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娘不是在大夫的建议下暂停使用安息香吗?”
秦姌月狡猾的一笑,“这事还要靠那位婆子帮忙了。”
“怎么说?”
“你让林嬷嬷去姚婆子面前演戏——三太太?上一直睡不好,老是梦到自个儿满身鲜血的惊醒过来,偏偏大夫建议三太太暂时不要用安息香,而林嬷嬷觉得大夫太大惊小怪了,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能出什么事。”
“这样有用?”
“你等着,我猜姚婆子一定会附和林嬷嬷,甚至提到有人怀孕使用安息香也安然无恙,待过几日林嬷嬷再告诉姚婆子,三太太又开始使用安息香了,不过只烧一炷香的时间,到姚婆子将这个消息传到二太太那,二太太肯定会加重安息香里面马钱子的剂量。”
半晌,章清兰只能看着秦姌月,这实在太厉害了!
“三姑娘别高兴得太早了,这是我的想法,能否将狼引出来,这要看老天爷是否站在我们这一边。”
“会的,我比较担心四叔的药童,他真的行吗?”
“三姑娘,有求于人,对人家就应该有信心,这是最基本的尊重,要不,我们自个儿想法子啊。”秦姌月拍了拍章清兰的肩膀,“别想太多了,我们各自分头进行,尽最太的努力达成目标。”
对“四爷”这个人,秦姌月也不知道自个儿哪来的信心,总之,她就是相信他,她唯一担心的是——他会帮她吗?
阎子骁似笑非笑的她,一脸的算计,“你欠我的帐簿上又添了一笔,长此以往,最后还不起,你如何是好?”
“这是靖国公府的事。”虽然她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但是不重述一遍这是他家的事,她又觉得很委屈。
“那又如何?”阎子骁也不厌其烦的重述自个儿的态度,差没补上一句——我又不姓章。
“你真的不觉得自个儿有责任吗?”秦姌月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有人可以对自家人如此冷莫?好吧,若他真的什么都不管倒也可以理解,但他三番两次帮她,当然,这是因为她是救命恩人,不过懂得报恩,这就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我记得不久前才告诉你,除非我的妻,否则我不管他人的生死富贵。”
瞪着他半晌,秦姌月只有一个结论,“你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人不是应该有所坚持吗?”
张着嘴巴,好一会儿,秦姌月才懊恼的问:“你帮还是不帮?”
“帮啊,可是别忘了我的想矩——我不做白工。”
秦姌月皱着鼻子,撇了撇嘴,“知道了,四爷是世界上最小气的人!”
阎子骁举起右手,手指在她的额上弹了一下,姿态高傲的道:“不知感恩的,若非你,我可不会插手。”
秦姌月捂着额头,咬着牙道:“是是是,因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格外施恩。”念念不忘救命之恩,她都忍不住怀疑是他救她,不是她救他。
阎子骁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
秦姌月唇角一抽,他听不出来她的讽刺吗?
“我们言归正传,长此以往,若是还不起呢?”她不是说他是一个固执的人吗?他当然不会忘了先前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
“以后我也不会求四爷帮忙了。”换言之,她也不过欠他两次,不至于还不起。
“是吗?”阎子骁手指轻轻敲着几案,“可是,我有预感,你还会求我帮忙。”
“四爷是觉得你靖国公府还有许多魑魅魍魉吗?”
阎子骁闻言哈哈太笑,“没见过你这么鬼灵精的丫鬟。”
“四爷成日跟府里的丫鬟厮混吗?”成日窝在百草堂,他会见过才怪。
阎子骁不屑的产瞥了她一眼,“我才不跟丫鬟厮混。”
从小到大,他看遍无数妄想爬上主子床榻的丫鬟,再无耻、再愚蠢的事都干得出来,三个叔叔的后院一个比一个还乱,说出去只是教人当成笑话四处宣传,他可没兴趣成为别人的话题。
这一次换秦姌月对他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嘛,你很上道,行医之人的过间是拿来钻研医术,救治人命,可不是拿来跟丫鬟厮混。”
“我倒是忘了,最近我好像跟你这个丫鬟混得太凶了。”不但如此,他还越来越习惯有她的日子,每次她来的时辰到了,她还未出现,他就忍不住翘首期待,想着她为何还不来?明明还是那张丑脸,却越看越顺眼,甚至觉得长这副德性也好,就不会有人惦记着她……他真的疯了,从她成为他的救命恩人开始,她就甩不掉的钻进他的脑子,然后死赖着不走。
“……我来这儿是给四爷调养身子。”
阎子骁也不在这上头跟她纠缠不清,又回到最初的问题,“我还没得到答覆,还不起,你如何是好?”
