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五人乍见她如此奇异而没有套数的招数,立时呆滞,手中刀势转慢。素闻燕陌为极致高手,想不到这女子出手如此冷酷与邪恶,一招就要了四个同僚的命,即使团主在场也会为此感到不可思议的,由此可见他们心中的震惊有多么强烈。
就在五人分神之际,胭脂长剑利落一挑,五人中便有三人落刀,另外两人手中的刀刚递到一半,双手已不听使唤地抖起来。
“自作孽不可活!”胭脂抛话的同时,剑走偏锋,已然分别点住了五人的气海穴,散尽了他们体内真气。五人当下像棉花包似地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哎哟哎哟’地不住呻吟,睁大的眼睛不甘心又不得不服气地落在胭脂身上,不明她的身份。
眼下虽解决了这十个,可他们的同党还在附近,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走为上策比较好!胭脂谋划着,转身一看,顿时为眼前景象感到张口结舌,实在无话可说。
燕陌正惬意地捧着一只大陶碗,就着碗沿大口大口地喝粥,时不时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动作哪还有当初身为雾烈七皇子的皇家风范?简直就像讨饭的叫花子一样,又活像刚放出来的牢犯,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殿下。”胭脂扯动僵化的嘴角,试探性地叫。哪知燕陌沉浸在痛吃痛喝中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只好将声音提高了些,又叫了一遍:“殿下。”
燕陌满足地舔着陶碗里剩下的汁,听她叫唤,遂抬起半掩在碗里的脸,看着面前的胭脂,心想他才喝完一碗粥,本来还打算再喝两碗,结果一看她已经把九个人都收拾了,这也太快了点儿。于是他挠挠脖子根儿,为难地道:“你太快了,总该预留一点喝粥的时间给我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喝粥,普天之下,怕是再没有第二人了!胭脂小声嘀咕了一下,然后正色道:“殿下,请马上离开。他们的同党就快到了。”
“好,就来!”燕陌眼珠一转,眼下土地庙是肯定不能呆了,一会黑衣杀手的同党一齐杀来,这里肯定变作一片废墟。虽是如此,他仍恋恋不舍地从锅里又舀了半碗粥,边喝边叹:“人间美味呀!可惜没有时间喝…”在逍遥台上饿了好几天,这会子粥一下肚,整个人就踏实了,心情别提多舒畅。
胭脂见他也算配合,心想这一回他应该不会再拒绝跟她回城之事了,放心地走在了前面,经过被废了武功的五名杀手时,以剑划开了他们的衣袖,只见其臂膀之上都有一只展翅欲飞的鹰形刺青,脸色一变,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马匹。
“等一下。”走在她身后的燕陌像想起了什么,又跑回了庙门,用力掏开了火堆,取出一只椭圆泥包来,小心地用衣衫前襟兜了起来,然后才跑向胭脂。“走吧!”
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后,胭脂沉默着牵起了马的缰绳。“请殿下上马吧!”
“那你呢?”燕陌努努嘴,端着粥的手朝她晃了一晃。
“请殿下上马吧!我不会落下的。”胭脂拍拍马背,请他上马。老实说,他一手端着粥碗,一手牵着衣襟的样子挺搞笑的。“你能不能不要再拿着你的粥碗?”
“哦,那你等我喝完这半碗。在逍遥台上饿了好几天,一身力气都没有了,刚熬好粥,杀手就来了。”燕陌会意地说完,也不怕烫就稀哩哗啦地将粥喝进肚去,一甩手便扔了陶碗,得意地抱着衣襟里的热乎乎的叫化鸡,跨上马蹬,坐在骑具上。
胭脂牵着马走上回城方向的小路,一声不吭,偶尔四处张望一下,查看是否安全。其实他一提到饿,胭脂也感到饿了,从去逍遥台回到客栈,她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就急急地赶来土地庙,所幸来得及时,否则她就该引疚自罪了。
走了好久,一直在马背上得意地晃荡来晃荡去的燕陌开始注意起胭脂来。老实说,他对她有些好奇,好奇她为什么那么喜欢沉默,说话几乎从不多说一句。比如现在,她让他一个大男人骑马,自己却甘当走卒,连半句埋怨的话也没有,换了一般女子一定做不出这样的举动来。看她长发在夜风里轻轻扬起,燕陌竟觉得有些妩媚动人,不觉有些动容地道:“走了这么久,他们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了,你也累了,前面是落霞坡,停下休息一下吧!”
---------祝丫头们元旦快乐。


