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二楼的开放式厨房,众人的围观之下,我现场为太守大人制作了一道美味。因为要用柳肉做皮儿,我选用了上等猪柳肉,顺着肉的直纹切为薄片,再用酱油、酒、一点点淀粉腌了一会;再将绿豆芽去头去尾,胡萝卜与莴笋改刀切丝,摊开腌好的柳肉皮包入银芽、胡萝卜丝、莴笋丝;然后粘上少许淀粉,用半煎炸的方法煎熟,最后散上椒盐粉,一一装入用通翠的生菜叶铺底的大瓷盘。
整个完成过程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直至一盘香味扑鼻的菜肴新鲜出炉,众人才恢复神情,唏嘘出声。“木姑娘好厨艺!”
“想不到木姑娘不光聪慧过人,还厨艺精湛、深藏不露啊!”水美人一旁盛情夸赞。看她的样子,必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太守大人,水小姐请入座品尝。”我作势将他们重新引入厢房。
不用说,在坐非富即贵的人一品尝,就大赞此菜的奇妙之处:均匀的荤素搭配冲减了煎炸所产生的油腻,而食材本身的清脆又与椒盐摩擦出别致的火花。
“美味,确实美味,以前从来没尝到过如此淡雅的煎肉卷。”太守大人赞不绝口,“木姑娘,你这菜名儿是?”
“柳肉银针卷!这只不过是美美收藏的菜品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道。让各位大人见笑了。”我故作谦虚状,实际上言语里已告诉众人,这盘菜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九牛一毛的事情。
众人对我又是夸赞一番。至此我留给众人的形象再不只是一个肥女人形象,而更多的是一位身怀高深厨艺的厨娘。


[第一卷 我是厨娘我怕谁:第十三章 秋、菊与蟹之缘(上)]

醉枫楼总算是风风火火地开张了,正式投入了营业中。开张那天癞蛤蟆没有来,那名斯文男子也没有来,连我预计的曾在幸福客栈追杀我们的黑衣人也没有来,总之酒楼开张这几天以来,除了白天晚上均门庭爆满、生意好到令人叹为观止以外,平静得很。菲天、菲地还暂时空着,我也乐得逍遥。看这情势只要能持续下去,月入五千、八千两的应该不成问题。
最开心的不是我,而是杜老,他曾很怀疑我的方式方法赚不到钱,而现今生意火爆的程度几乎可以说是让人目不睱接。我把十月主菜等安排给他时,他二话不说就去置办了。子鱼、老爹都忙着为宾客服务,蔷蔷一人带着两个丫头在算账,薇薇忙着应付厢房的客人所点弹的曲子。我反而成了全酒楼最赋闲的人,成天坐在‘菲天’里发愣。
正式营业的第五天,凡是池峰人都知道醉枫楼本月的主题是‘秋—菊花—蟹’,既有文雅的派头又有顶级豪华的美食。这之前我已安排人举着巨幅的横幅去四处游行,现在池峰城的男女老少都知道醉枫楼的名头。荒废了几年的醉枫楼又重新以新的形象展示在人前,风头比起当年更盛。
之所以以菊花和蟹做为开张第一个月的食题,皆因民谣有云‘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在丰腴的十月金秋,蟹与菊花都是让人追寻的好东西。菊花高雅,自古被文人所喜;而蟹呢,自古就被食客们广为称颂,有‘四味’之说。其‘大腿肉’,肉质丝短纤细,味同干贝;‘小腿肉’,丝长细嫩,美如银鱼;‘蟹身肉’晶莹结白,胜似白鱼;‘蟹黄’,营养丰富,是为极品。在池峰这座近海城池——这个海鲜王国,冰冷纯净的阿斯兰海域里,成熟的蟹撩拨着人的食欲。这个季节,它才是真正的主角。
在我的安排之下,醉枫楼每个角落都适宜地摆上高贵的菊花,并从十月初六始至月末提供十种不同做法的蟹供食客们选择,其中包括河蟹、湖蟹、和海蟹。十道蟹分别是:
第一,油香王蟹,做法是将阿斯兰海王蟹腿与青蒜分别切段,坐锅热油,下青蒜、姜末煸出香味,即下蟹腿,入料酒、再加入白糖、盐和清水。旺火烧开改小火浇至汤汁变浓时,下胡椒粉、白醋适量,用水淀粉勾芡,颠翻几下,淋入香油装盘即可。
第二,青韭炒雪蟹,做法是将雪蟹切块,开水氽过,捞出控干水份。韭菜洗净切成2CM长的段,锅内入油,入蟹、盐、料酒韭菜急火翻炒片刻,淋上香油盛入盘内即可。
第三,花雕凤脂蒸膏蟹,将洗净的膏蟹入适量陈年花雕酒、糖、盐、凤脂(即鸡油)、姜片、少量高汤,大火隔水蒸熟;将切丝小葱穿于红椒段中,加少许香莱与蒸熟的青蟹摆盘即可。陈年花雕酒中和了蟹肉的寒性而不掩盖蟹的甘香。酒香带动蟹香弥漫于空气之中,展开一场对味蕾的致命诱惑。
