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太介意他和曾欣的事,男人有点过去式才更有味道,那至少证明他很专一,这么多年也就这一个女人没有其他绯闻缠身,很好啊。”他坚持认为这是在帮戚玄说好话。
只可惜这话在盛诞听来总觉得很不对劲。
由过去式才更有味道,这么多年也就一个女人,没有其他绯闻缠身……他确定不是再说他自己?
“哦,你不用太把我们之间的交易放在心上,去找他啊,求交往啊,我不介意,到时候最多告诉媒体我们分手了。有种你们俩就结婚,我会大方送上祝福……”
盛诞顿悟了,还以为他良心发现特意为她带了礼物,感动只在她心底停留了片刻就演变成了讽刺。
原来那根本是从此分道扬镳、形同陌路的纪念礼物!
她努力挤出微笑,打断了他,“我知道了。”
“……什么?”他一愣。
“我会认真考虑前辈的建议。”她说完立刻别过头背对着他看向窗外,生怕挂在脸上的笑容随时都会垮台。
她显然是完全分不出心思去留意隋尘反常的多话以及各种用词的不当。
她只顾着逐句抠字眼,榨取着他那些话背后的意思,品尝到了一丝难以下咽的苦涩。
是有多讨厌她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摆脱掉。
他可以看不懂她的心思,可以不接受她一厢情愿的喜欢,却不能怕她打扰纠缠就不惜生拉硬套地把她往戚玄怀里塞。
“不用考虑得太认真……”良久,隋尘才飘出一句话,尽管有些亡羊补牢。
“总是要考虑下的。”盛诞半抿着唇,用很轻的声音咕哝。
即使是找个人谈一场恋爱,那也是大事啊。他就为了想让她尽快消失,连认真考虑的时间都吝啬给她吗?
盛诞是个不太会发脾气的人,她唯一擅长的宣泄方法就是冷暴力。
就连向来习惯冷漠示人的隋尘,都看不下去她那种近乎自虐的冷。
他默默聆听着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在推开戚玄订的包厢门时,忍无可忍了,猛地转过身,“跟我说话。”
“……”她别过头,打定了主意将沉默进行到底。
“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他深呼吸,第一次体会无奈和无助交汇在一起的感受。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发脾气,应该谢谢他才对吧,百忙之中他还不忘为她的幸福谋划。
气氛正僵持,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迎面走出的是戚玄。
他没料到会刚巧撞上隋尘和盛诞,愣了下,很快又回过神,把握在手里的手机随身塞进了口袋里,“来了啊,刚打算出来打电话给你们呢。”
“……”
“……”
这两人突然玩起默契了,很一致地回应给戚玄一片沉默。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从虚掩的门缝中流泻出,将这份静谧对比得愈发诡异。
戚玄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目光在他们之间徘徊了阵,试探性地问,“你们在吵架?”
“没有!谁有空跟这种脑袋被门夹的女人吵架!”隋尘的反应很大,撂完话后,故意目不斜视,径直朝着包厢里走。
“你给他灌火药了?”戚玄把询问目标转向了盛诞。
她咬唇收回瞪着那道森冷背影的视线,气呼呼地鼓着腮,终于说话了,“没有!火药也是要钱的,谁要在这种脑袋被门夹的男人身上浪费钱!”
我勒个去,果然是吵架了。
得出结论后,戚玄犹豫了下,决定暂时把这事搁一边,先把和盛诞之间的账算清楚。
于是,他抬起手,照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拍去。
“吼!很痛耶,干吗打我啊!”是嫌她还不够倒霉吗?
“谁让你不接我电话,下次再敢不接,见你一次打一次。”
“……你要不要搞得好像黑社会大哥一样啊,江湖气好重哦。”真实的,好歹是偶像明星,也该有点偶像包袱把。
“对你这种死没良心的就该这样。你说说你对得起我吗?人家知道我没事,好歹都会打个电话来恭喜问候,这一整天我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就没有一通是你打来的。我没事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不替我开心吗?你其实跟我有心结是不是?”
“你很爱计较耶。”到底是谁没良心啊,那些人除了会恭喜问候还会怎样哦?他最煎熬的那几天是谁陪他的哦?是谁掏私房钱照顾他三餐哦?
