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又点了几下,点出好多照片来,全都是赛蒙和老婆孩子的,有单独的,有全家的,也有夫妻各自跟女儿一起照的。
陶沙又找了一会儿,找出一张赛蒙两口子若干年前的照片,两个人都很青涩的模样,那时的露西很瘦、很清秀,而赛蒙没现在这么成熟自信,有点青春傻,两口子旗鼓相当,很相配。
林妲猜测说:“也许就是因为露西长胖了,赛蒙才在外面花的?”
“不知道,但是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他好像没这些事,那时男人碰到一起,就是谈谈股市啊、健身啊、钓鱼啊、玩车玩摄影器材打高尔夫之类的。但这边不同,男人碰到一起,就是谈论升官发财夜生活,最后都落脚到小三二奶身上了,搞得那些没情人没小三的脸上很没光似的。”
“那你呢?”
“我?无所谓啦,反正他们早就觉得我是个怪物了。”
“为什么你要一辈子不结婚呢?”
陶沙沉默了一会儿,恳求说:“我们可不可以不谈这个话题?”
林妲赶快说:“好,不谈这个话题,你结婚不结婚,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权过问。”
“除了这个问题,别的随便你问。”
“别的随便问?那好,我就想问问你,‘陶妈’是怎么回事?”
陶沙一愣,随即说:“这个是跟结婚不结婚相关的问题,也不谈好吗?”
既然“陶妈”不能谈,林妲只好谈回露西:“你说我要不要把露西是赛蒙老婆的事告诉濛濛?”
她才问了一半,就已经意识到这是个老掉牙的问题,在美国的时候就问过了,记得当时他是不赞成告诉濛濛的。现在她旧话重提,可别把他问哑了,或者骂她一句“罗唆”,岂不是很难堪?
还好,陶沙还比较信守诺言,只要不是与他结不结婚相关的事,他都不介意她问:“随你,你想告诉就告诉。”
“我觉得应该告诉濛濛,越快越好,因为濛濛已经谈到生孩子的事了。”
“这才几天啊?就谈到生孩子了?赛蒙肯定不会同意。”
“你放心好了。赛蒙不会这么不小心的。”
“但是濛濛把那个什么都扎了小洞了。”
“扎小洞?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上面扎了小洞。”
陶沙明白了,眉头皱得那叫一个紧:“濛濛这不是害人害己吗?就算赛蒙曾经有过跟她结婚的打算,现在知道她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他也会甩了她的。”
“那我更得告诉濛濛了,我得给她打个电话。”
林妲掏出手机,他一把按住她的手:“别淘神费力了,现在打肯定晚了。”
“我们走了这么久了,他们肯定早就…”
林妲明白了陶沙的意思,眼前浮现出艳照上的一些镜头,脸发起烧来。他放开她的手,转过身去看电脑。
林妲等自己的脸不那么发烧了才问:“那你是不是应该跟赛蒙谈谈?”
“谈什么?”
“赛蒙是你的朋友,你怎么能看着赛蒙毁坏自己的婚姻呢?”
“我哪有看着他毁坏自己的婚姻?你不记得了,他跟濛濛发生那事的时候,我不是正在美国吗?鞭长莫及嘛。”
“我说的‘看着’不是真的‘看着’,是‘不作为’的意思。”
陶沙开玩笑说:“哦,是这个意思?那你也是看着濛濛毁坏赛蒙的婚姻。”
“我怎么看着了?”
“不是濛濛把赛蒙灌醉才发生那事的吗?你也没作为哦,要说有责任,你比我责任还大,是你的闺蜜把我的发小拉进泥坑里去了。”
“啊?你倒打一耙?”
“呵呵,他俩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那你要不要告诉露西呢?”
陶沙说:“但是我们把赛蒙和濛濛的事告诉露西也没用啊。”
“难道就让她蒙在鼓里?”
陶沙咕哝说:“有时候蒙在鼓里比知道真相还好一些。”
陶沙走了之后,林妲还很兴奋,睡不着觉,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把今天的点点滴滴都汇报了。
妈妈吹嘘说:“我的眼光没错吧?陶沙肯定不会撒谎的!”
