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草丛里,传来颇有规律的蟋蟀鸣叫声,盛诞却依旧觉得这个夏夜静得窒息。
偶尔有流浪猫路过,竟然会让她有股同病相连的错觉。看着那只啃食着她吃剩面包的猫,她弯起嘴角苦笑,想到之前还奢望隋尘帮她带Hello Kitty回来。
呵,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呢。
盛诞啊盛诞,你怎么会那么蠢,明明见证过也听说过他对杜言言的爱,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希望?能继续在他身边又怎样?能一直做朋友又怎样?还不是像现在这样,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的人。
也许,他压根就忘了还有个人在等他。
也许,他只是出于客套才随口说让她回家等。
也许,她正在傻等的人始终只会等另一个女人。
“乖,回家吧。”她轻拍了下身旁的那只猫,蠕着唇,自言自语,似乎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听起来温暖些的问候。
说完后,盛诞站起身,掏出手机,本想给他留信息做个交代。
无奈,手机的最后一丝电偏巧在这一瞬耗尽,她迷信地把这归咎为天意。
这一次,即使感觉到斜对面的身后再次有车灯出现,盛诞也强迫自己不再回头,不再做个白痴,至少拾回点自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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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车的主人开得飞快,连转弯都没有刹车迹象,毫不掩饰自己的归心似箭。
直到突然有只猫冲出,他才下意识地踩出刺耳的急刹车,看着那只猫弓起身顿了片刻,迅速逃离,他松了口气,带笑的黑瞳往右微转,那只没有嘴的猫依旧牢牢黏附在他的车上,头摇得更欢了。
男人车上放这种东西,会不会粉嫩得太超过了?他没有多余心思去计较这个,倒是很期待那个女人在看见它时,会是什么反应。
收回神,他利落地将车驶入车库,倒车、熄火、下车、落锁,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却在自己家门前顿住了脚步。
这个像酒店一样的家,第一次让隋尘有了些许期待的感觉。
她会不会边嚷着“你回来啦”边兴奋地迎上来?
又或是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遥控器解闷,埋怨他这么晚才死回来?
所有猜测终结在了他打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黑暗,让隋尘微微一震。空气里弥漫着浓郁酒味,和他离开时一样……他扭开玄关的灯,目光滑过依旧躺在沙发上的戚玄,环顾着一屋子的空荡。
“小麋鹿?”他沉着气,压住最后一丝希望不让它轻易溜走,小心翼翼地低唤。
得到的回应是安静,静得他能清楚听见期待落空的声音。
隋尘略显费力地举步,踹了踹沙发上睡得香甜的戚玄,腾出空间后,将自己重重地埋入松软的皮质沙发里。
她是彻底无视了他的话,压根就没上来过吗?
还是等太久不耐烦了,所以先行离开?
种种疑虑哽压在他的喉口,不吐不快,他蓦地坐直身体,掏出手机,忽略了杜言言打来的那些未接来电,滑翻着电话簿寻找那头小麋鹿。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她竟然在擅自爽约之后还敢给他关机?
分明是个乖巧又听话的女生,什么时候起胆越长越大了?
他不信邪,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篡改了电话号码,还特意起身翻找戚玄的手机,想要核对下有没有错。
三十二通未接来电……这是戚玄手机屏幕上率先跃入隋尘眼中的画面。
他顺手按下查询键,眉头越皱越紧,盛诞、盛诞、盛诞……全是盛诞。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给戚玄那么多通电话,却连等不及要走都吝啬到不愿意挤时间给他?一个电话或是一条短信,有多难?
——她对我感觉也不坏吧?
戚玄醉倒前的呓语,再次在隋尘耳边响起。
也许他真的说对了……
据说会在夏天感冒的人都是笨蛋。
如此说来,这个世界有不少笨蛋,盛诞刚巧是其中之一。
想当年,她和陆依丝冒着倾盆大雨去上赛场看F1,回家后连个热水澡都懒得洗,换了衣服倒头就睡,都能安然无恙。
现在,不过是被溅了一身水又在原地傻坐了几个小时而已,竟然感冒了?
