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听到“碗”字,都吓坏了,急忙推辞:“不要不要,别坏了我们的减肥大计。”
“那就喝点冰镇饮料?”
“不了,不了,赛蒙还在下面等着呢。”
“那我们走吧。”
詹濛濛问:“你爸你妈呢?”
“在阳台上。你找他们有事?”
“没啥事呀,就是觉得来了不打个招呼不好。”
“那我去叫他们。”
陶沙带着两个老人进来时,林妲二人正在仔细观察墙上的“全家福”,陶沙向两位女生介绍说:“这是我妈,这是我爸。”又对着两位女生说:“爸,妈,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个是小林,这个是濛濛。”
两位老人都慈祥地微笑着跟两位女生打招呼,请她们坐,又对陶沙说:“沙儿,怎么不给两位客人倒茶呢?”
詹濛濛客气地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该走了,赛蒙还在下面车里等我们呢。”
陶沙对父母说:“我们几个人约好到邓蒙家聚会。”
两位老人很理解地挥挥手:“去吧,去吧,玩好啊!小林和濛濛以后有时间上我们家来玩。”
几个人告辞出来,詹濛濛走在最前面,头也不回地问:“这就是你爹妈?雪莉怎么说你爸是‘神州’集团的蓝总呢?”
陶沙闷闷地甩出一句:“我哪知道?”
詹濛濛又追问:“那次在‘蓝色海洋’你不是自我介绍说姓蓝,叫蓝少东吗?”
“我哪有这样说?”
“OK,那我再问一句:你弟说你姓蓝,你怎么不纠正一下呢?”
“我哪插得上嘴?”
“这么多天你都插不上嘴?你那嘴也太厚了吧?”詹濛濛说完这句,就气冲冲地下楼去了。
陶沙走得很慢,一步一步的,下脚又沉又重,像要在每级楼梯上都踩出一个脚印似的。
林妲走在他后面,没法超越,只好随着他慢慢走。
林妲从陶沙的背影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沉重,估计他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既尴尬又迷茫,她很有点同情他,觉得詹濛濛刚才对他太狠了,雪莉和他弟说他是蓝少东,他自己又没这样说,怎么能怪他呢?就算他不该不出来更正,但考虑到他比较闷骚的特点,如果这几天詹濛濛没问到他这个,他也不会主动出来解说。但他自己介绍自己的时候,还是没撒谎的。
等他们走出楼道,看见詹濛濛已经坐在了前面座位上,他俩只好坐在后座,但闷闷坐得很靠左,仿佛生怕碰着了谁一样,林妲一气之下也紧靠右边坐了,中间留出一块空地。
一路上,又是赛蒙和詹濛濛的二人转,开始是打嘴仗那种,慢慢地又变成了打情骂俏。后座上的人则像两个探宝的哑巴,一个盯着公路左边,一个盯着公路右边,一声不吭,好像生怕看漏了路边草丛里的金子似的。
来到赛蒙的住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小区里干干净净,鸟语花香,楼房之间点缀着修剪整齐的草坪,浅蓝色的楼房,像水洗过一样干净,周围的树都不高,一看就知道是最近几年新建的。
他们乘电梯来到三楼赛蒙家,一进门,陶沙就直奔厨房:“你们在,我做饭去了。”
赛蒙则直奔洗手间:“你们随意啊,我先去洗把手。”
两个女生留在客厅,詹濛濛很快溜到各处去看了一下,跑回来说:“太漂亮了!这么大的房子,装修得这么豪华,肯定不便宜。这赛蒙又是车又是房的,他哪来那么多钱?”
“可能他才是蓝总的儿子吧?”
“嗯,有可能。我觉得他跟蓝总长得挺像的,都是晒白皮,越晒越白那种,不像闷闷,晒得黑不溜秋的,土人一个。”
“赛蒙干吗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为了安全呗。你没听说过吗?现在大款的儿女都时兴隐姓埋名,请保镖,找替身。”
“怕被人绑票?”
