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说你现在找我不是为了聊这事。”
她被人看穿心思,感觉脸发烧,急忙扭过头去看墙上的地图。
詹濛濛说:“我就是很奇怪,闷闷怎么会叫你给他老婆孩子带东西?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林妲也搞不懂:“那你说是为什么?”
“我觉得他用意很深啊。”
“用意很深?”
“对呀,也许他觉得你爱上他了,所以他用这个方法来让你死心。”
林妲恼了:“你别瞎说了,我怎么会爱上他?”
“我没说你爱上了他,我说的是他觉得你爱上了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家伙了,生得那么黑,又穷得叮当响,还一大帮穷亲戚,给咱们都不会要,他还成天觉得这个看上了他,那个看上了他。”
“他是不是觉得你也看上了他?”
“当然是啊!只怪我那时比较主动,率先给他打了电话,他就以为我追他了,故意跟我搞AA制。”
“你怎么知道他是故意搞的?”
“因为赛蒙说他最讲义气,最拿不下情面,无论和谁出去吃饭,都是他抢着付账,连在美国时都是这样,还每次跟人老美宣传中国的‘付账文化’。”
“真的?”她有点想不通,“如果他怕别人恋上他,干吗不一上来就公开声明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呢?”
“他不是怕人恋上他,而是看菜吃饭的,如果是他喜欢的,他当然不会公开声明自己有家室,骗到手再说;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才把家室搬出来做挡箭牌。”
林妲越听越伤心,继而变成愤慨:谁看上你了?如果不是你在“蓝色海洋”跑出来替我解围,我都不会注意到你!小样!
詹濛濛说:“我倒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嫁给他。就他弟和那一大群穷亲戚,就让人抓狂。而他耳朵又那么软,挣的几个美元不都流进那帮穷亲戚口袋里去了?我看他除了不是在农村出生,其他各条都符合凤凰男标准,咱孔雀女才不稀罕他呢。”
“我听赛蒙说,他就有过一个女朋友,比他大,长得又不好,脾气也很拽,但他对那个女人很着迷。”
“也就那样的女人肯嫁他了,他能不着迷?”
“但是赛蒙说他们最后吹了,他再也没对任何人——着迷过。”
“赛蒙肯定是骗你的。闷闷知道自己条件不好,能找到个女人就不错了,还敢跟人吹?那个女人肯定就是他老婆,一定的,不信你问他要张照片看看。”
“但是赛蒙说——”
“你别听赛蒙怎么说了,他为了朋友,什么都能说。”
“你的意思是赛蒙在帮陶沙骗人?”
“一定的。不过这一点我觉得赛蒙还是很够朋友的,哪怕说谎,也要帮闷闷。闷闷在这方面就差很多——”
她觉得詹濛濛说的有道理。
詹濛濛又给林妲出谋划策:“你这次去了美国,就把他在这边的事全告诉他老婆,让他后院起火。”
“为什么要让他后院起火?”
“我看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所以提这么个建议,如果你不生气,那当然就不用实施了。”
林妲急忙声明:“我生气也是为你生气,因为他那时没有向你挑明这一点——”
“我无所谓的,男生嘛,只要我喜欢,有老婆没老婆对我来说都一样。比如赛蒙,你看我打听不打听他有没有老婆?根本不打听,就算他自己要告诉我,我都会及时打断他。”
“因为我如果知道他有老婆,我不还得装个受良心谴责的样子出来,累不累呀我?”
林妲真希望自己能有詹濛濛这么强大。
但林妲发现自己只是林老师的女儿,而不是詹伯伯的女儿,知道陶沙有家室就像天塌了一样。
当晚林妲和妈妈通话的时候,气还没消,劈头盖脑地说:“妈,你说对了,陶沙真的是有家室的。”
“哦?我原来以为如果他们两个当中有一个是有家室的,那应该是赛蒙,没想到是他。”
“为什么有一个就会是赛蒙?”
