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开那辆宝马,还是穿得像个时尚先生,还是大米白的脸色和肤色,但林妲发现并没她印象中那么难看,因为不是惨白,而是带点红润的白。看来她这人是相当的入乡随俗,去了美国就觉得美国人的小麦肤色好看,回到中国就觉得中国人的大米肤色好看。
赛蒙微笑着看她走过来,微笑着看她在身边坐下,微笑着等她扣上安全带,然后微笑着问:“去哪家?”
林妲选了家比较熟悉的餐馆,赛蒙把车开动了。
一路上,两人热烈地寒暄,他问她在美国度假的情况,她问他当上“神州”首席信息技术官后的情况,还没涉及正题,就到了那家餐馆。
不是什么热门饭店,又不是周末,人不是太多,他们很容易就要到一张桌子,点了餐,边喝花茶边聊天。
赛蒙开门见山:“你找我是为了打听陶沙的事吧?”
“谁说的?”
“哦,不是为了他的事?那太好了,我太高兴了。这样吧,我们约法三章,今天席间不许提到他的名字。”
林妲装做没听见他的建议,转弯抹角地说:“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露西的电话号码。”
“哪个露西?”
“就是你上次请我带东西过去的那个露西。”
“哦,你说陶沙请你带东西那次?”
“嗯,就是那次。”
赛蒙满脸无辜地说:“我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你不是说她是陶沙的老婆吗?陶沙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连你好朋友家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现在的人都用手机,不用座机,哪里有什么家里的电话号码?”
林妲揭赛蒙老底:“但是你不是说露西给你打过电话,打听淘沙是不是这边公司派回去出差的吗?”
赛蒙仍然是一脸无辜:“我说过这样的话?”
“当然说过呀,不然我怎么知道?”
“谁说我说过这话?”
林妲不想供出詹濛濛,只追问道:“你先不管是谁说的,你就老实坦白,露西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
赛蒙正要回答,服务员把他们点的餐送上来了,等服务员退下,他很爽快地说:“露西是给我打过电话。但她是从美国打来的,我手机哪有那么聪明,会知道她的号码?”
林妲觉得赛蒙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作为陶沙的朋友,的确没理由知道朋友老婆的手机号码,而露西从美国打电话来,也的确不会在手机里留下来电号码。她妈妈给她打了这么多次电话,貌似也没留下来电号码。
赛蒙好奇地问:“你要露西的电话号码干什么?”
“我想知道她到底是谁的老婆。”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的老婆?”
“只怪你们两人都太爱撒谎了。陶沙说露西是你的老婆,你说露西是陶沙的老婆。”
“喂,喂,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谎了?”
林妲想了一阵,还真拿不出什么物证来,只好抬出旁证:“濛濛说了,你为了陶沙这个朋友,什么谎都愿意帮他撒。”
“哎呀林妹妹呀,为了别人撒谎和为了自己撒谎可是要区别对待的哦。”
“我知道,所以你说的有关陶沙的话,我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想听什么实话?”
“凡是你知道的。”
赛蒙卖关子:“我知道的那就多了,三天三夜讲不完,不如今晚我们去你家慢慢讲。”
林妲赶快挡驾:“我又不要你事事都讲给我听,你讲三天三夜干什么?只讲讲他的恋爱史就行了。”
“恋爱史?他没什么恋爱史,就是那个‘陶妈’,可以称得上恋爱史。”
林妲很吃惊:“就是‘陶妈’称得上恋爱史?连露西都算不上?”
赛蒙仿佛噎住了,但很快就解释说:“你说的是恋爱史,不是婚史。”
“没有恋爱史会有婚史?”
“怎么没有呢?多得很,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有些人你跟他们只有恋爱史,而另一些人,你跟他们只有婚史。”
林妲夸张地一叫:“哇,跟‘另一些人’有婚史?那你是准备结多次婚的了。”
“我说的是——普遍的情况,不是说我自己哈,我是只准备有一次婚史的,所以我特别慎重。”
“你怎么个慎重法?就是今天跟这个一夜情,明天跟那个一夜情?”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咦,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说你一个人生活,也有那个什么需要,所以你不反对一夜情。”
赛蒙咕哝说:“你看你看,人家对你诚实,都被你当成罪证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嘛。”
“才不是以前的事呢!你和濛濛不就是最近的事吗?”
“我和濛濛什么事?”
林妲见赛蒙问得这么理直气壮,越发觉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詹濛濛灌醉失身的事,她不敢说太明白,只含糊其辞地说:“反正你自己明白。”
“你别听濛濛瞎说。”
“才不是瞎说呢,有图有真相!”
“什么图?”
“艳照!”
