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的很,在这个男人心中,最重要的,只有他的皇位。
他可以将一切都沦为皇位的附属品,为了达到某个事情而不择手段。
说起来,他现在的伤病,还是拜她所赐。
那日在四王府,她朝着他刺了一箭,直直射中了他的心脏…
冷月真的很想告诉他,人最致命的地方,根本不是心脏…而是眉心。
她手下留情,不过是替倾冷月这个身体还了他的养育之恩。
“父皇…儿臣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侧眉而说,男人一怔,当即点点头。
“父皇…若是有一日,我同你的千秋万代江山,只选一样,你会选择我,还是选择江山呢?”
对面的男人微怔,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种问题。
垂下头,猛地陷入沉思中。
冷月悠闲的吃着糕点,一只手微微抚着绽儿,她在心里默默的对他说,“绽儿…让我们一起听听你的外公,怎么回答…”
“小八…你应该理解父皇的难处。”男人终于说出了答案,虽然隐晦,但是她却一听便知。
果然呀…他口口声声说的爱,不过是个美丽的谎言。
利用同被利用,她之于他,不是女儿,而是棋子。
冷月笑了笑,面容朝着殿中的琉璃灯处看去,眼眸陡然变寒:“父皇,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刺的那一箭,不后悔!”
“你——”
男人陡然起身,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便是手脚的颤抖,“果然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吃里爬外?…呵…父皇,你莫非在指我在帮纳兰窃取你的江山?”冷月侧眸,深望了他一眼,随而是满眼的无情,“窃了又如何?父皇,你说的没错,我便是吃里爬外,我便是不念父女之情,总有一天,我会帮助他登上你所坐的位置!”
故意的气他,对面的男人果然经不住那样的生气。
又是一阵咳嗽,连带着血丝咳在白色的布上,冷月寒眉望了眼,心中一片凉。
纳兰说的对,要想彻底忘记,就先斩断所有的后路!
殿外顿时走进来许多人,他们都是服侍皇帝的随侍,那些人听到皇帝剧咳不止,便将早已炖好的川贝炖雪梨送进来。
“皇上…消消气。”服侍们伺候着他,手掌拍在他的背后慢慢的顺着,冷月走进,眼中明了的望了眼那碗川贝炖雪梨。
探手来轻舀了碗,她倒也不顾及的自己吃了起来…
“你这个…孽子。”皇帝气的双手颤抖,指着她大声喝骂。
冷月不管,在她眼中,没有比绽儿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亲情,全是虚浮。
“啪——”
大力的拍桌,皇帝蓦地站起,虽然表情比较痛苦,但是唇边依然带着抹笑容,“好,好…真让朕看清楚了你这个孽子…那朕也不会给你留任何情分可言——”
“来人!”
他蓦地冲着外面喊道。
“王。”
从外面走进来的侍卫站了一排,皇帝轻轻一笑,拂袖而说:“即日起,撤去八公主皇家封号,贬为庶民…移交宗人府,按照乱党查处…”
“…”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无一人敢动。
“一个个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连朕的旨意都不听了吗?!!”
皇帝大怒,四周的侍卫这才走向冷月,蓦地将她扣起,身上瞬间套上了枷锁。
冷月始终保持着平静望着这一切,嘲讽的说:“父皇怕是想这一天想了很久了…”
皇帝一听,更容不得她。
直直拂袖让人带她下去——
却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宫人飞速的从外面跑进来,进了殿,忌惮的看了冷月一眼,跪拜在皇帝身前——
“…禀陛下…宫城外…四王爷集结了大量的兵马汹涌而来,四王爷说…请陛下…请陛下放了公主…否则…他必冒着乱臣贼子的名义,攻进来…”

那宫人汇报完之后,整个殿中就无人答话。
但是,当冷月听到四王爷这三个字时,她突然有种安心。
然而,当她从头到尾听完之后,又猛然发现,原来,她一直被他骗了…
他没有傻,也没有痴。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说明,他的神智,从一开始便是完好的。
呵…失声笑了几分,蓦然摇摇头。
纳兰禛,你的演技真好呀…
好到,便连她,都骗了…
皇帝听到冷月的笑,以为她是在高兴,当下便斥道,“红颜祸水之命,小八,你可知道,朕却是希望他能这样攻进来,一旦他纳兰禛的铁骑踏了这道宫门,他便再也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乱臣贼子,论罪该诛,你以为,他纳兰禛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名正言顺…而今,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哈哈…报应呀…真是报应…他侵我江山,我诛他满族…”
“小八…你便看看,你相中的男人,是怎样死在你父王的刀下的!!”
