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熟悉。我假装不明白:‘您不是陶沙的夫人?’她说:‘陶沙哪有夫人啊?’我连忙道歉:‘对不起,那是我搞错了。’”
“她怎么说呢?”
“她呀,真是冰雪聪明,主动给我解释:‘陶沙不是我丈夫,是我丈夫的朋友,他对我说过车的事,是留给您用的。我也觉得请拖车公司不合算,到时候我会找朋友跟我一起过去您那里,把他的车开回来。’”
“那不得麻烦她跑一趟?”
“是啊,我觉得太麻烦她了,就坚持说还是我把车开过去。但她说那样陶沙肯定会很担心,因为我是新手,没开过长途。她跟朋友过来不麻烦,反正就几个小时的车程,只当带女儿和朋友一起过来看海的。”
“她对陶沙的事很上心啊。”
“我也是这么说,她就连夸陶沙人好,说她现在住的房子都是陶沙的,连房租都不肯收,她过来拿个车算什么?我本来还想打听一下陶沙结婚了没有,但她不等我问,就主动说到这上面去了,她说陶沙还是单身,大家都替他着急,每次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都不积极,所以他这次从中国飞过来看我们娘俩,他们都为他高兴,知道他终于找到了意中人。”
“他的意中人是谁呀?”
“当然是你罗。”
“不可以是你吗?”
“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异想天开呢。露西都说了,他们都很感谢你,终于让陶沙开了窍,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迷一个女孩,从中国飞到美国来了,那可不止千里迢迢。”
“也许是她自己说的。”
“也有可能。我觉得她挺会做人的,一直都把陶沙对他们的好挂在嘴边,很感激,不是那种得了人家恩惠当成天经地义的人。”
“她有没有向你打听赛蒙的事?”
“有啊,她问我:‘您把我当成陶沙的夫人,是不是听赛蒙说的?’”
“哇,她很精呢。你怎么回答?”
妈妈很得意地说:“我当然不会破坏人家的夫妻关系,我说不是听赛蒙说的,是我自己搞混了。”
“她会相信吗?”
“她相信不相信,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对国内那些事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也有听说过国内小女生疯狂,见到海归男士就往上扑什么的,问我是不是这样。”
林妲猜测说:“你肯定说不知道。”
“是啊,我还能怎么说呢?难道我能告诉他现在就有小女生往她丈夫怀里扑?”
“不是往她丈夫怀里扑,而是已经扑进去了。”
“这也得怪那些男海归,他们不成天冒充未婚人士张开两臂邀请人家扑,人家会无缘无故往他们怀里扑?”
“那你一点都没向露西透露赛蒙的事?”
“一点都没有。不过她说到海归男人不老实的时候,我也附和了几句,没说那么具体,就是大而化之地说了说夫妻还是不要分隔在大洋两岸之类的话,我觉得她很聪明,肯定听得懂。”
“那她肯定很难过。”
“也许心里难过,但语言上没表现出来。她只说这个圣诞节会带着女儿回国看爸爸。”
“那可麻烦了!濛濛还指望跟赛蒙结婚的呢。”
“我觉得赛蒙不会跟濛濛结婚。”
“但他这个国庆就会带濛濛去见他爸爸。”
妈妈搞不懂了:“也许他爸老脑筋,嫌露西生的是女儿,想让他离婚再娶,生个儿子?”
“哼,这些富翁们什么缺德事做不出来?”
“那我真替露西担心,她带着个孩子回国,斗得过赛蒙一家子还加上濛濛?”
林妲很为难,不知道要不要把妈妈的发现告诉詹濛濛。她真怕告诉了之后,詹濛濛又会搞出一套理论,说陶沙和露西串通好了来骗她娘俩的,她知道自己经不起詹濛濛的理论敲打,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小信心,一下就会被敲打光了。
但如果不告诉,又怕詹濛濛在小三路上越走越远,等圣诞节露西带孩子回来探亲的时候,大奶和小三打起来,闹出人命就糟糕了。
考虑再三,她还是决定把妈妈的发现告诉詹濛濛,毕竟自己的信心是小事,而露西和詹濛濛闹起来是大事。
詹濛濛听了她的汇报,一点都不相信:“这又是闷闷搞的烟幕弹吧?”