第四章 初次劫杀(5)

“是。”简短的一字出口,胭脂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热汗,放慢脚步。
“来,这个给你!”燕陌下马,将衣兜里的叫化鸡掏出来,拍散表面的泥层,撕成两半,朝她递过去一半。
“我不饿,殿下留着自己用吧!”胭脂没有去接。
“拿着吧!别逞强了,我在马背上都能听见你肚子里的怪叫声,还说不饿。虽然我已经不是当年的七皇子,但总算也是雾烈国人,同乡之谊还是有的。”燕陌看着她汗湿的发鬓,和颜悦色地道。
直勾勾地望进他眼眸深处,她不确定他是否会随自己回去,伸手去接烤得鲜嫩多汁的鸡肉,问道:“殿下愿意随我回去了吗?”
“我不会随你回去。”
正咬着鸡肉的胭脂听了这话,顿时有如嚼蜡,原本可口的鸡肉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食不下咽,微变的脸色被夜色轻轻掩盖,看不真切。良久,她望着他粗犷的长满胡子的脸,问:“是因为金嫔娘娘吗?”
“不全是。”他说了句真心话。
“那还有什么?”胭脂不明白地继续问下去。
“雾烈国已经没有希望了!”一句透着哀凉的话从他嘴里滑出,他的脸上溢着嘲笑和讽刺。从母亲死去的那一年开始,他就知道雾烈国会有今天的结局。
手中的鸡块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胭脂仰起脸,眯眼看着面前高壮的男子,这就是人们口所盛传的‘御风将军’吗?这就是那个被群臣骄傲地挂在嘴上的‘七皇子殿下’吗?她不信。“你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一直这样认为,所以…你走吧,不要再找我了。”燕陌坦诚地接了话,大步流星,准备离开。
此情此景,胭脂气极,两步追上去,怒吼道:“你给我站住。”
燕陌身形一定,犹豫着回转身,认真地道:“还有什么事吗?”
‘啪!’的一声!一个结实的耳光扇在了他脸上,火辣辣的。“我不相信百姓口中传颂的燕陌就是你现在这副德性!”她目不转睛地道,“是该有人让你好好清醒清醒,否则你连自己是谁也忘记了。”
“我早就忘记我是谁了!”他夜一样深沉幽暗的双眼从胭脂身上移开,大声地回话。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是雾烈国最后的皇子,你是燕陌,撑起雾烈国的天是你的责任,你逃脱不了的责任。你明不明白?”胭脂有些冲动,伸直双手拦在他面前。她一定要将他带回去,一定要!
“随你怎么想,我不会跟你回去!”他用劲拂开她的手,朝着他的方向离开。
“是因为怕死吗?”胭脂站在原地,徒然地垂下双手,脑子里想起接二连三出事的年轻帝王们,想起他们被草草下葬的情形,想起他们被葬在一路退后的雾烈国土之上,想起燕康死在自己的怀抱里,想起许多许多…
“是,我就是怕死。”他抛下寥廖几字,有些失落。
被他的话刺痛,她淡定地道:“燕陌,你知道我是谁吗?”
燕陌感到她话里的落寞与悲恸,停住渐移的脚步,问:“你是谁?”
“我本该是燕康的皇后。他在我们新婚之夜时死在我的怀抱里。”她朝正低头舔雪的马匹走过去,抚摸着马鬃,不堪回首地道:“是他留下遗命,让我寻你回国继位。你说得对,雾烈国的皇族是快要死光了,他们死在银羽箭下,死在不停后退却不甘被践踏尊严的一路之上…如今只剩下你和惠宁公主而已。雾烈国的男人也快要死光了,除了席将军所带领的两万残部,只剩下老弱病残。雾烈国甚至没有合适的人选前来寻找你,寻你的武士都死在了刺杀团的追杀中。”
燕康,十二皇弟…雾烈留给他的除了母亲的爱,就只剩下十二皇弟对他的手足之情。七年了,那个文弱的、矮他一大截的、老说要跟他一起习武的皇弟今年应该十九岁,应该长得高大威风了…他走的时候,只有十二皇弟知道,只有十二皇弟送他,可是她说他死了…连十二皇弟也死了…她是十二皇弟的皇后…心情灰蒙蒙地,凉了半截,燕陌承受不住,身体晃了两晃。
“相信我,雾烈国的每一个子民都在盼望你归国。如果你怕死,我以身为武士的信念起誓,保护你一路平安。我在,你在。”虽然她没有保护好燕康,但她有把握保护好他,让他顺利回廊、沧二城。那是她对廊、沧二城所有人的交待,也是她对燕康的交待。“刺杀团已经盯上了你,你已经没有退路,自己好好想清楚吧!如果想好了,明早辰时到悦来客栈找我,过时不候。”
胭脂空着肚子上了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背对自己、立定不语的燕陌,只抱着三分自信地摇了摇头。唉,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她不想强求,因为她很清楚如果他真不愿回去,就是将他绑了回去也不过只是个摆设,不会对雾烈国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她要的,是他自愿回国,信心十足地回国。不再多言,胭脂双腿一夹,“驾——”马儿从他身边跑过,荡起一阵泛潮的风。
他久久地站在夜间小路上,凝思不语,脑子里都是她所说的话。雾烈——是他的故土。遥望着当空弯月,丝许依恋化作一腔愁绪,他浅叹着,因为听闻十二皇弟的死讯郁闷不已,心中信念踌躇不定。是该回去了吗?回去他的雾烈?回去带领他的子民重建家国?