【本文应该差不多结局倒计时吧亲们,六更哇…泪奔,咋没个鼓励偶的哇呜呜…没动力哇…】
正文 姻缘24红颜同祸水【求月票】
月色中天。
天边的乌云遮住了半边的明月,天空朦胧,遥远之间传来阵阵悠扬的歌声,像极了歌坊歌女的歌喉,面前,是巍峨的皇宫,红砖金瓦,被月色的流辉印衬出斑驳阴影。
大军在这里集结,马声嘶扬,马蹄糟乱,夜色笼纱,将士们仿若一尊尊石铜的雕像…
他没有穿上厚重的甲胄,没有配削铁如泥的长剑,没有戴威凛的头盔,反而一身丹青锦袍,头束白带,一副翩翩公子之相。
突兀的在军将中,独他的瞳仁黑若子夜,几欲要同这夜融合一体,身下是白马,纳兰禛抿着薄唇,深深望着这朱红色的宫门。
门高大而宽敞,完全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而他…倘若踏进了这门里,便是万劫不复。
这么多年的努力,一切白费。
他的付出,他的隐忍,全部化为灰烬。
守在朱门的前面,紧握马缰的手有些颤抖与寒意,一层层的越过他的身体,穿透他的心。
这道大门,隔着他全部的赌注,也隔着他,唯一爱的人。
女人…同江山…
夜风起,象征的军旗上豪情书写着一个‘禛’字,万千的军士看着他,他现在做什么,都将入了他们的眼中。
等候…漫长的等候中…。
赤红色的朱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宫内一望无际的大道上,出现一个躬身疾走的身影,纳兰禛立刻勒紧马缰,身子一凛,坐的笔直。
风间还有尘土的味道,乌云渐浓,身着宫服的人慢慢行首而来,直到他的面前五米处停下——
他蓦地跪地,先给纳兰禛请了一个安。
“回四王爷…陛下已经将八公主打为庶民,移交宗人府…四王爷,陛下说,一日为臣,终身为臣,还请四王爷不可鲁莽,要三思而后行…若是四王爷不怕冒着天下之大不违的罪名硬要闯入宫内,那么,陛下必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给西凛一个交代…向来谋朝篡位的人,论罪…斩立决!”
无根宫人的话语一字一句敲在所有人的心上,夜深露重,许多将士身上的甲胄都沾满了露水,面部冰冰的,他们下意识的看了眼纳兰禛。
谋朝…篡位….乱臣…贼子…
这些字眼,若是落在纳兰禛身上,便会压他一辈子。
纵使,他日他得到了天下,也是被天下人耻笑。
史书上,将会永远留下这样一笔。
浓重的紫晕染了他的双眸,混合在无尽的黑色之间,纳兰禛朝着天空望了一眼,果然…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江山同红颜不可同并…
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
乌云遮住半边的月,明亮的月光被压成厚重的灰,纳兰禛深思了半晌,他知道,他必要作出一个抉择…
今日之后,他就要为这个抉择付出一生的代价。
身下的白马突然嘶鸣一声,身子扬起,纳兰禛坐在马背上,衣袂翻飞,手探过马背,抚上马的鬃毛,温润的笑了笑。
撩起了丹青锦袍,当着所有人的面,下马而立。
面对着传话的公公,面对着万千将士,他忽而对着这巍巍宫廷,弯膝一跪——
冰凉的地面霎时磨去了他所有棱角,纳兰禛这一跪,无一不代表着一个词——屈服。
他对着西凛帝都屈服,对着天下所有人屈服…
眼中是淡淡的伤痛,温润的声音也响彻在巍巍宫廷中——
三宫六院间,都将听到他的声音…
“烦请公公代为传话,纳兰禛愿意以己身换取公主的平安,恳请皇帝念在父女情深,安恕了公主,代罪之身均有纳兰承担…若皇帝不允,纳兰愿意在这里长跪不起…”
“王爷——!!”
