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周明安抢在她转身回房之前道:“兄弟之间不必拘泥小节。”
“礼不可废,二哥哥请先代我招待三位兄长。”林元曦赶紧退回去,房门一关。
虽然束发来得及补救,但是肤色的问题就没法子了,此时她若敢在脸上动手脚,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所以,她自个儿必须先忘了脸色的问题,好像她还是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对劲。
深呼吸,束完发,林元曦打开房门跨过门槛,就见到那个熟悉的小东西扑过来,她很自然的伸手一抱,小狼眼巴巴的看着她,还卖萌的对她摇尾巴。
“小狼,好久不见了。”林元曦温柔的摸着它的耳朵。
“奇怪,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为何对你情有独钟?”周明安在他们两个身上看过来看过去,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小狼因何迷恋上范曦。
“我看起来就是个温和无害的人。”林元曦开玩笑的道。
“难道我们看起来是凶神恶煞吗?”周明安转向何云珞,“你这个主人倒是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你自个儿不会问小狼?”何云珞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原因出在范曦身上的茉莉花香。
小狼尤爱茉莉花香,而小狼的鼻子比猎犬还灵敏,因此上一回他闻不到茉莉花香,小狼却闻到了,今日范曦显然刚刚沐浴,身上的茉莉花香还未散去,他也闻到了,方才明白怎么回事。
不过,最初吸引小狼的虽是茉莉花香,可是若不喜欢范曦,小狼依然不会想亲近范曦。
周明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我若是可以跟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沟通就好了。”
小雅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周明安故意抡起拳头作势要打它,“这个小东西真是讨厌!”
小狼在林元曦怀里蹭了蹭,仿佛在寻求她保护似的。
“周大哥对它太凶了,难怪它对你心生抗拒。”林元曦诚恳的提出建言。
“它老是偷吃我的东西,又不肯为我干活,你教我如何对它轻声细语?”
“周大哥不应该为了一点吃食就跟它计较。”
小狼讨好的用鼻子蹭了蹭林元曦。
“我就是喜欢跟它计较,谁教它不懂得讨好我。”周明安若有所指的瞥了何云珞一眼,跟它的主子一个样,真是讨厌死了!
林元曦唇角抽动了一下,真是个幼稚的男人!
周明安突然凑到林元曦面前,若非小狼挡在中间,他只怕已经贴上去了,吓得林元曦想往后退,可是背后正好是门槛,退无可退,不过就在这时小狼不悦的对他叫了一声,那声音透着攻击性,甚至发狠的用头顶过去,让周明安不得不后退。
周明安瞪了小狼一限,然后若无其事对着林元曦勾唇一笑,故作不解的问:“小狼今日的脸色看起来怎么如此苍白?”
“昨夜吹了风,今日就招了凉,休息个几日就好了。”
周明安举起手想触碰林元曦的额头,可是一看到小狼还是缩了回来,转而瞥了屋内一眼,“来者是客,你不沏壶茶招待我们吗?”
“我被禁足,不适合款待客人,还是请你们去二哥哥那儿。”林元曦趁机绕过周明安走到林长渊的身边,悄悄瞪他一眼,“二哥哥为何不请客人去你那儿呢?”
林长渊真是无辜极了,若她不要如此惹人注意,不就没事了吗?
“他们是特地来探望你,还给你捎来许多好玩的东西,就怕你闷坏了。”
张启华将手上的箱子交给赶过来的夏茗,笑道:“我们回去之后,你再打开来瞧瞧,然后猜猜看我们各自送了什么。”
当她是小孩子吗?无所谓,总比看出她是女儿身来得好吧。
“是,多谢几位兄长厚爱,今晚我会仔仔细细研究。”
“好啦,我们不请自来,还是别在这儿打扰太久,若是惊动林家长辈,岂不是给范兄弟添麻烦?”