“好啦,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戚玄掐了掐她的脸,不逗她了,“过来,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盛诞在他的拉扯下走进了包厢,瞥了眼正被谢淼拉着闲聊的隋尘,碰上他一贯的冷眼后,她憋着气别过头。
向来不太擅长交际的她,在这满屋的陌生人面前就觉得无所适从,只好紧跟着戚玄。
X.0.X.0. 031
眼前灯光迷眩,烟雾凫绕,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身影借着庆祝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热闹着。
从以前开始,这样的聚会隋尘就很少会刻意去融入。
他没有考虑过这样会不会扫别人的兴,可是今天,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很刺眼。
“唉,我听说你哥回来了?”
身旁沙发往下一陷,谢淼的话随之传来。
“嗯。”隋尘不想说话,懒懒地应了声,视线始终定定地落在某处。
“啧啧,怪不得要借酒烧愁了。”说着,他很体贴地替好友把刚喝空的酒杯注满。
“嗯。”他继续心不在焉地低哼。
眼看着他手中的杯子转眼又空了,谢淼皱眉,“我拜托你喝慢点不好不。喏,我先说清楚哦,就算你喝醉了,也别指望我会把杜言言叫来,我宁愿牺牲自己辛苦点把你扛回家,反正今天屈默也在。”
“嗯。”
又是“嗯”?他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啊。
谢淼后知后觉地醒悟了,他歪过头,抬起手在隋尘面前晃了晃,没反应。
“喂!”索性又推搡了他一下,还是没反应。
他困惑地顺着隋尘的视线看去,那是包厢角落的小吧台,有戚玄还有平时和他来往比较密切的几个艺人,当然还有盛诞。
也不知道戚玄说了什么,忽地那头就爆出阵阵笑声,其嚣闹程度足可盖过房间里的音乐声。又当然了,笑得最夸张的就属盛诞了,她几乎笑得直不起身,撑靠在戚玄身上,还不停跺脚。
这画面……在扫一眼身旁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隋尘……谢淼恍然大悟了。
原来压根就跟杜言言扯不上关系?
谢淼顿时像打了鸡血办激动了,本还打算阻止隋尘喝闷酒,现在他索性发下手中的扎壶,兑过绿茶的酒喝起来不给力,换成纯酒才更有好戏可看,“唉,别说兄弟不疼你,想喝就喝吧,多喝点。”
“……”虽然感觉到他的转变很蹊跷,但隋尘没有多想,很听话地一口灌下他刚帮忙倒上的纯酒。
“啧啧,小麋鹿和戚玄看起来还挺般配的。”谢淼惬意地把背靠向沙发,状似无意地说了句,眼见隋尘的脸部线条愈发绷紧,他更来劲了,“说起来,前几天你让我去小麋鹿家替他们解围时,我就觉得这两个人不对劲了。麋鹿来开门的时候,脸红得就像个番茄,哎呀,真该拍下来给你看看,你绝对没见过她那么害羞的样子。”
“会吗?她在我面前常会害羞。”
……拜托,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吗?谢淼翻了翻白眼,忍着亢奋情绪,继续火上浇油,“那是不同的好吗?人家在你面前害羞,纯粹因为你是前辈,会觉得不好意思很正常啊。”
“戚玄也是她前辈。”
“发展出噶宁德前辈就不一样了。唉,你想想,那天晚上孤男寡女,戚玄刚好又是最脆弱继续温暖怀抱抚慰,一定会干柴烈火啦。”
“……是吗?那恭喜。怎样,关我什么事吗?”
哎呦,开始语无伦次了。谢淼更加卖力了,“怎么不关你事,当然跟你有关。我看你还是干脆去告诉媒体,就说你和麋鹿分手了,别让人家小两口爱得那么偷偷摸摸了,你这种占着茅坑又不拉屎的行为,很龌龊啊,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多好一姑娘,大好青春,你怎么忍心让人家为你和杜言言的畸形爱陪葬?”
