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宅子前已点亮的两盏灯笼时,一颗心踏实了不少。明天天亮我一定要请两个保镖跟在后头,生命可贵啊!
“唉哟!真是头猪,总是莽莽撞撞的!”进门的一刹那,我的头撞到了一堵坚硬的墙上,确切的说,是某人的胸部!听得声音,我定睛一看,竟然是癞蛤蟆!被我撞了一个趔趄,他很恼火地瞪了我一眼。
“好像有人跟踪我!你怎么在这里?”我不理会他一脸痛苦样,忙把大门给关了起来。然后大大地问号出现在我的脑门儿,他怎么会在宅子?
“你确定?”他听我这么一说,刚才痛苦的样子不复存在,换了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看得我有些惊奇,这种神情之前他从未流露过!
我点点头,又在门口侧耳听了一阵,没有什么特别的声响,才又开了口:“你怎么?”
“在这边休息一阵!”他的脸分明闪过一丝慌乱。是我忽略了什么吗?他今天表情有点怪。中午的事情他好像不生气了?
“好像没动静了,还是回后园坐一阵吧。他们都在酒楼,晚些时候才能回来。”我没多说便往通向后园的回廊走去,癞蛤蟆也跟在身后。如果真有人跟踪而来,他也是不适宜这个时候出门的。这个时候出门能去哪里?酒楼?妓院?看他的样子不似一般身份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好色吧?我这么想着走到前厅门口,大门却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被人跟踪心有余悸,还像只惊弓之鸟的我一脸赅然地看着癞蛤蟆,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去开门。你先躲在这里!”显然感受到我无比的紧张,他自告奋勇地去开门。我心生感激,关键时候他没有掉链子,难得;又觉得自己很没志气,竟然怕死怕得这么厉害!
敲门声还在持续着,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的心上,‘砰’一下,又‘砰’一下,看着癞蛤蟆走过去,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终于,他把门打开了。见了来人,我一下瘫软在地,吓死我了,原来是杜老拎着一只篮子!“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我——”我刚想开口,又发现自己无从说起,只说出一个字。
“美美,你不是要吃红烧田鸡吗?”杜老看着坐在地上的我,又看了看癞蛤蟆,大为不解。
“红烧田鸡,呃,那个…”出去茶楼坐了一下午,差点忘记自己有交待这件事了,害得刚才我吓得半死。我一边念叨,一边看了看癞蛤蟆的脸色,他会不会知道这道红烧田鸡是…还好,他脸上没什么异色!
“还热着呢,我有多带几个菜来,要不你们两就先趁热一起吃!回头我再让一个丫头再送些过来!”
“给我吧。”我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去接杜老手上的篮子。癞蛤蟆却先接了过去,也不言语朝后园去了。
“唉,我还要吃的啊!”真是的,明明是我让送的,他倒一把拿了去。
“我先回酒楼,你们先吃。等会儿再让一个丫头再拿些酒菜过来!”杜老只是笑,转身就出门了。我有些生气地关好大门才走去后园。
“你就这么生气?连做菜都想把我红烧了?”
我刚走到后园亭子,癞蛤蟆的声音就温软地飘过来。他都知道啊?“你让我踩了一两银子的陷阱,我都没和你计较。我不过是问问关于醉枫楼以前的事情,你就拂袖而去,难道我就不该生气?”这是他头一次这么平和地和我说话,害得我的话也硬不起来。
“吃吧!等下冷了。”他欲言又止,却只说出这句应景的话来。
我用火摺子点了灯笼,亭子里这才光亮如昼。等我看清他时,呆了,只怕是他自己也未曾察觉他胸口的白衣渗出了些血迹。“你…”我用手指了指他胸前,他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怪不得我进门撞他时,他的脸色怪怪的,原来是忍着痛楚没出声!我一阵内疚,又不知如何是好。“你没事吧?”
他的脸有点苍白,额际出现了一些冷汗,看来我刚才那一撞撞得不轻!噢,可怜的孩子,可怜的癞蛤蟆!早知道我还是不要吃红烧田鸡了!
“你来试试看有没有事?”他用手抚抚胸,才休战一会儿,又要开始和我抬杠了。原来他刚才不是说话平和啊,而是因为受伤有气无力,我说呢,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爱!
