”
成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于隋尘而言却宛如平地一声雷,轰然炸开,令他措手不及。
很好,她真的有够决绝,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地斩断了和他之间所有可能的关联,只差没有挑明了说“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他有错在先他认了,那天见到她和戚玄的绯闻报道时,不该乱发脾气,不该在明知这场闹剧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下,错过提前向她解释的最佳时刻。
如果想要折磨煎熬他,他照单全收。
但若想要就此老死不相往来,抱歉,面谈!
眼看着隋尘闻言后猝然冲出他的办公室,成律完味地挑了挑眉,放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