“你不相信?那就等圣诞吧,她会带着女儿回国探亲的,你那时就知道她究竟是谁的老婆了。”
“啊?她圣诞要回国?那我更要把赛蒙抓紧点了。”
“你怎么这样?这会拆散露西的婚姻的!”
詹濛濛义正词严地说:“她那个婚姻难道不该拆散吗?赛蒙在美国走投无路,回到国内来打拼的时候,她在哪里?她躲在美国享清福。现在赛蒙找到富翁老爹了,自己也当上了CIO,她就急着回来采摘胜利果实了?这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赛蒙早该甩掉她了!”
林妲见詹濛濛的歪道理一套一套,自己怎么说也说不过,只有无可奈何地苦笑作罢。
而她自己的事,仍然没什么动静,估计想要有进展还得靠她主动,不免有些伤感。
正当她思谋着怎样才能既主动又不丢面子的时候,陶沙给她打电话来了:“今天有空吗?”
“愿意跟我一起吃顿饭吗?”
“当然愿意,在哪儿?”
“你选。”
林妲选了个离他住地不远的小餐馆,约好那里见。
林妲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穿的都是家常衣服,但化了个淡妆,加上心情愉快,自我感觉比平时漂亮多了。
她按时来到小餐馆,看见陶沙在餐馆门外等她,穿得很休闲,不像赛蒙,上班不上班都是穿得那么笔挺。
他看见了她,就迎上来:“搭车来的?”
“嗯,你呢?”
“我骑车。”
“从公司直接过来的?”
“嗯。刚下班。”
两人进了餐馆,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了,林妲问:“怎么想到请我吃饭?真难得啊!”
陶沙笑了笑,拿起菜单,边看边说:“再不请你,露西要骂我了。”
“哦,是奉露西之命啊?”
“也不全是。我每天一个人上餐馆,都腻味了,想找个人陪陪我。”
林妲有点不高兴:“你当我是三陪啊?”
“这不就一陪吗?哪里有三陪?”
“一陪我可不当!”
“一定要三陪?”
“我也不三陪。”
“那你要几陪?”
“我要你三陪。”
他笑着说:“哪三陪?”
“陪吃,陪喝,陪聊。”
“没问题。”
两人点了菜,继续神侃。
林妲问:“你工作怎么样?还喜欢吗?”
“挺好的,干回老本行。不过同事都是小年轻,看见我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干这个,都挺同情我的。”
“你干吗要干这个呢?可以叫赛蒙帮你找个高级点的工作。”
“如果你嫌我这个工作太丢人,我就叫他帮我找个高级点的工作。”
“我不嫌弃,就怕你自己觉得委屈。”
“是我自己选的,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不委屈就好。”
饭菜送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聊了一会儿,陶沙才说到正题:“我听露西说,你妈妈给她打过电话。”
林妲赶紧替妈妈申明一通,说妈妈打电话是为了还车的事。
陶沙半开玩笑地说:“哦,只是为了还车?我还以为是在调查我呢。”
林妲也半开玩笑说:“可不可以调查你呢?”
“当然可以。你妈妈愿意调查我,说明她对我有兴趣嘛,我深感荣幸。”
“我妈对你有兴趣?”
陶沙微笑着摇摇头:“你呀,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真的不是装糊涂,我一直都没搞懂,你跑到美国去,到底是对我妈感兴趣,还是对我感兴趣。”
“也就是说,你一直都在吃你妈妈的醋?”
“我没吃她的醋,就是想搞明白你到底对谁感兴趣。”
“如果我说我对谁都不感兴趣呢?”
林妲一愣:“那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了就怎么样?”
“就把你赶出去!”
“就不兴让我帮帮你们?”
“你对我们俩都不感兴趣,那你帮我们干什么?”
“帮谁就一定要对谁感兴趣?”