秦姌月忍不住蒙人,“随便你处置,可以吗?”
阎子骁伸出手,“拿来。”
“嗄?”
“信物啊,否则你耍赖不认帐,我岂不是太吃亏了?”
“我说话算话,再说我还未走到那一步。”
“我怎么知道你说话算话?”阎子骁指着她系在腰带上的小玉瓶,“那个给我。”
“不行,这是我的小药瓶,里头有我特制的解毒丸。”
“我再另外给你一个小药瓶,至于解毒丸,药材房的药材随便你拿,你要做多少的解毒丸行。”阎子骁自动自发的靠过去解下小玉瓶,摸着小玉瓶的底部,上头果然刻了一个图样,不知道是什么,真令人好奇。
提起药材房,秦姌月的两眼就闪发亮,“真的吗?”
阎子骁很大方的点头,“真的,好吧,我们还是先来说说看,你那场‘人赃俱获’的戏码要如何上演?”
正事要紧,秦姌月连忙道出自个儿的盘算,而最重要的是前去铺子事的人,最好是高门大户,闹起事来才有效果。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安排。”阎子骁很爽快的道。
“真的成吗?”铺子不可能真的卖含毒的安息香给其它人,这完全是栽脏,若不是关系极其亲近或者是有共同利益的人,谁愿意冒险帮他出头。
“你相信我吗?”
“相信啊。”
她的信任大大取悦他,他宠爱的摸一下她的头,“你等着瞧吧。”
秦姌月一怔,他这举动怎么那么像对待情人?她抖了一下,这绝对是错觉,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多不相配,简直是丑小鸭和天鹅的对比,怎么可能?她可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
秦姌月是相当乐观的人,恼人的问题转眼就可以抛到脑后,当然不会注意到阎子骁的目光变了,丑小鸭已经变成天鹅了。
心情越烦躁的时候,秦姌月越是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任务,何谓不可能的任务?就是做她最不愿意碰触的事物,毫无疑问,就是针线。她很擅长针灸,针线对她来说并不难,问题是姑娘家做针线好像不是因为你喜欢,而是因为你是女儿身,这让她很不爽。所以,她一个荷包可以做上三个月,可想而知她有多不愿意碰触这个玩意儿。
总之,当她想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做针线是最有效的法子,而章清兰与她完全不同,一刻也静不下,走过来又走过去,不时嘀咕一下。
“二伯母应该得到消息了吧。”
秦姑月瞪着自个儿画出来的锦鲤,实在太胖了,这样游得动吗?
“二伯母究竟会不会上钩?”
秦姌月好笑的拍一下脑袋瓜,游不动又如何?它也只能待在荷包上面。
“姌儿!”
吓了一跳,秦姌月手上的笔弹了出去,一撇,胖锦鲤毁了,这会儿它胖不胖已经不是问题了,她不由得懊恼的抬头一瞪,“三姑娘干啥吓人?”
章清兰不屑的摇摇头,“你这条锦鲤画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画好?”
“……我的锦鲤肥了点,要多花一点功夫。”
怔了下,章清兰显得很迷惑,“有这种道理?”
秦姌月正经八百的点点头,回答她先前的问题,“三姑娘急也没用,这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耐着性子等着呗。”
“万一,她不在安息香动手脚,转而从吃食下手,如何是好?”
“如今三太太只吃小厨房的吃食,而且是信得过的专人伺候,你就放心吧。”
章清兰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她叹了声气,在榻上坐下,她一日没动静,我就一日放心不下。”
秦姌月忍不住赏她一个白眼,“三日不到,你就坐立难家,若是等上一个月,你岂不是要疯掉了?”
