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很客气地回答“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搞得她又一阵感动。
几个人来到客厅,妈妈对陶沙说:“刚才林妲她爸爸打电话来,想叫她过去玩几天,我们正在商量什么时间去比较好,定了时间她爸爸好买机票。”
陶沙问:“桂叔叔住哪里啊?”
“F州的G市。”
“那离这儿不远,只七八个小时的路程,不用买机票,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妈妈说:“我没打算去。”
林妲对陶沙说:“那就我们俩开车去,我爸也叫你去玩的。”
陶沙受宠若惊:“真的?他知道我在这里?”
“我告诉他了。”
陶沙竭力劝说:“林老师一起过去玩玩嘛,我们下星期才去D州,这几天待家里也没事,正好去F州玩一趟。”
林妲出主意说:“妈,一起去嘛,你要是不想见爸爸,就躲在车里不出来。”
妈妈大概不放心女儿和一个男人单独出远门,下决心说:“好吧,我也去,但我不会跟他见面,你给他打电话时别说我也去,就说你们两个人去。”
林妲开心地说:“好呀,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她拨了爸爸的电话号码,响了老半天爸爸才接,一听是她,马上抱歉:“对不起,刚才有点忙。你跟妈妈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她不来,就我和陶沙来,也不用你订机票,我们开车过来。”
爸爸很失望:“你妈妈怎么不来呢?”
林妲怪同情爸爸的,就自作主张泄露了机密:“其实妈妈会跟我们一起来的,但她不想见你,就叫我说她不来。”
爸爸说:“你把电话给妈妈,让我和她说几句。”
林妲把电话给了妈妈,妈妈就到卧室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妈妈打完电话出来,眼圈有点红红的。
林妲装着没看见的样子,兴奋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陶沙说:“我们可以吃了午饭再出发,晚上七八点钟就能开到。”
于是陶沙做饭,两个女人收拾行李。
吃过午饭,三个人就开车去F州,妈妈说:“我坐后面吧,可以躺下睡个午觉,你坐前面陪他聊天,免得他打瞌睡。”
陶沙嘱咐说:“林老师你躺下睡觉时记得把安全带扣上。”
林妲开玩笑说:“你照顾人真周到,有时我都觉得你就是我爸爸。”
妈妈嗔道:“又瞎说!”
陶沙倒不介意:“爸爸当不起,当个叔叔还是没问题的,以后你就叫我叔叔吧。”
林妲半侧着身子坐在座位上,仿佛在看路边风景,其实是在看他的侧面,看他扶在方向盘上的手,看修长的手指随着车里播放的音乐打节奏。
林妲觉得自己真是来到天堂了,美车美景,后座上躺着亲爱的妈妈,旁边坐着心爱的男生,是从万里之外的中国赶过来的,现在去见那个传说中的爸爸,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故事吗?
但她想起陶沙有可能是她爸爸以前的那个儿子,又有点担心,只希望一脚赶到爸爸那里,让爸爸指着陶沙说:“不,这绝对不是我的儿子。”
晚上八点左右,他们进了G市的地界,又开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爸爸给的地址。
林妲一看是一家中餐馆,中文名字俗不可耐,叫做“路路发海鲜酒楼”,英文是“668SeafoodRestaurant”,不知道老外懂不懂得“668”是什么意思。
林妲问妈妈:“爸爸请我们在这里吃饭?”
妈妈很不情愿地说:“这是他开的餐馆。”
“哇,爸爸是老板啊?”
“唉,一个大学英语老师,跑这里来开餐馆,难怪他不敢回去露面。”
陶沙说:“不是不敢,是走不开吧?中餐馆很捆人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没时间休息。桂叔叔很不简单,白手起家,在美国开创了自己的事业。”
妈妈打鼻子里哼了一声:“哼,这也叫事业!”
陶沙到餐馆门前看了一下,说,“好像挺忙的,我们要不要坐车里等等?”