谢淼的话音越来越轻,到最后他索性安分地闭嘴了,因为他成功达到目的了。
身旁那个多年来在人前始终维持淡定的男人,不淡定了。
隋尘蓦地站起身,过大的动作让酒的后劲也一并苏醒,他皱眉轻甩了下头,撑着墙站稳后,举步朝着不远处走去,目标明确。
就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停在了盛诞身后,猝然抬手环住她的纤腰,把那个小的前俯后仰的女人老进怀里。
事实证明,隋尘果然是个冷场王。
他的突然造访,让先前气氛和乐的小吧台顿时陷入静默,甚至连整个包厢都明显比刚才安静了许多。
盛诞全身僵直,感受着那股热烫体温从自己脊背氤氲开,她不敢有任何动作。
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和隋尘认识至今,在没有任何巧合发生的状况下,有过的最亲密接触了。他就这样从背后拥着她,坚实的胸膛牢牢地紧贴住她。
只是……记录这东西是随时有可能会在一天之内不断被刷新的。
贴背拥抱算什么,隋尘用实际行动中证明,他的尺度完全可以无下限。
他侧过身,横插在她和戚玄之间,修长指尖插入她的发丝,顺势紧扣住她的头,稍一施力,蛮横地把她拉近,唇瓣贴在她的耳边,低喃:“我醉了,陪我回家。”
盛诞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她只觉得在偏低的空调温度下居然还在不停冒汗,手心、背脊、脖颈,只在一瞬间,就被一层薄汗裹覆。她呆若木鸡,任由自己被他禁锢在怀里,给不出回应也忘记了推逃。
“各位各位,不好意思啊,这家伙醉了,他一醉就会习惯性地发骚。我和屈默送他们回去,免得一会儿扫兴,你们玩得尽兴点。”兴冲冲赶来欣赏好戏的谢淼,及时地替他们打了圆场,顺势朝着屈默使了个眼色。
那头的屈默愣了愣,显然是没会意,眼见谢淼抓起盛诞往外走,他才后知后觉地赶紧上前扶住隋尘。
见状,戚玄回过神追到了包厢外,“你们先把他送回去吧。等结束了,我来送盛诞。”
“别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俩在向媒体放烟雾弹。里头那么多人,要是看见盛诞连隋尘醉了都不管,明天传出去,他们两个都有麻烦。”谢淼觉得自己这个理由编纂得太无懈可击了。
戚玄犹豫了下,“那我陪你们一块送……”
“不、不用了,你今天是主角呢,就这样走了不太好。进去玩吧,我没关系,三水哥他们会送我的。”这次还没等谢淼开口,盛诞倒是抢先。
虽然跟戚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可是要他丢下里头那一众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也好,到家了给我电话。”戚玄妥协了。
“知道了啦,我很像妈妈耶,超罗嗦的。”她笑着埋怨。
倒是那头的谢淼差点就晃神了,难得见到那么配合往虎口里钻的羊,他没办法不怔忡。
唉,看来他刚才刺激隋尘的那些话也不全是胡扯,至少有句说对了。
多好一姑娘啊,大好青春,的确不该为隋尘和杜言言的畸形爱陪葬……她简直就是为了把隋尘救出火坑而来的!
一直到坐在了屈默的车上,盛诞脑中都还是一片混乱。
她无法克制的想着他的拥抱、想着他那张在她耳廓停留过的唇、想着他灼烫的气息,这些念头占据了她整个思维,甚至让她忘了还在和隋尘冷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意念太过强烈,刚才分明醉的连路都走不稳的隋尘,一上车后,就突然伸手,再次把她拉进怀里,还不忘用力把她的脑袋按在他胸前。
“喂、喂喂!”不同于刚才的震惊,这一次盛诞只错愕了片刻,就回过神,尝试着挣开他。男女力量悬殊,让她的所有力气都化作徒劳,她改为用嘴抗议,“放手啦!你是不是想把我闷死!”
他用力的按压动作已经让她够呛了,在加上扑鼻气味里那股独属于他的气息,盛诞的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她觉得再这么下去就真的离窒息不远了。
“你同意休战我就放。”他薄唇动了动,抓紧机会谈条件。
“好啦好啦,休战。”盛诞很快就弃械投降。
“以后都不准玩冷战。”
“我尽量……”感觉到他的手又是一紧,她无语凝噎,“不玩不玩了。”
“乖。”
“……”乖你妹啊!你倒是松手啊!