林妲哑巴了,愣坐了一会儿,放下筷子,说了声“我吃饱了,你慢吃”,就起身离开了餐馆。
她听见陶沙在身后叫她:“林妲,林妲,你别跑嘛。”
她不听他的,加快步伐往家走。他骑车追上来,在她身边下了车,推着车跟她走,边走边说:“开个玩笑嘛,怎么就当真了?”
“哪有这样开玩笑的?”
“那算我错了,给你道歉行不行呢?”
“我觉得你根本不是开玩笑,你的确对谁都不感兴趣,这次请我吃饭也是被露西逼的。”林妲招来一辆的士,坐了进去,看见他骑车在后面追了一阵,然后就被甩掉了。
回到家后,林妲还在生闷气:不怪詹濛濛说他变态,是真的很变态!把我约出去,就为了告诉我他对我不感兴趣?他赶到美国去就是为了学雷锋?早知如此,在美国就不应该接受他的帮助,这次也不该轻易答应去赴约,更不该那么不设防,把自己对他的兴趣都摆在脸上。
林妲刚到家一会儿,陶沙就追来了,在敲门。
她知道是他,不给他开门,站在门后听动静。
他一直在那里耐心地敲,敲敲停停,停停敲敲,再这样下去,恐怕全楼的邻居都要被他敲出来了。
她无可奈何,只好把门打开。
他挤进门来,笑嘻嘻地说:“好大脾气啊!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啊,当着餐馆那么多人,就甩下我跑掉了。”
“谁叫你乱说的?”
“我说了是开玩笑嘛。”
“不许你开这种玩笑。”
“那我再不开了,行不行?”
她见他满头大汗,想起他第一次来她家的情景,没好气地说:“去洗手间擦把脸吧。”
他去洗手间擦了脸出来,站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她指指客厅的沙发:“坐吧。”
“我们还是去你妈妈卧室吧。”
“干吗?现在又不热,还要吹空调?”
“坐这里待会儿濛濛回来——”
“她回来怕什么?”她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站起身,往妈妈卧室走去。
他也跟了进来,没话找话地说:“你妈妈真的很有气质。”
“是吗?那气质到底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可能就是一种风度和境界吧。”
“那我妈妈是什么风度和境界?”
“你妈妈——她聪明智慧,淡泊名利,不拜金,不畏权,不卑不亢。”
她故意夸张地说:“哇,你把我妈说得这么好,那你还说对我妈不感兴趣?”
“觉得好就是感兴趣?那这个世界上我感兴趣的人太多了。”
“对很多人感兴趣不行吗?”
“不行,只能对一个人感兴趣。”
林妲见陶沙一直看着她,觉得他说的“一个人”应该就是她这个人,便大胆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气质?”
“谁说的?我觉得你很有气质。”
“但你从来没说过我有气质,总说我妈有气质。”
“你是你妈妈的女儿,你跟她很像,我说你妈妈有气质,就是说你有气质嘛。”
林妲还想说什么,陶沙低声说:“别逼我了好不好?我嘴笨,心里有很多话,嘴里都说不出来,有时说出来就变成反话了。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来,还非得逼我说出来不可?”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他看了她一会儿,站起身说:“你刚才没吃饱吧?我来做晚饭吧。”
两人到冰箱里查看了一下,还有点青菜豆腐鸡蛋什么的,陶沙拿了几样,到厨房去做,林妲也跟过去,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但是要你在这里三陪。”
“哪三陪?”
“陪站,陪看,陪聊。”
“行。”她真的站在厨房陪他聊天,“你很小就学做饭了?”
“嗯,我们那代人嘛,跟你们不同,我们那时爸妈都忙,抓革命,促生产,谁也不兴把家务事放在革命工作之上,所以午饭都是我做,后来长大点了,晚饭也是我做。”
“赛蒙也是你一代的人,怎么他就不做饭?”
“他爸是干部,家境比较宽裕,他妈不用工作,有时家里还请保姆,哪里用得着他做饭?”
“他爸到底是干部还是富翁?”