“但是我太替露西难过了。”
“你还是别把濛濛的事告诉露西吧,她不知道,就跟没这事一样,心里也不难过。如果她知道了,该多么为难!回中国与丈夫团聚吧,孩子又要在美国读书;不团聚吧,她肯定再也放不下心了;离婚也不是个事,孩子还这么小。”
林妲发现妈妈跟陶沙的看法太一致了,简直像事先开过碰头会,统一了口径似的。她声明说:“我也没说要把这事告诉露西,再说我连她电话号码都不知道,想告诉也不可能。”
妈妈大概听出了林妲的不快,赶快把话题转到别处去:“好了,现在知道陶沙没家室,开心了吧?”
林妲开玩笑说:“也许陶沙见我们两个好哄,又在哄我们呢。”
“不会吧?你不是看到了赛蒙和露西的全家福了吗?”
“呵呵,全家福是什么高精尖技术吗?谁不会PS几张全家福出来?”
妈妈还是坚持相信陶沙没撒谎,但詹濛濛听说这事后的反应,简直与她开玩笑时说的一模一样:“他在哄你呢,你一下就相信了?”
“不是哄我,他给我看了赛蒙和露西的博客的。”
但詹濛濛根本不相信:“外国的博客?那可是被屏蔽的网站哦,他怎么能看到?”
“可能是翻墙的吧。”
“你看他翻了?”
“没注意,我那时没想到他是在找露西他们的博客。”
“他一个电脑洋博士,要搞个山寨博客网页还不容易?别说他,我都可以搞一个出来。”
林妲觉得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他事先做了个网页来骗我?”
“当然哪。”
“但他怎么可能山寨出那么多照片来呢?还有年轻时候的照片。”
“他和赛蒙是好朋友,从小到大,不知道合过多少影,只要把赛蒙的头移植到他自己和老婆的合影照片上就行了。不信你把你的照片给我,我马上给你山寨一套你和世界首富的艳照来,保证你们两个从竹马青梅一直爱进坟墓。”
林妲没话说了。
詹濛濛分析说:“这事肯定是赛蒙和闷闷串通好了的,难怪你们一走,赛蒙就阴阳怪气地说:‘你闺蜜今天要丢处了。’”
林妲很生气:“他这样说了?”
“是啊,他说这次聚会啊、带菜啊、送人啊,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就是为了让闷闷有机会单独和你在一起,把事办成。结果都被你搞坏了。”
“我把什么搞坏了?”
“把你们自己的事搞坏了,也把我和赛蒙的事搞坏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昨晚把闷闷留下,他怎么会深更半夜跑回去把我们都吵醒了呢?”
林妲很吃惊:“他昨晚回赛蒙家了?”
“是啊。”
“把车还给赛蒙了?那他怎么回他父母家去的?骑车?”
“骑什么车啊!他昨晚在赛蒙家住的,今天才让赛蒙送他回他那贫民窟,害我这么早就被赛蒙顺路送回来了。”
“但是昨晚是闷闷自己提出要走的。”
“他当然要假惺惺地告个辞,难道他能直接了当地对你说‘我要留下来跟你过夜’?”
林妲还是不相信:“别开玩笑了,闷闷要是有那个意思,不早就提出来了?我和他在美国的时候可是天天待在一起的。”
詹濛濛哧地一笑:“待在一起有什么用?你老妈肯定像个一千瓦的大灯泡,全程照耀,有时你老爸还加入进来,双灯合璧,闷闷哪里下得了手?但他那时肯定把工夫下足了,对你们娘俩殷勤了又殷勤,以为一回国离开了你妈那盏灯,你就会自动投进他怀里去的,哪知道你这么没眼睛,害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个蹩脚的借口来。”
“什么借口?”
“开庆祝会呀!又不是当总理,庆祝个什么?人家赛蒙当了CIO都没庆祝呢,他一个入门级码工,还好意思庆祝。”
“庆祝会是赛蒙的意思吧?”
