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珞还是不发一语。如今他算是看清楚一件事——周明安显然早就怀疑范曦非男儿身,而是女儿身,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逼着范曦露出马脚,不过,目的何在?只是因为好玩吗?
何云珞从来不是一个怕死的人,战场上刀刃无情,但是上了战场他还是一马当先,在他看来,因为怕死怯懦以至于寸步难行、一事无成,这才是一个人真正的致命伤,这样的人注定成不了事。
所以即使不久前在灵武山遭到暗杀,他也不怕再来此地,甚至更想来这儿一探究竞,而且明目张胆的来,最好能够惊动对方出手,如此一来,他反而更确信誓血盟藏身在此。
其实,他来越州的另外一个目的正是寻找誓血盟的下落。
誓血盟是一个杀手组织,传闻有上百人,皆为顶尖高手,举凡他们接下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
不过,他们并非每一个任务都要取对方性命,有时候只是伤人,使对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至于杀人或伤人则取决于对象,就好像祖父或他是攸关大魏整个西北安危的大小将军,誓血盟绝不敢危及他们的性命,因为他们一旦有个意外,皇上追查下来,赔上的将是整个誓血盟,换言之,誓血盟很清楚底线,可以说是一个很有头脑的杀手组织。
站在灵武山下的八角亭,何云珞抬头望着司武山。
“灵武山已经查遍了,并未见到誓血盟的影子,为何主子还要来这儿?”何连实在想不明白,主子为何如此坚持誓血盟藏身在此?
“我们只是查访灵武山这一带的庄子,并不能就此断定誓血盟不是藏身在此。”根据誓血盟的人数,他推定誓血盟的老窝很可能是以庄子作为掩护,于是查访的全是庄子,可是一直以来数不清的人在寻找誓血盟的窝却毫无线索,由此可知,绝非他想得如此简单。
“主子怀疑誓血盟藏在山上?”
“不,在山上建寨子容易引来朝廷注意,更别说越州紧邻南蛮,朝廷深怕南蛮人混进越州,占山为寇,成为大魏祸患,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派兵扫荡云武山的贼窝,因此灵武山的贼窝难成气候。”
“若非藏在山上,灵武山这附近实在难以藏身。”
“不急,慢慢来。”从誓血盟伤了祖父之后留下来的图腾——南蛮特有的罂粟花,他推测誓血盟的老窝很可能在靠近南蛮的越州和郢州,而这两地只有越州的灵武山可见罂粟花的踪迹。,“老爷子希望主子可以早一点回去。”
“祖父是怕自个儿的身子支撑不住,不过孟老向我保证祖父不会有事,只是年纪大了需要慢慢调养,什么事都不能做,难免多思多想,担心我离开身边太久会出什么事。”失去他父亲之后,祖父对他更紧张了,就怕一个不留神也失去他。
“主子还是别让老爷子太挂心了。”
“我知道了,走吧,我们去花市。”何云珞走下八角事,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何连怔愣了下,赶紧跟着上马追过去。
事实上,何云珞今日来灵武山还有个目的——试试看能否在此遇见范曦。若是姨母那儿的姚黄真是他送给范曦的,范曦应该会想方设法再弄一盆姚黄,而范曦能寻花之处也只有这儿了。
换言之,若他今日在这儿遇见范曦,就可确定姨母那儿的姚黄是他送给范曦的。
急匆匆来到花市,何云珞的心情不自觉紧张起来,万一,他猜错了呢?
走过一家又一家的花农,未见期待的身影,何云珞正以为自个儿猜错了,就看见那娇小的人儿垂头丧气地从吃食区走出来,夏茗紧跟在后。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何云珞停下脚步等着林元曦走过来,没想到她竟然直直的撞上来,若非他伸手拉住她,她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低着头走路。”
眨了眨眼睛,林元曦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何大哥!”
“我以为你还在禁足。”
“……我是偷偷溜出来。”她告诉祖母,那盆姚黄是她向二哥哥的朋友借来的,如今送给诚郡王妃,就必须另外找一盆还给人家,祖母还能继续拘着她吗?不过,寻到姚黄之后,她还是要禁足。
“若是教你祖母发现了,你会不会受到更大的惩罚?”
