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沙没正面回答,接着说:“后来我们都劝她,她也放开了,我爸要塞钱给我,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的,不过她自己是坚决不收我爸的钱的。”
妈妈说:“你妈有骨气,我佩服,等我回国了一定要去拜会她。”
“有骨气是好事,但接受我亲爸的钱也不影响骨气嘛。无论是根据法律还是出于亲情,他都应该负担我们母子一部分生活费,收他的钱不是沾他的光,更不是向他乞讨,而是合理合法天经地义。”
林妲好奇地问:“那你现在去看你亲爸吗?”
“去。他就我一个孩子。”
“你爸离婚之后没再娶?”
“娶了的,但是没孩子。”
“那你去看你爸,你后妈她没意见?”
“他们离了。”
呵呵,看来也是等母老虎不在身边了才敢跟自己的子女团聚。唉,离婚男人,真窝囊!
“上次我们去你家看到的是你后父吧?”
妈妈关心地问:“你后父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
“那你和你妈运气不错,很少有后父对妻子跟前夫生的孩子好的。”
“我家情况可能有点不同,那时我后父和我爸都喜欢我妈,但他俩是好朋友,我爸就讲义气,让我后父去追我妈。等我后父把我妈追到手了,我爸又后悔了,觉得这辈子非我妈不娶,就对我妈表白了。我妈其实更爱我爸,是见他不来追她,还把她往我后父那边推,才赌气跟我后父好的。现在我爸吐露了心曲,我妈就跟我爸好了。”
“那你后爸呢?不是气死了?”
“他当然很失落,但他知道我妈更喜欢我爸,是我爸谦让了才有他的份儿,所以也没——闹事。”
这下连妈妈都忍不住好奇了:“但是,你爸妈后来怎么又离婚了呢?”
“呃——我也不是太清楚。”
妈妈感慨说:“唉,人啊,就是不能离近了看,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距离产生美。不在一起的时候,看对方都是挺完美挺可爱的,等到长期生活在一起了,就发现彼此都有很多缺点。可能你妈妈比较追求完美,人也比较勇敢,一旦发现你爸不是她设想的那么——高大完美,就受不了,提出离婚了。”
对此陶沙没置可否。
林妲猜测说:“我觉得不是你妈提出离婚的,而是你爸——有了新欢吧?”
“我妈说不是,而且——我父母离婚后,过了很多年我爸才再婚的。”
“那是不是因为你妈对你后父还念念不忘?”
“也不是。”
林妲搞不懂了:“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可能是性格不合吧。”
这个理由太没说服力了,林妲争辩说:“我觉得什么‘性格不合’只是一个借口,难道结婚前不知道彼此的性格?怎么突然一下性格就不合了?肯定是某一方有了新欢。”
陶沙声明说:“真不是的!”
“如果真是性格不合,那应该是你爸性格比较倔,你妈妈应该是性格很好的一个人。”
“我妈性格是很好,但我爸也不是倔脾气的人。”
妈妈拿出第二个理论:“嗯,是有这种情况,两夫妻分开来看,性格都不错,但合到一起,就总是有矛盾。那后来你妈妈跟你后父结婚,处得还融洽吧?”
“他们俩处得挺好的。”
“这就叫缘分!”
林妲半开玩笑地说:“哇,你家上辈人的故事太曲折了,都可以写成电视连续剧了。先是你爸把你妈让给你后父,然后又从你后父手里夺过来,夺过来了又离婚,等于又把你妈让给了你后父。”
妈妈说:“这在你父母那个年代,真的是很特立独行的了。”
“嗯,听我妈说她不知挨了多少人的骂。”
林妲打抱不平:“干吗骂你妈呀?性格不合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陶沙没回答。
妈妈猜测说:“人家骂他妈妈的原因,可能是觉得他妈妈在两个男人之间…”
林妲又打抱不平:“那是他妈妈有魅力,关别人什么事呀?”