“因为从你谈的情况来看,赛蒙心思比较活泛,也不拒绝一夜情什么的。但那个陶沙,好像比较死板,他不是说他相信‘爱情可遇不可求’吗?所以我觉得他还有点可能没家室。但怎么说呢?有些人就是太善于伪装了。你爸爸那时也是这样,言行举止都像是没结过婚的,让人完全想不到他有家室。”
林妲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在妈妈的老路上走了一大截了,看来真是像妈妈说的那样,爱情这玩意儿太厉害,陷进泥坑都是不知不觉的,等到发现,已经太晚。
妈妈好像听见了她的心声一样,安慰说:“不过他还不算太恶劣,毕竟在不算太晚的时候就把自己有家室的事说出来了。你陷得不深,知道得早,对你算是件好事。”
林妲本来想说“什么好事不好事的,我根本就没陷进去么”,但她觉得妈妈心明眼亮,看她的心思就像赛蒙看詹濛濛的化妆一样,自己以为装得万无一失,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妲索性跟妈妈交底算了:“我不知道我算不算陷得很深,但是我知道他有家室的时候,觉得心好痛。很生气他骗了我。”
“如果他没对你表白过,应该也不算骗你。”
“他没直接对我表白过,但我觉得是。”
“那是你自己的感觉。只要他没直接表白过,就算没表白。哪怕他有意误导你,你也不能让他对你的感觉负责。”
林妲觉得妈妈说得有道理,只怪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林妲问:“你说他是不是跟他妻子感情不好才跑回国内来的?”
“感情不好几乎是一定的,他女儿六七岁了,那他们结婚也有七八年了,如果加上婚前相处的时间,可能在一起上十年了。男女相处上十年,多半都有些感情问题了,即使没严重到离婚的地步,也不会像新婚时那么热烈,彼此都有点厌倦。如果你要把他抢过来,也不是不可能。但那样做值得吗?如果孩子判给他,你还得做后妈,那个你受得了吗?”
“赛蒙说美国一般都是把孩子判给女方。”
“就算孩子判给女方,他也永远是孩子的父亲,他得经常去探视孩子,也就得跟他前妻见面,孩子有个头疼脑热或者毕业就业之类大事,他还得随叫随到。也就是说,他永远都不可能割断与孩子的联系,那个也不是人人都能忍受的。”
“爸爸跟你结婚之后,是不是也经常回去看他跟前妻生的孩子?”
“他倒是不经常,但像他这么无情的男人有几个呢?而且这种无情男人对谁都无情,你看你爸爸对你不也一样吗?”妈妈总结说,“还是别沾有家室的男人吧,后患无穷,很没意思,到最后搞得你对爱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林妲跟妈妈通过电话后,决心彻底从烂泥坑里拔出来,哪怕陶沙就是酒会上那个“惊喜”,她也不会为他打扮了。
她给赛蒙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地说:“那条黑裙子,麻烦你帮忙退掉。”
“你不去酒会了?我真的很需要口译,任务都给你分好了,你要分管一片的。”
“我会去的,但我没钱买那条裙子,我就穿自己的旧裙子吧。”
“裙子算我送你不行吗?”
“我怎么会收你的东西?”
“那就算陶沙送的,行不行?”
“他送的我更不会收。”
赛蒙夸张地说:“哇,就为了你这个‘更’,我就要兴奋得半夜睡不着了。你展开来说说,为什么陶沙送的你就更不会收呢?”
林妲本来想说“他是有家室的人”,但她怕赛蒙理解歪了,干脆不提,只紧扣主题:“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尽早拿去退掉,我从来不收男生送的礼物。”
“如果不是礼物呢?比方说工作服?”
“哪有这么贵的工作服?要送工作服,你给每个口译都送一件我就收。”
“那这裙子不是砸在手里了?”
“谁叫你不先问我一下就买的?”
“不是我买的,是陶沙买的。”
“他又没看过我手机里的照片,怎么知道买这条裙子?”
“他和你心有灵犀还不行吗?”