何云珞走过去抱走小狼,不过小狼显然还不想离开,依依不舍的看着林元曦,还呜呜呜的叫个不停,林元曦又忍不住想起奶茶,每当她要出门上班时总是用这种眼神看她,好像她遗弃它似的。
她不可能带奶茶上班,但是她可以让小狼留下来。
“今晚可以让小狼留在这儿,明日再请二哥哥送它回去。”
小狼动作敏锐的扑进林元曦怀里,得意洋洋的瞥了何云珞一眼,何云珞见了,无奈的一笑,宠溺的摸了摸它的耳朵。
“明日我请何连过来接它。”
“我知道了,明日一早我会送小狼去二哥哥那儿。”
眼神转为锐利,周明安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小狼身上。
小狼再有灵性也不可能替他们传话,不过这个小狼真是讨厌,厚着脸皮巴着范曦不放,它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小东西故意跟他过不去。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何云珞率先往外走,张启华紧随在后。
林长渊见周明安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连忙拱手道:“周大哥请。”
周明安看了林元曦一眼,转身走出去。
虽然今?没能证实他的猜测,但至少确定一事,算是小有斩获。
林长渊拍了拍林元曦的肩膀,仿佛在告诉她自求多福,便赶紧跟过去。
“姑……公子,你怎么将它留下来?”夏茗苦恼的看着林元曦怀里的小狼。
“放心,小狼不会出卖我。”林元曦转身走回屋内,将小狼放在卧榻上。
夏茗尾随在后,将手上的箱子放在几案上,小狼立刻靠过来试图打开箱子。
林元曦见状笑了,摸了摸它的耳朵教它耐着性子,然后打开箱子,看见里面有九连环、鲁班锁和话本。这些很显然都是给她解闷的,不过她对益智游戏没什么热情,倒是话本更合她的心意。
小狼先是拨弄九连环,接着拨弄鲁班锁,似乎对两者都不满意,然后看着话本,再抬头看着林元曦。
林元曦拿起话本一翻,其中夹着一张字条,字迹答劲有力,明日何连会送一盆牡丹名品过来给你。
她不由得怔了一下,她下意识的看向小狼,难道小狼想留在这儿是他授意的吗?
“怎么了?”
“没事,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了。”林元曦阖上话本,放回箱子。
夏茗将箱子关上,收好,道了声晚安退出去房间。
林元曦伸手抱起小狼,“好啦,我们也该安置了,今夜就委屈你跟我挤一下。”
小狼欢喜的对她摇着尾巴,显然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林元曦忍俊不住的噗嗤一笑,可是下一刻突然想起一事,她不可能束胸睡觉,换言之,她岂不是要在小狼面前露出真面目?
小狼有没有男女有别的观念?好吧,就算小狼知道男女有别,还去告状,何子谦察觉到她是女儿身……想想,这也不是很讨厌的事,最重要的是,他应该会为她保密吧。


【第三章 姚黄得魁首】

仔细盘算一番,既然诚郡王府的赏花会是内姹女子的往来,林元曦认为不一定要在自个儿的脸上折腾。
“易容”可以让她混过去,可是过不了大夫那一关,若是真要借由食物引出过敏症状,受罪的不过是自个儿,索性别折腾了,只要简单给自个儿画个没睡好的病态妆,然后当个毫不起眼的存在,那位郡主根本不会注意到她。
按照计划,祖母见她脸色不好,很担心,可是又不能在此时说不去了,也只能教她撑着点。
进了诚郡王府,她将带来的牡丹交给管事嬷嬷送至展览会场——临仙阁,管事嬷嬷看了她一眼,她羞赧的回以一笑便垂下螓首。
接下来一路走来,她就一直表现如此羞怯,还真是一点也不引人注意,而那位郡主实在太忙了,又有一群姑娘争相绕在身边打转,更不会注意到她这么一个小人物。
若今日是一劫,这一劫她算是度过了,可是念头刚刚转过,她就因为那盆牡丹得了王妃点名,进入众人的视线范围。
“林家的姑娘吗?”诚郡王妃显然很喜欢林元曦带来的牡丹,目光片刻不离。
“是,王妃。”管事嬷嬷看着安静坐在林老去人身后的林元曦。
诚郡王妃终于将目光移到林元曦身上,林元曦连忙起身行礼。
打量了一下,诚郡王妃点点头,询问的看了众人一眼,“我觉得林姑娘这盆姚黄当得今日魁首,你们以为如何?”