“祖母应该不会发现。”
“那日的事,我可以向你祖母解释。”
顿了一下,林元曦索性借此机会将自个儿“失了”姚黄的事圆了,“其实,我不小心将何大哥送的姚黄摔坏了,祖母知道了便放我出来寻一盆。”
“摔坏了?”
“是啊,我这个人笨手笨脚,不小心一摔就掉在地上,再不小心一踩,花儿就毁了。”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撒谎被他看穿的感觉,害她越说越心虚,越说越无力。
“没关系。”何云珞确实一眼就看出林元曦在说谎,因为她的心虚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不行,我一定会找到一盆姚黄还你。”
“我已经送给你了。”
“……虽然如此,我还是想找到一盆姚黄。”他不追究,她应该松了一口气,可是为何她一直觉得自个儿做错什么似的很不安?唉,这也是当然,若真的摔坏了,他愿意原谅她那就罢了,偏偏她是转送他人,即便迫于无奈也觉得对不起他。
“你就这么喜欢姚黄吗?若想再找到一盆姚黄恐怕不容易,不过我倒是可以找得到魏紫。”
林元曦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这让她想到诚郡王妃的魏紫,连忙摇头,“不必了,我对花花草草真的不行,不过是瞎揽和,这次摔坏了,下次可能是养死了,我还是别再折腾了。”
“若不喜欢花花草草,何必为难自个儿?”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各有所长,而这个正好是我不擅长的。”
“是啊,人各有所长。”
林元曦不自在的搔了搔头,试着转移话题,“何大哥为何在此?”
“那日不是在此遭到攻击吗?”
闻言,林元曦微蹙着眉,“何大哥想以自个儿当诱饵,将敌人引出来吗?”
“有过一次,我必会防范,敌人不至于冒险挑在这儿对我出手,我只是想来这儿查看有什么线索。”
林元曦知道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可是又忍不住担心,“何大哥得罪什么人?”
何云珞突然倾身凑近她耳边,“我没有得罪人,我只是在查一个杀手组织。”
男人阳刚的气息从耳边扩散开来,林元曦不由得一颤。第一眼,她就觉得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当他护着她逃离追杀时更看出他很有肩膀,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异——他是男,她是女。
“吓到了?”
回过神来,林元曦连忙摇摇头,“这很危险,何大哥要当心。”
“知道了。”
是她的错觉吗?为何她觉得今日何子谦特别温柔?哎呀,她肯定想太多了。再说了,他们曾经共患难,他对她温柔一点岂不是人之常情?可是,刚刚抛到脑后的不安又来了,她还是赶紧逃之夭夭比较妥当。
“何大哥,祖母怕我在外面又闯祸了,叫我早早回去,我先走了。”林元曦匆匆行礼告辞,然后拉着夏茗飞也似的走人。
望着狼狈而去的背影,何云珞再无怀疑,不过他并不想道破,毕竟男女有别,捅破了,反而拉开彼此的距离。
花市回来之后,林元曦就后悔了。她不应该宣称那盆姚黄摔坏了,应该说她借给林家姑娘带去诚郡王府的赏花会,没想到诚郡王妃看上眼了,得了魁首,如此一来,何子谦在诚郡王府看到那盆姚黄就说得通了。
她越想越不安,万一何子谦在诚郡王府见到那盆姚黄,会不会对她的身份起疑?
老实说,她不在意何子谦知道她是女儿身,因为相信他不会拿此事为难她,可是其它人就难说了,尤其那位诚郡王世子——以制造麻烦为乐的家伙,他岂会错过就拿此事狠敲她竹杠的机会?敲竹杠倒是无所谓,万一,他叫她做坏事呢?