“别编神话了。”
赛蒙很认真地说:“不是编神话,真是他买的。他听我说了黑裙子的事,就跑去买了一条。跟你看中的那条不完全一样,但基本相同,就是贵一点,长一点。”
林妲发现自己又要动摇了,马上斩钉截铁地说:“不管是谁买的,也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收。好了,就这样说定了,再说我就生气了。”
“好吧,裙子你不收可以,但你一定要参加酒会,我指着你了。周六你们早点开始打扮,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打完电话,林妲忍不住跑去向詹濛濛汇报黑裙子的事。
但詹濛濛劈头就是一盆冷水:“不可能是闷闷买的!他到现在都没找到工作,挣的一点美元早就花光了,你看他自己穿的那都是什么呀!天天都是那件黑汗衫,圆领的,还是地摊货,拾破烂的老头子才穿那种东西。裙子肯定是赛蒙买的,他知道你舍不得花那么多钱买裙子,怕你穿太破烂了丢‘蓝色海洋’的人,所以先替你买下,再从你工资里扣。”
“但我工资不够扣啊。”
“他知道你的为人,不够扣你会补上的。”
林妲没什么可辩驳的了,只好说:“如果赛蒙退不掉裙子,我是不是该买下来?”
“别怕,他退不掉可以送给我。”
“那倒也是。”
林妲怏怏地回到卧室,鼓起勇气给陶沙打了个电话:“听赛蒙说,那条黑裙子是你买的?”
“请一定收下。”
哇,还真是他买的!她百感交集:“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裙子?”
“你去酒会需要穿嘛。”
“你给女生买那么贵的东西,你的露西知道了不骂你?”
“这有什么要骂的?又不是花她的钱。”
林妲故意提议说:“我帮你把那条黑裙子带给你的露西吧。”
“她穿不了,因为她比你胖多了。”
她故作惊讶:“真的?我就很胖了,她比我还胖多了,那得多胖啊?”
“你一点都不胖。”
林妲很开心,看来她在陶沙心目中的形象比他老婆强多了。她问:“可不可以把她的照片发张来看看?”
陶沙想了一会儿,说:“我用QQ发给你。”
他果真发了一张露西的照片过来。
林妲一看,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不是太胖,但有点胖,作为生过孩子的人,应该算很不错的了。
看到一个很好的陶太太,林妲突然失去了与陶沙闲聊的兴趣,匆匆忙忙结束了对话。
酒会那天,林妲和詹濛濛老早就开始打扮,化了彩妆,粘了假睫毛,詹濛濛还戴了美瞳,她本来也想戴,但因为从没戴过,搞半天都没戴进去,好不容易戴进去了,又觉得很难受,只好取掉。
还没打扮好,接人的电话就打进詹濛濛的手机里来了,詹濛濛说:“快了快了,你再耐心等会儿。”然后关上手机,对她说,“是闷闷,在楼下等我们。”
“怎么是他来接啊?濛濛,你先把项链取了吧,让他看见不好。”
詹濛濛舍不得:“怕什么呀?就他一家买得起这项链?”
林妲没办法,只好在心里祈祷待会儿陶沙别望詹濛濛。但她看看她和濛濛的穿着,就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因为詹濛濛穿着名牌晚礼服,蹬着名牌鞋,拎着名牌手袋,还戴着名牌项链,打扮得像只白天鹅。而她满身“淘宝”,穿的又是条黑裙子,难道陶沙会不看白天鹅,而看她这只丑老鸭?
打扮完毕,林妲忐忑不安地跟着詹濛濛下了楼,看见陶沙坐在宝马里等她们,穿着那件拾破烂老头的黑色圆领汗衫。
詹濛濛抢进前排坐下,问:“怎么是你?赛蒙呢?”