林妲拿出手机:“我爸肯定急着见到我们。”
“那也是,快给他打电话吧。”
爸爸一下就接了电话,边说话边从餐馆跑出来迎接他们。如果不是只有老爸一个人在那个时候跑出来,手里又拿着手机,她肯定不会想到那是她爸,个子不高,发福了,眼睑垮了,肚子大了,头发稀了,说是她爷爷她都信。
爸爸看到他们几个人,也似乎不敢相信,眼里泛着泪光,怯生生地问:“小红,是你们吧?”
林妲大胆回答:“是我和妈妈,还有陶沙。你是我爸?”
爸爸很不好意思地说:“是啊,是啊,我是桂立平,你妈妈没对你说过?”
林妲开玩笑说:“说过说过,但她没说是这样的。”
爸爸也放松了一些,问:“她说我什么样的?”
“她说你高大英俊,玉树临风哦。”
妈妈说:“这孩子从小惯坏了,没大没小。”
爸爸不介意:“跟自己爸爸嘛,没那么多讲究。进来坐,进来坐,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们搞点吃的。”
几个人进了爸爸的餐馆,在一个火车座上坐下,林妲抢着和陶沙坐在一边,让妈妈坐在对面。林妲感觉很放松,陶沙好像也很放松,只妈妈很拘谨,缩在对面座位的角落里。
爸爸亲自给他们拿来菜单,让他们随便点。
林妲说:“爸爸,我可要狠狠宰你一顿了。”
爸爸笑呵呵地说:“只要你吃得下,只要我这里有。”
爸爸趁机在妈妈身边坐下,装做看妈妈手中菜单的样子,凑近妈妈,还热情地在菜单上指指点点。而妈妈只低着个头看菜单,估计什么也没看见。
林妲也不看菜单了,盯着爸爸妈妈看,觉得爸爸比妈妈老多了,妈妈看上去真的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但爸爸看上去就像六十多的人了。估计那个姓柴的一定长得不漂亮,天天待在餐馆,肯定被油烟熏成了大肥猪。爸爸看到妈妈,就像看到天仙一样,眼神真可以称得上“色迷迷”。
林妲在心里幸灾乐祸,哼哼,谁叫你那时移情别恋的?悔死你!
几个人点了菜,爸爸就叫餐馆侍应生送到厨房去做,他自己坐在那里陪他们聊天。
妈妈基本不说话,埋头喝茶,爸爸只好跟女儿聊,也跟陶沙聊,妈妈听到好笑之处,把脸扭向别处,不知道笑了没有。
几个人吃了饭,坐在店里玩了一会儿,到下班时间了,爸爸说:“走,我带你们回家休息。”
妈妈说:“我们去住旅馆。”
爸爸力邀:“现成的住处,怎么要去下旅馆呢?”
林妲替妈妈解释说:“因为我们不想去你跟那个柴老师的家里住,让她知道也不好。”
爸爸解释说:“是我的投资房,买来出租的,刚装修好了,还没租出去。”
妈妈听说是出租房,就同意了。
爸爸开车在前面带路,陶沙开车在后面紧跟,先去爸爸开的另外两家店,在城里不同的角落,都叫“路路发海鲜酒楼”,是连锁店。
爸爸很有气势地带他们走进那两家餐馆,那里收银的人都很巴结地叫爸爸“桂老板”,爸爸亲自把收银机打开,拿出里面的钱、支票、信用卡票据等,清点了一通,记了账,就带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出餐馆。
林妲估计每天这个收银的时刻,一定是爸爸一天中最得意、最充实的时刻。
最后来到爸爸的投资楼,发现是幢挺不错的小洋楼。几个人跟着爸爸走进楼里,爸爸很骄傲地介绍说:“这是我买的第三栋楼了,自己住一栋,其他的就改造一下,租给那些打工的人住,每个月收的房租还了房贷还有结余。”
林妲发现楼里的房间都是一小间一小间的,连地库在内,大概有十多间。他们三人一人挑了一间楼上的卧室,然后去洗澡冲凉,楼上楼下共有三个洗澡间,正好一人占一间。
林妲冲完凉出来,发现爸爸没走,还在那里,在跟陶沙说话,她没看到妈妈,不知道是在洗澡间,还是躲卧室里去了。
爸爸对她说:“小林,你这次就别回中国去了,就在这里帮我打理生意。我早就想把生意发展到别的城市去,但人手不够,走不开。”
“我又不会开餐馆。”
“我除了开餐馆,还卖保险,做地产经纪,你想打理哪样都行。”
“我又没美国身份,怎么待在美国?”
