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脸通红的缩在被子里,拿帕子擦干净手跟身子,心跳的厉害,越发的想沈森。念着念着困顿了,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开学事情有点忙,尽量迅猛更新!
另,今日被友人指着笑:原来你初二啊哈哈哈哈…(捶桌)
某天: 不,我大三。
(以上就是发现被盗文的某天的全部心情)
碧玉象
沐尧去瞧纪祥的时候那两人正哭的厉害。纪墨伤的重些,纪祥心里疼他,跟着一起哭,那样的感情,沐尧有一点羡慕。若是今天伤的是他,不知道钰哥儿是不是也会这么疼着护着的?想着苏钰抱着一个伤了的人哭,近了看却是沈森的脸,沐尧被自己想的吓了一跳,回了神却看到纪祥红肿着眼睛瞪着他。
“你来这里坐着,也不哄哄,说是来看看就真的只看着了?!今日打成这样也不见你出声劝解!”纪祥心里有气,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了,对着沐尧一点弯子也不绕。
“就是你这么喊着不许打才被打成这样,你那时小声认个错不就成了,再说了,还不是你自己使坏才变成这样的?”沐尧端了茶水吹凉了喝,语气平平淡淡的,真的不怎么像来安慰人的。“你吃个亏,下次记得就是了。小人还是当不得的,知道么。”
纪祥听的冒火,拍了桌子站起来,道:“要不是你说带了苏钰家去,我怎么会跟先生告状的!”
沐尧听了也皱起了眉头,心里老大的不痛快,道:“我带了谁去我家关你什么事,你管的也忒宽了吧?”
纪祥不知是想去了哪里,脸上突的一红,嗫嚅了半天,猛的喝道:“那也是我姑姑的家,我怎么不能管了!他去了我姑姑就不高兴!”
沐尧懒的再理会他,每次提及纪家那位姑姑的时候,总是要给几分颜面不予以反驳的。沐尧拿了压袍子的小玉象在手里掂着玩,想起玉通钰,又叹了口气,拿手指轻弹了碧玉小象一下,玩了半晌,觉得没趣,起身道:“我走了,纪祥你把药给他擦了吧,这幅样子明天怎么跟着伺候?要不,我让楚谦找几个听话的先跟着你。”
纪墨听到沐尧说,慌的站起来,道:“不妨事的!我还撑的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沐尧一下按到榻上坐了回去,纪祥瞥了一眼药盒,不屑道:“我才不用他给的,大不了明日不去书房了睡上一日又怎的!”
“随你。”沐尧只是顺口说说,尽了亲戚的份儿,纪祥听不听他的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打平了袍子上的皱儿,出去了。
纪祥嘟着嘴看他出去,还是很气的模样。
沐尧出去没走几步便到了苏钰房前,三人本就是挨着住的,想去探望下但是又怕苏钰睡下了,沐尧知道他身体不好不愿意吵他,可是心里又真的很想看看他,就站在门口想个好说法,怎么才能合情合理的去瞧瞧他。
沐尧站在门口想了半日,在心中背好了腹稿,敲了门见了钰哥儿只说白日里那件事情是纪祥娇气了些,先生惩戒的严厉才好管教他,对他将来也是好的,不要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惹的生闷气云云。又嘀咕了一遍,说的顺畅了,这才举起手来扣到门上。手扬的高,落在门上却是轻的,沐尧苦笑下,终究还是没有去惊动他。钰哥儿现在最想见的,怕是森表兄了吧。
沐尧站在门口站了站,把小玉象取下来系到门扣上,夜里有风,吹的小象轻微晃动,沐尧唇角带笑去拨弄了它几下子,那玉凉的很,一丝丝从手指传到身上,大约是春寒还未退去,只觉得风吹到人心里都是凉的,沐尧裹紧了袍子领儿,走了。
第二日纪祥果真没有来书房,先生也不气,依旧拿了书教剩下的两个念诵,到了晌午苏钰被素卿夫人喊了去,说是要做几身新衣薄袄,请了师傅来量身,沐尧家里早就预备下带着来的,几个姨娘一人几件的给他塞在行李里多的几乎要用担子挑,自然是不要再做了,也就没跟去,纪祥挑的很,家里往年都找了顶好的绣娘做了预备下,再者纪祥心里讨厌苏钰他娘,不愿意亲近她,自然也不要她的衣裳。