身后,是震天的吼声,所有的将士都目睹了这一幕,眼眶动容。
“请公公…代为传意!”
纳兰禛没有理身后的喊声,自己双手相互一捋,将衣衫的袖子打直,他对着宫墙行了一个大礼,单手贴于心前,弯身垂首。
那宫人唇边一笑,眼眸霎时朝着宫楼处看去——
此刻,纳兰禛面前的宫楼上,正悠闲地站在一个人影…
那人一身龙袍加身,威气十足,身姿挺拔,他虽然身受重疾,但是此刻却在宫楼上放声大笑。
身后,是一排伺候的宫人,手中各执着斑斓宫灯,垂首站立。
冷月被侍卫押着,双手被绳索绑着,她亦站在那人的身边…
一双眼,始终瞧着目下的那抹淡色的身影。
双膝而跪,面上却是不骄不傲。
他的唇边,甚至带着抹笑容。
冷月咬唇,深望旁边的王者一眼。
她的父皇心情尚好,睨了眼纳兰禛,侧首细瞧着冷月…
“小八…这便是父皇要的答案。”他轻咳了几声,眼中迸射出犀利,“成大事者,必要忌情、忌骄、忌躁、忌生死你都看见了,只有舍弃所有,才能享受这万千疆土,才能站在天下的最顶端…小八…你这个祸水…当的真是好…不愧是,朕的女儿…”
皇帝笑的得意,朝着冷月肩上猛拍了两下,冷月的手掌握成拳,在身后深深攥着。
宫中飞檐走壁,檐牙高啄,楼宇林立,却在这一刻让她感到彻天的寒气…
明明是初春,这寒意宛若隆冬。
“呵…”她突然当着皇帝的面笑了起来,面上悲凉一片,皇帝瞧见她不怒反笑,瞬间拉下了脸…
冷月动着英挺的眉角,朝下深瞧了一眼,媚如野狐…
“父皇,来日,我这个祸水定会携着他,登上你想要的一切…将所有一切,都从你手中夺走…”
正文 姻缘25你若死了,我便跟随
仿若诅咒般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让四周的宫人凛了身子,这样大不敬的话语,整个皇宫从不曾有人敢说,她…却是第一个。
夜幕成为她的背景,站在宫楼上,离着天空很近,仿佛一伸手便可摘星辰,月色朦胧,天边乌云遮起,及腰的发丝被吹起,冷月虽然被人扣押着,但是方才的笑容分明是个预言。
她的表情告诉所有人,她在这里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都是可以实现的!
“啪——!!”
她的脸颊陡然多出五个手指印,红肿的,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所得到,便是她父皇的狠厉一掌!
这一掌,分明打掉了残留的那点父女情。
威严的王者一手负后,一手还在空中颤抖,口中训斥着:“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能说出来!真是丢我皇家的颜面!你现在,哪里有点皇室公主的样子,分明就是外面的草莽乱党!”
“父皇忘了吗?儿臣早就给你丢脸了不是吗?!儿臣…的笑话,早就传遍整个西凛了…若不是纳兰禛要我…恐怕我到现在还要待在冷宫里吧?…”
“你——”
冷月反驳的话让皇帝无言以对,对,谁能想到,西凛的八公主,不仅订婚前失去守宫砂,甚至…还被八殿下当朝据婚!