“我刚才问了,小陶是美国公民。”
林妲明白了爸爸的意思,不由得望了陶沙一眼。
他也正在望她。
林妲问爸爸:“你是叫我跟陶沙假结婚,好留在美国帮你打理生意?”
爸爸回答说:“打不打理生意都由你,先留下来再说。”
林妲问陶沙:“你被我爸爸雷倒了吧?”
“这雷什么?”
“你愿意?”
陶沙学着爸爸的腔调说:“都由你。”
林妲愣了一会儿,说:“我去把妈妈叫来。”
她跑到妈妈房间,见妈妈正躺在床上想心思,就把爸爸要她留在美国的建议说了,妈妈一下弹跳起来,跟着她来到客厅,不客气地问爸爸:“你想让林妲留在这里?”
“嗯,我也想你留在这里。”
“别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了,她在国内研究生都快毕业了,怎么能留在这里跟你干餐馆?”
爸爸很尴尬地说:“如果你觉得干餐馆很丢人,那她卖保险做地产经纪也可以啊。”
“你那又不是正儿八经的保险公司房地产公司,只不过是你自己业余干干捞点外快,根本就不能算个正式职业,她怎么能一辈子干这个?”
“那她在这里读书也行啊。”
妈妈听到“读书”二字,口气就平和了很多:“你把她留在这里,那个人不跟你闹?”
“我跟柴红商量好了的,她办她儿子,我办我女儿。”
妈妈哼了一声:“我说你怎么一下子关心起林妲来了呢。”
爸爸表白说:“一直都很关心么。”
林妲觉得妈妈对爸爸太狠了点,就出来打圆场:“妈妈,爸爸是一直对我很关心,他不是老早就说要把我办到美国来吗?”
妈妈不理她,对爸爸说:“林妲要来美国读书可以自己办,不用跟着你,那个人的儿子也快来了,搅在一起,成什么话呀?再说她现在已经超过21了,也不能跟着你办移民。”
林妲说:“爸爸说让我和陶沙假结婚。”
妈妈生气地说:“他就会搞这些歪门邪道,人家小陶是正派人。”
陶沙解释说:“林老师,这个没什么的。”
妈妈惊讶地问:“连你也这么想?你是不是没听懂他的意思?他只是叫你们假结婚。”
“我知道是假结婚,就是帮林妲搞个身份,让她留在这里。这事我没问题的。”
爸爸很高兴:“你们同意就好,费用我出。”
妈妈问:“什么费用?不是说假结婚吗?难道还要大办婚礼?那不搞得人尽皆知了吗?”
“不是办婚礼。是手续费,搞假结婚要掏钱的,不然人家白白跟你办?”
妈妈觉得不可思议:“这个还要倒给钱?”
“当然要给钱。人家帮你办这个,要担风险的,还要受几年约束不能跟别人结婚。”
陶沙声明说:“一般假结婚是要收钱,但我们这个情况不同,朋友帮朋友,不谈钱的事。”
爸爸说:“要谈的,亲兄弟明算账,不能白帮忙。”
妈妈问:“但怎么能保证只是假的?”
陶沙说:“这个林老师可以放心,我保证只是假的。”
林妲气昏了,生怕他说出“我又不爱林妲,怎么会弄假成真呢”,她急忙声明说:“我没同意搞假结婚哈,都是你们在说。到美国来读书的事,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考得上就来,考不上就不来,你们别瞎操心。”
几个人都不吱声了。
林妲说:“爸爸,我倒是希望你能把妈妈办过来,不然的话,我也不放心到美国来读书。”
爸爸说:“这个没问题,只要你妈妈同意,我就可以把她办过来。”
“你跟柴老师离婚?她会同意?”
“我们根本没登记的,不用离。再说她那个骆老师也想让她把他办出来。”
林妲知道骆老师是柴老师的前夫,不由得嚷起来:“哇,你们这是重新洗牌,还是国际主义啊?是不是准备把各自的前夫前妻办到美国来了,再离婚,你们重聚?”