“没事就吃饭。看在你是病人的份儿上,这两天就休战不和你计较。”本着可怜可怜病人的精神原则,我决定这几天不跟他斗了,免得有人说我以强凌弱!说着还给他把饭菜优先盛好,当然,也夹了几块田鸡给他,他现在可是只受伤的癞蛤蟆,需要营养!谁让我是个心软的人呢,真是没救了,对这样算计我的小人也下不了狠心!
他看了我半晌才专心吃饭。两人就这么没声没响地,谁也没说话,直到杜老让丫头又送了酒菜与鸡汤过来。看来他受伤的事杜老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送鸡汤过来?
接下来,我也没好意思开口继续问白天的事。只是有些奇怪他武功那么好,怎么还会轻易地受伤?我才想到红烧田鸡,他就霉运来了,还真是灵验啊!


[第一卷 我是厨娘我怕谁:第十五章 人鱼共舞(上)]

癞蛤蟆的伤似乎很重,这两天几乎整天呆在宅子不露面,没力气和我争锋相对了。吃食都是由杜老安排了送过去,也有些是我亲手做的比如参枣汤之类补血的汤饮,算是我撞他的补偿。
酒楼的生意越演越烈,我却没精打采——回现代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我突然好想念父母兄妹,我不在了他们会不会很伤心?在这个时代,我到底应该怎么过活?按我之前的想法,挣到一万两后,再自己另起炉灶把醉枫楼挤垮?或者真的去游山玩水?我应该好好想想这个严肃的问题。
我的衣衫动了动,是薇薇在拉我的衣袖。小姑娘这些日子在酒楼工作得很开心,原先颇瘦的身子也长了些肉,看起来更健康些。
“休息一会儿,嗯?”我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她点点头。我总觉得她们两姐妹应该有些来头,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不过她们不说,我也不好追问。我能做到的不过是照顾一下她们的衣食住行,没想到这两姐妹倒在酒楼里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咚咚’有人上楼来了。“美美,有人要订私房菜!”子鱼在下面叫我。
“把单子收上来吧,要收一半订金,两百两起订!”我拥着薇薇,还是没有动。
“这是两百两!”温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一张银票已递到我面前。
我抬头,是他,那个湖边品茗的美男子!他仍是穿着束高领子的玄青色长袍,温文尔雅,不愠不火的样子很有些超然的意味。我起身,薇薇挣开我的手,欠身下楼去了。他足足高我一个头,真是个美男子!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这样子站在他面前非常尴尬,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又浮上来了。也算得上阅人无数的我,不至于对帅哥这么没有免疫力吧,我心里这么想,便笑。
“我说过会来棒场!”我早当是他随口说说罢了,没想他还记得。
“没想到你还记得。”很无聊的开场白!唉,我要是好命一点,生它个花容月貌的就好了。那样的话,我肯定泡它十个八个的帅哥!
“怎么,银票不收了?”见我没接银票,他出声打断我乱七八糟的想法!
“收,怎么不收?”开玩笑!我还等着酒楼赚到一万两赶快脱身呢!我连忙接过银票放衣袖内,生怕他一会改主意说不吃了。“那公子想吃什么?只要醉枫楼有的,都可以任选!”
“鱼!”
因为天字号已经营业过了,地字号还没有开张。我做了个请的动作直指‘菲地’引他入座,再问:“海鱼还是…”
“不,湖鱼!”他说的字都很少,干脆,与他温和的样子不太符合。
“好!请稍等一个时辰。”我出了房间,招手从厢房里调来个丫头,吩咐一番。
不一会儿,丫头便上了些开胃小菜,在房间里端茶倒水地侍候着。助厨也将我要的原料——一条鲜活的大草鱼送了上来。
我乐歪了,心想今天这两百两银子出奇地好赚。一条这样顶级的湖生草鱼不过半两银子的价钱,转手就能卖两百两银子,这么一本万利的事情,能不乐吗?古代赚钱就是超简单,你想卖多少就卖多少,换了现代,物价局还得管管!不能天价月饼,不能天价这个…那个…呼呼,在这里我要的就是天价!
我哼着流行歌曲,系了围群,麻溜地剖了鱼,刮下鱼鳞,分离鱼身,起了鱼骨。为了快,我还叫来一个助厨听我使唤,仅余一个时辰便是正午,我总不能让我的食客等到午时过了还没有吃到饭啊!