总之,以后还是离他们远一点,要不迟早会曝露她是女儿身。正好还在禁足当中,因此她可以名正言顺拒绝他们的邀约,不过遇到端午佳节这样的日子,除了不爱热闹的祖字辈,林家全都出动前往邑水河看龙舟赛,而祖母当然不好继续禁她的足,她不想出门也不行。
按理,林家上下一起出动,她应该恢复女儿身,可是林家越州这两房的姑娘都比她小,人家各自跟紧母亲,她很难凑上去,只能继续扮男儿身跟着林长渊混在一起。
林元曦很喜欢热闹,看到人多,心情就特别好。
林长渊见林元曦眉开眼笑,,忍不住逗道:“多日没出门,闷坏了吧。”
“我只是没看过龙舟赛,很兴奋。”
“你在京城的时候没看过龙舟赛?”
顿了一下,林元曦淡漠的道:“没有,母亲不喜欢。”接收越多原主的记忆,她越是心疼原主,出生不久亲生母亲就死了,一年之后父亲娶了一个后母,而这个后母身份高贵,待夫君前妻的女儿只维持表面功夫,教人无法诟病,并没有真心疼爱这个女儿,还好祖母用心教导,要不,原主很可能被后母养废了。
林长渊知道林元曦与后母关系不好,便赶紧避开这个话题,“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看龙舟赛,那儿比较清楚。”
这儿又不是她的地盘,林元曦当然是没有异议的跟着他走,可是当她看到周明安不顾形象的对他们挥手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你出卖我。”林元曦恨恨的对着林长渊咬牙切齿,明知道她不想跟这些人扯上关系,还硬将她扯进来。
林长渊真的很无辜,“除了画舫,还有哪儿能就近看龙舟赛?而拥有画舫的人家,我也只认识诚郡王世子。”
“我宁可不看龙舟赛。”
“今日你不出现实在说不过去,还是说,你更喜欢他们夜探闺房?”
“这是威胁吗?”
“不是,诚郡王世子确实会干出这样的事,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林长渊微微举起右手发誓,“过完今日,我就让你回京。”让范曦用回京的名义消失,才不起人疑窦。
“回京……这是让我以后不能以男儿身出门吗?”林元曦不满意这样的安排,“这太不方便了,以后我就不能独自出门,只能当你的跟屁虫,麻烦。”
“那就让你出门四处游历。”
林元曦忍不住赏他一个白眼,“这有差别吗?”
“游历来来去去,随时可能回来,回京,那是只能在京城见到你。”他更赞成她以回京之名脱身,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仁暄,怎么还在那儿磨蹭?又不是姑娘,还不快点上来。”周明安等不及的扯着嗓门大喊。
仁暄?林元曦斜睨了林长渊,没想到她几次不当跟屁虫,二哥哥与人家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了。
这会儿只能暂且搁下争执,两人一前一后,各自带着随行的小武和夏茗上了画舫。
上了船,他们随着周明安进了画舫视野最好的花厅,看见何云珞和周景阳正在棋盘上厮杀。
周景阳突然大叫道:“子谦哥哥太过分了,就知道欺负人!”
张启华嘲弄的撇了撇嘴,“棋艺不如人就认了,干啥非要逞能?”
周景阳不屑的对着张启华哼了一声,“我至少比你有出息,连上战场的勇气都没有,你真的是男人吗?”
张启华故作紧张的摸着胸部,然后松口气道:“吓我一跳,还以为我变成像麻雀一样只懂得叽叽喳喳的女人。”
“张靖安,你才是……”周景阳这时才看到林元曦,两眼瞪得好大,皱着眉头道:“我见过你吗?”
林元曦才是真正吓了一跳,连忙道:“郡主没见过我。”
周景阳反应很快的挑起眉,“你怎么知道我是郡主?”
“这是诚郡王府的画舫,若你不是郡主,难道是诚郡王妃吗?”林元曦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心跳却很快。这位郡主不是连多看她一眼都不届,怎会记得她?
怔愣了下,周景阳看着林元曦的目光变了,“你的脑子挺灵活的嘛。”
“这不是常识吗?”
周景阳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向周明安,“哥哥上哪儿交到如此有趣的朋友?”
林元曦唇角一抽,她看起来应该很中规中矩,为何成了有趣?