第四,咖喱花蟹,将花蟹洗净去内脏,剥开蟹盖,将蟹腹切大块,加拍碎的葱姜与少量盐、白胡椒粉和酒一起腌制一会;再将其入油锅炸至七分熟,起油锅炒香洋葱丝,入柳丁片、红辣椒片,加适量盐、糖、酒及咖喱粉,倒入一杯水与炸过的花蟹一同干烧,至汤汁快收干时勾芡,入盘即可。
第五,紫苏蒸蟹,将肥美的湖闸蟹蟹肚朝天放入滚水上的蒸笼中,置洗挣抹干的紫苏叶,再入少许葱白,大火蒸熟;再用一比三的醋与酱油,加适量糖与姜茸隔水炖至香浓,即成蘸料。原汁原味的嫩滑蟹肉蘸上香浓的蘸汁,更显湖蟹的鲜香。
第六,蟹镶橙,将鲜橙截顶并挖出四分之三的橙瓤,将氽熟的五花肉末、荸荠丁、蟹肉、姜末、鸡蛋液、适量白酒、盐、胡椒粉和匀,酿入鲜橙,盖上原先截起的橙片,入盘隔水大火蒸一柱香时间即可。
第七,胡椒萝卜红蟹汤,将萝卜入老火鸡汤中文火焖软,再入洗净的红蟹与胡椒,煮至蟹熟。红蟹膏软肉厚,萝卜又渗入了鸡汤浓浓的鲜甜味,偶尔流露出胡椒的微辣,好一味搭配完美的秋季润喉去风老火汤。秋风横扫之时品尝最适宜不过。
第八,芙蓉蟹茸,将肉蟹蒸熟并将蟹肉挖出剁茸,加适量鸡蛋清、葱末、胡椒粉、盐入少量酒搅拌均匀,入油锅,用中火慢铲起蛋蛋汁略为翻动,使蛋汁凝而不硬,待蛋汁全部凝起后出锅,装饰入盘即可。
第九,蒜蓉豆豉美味蟹,将蟹(各类均可)洗净,沥干水份并沾上干淀粉,过油至半熟待用;坐锅热油爆香姜末、蒜蓉与豆豉蓉,入蟹及适量糖、盐、胡椒粉和水翻炒,最后加入芡汁,煮至汁浓即可。
第十,香辣蟹,将肉蟹放入加有适量白酒的深陶碗,待其‘喝醉’后去腮、胃、肠等切成块;坐锅热油,入花椒、干辣椒瀑香,入姜片、葱段及蟹块,再入适量料酒、醋、糖、盐翻炒均匀,装饰入盘即可。凉秋季节,浓浓的香辣蟹味使人闻其香便知其味,欲罢不能。
十种不同风味儿的美味蟹肴,加上菊的淡雅与秋的美妙,酣畅淋漓地演泽了人与蟹的生死缠绵。
意料之中的事——十月中旬以后酒楼的桌位均是预先三天被抢订一空。池峰城的男女老少几乎是朝着醉枫楼蜂涌而来,若不是管理有序,我那八扇雕花大门早已不保。由于订单实在太多,以至于我后来不得不想办法订做了几架可用木炭保温的推车,新招了人手全天24小时地兼送外卖,才缓解了一下桌位的极度紧张。与此同时,醉枫楼名声鹊起,美名远扬,外地的食客也开始寻迹而来。
无论外边多忙,我仍然还是闲人一个,照例每天坐在‘菲天’里发呆。越是闲,我心里想得就越多,想得越多疑问就越多。癞蛤蟆究竟是做什么的?小家伙的回答像是说他在朝,但又不为官,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要我在这里开这家醉枫楼?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看出我有不错的厨艺吗?我曾拐着弯去问杜老,他什么都对我说,却对癞蛤蟆的身份以及相关咬紧口风、只字不提,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第一卷 我是厨娘我怕谁:第十三章 秋、菊与蟹之缘(下)]

从街坊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是醉枫楼的前一任老板也是一位女子,并且是位极其能干的美人,好像姓肖,后来失踪了,酒楼便破落了。或者这位美人与癞蛤蟆有什么关联?该不会是有一腿吧?看癞蛤蟆那副妖精样子,说不定真是有可能。想到这里,我一个人独自张大嘴狂笑,真佩服自己超级丰富的想象力。
“猪笑起来的样子,除了丑还是丑。没救了!”呀,这声音很耳熟…哇,不会吧,死癞蛤蟆回来了?我扭过头,看见某人依然白衣,背负着长剑双手抱胸,勾着嘴夸张地笑,脸上带着些倦意,倚在门口一动不动。
结果很不幸的是,我由于动作幅度过大,‘砰’一声就连人带椅地翻到了地上,还滚了半圈,真是丢了大脸!可癞蛤蟆回送给我的仍是一番鄙夷的笑,仿佛我摔跤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真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顿,当然,我打不过他,只能心里想想他被人扁得鼻青脸肿的样子,过过干瘾。
“还笑?站在别人身后,像只鬼似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你想吓死人啊?”看到他得意的样子,我就没好气。我和他一定是八字犯冲,只要他在面前我准没好事。拦马车时是这样,客栈被追杀时也是这样,现在还是…每次他在面前的时候,我总是奇惨无比。可怜了我的屁股,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没道理!