诚郡王妃说那盆姚黄当得魁首,其它人哪敢有意见,纷纷点头附和。
“我也觉得这盆姚黄当得今日魁首。”
“早已耳闻姚黄风?,今日一见,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是啊,姚黄不愧名列牡丹四大名品。”
“姚黄何止是牡丹四大名品,还有‘花王’之誉,今日我真是长了见识,这还是托王妃办了这个赏花会呢。”
姚黄?林元曦完全听不见众人的声音,她带来的牡丹怎么会是姚黄?好吧,她早该想到何子谦不是个小气的人,可是用得着如此大手笔吗?
见到这盆牡丹时,她还忍不住赞叹,怎会有牡丹生得如此婷婷玉立?谁教小狼不愿意跟着二哥哥,而二哥哥又必须去林家学堂一趟,于是她便让夏茗带着小狼去林家庄外面等候何连,要不,这盆牡丹若是一开始就经过二哥哥的手,她也不会不知道这是姚黄。
不过,这也怪她粗心,虽然不懂花花草草,但也听过姚黄盛名,何况颜色与她见过的牡丹差异很大,可她就是不愿意动脑子想一想。
“我很喜欢这盆姚黄,不知林姑娘能否割爱?”
林元曦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今日众人带来的都是自家种的名品,就算不是名品也是最珍贵的,当然是赏完花就带走,因此诚郡王妃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她倒不是舍不得给,而是这盆姚黄乃何子谦给她的,她不问一声就转送别人总觉得过意不去,当然,她也不能真的跑去问何子谦,实在为难。
见林元曦没有反应,林老夫人连忙道:“王妃能看上小曦的姚黄,这是小曦的福气。”
“我不会白白让林姑娘割爱,我以魏紫交换姚黄,林姑娘以为如何?”
林元曦可不敢要诚郡王妃的魏紫,赶紧婉谢,“民女是个俗人,王妃的魏紫落在民女手上实在可惜,而这盆姚黄乃民女意外所得,今日能得王妃青睐,可见它与王妃有缘,想必更适合待在王妃身边。”
闻言,诚郡王妃唇角微微上扬,“我岂能白得林姑娘的姚黄?”
“王妃今日不是给它评了魁首吗?”言下之意,她得了今日未订亲之姑娘最想得到的瞩目,还有什么不满意?
……事实上,她不满意极了,今日供大伙儿鉴赏的花井多的是名品,为何偏偏桃上她的当魁首?她已经感觉到郡主好奇的目光了,显然正在怀疑她从哪儿冒出来的。
眼中因过一抹赞赏,诚郡王妃还是坚持道:“我不能白得林姑娘的姚黄,不如,我亲自绘一幅姚黄赠送林姑娘,如何?”
“小曦能得王妃的画作,那是她的福气。”林老夫人开心的抢着道。
不不不,林元曦一点也不想要诚郡王妃的画作,可是面对众人艳羡的目光,加上伺候的丫鬟赶紧机灵的在长案上铺好纸,磨墨伺候诚郡王妃作画,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谢绝诚郡王妃的美意。
众人凝神静气看着诚郡王妃轻轻挥洒,不过一盏茶,姚黄的美姿跃然纸上。
诚郡王妃的笔一放下,众人纷纷发出赞赏,虽然拍马屁的成分居多,但是林元曦不能否认诚郡王妃的确画得好,至少她将姚黄的韵味全画出来了。
“我可以请林姑娘在这画上题字吗?”诚郡王妃的目光转向林元曦。
林元曦又傻了,要她在王妃的画上题字?
“林姑娘不愿意吗?”
林元曦回过袖榣摇头,“不是,只是怕民女的字坏了王妃的画作。”
“我已经将这幅画给了林姑娘。”诚郡王妃退出长案后面,有礼的做了一个“请”。
林元曦忍不住苦笑,难道今日她是来这儿出风头的吗?
无声一叹,林元曦走到书案后面,略一思忖,提笔在画上写下——
千叶黄花,婷婷玉立,孤芳自常,花中之王。
林元曦放下笔,拱手道:“献丑了。”
诚郡王妃一看到字,立刻赞道:“风骨有韵,好字!”
“王妃谬赞了。”无论是原主还是她自个儿,都花了不少心思练字,至于诗词上面的造诣,原主和她都不行,单纯是随兴而作,不过好字可以盖过诗词上的缺憾。
“我倒以为这幅画添上林姑娘的字更有价值了。”诚郡王妃是真的很喜欢林元曦的字。
“民女谢王妃厚爱。”林元曦真恨不得能挖个地洞钻进去,这会儿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羡慕有之,嫉妒有之,质疑有之……总之,大伙儿应该觉得她今日踩到狗屎了吧,要不,为何诚郡王妃没有看上其它人的名品?