尽管所有要求都被满足,可是更让隋尘满足的是怀里有她的真实感。
他上瘾了,只稍稍放轻了手上的力道,便于她呼吸,却并不打算让她离开。
“三水哥,比帮我把他的手抓开好不好?”她无奈了,挥着手向副驾驶座上的谢淼求救。
“你就从了他吧。”谢淼语重心长地转过头,很聪明地意识到,对付盛诞必须得用骗的,“唉,老实跟你说吧。杜言言去日本找他的事,记者收到风声了,最近又有媒体试图想要旧事重提。刚好这家夜店附近经常有记者蹲守,你就当是再帮他一次,如果被记者拍到你们这么亲密,那以后一定不会再有人揪着他和杜言言不放了。”
“那我的清白谁负责啊,我以后还要嫁人……唔!”>皿<见鬼的,他干吗又突然加重手上的力道啊.
“我也知道这样让你很为难,可是只有你能帮他啊。隋尘平时那么把你当朋友,就算把工作档期延后,也要帮你训练;就算是人在日本,还不忘指使我和屈默过来帮你解围。你就看在这些事的面子上,委屈下吧。将来等你想嫁人了,三水哥帮你介绍好男人。”
“……”话都让他说了,还说得她满腹愧疚,好像不帮这个忙就是恩将仇报。盛诞撇了撇嘴,认命地不再挣扎了,可是有些事还是得问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醉啊?”
“应该是吧。”这个问题,其实连谢淼都答不上来,刚才在包厢里看起来是还挺正常,或许隋尘本来是打算装醉把这女人拐走,可惜洋酒的后劲还真就上来了。
嗯,只能说醉了也好,通常他只有喝醉的时候才比较……呃,算是比较真性情吧。
“为什么连醉了都不忘演戏啊?”这人到底是有爱演。
“哦,本能本能……”
本能?盛诞微微扬起头,从她的视线看去,刚好是他弧度精致的下颚。
他闭着眼,呼吸均匀,靠在车窗上,像是睡着了,只是那双手仍旧是紧扣着她不放。
还真是很本能呢。
这么本能地顺着一个女人的意思,竭尽所能隐瞒关系,爱得偷偷摸摸也丝毫不觉委屈;这么本能地保护一个女人,即使对方心里还住着别人,爱到伤自尊都不放手。
盛诞闭上泛着酸涩的眼睛,轻吐出一口气,放任自己溺毙在他怀里。
对于他的本能,她有些生气,又有些……想要就这样紧贴着他的胸,钻入他的心底。
X.0.X.0. 032
屈默的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就在离它先前的停车位不远的地方,一辆黑色商务车的车窗慢慢关上。
车后座的男人收回目光,沉默半晌,看相偎在身旁的杜言言,“她是谁?”
“一个小模特。”倒是杜言言,目光依旧紧锁住那辆车离开的方向。
“最近和隋尘传绯闻的那个?”
“嗯。”她点头。
“人怎么样?”成律问得很刻板,就像个家长般。
杜言言掩饰住神情中呼之欲出的不屑,佯装出一脸担忧,“我听圈内的朋友说,她为了抢代言宁愿被厂商潜规则,我担心她接近隋尘的目的只是为了想要红。”
闻言,成律挑了挑眉,对于杜言言的话,他没有流泻出太多情绪,“他那么挑食,能让他动心的女人不会太差。”
“隋尘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女人!”
她条件反射般的低喊,让成律好笑地反问:“你看起来很激动。”
“我……我……”她支吾着,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很快,她又重拾冷静,“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照实说。”
“其实之前隋尘有说过喜欢我,当时我很震惊,可能说了些伤害他的话。我告诉他,我只是应为很爱你,所以爱屋及乌地把他当做亲弟弟那样照顾,还劝他好好找个女朋友,别再对我有那种悖伦常的想法,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他。”说着,她自责地垂眸,“没多久他和那个小模特就闹出绯闻,有段时间几乎天天上头版。我怕……他只是为了气我,才故意这样。”
“我知道了。”漫长的故事只换来成律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这完全出乎了杜言言的意料,也彻底与她的目的背道而驰了,“成律,我知道你答应他再也不会插手管他的是,可是这次不同,娱乐圈的女人不是好惹的,我怕他会玩出火。”
“我知道了。”
仍旧是这四个字,连口吻都如出一撤,不温不火。
杜言言意识到她不能再说下去,会玩火自焚。
盛诞后知后觉地开始怀疑起一个问题……她是不是被整了?