“对呀,现在社会贫富这么悬殊,那些没钱的都仇富得很,如果知道你是富家子弟,先把你绑架了,等拿到赎金再撕票,很可怕的。”
赛蒙回到客厅,带领两位女士到娱乐室去娱乐。
好大一间娱乐室!棕色的皮沙发摆成一个大大的“凹”字形,沙发对面是一个面积巨大体积超薄的电视机。赛蒙打开了卡拉OK机,把两个麦克风递给她们:“K歌K歌,我这是比着‘蓝色海洋’配置的,让你享受完美音响和画面。”
詹濛濛只要有歌唱,心情就不会坏到哪去,立马选了首歌唱起来。
林妲来到厨房,见陶沙系着一个围裙,正在洗菜。
她问:“要帮忙吗?”
他头也不回地说:“不用,你去唱歌吧,我做好了叫你们。”
“那我就在这里偷师学艺吧。”
他没吭声。作者:艾米
她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难过,不免在心里责怪赛蒙,干吗要带着两个女生到陶沙家去接人?是不是故意这样安排,意在泄露陶沙的身世和家庭窘况?难道是因为赛蒙看上了詹濛濛,想拆散两只鸳鸯,自己取而代之?那也太阴险了吧?
赛蒙嚷嚷着走近:“林妲宝贝,快来唱歌啊!”
林妲见厨房插不上手,陶沙也没心思理她,便决定去娱乐室那边,免得人家觉得她黏着陶沙。
她刚转身,突然感觉陶沙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臂,拉近了,在她耳边轻声说:“待会儿别喝那种红色饮料。”
她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赛蒙的声音已经到跟前来了:“林妹妹,怎么搞的呀?三请四催都不来?”
陶沙很快放开她,她也连忙跳到一边,心头撞鹿。
赛蒙来到门边,问:“你躲在厨房里干什么?”
“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没什么要帮忙的。走吧,我们在这里只能碍他手脚,还是各尽所能,他做他的菜,我们唱我们的歌。”
林妲向陶沙那边望去,他难以觉察地点了下头,仿佛在说:去吧,唱歌没事的,只要不喝那种红色饮料就行。
赛蒙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娱乐室那边拉。
她急了,想挣脱他的手,但怎么也挣脱不开。
陶沙明明看见了,也不出来解救她。
赛蒙一直把她拉到了娱乐室才松开手:“先喝点什么润润嗓子吧?橘子水行不行?”
她决定不管什么颜色的饮料都不喝:“不用了。”
赛蒙把麦克风塞到她手里:“那就开唱吧,你的保留节目,《KissMeGoodbye》,我给你点了哈。”
她心不在焉地唱着,还在回想刚才那一幕。陶沙抓住她胳膊的时候,好有力,而且他那一拉,差点把她拉进他怀里去了,到现在还能感觉到他手的温度和在她耳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
她一下想起好多影视里男主角不由分说把女主角拉到怀里亲吻的镜头,以前看的时候,只觉男主角有种雄性美,勇武有力,对女主角很有感情。现在想来,女主角应该还不止视觉上的美和心理上的享受,应该还有一种生理上的悸动,一种晕眩,一种触电感。
如果那时赛蒙不过去,她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她会软瘫在陶沙怀里。
他为什么要那样拉她?真的只是为了告诉他红色饮料的秘密吗?
红色饮料?什么红色饮料?没见到红色饮料啊!也许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才会出现?
为什么他叫她别喝?是不是里面下了迷药?谁下的呢?既然他叫她别喝,那肯定不是他下的,应该也不会是詹濛濛下的,那就只能是赛蒙下的了。
她有点失望,为什么是赛蒙下的?为什么不是陶沙下的呢?如果是陶沙下的,那就说明他很想得到她,她愿意装做不知道的样子,把那下了迷药的饮料喝了,然后让他把她抱到床上去,为所欲为。刚才他只拉了她一把,就让她有那么美妙的感觉,如果他不光拉她,还拥抱她、亲吻她,那不是更美妙?
不过换成是赛蒙下迷药,那份美妙就荡然无存了。她连他拉她都不喜欢,更别说为所欲为。
她突然想到,如果是赛蒙下的迷药,那陶沙是怎么知道的呢?只能是他们俩事先商量好的,但如果是他们俩共同的计谋,陶沙为什么又要提醒她呢?难道是在报答她对他的那几句安慰?