老实说,她也觉得此事相当诡异,诚郡王妃为何偏偏看上她的姚黄?当然,也有可能诚郡王妃格外偏爱姚黄,不过她就是觉得怪怪的。
诚郡王妃请丫鬟将今日魁首的彩头奉上,林元曦看到闪闪发亮的金子,镶上一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总算觉得今日还有点令人满意的收种。
文华楼位于诚郡王府外院最僻静的东侧,建在荷花池上,八角形,楼高两层,每当夜幕来临,檐下的宫灯就会点亮,若逢宴客之日还会在池上放水灯,夜晚瞬间亮如白昼,教四周藏匿的有心人都现形。
每日晚膳前,周明安总爱拉着何云珞和张启华上文华楼下棋,厮杀几盘之后已是日落时分,正好可以点上宫灯就地进膳。
张启华看着何云珞和周明安在棋盘上厮杀,觉得好无聊。
他实在不懂,恒之十有九输,一次和局,为何还是乐此不疲的拉着子谦下棋?恒之很讨厌当输家,这是当然,诚郡王可以说是越州的土皇帝,身为诚郡王的嫡长子,一出生就被封为世子,是多么骄傲的人,如何能忍受落在人家之下?
张启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脑袋瓜往下垂……
“为何每次见到你们总是在下棋?”周景阳的声音突然在张启华身后响起,吓醒了张启华,害他整个人往前一扑,打乱了棋盘。
“张靖安……”
“观棋不语真君子——难道郡主不懂这个道理吗?”张启华抢在周明安飙骂之前将矛头对准周景阳,“郡主怎么每次出现都喜欢闹得惊天动地?”
周景阳不屑的哼了一声,“是你睡着坏了人家的棋局,别怪到我头上。”
“郡主别吓人,我就是睡着了也坏不了人家的棋局。”他是在西北混过的,站着都可以睡觉。
周景阳气得跳脚,“张靖安,你是不是男人?你怎么一点担当都没有?”
周明安受不了的举起手打断他们,“别吵了。”
周景阳转身凑到何云珞身边,崇拜的道:“子谦哥哥,你可以恢复棋局吧。”
何云珞看着周明安,显然将决定权交给对方。
“不下了。”周明安没好气的摆了摆手,转而问:“景阳,今日的赏花会如何?”
“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人比花娇啊。”张启华戏谑的道。
周景阳不以为然的皱了皱鼻子,讽刺道:“是啊,一个比一个还花枝招展,若比不上花娇,岂不是太丢脸了?”
“她们若是太素了,说不定你还嫌弃人家不给郡王府面子。”在张启华看来,即便周景阳没有花枝招展,但也用心打扮,她的心思跟那些与会的姑娘相差无几。
周景阳火大的双手叉腰,怒瞪着张启华,“张靖安,没挑剔我,你会死吗?”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不过,张启华很识相的越说越小声。
周景阳懒得理他,转向周明安,撇嘴道:“那位林家姑娘实在不怎么样。”
其实她一开始还特别留意林元曦,因为哥哥有令,可是没一会儿她就瞧不上眼了,再也不想浪费心思在她身上,以至于后来她夺了魁首,她简直傻了,甚至还猜想娘亲必然得了人家的好处,不得不抬举她。
何云珞若有所思的看了周明安一眼,张启华则是瞪大眼睛。
周明安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语气有些急促的追问:“为何觉得她不怎么样?”
“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还畏畏缩缩的,我差一点以为她是哑巴。”
“脸色苍白?病恹恹的?畏畏缩缩?”为何他觉得这其中有刻意的成分?
嘴一瘪,周景阳不悦的道:“哥哥怀疑我的眼光吗?”
“不是,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她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她为何要制造假象?”
周明安张着嘴巴却无法回答,总不能说他怀疑范曦根本是林家姑娘,为了不让她记住相貌,不得不制造假象吧。
“哪家姑娘不想在诚郡王府的赏花会上得到好名声?她不力求表观,却反过来假装自个儿不怎么样,这有可能吗?”顿了一下,周景阳越想越不服气,“不过,她还真有本事,竟教娘亲点了她的名。”
“娘亲为何点了她的名?”