她仰了仰天头,试图想让鼻子里正在往下淌的粘稠液体回流。
因为脸上还带着刚化完的妆等待录影,所以她没办法大咧咧地用纸巾擤鼻涕,这滋味着实难受。
“咦,没有……真的没有……那本周刊再拿给我看看……”
制片人靠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不停翻阅着盛诞一早从报亭里席卷来的各种报纸和杂志。
她几乎把所有种类的娱乐报纸八卦周刊都买了。
边审视着手里那本杂志,她边毫不掩饰地重重松了口气。
就像制片人说的,没有,所谓的戚玄和曾欣的亲密照连个影都没有。
虽然这结果有点在她预料之中,但盛诞还是难掩兴奋。
“什么嘛,原来只是那家周刊摆噱头啊。”在第N次检阅了那本号称会刊登照片的周刊后,制片人彻底放心了,他可是连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咦,制片,哦怎么觉得你的口气好像透着失望。”盛诞半侧过身体,狐疑地皱眉。
“当然失望!我还想看看曾欣私底下尺度有多大呢!想到她的身材就激动,啧啧,真是让人血脉喷张啊!”
“……>皿<”
“不过没有也好,最多也就饱不了眼福,起码我的事业保住了,过几天的直播不用愁了。难怪阿森一早打电话给我,说是戚玄应该能尽快回归。哈,我估计IN的公关部现在开心惨了。”
……-_-|||是嘛,这才是前辈该有的严肃样子嘛。
“唉,也没有关于沈非的新闻呢,还想看看这次媒体能不能拍到他老婆呢。”
“……”拜托请把工作热忱持续下去好吗?人家老婆管你什么事啊!
“啊呀,啊呀呀,啊呀呀呀呀……”
突然,身后的制片人又激动地喊起来,惹得盛诞所有神经瞬间紧绷。
完了!该不会还有没处理干净的吧?!
“盛诞,这上面有你耶。”制片人开始认真地朗读起来,声情并茂,“俗话说小别胜新欢,然而对于刚回国的隋尘来说,这句话显然不合适。记者目击到盛诞在隋尘家楼下苦等数小时,迟迟不见隋尘归来,甚是凄凉……”
“……”凄凉你妹啊!
“噗!这照片还真是凄凉。这家的记者太会抓拍了,居然能把你被汽车溅水时狰狞痛苦萧瑟的神情拍得如此淋漓尽致。唉,怪不得你会感冒。”
盛诞没心情听制片人详细解释,她迅速抢过那本杂志,认真端详了起来。
-_-‖我呸!说什么狰狞痛苦萧瑟,直接说丑得让人难以形容就好了啊!
“盛诞,你简直就是块宝呀。好,决定了,今天节目上你就表演下昨晚的凄凉吧。”
“制片……”大家熟归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嗯,你可以借这个平台向大家解释你昨晚到底在那干吗,多好。”
“制片……”那种工作平台,还是不要涉及私事比较好,何况还是那么丢脸的私事。
她的抗辩被口袋里突然震起来的手机打断。
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袭来,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以前只要是隋尘接近,不详感就会唤醒。
带着浅薄的侥幸,盛诞掏出手机看了眼。
然后,绝望了,果然……
——谁允许你自己回家的?!
发件人:隋尘。
为什么不能自己回家?为什么要待在他家楼下傻等?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狼狈?她是欠他了还是怎样?这种问题怎么还好意思问出口啊!
“我就是不要等!不要知道你昨晚约会有多愉快,不要看你回家时被滋润到春风满面的样子,不要再做那个无私倾听你恋爱心情的白痴!”
这样理直气壮的话,盛诞的指尖偏偏不能流畅打出,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声抗议,死憋着不去理他。
片刻后,手机又一次震开。
随着颇有规律的振动频率,盛诞的神经也一寸寸紧绷。
她像触了电般,慌忙地乱按一通,果断拒接了他打来的电话。
“隋尘打来的?”制片人大胆猜测。
盛诞无言以对。她的表情看起来真的那么明显、那么好猜?