“才不是呢,我问了他的。我说‘我上你这儿来,不就把地方让给闷闷他们了吗?干吗邀请他们上这儿来’?他说‘闷闷要是有你这么大胆就不会请我出山了’。看见没有?肯定是闷闷不敢上门追你,只好让赛蒙把你约出来。你看我多么有眼力见儿啊,主动叫闷闷送你回家,成全你们两个。”
林妲压根都没想到昨晚陶沙会打算留下来过夜,但经詹濛濛这么绘声绘色地一描述,又头头是道地一分析,她也觉得有点像了。陶沙昨晚上楼啊、进门啊,都一反常态的积极,还以“用电脑”为借口,第一次进了她的卧室。
其实她的是个手提电脑,如果他想避嫌,肯定会主动提出拿到客厅去用,但他没有,就坐在她床边的写字桌前用,而她坐在床上,两人离得很近,有好几次转身的时候都碰到了她的腿,当她拿出手机给詹濛濛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按住过她的手。
但他最终并没提留下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她七问八问的,把他问烦了。
詹濛濛还在抱怨:“你看你,端什么架子呢?他不来找你的时候,你又想他来找你;昨晚他来了,你又把他赶走了。”
“哪是我赶走的呀?”
“反正你也没留住他,不然我今天还可以接着实行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
“造人的计划呀!”
“你昨晚没实行?”
“实行当然实行了一下,但这种事情是多多益善,广种博收嘛。”詹濛濛从手袋里掏出一个小纸盒,扔到她桌上,“这个给你吧。”
林妲一看,是一盒避孕套,马上拿起来扔回给詹濛濛:“你把这个给我干什么?恶心死了!”
“呵呵,这有什么恶心的?育龄期的男女,谁不用这个?啍,甲醇(假纯)!”
“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我用不着了。”
詹濛濛得意地说:“因为形势发生了大逆转,现在是赛蒙求着我生,而不是我骗着他生了。”
“当然是真的,他蓝家是几代单传,传宗接代的事就靠他了,现在他爸身体也不大好,他再不抓紧生儿子,他爸恐怕抱不上孙子了。”
林妲有点不相信:“他这样说的?”
“他和他爸都是这样说的。”
“你见过他爸了?”
“还没有,但我听过他们父子讲电话。”
“是吗?他跟他爸打电话都不回避你?”
“呵呵,他还是想回避我的,但他爸不回避我,昨晚我们办完事,正在床上养神呢,他老爸就打电话来了,先谈了一会儿‘神州’的事,都是什么在美国上市之类的,我也不懂,听得瞌睡连天。然后就说起生儿子的事来,他叫他爸待会儿再打电话,说他女朋友在旁边,但他爸说没关系,女朋友在旁边正好。他想起床到外面去讲电话,被我抓住了他的要害部位,只好乖乖地听我指挥。”
“后来呢?”
“后来?呵呵,说出来可别把你带坏了。”
林妲装作不介意地说:“不说算了。”
“你不怕被带坏?那我就说给你听。后来我就一直在他那里下工夫,把他整得气喘吁吁,他只好敷衍他老爸说‘好了,爸,我正忙着呢’,可能他爸问他在忙什么,他说,‘你不是想要个孙子吗?我这儿正给您办着呢。’”
林妲想到那个场景,有点脸红心跳,毕竟她认识这个“成人片”里的两个主角,有足够的资料想象出那个鲜活的场面来。
詹濛濛逗她:“怎么样?听得心潮澎湃吧?”
“才不呢!”
“那你就有点不正常了。”
“不正常就不正常。”
“女生不正常,男生就跑掉了。”
“跑掉拉倒。”
詹濛濛又回到老话题:“但是闷闷跑掉就害了我们呀!”
“害你们什么?你们不是早就做足功课了吗?”
“哪里做足了啊?还在前戏呢,你家闷闷就跑了回来。”
“他回来怕什么?难道他自己没钥匙,进不了门?”
“门当然进得了,但赛蒙听见他回来,就不好意思接着做功课了,跑去陪他聊天。”
“聊什么?”
詹濛濛笑着说:“肯定是聊你。”
“聊我什么?”