陶沙仍然没回答。
妈妈大概怕他不高兴,主动闭嘴:“算了,这都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外人搞不清楚,别乱评价。”
林妲不敢评价了。
陶沙说:“我觉得桂叔叔对你们两人的感情还是很真的,如果不是那场政治风波,也不会跟那个柴老师在一起,这也算是造化弄人吧。”
“我觉得也是,”她提议说,“妈妈,爸爸和那个柴老师根本就没结婚,你跟爸爸和好完全没问题。”
妈妈生气地说:“你要认他这个爹,你可以认,我不阻拦你们的父女情深,但我是不会认他这个丈夫的。一两年不能在一起就要另找的人,我瞧不起,嫌脏。”
林妲想到爸爸跟那个姓柴的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觉得很脏:“你说得对,是很脏。不过你可以跟他办个假结婚,到了美国就跟他离婚。”
“为什么要那样?”
“为了跟我在一起,到美国来陪读啊。”
“你别把妈妈看低了,妈妈跟你一样有骨气,你要靠自己的力量到美国来读书,妈妈也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到美国来,我不陪读,我跟你一起读,那不是更好?”
陶沙赞赏地说:“林老师说得对!很多美国人七老八十了还返回学校读书呢。”
林妲开心死了:“真的?那太好了,两个人一起复习,肯定很带劲。”
妈妈自豪地说:“为了跟我女儿在一起,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还别说是读个书了。”
林妲向陶沙介绍说:“我妈读书很厉害的,每次都是班上第一。”
“那是一定的。”
林妲半开玩笑地说:“妈妈,虽然你瞧不起爸爸,但我知道爸爸还是很抢手的。”
妈妈轻蔑地说:“也没什么抢手的,无非是两个孤男寡女,都不想回国去,也找不到别的人,就临时凑在一起过日子而已。”
“我不是在说柴老师。”
“那还有谁瞧得起你爸爸?”
“呵呵,瞧得起的人多着呢,连濛濛都把爸爸放在她的候选人名单上了。”
陶沙一下就懂了,呵呵笑起来:“她可真是广种博收啊!”
但妈妈不懂:“什么候选人名单?”
“当然是丈夫候选人名单罗。”
妈妈的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了:“她?把你爸爸?”
“嘿嘿,没想到吧?所以说,不要小瞧我老爸,人家在国内也算个千万富翁了。”
妈妈鄙夷地说:“原来是看上了他的钱!”
“看上钱也是一种‘看上’嘛。”
“濛濛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怎么会为了钱就愿意嫁给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
陶沙开玩笑说:“六十多算什么?九十多她都愿意嫁,只要有钱。”
“这样的女孩子也真是少见。”
“现在不少见了,多得很,像你女儿这样不拜金的才凤毛麟角。”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真没想到濛濛是这样的人,不然我根本不会同意她过来陪我女儿。”
林妲声明说:“妈妈,你放心,濛濛要嫁什么样的人,那是她自己的事,我是不会为了钱结婚的。”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久了难保不受影响。我看你回去之后就叫她从咱家搬出去吧。”
林妲撒娇说:“那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你放心吗?”
“我提前回国算了。”
林妲嚷起来:“那怎么行?你是国家派出来的,拿的是国家的钱,说好了是半年,你怎么能提前跑回去?”
陶沙说:“林老师,你别担心,林妲是个有主见的人,她不会跟濛濛学的。再说濛濛除了想嫁入豪门,其他方面也没什么大毛病。”
妈妈一下就被说服了:“那就等我回国后再说吧,反正也只剩两三个月了。”
林妲忍不住对陶沙说:“你真的很厉害啊,一句话就把我妈说服了。”
从回到C市的第二天起,陶沙就开始教妈妈开车。
林妲也想学开车,但那两个都不让她开,说她没有实习驾照,不能开,被警察抓住很麻烦。不管她怎么撒娇,那两人就是不答应。
林妲见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又见妈妈穿着短袖T恤和齐膝的短裤,脚下是一双运动鞋,头发也扎成了马尾,青春美貌,活力四射,眼前突然灵光一闪:这两人是不是想单独待在一块啊?如果是,我跟去就太不识相了,于是答应了:“好吧,我就不跟你们去了。妈妈,你开车当心。”
那两人几乎是同时说:“有我/他在,你还不放心?”