纪祥把自己关在房里生气,做给先生看,自然也就不能去缠着沐尧,搬了凳子趴在窗前推了个缝儿去瞧,院子里空空的,连平日里那几个打扫的小丫头都不在,纪祥觉得好没趣,不住撇嘴。
纪墨半撑着身子躺在外间的榻上,看了主子这个样子心里感激又愧疚,道:“少爷,要不你还是出去吧,找沐尧少爷玩儿,散散心也是好的,您陪着我我的伤也好不快呀。”
“我不去…”纪祥往外又瞧了几眼,道。“外头人影都没的,沐尧肯定不知道跑去哪里玩儿去了,我往哪里去找人。”纪祥合了窗户,从凳子上跳下来,拿了纪墨的手小心的翻看,昨晚上虽是怄气但还是把药给纪墨涂上了,沐尧说的对,疼的是自己,别人才不知道呢。“好像是好些了,你快躺着休息把伤养好了才是正经。”沐尧看了会儿,又把纪墨按回去让他睡,纪墨身上没伤,只是纪祥不许他起来,也就顺着他躺下来,心里感激的厉害。
纪祥也去里屋躺下睡了,天气微微凉着,睡觉最是舒服。
沐尧也是这么想着的,所以,找了地方去睡觉,找着找着,找去了苏钰屋里,香雪不知去了哪里,竟然没在,沐尧也不管她,径自绕了一圈,看了碧玉的小象放在桌上,心里开心,坐下来又把玩了半天,有些困了,这才去里屋掀了帐子去睡觉。
沐尧掀开帐子,惊的愣在了那里。
玉碎
沐尧一手撑着帐子,眼睛看着帐子里的人眨了又眨,帐内的那人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他,脸色差的不行。
对视半日,还是沐尧先笑着开了口,招呼道:“不是说去了扬州,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沈森斜躺在床上,只想着给苏钰个惊喜,听到开门声连靴子都不曾脱就躲到了床上,不想等了半天帐子开了瞅见的却是楚沐尧,根本没法子摆出好脸色,拉下脸嗯了一声,道:“赶了几日,提前到了。你怎么在这边?”
沐尧一双桃花眼含笑,只顺势将帐帘抚平了挂起来,道:“这不是,睡午觉嘛。”
沈森眉头皱了起来,嘴唇抿成一线。
沐尧挂好了帐幔,也坐到了床沿上,笑道:“只是今年都长了个子,两个人一起睡还真有些挤,不过挤着也暖和些…”话还未说完就被沈森一脚踢到了床下,沈森坐起身来,紧跟着又是一脚踩在沐尧身上,冷笑道:“你坐的也不怎么是地方,我正要起来,踢的疼了?那可真对不住了。”沈森这话甩的冷冰冰的,双手环胸,正坐在床沿上,看着沐尧坐在地上龇牙咧嘴。
沐尧从地上站起来,拍打干净身上,也冲沈森勉强扯了笑,道:“不妨事,钰哥哥晚上也常踢的,习惯了…!”说到后一句已是咬牙提高了音儿。
“哦?”沈森面色缓了些,也微微的笑了。“这我倒是不知道,以往我抱着他睡时,都乖的很,只一味的往怀里拱,像只粘人的猫儿。”
沐尧面色阴沉,此时再也笑不出来,攥紧了拳头道:“森表兄也不用费力编了这些话来赶我,沐尧不是不懂事的人,我走就是。”
“要走?”沈森看着楚沐尧弹了袍子角儿,神色淡淡的笑了下,指着桌上那碧玉色东西道,“把你的玉坠拿上,沈家还不缺这种东西!”
沐尧气的浑身发抖,伸手抓了桌上的碧玉象摔门而去,出了房门,使出浑身的劲噼啪一声将玉件砸了个粉碎,拳头攥的发白,看了半日气的冷笑,连声喊:“楚谦!给少爷收拾东西,立刻!马上!”
楚谦在隔壁正翻找明日要穿的薄袄,听到沐尧喊连袄都来不急放下跑了几步,探出头来,问道:“少爷,咱们收拾…什么东西?收拾东西要去哪里?”
沐尧嘴上还挂着笑,眼里却冷冰冰的,看了楚谦道:“蠢东西!咱们收拾东西家去!这里没什么好挂念的了!”
楚谦看了沐尧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连声应是,扭了头收拾东西去了。
且说苏钰得了信儿,一路小跑回了西厢,掀开门帘快走了几步就看到一身素色锦袍的沈森坐在桌旁,领上一圈滚边白皮毛,更是显得少年清俊。沈森坐着喝茶看到苏钰进来,眉角扬了扬就露出一个浅笑,拉了他直接坐到腿上道:“怎么跑的这么急?想我了?”