“聊你不正常,深更半夜把闷闷赶出家门。”
“他们聊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等了一会儿,就睡着了。今天一早闷闷就说要回贫民窟,叫赛蒙送他。赛蒙刚好也要到公司去加班,就把我也捎回来了。不过赛蒙已经答应我了,国庆节带我去见他爸,如果怀上儿子,就马上结婚,呵呵,那就是年内的事了。”
林妲狐疑地问:“但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儿子呢?”
“肯定是,我做足了功课的。你没见我这段时间什么荤腥都不沾?想生儿子,就要让自己呈碱性,少吃鸡鸭鱼肉,多吃青菜萝卜。这次的时间也掌握得很好,正是我的排卵期,而且我还用苏打水冲洗过了,保证体内呈阳性,有助于生儿子。”
现在林妲完全相信博客是陶沙的杰作了,如果露西是赛蒙的老婆,赛蒙怎么会让詹濛濛为他生儿子,还答应国庆带詹濛濛去见蓝总?
林妲都有点不好意思把这事告诉妈妈了,不然像是她在出尔反尔一样,一会儿说露西是赛蒙的老婆,一会儿说露西是陶沙的老婆。
不过,林妲不想让妈妈还在那里空欢喜,就打电话把詹濛濛的话告诉了妈妈。
但妈妈不相信:“我总觉得赛蒙这人不可靠,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不是很相信他。”
她无精打采地说:“算了,我也懒得管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们爱谁谁,不关我的事。”
妈妈没说什么,只嘱咐她好好复习GRE:“还是学习要紧,一个女孩子,只有自己站稳了,才谈得上别的。像濛濛那样想靠男人荣华富贵一辈子,很少有如愿以偿的。”
“但我觉得她这次就能如愿以偿。”
“何以见得?”
“她想找个富家子弟,就找了个富家子弟,虽然刚开始富家子弟不是很爱她,现在也转变了很多,如果她真的为蓝家生个儿子,那不就能荣华富贵一辈子了吗?”
“但那又有什么意思?靠生儿子来巩固自己在蓝家的地位。”
“那要靠什么巩固地位才有意思?妈妈,我觉得你还是老观念,总觉得嫁入豪门的女人很不幸,像金丝雀一样,歌唱得再好听,也是关在笼子里的。但是谁在婚姻中又不是被关在笼子里呢?你不被关在金钱的笼子里,就是被关在感情的笼子里,搞不好还被关在双重笼子里。”
妈妈沉吟片刻说:“所以说感情上也要自立,只有在感情上也自给自足了,学会想爱就爱,才有可能享受爱情的幸福,不然的话,成天惊惊慌慌,怕他不爱你,怕他移情别恋,怕他出轨,那何时是个头啊?就算有人爱你,你都没法享受。”
果然不出林妲所料,她不主动找陶沙,陶沙也不来找她,而赛蒙也没再策划四人团聚。
只有詹濛濛还是那么亢奋,已经买来验孕纸测过多次了,但每次都以失望告终,而每次失望都必然跑来向她抱怨:“都怪你都怪你,我又测出个‘小队长’。”
林妲听詹濛濛念叨好几次了,已经知道“小队长”就是一道杠,也就是没中标,便安慰说:“现在还早吧?等几天再说。”
“等几天就到国庆了,到时候我拿什么向我那未来的公公汇报?”
“但儿子也不是测出来的呀!”
詹濛濛咕噜说:“不管了,我就对赛蒙说测到‘中队长’了。”
“可是十个月之后你拿不出儿子来怎么办?”
“那时婚都结了,怕个鬼。”
“结了婚不能离婚?”
“离婚也能拿到一大笔钱了,况且我还可以说是中途流产了。”
她摇摇头:“我看你是想嫁入豪门想疯了。”
“切,谁不想嫁入豪门?”