“他很忙,分不开身来接你们。”
一路上,林妲最担心的就是陶沙往詹濛濛那边望,一直在思谋万一他发现了项链的事该怎么应付。但他好像听见了她的祈祷一样,没往旁边望,反倒是不停地看后视镜,有时跟她视线相遇,他就望别处去了。
陶沙把她们送到“蓝色海洋”大门外,停了车,但没熄火,也没下车,等她们两个下车后,他说了个“玩得开心!”,就一溜烟地把车开跑了。
两个女生进到里面,感觉酒会好像已经开始了,人人都在吃喝,有人拿着酒杯,有人拿着装食物的小盘子,站的站,坐的坐。只见一片西服革履,袒胸露背,珠光宝气,谈笑风生,令人晕头转向。
詹濛濛如鱼得水,一个猛子就扎进人堆里去了,跟这个打招呼,跟那个飞媚眼,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眼球,引起了很多女人的羡慕嫉妒恨。
林妲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只觉目不暇接,头脑发晕,中文英文都说不连贯了,哪里敢跟人交际,只能像躲迷藏一样,专找没人的地方去。
赛蒙发现了她,拿了一小盘食物过来给她,吩咐说:“别躲着呀,你负责那边一块,找几个人聊聊,帮我搞活气氛。”
林妲不得已往赛蒙指的那块走去,但她实在不懂如何找人聊聊,人家也好像没看见她一样,只顾聊自己的。
幸好有个香港老头主动跟她搭讪,她才不至于站在那里做呆鹅。但她不懂那人的粤语,还得老头子用半生不熟的国语和半熟不生的英语给她讲解,她成了“被口译”。
旁边有两个美国鬼子在交谈,林妲惊慌地发现,她,一个英语副教授的女儿,通过了国家四六级英语考试的研究生,并立志到美国鬼子的故乡去混学位的人,竟然绝大部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搞得她心慌意乱,生怕有人看见她胸前的“口译”牌子,趁人不注意,就把牌子翻了个面。
正在内疚不安呢,突然,林妲发现全场都静下来了,大家都停止了吃喝,向着大厅右边转身。她莫名其妙,跟风望过去,但被人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一个浑厚的男中音说:“女士们,先生们——”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冒出个人来讲话,大家都开始吃喝了,这人是刚睡醒还是怎么的?
听众在窃窃私语,大概是在打听这是谁。
香港老头看了看小册子,内行地给她讲解。她不懂粤语,只听懂了一个粤式英语词:“西爱欧”。
她恍然大悟,蓝少东出场了!
林妲从人群里挤到前面去看蓝少东。
咦,这不是咱们的赛蒙同学吗?刚才还是衬衣领带的他,现在套了身笔挺的深色西装,不打稿子地在那儿侃着呢。
林妲站在那里听赛蒙侃完,刚才几乎全军覆没的自信又拾回来不少,因为他说的英语她全能听懂,这说明不是她英语不好,而是刚才那两个美国鬼子的口音有问题。
她对蓝少东是赛蒙并没感到太大震撼,自从知道陶沙不参加这个酒会后,她就知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蓝少东是赛蒙,要么蓝少东是个她不认识的人,但无论是谁,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现在发现蓝少东是赛蒙,那就比蓝少东是个她原本不认识的人更无震撼性了,差不多可以说她老早就猜到了。
林妲挤回香港老头身边,继续吃喝。
詹濛濛忙得顾不上林妲,先是满场飞舞,后来就吃定了赛蒙,一直跟随其后。貌似赛蒙也很受用大美人的跟随,没像打发林妲一样把詹濛濛打发到某个角落去“搞活气氛”。
说到底,林妲只是个陪衬人。
虽然承认自己陪衬人身份是件令人很难受的事情,但事实摆在这里,不接受也不行。
怪谁呢?只怪自己不如人。
散场之后,赛蒙走过来,笑容可掬地说:“林妲,你跟濛濛先回去,我这里还有点事,走不开,陶沙在外面等你们,他会送你们回家。”
一路上,詹濛濛兴奋地说个不停:“赛蒙今晚是不是帅呆了?用英语粤语国语致祝酒词,门门语言都讲得那么流利,我太佩服他了!”
林妲问:“他当‘神州’首席信息技术官了?那他‘蓝色海洋’大堂经理还当不当?”
“大堂经理马上就要成为历史了,下个月他就走马上任首席信息技术官。”詹濛濛得意地说,“你们都没想到他就是蓝少东吧?我老早就猜到了。”
接着就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推理过程。
林妲怕冷落了陶沙,也跟他说两句:“陶沙,你今晚怎么不去做口译呢?你是‘海龟’,英语肯定没问题,不会像我一样,躲在角落里发抖。”
“你英语那么好,干吗发抖啊?”