第五章 客栈风波(1)

子时已过,胭脂风尘仆仆地回到客栈,发现厅堂里还亮着灯,小庄披了厚棉袄趴在桌上睡熟了。摆在桌边的小炭炉上正煨着浓汤,丝丝缕缕的香味儿一下子就勾引了她肚子里的馋虫。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里有人们很亲切,很可爱。天这么冷,小庄还坚持等她。想到这里,她心里涌起一阵感动。
悄无声息地将马牵进后堂马厩,关上客栈大门后,胭脂推着正熟睡的小庄:“小庄,小庄,快醒醒,回屋去睡吧!”
被摇醒的小伙计睁开眼睡意朦胧地朝她道:“噢,小姐,你回来啦?这是为你煨的汤,你填填肚子吧!”
“谢谢!你快回房休息吧!”胭脂轻柔地笑着,看小伙计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摇晃着身体朝一楼他的房间走去。
总算能坐下来,好好吃些食儿了!一天之中,难得闲下来一小会儿,待她落座,早已满脸倦容,悠长的眉让人心疼地纠结在一起,脑子里猜测着燕陌明天辰时会不会来客栈,他会不会回心转意,随她回雾烈?
一个人在客栈偌大的厅堂里思索徘徊,冷冷清清,竟有些孤独,熄灯回房的时候,她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就像她将面临的归途铁定会遭受到刺杀团的阻拦一样,会很可怖。于是,这一夜,她仍然像过去一月的夜晚一样,睡得极不安稳。
天初亮,一向从不误时误事的她好不容易睡过去,却被客栈里不知谁的大噪门儿惊醒,掀开棉被,她一个鲤鱼打挺,当即从床上坐起,匆匆套上外衣,简略地将头发扎好,她推开了门,正听见楼梯上传来急不可耐的沉重脚步,人数至少有六个,而且都是一等一的练家子!
“哎呀,这天才开鱼肚白,各位大爷,客人都还在睡觉呢!你们怎么能…”是老板娘焦急的说话声!
“去你的,爷儿几个找人,又不是找你…”先前的大噪门儿嚷嚷道,紧接着什么东西‘乒乒乓乓’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你们…你们这是欺负人,也不怕咱们去官府告你们这些蛮横无礼的家伙!”小庄又哭又闹。
反应敏捷地拴上两扇门,胭脂取了随身的小包袱往肩上一挂,提剑向窗户靠拢,推开欲往下跳。正待要跳,她又想起一事。不行,眼看辰时就快到了,万一燕陌前来寻她落入这帮杀手的拳掌…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一旦抓到他,他肯定没有活路,他是雾烈国的希望!不行,她不能走,她得在客栈等燕陌,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呯呯呯’的砸门声从楼道里传了过来,然后是野蛮的踢门声!胭脂打定主意,一手扣着小包袱,一手放下帘帐,假装盖着被子浓睡,右手紧紧攥着剑柄,做出随时攻击的准备,一旦他们发难,她出手决不留情。以一敌六,她必须剑剑见血。
意料之中的,房间门被人踢了个七零八落。胭脂透过帘帐看得真切,有三个精壮汉子进门,虽然穿的是普通墨绚国服饰,走路的神态气质却非刺杀团成员莫属。再次握紧剑柄,她的每个指关节都在棉被下面咯咯作响,只要他们一靠近,死就离他们不远了。
“哟,这房间住的敢情还是个妞儿!不知道长得漂不漂亮…”走在中间的那个摩拳擦掌,一看就知道是个下流胚子!
胭脂心里一阵痛恨与厌恶,却见右面那个速度最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谨慎地伸手来撩床帐。“大家小心!”
“哼!”她轻哼一声,身形跃起,飞手就是一剑,快如闪电,床帐被割成两截,撩床帐的那人脖子上立时出现一道深可见喉的血痕。
中间那个刚将手刀抽出一半,胭脂一脚便将他手里的刀踢回刀鞘,身体晃过左面杀手袭来的一掌,剑已在抽刀未成的杀手胸口凿开深深的口子,拔剑,血涌如注,此人缓缓倒地。
左面杀手见此情景大惊,叫声还没出口,胭脂已一剑封喉。瞬息之间,三人便倒在她剑下。廊道里的其他三名杀手听闻打斗之声,夺门而入,三人并列挡在她面前。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远一点!”将包袱系紧在身上,胭脂侧身摆出八字步,右手扬剑在后,神采不露而威。
“杀——”三人并不退后,一齐向前,三刀化作一片刀影,逼人之至。
“既然不怕死,我今天就成全了你们!”她扬起血色沾染的剑,将刀法融灌于剑道之中,出其不意地化剑为刀,削、切、挑、砍,剑剑左右逢源,看得三人大奇,几招下来便露出破绽。
‘噗噗噗’数声,胭脂折在手腕处的剑已将三人身上割得遍体皆伤,衣衫破破烂烂。
三人赅然大惊,转身就跑。
还想搬救兵?他们也太天真了!胭脂皮笑肉不笑地道:“还想跑?”身形一晃,人已抢先一步堵在门口,拦住三名杀手去路。
见跑不掉,三人也不多话,凌厉的刀锋一齐劈来,暗带风雷之势。
-----这两天降温,害得我感冒发烧病歪歪的,所以没有写字,也没上来更新。今晚好歹写了点补上。因为胭脂是会武的女主,所以打斗的场面必须要有。不过,感情戏还是占主要的说。