这会儿章清兰可急了,“什么?一个月?!”
“我只是举例,应该不会等上一个月,可能五、六日,或者再多几日。你可以想到从吃下手,她难道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吗?她会犹豫不决不是人之常情吗?”
“所以,她很可能考虑再三,索性从吃食下手更省事。”
“吃食太容易查出来了,即使无法证明是她主使,她也脱不了关系,长久被二房压制的长房势必趁机夺回国公府的中馈,这是她最输不起的地方。”虽然婚姻失败,但是府里的奴才都要巴结讨好她,这多少可以弥补她失去的面子,若是失去权力,她将比三太太还不如,她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闻言,章清兰终于平静下来了,“关于府里的中馈,大伯母一直很有意见,可是祖母真正属意的宗妇是二伯母,而且二伯母的身份又高于大伯母,大伯母也只能忍着,反正将来大伯父承爵,国公府还是大房的。”
“我们已经做了该做的,如今也只能等着二太太出手。”秦姌月随即拿起笔,准备重新画只锦鲤。
章清兰实在看不下去,“我帮你画,你的锦鲤看起来根本是盘子上的食物,不是水里游的鱼儿。”
秦姌月顿时一僵,她画的明明是可爱版的锦鲤,怎么会变成盘子上的食物?难道不同的时代审美观差那么多吗?
“不必了,我就喜欢这样的锦鲤!”
“……你的喜好还真是特别。”
秦姌月干笑了几声,真是太冤了,她只是习惯漫画式的画法,好吗?算了,不过是一只锦鲤,犯不着太过计较了。
不过,就这么一条锦鲤,她画了三日才大功告成,而且还是那只胖得游不动的锦鲤。
这几日朝霞院一直笼罩在郁闷的气氛当中。
自从荷香院的消息传来,章二太太姜氏的心情一直无法平静下来,即便她很努力在控制,维持一贯的高贵优雅,可是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泄露她此刻焦躁的情绪。
“如意,有可能吗?你信吗?李大夫明说她有宫寒之症,想要怀上子嗣很困难,有三姑娘已是老天爷格外施恩了。”姜氏冷冷一笑,“再说她都几岁了,竟还妄想怀孕生子。”
“奴婢实在想不明白,三太太索性答应三爷纳妾就好了,如此,老夫人也高兴,不是很好吗?”如意嗤之以鼻的道。三太太也不看看自个儿的出身,又不是皇家公主,竟妄想三爷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
“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有见识,根本不知道三爷为此遭人窃笑。”
但是,陈氏却是教绝大部分的女人嫉妒,看看她,姜氏更觉得自个儿委屈,每一次都恨不得掐死她,一个没见识没手段的女子凭什么得到她心仪的男子?没有陈氏,她嫁的人就是三爷,如今不但人人嫉妒她,更不会让夫君用一个戏子羞辱,害她成为忠勤伯府那些姊妹的笑话!
“夫人难道没发现,三太太已经许久没叫李大夫进府请平安脉了?”
姜氏微蹙着眉,“难道她察觉李大夫被我收买了?”
“三太太是个蠢的,怎可能发现?”
姜氏冷冷的瞥了如意一眼,如意立反应过来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奴婢说错话了,请夫人责罚。”
“记住,三太太是主子,不容许你说三道四。”姜氏可不是护着陈氏,而是无法容忍丫鬟在她面前放肆,丫鬟就是丫鬟,即便得她看重,也不过是个奴才。
“奴婢再也不敢了。”
“陈氏心思单纯,不懂算计,但旁人点她几句,她还是会想明白。”
顿了一下,如意想到一个人,“三姑娘吗?”
“这丫头比起宁姐儿更懂得动脑子,也更能看清楚自个儿的处境,只要教她生出警觉,她必然成为麻烦。”一顿,姜氏若有所思的蹙眉,“你会不会觉得三姑娘自从去年大病一场之后,好像脱胎换骨似的,变得更有主见,行事也更为沉稳?”