陶沙一笑:“干部和富翁有什么区别吗?”
“我的意思是他爸到底是退休的八级干部,还是‘神州’的蓝总?”
“怎么可能都是呢?难道他爸当了一辈子干部,退休后才开公司干发达了?”
“就不兴他两个爸爸?”
林妲的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一个人怎么可以有两个爸爸?”
陶沙笑了笑,说:“怎么不可以?我不就有两个爸爸吗?”
林妲恍然大悟:“哦,你的意思是一个亲爸、一个后爸?”
“嗯,这个‘后爸’好难听啊,像大灰狼一样。”
她感觉他不愿意再就这个问题深入下去,只好聊别人:“那赛蒙两个爸爸又是怎么回事呢?也这么曲折?”
“我自己家的事都搞不清楚,别人家的事就更搞不清楚了。”
她知道他是在推诿,但也不想再追问下去,怕他不高兴,嫌她爱管闲事。
那天他们没做多少菜,就一个青菜豆腐汤,和一个小葱炒鸡蛋,青枝绿叶,白嫩金黄,色香味都不错。
两人把饭菜端到客厅的桌子上,他问:“濛濛不回来吃饭?”
“不知道,她走时没说。”
“要不要给她留一份?”
“留一份吧,即便她今天吃了晚饭才回来,还可以留到明天吃。”
他们给詹濛濛留出一份,就开始吃饭。
林妲猜测说:“可能又跑赛蒙那里去了,她听说露西圣诞要来,决定把赛蒙抓得更紧一点。”
“现在的女孩子啊真是可怕。”
“我也可怕?”
“你不可怕。”
“我不是现在的女孩子?”
“你不是。”
林妲一愣:“啊?那我是什么?”
“你是天使。”
林妲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太搞笑了!”
“你看你看,为什么我不敢说真心话呢?就是怕你笑。”
林妲赶快控制自己:“好,我不笑了,免得你不敢说真心话了。”但她忍不住又笑起来,“你说真心话就一定要说得这么好笑吗?”
“本来就是逗你笑嘛。”
听陶沙这样一说,林妲反而不好意思笑了。
吃完了饭,陶沙把碗洗了,就说要走。
林妲也不好意思留他,只问:“你国庆节准备怎么过啊?”
“想出去攀岩。”
林妲有点意外:“怎么大过节的不回家和父母团聚?”
陶沙面有难色:“国庆我弟他们都会去我爸妈那边。”
“所以你躲出去,怕你弟问你要衣服?”
陶沙一笑:“哪里呀,我有那么小气吗?我是怕他带着老婆孩子浩浩荡荡开回去,我爸妈又要为我着急。”
“急什么?”
“急我娶媳妇的事呀。”
“国庆节你不能找个人假装是你女朋友,好让你父母放心?”
“那得装一辈子,谁愿意陪着我装这么久啊?”
“我愿意。”
陶沙凝神看了林妲一会儿:“你愿意一辈子被人当成我的女朋友?”
“那就没别人敢追你了呢。”
“我不要别人追我。”
“我可是说过一辈子不结婚的呢。”
林妲笑了:“哈哈,这次可不是我提起的哈,是你自己提起的。”
“我说正经的。”
“我知道,我也没要你跟我结婚,我要了吗?”
“你没要。”
“就是啊,你干吗声明这个呢?”
陶沙想了一会儿,说:“如果你真的愿意国庆节跟我回家骗我爸妈,那我是再求之不得的了,你也不用一辈子帮我骗人,什么时候你厌倦了这把戏,就什么时候停止吧。”
“我不会厌倦的。”
“大话不要说得太早。”
“我们走着瞧吧。”
“行,走着瞧。”
那天詹濛濛很晚才回来,林妲一直兴奋地等在那里,詹濛濛一回来她就去汇报国庆的事:“受了你的启发,我国庆节也跟闷闷去看他父母。”
“你被他上了?”
“说这么难听!你除了‘上’,就没别的词儿了?”
“行,你要酸我就陪你酸,你们做爱了?”