苏钰嘴角也是挂着笑,弯了眼睛勾住沈森的脖颈,道:“不想!”
“不想跑这一头汗做什么?呵呵。”沈森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去亲他的唇,几日未见,两人更是亲昵。
香雪在门口低头收拾碎玉,猛的见一双白底黑靴跳到了眼前,唬了一跳,抬起头来看时却是王春,皱了眉头推他道:“做什么!”
王春见香雪红了眼睛一时也忘了要说的调笑话,呆了呆,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
香雪厌烦的很,伸手又推开他些,弯腰去捡被他踩住的小碎玉块儿,瓮声道:“闪开些,踩的也不觉得心疼的慌!”
王春又赶忙闪了几步,看着香雪仔细在捡拾地上那东西,也蹲下来跟着捡,收拾齐整了递到香雪的手里,看了一眼她红了的眼睛,小心问:“这,这是…?”
香雪看着手心里的碎玉块,道:“这是一颗心,现在被摔的碎了。”香雪的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低低哑哑的,眼泪跟着滑下来,拿了袖子去抹,很是不甘心的样子。王春看着她这样心里也难受,从怀里小心的掏出一个帕子,往香雪那边送了送,道:“我这里也有一个,你收着吧。”
香雪只当只普通帕子,接过来正想抹泪,却觉得包裹的沉甸甸的,揭开看了,却是一个温温润润的白玉观音,拿了红绳栓了躺在帕子里。香雪看的呆住了,耳边传来王春腼腆的笑。
“我也不知道什么心不心的,这是我娘传给我的唯一值钱的物件了,说是见着喜欢的送了就能当媳妇,平时一直贴身收着,你就拿着吧…”王春脸上微红,看了香雪说道。
香雪也破天荒的红了脸,手里抓了那白玉观音,结巴道:“你、你,你疯魔了,胡乱说这些个做什么…”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手里却未曾松开,两人红着脸,低着头,两厢羞涩。
作者有话要说:王春儿,我成全了你…
疼不疼
沐尧当天晚上走了的,素卿夫人苦留不住,只得多送了几盏灯笼,连夜赶回了淮安楚家。纪祥本来也是要走,纪墨手上的伤却是熬不住,只得多留了几日,略略起色些就走了的。
沈家这个春天热闹了一阵又冷清下来,依旧只剩下沈森苏钰兄弟两个,沈森说是南厢房多日不住,没有暖和气儿,只将就了沐尧的那间住了,上课也是方便,素卿夫人见他们大了分开住,也不阻拦,只是支派了几个模样干净的丫头给他们,却也全都让沈森想了法子一个一个打发走了,依旧是王春、香雪跟着。
倒是便宜了王春儿,日日美的跟吃了蜜糖一般,笑的见牙不见眼,香雪脾气见大,王春惹了事,免不得揪了他耳朵一顿好骂,王春知道香雪是为他好,哎呀哎呀的喊着,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贼样儿,直喊着:“香雪轻点拽,小心你的手疼,你疼上一星半点怕是我的心都要跟着痛了的…”
香雪眉毛挑了,咬牙道:“那好,姑奶奶直接让你疼到心尖上便是!”说着,手里更是转了花儿的一拧,王春杀猪一般喊的整个西厢几乎都要听到。
苏钰掀开布帘,看着他们,奇道:“这又是怎么了?王春可是又去赌输了银子,还是…”
香雪脸上微红,道:“才不是那些个,爷们儿赌钱耍玩意儿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东西太不要脸,他、他…他拿了那东西藏到我屋里来…”
苏钰看着香雪脸红,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追问道:“藏了什么东西了?”
香雪究竟是女孩家家,支支吾吾不肯说,踢了王春一脚,瞪他道:“你带来的东西你说!”
王春苦着脸,刚想开口,就听到站在苏钰身后的沈森咳嗽了一声,话到舌尖上立刻转了口,道:“小的该死,拿了那腌臜东西回来,原想着是本好书来着,谁知道图印的不大对,小的在书房也不怎的用功,一时间也没察觉,放到香雪屋里才发觉不对劲,去拿的时候正好被她逮着了…”王春捂着耳朵唉哟着说,眼睛不时的看看沈森又看看香雪,一副可怜的样子。
沈森又咳了一声,正色道:“王春儿!以后不许了,听到没有!还不把那东西扔了去!”