“她带来的姚黄得了魁首。”
姚黄?何云珞的目光一沉,范曦将姚黄转送给林家姑娘吗?
周明安兴致勃勃的瞪大眼睛,“我从来没见过姚黄,那可是花王!”
“我更喜欢娘亲的魏紫。”
周明安对她摇了摇头,“花后怎能比得上花王?”
“我就是觉得魏紫更胜姚黄。”
周明安无意纠缠谁胜谁输,这其实是个人偏爱问题,至少他就觉得姚黄更胜于魏紫,毕竟他常常能见到魏紫,已经不稀奇了,而姚黄对他而言却很新鲜。
“你怎么不问娘亲为何选了姚黄成为今日的魁首?”也许娘亲真的偏爱姚黄,不过从众多名品之中选出姚黄得了魁首,若没有抬举之意,他不相信。
“当然问了,娘亲说她最喜欢那盆姚黄。”略微一顿,周景阳不可否认的道:“那盆姚黄真的很不错,不过,我总觉得娘亲有意抬举那位林姑娘。”
“怎么说?”
“娘亲向林姑娘要了那盆姚黄后……”周景阳细细道来事情经过。她娘亲不但破例在众人面前作画,还让众人有机会见识到林姑娘的一手好字,若说这不是事前就得知林姑娘写了一手好字,如何敢冒险在众人面前让林姑娘在画上题字?
“风骨有韵?”
周景阳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一事,“她的字很有风骨,但又不失女子的婉约柔媚,也许正因如此娘亲才会评其‘风骨有韵’。总之,跟她的人相差其远,若非亲眼见她书写,还真不敢想像那是她的字。”
这会儿周明安的兴致更高昂了,“我对她的字还真是好奇。”
“可惜,你们看不见。”
“不过,我们应该可以看见那盆姚黄吧。”
“娘亲最宝贝她的花房了,也不知是否愿意让你们进去看上一眼。”
“娘亲岂是小气之人?再说了,不是还有子谦吗?”周明安嫉妒的瞥了何云珞一眼,娘亲对他的宠爱更胜于儿子,只要他开口,娘亲必然点头应了。
何云珞点头应了,“我也很想看那盆姚黄。”
张启华兴致勃勃的附和,“花品姚黄冠洛阳,我老早就想看看此牡丹名品何以能得花王之名。”
虽然很想吊着他们的胃口,但是周景阳不敢在何云珞面前作怪,没法子,她谁都不怕,就怕这位杀人如麻的女英雄。
周景阳先派丫鬟去诚郡王妃那儿跑一趟,待取得应允便带他们来到诚郡王妃的花房,而此时管事嬷嬷已候在花房门口,亲自为他们介绍那盆姚黄。
“如何?”周景阳的口气好像她是这盆姚黄的主人。
“美啊!真美!”周明安突然想起前些天来不及束发的范曦。
“我深有同感。”张启华的脑海也出现同一号人物。
唯有何云珞沉默不语,在他看来,这盆姚黄应该是他送给范曦的那一盆,虽然与范曦相处时日不长,若说范曦会随意将他送的东西送人,对此他心存怀疑。
那么,这盆姚黄是如何落在林家姑娘手上?仔细琢磨,想到那一夜“他”白皙红润的脸庞,他隐约生出一个念头……他不觉心跳加速,是他想的那样吗?
周景阳歪着头附着周明安,“哥哥为何如此关注这位林家姑娘?”
何云珞和张启华同时转头看着周明安。虽知周景阳不会无绿无故在他们面前提起赏花会的事,可也没想到是出于周明安的交代。
“我们与林家公子交好。”
周景阳半信半疑的挑了挑眉,“与人家交好,就关心人家家里的姑娘?”
“林家这位二公子很出色,配你正好。”周明安调皮的对她挤眉弄眼。
周景阳嗤之以垦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出花房。
这个丫头还真好应付,轻而易举就封住她的嘴巴,可是另外两个……周明安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一笑,“我们与林兄交好,关心本是应该。”
“对啊、对啊!”张启华觉得只要有热闹可以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