一般做鱼的方法无非是红烧、水煮、清蒸;若分开来,鱼头做汤,鱼肉切片做酸菜鱼,大概就是这些了。老实说我不敢苟同,要做自然要做些与众不同的口味出来,创新才是恒定的真理。做人如此,做事如此,做菜就更加如此。总之关于做菜,我的道理是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兴许我应该在这里开个厨艺速成班?哈哈,靠嘴赚钱可能比在这里做私房菜赚钱还来得快,真是超级佩服自己的点子!
瞎想归瞎想,手上的功夫也没落下。一个时辰后,八道菜全部完成。
我抬头准备吩咐丫头上菜,却见到美男子就站在面前,面露讶色。他站在这里多久了?我怎么都没觉察到?不会是来偷师的吧?呃,若是那样,我真是亏大了!帅哥也有不要脸的时候…‘君子远庖厨’在这里怎么不管用啊?伪君子!对他的好印象直接从99分刷至60分以下!
“公子请入座。”虽然我心里非常不舒服,还是语出客气。
丫头一道道地按顺序上了菜,备了酒。
“这是什么?”他指着金黄色花生大小一粒粒的东西。
“香酥鱼鳞。”我按部就班地回答。那是将鱼鳞裹了面粉椒盐入油锅炸制而成,香脆舒爽、适合上桌下酒。我又一一介绍了其它菜品:
辣子鱼排,佐酒之物,用干辣椒炝的鱼骨头;而后是红艳艳的宫保鱼丁,接着是用剩下的鱼肉做出的糖醋鱼条和我的招牌鱼面;再来就是另一道叹为观止的菜,红油浸渍而出,只见白色的大蒜和青色的鱼尾——蒜烧鱼尾;然后是最没有悬念的热气腾腾的砂锅鱼头豆腐汤,最后才是下饭菜——泡椒鱼杂!之所以用辣,是因为凉爽的秋季是最适宜吃辣的季节。一条草鱼至此已分崩离兮于碗盘之上,不多也不少地刚刚好。
“你是我见过的最心灵手巧的厨娘!”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莫非是因为看到美食两眼放光?
我忍不住偷笑,再看他时,他深邃的眼睛笑成了弯月形,一时间我找不出合适的言语来形容他那种气质。只要是人都爱听好话,我也不例外。都说知音难觅,好厨艺也要有人欣赏才行。
“是你夸赞了。我一直相信鱼有八条命,所以为公子做了这八道菜,名为‘人鱼共舞’!”我从小就很羡慕鱼,能自由地游戈于水中,无拘无束;喜欢吃鱼,更喜欢做鱼,甚至还将自己比作鱼。我总认为做人需要八面玲珑,同理,便一直深信鱼有八条命。所以才有了眼前的全鱼宴——‘人鱼共舞’!
“一如做人要八面玲珑?”他似有感而发,顺口答来。
我闻言大惊,这与我的想法完全不谋而合!他是一个古人,可他的话语所透出的意思完全是现代人的思想,令我称奇。

[第一卷 我是厨娘我怕谁:第十五章 人鱼共舞(下)]

“公子言之有理!不知应该如何称呼你?”话一说出口,我惊觉自己的语气什么时候跟眼前人一样有古味儿了。他真是不一般的有魅力,从来都是我绕人家,现在顺序反而掉过头来了。丢脸!不就是长得好看点,说话好听点吗?
“我是来棒场的食客,不是应该让我安静用膳的吗?”他的话如当头棒喝。我才发现自己今天很失态,说得太多,不像我的性格。他是食客,我是个现代人,一来一往也才见过两次,怎么能和他这个古人讲话这么啰嗦。
“公子慢用。”我出了房间,做了个长长地深呼吸动作。郁闷!自己倒底是怎么了?见到他后,那种迷离的感觉像一团云把我围绕起来,久久不散。这种感觉应该是什么…我用手指敲着头,想不明白。
“美美!”这是水式招牌声线!不会吧,水美人来了?自从酒楼开张后,水心玫带着她的刁蛮丫环来过两三次,便自做主张地从‘木姑娘’改叫‘美美’了。回礼是我亲自做了些精致的花糕送给她。如今她的身份可是太不一般了,是三皇子未来的侧妃啊!我真不知道应该替她高兴还是难过。
“嗯。水小姐好。”
“美美,我都说了,让你叫我心玫,你怎么还是小姐小姐地叫。”她穿了一身粉红的裙装,纤纤玉指主动拉着我肥嘟嘟的手,就地在我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这新做的衣裳好看吗?”