她本来就是他利用的棋子,本来就是用来增强两国关系的筹码…
若是名弈风当日娶了她,西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搞的内乱连连,朝政侵轧。
她嫁给了纳兰禛,无疑是给纳兰铺平了道路。
皇帝厌恶的瞥头,手一拂,“拉她下去,下去!朕不想看到这个逆子。”
两边的侍卫接到了命令,双手一扣,欲拉她下去。
冷月突然挣扎了两下,撞到了其中一个侍卫,身子快速的跑到了宫楼的横栏上——
“纳兰禛——!!”
她冲着下面大声喊道,所有三军都听到她的声音,全部朝上看去——
冷月微笑了几分,扬着抹快意,脚步突然便踩上了那高高的宫台上——
此刻,她整个身子站在宫楼的最上端,没有任何屏障所拦,风袭耳边,她丝毫不害怕…
脚下,便是宫楼的红砖,冷月想也没想,身子便向下倾去——!!
“八公主——!”
“小八——”
“王妃…”

她这样突然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震惊的同时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冷月的身子瞬间便从高高的城楼上坠下,风扬起了她的衣摆,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的目光融合从一泓清水,望着他…
男子心脏一窒,想也没想的便飞身去接…
“倾冷月!”
他喊着她,冷月却在风中对着他微笑,“不要为了我而跪任何人…纳兰…你是天下人要朝拜的人,在这之前,请不要轻易屈服…”
一语毕,她轻轻的闭上双眼。
身体蜷缩着,她下意识的护着孩子,那里面有她的孩子,有他的孩子。
她想,绽儿,对不起,请原谅妈妈擅自的决定。
妈妈,对不起你…
身体在下坠,身下的风形成了一个屏障。
好似要阻止着她,不让她做这种冒险的事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她听不到,耳边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但是此刻,她突然感觉一双手臂紧紧的掬起了她…
声音,随之而至:“倾冷月…你这个叛徒。”
冷月猛地张开眼,这样熟悉的声音,让她觉得有点听到天籁。
纳兰禛的面容晃在她的眼前,双足蹬在墙上,一个纵身便平稳的朝下降,他的手环着她,仿佛在捧一个珍宝。
“你答应过本王的那些,全都被你忘记了吗?倾冷月,本王什么时候允许你能死了….?”
呵…她突然心间有种安心,因为她知道,纳兰禛回来了,真的纳兰禛,回来了。
不再是神智不清的他,不再是痴情的他,而是那个能掌握一切,对什么都胸有成竹的他…
冷月身上的绳索被他切断,她抽出手来,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粗糙的,甚至带点胡渣。
男子狭长的双眸骤然紧缩,眼底流出默默深情,他的唇角带着笑容,手掌一动,将她完全放进自己的怀中…
“幸好你活着。”从胸中闷闷的说出那几个字,纳兰禛埋首深吻她的发间,“你若死了,我便随了…”
“纳兰…”
听到此的她纵然抬起头,急急的问:“你疯了吗,你的大业都不要了?你所努力的一切,都不要了?”
“呵…”纳兰禛低头,恳切的点了点头,“不要了,都不要了!本王…什么都不要了…”
“…”
“月儿,若是没有你,我自己独守这样一个庞大的空虚不会幸福,若是没有你,我守着后宫三千也不会快乐我只要你,本王今生只要你。”
纳兰禛的话语渐渐淹没在风中,没有留下痕迹,他捧着冷月的脸颊,两人慢慢下落,终停在了宫门前,两人相对而站,身前便是巍巍宫廷,庄严肃穆,身后是万千军士,威凛震天,他同她站在其中,渺小而独特。
她的耳边依稀还能听到他方才说的话,她的面上带着微笑,对望着纳兰禛的双眸,两人深情的对视着,久久不转移。
半晌之后,她突然伸出双手大大的环抱住他,而与其同时,她的双腿也蓦地一弯——
整个身体,急速的坠下去…
【咳,纳兰禛这个人物,有很强的两面性,一方面,他能隐忍,一方面,他又不抑制不住对冷月的爱意所以,依照他的性格,能如此想开了对她表达爱意实属难得哇值得表扬小禛,虎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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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纳兰禛扶住了她,冷月靠在他怀中调皮的一笑,说道:“上那么高的地方,腿软了…”
“你——”
纳兰禛完全被她这副摸样弄的无招,只能更加紧的抱住她,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还有心开玩笑。
“喂…纳兰…”冷月突然戳戳他,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一副认真的神情,“你…方才抱的太紧了…压到绽儿了…”
男子的嘴角抽了抽。
宠溺的望天笑笑,随后突然抱起了她——
“纳兰!”