周明安大大的咧嘴笑,为她介绍,“这位有趣的朋友是范曦,另外这一位就是我提过的林家二公子林长渊——我们越州赫赫有名的才子,他们是表兄弟。”
周景阳起身走到林长渊面前,好奇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林长渊受到的惊吓不小,哪有姑娘直接走到男子面前打量人家?不过,她与刻在记忆中的那位姑娘却又不谋而合。
林元曦真想给她拍手叫好,这位郡主太强悍了!
“丫头,不要调皮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人家吗?”周明安伸手将她拉过来,“仁暄不只是学富五车,更是胆识过人,你这样的小伎俩吓不了他。”
林元曦也很想、给这个世子爷拍手叫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也太高了,谁都看得出来二哥哥已经吓傻了。
“郡主若是想看到精彩的对奕,最好别吓坏人家了。”张启华凉飕飕的道。
眉一挑,周景阳指着林长渊,“你可以当子谦哥哥的对手?”
“不是仁暄,是小曦,他和你的子谦哥哥可是棋逢敌手。”
林元曦有一种前途越来越暗淡的感觉,以前只有周恒之喊她小曦,如今竟然连张靖安也升级了。
周景阳两眼一亮,伸手一拉将林元曦推到她先前的位子坐下,“你只要能杀得子谦哥哥喊和局,我就拜你为师。”
“我不想收郡主当徒弟……不是,最重要的是,我今日是来看龙舟赛。”他们有必要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她吗?她不认为收个郡主当徒弟很神气,反倒觉得是找个小祖宗来伺候,根本是自虐。
“龙舟赛没什么意思,最后的赢家一定是诚郡王府。”
这位郡主会不会太诚实了?不过,她还是很坚持,“我从来没看过龙舟赛。”
周景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没看过龙舟赛?”
“……这很奇怪吗?”她已经意识到自个儿说错了什么,但是又不能收回来。
周景阳看了其它人一眼,“不奇怪吗?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怎可能连场龙舟赛都没看过?”
“……每次龙舟赛我都出了一点小麻烦,因此错过了。”
“原来如此,不过还真是巧合。”
“我也觉得很巧合,但也没办法,总之,今日我一定要看龙舟赛。”
撇了撇嘴,周景阳双手一摊,妥协了,“好吧,看完龙舟赛,你们再下棋。”
林元曦突然觉得周家这两兄妹真像,都很固执,也许这跟他们的出生有关,习惯人家配合他们,顺着他们。
看完龙舟赛,林元曦再也没有借口了,只能跟何云珞对奕。原本,她想敷衍了事,可是棋逢敌手不知不觉就认真了,她依然看似随兴,而他还是一样沉稳,战况胶着,胜负难分,不过最后还是林元曦高喊“我输了”,没法子,周景阳那双眼睛恨不得黏在她身上,教她如何好好下棋?
虽然周景阳无法拜林元曦为师,但是对林元曦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来了。
林元曦瞪着林长渊放在几案上的帖子,好像那是什么怪物似的。
虽然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但对帖子的理解还是有的,像是这种权贵之家送来的帖子,基本上她是没有资格拒绝,甚至还要欢喜赴约的,好比祖母得到了诚郡王妃的赏花会帖子,还特地给她裁衣添首饰。
不过,她与诚郡王世子他们相识至今,可不曾见过他们下帖子,通常派小厮过来知会一声,自然也方便她找借口不去,这会儿如此正式下帖子,不是明摆着她不能不去吗?
“这应该是郡主要求世子爷下帖子给我们。”林长渊很无奈的道。
林元曦怔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了,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姑娘家之间的往来比男子里重规矩,所以下帖子这种事更像郡主的作法。
不过,她有必要提醒他,“你不是说看完龙舟赛之后,就让我出门四处游历吗?”
林长渊忍不住赏她一个白眼,“前日看完龙舟赛,今日就出门游历,这也未免太快了。我看啊,不如你利用这次见面,提起你要出门游历的事。”
“不行,我连大魏的舆图都没见过,说要出门游历,只怕没几句就遭他们拆穿了。”顿了顿,林元曦索性狠下心来道:“你就说家中来信催你回京,我来不及向他们辞别就匆匆离开了。”
“我赞成你以回京之名脱身,可是此时绝对不妥。”
“为何不妥?”