“我的艳照你也认得出来?你又没见过我不穿衣服的样子。”
林妲还想反驳,但赛蒙转移了话题:“你不是想知道陶沙的恋爱史吗?我告诉你,没别人,就是‘陶妈’一个,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陶妈’,但他就是看上了,还有了一个儿子。”
林妲惊呆了:“他——有儿子?”
这消息完全像个重磅炸弹,直接把林妲炸晕了,好半天才说:“他们是离婚了吗?”
“不是,根本没结婚。”
“那怎么说是他儿子?”
“儿子嘛,难道非得结婚才能生?”
“但是,如果儿子都有了,他怎么不和‘陶妈’结婚呢?”
“是个痴呆儿。”
林妲再次惊呆:“痴——痴呆儿?”
“嗯,是叫什么‘唐氏综合症’吧。我没见过,但有人见过,说一看就知道是痴呆儿,两眼离得开开的,鼻子短短的,嘴也不关风,成天口水滴答。”
林妲心痛地想,也许这就是他“一辈子不结婚”的原因?
赛蒙嘱咐说:“这事你千万别拿去问陶沙,他不想任何人知道,我都从来没问过他,干吗要往他心上捅刀子呢?”
林妲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他和露西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既然他和‘陶妈’有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还要跟露西结婚呢?”
“那你的意思是他就只能跟‘陶妈’和痴呆儿子厮守一辈子?”
“但他也没跟露西和女儿厮守一辈子啊!”
赛蒙想了一会儿,说:“可能刚开始以为再生一个孩子,就可以忘记那个痴呆儿子的,但等到孩子生了,却发现刚好相反,不是忘记,而是触景生情,看到一个孩子,就想到另一个孩子,只好逃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林妲觉得心好痛:“这么说来,他也很可怜——”
赛蒙叫起来:“喂,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刚才还说他狠心的,一眨眼又说他可怜了。你这立场也忒易变了吧?”
“我一点也不易变,人嘛,都是矛盾体,从一方面看,他心狠;从另一方面看,他也很可怜。”
林妲生怕赛蒙送她回家时会要求上楼坐一会儿,一路上都在设想该如何礼貌而坚决地拒绝他,但赛蒙好像心不在此,只把她送到楼下,就匆匆告辞离去了。
林妲上楼回到家,急着给妈妈打电话,好尽快报告陶沙有个痴呆儿子的重大新闻。但她的电话打过去后,老半天都没见妈妈打电话过来。她不得不又打了一次,还是没回音。
这下林妲慌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回电话?
她急中生智,给陶沙打了个电话,但他没接。
她更慌了,突然想起陶沙是今天回国,会不会是去机场的路上出了什么事?
她连着打了四次电话,每次都是响几声就挂掉,但妈妈一直没打电话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终于才打电话来了,林妲总算舒了口气:“我给你打了四次电话,你怎么都不回呀?真是急死我了!你刚才干吗去了?”
妈妈好像还在喘气:“我去机场送陶沙呀。”
“你怎么不给我回电话呢?”
“我在开车嘛。”
“他呢?他怎么也不接电话?”
妈妈愣了一会儿,说:“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他肯定登机了,飞机上不让接电话吧?”
妈妈好像还沉浸在独自开车的兴奋中:“去的时候,还没什么,有他坐在旁边,我一点都不紧张。但回来的时候,可把我吓惨了,又要看路,又要开车,真是手忙脚乱,听见电话响,也不敢接,又怕是要紧事,真是急死了。”
林妲赶紧嘱咐:“你开车千万别接电话!再要紧的事也比不上人身安全要紧。”
“我知道,所以我就忍着没接,等回到家才给你打电话。怎么了,有急事吗?”
“是这样的,我今晚跟赛蒙一起吃了顿饭。”她把席间的谈话内容全都告诉了妈妈。
妈妈显然是动了恻隐之心:“唉,可怜的孩子!太不幸了!”
“你说谁呀?是陶沙,还是他儿子啊?”
“都可怜。”
“我就是觉得很奇怪,既然他和‘陶妈’有个儿子,怎么还会跟露西结婚呢?”
妈妈好像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啊?你说露西?”
“赛蒙说陶沙可能是想生个健康孩子,帮他忘记那个不健康的孩子。”
“这个——”
“但他并没跟露西和女儿一起好好生活,而是又采取了逃避政策,这不是又害了两个人吗?他这么一次就害两个,准备害到什么时候为止?”
妈妈想了一会儿,说:“这个不都是赛蒙说的吗?谁知道有没有撒谎?”
“我觉得赛蒙不会撒谎,陶沙是他的好朋友,又住在一个城市,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在背后这样编谎话,迟早会传到陶沙耳朵里去,那他们还有朋友做?”