“放心,放心,绝对放心。”
那两人就兴致勃勃地练车去了。
一去就去了将近三个小时。
林妲待在家里干什么都没心思,老想着妈妈和陶沙此刻正在干什么。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妈妈已经越来越喜欢陶沙了,什么事都听他的,别人劝不下来的事,他一劝就把妈妈劝好了。她还从来没见过妈妈这么虚心,或者说这么没主见。
而陶沙呢?则越来越把妈妈当小女孩对待了,已经不再是肃然起敬,而是一副很宠爱的样子,不时地像指点小妹妹一样,提点建议,给点劝告什么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个练车的才回来,立即动手做饭,陶沙边做边不住口地对她大力夸奖妈妈:“你妈妈学得真快,很有车感。”
“嗯,我教车还从来没碰到过像你妈妈学这么快的学生。”
她见他连“林老师”都不用了,一口一个“你妈妈”,还不忘强调妈妈的“学生”身份,感觉他俩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不再是长辈与下辈的关系,而是男老师和女学生的关系了。
爸爸当年也是妈妈的男老师呢!
男老师追女学生,就没有追不到手的。
妈妈的脸儿红扑扑的,听见陶沙在夸奖自己,就略带娇羞地说:“哎呀,那不都是因为你教得好吗?我在这些方面最笨的了,骑自行车都学了好久的,更没想过我这辈子会开汽车。”
林妲恶作剧地说:“妈,还不叩拜你师傅?”
妈妈就有点讪讪。
陶沙说:“哪里是什么师傅啊。”
林妲又恶作剧地说:“那就是师兄妹吧,小师妹,快过来拜见你大师兄。”
陶沙也有点讪讪。
但那两个人再也没问过林妲“你是不是吃醋呀”,好像生怕一问她就会说出更让他们讪讪的话来似的。
然后,他们三人一起去D市旅游,再从D市去E市,一路都玩得很痛快,林妲感觉就像一家三口出门旅游一样,爸爸妈妈都很照顾她,宗旨就是要让她玩得开心。
旅游回来后,又是练车。
又是一练就是两三个小时。
林妲忍不住问:“妈,你不是说每次练久了对车不好吗?怎么还是一练就好几个小时呢?”
“我是说每次练半小时就行了,但他要我多练练。”
她见妈妈像个乖乖女一样,那么听他的话,就转而拿他开刀:“外面这么热,你干吗逼着我妈一练几个小时?”
“想趁着我在这里,让你妈妈尽快通过路考,拿到正式驾照。”
林妲想起陶沙曾经说过跟她一起回国的话,便问:“你什么时候走?”
“我还在等出票。”
“什么出票?”
“我买的是没限定时间的机票,可以在半年内任何时间回去。你妈妈希望我能跟你坐同一航班,便于照顾。”
妈妈问陶沙:“能弄到跟林妲一个航班的票吗?”
“不知道,希望能弄到。”
果不其然,第二天陶沙就说没调到跟林妲同一航班的票,说离最近的也得晚三天。然后他对妈妈说:“不过赛蒙已经找到人接机了,是他们公司的司机,姓郎,郎师傅会一直把林妲送到家,还替她把箱子搬上楼。”
妈妈说:“有人在那边接机,还帮着搬箱子,我就放心了。”
“这样也好,我多待几天,正好可以等你通过路考,拿到正式驾照,不然我走了你还是不能单独开车。”
林妲见那两人自说自话,好像不是在讨论她回国似的,有点不高兴,插嘴问:“郎师傅怎么能认出我呢?”
陶沙开玩笑说:“你一下飞机就一路吆喝‘我是林妲’,他就能认出你了。”
“馊主意!”
陶沙解释说:“赛蒙把你照片给郎师傅了。”
“赛蒙怎么有我的照片?”
“不是你送给他的吗?”