第五章 客栈风波(2)

她不杀人,人就杀她!所以,先下手为强通常是上上之策。胭脂快剑闪亮,让三人眼睛一花,接下来,三人通通倒地,一命呜呼。“哼,这一招就叫‘一命呜呼’!”
房间里血污满地,呆多一刻都嫌碍眼,她收剑回鞘,昂然阔步穿过楼道,转过楼角,站在楼梯口,俯视一楼厅堂。果不其然,厅堂里站着戾气横生的杀手,人数不下十五人。为首的一个坐在厅堂正中的木桌上,气定神闲地吹着面前冒着白烟的茶水,啜饮着,不发一言。
小庄扶着老板娘,与几个伙夫一起颤颤兢兢地站在柜台边上,而老板娘一脸青紫,嘴角破裂,发散衣乱,想必因为摔下楼梯受了伤,不停哀声叹气,恨恨地瞪着堂内一帮恶煞。
胭脂一现身,众人神情齐齐一凛。
“副团主,就是她。昨个夜里就是她杀死了我们好几个兄弟,还废了我们的武功,带走了…”边上一个被架着身体的人谦恭地面向着饮茶之人,恶毒地嚷道。
“你确定真是她?”说这话的同时,被称为副团主的首领将原本就细长无比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儿,朝胭脂扫视过去。
“副团主,她就是化成灰属下也能认出来!”说话的人正是昨晚被她废去武功的其中一个。
“无耻之徒!”胭脂哼了一声,淡淡然望向老板娘与小庄,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她,好好的悦来客栈不会迎来这场声势浩大的风波。她必须等燕陌,看来眼下这场硬仗是无论如何也避及不了,明媚的双瞳绽放出摄人的光彩,不着痕迹地将厅堂里的杀手过滤了一遍,启唇轻言:“各位要抓我,请随我来!”言毕,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纤指轻送,准确无误地扔在了老板娘软弱无力的足边,投去一瞥,示意银子是作为她对客栈的赔偿;然后双足一顿,点在楼梯扶手之上,整个身体飘如芦絮般掠向厅堂大门,身姿有如蝴蝶,翩跹之至,落于大门之后再次迅速向外弹去,抵达人影绰绰的街心。
堂中杀手以为胭脂逃窜,身形竟也不慢,紧紧尾随其后,只在胭脂落于街心的后一刻,便已在她四面围成圆圈,按刀以待,杀气腾腾。
本是清晨,来往于集会街道的人们乍一见这阵势,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早早就沿街摆置妥当蔬果杂货等摊档的小贩们一看情形不对,吆喝声戛然而止,赶紧收拾了银钱,推车逃散。眨眼之间,原本开始热闹的街市空无一人,只剩下对峙着胭脂与众杀手。
拔剑,剑身上还带着朵朵血花!胭脂临危不惧,释然以对。
抽刀,刀身闪烁,一片银光!杀手们跃跃欲试,残酷之色溢于言表。
“燕陌在哪里?”揉搓着双手最后出场的副团主依然眯着眼,威胁性十足地问。
“笑话。他的腿又不长在我身上!”胭脂面色一沉,走着环步时刻警惕四周的刀,以防他们突然袭击。
“嘴很硬。念在你是女流之辈,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他在哪儿?本团主便不为难于你。”副团主在杀手圈外绕着圈,始终注意着她的神色。
胭脂不言,心想:且不说她不知道燕陌现在哪里,就是知道了也绝不可能告诉面前这帮杀人如麻的匪徒。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告诉他们燕陌在哪里,他们也不可能放了自己。这种低级的把戏,骗三岁孩童还行,想骗她?做梦去吧!当下极为干脆地道:“多说无益,看招!”