“也许赛蒙没撒谎,但他也没见过陶沙的儿子,都是道听途说。”
“这个我也想到了,但是露西是陶沙的老婆,就不是道听途说。”
“但陶沙也说露西是赛蒙的老婆呢。”
林妲发现这事真的成了人品大比拼,两个人各执一词,旁人无法鉴别谁在撒谎,只能从人品上突破,谁的人品好,就信谁的。但是人品又怎样评定?只能循环论证:谁在这个问题上撒了谎,谁的人品就不好。而谁的人品不好,谁就是在撒谎。
这样证来证去,永远都证不清楚。
林妲沮丧地说:“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搞清楚他们谁在撒谎了。”
“你跟赛蒙饭都吃了,就没问他要露西的地址?”
“要地址有什么用?难道我还能亲自跑到露西家去询问?”
“你都回中国了,当然不能跑到美国来找露西询问。但我们可以跟陶沙的汽车保险单核对一下,看地址是不是一样啊。”
林妲惊喜地问:“你有他汽车的保险单?”
“有啊,他都放在车里。”
“你搜查他的车了?”
“搜查什么呀?是他自己指给我看的。”
“哇,他把他的汽车保险单都指给你看了?”
“不指不行嘛。他说保险单都是放在车里的,万一发生了车祸,就要跟对方互换保险公司信息,还要打电话报警,没有警察记录,索赔就比较麻烦。”
“那你把他的保险单找出来看看,把地址告诉我,等我去找赛蒙核实。”
妈妈到车里拿来保险单,把上面的地址念给林妲听了,她找了纸笔记录下来,对照着努力回忆露西的地址,感觉应该是一样的,但她没把握。
林妲马上给赛蒙打电话:“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想我了吧?”
“别开玩笑了,我找你有事。”
“肯定还是陶沙的事。”
她被他说中,有点尴尬,解释说:“主要是想把一些事情搞清楚。”
“什么事情?”
“还是露西的事。”
“露西怎么了?”
“你知道露西的地址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地址?”
林妲提醒说:“你上次帮陶沙带东西给我,不是给过我她的地址吗?”
“我就是帮忙传递了一下地址,怎么会记得?最后那纸条不是交给你了吗?你拥有那个纸条的时间比我还长吧?你记得不记得?”
“呃,模模糊糊记得,但记不清了。”
赛蒙很得意:“你看你这么聪明的人,又是跟心上人有关的东西,都只模模糊糊记得,我这么笨的人怎么会记得?”
“你不记得就说不记得,干吗讽刺我?”
“我哪里是在讽刺你呢?”
这次谈话有点剑拔弩张,林妲感觉赛蒙好像不再那么在乎她了,说话很冲,有种“得罪了就得罪了”的气魄。她一直享受他的吹捧和殷勤,都有点习惯了,好像他天经地义就应该那样对她一样,现在他稍稍不那么俯首帖耳,就让她觉得怪不舒服。
林妲赶快收线:“你不记得就算了吧。对不起,太晚打搅你了。”
赛蒙也没挽留的意思,说了个“晚安”就挂了电话。
林妲感觉身心俱疲,有点像刚跑完三千米长跑一样,全身没劲,已经没多大兴趣搞清楚露西究竟是谁的老婆了,就算露西是赛蒙的老婆,那又怎么样?从道义上讲,陶沙应该和陶妈在一起,照顾他们那可怜的痴呆儿子。
现在林妲又回到了舅舅不疼姥姥不亲的状态,赛蒙终于受够了,不会再殷勤她了,而陶沙早就说过一辈子不结婚。他俩都没把她放在眼里,更没放在心上,她又成了一个没人追没人爱的可怜虫。
刚好那晚连詹濛濛也不在家,偌大的屋子,就林妲一个人,她想跟人聊天壮胆都找不到对手,只好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报告没从赛蒙那里问到露西地址的坏消息,然后懒洋洋地说:“妈,还是算了吧,管他结婚没结婚,我已经对他没兴趣了。”
妈妈关照了几句,就让林妲早点休息。
第二天早上,妈妈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找到露西的地址了。”
“是吗?你怎么找到的?”
“还记得你上次给她寄包裹吗?寄的是快件,填写了单子的,寄件人有一联,你丢在我抽屉里,说要等到包裹寄到才能扔,但后来就忘了扔。”
“你找到那个收据了?”
“跟陶沙保险单上的地址一样吗?”
妈妈没立即回答,不过林妲已经明白了:“地址一样的?”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我说赛蒙没必要撒谎吧。”
妈妈没吭声。
林妲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已经——”
妈妈也急了:“别瞎说了,我跟他能有什么?我是为你惋惜。”
林妲尽力显得不在乎:“这有什么好惋惜的?他都三十多岁了,真的可以做我的叔叔了,又有个痴呆儿子,再说他也说了,他这一辈子都不结婚的。”
“我也知道他不是十全十美,但是相比而言,他还是最不错的一个,难得这么成熟懂道理,又会照顾人,长相啊穿着啊,都很符合我们的意思。”
“没什么哪,我相信世界上不会只有一个陶沙。”
“你准备怎么办?”