“呃,这个——他们这次——是准备——复婚的——我也是——”
妈妈生气地说:“你们别在那里异想天开了,好像爱情婚姻都是儿戏一样,今天拆散两个家庭,重建一个,明天又拆散两个家庭,重建一个。你们要玩你们玩,别打我的主意,我不奉陪。”
妈妈说完,怒气冲冲地往卧室走,走了几步,回头冲女儿喊:“林妲,回房睡觉,明天我们一早就回家!”
爸爸很可怜地坐在那里,咕噜说:“还是那个脾气,一点解释都不听。”
林妲有意缓和气氛,开玩笑说:“爸爸,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怕妈妈?”
爸爸尴尬地笑着:“这你还看不出来?肯定是很怕的罗。男人嘛,喜欢了谁,就怕谁,怕得罪她,怕她生气,怕她不要他了。是不是啊,小陶?”
陶沙连忙回应:“是这样的。”
林妲问爸爸:“爸爸,我在电话里问你的那个事,你不是说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吗?”
爸爸莫名其妙:“你在电话里问的什么事啊?”
“就是你——那个——以前那个——”她无声地说了个“儿子”,并对着陶沙的方向努努嘴。
爸爸恍然大悟,说:“哦,不是,不是,他不是。”
“你怎么知道不是?”
“因为长得都不一样么。”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作者:艾米
“那怎么会不记得呢?你自己也应该看得出来嘛。”
林妲把两个男人对照着打量了一番,觉得爸爸说得有道理。
陶沙好像不知道他们父女俩在嘀咕啥,只反客为主邀请道:“桂叔叔今天也在这里住吧。”
这话肯定正中爸爸下怀,但爸爸还死要面子地说:“我——这边没放换洗的衣服——”
林妲逗爸爸:“那你赶快回去洗澡睡觉吧。”
爸爸好不失落,好像到手的鱼儿又跑掉了一样。
陶沙说:“这么晚了,桂叔叔就别回去了吧,我有几件旧衣裤,都是干净的,桂叔叔不嫌弃可以临时换换。”
“好啊,你拿给我吧,我住得远,跑来跑去麻烦。”
陶沙拿来一件T恤、一条短裤,爸爸感激不尽地接过,到洗澡间去了。
客厅就剩林妲和陶沙他们俩,陶沙站起身,似乎准备去卧室。
林妲赶紧又找个话题:“我觉得我爸仍然很喜欢我妈,你说呢?”
“那还用说?光眼神就能看出来。”
“是吗,他什么眼神?”
“喜欢的眼神罗。”
“那你喜不喜欢我妈?”
“喜欢啊,但不是你爸爸那种喜欢。”
“那为什么你电话里用‘红’来称呼我妈妈呢?”
陶沙一愣:“我在电话里有这样称呼你妈妈吗?”
“你不承认?”
“我总共就给你妈妈打过一两个电话,都是称呼她林老师,怎么会叫她‘红’?”
“不是打电话的时候,是在你手机里。”
陶沙一笑:“你查我手机里联系地址了?”
“没有啊,今天早上我起床后没看见你和我妈,就用我妈手机给你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看到你手机上显示的是‘红’。”
陶沙笑起来:“我这电话是老款式了,没键盘,输个字母得按好几下,当然是越省越好。”
“那你可以用林1、林2呀。”
“你不知道输字母和输数字需要切换吗?多麻烦啊。”他笑着问,“你不是在吃你妈妈的醋吧?”
林妲厚着脸皮说:“就是吃了,怎么着?”
“那能怎么着?我又不敢弹你一指头。”
林妲拉起陶沙的手,在自己手臂上点了一下:“你刚才弹了我一指头。”
他笑得更厉害了。
林妲坦白说:“昨天你把我妈载那么远,到后来连一个黑点也看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跟我妈到风浪中幽会去了呢。”
“呵呵,那还真要点技术。”
“后来我又想,也许你是我爸以前抛弃了的那个孩子,现在回来向我妈妈复仇的。”
他呵呵笑起来:“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林妲把自己昨天的英勇机智都讲给陶沙听,他听得乐不可支,说:“我在那里急死了,生怕把你妈妈搞病了,你倒好,在岸边自导自演了这么有趣的一幕剧啊?”