“又打来了又打来了,我看你还是处理一下吧。虽然让你那么凄凉地等了好几个小时是不太对,不过也还是得听下他的解释嘛,我可是从没见过隋尘这样锲而不舍地找一个女人哦。”
盛诞翻了翻白眼,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无奈。
制片大叔,这也叫锲而不舍?太侮辱中国成语了!那他对杜言言该怎么形容?
她深吸了口气打量手机,这一次不是来电,而是稍显含蓄的短信,内容简短有力。
——接电话。
他没有说不接会有什么下场,可是盛诞几乎可以想象,以他强大的报复心来说,应该不会好过。
她哭丧着脸踌躇许久,恨自己没用,为什么分明有生气的理由却不敢放纵?
算了,没用就没用吧!她认输了,屏着息,斟酌着每一个用词甚至是标点符号,按出了一条短信。
——我要准备录影,不方便耶,不有什么事吗?^_^
盛诞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按下发送键。
关于昨晚的事,她只字未提,因为思来想去,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立场去计较。
很久,她等了很久,久到以为隋尘不会再回短信了,他突然就回了。
——没事。
两个在简单不过的字,似乎他只是工作间隙无聊了,所以才逗逗她。
可是她呢?
浓重的失落感一瞬间汹涌而来,几乎将她吞没。盛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要保持距离,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吗?为什么在他如自己所愿后,反而像是喉间扎着根鱼骨头,吐不出吞不下,刺得生疼。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犯贱?
盛诞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完成录影的。
她比平常更卖力的铺梗搞笑,借着摄影棚的热闹明亮,掩盖自己的杂乱心情。
当制片人笑着说“很好”时,她甚至还在恍惚,本能地和工作人员道完谢后,她像抹游魂般地飘到后台。
她本能朝着自己的座位挪动,一道鸠占鹊巢的身影闯入眼帘。
“咦?咦……咦……”盛诞的错愕不经修饰,脱口而出。
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她连声音都找不回了,干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瞪着眼前的人。
隋尘?他为什么会在这?
要录节目吗?不太可能吧,都那么晚了,所有节目都录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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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这是个隋尘没有想过的问题。
遵循本能的行为举止是不需要理由的。
如果一定要个理由,似乎也只是想看着她问一句,“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
“哈?”这个开场白……=_=好无聊。
一定要一见面就抛出那么让人难回答的问题,把场面搞僵吗?真是个冷场王!
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怨念和尴尬,紧绷着唇线,得不到令人满意的答案,就打算永远这样僵持下去。
盛诞嘴角微微一动,妥协了,“就……工作嘛,不太方便。”
工作?隋尘眉梢一挑,真是个烂透了的借口。
就算是想要搪塞,也粉饰得冠冕堂皇些。他们是同行,她会不会因为准备录影而没办法接电话,他很清楚。
隋尘黑眸一沉,打量起她今天的造型。
深蓝丝带系出极具垂坠感的蝴蝶结,在脑后固定住盘成一个圈的发尾。凝灰色的彩片覆盖住她的瞳孔,他不清楚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偏淡的虹膜让她的眼瞳散着幽光,看起来迷离又性感。
他探出手,戳了戳她头上的白色蕾丝帽兜。
“这个发型还不错吧。”是她自己设计的呢。
“……”
隋尘没有搭理她,目光像镜头般慢慢往下移,游走过她细长的脖颈,那里围着圈蕾丝项链;再往下是低胸女仆装,干净的黑白色调,衣服边缘是有些梦幻的蕾丝绲边,还煞有介事地在腰间系了个围兜,漂亮的窄腰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过短的裙摆让他皱了皱眉,沉着气,扳过她的身体一……果然,还他妈是露背的!
“你有没有穿安全裤?”他的声音很沉,喉头微微一动,视线划过她那双被过膝长袜包裹出的修长双腿。
“呃……有、有啊。”这么短的裙子,不穿安全裤会露底吧。
“那又是露背又是拼命挤事业线是什么意思?”他定睛锁住他若隐若现的事业线。
“……”盛诞领悟不到他眼神中更深沉的意思,更体会不来那种属于男性本能的气息,她困惑垂眸看了眼,没察觉任何不对劲,女仆装不都是这样的么,“有什么问题吗?”