林妲急了:“我根本就没送过,哪里有什么记得不记得?你在瞎说!”
妈妈批评说:“没送过就好好解释,干吗说人瞎说呢?”
林妲反驳说:“他冤枉我嘛。”
陶沙打圆场:“刚才逗你的,是你办‘蓝色海洋’门卡时照的照片。”
林妲瞪陶沙一眼。
妈妈在一边开心地笑。
走的那天,三人一起去机场。办好了手续之后,妈妈就催促说:“快进去吧,当心误机了。”
林妲不愿意:“还早呢,这么早进去干吗?”
陶沙也劝道:“人挺多的,安检还要点时间,别误了飞机。”
林妲烦了:“你们是不是嫌我电灯泡,想把我快快支走啊?”
陶沙不吭声了。
妈妈嗔道:“别瞎说了,我们是怕你误机。”
“误机就误机。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陶沙一来到跟前又是那句话:“快进去吧,安检要花不少时间的,别误了飞机。”
林妲没再拖延,拉起自己的小旅行箱,说:“好,我进去了,免得你们罗唆。”她郁闷地进了安检门。
到了登机口,林妲更加相信那两人是想摆脱她了,因为离登机时间还早得很呢,上一个航班的乘客都还没登完。
她找了个付费电话,扔了几个硬币进去,拨了妈妈的号码。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不是妈妈,而是陶沙:“喂,林妲呀?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被你们骗进来了。”
“呵呵,怎么是骗呢?”
“登机还早得很呢!”
“早点进去放心些。”
林妲想说“放什么心?是你们好放心在一起吧”,但她没那么鲁莽,只好奇地问:“怎么是你接电话?我妈妈呢?”
“你妈妈正在开车。”
林妲惊叫起来:“什么?你让她开高速公路?”
“怎么了?信不过你妈妈的技术?”
林妲正要回答,就听见妈妈在大叫:“现在能换道吗?能不能换啊?”
而陶沙就去指挥妈妈了:“别慌,别慌,先从镜子里看一下后面。”
林妲赶紧说:“我不和你说了,你专心指挥我妈妈开车吧。”
“到家了记得打电话过来。”
“还用你说!”
林妲挂了电话,越想越悲愤,自从有了这个陶沙,妈妈就越来越不关心她了,现在更是一心扑在学车上,连她电话都不接。看来这是陶沙从一开始就布下的天罗地网,知道妈妈一学车就会上瘾。一上瘾就会把女儿忘到九霄云外。
整个归国航程,林妲除了昏睡,就是在想象自己的悲惨前景:妈妈和陶沙结婚了,两个人到很远的地方去度蜜月,丢下她一个人在A市苦读。然后,他们还生了个小不点,两人抱着那个肉团子亲也亲不够,再也没工夫宠她这个大姐姐了。
她想到伤心之处,居然还流下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很可笑,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预先哭上了,真是脑残!
到达A城机场后,林妲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举着她的大头照的中年男人,那照片照得巨丑,堪称她照相史上最雷人的一张,现在被人放大后打印出来,更显其丑,满脸通红,油光闪闪,惨不忍睹。
她快步走过去,想从那人手里夺下丑照。
但那人还不让她夺呢,往上举了举,她就够不着了。
她着急地说:“是郎师傅吧?我就是林妲,快把那个放下来吧。”
郎师傅打量了她一番,又仰起头对照了一下照片,确认是同一个人,才把举着的手放下来,但立即把手背到身后,问:“是林小姐吧?少爷吩咐我来接你的。我们走吧。”
好个郎师傅,一手拖一行李箱,右手还同时提着那张巨丑的照片,大踏步地走向机场外。
她尴尬地跟在后面,感觉迎面走来的人都是望一眼那个巨丑照片,又望一眼她,大概在评价谁个更丑。
今天这人是丢大发了。
郎师傅一直把林妲送到家,还帮她把两个箱子提上楼去。由于箱子里装了不少书,相当沉,郎师傅爬楼梯的时候,歇了好几回。
林妲忙不迭地说:“谢谢,谢谢,您真——太好了!”