“奴婢也察觉到了,尤其最近三姑娘更显得聪慧过人,不但与大房的四姑娘、五姑娘交好,还刻意亲近文华院的丫鬟婆子,如今已经引起玉嬷嬷注意,若是玉嬷嬷在老夫人面前为三姑娘说几句话,老夫人对三姑娘的态度也会有所转变。”
姜氏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只要三太太一日不松口,老夫人对三房的态度就不可能改变,无论她花了多少心思在老夫人身上,老夫人都不会喜欢她。”
如意似乎有不同想法,可是张开嘴巴又闭上了。
姜氏不悦的瞥了一眼,“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若是三太太真的怀孕了,老夫人的态度会不会改变?”
老夫人最不满意的就是陈氏未给三爷生个儿子,若是陈氏又可以生孩子,老夫人的态度虽不会立即变好,但至少和缓一点,如此一来三姑娘在老夫人身上下的功夫就有作用了。
姜氏沉下脸,“你让王嬷嬷进来,你守在外面。”
如意应声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王嬷嬷走进来。
“嬷嬷想必已经得知荷香院的消息,我想知道,嬷嬷可有把握不动声色在吃食里面加入马钱子?”姜氏在奶娘面前向来直截了当,奶娘知道她最隐密的心思。
略微一想,王嬷嬷摇摇头,“大厨房有长房的人,长房盯得很紧,若是教长房察觉老奴在吃食动手脚,必会借此机会夺回中馈,夫人还是别在吃食上头冒险。”
“陈氏用了一阵子的安息香了,可还是怀孕了,若不直接从吃食下手,当不是看着她为三爷生下子嗣?”
“还不能确定是否怀孕了,只是在大夫的建议下暂停使用安息香。”
“陈氏何时请了大夫进府,我怎么不知道。”
“老奴也未得到消息,有可能是悄悄请了医婆进府。”
“若是医婆,怀孕的事就很难说了。”
“是啊,若是真的怀孕了,应该请大夫进府诊脉,三太太难道不想在老夫人面前争一口气吗?”
“这事不确定,陈氏不会急忙的去老夫人面前邀功。”
“无论如何,老奴以为万不得已,还是别在吃食上头动手脚。”
姜氏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上时心急,忍不住想用更直截了当的法子。其实最稳妥的法子还是走老路,再加重安息香中马钱子的剂量,就可以达到目的,问题是陈氏暂停使用安息香了。
姜氏将自儿的想法告诉王嬷嬷,而王嬷嬷倒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太太在荷香院又不是无人可用。”
“姚婆子只是个粗使婆子,在一旁煽风点火还成,想法子让陈氏使用安息香这就不容易了。因为长房盯着,她不好明目张胆在各院安插自个儿的人,用的都是粗使婆子、丫鬟之类的,不醒目,但是在主子面前也说不上话。
“姚婆子不是跟林嬷嬷交好吗?”
“这倒是,先前也是经由姚婆子在林嬷嬷那儿下手。”
“是啊,夫人不如让就婆子先试试看,不成,我们另外想法子。”
姜氏想想也对,便点头同意了,“此事要快,若成了,重重有赏。”
这是秦姌月第一次被“四爷”请到百草堂,当然,是经由药童出面,不过,这还是让她神气得屁股都翘起来了,走路有风,总算应了她当初立下的誓言——终有一日,他会主动为她打开百草堂的大门。
“你会不会下棋?”阎子骁在秦姌月的精心调养下看起来更是白里透红,姑娘见了都要嫉妒。
秦姌月一直觉得坐在柳树下与自个儿对弈的四爷很美,像一蝠画,不过,这幅画绝对没有她的位子。
“我的时间都用来钻研医术、制药,哪有闲功夫研究这玩意儿?”目光转向石桌上的棋盘,接着是棋中的棋子——白子为羊脂白玉,墨子为墨玉,她不由得发出惊呼声,“和阗玉做的,四爷真是奢侈,用如此昂贵的棋具!”
阎子骁微微挑起眉,“你倒是个识货的。”
“碰巧见过。”上一世的老爹深爱此等玩意儿,可惜她只停留在欣赏的阶段。
“坐吧,我教你下棋。”
秦姌月头手并用婉拒他的好意,“别别别,我对这个没兴趣。”
阎子骁对她嗤之以鼻,不长进的丫鬟!“当丫鬟的多多少少要陪主子下棋。”
“三姑娘自个儿都不爱下棋。”
“那你来当我的丫鬟好了。”
秦姌月觉得脑子当机了,这是什么情况?