“哎呀,我突然接到电话,我和屈默还有工作要做,没办法照顾他了。小麋鹿,隋尘就拜托你了。”
才刚把隋尘扶到家门口,谢淼就冷不丁地大叫。
“有么?”屈默迷惘地看向他,认真回想了许久,记不起有任何未完成的工作。
“有,当然有。”
谢淼的眼睛宛如抽筋了般不停地眨着,眨完左眼换右眼,如此反复,屈默总算愿意配合,“那就有吧。”
……-_-‖
什么叫“那就有吧”,要玩这种莫名奇妙的游戏,也敬业点吧。
怎么着也该事先串通下,至少不要让她看出那么明显的破绽啊。
说什么突然接到电话,好歹也意思意思掏出手机讲两句吧。
怎样,是彻底把她当傻子吗?!
“喂、喂喂喂!”等盛诞默默在心里发泄完不满,回神后,发现谢淼和屈默已经回到了电梯里,还微笑着朝着她挥手道别。
她想冲上前按电梯键,不让那两个人有开溜的机会,可是彻底把重量压在她身上的隋尘导致她寸步难行。
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她无能为力的看着电梯门关上,旁边显示屏上的数字一层层地下降。
“过分,太过分了,帮忙把人扶进去能耽误你们多久的时间啊!怎么也该送我去拦车吧,外面在下雨耶,我没带伞啊!诅咒你们被困在电梯里!诅咒你们回去的时候一路被红灯卡死!诅咒你们以后天天有做不完的工作……你不要乱动,这样我没办法开门啦。”骂着骂着,她的全部精力又一次集中到了隋尘身上。
握着从他身上搜出的钥匙戳了半天,总算进入了它应该有的轨道。
好不容易打开门,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把隋尘往里拽。
“你能不能配合点哇,不要一直往我身上压啦!走开啦,我还要关门……”
“让那个脑袋被门夹的女人关。”
“……”他是真的醉了吗?骂他的时候口齿怎么就能这么清晰。盛诞欲哭无泪,紧磕着牙关迸出话,“我就是那个脑袋被门夹的女人!真是够了,我知道自己很笨,不需要你这样一遍遍的提醒!”
反正他醉了,那就趁势把憋了大半晚的烦闷发泄出来吧。
盛诞闭着眼吼得畅快淋漓,可当睁开双眼时,高涨的气焰瞬间萎靡。
X.0.X.0. 033
凭什么认输退让就此打住的那个人是她?
-_-|||就凭隋尘睡着了。
喵了个咪的,她煞有介事像个傻子一样做了那么久的思想斗争,情绪跌宕起伏地挣扎纠结,好不容易做出决定,心一横,豁出去,双腿紧紧圈住他的窄腰,准备毫无保留地交出自己时……他丫的睡着了!
“吼……”盛诞衣衫凌乱,一身激情过后才会有痕迹,叉腰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睡得无比香甜的男人,深吐出充满怨气的叹息。
她没有在期待原本即将会发生的事,真的没有!
生气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似乎又被他耍了!
隋尘说得很对,她就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热能感应的自动门,来来回回被夹了无数次。
越想她就越气自己的可笑行径,只想赶紧毁灭证据,把自己拾掇干净,离开这鬼地方,自欺欺人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反正这房间里只有她和一个睡醒之后可能什么都不记得的男人,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说了算。
这已经是盛诞仅剩的微不足道的愿望了,残忍的命运之手连这都不愿意满足她。
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好,把床上的男人安置妥当,门外突然传来了钥匙声。
叮叮当当的,在一片寂静中,听起来真是该死的刺耳。
她呆若木鸡地立在客厅,门被打开后进来的会是谁,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答案。
尽管如此,在看见熟门熟路拧开玄关的灯、打开鞋柜、换上拖鞋的杜言言后,盛诞还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