“我就不想。”
“你不是不想,而是没这个机会。如果你有我这个机会,恐怕比我还疯狂。你看看那些女明星女主播们,哪个不是拼着命地嫁给富豪?但你看看她们嫁的那些富豪,又老又丑,我这个蓝少东怎么说也还留美博士一表人才吧?要是让那些女明星女主播知道,肯定冲上来抢人,所以我有危机感啊,一天不搞定就一天不安心。”
“怎么才算搞定?结了婚就搞定了?你没见那些富豪都是结了离、离了结,风流韵事特别多吗?”
“像你这种胆小怕事的,就只能嫁闷闷那种男人,又穷又老,没人跟你抢。”
林妲无语了,因为她连陶沙这样“又穷又老”的男人都搞不定。
詹濛濛好奇地问:“闷闷怎么样?没来找你?”
“他找我干什么?”
“你是A市最后一个处女嘛。”
“难道每个男人都喜欢处女?”
“男人不是喜欢处女,而是喜欢上处女。”
“恶心!”
“我觉得你真的有点变态了。”
“我才不变态呢,是你们变态。”
詹濛濛振振有词地说:“我不变态,赛蒙也不变态,世界上最少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跟我们是一样的,男的想上处女,女的想嫁入豪门。既然大多数人都跟我们一样,怎么叫变态呢?应该叫常态。但你这样的人,就不是常态了,世界上顶多有百分之十的人是你这样。而闷闷呀,最变态,可能只有百分之零点五的人是他那样。”
林妲给妈妈打电话时说起“变态”的问题,妈妈很不屑:“你别信濛濛那一套,很多人做的事就是常态?那流行病都成常态了。她难道没听说过‘出类拔萃’这个词?她以后再对你说那套,你就告诉她:我这是出类拔萃!”
问题是林妲并不想“出类拔萃”啊!就想有个人真心真意地爱她,不是因为她是处女,而是爱她这个人,想跟她朝夕相处,白头到老。
但在当今这个世界,也许她这点要求就是“出类拔萃”了。
正当林妲心情达到了一个新低的时候,妈妈突然打来一个电话,劈头盖脑就说:“还是你妈有能耐!”
“你搞了这么久都没搞清楚的事,你妈一下就搞清楚了。”
林妲仍是一头雾水:“什么事搞清楚了?”
“露西的事啊!”
“露西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她究竟是谁的老婆的事。”
林妲好奇地问:“她究竟是谁的老婆?”
“赛蒙的。”
“你听谁说的?”
“听她自己说的。”
林妲不太相信:“你怎么跟她联系上的?”
“打电话呀。”
“你有她的电话号码?”
“我没有,但我把手机里所有的来电号码都打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她。”
哇,妈妈这么老实本分不善交际的人,居然把手机里所有的来电号码全都打了一遍,那得多厚的脸皮啊!
林妲控制着先不问陶沙的事,只拣些鸡毛蒜皮的细节问:“你手机里那些号码,很多都是做广告的吧?你把他们的电话打通了说什么呢?”
“呵呵,我就如实说找露西,人家很客气地说‘打错了’,我也很客气地说‘抱歉’,他们有的想向我推销产品,都被我挂掉了。”
“那露西没说‘打错了’?”
“她怎么会说‘打错了’呢?她一接电话就知道是我,直接跟我说汉语。”
“她这么厉害?一下就听出你是中国人?”
“哪里呀,你妈的英语也没这么差吧?她说她一看来电号码就知道是我,她已经把我的号码放进通讯录里去了。”
“你直接问她是谁的妻子了?”
“我怎么会这么问呢?你妈再傻也不会傻到这个地步吧?我是这样跟她说的:‘你丈夫把车借给我开,我很感谢你们,我十一月份就要回国了,你丈夫说他会叫拖车公司来把车拖回你家,但我觉得那不合算,想在走之前把车开来送还给你,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你好会撒谎啊!”
“这也不算撒谎,我是真的想自己把车开过去,可以省掉一笔运车费。”
“那露西怎么说?”
妈妈绘声绘色地学说道:“她开始有点搞糊涂了,说‘赛蒙把车借给您了?您的意思是不是借给您国内的女儿了’?”
林妲一听这句,就完全明白了,不禁笑起来:“呵呵,看来她对我们还挺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