她越想越糊涂,搞不明白这两个男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第九节
三个人轮番K了一阵歌,陶沙走过来宣布开饭,于是几个人都到厨房去端菜,端到餐厅里,摆在赛蒙的长圆形大餐桌上。四个人分坐两边,两个男的在一边,两个女的在另一边。
赛蒙宣布说:“今天我们吃菜按中国习惯,不分菜到人,大家都从菜盘里夹;喝酒按美国习惯,不劝不逼,自斟自饮,都以尽兴为目的哈。”
林妲看了一下桌上摆的饮品,果真有红色的!
而且有两种,一种是红酒,另一种是樱桃汁。她很喜欢吃樱桃,也喜欢喝樱桃制成的饮料,但今天因为有陶沙的嘱咐,她不敢喝了,连望都不敢再望,好像一望就会把红色饮料望进自己嘴里来一样。
两个男人各倒了一杯红酒,詹濛濛拿了一瓶啤酒,林妲只倒了一杯冰水,白色的、透亮的,从任何角度看都不是红色。
林妲见詹濛濛抓起了那瓶樱桃汁,慌忙咳嗽了两声。
但詹濛濛没觉察到,林妲只好在桌子下拉詹濛濛的衣服。
詹濛濛以为是在提醒她左边的领子有点垮下来了,便往上提了提领子,倒了大半杯樱桃汁,喝了起来。
林妲心跳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该如何制止詹濛濛又不让赛蒙看出陶沙已经走漏了消息,一时愣在了那里,生怕詹濛濛喝着喝着就现场倒下去。最后她安慰自己说,反正我没喝,不会被放倒,可以监督赛蒙,不让他借酒伤害詹濛濛。再说陶沙在这里,总不会坐视赛蒙伤害他的女友。
詹濛濛喝完了半杯,又续了一杯,但一点也没有被迷晕的征兆,还对其他人说:“我向你们隆重推荐樱桃汁,太好喝了!”
赛蒙吹嘘说:“我看中的都是顶级。”说着,也倒了半杯樱桃汁。
林妲偷偷瞄了陶沙一眼,觉得他好像有点不自在,只盯着桌上的菜,默默地咀嚼。
喝到最后,那三个都躺倒了,詹濛濛和赛蒙躺倒在娱乐室的沙发上,陶沙躺倒在餐厅的沙发上,林妲也疲倦了,想打个盹,但又怕着了谁的道,只好坐在那里强撑。
撑了一会儿,实在有点撑不住了,决定找间有门闩的屋子,把自己关在里面安全地睡一觉。
林妲轻轻起身,装做找洗手间的样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瞄。
有一个很大的卧室,可能是主人房,装潢得比较西洋复古,家具是樱桃汁那种暗红色,上面有曲里拐弯的凸起花纹,床上用品是浅色的,堆着大大小小很多枕头,床头墙上挂着一个很大的镜框,里面是一个穿博士服戴博士帽的男生,可能是赛蒙的毕业照。
这间卧室有门闩,但估计是赛蒙的卧室,她不好意思跑里面去睡觉。
接着往下找,又看到一间,比刚才那间小一些,装潢比较现代,家具全都是粉色和白色的组合,边缘都是流线型的,也是一张大床,不知道是为谁预备的。
她再往下找,又找到一间,比刚才那间小一点,摆着两个单人床,估计是所谓“客房”。她检查了一下,也有门闩,决定待会儿就睡这间,于是跑去叫詹濛濛。
回到娱乐室,林妲走到詹濛濛身边蹲下,轻声说:“喂,起来,我们到客房里去睡。”
詹濛濛闭着眼睛问:“干吗呀?”
“我找到一间客房,有门闩,我们到那里去睡吧。”
“在那里睡安全一些。”
“我不想动,要去你去吧。”
林妲急了,抓起詹濛濛的一只胳膊,想把她架到客房里去。
詹濛濛站起来,不开心地问:“怎么回事啊?睡得好好的,被你搞醒。”
林妲拉着她来到客房,关了门,小声说:“我是为你好。有人告诉我说樱桃汁里下了迷药。”
詹濛濛兴趣上来了:“真的?谁下的?”
“我不知道。”
“那是谁告诉你的?”
林妲犹豫了片刻,说:“是闷闷,他叫我别喝红色饮料。”
“他往樱桃汁里下迷药?还真看不出来呢!”