她完全把我当做知已,一副很亲密的样子。事实上她不仅外表美,心灵也美。善良温柔在她的身上已被发挥到了极致,而这样的她却只能做一名侧妃。我无语,难道这就是古代女人的宿命吗?惠质兰心的她尚且如此,而我呢?
“好看。你还没吃饭吧?”我忙乎一阵正好肚子也饿了,她既然来得巧,便邀她一起吃。
“是还没吃。急着来让你看看我的新衣给点意见。”看她的表情也是饿了。
“那正好一起。”我拉着她一起下楼。
“恭喜你!”吃得差不多时,我给她道喜。这么大的事,池峰老百姓早就传开了,我不可能装作不知道。
“你也知道了?”她柔柔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很难表达的东西。哀怨,没错,就是哀怨。她不太满意自己的终身大事吗?
一时,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正巧,人声嘈杂,楼上呼啦啦下来一大串吃完走人的食客。我和水心玫所在的桌正好对着旋梯方向,走在一行人最后的是那位不肯透露名讳的超极美男子。他也是打算食完走人,反正他的钱我也收了,随他便。
“美美,他…他…”水美人睁着一双美目望着美男子,话语结结巴巴!
这是怎么回事?她认识他?我一头雾水。美男子朝我看了一眼,露出阳光般和煦的笑容,便直奔大门而去。
“水小姐!”我推了推还没反应过来的水美人。“人都走远了!”
“美美,他来醉枫楼了!”真是服了她,看美男子也不用这样看法吧。怎么说她也是池峰第一美人,就不能稍微摆点谱出来,稍微矜持一点?这么好的资源不加以合理利用,真是浪费!
“他只不过是来这里吃东西的食客。看你真是…”我摇了摇头,第一美人也是花痴…噢,真是无聊。
“他是石之彦!”水美人半天才回过神,嘴里蹦出石破天惊的几个字。
“石之彦!”我重复了一遍。啊?不早说!真是害死我了…好歹他送了我这么块招财的金字招牌,我也应该好好感谢他才是。我刚才还收了他两百两!
我一口气追出门很远,在街上寻了许久,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只好一边喘着气,一边往回走。按我的想像石之彦至少应该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怎么会这么年轻俊逸?哎呀,一条草鱼我还收了他两百两…乌龙,纯粹是乌龙。也难怪他不直言名讳了,赠字是他自愿的,又不是他想要我感谢他。于是,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重回到了90分。
他这么低调自是有他的道理。且不说他生得如斯俊美,单说他石之彦的身份,这池峰的商贾富豪与大小官家还不十圈八圈地围着他求字?明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名人嘛,低调点总是好的,理解,并表示欣赏。可这水美人怎么会认识他,而且还像个花痴似的?不会是暗恋人家,单相思吧?
“水小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回桌的第一句话便是要弄清这是怎么回事。不都说他常呆京师的吗?
水心玫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当年,我爹带我进京探亲曾有幸参加了一次皇家宴会,有一面之缘…”
原来是陈年烂谷子的事,大概像电视剧里常有的初次邂逅的情节。接下来她没好意思说下去,想必是触动女儿家的心事了。怪不得她刚才的表情很怪,可惜石之彦却没认出她来,又是一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我抿着茶,脑子里浮现出那日湖边见他的画面。他就是石之彦,很淡泊的一个人,有一张平静的却足以魅惑世人的脸。只是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见到他。一种温暖而期待情愫涌上我`心头,会是他吗?