“没有,他说他国庆节想躲到外面去攀岩,因为怕他父母看见他弟携家带口的,会为他着急。”
詹濛濛真是恨铁不成钢:“你呀,完全继承了你妈的傻气,同情心泛滥。你听他那么一说,就觉得他很可怜,殊不知这正是他的计谋。”
“不是他的计谋,他没要我陪他回家,是我自己要求的。”
“所以我才说是‘计谋’嘛!这说明他手段高明,到时候你后悔都没地方去后,因为他并没强迫你去他家,是你自己要去的。”
林妲嗫嚅道:“怕什么?他父母挺和善的,肯定不会吃了我。”
“他父母不会吃你,我就怕他会吃了你。”
“我觉得不会,他跟我在一起从来就是规规矩矩的。”
“那是没机会嘛,等你去了他家,他那一屋子穷亲戚肯定会使劲撮合你们,给他创造上你的机会。你这次肯定要在他家过夜,那还逃得脱被吃的命?”
林妲咕哝说:“我还真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同性恋呢。”
“唉,你呀,真没办法,我现在怀疑你爸爸当初也是这么把你妈搞到手的。苦肉计啊苦肉计,古今中外,多少良家女子毁在你手里!”
林妲没敢把国庆的安排告诉妈妈,连詹濛濛这么开放的人都反对,妈妈更会反对了,这才几天啊,连个“我爱你”都还没听到,就冒冒失失地以女朋友的身份跑别人家里去过国庆,像什么话?
但她安慰自己说,我这不是冒充他女朋友吗?又不是真的,怕什么?
国庆假期的第一天,赛蒙开车来接两个女生,然后到陶沙的住处去接陶沙,把林妲和陶沙送到贫民窟了,才开车带詹濛濛去他老爸家。
林妲这次到贫民窟来,比上次观察得仔细些,发现也就是外面环境比较差,屋子内部还是不错的,装修算得上中等水平,收拾得更是干干净净,至少也不比她家差。
陶弟果然携家带口地回来了,自我介绍说叫“陶宝”,把林妲乐得差点笑出声来。
陶弟媳自我介绍说叫“招娣”,在林妲印象中,这可是解放初期纺织女工才会用的老土名字,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你爸妈想给你要个弟弟呀?”
招娣很健谈,也很坦率:“是啊,那时都不兴生两个了,我爸妈硬是多生了一个。”
“是个弟?”
“哪里呀,是个妹。”
“没再生了?”
“结扎了,生不成了。”
林妲看了一下陶宝的孩子,是个女孩,没敢多问。
招娣自己提起来说:“我生的是女孩,把我爸妈气死了,现在天天逼我再生,说不生出儿子不罢休。”
“但是政策不是只让生一个吗?”
“是啊,所以我爸妈逼着我们出国去生。”
“能出国吗?”
“靠我们自己是出不了的,陶宝又不是个读书的料,就读了个中专,想办加拿大移民都不行,想去美国更困难。”
陶宝说:“现在就看我哥的了。”
“我听说兄弟姐妹之间办探亲要很长时间。”
“我们想办投资移民。”作者:艾米
林妲明白了,陶弟是想叫哥哥出几十万美元给他们办投资移民。这下她算是明白詹濛濛的高瞻远瞩了,陶沙摊上这么个弟弟,又有这么个弟媳,其实弟媳貌似不是坏人,但是弟媳的父母想外孙想疯了啊,他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陶沙在父母家仍然是做饭的主,林妲也到厨房去帮忙,陶妈妈不时到厨房来看看,满脸的笑容,满嘴的夸奖,好像是哪国的公主下嫁到他们家来了似的。
陶沙也很开心,切几下菜,就转过身来对林妲笑笑。
她自吹自擂:“你看,还是我的主意好吧?你把我带回家来,你爸你妈多高兴啊,胜过吃十剂补药。”
“我也知道他们看到你会很高兴,就是怕委屈你了。”
“一点都不委屈,我也很开心,就像雷锋叔叔做了好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