阎子骁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当我的丫鬟吗?”
“不知道,但是我不想换主子。”若她是真的丫鬟,四爷的地位在三姑娘之上,四爷的丫鬟当然更吃香,可惜她身负重要的任务,不能成日窝在百草堂。
阎子骁忍不住皱眉,这种遭她拒绝的感觉令他郁闷,“我以为你很聪明,这会儿怎么犯傻了?”
“虽然百草堂在我眼中是个宝库,但成日闷在这儿,那才真的会变傻。”
“我会将你带在身边,不会让你成日闷在百草堂。”又不是章四的丫鬟,章四也不会同意她待在百草堂,当然,他也不会将她丢在靖国公府不管,除了进宫当差,他都可以带着她。
若是跟在他身边,他去威武侯府,她就可以去威武侯府,然后确认父亲是否还好好活着。秦姌月承认自个儿心动了,可是二太太的事还未了结,她待在三姑娘的身边还是更方便行事。
“我再考虑看看吧。”
阎子骁的脸都绿了,虽然他自个儿湘竹园里的丫鬟没有一个合他意,但是最丑的也胜过她百倍,她竟然要考虑看看!
见他脸色不对,秦姌月就意识到自个儿说错了,这位四爷可骄傲了,他开口了,她竟然还要考虑,这岂不是教他面子挂不住?
她赶紧狗腿的补救道:“能够成为四爷的丫鬟是我的荣幸,可是眼下我还不能丢下三姑娘不管,何况如今三太太的性命还遭到威胁呢。”老实说,丫鬟当成她这个样子也太神气了。
阎子骁的脸色缓和下来,转入今日真正的主题,“二太太已经采取行动了,你真的要用如粗暴的法子对付二太太吗?如此一来,只怕靖国公府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他不在意靖国公府的名声,但是她如此维护三姑娘,他总要提醒一句。
“你有更好的法子吗?”她个人倒是没有家族名声的观念,可是确实不能不为三姑娘考虑。
“直接让她暴毙,你觉得如何?”
秦姌月唇角一抽,这个法子不是更粗暴吗?
“若依我的法子,二太太的所作所为难以公诸于世,你肯定不满意。”
“我更喜欢她好好活着,但名声臭不可闻。”
“好吧,不过这件事最好有人在一旁敲锣打鼓,落实二太太意图谋害三太太的罪名,才能真正扳倒二太太。”
秦姌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老夫人的偏心有目共睹,虽然人赃俱获的戏码会因为王嬷嬷顺利牵扯出二太太,但并不能因此咬定二太太想谋害三太太,必须让老夫人大肆搜索各房的安息香,再从各房的安息香查出三太太的安息香有毒,这才能指出二太太谋害三太太的事实,站在老夫人的立场定不乐意见到此事闹大,说不定想借银子堵住五城兵马司的嘴。所以最好从靖国公府拉出一个人加入这出戏,让此人来敲锣打鼓,老夫人就不好蒙混过去。”
原本此事交给三爷最为省事,可是如此一来老夫人肯定更不喜欢三房,按照这个逻辑来说,最适合出面的人就是老夫人最宠爱的么儿。
“你看着我干啥?”
“若是四爷能碰巧在场,跟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押着王嬷嬷回府,然后适时在一旁敲锣打鼓,搜出靖国公府各房的安息香,就能落实二太太谋害三太太的罪名。”
阎子骁很跩的抬起下巴,“我可不想卷入此事。”
“……这是靖国公府的事。”她知道他有难处,躲着不现身自然有不能现身的理由,可是,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你要我说几遍,我不管他人的生死富贵,除非我的妻。”
“你这个人真的是……”
“要不,你欠我的帐上再添一笔,如何?”
“……你觉得这像话吗?”
“不像话又如何?这就是我的规矩,如何?要不要再添一笔?”
秦姌月恨恨地咬牙切齿,“没见过像你如此爱计较的人!”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