“你把酒楼开得…很好!比我想像中要好!”这回他的脸色很认真。看得我有点莫名其妙,横里这么来一句,怪怪的。这家伙一定有毛病!
“废话,能不好吗?看看我的身材就知道了,把我累得足足少了十斤肉。”忙了这么长时间,身上肥肉倒是少了一点,总算有点安慰。若是再胖上去,我还真没办法活了。
“那你应该谢我才是。”他解下身后的剑,径直走向桌边,坐定,拿起一个杯子,拎着我那壶上等的菊花茶就倒,‘咕咚’几口下肚:“好茶!”
谢他?把我累死了,还要我谢他。想得倒挺美!我没理他,扶起刚才陪我倒地的椅子就往外走!
“美美,我赶路饿了。有吃的吗?”他叫住我,显然知道我很气愤,竟然没有叫‘猪’而直呼了我的名字。
“要吃的,楼下有。没有人敢饿死你这个‘醉枫楼’老板!”我把话砸在当场,仍是头也不回。
“你别走啊,我是说能不能你亲自下厨…”声音变大了,灌进我的耳朵。哦,明白了,他原来是想让我亲自动手…那我是不是该好好地…嘿嘿…
“要我亲自下厨可以…”我一脸奸笑又转回‘菲天’,看得癞蛤蟆直发毛。
“什么条件?”是只聪明的癞蛤蟆,没看走眼!
“很简单啊,拿钱来!你知道你现在坐的这间房值多少钱吗?”我绕着圆桌,用手敲着桌面,面带可怕而温柔的微笑。
“多少钱?”他狐疑地往四周一看,除了装修别致些也没觉得多特别,目光又回到了我的脸上。
我伸出一个指头比划了一下,不语。
“十两?”他问。我摇头。
“一百两?”他又问。我又摇头。
“那是多少?”他有点不耐烦!
“一千两!”我这回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其实‘菲天’的底价暂定为两百两银子,即六万块人民币。对于他这么有钱的人,肯定是小意思了,要贵点没关系。
“你杀人啊?这么贵。”这句话我不久前好像也说过呢!哈哈,癞蛤蟆还想讲价?本小姐就不给他面子。
“给还是不给?”懒得跟他费口舌,收钱要紧。吃东西也算是顾客,也要先付钱才行!醉枫楼从不给人白食!这规矩可不能破了!
他盯着我看了一阵,像是说‘有你的,做生意做到我头上了。’
“怎么样?给还是不给?”认了吧,癞蛤蟆,你不给钱,我就不做你能把我怎么着?醉枫楼可没说做菜给老板不收钱!
“我给。”他拿我没办法,极端不情愿地拉长着脸,递了一张银票过来。爽快,早说早好嘛!看着他那张臭脸,我无比兴奋。总算是出了一口气,虽然这是变相的敲诈。
“现在你是客,你想吃什么?”顾客就是上帝,既然他出了一千两银子,还是应该照顾照顾一下金主的口味!
“蟹!”又是蟹!他也知道这是醉枫楼的主题啊!