这样突然的动作,让她的脸颊染上一层红晕,虽然是夜晚,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全在身边将士们的观看下,更何况,这里是西凛帝都的皇城,是皇帝居住的地方。
他将她高举过肩,冷月环住他的脖颈,小声对着他的双耳说道:“你干什么?”
“嗯?抱我的妻子呢。”纳兰禛一字一句的说:“我的皇后。”

“喂…我父皇还在上面呢…你不怕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了?”
“倾冷月,你忘了么,纳兰禛并不只是西凛的王爷…我还是雪疆的王。”
他说完,睨了她一眼,“在这之前,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做那件事,但是…在今日之后,在你独身跳下宫楼之后,本王决定了…”
“你决定了什么?”
她问道,身体好似渐渐熟悉了被他抱在手臂上的感觉,纳兰禛唇角一笑,眼眸深深的投到了宫楼上——
“本王…要以雪疆的名义…对西凛宣战…”
声音坚定不移,甚至带着丝丝冷冽。
冷月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凉。
“你…”
“月儿…你那纵身一跳,坚定了我的想法,本王发誓,会将你亲自迎到这座宫城里,会亲自为你披上那眩美的凤袍…只要有我,就会有你…”
纳兰禛所立之地,必有倾冷月。
垂下头看他,现在的她更像是他手捧的神像,她想,今夜过后,天就真的变了,纳兰禛的决定,无疑彻底宣布了两国的决裂,而他的决定,所影响的,并不是只有两国。
名弈风会怎么做…夜清幽…会怎么做?
还有…苏青晓。
她突然觉得,阻隔在两人之间的人或物,还是有好多。
而他…已经准备要独身扛起这一切了。
她该怎么办…
支持他?抑或者,背叛他?
手指紧了紧,双手更加环住他。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不会阻拦你,但是纳兰…你只要知道,我会站在你这边,我会…永远支持你。”
随着心走,她不知道是对,是错。
男子笑了,爽朗的笑容传遍了整个三军,大军压城,此刻的他完全不像主帅的样子,一举一动,形似孩子。
纳兰禛突然仰头,冲着宫楼处喊道——
“陛下!”
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在此时现出了身子。
上面的人自从冷月纵身一跳,就已经气愤不得。
他哪里知道,小八的性子竟然这样倔,既然当不成那个赢者,也绝不会做威胁纳兰禛的筹码。
她选择一跳,就表示了她的态度,她会永远站在他身边,永远的。
纳兰禛冲着他淡笑了几分,忽而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坠。
形似虎型的玉坠,他便当着三军的面将那个东西朝着空中抛去——
“陛下…纳兰禛今日将西凛虎符还给您,同时也将西凛所有的封号全不还给您——!”
虎符被掷到了天际,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形成一种独特的轨迹,他此番动作让身后的将士们大惊,他们不晓得王在做什么,怎么能将调动西凛军队的至高虎符给了他?这样,纳兰禛损失的,不只是千万人…
然而他的脸上,一副的安然。
他抱着冷月转身而走,别了西凛林宇的楼阁,此刻他将眼眸射到了西凛最高的白塔上,深深望了眼上面的海鹰雕像,同犀利的海鹰,对目一笑…
“从今日起,纳兰禛不在是西凛的四王爷,不接受西凛皇帝的辖制,天下之士,并不是靠着一枚虎符来牵制他们,若是他们仍愿跟随我,本王欢之…若是不愿,本王笑之…乱臣贼子之名…扣也好,不扣也罢,纳兰禛所做之事,从不是天下悠悠之口能阻止的…”
句句字词,随着他的远离,全部回荡在整个宫廷间,他此番话语,分明挑动了皇家最高的底线。