王春应了一声,揣紧了怀里的几册子书,一溜烟儿跑走了,苏钰眼尖,看到王春跑去的正是南厢房的方向,将手戳了一戳沈森,道:“你跟我进来,我们也把话讲一讲。”
沈森揉揉鼻子,放下门帘跟着进去了。
外头的香雪还在气的跺脚,恨不得跟着王春追到南厢房,打这个下流东西一顿,想着晌午腻在自己耳边说些个不正经的事情,还掏了书给自己看,脸上又是一阵泛红发烫,羞涩气恼,嘴里嘟囔着骂道:“还是揪的轻了!不长记性的东西…”
苏钰坐在里屋的小桌前,原来的茶几早被搬了出去,苏钰这几日读书越发的用功,也就搬了书桌案几充塞在内室,隐隐的一股子墨香书卷气。苏钰把沈森往日坐的小凳往旁边挪开,并不让他坐,沈森站在他面前,只盯了房梁仔细的看,仿佛上面长出了花儿。
“说吧。”苏钰瞅着他,语气淡淡的。
沈森也回视他,叹了口气,道:“自打我回来你就没命的看书习字,带来的那些玩意也不怎么正经瞧上一眼,到是我在扬州仔细淘换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能称你心,换你一笑…”
“没让你说这些个。”苏钰依旧瞅着他,面上看不出喜怒,平和的很。
“你真让我说?”沈森盯着他,走近几步弯下腰来眼睛对上眼睛。“我心里一直有一口气咽不下,是不是你怪我把沐尧赶走了,怨恨我,这些天才故意读书不理睬我?”
“沈森!!”苏钰连名带姓的喊出来,那便是真的动怒了。沈森摸摸鼻子,道:“说笑么,你问的不就是那书?王春那里有一本,我看着挺好,却是被他弄缺页了的,这才喊他再去买的么…”
苏钰心里气沈森玩物丧志,却也被他一番直白话气的笑,圈了指头在他额前弹了一记,道:“那可不是什么好书,你还小,老瞧那些个做什么?”
沈森被苏钰弹了这么一下子,倒是把心给弹美了,想着这比香雪揪王春耳朵不知道轻了多少倍体面了多少倍,暗自在心里骄傲,还是自己挑的人好,老婆还是体贴恬静些的疼人。想着,抱了苏钰肩膀,腻过去,道:“你这些天都只看书,不跟我讲话,我一个人住在隔壁你也不瞧瞧我去。”
苏钰这些日子唯有读书高,确也精进了不少,刚得了先生的夸奖,正是读书最上劲的时候,猛的被沈森这么一说,大约确实是冷落了他,想着沈森从扬州回来,搬了整整一大箱子的小玩意儿,零零散散五花八门,苏钰年少自然也是喜欢这些的,只是想着要念书为重,才一直放着不敢去碰,生怕玩的勾出瘾来,苏钰拉了沈森的手,道:“并不是不喜欢,学业上紧些,没闲空子玩了。”
沈森哼了一声,拿脚勾了凳子,挨着苏钰坐下来,从茶壶里倒水喝。“你是忙,一天到晚就你一个人最忙。”
苏钰去扯他的袖子,那人只仰头喝茶,闷闷的气着。苏钰看他领口开的大些了,伸手给他拉拢,道:“今天晚上别过去睡了,这的床也暖的…”
沈森转过身来,面上早就难掩笑意,把苏钰拢着在怀里,想了想,又说,“不走也行,你看沐尧把我放在这屋的东西都搬光了,要不,你想个法子把我留下来。” 沈森咬住苏钰的手指头,含着舔了两下果然见苏钰脸红了,眯起眼睛看着他笑。
苏钰拍他一下,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当真是叔父教出来的好奸商料子。你把那些书烧了去,才肯让你住下来的。”
沈森想了想,皱了眉头道:“烧一半吧。”
苏钰看着他笑,推开他的手,道:“那你去陪着那些个书睡去吧。”
沈森慌的去拉他,道:“我烧!我烧便是,不过是些书么,若不是王春说第一次必定要痛些,我哪里需要去瞧它来学习…”将苏钰抱在怀里,嘟囔着。“不是怕你疼么。”
苏钰哆嗦了下,手环了沈森的脖子,道:“很疼?”见沈森点头,又问:“那你也疼么?”