我也不啰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熟练地操刀将两只阿斯兰海最负盛名的金蟹大卸八块。半个时辰以后我就搞定收工,将一大盘异香扑鼻的印度式皇牌咖喱金蟹装在一只盛满金丝菊瓣的扁花篮里送上‘菲天’的枫木桌,配由白菜叶包肉陷儿的清淡主食‘大珠小珠落玉盘’一盘、时蔬一碟以及桂花酒一壶。除此之外,吃蟹用的小工具以及餐巾都配备齐全。一千两嘛,自然要上最顶级的菜品和最贴心的服务。
红艳亮丽的蟹块上满布了金黄浓稠的咖喱酱汁,让人光是看上一眼就已食欲大增。肉质纯美的金蟹肉纠缠着咖喱辛辣芳郁的香味,满目的金丝菊让人神情舒爽;主食似白玉翡翠,白绿相间又清鲜宜人;时蔬青翠惹眼…美味如斯,夫复何求?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猪也能做出这么美妙的菜肴!”他‘哈哈’地笑起来,还真是死性不改!也不知道他是在赞我还是在拐弯抹角地损我。
只一阵,桌面便如秋风横扫而过,满是狼藉。自从见癞蛤蟆以来,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不客气的吃食,以往他总是极为斯文的。我莞尔一笑,看来我的厨艺确实又精进了。
“可惜没有好酒,若是在京师就好了。”他吃完,用餐巾抹抹,很惬意地伸着手,一脸满足感。
“那就把酒楼开回京师!不过到时也吃不到这么新鲜的海蟹了。”我随口应了一句。他看着我好一阵,眼神有些怪异。
“听说,醉枫楼以前的老板是位姓肖的美丽女子…说是还很年轻!”见他没说话,我随口就问。我要弄清楚心里的疑问,活得明白一点总是好的。
“这不关你的事。”没想到癞蛤蟆的脸一下变得阴晴不定,原本和缓的语气变得僵硬起来。
“你到底是谁?”我今天非知道不可,这么蒙在鼓里不明不白的,憋得我难受。现在不把握机会,更待何时?
“我不是谁,我就是我。”他‘蹭’地起身,很气愤地就想往门外走。‘我就是我’?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很现代的一句话。有个性!若不是我现在急于弄清楚状况,我才不受他这鸟气!
“我要弄明白…”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他就挥开我,夺门而出!真搞不明白,我不就问下他是干什么的,想弄明白让我来接手这家酒楼的原由。犯不着生这么大气吧?真是,什么德性,烂人!
“喂…喂…癞蛤蟆,你回来,我的问题…”死癞蛤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才现身就又要玩儿失踪了。下次要再看到他还不知道要等到几时。我的日子几时才到头啊?欲哭无泪,这帮子烂人,个个都欺负我。

[第一卷 我是厨娘我怕谁:第十四章 红烧田鸡(上)]

死癞蛤蟆,下次给我见到,我非剁了他不可,没心没肺的,总得要让我上当也上得清清楚楚啊!叫人收了‘菲天’里的烂摊子,我仍气愤莫名。不就关心关心他的过往嘛,竟然生这么大气,二话不说就走人了。当我是什么啊?好歹我也帮他把醉枫楼开得有声有色,摆什么架子?
我气呼呼地下楼,把楼梯当做是癞蛤蟆故意用力踩得‘咚咚’响。边走心里边念,我踩死你这只癞蛤蟆!
“美美,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气?”杜老从柜台里钻出一颗头来,胡子一歪一歪的。看了杜老我还更生气,癞蛤蟆是他什么人啊?值得他那么忠心,每次问他都一言不发,守口如瓶的。
“把今晚的热门儿菜给我改成红烧癞蛤蟆!”我朝着站在柜台另一边的子鱼狠狠地嚷嚷道。死癞蛤蟆!太过份了,今晚我就烧了你!
“啊?”负责算账的蔷蔷、另两个丫头、子鱼和杜老都冲着我张大着嘴,活像我是只怪物似的。
“还愣着干什么?我说改就给我改,都没听见吗?”几个人呆若木鸡的样子显然充分证明了我的教育成果还没到最佳水准,看来还得单独找时间对他们进行再教育才行。
“美美,好像没有癞蛤蟆可以红烧的哦?”子鱼规规矩矩地立在我面前,一双漂亮的眼睛写着‘为什么’和‘不明白’,声音十分恭敬,生怕触及我的怒气。
呃,晕了,竟然生气到口不择言,好像是没有红烧癞蛤蟆这道菜,那就改一改。“那就红烧田鸡!马上给我改!”这下总可以了吧,反正田鸡与癞蛤蟆是同类!都一样!