詹濛濛心情好,大发慈悲:“陶沙,你找到工作没有?如果没找到的话,我跟赛蒙说说,让他在蓝总那里推荐推荐,等他升任之后,就让你接任他现在的活,到‘蓝色海洋’做大堂经理。”
陶沙闷闷地说:“我干不了大堂经理。”
詹濛濛开导说:“男人嘛,要能屈能伸,现在工作市场这么疲软,找工作就不能挑挑拣拣,只能找到什么干什么,以后再作打算。你说是不是呀,陶沙?”
“我听林妲讲,你老婆孩子都在美国,如果你在这里找不到工作,那你拿什么钱养活她们?”
林妲代替陶沙回答说:“孩子妈妈肯定在工作。”
“那也不能把家庭重担全都推到女人肩上啊!我最瞧不起那种不能养家糊口的男人了,你说你连家都养不起,你结婚干什么呢?”
陶沙突然闷声闷气地问:“那如果是结婚之后才失业的怎么办?”
詹濛濛一愣,马上说:“那就离婚,放老婆一条生路,让她重新嫁人,找个有能力养家糊口的丈夫。”
他又闷声闷气地问:“如果离婚之后他又找到工作了呢?”
“那就看他的工作赚钱不赚钱了,如果很赚钱,那他应该允许老婆回头。”
“如果回头之后他又失业了呢?”
詹濛濛又一愣,说:“怎么他失业比鸡婆失身还快?”
三个人都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陶沙说:“可能生活对你来说就跟接客一样哈,谁有钱接谁。”
詹濛濛问:“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生活本来就是一场游戏,只要遵守游戏规则,怎么样能赢就怎么样玩。”
“怎么才算赢呢?”
“我么?能充分利用我自身的价值获取最大的成功就叫赢。”
“获取最大成功是不是相当于嫁入最大的豪门?”
“呵呵,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林妲,你呢?”
林妲正在咀嚼这两人的对话呢,突然被点了名,有点慌乱:“我?没想过。”
詹濛濛笑着说:“她是‘可遇不可求’的,当然也就不会去求,就等在那里,遇到什么是什么。”
林妲反驳说:“也不是等在那里,只是不强求而已。”
詹濛濛分析说:“我觉得她主要是受了她妈妈的影响,她妈妈就是这样的,有人追来了,就接受,人家要离去,就放手。这种态度从前不适宜生存,现在就更不适宜生存。如果她妈妈那时争取一下,坚决要求她爸爸跟那个小三分开,不分开就寻死觅活,说不定他爸就回头了。”
林妲不屑地说:“那有什么意思?”
“生活不能讲意思,而要讲实效。你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好男人,一下被别人抢去,难道就有意思了?你妈妈不把你爸爸抢回来,结果就害了你,人家父母两个人挣钱养家,怎么都比单亲家庭强,你妈一个人挣钱养家,就只能把家养得皮包骨头。”
林妲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陶沙今天听到詹濛濛揭她家老底,却不唱歌也不吹口哨了?一定是因为老婆的事都暴露出来了,也用不着搞什么英雄救美了。
她只好自己反击:“其实我觉得抢来抢去的,也没什么实效。你把一个人从他老婆那里抢来,你以为他会爱你一辈子,其实他也是图个新鲜,跟你过几年也就没兴趣了,即便他没找别的人,也只是因为他找不到而已,一旦他找到了,照样跑掉。有什么好抢的?还不如一个人过一辈子,省心。”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赛蒙又端着一盘食物走到林妲旁边坐下。
林妲开玩笑说:“多吃点,‘蓝色海洋’的免费午餐你吃不了几顿了。”
赛蒙嬉皮笑脸地问:“我走了,你想不想我呀?”
“我也要走了。”
“真的不在这儿长干下去?”
“不。”
“这么干脆?我还以为你会有点舍不得我。”
“我为什么要舍不得你,你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那你是彻底把我否定掉了?”
“根本就不在我的候选人名单上,哪里谈得上否定掉?”
赛蒙也不生气,只好奇地问:“陶沙在不在你的候选人名单上?”
“他都结婚了,根本没有当选候选人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