“应该不是他吧,如果是他下的,他干吗要告诉我?”
“嗯,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赛蒙下的?但我喝了那么多,也没被放倒啊!”
“我也觉得奇怪。”
“那两只是不是被放倒了呀?”
“他们如果被放倒,也是被他们自己放倒的,反正我们没在饮料上做手脚。”
“他们为什么要自己把自己放倒呢?难道是等我们去强暴他们?”
“呵呵,该叫他们两个小心,采草大盗詹某来也!我倒要看看谁敢采我这朵花!”
詹濛濛说着就离开了房间,林妲不敢跟过去,怕看见令人尴尬的一幕,但她又怕詹濛濛是中了迷药,比如春药什么的,现在不能自持,等清醒过来,肯定会怪她没有想办法阻止这一幕的发生。
林妲鼓起勇气,追到娱乐室,没看见詹濛濛,也没看见赛蒙。
她又追到餐厅,没看见陶沙,只看见詹濛濛坐在那里发愣。
她好奇地问:“那两个人呢?”
“我怎么知道?”
“我刚才明明看见他们一个躺在娱乐室,一个躺在这里的,怎么现在都不见了。”
“你是不是中了迷药,产生幻视幻听了?”
“不可能,我什么都没喝,只喝了冰水。”
“那让我喝点冰水,看看会发生什么。”
詹濛濛真的倒了半杯冰水喝了,咂砸嘴:“什么味道都没有!”
“我说冰水没问题吧。”
但过了一会儿,詹濛濛的神色不对了:“不行了,我中招了——”
林妲急了:“是不是真的呀?”
“我——”詹濛濛倒在沙发上,不吭声了。
林妲赶紧跑过去,坐在詹濛濛身边,摇她:“喂,是不是真的呀?你是真的中招了吗?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詹濛濛死不吭声。
林妲又摇了一阵,还掐人中,詹濛濛坐起来,没好气地说:“真是倒霉!有你在旁边,姐想失个身都办不到。算了,我们去客房睡觉吧。”
两人向客房走去,经过另外几个房间的时候,发现那间大卧室的门关上了。
詹濛濛轻轻推了一下,无声地说:“闩了!”
林妲也无声地说:“走吧,别被他们醒来看见!”
她们来到那间中卧室门前,发现那间的门也关上了。
詹濛濛又推推门,无声地说:“也闩了。”
两人相互做个鬼脸,回到客房,一人占了一张床躺下,睡之前,林妲也不忘把门闩了。
两人一觉睡到傍晚,起来后把床铺整理了一下,就循着音乐声来到娱乐室,发现两个男人在那里看片。
赛蒙招呼说:“来来来,看美国大片,《断背山》。”
詹濛濛说:“早就看过了。”
“英文原版的也看过?”
“原版的没看过,有没有什么被中国删掉的‘儿童不宜’镜头?”
“多着呢,保证你过足瘾。”
“真的?那太好了。”
一张片看完,也没看到多少“儿童不宜”镜头,詹濛濛大呼上当,赛蒙笑嘻嘻地说:“谁叫你起这么晚的?儿童不宜的东西在你们来之前就放完了。”
“是吗?那我们从头看起吧。”
陶沙站起身说:“你们看吧,我做饭去了。”
赛蒙问两个女生:“刚才看懂了吧?”
詹濛濛回答说:“老早就看过中文的了,还能看不懂?”
“我不是说剧情,而是说英语听懂了没有。”
詹濛濛说:“你问这个干吗?难道看个片还要搞个阅读理解考试?”
“当然不是,”赛蒙解释说,“是这样的,我们‘神州’集团跟很多海外公司有来往,我那里经常接待外来客户,如果你们英语听力口语好,到时候我请你们来当口译。”
詹濛濛大包大揽地说:“我们英语听力口语都很好的,当个口译没问题。不是免费的吧?”
“当然不是,报酬很高的。”
“那你有了这样的机会,记得通知我们哈。”
“一定。”
吃过晚饭,天已黑定了,林妲急着回家:“不早了,你们哪位开车送我们回家吧。”
赛蒙很吃惊:“你们今天还回家?今天就在这里住,明天我们接着吃接着玩。”
“不了,我明天还有事。”
“有什么事?”