他特地跑来就是为了挑剔她的服装?
“有伤风化。”
她没听错吧?有伤风化?他居然学会讲笑话了!
拜托,那像“维多利亚的秘密”那种内衣秀上的模特,应该用什么形容词?
“隋尘!你在批评我的品位!”刚巧路过的制片人听不下去了。
“我从来就没夸过你的品位。”隋尘头也不回,黑瞳依旧凝视着盛诞。
“讨厌,你就不能偶尔夸奖我一次嘛。”
天哪,撒娇……一个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在撒娇……盛诞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吞了吞口水,鬼鬼祟祟地抓起包包,脚步慢慢地朝着门边挪。
“你把她包严实点,我就夸你。”
隋尘!你不如直接让我去扮木乃伊!
“你要去哪儿?”
盛诞刚靠近门边,打算躲去厕所换好衣服就开溜,成功在即,隋尘突然从和制片人无聊的拌嘴中抽离,凉凉的视线“咻”地射向她。
“回、回家啊。”她顿了顿,鼓足勇气回到。
“你打算就这样撂下我回家?”他在拥挤车河里游了一个多小时跑来这边,就是为了跟她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目送她回家?
“不然咧?”这一次,她理直气壮地反问。
“晚上有活动,陪我去。”隋尘无视了周围那堆打探八卦的好奇目光,挨近她。
发号施令般的口吻让盛诞很不爽。
他有活动关她什么事,缺人陪就找杜言言啊。
当然了,这种掺杂着明显酸意的话她不会笨到讲出口,“我录了一整天节目,很累,明天一早还有个MV要试镜,森哥嘱咐我今天要早点睡……”
“是戚玄。今晚约我的人是戚玄,说是订了包厢,要庆祝今天的风平浪静。他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你,你都没接,所以让我来接你过去。”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推脱。
“唉?”盛诞将信将疑地从包里掏出手机。
果然,有很多通戚玄的未接来电。
是她自作多情了,还以为隋尘是为了昨晚的事刻意来找她的。
现在看来,人家一派自然,完全没把那些琐碎小事放在心上。
她笑了笑,也不再扭捏了,“那你等我下,我去换衣服。”
“……”人是拐到手了,可隋尘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他的邀约她百般推脱,搬出戚玄后,她可以想不想就答应,还笑得那么灿烂又刺眼。
这算什么意思?!
盛诞知道隋尘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她不敢让他等太久,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后,他们就这样彼此沉默着朝停车场走。
隋尘是个话不多的人,这一点她早知道,只是以往相处时,她从来不觉得找话题有多累。
也许因为现在她的某些心态在悄然转变,竟然连没话找话都需要先在脑中过滤筛选。
“你有开车来哦?”几经折腾,她才好不容易憋出了话。
T_T好蠢的问题。
“……不然呢?”难道他应该从郊区片场走到位于市中心的电视台?
“呃,我的意思是,你们庆功都会喝很多酒,酒驾会很危险呢。”
好烂的话题,他却笑了,“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我是在担心我自己,我死不要紧,别拉着我陪葬!”她口无遮拦地掩饰。
隋尘收敛笑意,边替她拉开车门,边扫去一道白眼,“我有说过结束后会送你回家么?”
“>皿<……”这话太有杀伤力了,她根本是在自取其辱、自作多情。
她想要挖个洞把自己活埋掉的羞愤心情,在钻进隋尘的车内后,宣告结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从盛诞唇间溢出的尖叫声,足以划破整个停车场的宁静。
“怎么了?”隋尘蹙眉,担忧地询问。
尖叫似乎已经难以诠释出她的激动了,盛诞索性紧攥住他的手,指着他的车前,结巴了半天,总算能说出句完整的话,“这个这个!限量版耶,我托了好多人都收集不到,你从哪搞来的?”