“少爷的人嘛,应该的。”
林妲不明白她怎么成了赛蒙的人,估计赛蒙为了调动郎师傅的积极性,顺口就编了这么个故事。她也不想解释,免得赛蒙难堪。
郎师傅走后,林妲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开始补觉。
晚上詹濛濛回来的时候,林妲已经休整得能见人了。
两个人一边看她带回来的护肤品之类的礼物,一边叽叽呱呱。
詹濛濛问:“你买雅诗兰黛红石榴水的时候,有没有问卖家要礼包?”
“那天刚好没礼包送。”她见詹濛濛有点失望,又拿出一包,“但是刚好倩碧在搞大派送,我就买了一瓶黄油,得了这个大礼包。”
詹濛濛打开一看,欢呼道:“哇,这么多啊!美国真好啊,买一瓶黄油,就派这么多小样!有的还不是小样呢,根本就是原装大瓶!”
“你要是喜欢就都拿去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少钱啊?”
“不用,送给你了,都是我爸付的钱。”她差点把陶沙的名字说出来,幸亏她脑子动得快,及时改成了“我爸”,心说这也不算撒谎,保不定哪天陶沙就成我爸了。
“真的?你爸送这么多东西给我?我太爱他了!如果我搞不定蓝家两父子,就嫁给你爸算了,他知道怎么疼女人。”
林妲开玩笑说:“那几瓶防晒的是赛蒙老婆送你的,你要不要嫁给她?”
“赛蒙老婆送的?哈哈,他要是有老婆,那我就成了小三了。”
“你已经上位做小三了?”
“做小三叫什么‘上位’?小三升成老婆才叫上位。”
“噢,那做了小三叫什么?”
“呃——就叫‘做小三’罗。”
“那你做了赛蒙的小三了?”
“赛蒙又没老婆,我怎么叫‘做小三’呢?应该说我上了他。”
她虽然知道詹濛濛这头美女很凶猛,但还是有点吃惊,毕竟她三个人都认识,跟在网上看小三故事的感受还是很不相同的,眼前满是赛蒙和詹濛濛摸爬滚打而露西带着孩子在美国哭的镜头。
詹濛濛见她愣在那里,问:“怎么了?不相信?”
“相信,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细节不够多,不过瘾?”
“哪里啊,就是觉得那个露西被蒙在鼓里,好像很可怜一样。”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露西是赛蒙的老婆呢?我问了他的,他说可以对天发誓露西不是他的老婆。”
“真的?你问他了?他发誓了?”
“当然啦,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
“我小什么心?”
“你敢说你没做闷闷的小三?”
“我——”
“别我我了,我知道这些天闷闷都跟你们娘俩在一起。要是你没做他的小三,那就是你妈做了他的小三。按照你妈的道德水准,你们不可能两个都做了他的小三。但按照你们娘俩对他的感激程度,不会一个都没做。”
林妲急了:“别瞎说了!你听谁说他跟我们在一起?”
“呵呵,你承认闷闷是跟你们在一起了吧?”詹濛濛得意地说,“赛蒙被我灌醉了,什么都说出来了。”
林妲机械地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露西给他打电话了,说闷闷回到家拿了车就跑掉了。”
林妲想起陶沙的驾照,上面的地址就是露西那个州的,好像连城市都一样,就是不知道街道和门牌号码是不是一样,因为她不记得露西的详细地址了,赛蒙给她的那个小纸条,她在寄完包裹后就扔了,后来露西寄防晒霜过来的那个包裹皮,她也没保存。
现在想来陶沙的地址应该就是跟露西一样的地址了。他到美国后,不得不回趟家,因为他要取车。但他取了车后,就撒了个什么谎,跑到C市骗她们母女。
难怪他一再嘱咐她不要告诉詹濛濛他跟她们在一起。赛蒙是他一伙的,不会泄露机密,但詹濛濛是她的闺蜜,肯定会揭穿他的谎言。
林妲抱着一线希望问:“露西干吗对赛蒙说她的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