[第一卷 我是厨娘我怕谁:第十六章 神秘女人与火焰牛扒(上)]

我把十一月的菜谱提前交给杜老后,又找蔷蔷看了看收入。结果结算出来,酒楼的十月份的营业额有六千多两银子,除去开销,也能赚接近五千两白银。没想到第一月营业就这么多收入,我乐得‘嘿嘿’笑了一整天,一高兴就给全酒楼职工都发了双薪,反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乐就一起乐。我这么一发双薪,全酒楼的人都乐得笑呵呵,一时间整个醉枫楼成了一片笑声的海洋。
看,发双薪都第三天了,杜老还在柜台傻笑。
“杜老,有什么这么好笑?你都笑了三天了,累不累啊?看你都快得了狂笑症了。”我进门就给也泼了一盆冷水。再怎么笑也够本了,区区六千两就笑了三天,要是做到一万两,他岂不是要笑五天?那还不给笑死才怪。
“呃,美美。”被我这么一说,杜老马上严肃神色,还以为我有什么指示呢。
“没事,就是叫你别再傻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傻笑的样子影响酒楼的容貌啊?”我开口很不客气。要是都像他那样,酒楼就不用营业了,十一月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请问木姑娘在吗?”
我正挑鼻子挑眼儿时,有人在叫我了。我转身,见来人是个中年的女人,声音很优美。
“我就是。您找我什么事?”对于顾客我从来都是热情的。
“我家主人想订你亲手做的菜。”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眼露深意。
原来是生意上门来了!我心里‘哦’了一声,再看来人衣着已是很有些风范。那她的主人应该就更加地考究了,一定非富即贵!那就要贵点。我一边观察着眼前的中年女人,一边盘算着怎么开价。“五百两,只要时下有的材料都可以选。”
“这是两百两订金,你先收下。”没想到这人这么爽快,我才开始报价,她连价也不还就付了我两百两银票,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有钱人就是阔气,等有机会我也要做有钱人!花钱的感觉就是舒服。
我笑眯眯地接过银票,“请问你家主人是想吃什么?什么时间?”
“她想吃牛肉。三天后的中午!有劳木姑娘了。”她说话极为客气。
“那好。我这就开始准备。到时恭候你们的大驾。”
见我答应下来,她才放心的离开。这私房菜在古代也这么好赚,太棒了,又将有五百两到手。看刚才这个中年女人的样子应该不是池峰本地人。这是好兆头,醉枫楼的名声已在菲图皇朝内流传开来。将银票交给柜台的蔷蔷,我着手开始准备。
癞蛤蟆的伤基本康复了,他表面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悠闲,我却隐约感觉他心里装着什么事,郁郁不欢的,好似谁欠了他的米没还他的糠似的。我按合约提出分红的要求,他允诺以后酒楼收入的百分之十将归我所有。所以十月份我就分到了五百两银子,以我自己的名义存进了钱庄。
三天后的正午,在那个中年女人的带领下,一位神秘的女人到了醉枫楼的‘菲天’。她带着黑斗蓬,说话不多,基本上都是由中年女人传话给我。我安排她就坐,奉上茶点,只她一人端坐着,中年女人侧立一边侍候,应该是主仆二人。我向来好奇心过盛,没少观察这个神秘的女人。看她的身段像是上了些年纪的,坐姿无比端正,隐隐透着一股威严,让人不敢直视。那身华贵的服饰一看即知是富贵名流才穿得起的。尤其是她那双绣鞋,上面绣的纹饰像…这人来头不小。
想我这醉风楼,门面不大,招来的风倒是挺大的。虽说酒楼经商需要靠官,但如果和朝廷里走得太近,来的食客都是与官场沾边的话,赚个痛快倒是可能;可一但招惹上是非就得倒大霉。我一边思索着是不是应该稍微控制一下酒楼的经营取向,一边手上处理着牛扒。
这三天下来其实我就只干了一件事:去郊外找到了最好的饲养场,选最好品种的牛,订了一块牛背上的肋肌肉。一头牛身也就这么一条肋肌,最多两三斤而已。我拿出之前专门向铁匠铺订制的铁板,放炭火上烧热;将按最佳角度切出来的冼净略为腌过的牛扒放上抹了少许油的铁板,牛扒响起一阵‘滋滋’声,肉香慢慢由铁板向四周散开,我手起铲落一阵翻腾,撒上一点酒,铁板上刹时燃烧起美妙的火焰;最后我右手轻轻一颠,包裹着火焰的牛扒猛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烟花般璀璨的优美弧线,安全降落于我左手上的细瓷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