她答不上来。
赛蒙说:“我太累了,没力气开车送你们。”
詹濛濛说:“没问题,把你的宝马借给我们用用就行了,我们骑马回家。”
“你把我的马骑走了,我下星期上班怎么办?”
“那我不管,谁叫你不送的?”
“你要走你走,林妲是不走了的,对吧?”
她嚷起来:“为什么我不走?就是我要走的。”
“我唱歌挽留你行不行呢?”
詹濛濛说:“那就要看你的歌能不能打动她了。”
“保证能打动。”赛蒙把卡拉OK打开,点了个歌,是张学友的《Linda》,不过是粤语版的。他站起身来,学着画面上张学友的姿势,边舞边唱:
门外那晚空
门后零时的钟
仿佛知我渴望你的抱拥
无奈你偏要
轻轻说很夜了
要别离去催促我相送
…
LINDA,LINDA,LINDA,LINDA
可不可不要走
美丽长夜不应有这缺口
缠绵时辰因还没见尽头
这是时候交出以及接收
当你我被爱占有
明月挂半空
斜射朦胧街中
窗纱卷满爱望你的晚风
如若这刻你推搪说很夜了
我是难以衷心去相信
赛蒙唱完,自信地问:“林妲,被我的歌打动了吧?”
“没有。你没陶沙唱得好。”
赛蒙咕噜说:“你这是先入为主,你先听他唱的,就觉得他唱得好。”
林妲声明说:“我不是先入为主,我觉得他就是比你唱得好,比你真诚,而且国语的歌词也比粤语写得好。粤语的有点那个。”
几个人都笑起来,詹濛濛说:“赛蒙,只怪你太性急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快把车钥匙给我吧,等我们走了,你可以一个人抱着‘美丽长夜的缺口’泪奔。”
赛蒙还在拖沓,不肯交出钥匙。
陶沙出来解围:“我送她们吧。”
说着,就率先向门外走去,两个女士急忙跟上。
三人上车后,陶沙开了一段,詹濛濛就提出要开车,他像懦夫遇到悍妻一样,二话没说,把车开到路边,让出驾驶室,坐到后座去了。
这次陶沙没当“后座驾驶员”,不管詹濛濛开得多彪悍,他都没喊一声“红灯红灯”或者“刹车刹车”。但这次他也没盯路边,而是仰靠在座位上数星星。
林妲一上车就坐在后座,刚才司机大换班的时候也没来得及换到前面去,又不好学着陶沙的样子看星星,只好扭头看着路边,仿佛在苦练夜视神功一般。
詹濛濛问:“陶沙,赛蒙他爸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八级退休干部。”
詹濛濛不相信:“别开玩笑了。如果他爸只是一个退休的八级干部,哪来那么多钱给儿子买宝马买洋房呢?”
“谁说是他爸买的?”
“是他自己买的?”
陶沙默认了。
詹濛濛感叹道:“哇,那赛蒙很会捞钱呢。他炒股票?”
“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詹濛濛又问:“陶沙,你在美国捞钱,也不给你爸妈买个好点的房子?”
“买了。”
“就今天我们去的那个破房子?”
“不是。”
“那他们怎么不去你买的房子里住呢?”
“我弟在住。”
“为什么要给你弟住?”
“因为他结婚没房。”
“哇,你爸妈很心疼你弟呢!那你挣的美元是不是都被你爸妈要来给你弟了?”
林妲觉得手心出汗,真是替詹濛濛着急,这么隐私的问题,怎么好问呢?
但陶沙似乎并不介意,很老实地回答说:“给了一些。”
“你就这一个弟?”
“你家客厅照片上那一大帮人都是谁呀?”
“亲戚。”
“那么多亲戚啊?他们是不是也经常问你要美元用?”
林妲手心的汗出得更多了。
陶沙仍然很老实地回答:“有的要,有的不要。”
“那你给不给?”
“有的给,有的不给。”
“你在美国挣美元不好吗?怎么想到要海归呢?是不是在那边被炒鱿鱼了?”
林妲觉得手心已经是瀑布汗了,但陶沙仍然很老实地回答:“嗯。”
“美国那边现在找工作很难啊?”
詹濛濛说:“林妲,听见没有?看你还想不想往美国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