顺着她的视线,他才想起那只被自己黏在车前的Hello Kitty,不禁莞尔。
果然,她看到这只没嘴猫的样子,的确没有让他先前的期待落空。
“你一个大男人车里放这个很奇怪耶,卖给我吧,多少钱都无所谓……”兴奋归兴奋,盛诞的理智还是略胜一筹,“呃,分期付款行不行?”
“不卖。”他刻意放缓语速,一字一顿地吐出,看她垮下脸,他的笑容却加深。
盛诞没有再坚持,因为这密闭车厢里弥漫着浓郁香气,填满了她的鼻息,也残忍地提醒了她。收拾了心情,她转过身,义愤填膺,“隋尘,你很过分耶。上次让你帮忙买的时候,还嫌弃它是只没有嘴的猫,结果自己偷偷跑去买来哄杜言言。买就买嘛,你顺便帮我捎上一份啊,重色轻友。”
“她只对名牌感兴趣。”真够笨的,他习惯性地倾身帮她扣好安全带,又不懂该怎么把话讲明白,只好绕着弯子。
“Hello Kitty也算是名牌啊。”
“……”麋鹿小姐!这不是重点,好么?
“不然你告诉我在哪儿淘到它的,我找朋友帮忙去看看……”
“这就是买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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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就算是个个性再内敛的人,都有可能会被盛诞逼疯。
在吼完这句话后,隋尘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尴尬,他低咳了声,抬了抬眼眸。
跃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张表情难以形容的脸,她的笑容依旧停留在嘴角,只是僵了,傻乎乎地对着他不停眨眼,仿佛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消化他的话。
他哭笑不得地叹了声,有些事一旦说开,也没什么好介意了,索性再好心的为她重复变好了,“碰巧看到,就帮你买了。”
“……那为什么要年在你车上啊!”盛诞算是反应过来了,只是依然抓不住重点。
“你有车吗?”
她摇头。
“那放我车上有什么问题吗?反正这也是你最常坐的车。”
“对哦,那等我买车了再把它挪过去好了。现在就暂时麻烦你好好照顾它咯。”说着,她凑上前,爱不释手地逗弄着那只一身粉的猫。
规划得还真好!隋尘继续保持着微笑,“如果需要,我的车可以借你开。”
“我没这个需要啊。”他还真大方,送Hello Kitty还附带免费租车服务?
“那也不必买车了。”
“现在哪里有那个闲钱买车啊。拜托,我很拮据好不好,昨晚回家和出租车司机谈了很久的价……”盛诞总是很难一心两用,忙着疼爱她的礼物,就忘了之前想要买车的原因,更忘了哪些话是个雷区不该踩,等意识到止住话音的时候,为时已晚。
欣赏她的尴尬,隋尘很从善如流的顺着她的话问道,“可以解释下为什么不告而别么?”
“手机没电了。”
“我家有笔也有纸,写张便条不需要用电。”
“你没有给我钥匙和密码,我进不去。”
她的声音听起来无波无澜,仿佛那只是一出无伤大雅的小插曲,却是在隋尘心里激起了一阵涟漪。喉间发哽的感觉又一次袭来,他被堵得难受,转眸瞪她,“你宁愿给戚玄打三十多通电话,都不愿打给我要密码?”
“我怕给你添麻烦。”凶什么凶哇,以为她不想打吗?有前车之鉴,她是怕他和杜言言又刚巧进行到箭在弦上的时刻啊。
“就不怕给戚玄添麻烦?”
“呃……”还真没想过耶,似乎和戚玄已经熟到无所谓这些了,就算是真添了麻烦,都不会觉得过意不去,他给她带来的麻烦也不少啊。
她对朋友过分坦荡的想法,反而让隋尘悟出了另一层意思,“你是不是喜欢戚玄。”
“哈?”-_-|||是什么激发出他这种灵感的。
“哈?”这是什么见鬼的回答,“放心,我不会笑你,很正常,患难见真情嘛。”
“……”见鬼吧!
“别自卑。虽然你没脑又没胸,长相普通,气质也没有太出众,女人味又有点欠缺,说不定戚玄就好这一口,臭味相投嘛。”
“……”这是叫人不要自卑是该说的话么?字字句句戳着她的心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