“哦,好吧!我这就去改!”子鱼乖乖朝厨房走去。
“等等,今晚我也吃红烧田鸡!让多做一份儿,给我送回宅子去。我出去蹓一圈儿!”我叫回她吩咐道。不仅酒楼做,我还要吃,我要让这只癞蛤蟆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哼!我将牙齿咬得‘咯咯’响,出门儿去了。
自从酒楼开张半月以来,我累得像只狗似的,哪来时间休息啊。整天只想着怎么给挣回我那一万两,别的什么都不想。今天心情不爽,出来散散心也好,逛逛池峰城,弥补弥补这么多天来的辛勤劳作。秋风瑟瑟,十月下旬的天凉意越发浓厚了,一个人走着走着,竟生出点悲凉的心情。到这了个莫名其妙的皇朝,碰到一堆莫名其妙的人,连自己生活的坐标都还没找着,很是郁闷。
‘悠然茶馆’!嘿嘿,也不知道自己走过了几条街,眼前竟然出现一家生意极好的茶馆儿来!蛮好,正好走累了歇歇脚!
“小姐,您喝什么茶?”一进门儿,小伙计就迎了上来,招呼我入座。
我随便拣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一壶红茶,加糖。”
小伙计飞快地去了,一会儿就为我上了一壶上等的红茶,还给我沏了一杯。
“再来点儿零嘴!”
“小姐是说小吃吧?”哟嗬,聪明的伙计,听懂了!我笑着赞同。很快,就又给我上了些炒瓜子儿和冬瓜糖。
我暂时忘记了不开心的事情,独自喝茶吃食。茶馆儿里生意不错,人很多,大都是和我一样边喝茶边吃食聊天儿。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话长短呢。我认真听了听,还挺有趣的。
“听说了没有?最近皇上病好像很重!”
“是吗?真的还是假的?”
“那依你们看,会是哪位皇子继位啊?”
“我看,一定是太子了。”
“那不一定,听说在太子一向沉迷酒色,不合适不合适。”
“唉呀,只要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日子过得好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还有啊,听说太守大人的千金马上要嫁给三皇子做侧妃了!”
我皱了皱眉,他们所说的不就是水美人?她要做三皇子侧妃了?候门一入深似海。水美人说入就入了!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说点别的,朝政的事我们管不着。来点儿实际的。”
“对了,大家去醉枫楼去了没有啊。”
“去了,去了。太美味了,我到现在还在回味蟹的味道呢!”
哈哈,说到酒楼和吃的了。
“我也去了。能不去吗?这池峰的大小人家谁没去过。”
“那生意好得没法儿说。”
“只不过以前醉枫楼的老板是美人儿,现在的可是个胖妞儿。”


[第一卷 我是厨娘我怕谁:第十四章 红烧田鸡(下)]

说到我了,还好他的措词很得体,否则我肯定撕了他的嘴。哼!
“唉,我听说醉枫楼之前的老板是三皇子金屋藏娇哦!”一个头戴瓜皮帽的黝黑男子刻意压低声音,待说完又肆意地笑起来,仿佛得了美人的是他自己一样。
“如今我们池峰的第一美人——水太守的千金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言下之意这位三皇子是个风流情种!
“谁让你生得这副丑模样!要是你也生得像三皇子一样德才兼备、玉树临风,你也可以得美人垂青啊。”一个尖锐的男声嗤笑几声,逗得其它的人笑声一片。
听这些人一说,我感慨良多:呵,自古男人就是三妻四妾,菲图皇朝也不例外,何况他们所讲的还是皇子这样的王孙贵族呢!秋天天黑得快,坐了快一下午,才惊觉天色已暗,到了快撑灯的时间了。嗑瓜子儿把嘴都嗑疼了,也是时候回去,于是我起身付了几个银钱便出了茶馆,径直向宅子方向走回去。
走不久,我就发现有有鬼鬼祟祟地跟踪我。我往前走,跟着我的人也往前走。我停,这人也停。我心生警觉,该不会是上次黑衣人跟上我了吧!惨,现在癞蛤蟆不在,我又没武功,这情况咋办啊?古代的那些个电视剧里发生绑架案或凶杀案的地点不就经常是在人烟稀少的巷子里吗?我边动脑想边朝着人比较多的街市走,人多的地方总是要安全一点的;虽是如此,我心里还是像提着N多个吊桶一样七上八下,毛毛的…各路神仙,求求你们,念在我一直是个守法公民的份儿上,千万别收我。大不了以后我三天两头常给你们烧香磕头就是了…脚上的速度飞快,几乎是在小跑着回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