“后来我给我妈一说,她也吓坏了,叫我打电话问我爸,我爸说把你带给他看看,他就知道是不是了,所以我们就跑这来了。”
陶沙饶有兴趣地问:“你爸说是不是呢?”
林妲恶作剧地说:“他说是。”
但陶沙一点也没被吓倒:“那好啊,我就成了你哥了,再惬意不过了。”
爸爸洗完澡出来,穿着陶沙的衣裤,肚子那里绷得紧紧的,裤腿那里又空荡荡的,像两根筷子上插着一个大萝卜,很滑稽。
林妲忍不住笑了起来。
爸爸走到女儿跟前,有点尴尬地问:“你妈妈还没睡吧?”
“应该还没睡吧,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去看看,想跟她商量点事。”爸爸边发声明边往妈妈卧室那边走去,还不忘关照一句,“你们今天累了吧?早点休息吧。”
陶沙立即响应:“是有点累了,我去睡觉了。晚安。”说完,就溜进自己卧室去了。
林妲只好鹦鹉学舌地道声“晚安”,也进了自己的卧室,但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想着爸爸妈妈在干什么,一会儿想着对面的陶沙在干什么。想了一会儿,终于心生一计,爬起来去敲他的卧室门:“睡了没有?睡了就算了。”
陶沙来给林妲开了门,她往里面看了一眼,见被子掀开一边,好像是睡了又爬起来的,便说:“对不起,把你从床上弄起来了。我想借你手机用用,给濛濛打个电话,我的手机在我妈那里,现在不好去拿。”
陶沙马上把手机拿给林妲,又叮嘱说:“别告诉她我在这里。”
“知道。”她接过手机,但赖着不走,像探讨国家大事一样严肃地说,“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他说,“我们进里面来说吧,站在这里太冷了。”
林妲求之不得:“好的。”
林妲跟着陶沙走进卧室,他指着床说:“你坐那里吧。”
他指指床,示意她坐那里,他自己则坐在一把坏椅子上。
她在床上坐下,邀请说:“你也坐床上吧。”
“没事,我就坐这儿。”
“待会儿摔了可别怪我没叫你上床。”
陶沙有点暧昧地笑了一下,她赶快声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你笑的那个意思。”
“我笑的是什么意思?”
“你懂的!”
“我不懂。”
林妲急了:“你就懂!你就懂!”
他没再逗她,催促说:“你跟过来不是要说事的吗?”
“对,我想帮濛濛打听一下,看赛蒙有没有离婚再娶的可能。你不是从小就跟赛蒙在一起吗?你肯定知道他和露西的恋爱经历,说给我听听,让我看看他们感情基础牢不牢。”
陶沙想了一下,干巴巴地说:“他们是同学,认识很多年,结婚也很多年了,小孩都快七岁了。”
“人家一本恋爱经,你就用这么几句话一带而过了?”
“那你还想听什么?”
“你觉得他老婆比濛濛怎么样?谁更漂亮?”
“不好比,两种不同的类型。”
“赛蒙和他老婆吵架吗?”
“结婚七八年了,吵架当然是免不了的。”
“但是不会离婚,对吧?”
“嗯,不好说,离婚这事太难预测了,有时觉得感情很好的夫妻,突然一下就离了。有些看上去不般配而且吵吵闹闹的夫妻,过了很多年也没离婚。”
“上次赛蒙送我回家的时候,谈到了离婚的事,他那时是在说你,现在想来应该是在说他自己,听口气他是会离婚的,还说什么孩子判给妈妈,爸爸在中国不用探视孩子之类的,所以我觉得濛濛还是有希望的,对吧?”
陶沙没正面回答,只分析说:“其实已婚男人离婚不离婚,要看他的小三是谁了。如果是他很爱的小三,那他拼死拼活也要离婚,就像你爸爸一样,哪怕妻离子散众叛亲离,脱一层皮他也要离。但如果只是他换个口味的一夜情,那他就会扯出各种理由来拖着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