眯眯眼副团主脸形微变,暗自咬牙,残暴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本团主捉住她。”
以众敌寡,杀手脸有得意之色,刀网密织,招招致命而来,争相恐后,立功心切。
以寡敌众,胭脂舞剑有如流水行云,身姿轻灵,银剑穿梭,巧张巧缩,密不透风。
‘锵锵锵’,鸣金之声连绵不断,打破早春辰时的清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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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瀚淳带着玄素及一票立了功的精卫,悠哉悠哉地从水金城衙门里晃出来。
才辰时一刻,殿下就把他们一个个从睡梦里轰醒,也不知道究竟要干嘛?一个走在瀚淳后面的精卫琢磨来琢磨去,纳闷地问道:“殿下,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水金城有两样东西最出名。第一是匪帮横行,第二是悦来客栈的豆腐花。几年前,父皇有幸在水金城吃过一次,说是回味无穷。昨个儿你们已经把匪帮给扫平了;所以本殿下今天大发慈悲,赏你们每人一碗豆腐花吃!”被众人拥住的瀚淳嘻嘻哈哈地道。
“呀,是皇上吃过的呢!”
“那我们得多谢殿下的心意了!”
“殿下就是好心肠!”
“殿下真大方!”

精卫们你一言他一语,故意谄媚地拉扯着。
一大早的,就听人赞美讴歌一番,瀚淳心情无比雀跃,喜不自禁。
-------新文《我本红妆》确定用第三人称写,已经更新。


第五章 客栈风波(3)

只有玄素心里最清楚,瀚殿下是没事找事,想趁这几天还呆在水金城,到处找那个在逍遥台上见到的冷面劲装的姑娘,是以出言挖苦道:“是呀,殿下真是体恤属下们哪!”
瀚淳不以为意,侧面朝身后有说有笑的精卫们招手,脚步一转,从县衙大街转到集街。结果被一个推着满车蔬菜的老汉迎面撞到。刹那间,车上的大白菜滚得一地都是。原本就慌乱的老汉见撞到了人,又见瀚淳一身贵公子打扮,身后还跟着不少威风凛凛的军将,登时吓得两腿发软,不住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小人冒犯了。”然后爬在地上捡白菜。
瀚淳不以为意,弯腰拾起脚边的一颗白菜,又道:“快帮老汉捡白菜!”
众精卫赶紧忙着四处捡白菜,再将其码在老汉的木推车上。
玄素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又见一些人慌慌张张从集街跑向县衙大街。“老汉,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被吓倒在地的老汉见面前的白裘公子不光不恼怒,还很和善地吩咐属下为自己捡白菜,胆子大了些,朝玄素道:“公子,悦来客栈门口打起来了!”
“都是些什么人?”瀚淳问。
“是一个姑娘和一群大汉。”老汉收拾着木车,回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