“我?什么怎么办?”
“如果他去找你,你还理不理他呢?”
“还理他干什么?”
妈妈似乎拿不下情面:“人家在这里鞍前马后地照顾我们这么久,就算是一般朋友,也不能一回国就不理人家吧?”
“那你说呢?”
“我觉得作为一般朋友来往还是可以的,就怕你掌握不好。”
“他回来后会不会理我还成问题呢,他那么怕人知道他跟我们在一起,回了国他不怕得更厉害?”
“如果是他自己不愿意跟你来往,那倒没什么,我们礼数尽到就行了。”
陶沙回到A市后,就给林妲打了个电话:“林妲,我回来了。”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机械地重复说:“哦,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你——”她差点又说出“你回来了”,还好及时发现及时打住,改成“一路上还顺利吧”。
“嗯,挺顺利的。”
冷场了一会儿,他问:“你开学了吧?”
“嗯,开学了。”
“那抓紧时间复习GRE吧。”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
“好的,谢谢你。”
接下去好像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两个人说了“拜拜”。
挂上电话之后,林妲才想起刚才忘了谢谢陶沙在美国对她们娘俩的照顾,想再打个电话补上,又觉得很搞笑,怕他误以为她是想找他说话,还是叫妈妈打个电话弥补一下吧。
林妲给妈妈打了电话,把这个意思说了,妈妈说:“不用再打电话,我已经谢过他了。”
“你谢过他了?什么时候啊?”
“他到北京后,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就代表我们两人谢谢他专程到美国帮助我们。”
“他一到北京就给你打电话了?可他一直等到回A市了才给我打电话呢!”
“可能是因为我一个人从机场开车回去,他不放心吧。”
“那我一个人从美国回来,他也没不放心呢!”
妈妈笑起来:“你不是说不管他了吗?怎么还在瞎吃醋?”
林妲有点不好意思:“跟你开个玩笑嘛。”
“跟我开玩笑没什么,就怕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谁说的?早放下了。”
但林妲发现心里真的放不下陶沙,老在想着他还会不会打电话来,如果打,他会说什么;如果不打,是因为什么。还有她该如何反应,如果他打电话来,她是该热情还是不热情;如果他不打电话来,她该不该打个电话过去。
但他没再打电话来,搞得她各种猜测和不安。
如果他干干脆脆说一句“我不爱你,也不会再理你了”,那她就安心了,再也不想这件事了;或者他明明白白说一句“我是爱你的,但我已经结婚了,不会离婚”,那她也安心了,再不想这件事了;哪怕他说一句“我是爱你的,但我有个痴呆儿子,不想拖累你”,她都能比现在安心。
但他什么也没说,而她就总是安不下心来。
詹濛濛从老家回来后,林妲就迫不及待地把陶沙有个痴呆儿子的事全盘汇报了。
詹濛濛很感兴趣地听完,庆幸地说:“哇,好惊险啊!”
“什么好惊险?”
“我那时差点就把他当成蓝少东了,如果不是我醒悟得早,现在恐怕都被他骗到手了。”
“骗到手怕什么?难道你不会跟他离婚?”
“切,那多麻烦啊!留下一段婚史,以后还想嫁入豪门?我连不是处女都后悔死了,更何况离婚。万一他死缠着不放,我要离婚他就跟我拼个鱼死网破,那我不亏大发了?”
林妲怎么想也想不出陶沙要跟詹濛濛拼个鱼死网破的情景。
詹濛濛提醒说:“你也得当心点,像他这种穷途末路的男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抓不住别的人了,就会死缠着你。”
“他不会的,你看他这次回来后就没再理我。”
“谢天谢地!要是他还来找你,那就麻烦了。你这种软耳朵,经不起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我觉得他不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就等着上他的当吧。”
林妲索性把露西和陶沙地址相同的新闻也转播了,詹濛濛对此倒不是太惊奇:“我说露西是他老婆吧?你还不信。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最怕做小三,偏偏就做了小三,而我这种不怕做小三的,反而没做小三。”
周末的时候,詹濛濛喜形于色地告诉林妲:“赛蒙邀请我去他那里度周末。”
“是吗?挺主动的嘛。”
“呵呵,男人就是这样,食髓知味,品尝过我的味道,就离不了我啦。”
林妲心里有无尽的羡慕,怎么人家的爱情就这么顺利呢?
詹濛濛说:“你瞧着吧,这次肯定让他着我的道。”
“他不是已经着了你的道了吗?”
“那是第一道,现在是第二道。”
“还有第一道第二道?”
“当然哪,第一道只是让他上钩。”
“那第二道呢?”
“第二道就要把他钓上岸来。”
“怎么钓?”
詹濛濛拿出一盒避孕套,在她眼前下晃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