沈森眼睛又瞄去了房梁,支吾道:“啊,也疼…的吧…”
苏钰将脸贴近沈森的,磨蹭着,小声道:“那就不烧了吧,拿了我也瞧瞧,我不要你疼的。”
沈森面上笑了,忍不住亲亲他。
作者有话要说:原以为昨天晚上贴上了…
另,关于地名儿只是为了好听些,并无其他意思。
晒书
临近端午,热的厉害。西厢院角栽的不知什么树,树荫浓密,这才留得一点凉爽。
苏钰素来怕凉,可在这样热的天气里,也穿了单布薄衫,袖子撩上去一些,还在看书。
王春和沈青在外头帮着香雪翻检冬衣冬被,连沈森从房里搬来西厢的大书架子也抗了出去,摊开了书晒。沈青卷了好高的袖子,王春更是几乎要把袖子卷到了肩膀上,拿了书卷扇了几下子,发现吹来的也只是热风,不由埋怨:“咱们这是自己找的苦头吃,这大热天儿从南厢房抗了这沉木头来,又把这木头抗出来晒。”
香雪蹲在树荫里,挑出原来夹在书里的驱虫香料,拿了新的艾叶、白芷放进去一点,也是满头的细汗,看了王春冷笑:“嫌咱们这里不好么?不好回你的南厢房去!”
王春贴过去,蹲在香雪身边也帮她摘香草,讨好的笑道:“哪儿的话,南厢房怎比的过这西厢,少爷都舍不得走我能走?再说了,我巴不得陪着你呢,陪着你多好,你赶我走都不走的…”说着去扯香雪的袖子,巴巴的看着笑。
香雪看他样子也笑了,揪了他耳朵靠近了问,“王春儿我问你,大少爷跟堂少爷可是…?”
王春看了四周没有外人,沈青那木头正从隔壁屋里抗些大件出来晒,并不能听到,这才冲香雪小声嘀咕,道:“小声点,这可万万不能让堂屋知道,大少爷那点心思都扑到堂少爷身上,你跟了这许久,还看不出来?”
香雪听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被吓到了一般,手上失了准头揪得狠了,王春啊呀一声喊了出来,讨饶道:“香雪、香雪…轻点儿劲,仔细你手疼…唉哟…”
香雪忙松了手,见却是掐的红了,心疼的给他揉揉,想起方才的话又开始眼神恍惚,再问一遍:“你不诓我?怎的大少爷跟堂少爷一起了?”
王春疼的直哼哼,瞅了香雪一眼,道:“你整日帮着沐尧少爷撮合,怎的就看不出咱们少爷的心思?”
香雪听的恼怒,揉着的手顿时改成小拳头,咚的一声敲到王春头上,道:“大少爷跟堂少爷要好虽不是一时两时了,但是兄弟之间也本就如此,再说,大少爷的心思我哪里敢去想…”
王春挨了一下子,闷声不说话了。香雪也蹲在旁边翻书闷闷的不语。
王春悄悄的看她,见她满脸的忧虑,忍不住还是问了:“香雪,你这又是怎的了?堂少爷跟了大少爷多好,过几年大了,娶过来,你也跟了来咱们一块儿,不是很好么…”
香雪冷笑,道:“你倒是纳男妾如娶妻一般容易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跟着念了许多的书连这个都忘了么,堂兄弟之间出了这事儿,堂屋又怎的肯让他们轻易在一起,沈家的脸面上就先过不去,再说,大少爷日后大了,记不记得堂少爷的好还是一回事,只怕男婚女嫁,娶了媳妇就断了往来…”
王春被香雪说出一身冷汗,如今这世上确实民风开放,富贵人家纳男妾男侍也是常有的,大少爷和堂少爷的事到了香雪嘴里,怎的好端端的两个人,转眼成了冤家仇人?王春皱眉,一时也忧虑起来。“那照你说的这样,堂少爷不就跟咱们少爷一起,怎么就能和沐尧少爷在一起?”
香雪哼了一声,伸出一根指头,道:“一来沐尧少爷自小就这么嚷嚷,几家大人都知道,你瞧见楚家老爷阻拦了么?若是换了大少爷这么喊试试?怕老爷生气了要打死呢。”王春听的香雪这么说,心里不服气,嘴张了张,却也一时回不上话。香雪伸出两根指头,又道:“咱们家跟楚家也是有瓜葛的,嫁过去即便做妾也不见的会被欺负,再说了,”香雪托着下巴痴痴的笑。“沐尧少爷那般痴情的人怎么舍得堂少爷委屈一丝半点?”
王春听的她夸奖楚家人,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只这五味瓶里盛的却全是陕西陈醋,一股子酸味弥漫出来。“你是欢喜了,跟了去楚家,见见那一家子招桃花的…”
香雪看他这般心里也有那么一丝甜味儿,拿指头戳了戳他额头,道:“我倒是想去,你去喊大少爷送了我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