林长渊真想敲她的脑袋瓜,“从南临到京城何止千里,你要回京,难道不用收抬、安排吗?单是收拾箱笼就要好几日,更别说想从越州码头搭官船回京,这要事先安排,不是你说走就可以走。”
林元曦顿时蔫了,对哦,她竟然忘了这是一个交通不便的时代,出一趟远门跟搬家差不多。
记得她从京城来越州时,见行李有被子、锅碗瓢盘,她还偷笑,又不是搬家,没想到路上都用到了。
“除非你病得下不了床,这一次你非去不可。”
顿了一下,林元曦很郁闷的道:“这位郡主到底想干啥?”
这会儿林长渊比她还郁闷,“她很可能看上你了。”
林元曦一脸惊吓,“你别说笑。”
“你看我像在说笑吗?”林长渊很想捶胸顿足,“我满心期待见到郡主,没想到郡主竟看上你这个伪男子,你以为我的心情会好吗?”
若他的猜测属实,二哥哥还真是令人同情,可惜她此时没有心思同情他。
“若是郡主知道我是女儿身,会不会恼羞成怒宰了我?”那位郡主是个不吃亏的性子,感情遭人欺骗,这是多大的耻辱,虽然她这个欺骗感情的人很无辜。
林长渊忍不住又送上白眼,“你不要胡思乱想,郡主不是这样的人。”
一顿,林元曦突然想到一直忽略的问题,不由得歪着头瞅着他,“二哥哥是不是早就认识郡主了?”
林长渊不自在的脸红了,别别扭扭的道:“不是认识,只是见过。”
林元曦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林长渊如此浪漫,“一见倾心吗?”
“你别胡说八道,我岂是如此轻浮之人?”
“若是不说话,单论容貌,郡主生得像个仙子似的,你会一见倾心也是人之常情。”林元曦觉得古人最喜欢搞这个,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郡主的好在于她的真性情。”林长渊不以为然的道。
林元曦越来越好奇了,“二哥哥很了解郡主?”
“……南临无人不知郡主是什么样的人。”
“是吗?改日我上街遇到乞儿可要问问看,他是否知郡主是什么样的人。”
林长渊懊恼的一瞪,“你别乱来!”
“我只是要证实二哥哥所言是否属实。”
林长渊举起双手投降,“我不跟你啰唆了,总之我已经收下帖子了,而你得罪不起诚郡王府,明白了吗?”
林元曦闷闷不乐的闭上嘴巴。
“他们要去骑马,这不是你一直很期待的事吗?”
是啊,因为上一世她跟老爸去过很多次马场,享受过骑马的滋味,来到越州后见二哥哥出门骑马,她再一次起了骑马的念头。
可是若不先跟二哥哥学骑马,她无法解释自个儿为何会骑马,问题是,林家没有一个姑娘学骑马,找不到适合她的马匹,林家庄也没有适合练习骑马的场地,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越州唯一的马炀属于诚郡王府,那儿不只是有最好的马,还有适合姑娘骑的温驯母马,景阳郡主偶尔也会带几个闺阁好友去那儿骑马,你再也找不到比那儿里适合学骑马的地方。”
这倒是,不过再有吸引力的事,遇到某些人,难免还是教她生出毛毛的感觉,“怎么突然想骑马?周恒之不是说她是吃货吗?”
林长渊真想掐人,“你的问题还真多!”
“我问问不行吗?不知道你就别回答我啊。”撇了撇嘴,林元曦软软的趴在帖子上面,“好啦,帖子我收下了,你可以交差了。”
林长渊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若撑不下去,我代你负荆请罪。”
林元曦已经懒得跟他废话了,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蛋,免得她越看越呕。
可是人很识相的滚蛋了,她的心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总觉得自个儿遭人算计了。
若说真正下帖子的人是郡主,她倒是不担心,这位郡主看似蛮横无礼,但很容易看清楚,不是个耍心机的,不过她那位哥哥看似成不了大器的纨绔子弟,心思却很多,就是个爱算计的,也就是说,即使想下帖子给她的人是郡主,但其中绝对有周恒之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